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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长房大爷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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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又吩咐道:“去史家把我的云儿接过来,就说她宝姐姐要过生日,让她来听戏。”王熙凤急忙答应了,当即就遣人往史家去。
  史太君深吸一口气,接着道:“也去把二丫头接过来,让她们小姐妹们好生聚一聚,就说我的话,让她住几天再回去。”迎春一旦住下了,要回去就得有人来接,不拘是谁,总要来个能做主的,不然她要东西都不知道朝谁开口。
  众人听到提及迎春,不由得都想起那恨不得从生命里挖掉的一日,就连王熙凤的巧嘴都结巴了,好一会才喏喏的应下了,瞧着史太君的脸色,忖度着何时吩咐人去请。
  到底是在晚间定省之后,见史太君晚饭用的还好,大家围着说笑逗趣儿也还融洽,方才低声讨了下示,遣了有体面的婆子往宁家去。
  迎春接了传话,顾不得快要安寝,起身披了外衣就要去找邢夫人,母亲不去,她可不想一个人扛着。
  好在这晚贾赦和邢夫人别房而居,倒是没有打扰什么,只是邢夫人却一口咬定不去。还劝迎春道:“就说你身子不好,未免给人过了病气,只正日子那天去一日便是了。”一个皇商家的姑娘过生日,还需要侯府小姐作陪么?没得降了自家身份。
  迎春为难道:“老太太特意说了要留我住几天,这可怎生是好?”怕就怕不管她先去后去,都必须要留宿。
  邢夫人也没辙,那是她婆婆,真直截了当的命令下来,她也不敢违背。“那也没办法,你只好住下。了不起多带些下人去,让你那嬷嬷也跟着,横竖你是亲孙女,还能毒害了去不成?”这时候也只好这么自我安慰了。
  迎春惆怅满绪,回了房,左思右想,一夜不曾好眠,第二日早上竟险些起晚了。恰好今日贾赦难得起早,要去上朝,方才迟了片刻,同宁珊一道出了垂花门,眼看要绕过影壁了,迎春方带着丫鬟急匆匆赶上来,气喘吁吁的给行礼请安。宁珊心知这妹子素来稳重,今日这般必有缘故,但早朝在即,不及细问,只等下衙回来再说。


第57章 学以致用
  却不料; 荣国府催的很急; 辰时一过; 便又来了婆子; 这一回还是在史太君面前都有体面的郑婆子,邢夫人都不好不给面子; 只得叫来迎春; 让她收拾了往荣国府去; 但自己却是坚称身体不适,需要静养的。
  迎春无法; 只得回房让丫鬟们整理行装,又找出自己旧日作的两色针线活计,预备充作宝钗生辰之仪。
  司琪自从上回迎春哭肿了眼睛回来就十分生气,这次见郑婆子言语间竟有些咄咄逼人; 当即就火了,点齐屋中大小丫鬟; 请出了教养嬷嬷; 竟是浩浩荡荡坐了四五辆马车出门。迎春暗道不妙,若是这般过去,岂不是让人怀疑她在这府里地位不凡?只是司琪冲动起来是不听人劝的,又有郑婆子在眼前瞧着,她也不好说的太明白,只好听之任之,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便也不再思量; 搭着婆子的手上了轿子,四人抬着,摇摇摆摆往荣国府而去。
  迎春进门的阵仗吓得去迎接的婆子丫鬟们不轻,迎春是庶女出身,又是贾家晚辈,往来过不了正门不说,连主子们走的侧门都很少走,往往是开个角门通行的。但是今日有教养嬷嬷跟着,不肯让她走角门,这般跌身份,身为教养嬷嬷也面上无光,因此叫停了车马轿子,让开西侧门。
  门子不敢做主,上报给外院管事,管事又报给大管家赖大,赖大眼珠一转,叫人家去告诉他母亲赖嬷嬷,最终传到了史太君跟前。
  史太君听说迎春带了几十个人来,前呼后拥,好大的排场,心中升起一股怒火,觉得自己是被这丫头骗了,原来她在宁家如此风光,却来糊弄自己。因此厉声喝道:“角门不走就让她滚。”
  王夫人急的上前一把托住史太君手臂,低声道:“得让那死丫头进来,人捏在手里才好摆布。”
  史太君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受不了可能被个庶出孙女给糊弄过,心里这口气怎么也压不下来:“就走角门,谁也不许去开侧门。”
  迎春坐在轿子里,拿着发梢往手指头上缠,一脸的百无聊赖。就知道这么来要惹祸,可叹司琪那个爆碳蹄子,虽然忠心,却也莽撞,真论起来,不如绣橘使唤着趁手,更别提宁家给配的众多丫鬟了。从下人身上可以折射出主子的修养气度,如今的荣国府,连二流的末尾都挤不进去了,还兀自做着美梦,自视甚高呢。
  这番僵持终于结束在匆匆赶回来的贾琏的手里,他是府里第一号正经主子,自然要开侧门的,迎春的轿子便跟着进来了,赖大也不敢当着袭爵的二爷的面耍老太太给撑腰的威风,要知道,现在的琏二爷可不是从前那个专门给二老爷跑腿的琏二了,人家如今是三等奖军并从五品户部员外郎,若不是在家中,二老爷出了门都得给他行礼请安。
  迎春做好了心理建设才进屋,然而仍旧被丢过来的茶碗泼湿了裙子。司琪在路上就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事,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此时见了史太君,“噗通”一声,跪下就哭:“可算又见着老祖宗了,我家姑娘过的苦啊,如今行动就被人盯着,丁点儿自由也没有,话不敢多说半句,路不敢多行半步,成日里吹着一丝风都要害怕,还求老祖宗做主,让姑娘回府松快几天吧。”
  迎春配合的低头落泪,她现在表演这个最拿手,眼泪说来就来,比公认爱哭的林妹妹都快。皆因教养嬷嬷说过,有时候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用的恰当,便可无坚不摧。因此逼着她学会各种哭相,有体现柔美的,有表达哀怨的,有泪中含羞的,有无声倾诉委屈的······迎春虽然没能掌握到全部精髓,这时候放进后宫王府里绝对是不够看的,但拿来对付京中的二流公府还是绰绰有余。
  史太君本来就是个极为自傲又自负的人,她身处贾家顶端多年,已经完全相信了自己就是掌管着贾家上下喜怒哀乐的至尊老封君,因此,让她相信一个从没放在眼里的孙女能欺骗住她是难之又难的。她宁愿忽略事实,相信耳朵听到的,而不愿正视眼睛看到的。
  司琪一番哭诉,迎春哽咽半晌,史太君基本就对这种解释全盘接受了。招呼迎春上前,不屑的叱责道:“你也是个没用的,正经的主子小姐,怎么就能让婆子丫鬟们拿捏住?如今过的不好,可又怨谁?总归是你自己不争气罢了。且擦了那眼泪,没得晦气。”
  迎春听话的擦了眼泪,却源源不绝,又似恐史太君不喜,遂摆出一个怯生生的讨好的笑容,只啼哭道:“乍乍的离了姊妹们,只是眠思梦想。二则还记挂着我的屋子,还得在家中我那旧房子里住上三五天,便死也甘心了,不知下次还可能得住不得住了呢!”
  一番话死呀活的,直说的史太君越发不喜,还是王熙凤上前拉了她下去,道:“抱厦后面那间屋子如今给了云妹妹,你或者同她挤一挤呢,或者同我回东院去,总少不了你一个住所。”
  迎春也不挑选,只捏着帕子捂脸哭泣,任由王熙凤将她拉出门去。司琪和绣橘一左一右的陪着哭,教养嬷嬷并其他大小丫鬟都等在门外,谁也不曾进去,因此倒没有穿帮。只是见自家大姑娘哭着出来,各个都当是被荣国府老太太责骂了,心中气愤不已,有那在侯爷面前能说得上话的,当即就在心中草拟回去要怎生告状是好。
  教养嬷嬷八风不动,心中却暗赞迎春学以致用,是可塑之才。
  迎春边哭边在心中暗道:幸好糊弄过去了。嘴角边忍不住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随即便用帕子掩住了,不曾给任何人发现。
  一时到了东院,王熙凤命丫鬟们找衣服来替换迎春湿掉的裙子,房中得用的大丫鬟名唤平儿者,便去拿了王熙凤新做的一条曳地飞鸟描花长裙,倒是十分衬迎春今日穿的一身玫瑰紫牡丹花纹锦长衣。原本迎春比王熙凤小了许多岁,但却是姑娘中难得生得高挑的,而王熙凤素日威风八面,气势十足,让人总会忘记她实际上身段玲珑,生的娇小,这裙子王熙凤还未及上身,便给迎春穿了,作为嫂子,她也不能再要回来,不由得有些埋怨平儿康她之慨。
  外面被贾政夹枪带棒数落了一番的贾琏回屋,听见凤姐儿抱怨平儿,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凤姐儿也没当回事,随意说了。贾琏眉头一皱,他这个老婆看着聪明,其实却愚的很,又一心里只有权势,只看重老太太,并老太太看重的人,别人一概不放在眼里。但他却是知道迎春这妹子在大哥面前都有几分体面,不说好生捧着,还上赶着嫌弃,真是不知所谓。当即止住了她的抱怨,没好气道:“一件衣裳值个什么?别说这些烦心的话了,妹妹既然回来了,你好生看顾着就是了。别忘了,这才是你正经小姑子,别成天把什么宝姑娘、贝姑娘的捧得恁高。”
  王熙凤不爱听这话,叉着腰就回嘴道:“老太太发话要给宝姑娘作生辰,谁不捧着,偏你就要说嘴。”
  贾琏不爱跟她吵,因为通常吵不赢:“你连多少大生日都料理过,这会子倒蝎蝎螫螫起来了。”
  王熙凤道:“大生日料理,自然有定例在那里。如今她这生日,大又不是,小又不是,老太太既然委了我,就必然要办的漂亮体面。”
  贾琏也知道,这位老太太得敬着,她看重别说是个人,便是猫儿狗儿也得捧着。只是从过去种种来看,他并不觉得老太太有多喜欢这个薛家姑娘,只怕王熙凤的马屁要拍到马蹄子上去。低头想了半日,道:“你今儿糊涂了。现有比例,那林妹妹就是例。往年怎么给林妹妹过的,如今也照着给薛妹妹过就是了。”因着薛姨妈也是王熙凤的亲姑姑,故而他也唤薛宝钗一声妹妹。
  迎春换好了衣裳,由司琪绣橘服侍着净面上妆,整理妥当了方才从里间出来。见贾琏同王熙凤在外屋站着说话,上前行礼道:“给二哥哥请安,也谢谢琏二嫂子送我衣裳。”这称呼亲疏分明,偏王熙凤却不曾在意。
  贾琏生恐迎春听到了二人对话,想起府中从来不曾给她做生日。认真说起来,迎春的第一个生辰还是在宁家过的,只因那时候她才住过去不久,不曾大办,贾琏也未给她送什么贺仪,怕她心中不快,言语中不由带上几分示好之意:“一件衣裳值个什么,你若喜爱,只管同你嫂子要,便是府中没有的,我去外面给你买了。”王熙凤惊讶的看了贾琏一眼,不明白他为何对一个庶出的妹子这么上心。
  迎春低着头,只做腼腆状,其实贾琏早就知道她在宁家怎样,这不过是糊弄王熙凤罢了。“不敢劳烦哥哥嫂子,我用定例就很好了。”
  王熙凤还在莫名其妙中,一时便没有接话,打算看贾琏如何安排。贾琏果然越过她吩咐道:“将东院雅致素净的院子捡几处收拾出来,看妹妹爱哪一处就住哪一处。”虽然迎春可能一个都不想住,只盼着赶紧回宁家,但是老太太既然要留她,那除了贾赦、宁珊亲自来接,便是他也不敢自作主张送她回去的。
  王熙凤挑起眉梢,斜睨一眼贾琏,倒也未驳他的面子,平儿听见了,静待片刻,见没有其他吩咐,便下去找人洒扫安顿了。迎春带来的大小丫鬟们一起上手帮忙,倒是乱中有序,行动十分迅捷。
  到了晚间,迎春挑好院子住下,背着人同教养嬷嬷讨教:“是否该打发些人回去?我只怕日子久了会给老太太看出端倪来,没得多添麻烦。”
  嬷嬷道:“人是定要撤回去些的,只是不必姑娘开口,荣国府的老太太若是想替你出头,或者单纯要耍威风,自然会遣她们回去。姑娘需记着,从进了贾家开始,你就使唤不动她们了。”
  迎春抿嘴一笑:“嬷嬷说的是,我是只有受气的份儿。”嬷嬷也禁不住被她逗笑了,开朗活泼的姑娘总是受人喜爱的,何况她将来要靠着姑娘养老的,自然愿意她越出众越好。当下给迎春掩上被子,笑道:“我这个恶嬷嬷是连几时歇下几时起身都要管的,姑娘快睡吧,不得言语了。”迎春眨眨眼睛,调皮应道:“遵命。”说完,安稳合目躺下,一夜无话。


第58章 不辨是非
  第二日一大早; 迎春按照习惯起床; 洗漱妆扮过后带着司琪并另外两个大丫鬟; 四个小丫鬟去荣庆堂请安; 一路上浩浩荡荡把早起洒扫的婆子都给惊着了。荣国府里的主子可是许多年没有起这么早的了,贾政便是有职位的时候也没资格上朝; 会这时候起身的还要算十多年前的老国公贾代善。
  到了荣庆堂; 院门都没开。宁家带过来的大丫鬟木樨和木香两个毫不客气的上前叫门; 早起洒扫的小丫头听到敲门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好悬没吓得哭出来。一时大丫鬟们都被惊动了; 闹闹纷纷最终把年老眠浅的史太君也给吵醒了。
  “鸳鸯,鸳鸯,外头是谁在喧哗?还不打出去?”史太君起床气不小。
  鸳鸯披着外衣,随意挽着头发匆匆赶上来服侍:“外头是二姑娘; 来给老太太请安的。”
  史太君挥手摔了瓷枕:“我可安不了,谁叫她来的?还有没有点儿规矩了?”
  鸳鸯素日与人为善; 倒是挺同情二姑娘的:“两个大丫鬟并那位教养嬷嬷都在呢; 二姑娘也冷得直打哆嗦,却还站得笔直,想来在那边府里是惯例如此的了。”
  史太君并不管这个不受喜爱的孙女难过不难过,但是委屈到她头上却容忍不了:“这还得了了,把那些丫头婆子都给我打出去。这里是堂堂荣国府,还容不得别人放肆。”宁家是侯府,比公府低了一等,因此史太君要打要撵都很理直气壮。
  鸳鸯答应着; 叫另一个大丫鬟琥珀出去传话,自己替史太君按着头上穴位,柔声道:“老祖宗可要再睡一会儿?”
  史太君想了想,觉得也睡不着了,便带着不满起来了。迎春也被请进外屋,除了司琪,其他丫鬟都不被允许进入,一主一仆木头人似的任人摆布,连背茶水都没给也不敢声张。
  被晾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史太君才在鸳鸯的搀扶下慢慢踱步出来,瞧见一脸懦弱之相的迎春,可恨之余也觉得有些可怜,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虽然不喜她的父母,可她如今这副模样给人看去了,还不是要说她这个老祖宗不慈悲?便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史太君也放软了些口气,招手叫过迎春,等她行礼请完安,开口赐了座,才道:“我便讨一回嫌,将那群丫鬟婆子都打发了,你若是回去了受责难,只别怨我就是,否则我便不管了。”
  迎春一脸的苦相,喏喏应承,小声感谢史太君道:“老太太慈悲,容我自在几天便是天大的恩赐了。”
  这奉承话虽然过了,但意思总是好的,史太君便传话让王熙凤去打发宁家跟过来的丫鬟,唯独教养嬷嬷没走,这位是王府出身的,虽然说现在没有品级了,但王熙凤还没傻到上赶着去得罪。横竖留下她难受的也是别人,她何苦去出这个头!
  果然如嬷嬷说的那样,不用迎春开口,便有人替她打发走了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只留下司琪绣橘两个,并此前史太君送过去搁在宁家当耳报神的小丫头子柳叶儿,还有一个是王熙凤随手指的名叫莲花儿的跑腿丫头,两大两小,倒是和家中别的姑娘一个待遇,看上去也十分得体。
  迎春便安心住下来,只等着宁家有人来接。
  木樨和木香回了宁家,第一时间便去向邢夫人报告荣国府中发生的一切。恰好贾赦也在,夫妻俩正一同用点心,听见了也不替女儿担心,只是问道:“多早晚你们也听那老太太的话了,让回来就回来?”
  木樨回道:“是嬷嬷叫我们回来的。”木香则道:“是老太爷去接回大姑娘呢?还是请侯爷去?”
  贾赦沉吟半晌,觉得两个法子各有利弊,不由道:“容我想想。”
  宁府中发生的任何事,宁珊都有知晓的途径,那天匆忙去上朝,回来不见了迎春就知道荣国府终究是忍不住了。也对,现在省亲的名单都排到得宠的贵人了,若是他们家那位琪嫔还轮不着,可就彻底没有脸面了。
  想一想他们园子都盖好了,无非是要弄一些金贵之物摆设陈列,借给他们也不是不行,便是打定主意有借无还,他也有其他法子让他们吃下苦头。
  如今朝中没有大事,就是太上皇和当今在掰扯皇子王爷们划分封地的事情。宁珊私底下联络了些人,站哪边的都有,一起上书,各陈利弊,煽动了众多与利者的野心,让两皇都腾不出工夫来查找这似乎一夜之间就沸沸扬扬的提案的来源。
  当今倒是隐约觉得凭贾元春一个人的头脑应该想不出那么好的主意,多半背后还有荣国府的指点,只是不知道是荣国府里的哪一个。若能找出来,替自己出谋划策专门对付太上皇也是件好事。这位已经完全相信划分封地有利于分散太上皇的势力就等同于是自己得利这一理念了。宁珊也就是看准了这位皇上当的糊涂才会谋划这一步的,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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