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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章　江南水患

　　　　康熙在一旁，黛玉自然也不能安心礼佛了，只能陪侍在一旁，看着黛玉供奉的贾敏的灵位，康熙久久没有说话，屋内寂静的可怖。黛玉总是觉得自己要失去意识了，太子胤礽则想着宫中的传闻，皇阿玛，林太傅以及贾氏的事情。

　　　　咚咚咚，屋外传来了钟声，倒是惊醒了陷入记忆中的康熙，“倒是朕失神了。”一时改了称谓，没有说我，他又变成了那个君临天下的千古一帝。

　　　　“皇上只是操劳国事日夜忧心，来到潭柘寺这样的环境下，一时身心放松下来，好好休息了一下。”黛玉恭敬地提康熙说话。

　　　　“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不过朕真是有些累了。”康熙到桌边坐下，“你们也坐。玉丫头，做朕身边。”

　　　　一时四个位置，太子坐在康熙的右侧，黛玉坐在左侧，胤禛倒是坐在了康熙的正对面。这样也好，不用挨着那个倒霉太子，黛玉心中说道。红梅过来上了茶，又退了出去。

　　　　“如海倒是在提朕分忧。”

　　　　“阿玛？”黛玉皱起了眉头，难道江南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该不会是那账本？

　　　　“今年江南大雨，已有地方决堤。”康熙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看向黛玉，带着玩味。

　　　　这才是康熙来潭柘寺的缘由吧，上香敬佛祖，保佑百姓。这些黛玉是不信的，不过古代的帝王总是迷信的。江南大水，恐怕是尸横遍野，又有多少人无家可归？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恐怕是要十室九空了。天灾无情，如果仅仅是天灾倒也罢了，最怕的就是人祸，决堤那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可是却是频繁决堤？黛玉微微皱起了眉头，倒是没有理会康熙父子已经讨论了起来，低着头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胤礽怎么看？”康熙倒是有了考察儿子的想法。

　　　　“儿臣自请下江南治水。”

　　　　“哦？怎么治？”太子没有任何建树，这让他心慌了么？康熙又想起了索额图，结党营私，这位货真价实的国舅可是心越来越大了。

　　　　“儿臣以为该断则断，该建则建。有些地方不如直接推了堤坝，舍小地保城池，而有些地方则是要加固堤坝，杜绝决堤。”胤礽想了想，将昨日跟舅父讨论了结果说了出来，低着头，却是用余光注意着康熙的脸色变化。当看到康熙眼神中出现赞许时，松了口气。

　　　　“老四呢？”

　　　　“儿臣赞同太子的想法，不过儿臣以为还应该处理蛀虫。堤坝频频决堤这背后肯定有人作祟。”

　　　　胤禛的话倒是说到了黛玉心里，不愧是廉洁的雍正大帝，也就是他才能让空虚的国库十三年后就充盈了起来。

　　　　康熙点了点头，“玉丫头怎么看？”

　　　　“女子不得干政，何况黛玉对此是真的不懂。”被点到的黛玉心中叹了口气，康熙，你要考察儿子为什么非要到我这里来？还要特意拉上我？黛玉突然想起了以前总听到的一句话，真是躺着也中枪。好无奈。

　　　　“玉丫头，别跟朕说这些，说。”

　　　　都用上了这样的语气，黛玉也不能再推辞，想了想，黛玉还是开口了，“阿玛曾经提到过，有一年决堤倒是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却是水淹后，百姓，牲畜相继患病死去，十室九空，甚是可怖。这也许是该注意的吧？”黛玉说完坦然的抬起头看着康熙，带着些小女孩的娇羞，仿佛是等待表扬。

　　　　“好，都很好。”康熙轻轻地摸了摸黛玉的头，“玉丫头，朕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只是你的年岁还小呀。”

　　　　黛玉只是感觉后背都是冷汗，小？幸好我小呀。那两道探索的目光让黛玉浑身都不自在，只能低下头喝茶，却不料倒是呛到了。“咳咳，黛玉御前失仪，请皇上恕罪。咳咳。”

　　　　康熙摇了摇头，“玉丫头，注意点。”康熙倒是亲自伸手拍了拍黛玉的后背，胤禛则递上了随身的手帕，看到手帕，黛玉又是一口气没顺上来了，更是咳嗽的厉害，竟然将自己的手帕贴身带着？黛玉不禁没有忍住狠狠地瞪了胤禛一眼，好在自己的手帕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号，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那是她的东西。

　　　　“玉丫头，身体可是不适，她们是怎么服侍的？”康熙此时已经是有了一些怒气。

　　　　“皇上，黛玉自小身体都很弱，一直是在吃药，这几日身体并没有不适，反倒是舒畅了许多，刚才只是一时不慎，请皇上不要降罪彩云红霞。”如果今日没有遇到你，只会更加舒服，黛玉在心中加了一句，陪着你说话都要十二分的小心，没病的人都要累出病了。何况是身体一直很虚弱的自己？

　　　　康熙看了看黛玉，“时辰也不早了，朕也该回宫了。”语气不禁冷了下来，这一巨大的反差倒是让黛玉有些不适应，不过随即就明白他是帝王，微服出行要结束了，自然要收回温情的一面。

　　　　“皇阿玛，儿臣请旨一事？”刚才本来再说水患就这样岔开了，让太子一时弄不清康熙的意图。

　　　　“你是太子。”只是短短四个字就让胤礽无法再说下去，太子怎么可以随便离京？太子怎么可以身陷险境？

　　　　“臣弟自请提太子前去。”胤禛倒是接了话，接下来就是选秀了，如果自己不在京城，那皇阿玛就不能指婚，那至少自己还可以等一等，给自己一个机会。心中自然是知道那拉氏身后的家族对自己是多么的有理，可是却依旧觉得不该，自己总是想寻一个真正懂自己的人。

　　　　“此事回宫再议。”当着黛玉的面说起水患，那是因为如海，而也是对于黛玉的试探，真正的旨意自然不能当着黛玉的面下。

　　　　“是。儿臣遵旨。”

　　　　陪着三人走到门口，黛玉俯身行礼，“恭送皇上。”

　　　　“玉丫头，过几日朕会接你进宫。”

　　　　“多谢皇上厚爱，黛玉……”

　　　　没等黛玉说完，康熙已经带着两个儿子离开了，黛玉心中有些阴暗，他是皇帝，他是皇帝，自己只能听从，说了好几遍，才稍微平静一些。康熙三十五年，哎。

正文　第18章　赈灾

　　　　接下来的几天倒也是风平浪静，只是贾母派了人来请黛玉回去，红梅已时间未到拒绝了，并没有让黛玉见来人，而另一边康熙下旨又赐了黛玉一些东西，东西送到贾府的时候，又一次晃花了别人的眼睛。

　　　　不过江南这几日却是愈发紧张的气氛，黄河长江水患，淹没了大量良田，虽然林如海防范有当，早就撤离了百姓，人员伤亡甚少，但是水患造成的损失依旧巨大，撤离的百姓游离失所，失去了房子，失去了天地，一时之间，江南几大城市内的乞丐多了起来。一方面林如海继续上奏康熙奏明现实情况，另一方面以林府的名义拿出五十万两赈灾，号召富人也参与进来。

　　　　林如海的官声一直很好，而且谁都知道他跟皇上关系匪浅，都愿意卖他一个面子，江南的捐款很多，一时之间扬州的形式都在控制之中，还好是夏日，多搭了一些帐篷将灾民先安置了。另一方面，林如海也接到了黛玉的信，提醒他要注意可能爆发的疫情。当然这信传出去的有些曲折，是通过林云辗转出去的，不过林家的情报网倒是厉害，竟然比皇上的八百里传旨都要快。

　　　　为此林如海也做了些预防，扬州城上下都进行了防御措施，每日官府熬药，送达各人。虽然是弄得扬州城内药味弥漫，倒是没有患病之人。林如海倒是松了口气，他也通知了其他各大城市的官员，只是有人并不当回事，倒是弄得疫病爆发，很是引起了一阵混乱，这都是后话了，当然蝴蝶效应更是厉害了。

　　　　黛玉本呆的很舒服，不过第五日的时候倒是来了一个陪伴的人，“妹妹这呆的倒是逍遥，嫂子在家可是累得很。”王熙凤亲热的拉着黛玉的手，“妹妹这一离开就是十几日，嫂子想的紧呢。”

　　　　“嫂子玩笑了。我只是来祭祀额娘，为阿玛祈福，前段时间听说了江南水患的事情，也想着为可怜的百姓祈福。”

　　　　“妹妹最是心善的。”王熙凤突然想起了自己那才一岁的巧姐。“我也该为姑姑上柱香。”说完王熙凤在贾敏牌位前磕了头上了香，又默默地跪了许久，才站了起来。

　　　　“外祖母可好？二姐姐可好？”黛玉虽然不愿意客套这些，可是有些话还是要问的，要不然就显得她过于薄情了。

　　　　“一切都好。只是老太太想念妹妹的近，一天念叨好几次，后来又听说妹妹要祭拜姑姑，倒是默默的留了几次泪。”

　　　　“倒是让外祖母担心了。嫂子可是看着这两人陌生？她们是佟太太暂时送来照顾黛玉的，我想着过几日就送她们回佟府，我也不需要那么多人照顾，再说了，本来就有些麻烦了。”黛玉笑了笑，这话落在有心人耳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妹妹这话说得，妹妹是有福气的，皇上也赐了人伺候，佟家太太也派了人。不过妹妹说的也是有些道理，人多手杂的，倒是让妹妹院子里更乱了。”王熙凤停顿了一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红梅，去倒茶来，李嬷嬷，灵儿，你们去看看今日的膳食可好。”

　　　　“是，姑娘。”三人明知道黛玉这是要支走她们，也只得出去，跟黛玉相处许久，早就了解了黛玉的性子，她要做的事情没有人拦得住，看的是柔柔弱弱的性子，内里却是孤傲倔强的很。

　　　　王熙凤也看了平儿一眼，平儿了然的出去关了门，守在了门口，“妹妹，你院内可是出了些事情，王嬷嬷倒是撵走了一些人。”

　　　　“哦？我离开的时候是让嬷嬷帮我看着点，嬷嬷是眼里最容不得沙子的，难免严厉了点。”黛玉对此倒是不惊讶，主子不在，院内的奴才们要是敢乱才好清理，都安静的不行，黛玉倒是不信了他们都有那么深的城府。

　　　　王熙凤是聪明人，点了点头，“妹妹上次的话，嫂子是记下了，这几日累得很，就来拜拜佛，希望能早日得个哥，也省着二爷……”王熙凤没有继续说下去，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跟黛玉说。

　　　　“嫂子是有福的，只是耐下性子来，不要总是那么拔尖，终是会有的。”黛玉安慰着王熙凤，心中却大概猜到了她来的原因，两房斗争愈加白热化，贾母现在是后悔放权给邢夫人了，不过却也收不回来，偏帮哪一个都会导致自己的权力更被架空。贾母想要扶持凤姐做第三方，帮她渔翁得利，邢夫人自然拉拢儿媳，王夫人则拉拢侄女。这三人都没有管王熙凤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她也只能躲出来了，本来是要去铁栏寺，听到黛玉在潭柘寺，索性躲得更远些。至于背后被人怎么说，王熙凤现在是不想管了。

　　　　“也许吧。”王熙凤叹了口气，摸着自己的肚子。黛玉拉着她的手，最近看了一些医书，倒是试着给她把了脉，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是也探不出所以然来。如果大房有了嫡孙……贾兰这所谓的二房长子嫡孙可就完全没了地位了。

　　　　“嫂子倒是可以趁机看看别的大夫，总是那几个人，说不准有什么偏差，黛玉可是听说过，那些太医什么的，倚老卖老的很。”

　　　　黛玉虽然没提，王熙凤却也曾想过哪方面，有人贿赂了太医，所以导致生巧姐的时候吃了那么大的亏，不过怎么查都没有查出所以然来。她还请了大伯另请了太医，却也没有什么。现在两房争得那么厉害，她也不能不多想，难道是大伯也……

　　　　黛玉知道她在想事情，也不说话，只是又跪到了贾敏的牌位前。

　　　　王熙凤也没有再提这件事情，只是也在潭柘寺住了下来，说是祈福七日，黛玉想了想也就让人给贾母报了信，说是跟王熙凤一起回去，两人也有个照应。贾母本想说让黛玉早些回去，最后却还是放弃了。

　　　　而江南的水患由于连日的大雨愈演愈烈，太子提出捐出五十万两赈灾，得到康熙赞赏，一时朝中大臣纷纷提出捐款，倒是积攒了一大笔银子。康熙有下旨各官府开仓赈灾，而四阿哥胤禛如愿以偿的南下了。

正文　第19章　阿玛来信

　　　　大臣捐款一事可是让荣宁二府有些肉痛，能担当高位的大臣都是有些家底的，可是贾赦贾政这一辈，说到底都没有袭爵，如果没有贾母在，这荣国公府的牌匾早就该换了。一个四品的闲置将军，一个六品的工部主事。不过后宫内还有一个贾贵人，为了她的脸面，还是要大出血。

　　　　“这样看来，大房出五万两，二房也出五万两就是了。”贾母想了想做了分配，“链儿那里应该不是还有姑爷给他的钱么？这样，大房出……”

　　　　“老太太，链儿并没有拿什么钱回来。”王熙凤不在，邢夫人在跟王夫人斗争之中，就有些处于劣势了，不过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的时候她比王夫人豁得出去面子，让王夫人反倒是下不来台，“再说了，二房一直管着总账，总账现在就剩那点钱，谁都知道怎么回事。”邢夫人意有所指的看了王夫人一眼，“我这几日一直想要彻查账目，总是被弟妹拦着。”

　　　　“大嫂这话说的，总账的账目都在那里，大嫂不是都查过么，没有查出问题，就说我妨碍你？大嫂的意思是我贪了府中的钱？我可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眼皮子浅，什么都没见过。”

　　　　小门小户，这四个字可是触到了邢夫人的痛处，她唯一比不上王夫人的就是那出身，当时她作为继室嫁入荣国公府，对于邢家来说是极大地荣耀，都说她高攀了。于是顺理成章的拿不到管家的权力，到现在没有孩子，更是没了地位。

　　　　“幸好弟妹提醒，否则我都要忘了弟妹可是有丰厚的嫁妆的。正好可以多拿出来一些，显现出弟妹的家世来。我这小门小户出来的可是拿不出多少银子来。”邢夫人深吸一口气，反驳着王夫人。

　　　　王夫人一愣，以前邢夫人从没有这样正面跟她碰撞过，王夫人一时有些理不清状况。“老太太，大房是没钱又没权，捐银子的事情我也是爱莫能助，弟妹可是有钱又有权的，只能靠她了。”

　　　　这有些撒泼的话让贾母皱起了眉头，王夫人更是一口气憋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说都是荣国府的事情，要袭爵也是老大的事情。”贾母深吸一口气，违心的说了一句话。

　　　　“哦？那大老爷怎么住在了外院，而二房却住在了容禧堂？”邢夫人笑了笑，“老太太，这怎么看都是不对。即使小门小户的也分得清。”

　　　　“老大官位在四品，这钱不能少了，他的钱总不能从总账走。”

　　　　“如此，我和大老爷商量过了，拿出一万两来已经是极限。何况只是四品而已。”邢夫人笑的愈发灿烂，衬托的贾母的脸色更加不好。

　　　　“如此，我……”

　　　　“那宫中娘娘的脸面如何？宫里早就传出了消息，如果捐款多的人家，皇上是会给进位的，十万两已经算是少了。”贾母打断了王氏的话，她感觉的到王氏所出只会比一万两少，毕竟贾政的官位低于贾赦，本就不该比贾赦多，再加上按照礼教，也不该盖过兄长。

　　　　一句娘娘直接戳中了王夫人的软肋，她的态度立刻软了下来，那是她的女儿，是她能挣上诰命的指望，自己能帮的自然要帮，这样她以后才能更好的帮自己，帮宝玉挣一个好前程，好官位。

　　　　“如此，我拿出三万两。”王夫人摇了摇头，仿佛拿刀子戳她一样。

　　　　贾母叹了口气，又看向邢夫人，“娘娘可是……”

　　　　“只有一万两，而且已经用大老爷的名义送上去了。”

　　　　“你！”贾母是彻底控制不住了，荣国公府竟然分成两个人送上去？这不是表明了大房和二房要分家了么？她还在呢，就要分家？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老太太也累了，媳妇告退。”邢夫人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对，就是要分家，这荣国府怎么算都该是大老爷的，到时候这里的总账都归自己管。想着以后的日子，邢夫人是身心舒畅。

　　　　一场捐款彻底激化了矛盾，贾母虽然有心压制，却也越来越无能为力。

　　　　消息由林云传给了黛玉，黛玉对此是一点也不意外，“二嫂子，你呢？”

　　　　“自然是帮着婆婆。”这几日吃斋念佛，王熙凤的心情平静了很多，人看上去也没有那么泼辣的感觉了。

　　　　“二嫂子想明白了就好。”

　　　　“早知道就说十日了。”王熙凤有些懊恼，最好是分家结束了再回去，那就不用受王夫人的聒噪了。说不定她还去搬了大伯做救兵。

　　　　“其实分家也不是那么容易。”黛玉摇了摇头，“外祖母还在呢。”

　　　　王熙凤低下了头，若有所思。黛玉也不打扰她，找了个借口出了房间，林云跟在身后，“姑娘老爷来信。”

　　　　“阿玛？”黛玉接过信，细细的翻看着，不管江南的整体情况如何，扬州的情况已经完全在控制中，现在林如海在做的是凭着黛玉给他的账本暗中追查此次决堤之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