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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之下]所谓青梅竹马-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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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主要还是在场的人对这俩新面孔有点摸不清底细。在这种情况下静观其变是最稳妥的。

就在刘牧之说起他这些年心态的变化时,一旁听到动静的金姐端着杯子来了,看见她醉的晃晃悠悠,沈勿言赶紧伸手扶了一把。然后成功get了一个埋胸杀,被金姐抱在怀里各种揉:“哈哈哈~咱们小言子还是这么可爱~”

一旁的王道长欲言又止,刚伸爪子想把人捞回来,就被金姐一个巴掌拍了回去。乐在其中的沈勿言显然没注意到自个发小怨念的小表情。把金姐扶稳之后就被小天拉去喝酒了。

王也一个头两个大,想让人少喝点,却被看热闹的刘牧之摁了下去。刘牧之哈哈大笑:“行了小也子,小言子可比你能耐多了,用不着操心。”

金姐也嫌弃的瞥了他一眼,眼中的意味一目了然,王也哭笑不得,举手投降:“行行行,接着说接着说。”

金姐也没多纠结,揪着刘牧之说些心里话,可说着说着,这两个人就同时沉默了。他们这么多年,平时光鲜得很,可实际上是苦是甜也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人生很难尽善尽美,得到一些东西就总得拿另一些东西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倒也算公平。

金姐抬手灌了一口酒。放下杯子的时候顿了顿,扭头促狭的瞅了王也一眼:“小也子,别说牧之了,你还真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没心没肺的,说出家就拍拍屁股出家去了。我们都是俗人,干不来这个…”

然后金姐低着头嗤笑了一声,双手往后一撑,扭头看了看正跟人闹腾的沈勿言,略带一丝惆怅的说:“你啊……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讲真我挺羡慕你俩的。咱们几个说是一起玩大的,可毕竟岁数在那放着。真正从小在一起的还就你和小言子两个人。嘿,你们俩,真不愧是发小,连干的事儿都差不离。

你这小子越长大越是一副看破红尘的疲懒样儿,欠揍的很,也就小言子护你护的跟眼珠子似的。你丫出家那几年,走得倒是潇洒,扔下一大片烂摊子,你真以为那些胺攒事儿是自个没得?还不都是小言子回去帮你挡了。”

金姐说完一个激灵坐起来,不怀好意的勾住王也肩膀,贼兮兮的说:“要不这样吧小也子,以后你的那些事儿我都包了,随你怎么浪去,但是小言子留下来帮我怎么样~”

王也臭着脸,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揪着金姐领子就往旁边扯:“诶诶诶!你们这些人说股票就说股票,扯上我家小言子干嘛。看把你美得,想要发小自个勾搭去,这个没门儿。再说了……”

王也一改之前的臭脸,整个人都嘚瑟的不行:“我家小言子就是向着我怎么滴了?这就是命,你们羡慕也没用哈哈哈哈哈~”

还没刚嘚瑟几声,王也就被实在看不下去,愤而替天行道的金姐刘牧之合伙制裁了。然而脸都被揪老长的王道长依旧很猖狂,怎么看怎么欠揍。

最后手都揪累的金姐勉为其难的放过了他。王也揉着腮帮子对刘牧之说:“说真的,以前没钱,现在有钱了你就回去做研究呗!”

刘牧之没好气的冲他:“靠!放屁!我回去,老婆孩子谁养!房贷谁还!”

王也跟没事人一样,一指金姐说:“老金有钱!让她投你!我也可以投!”

金元元倒是捧场,连连点头。可酒过三巡,总有那么些人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也不知道啥时候听了一耳朵的男人哈哈大笑,搂着一位美人调侃王也:“哈哈!不愧是当过老道的!真能忽悠!您这忽悠劲在天桥算卦一定不少赚!道爷,待会您给我算算?”

王也对这带刺的话一点不在意,甚至还颇为得趣的应了一句:“行啊!我还真会算!”

“哈哈!还真算啊!您还是给自己算算怎么找份工作吧!”

那男人兀自笑的开心,却没发现现场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冷清。知根知底的人收敛了笑意。拎着酒杯的沈勿言靠在沙发上也没什么太大反应,轻飘飘的往那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反倒是坐在她旁边的小天脸色有点难看:“卧槽!这货喝两杯马尿就开始胡说八道么?”

金姐扭过头淡淡的说:“小天,你没给这兄弟介绍吗?”

那位仁兄显然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啊?介绍?介绍什么?”

小天看好戏一般指着王也说:“哦!刚才忘了说,我爹跟王也他爹是铁磁!这是王卫国的老三!”

这句话一出,那位仁兄立马傻眼了。不过这位也是个机灵的,立马端着酒过去赔罪,一口一个王哥,叫的倒是顺溜。王也见惯了这些套路,两句好说就不再关注。而那位兄弟这回学聪明了,看着沈勿言意思到:“诶呦,那这位难不成是……”

小天伸手一拍沈勿言的肩膀,抬抬下巴回道:“嘿~猜对了!这位就是沈家排老幺的小小姐。可惜没奖。”

沈勿言咧嘴笑了笑:“……你们说你们的,扯上我干嘛。”

等沈勿言送走一波来打招呼的,王也那边已经开始勾搭金姐他们做生意了。虽然没怎么听,但是看金姐的表情显然还有些犹豫。沈勿言走过去随意的往王也后面的靠背上一搭。探过头来对金姐笑着说:“金姐还犹豫呢,小也子不顶用那就再算上我一个怎么样~这种赚钱的好事怎么能少了我。”

沈勿言这么一打岔让金姐愣了愣,随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得得得,你就惯他吧,你们沈家那么清净的地方也来掺和这事儿。”

沈勿言嬉皮笑脸:“哪能啊,我家那几尊大神我可请不动,就我一人儿,怎么,不会这就不带我玩了吧。”

而王也显然又嘚瑟上了,抖着腿说:“嘿嘿!这回总该成了吧,老金,你上学那会说你最喜欢战国四君子,怎么样,给你个机会,做个孟尝君吧。”

金姐看着眼前一靠一坐的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末了恶狠狠的戳着王也脑门吼:“得!这可是你说的!只要你拿出钱来我就替你赚!不仅如此!你拿多少我加倍跟你投!说吧,你现在能出多少?”

沈勿言跟王也对视一眼,然后王也豪气冲天的一拍桌子:“目前全部财产!二百九十七块零五毛!”

沈勿言生怕被人抢先了似的赶紧强调。“那里头一百五十六是我出的!”

说完俩人就勾肩搭背的一脸骄傲。

金姐:“……”

“——特么你玩儿姐呢!!!”

王也在金元元掀桌子之前赶紧表态:“诶呀!我现在是没有,可我会坑爹啊!”说完头也不回的拿胳膊肘捣捣沈勿言,示意她赶紧表决心。

沈勿言摸着下巴严肃道:“嗯…要不我把我爷爷书房里的宝贝疙瘩偷几个卖喽?”

金元元&刘牧之:……

王也:“……进去的时候千万别把我供出来,容小的多活几年。”

沈勿言反手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不过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把其他人也引了过来,几番合计,这事儿就这么拍板了。

“来!干一个!”

“哈哈!当四君子吗?可以可以!”

王也端着茶杯也往上凑,可一个“干”字没说完就发现自己没混过去。

空气在一片寂静之后,骤然炸开了锅:“给他换了!换酒换酒!”

“不用拿新杯子!把丫这茶叶倒了灌满酒!”

“我去!你们跟我有仇啊!”

“少跟我们装仙风道骨!小言子你别拦着,今儿一定得让这货把这杯干了不行!还喝茶?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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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也…你还好吧,话说小言呢,她今儿不是跟你一起来的吗?”

扶着柱子吐得稀里哗啦的王也有气无力的抬手指了指,缓过气说:“给我接水去了,一会到。呕——”

“就你这小量…还跟人喝呐,怎么,你干啥糟心事了,小言都没帮你拦着?”

“……哪有,都是小天那帮孙贼闹腾,小言子帮我挡了三杯,我就喝了半杯……”

杜哥差点被他整乐了:“嘿!得,你还有理了,让人家帮你挡酒就算了,才喝了半杯你就倒。以后出去别说是王家的人昂。”

‘半杯倒’王道长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连顶嘴都懒得顶。就在这时,沈勿言恰好端着水过来。杜哥便跟王也说:“成,小言回来了,我也不在这伺候你个醉鬼。车在路边停着啊。”说完就转身走了。

沈勿言把水递给焉了吧唧的王也,又心疼又好笑的说:“你这酒量简直了,意思意思得了呗,不能喝还硬撑。”

几口茶叶水涮过去,带走了满嘴的酒味。此时的王也总算是缓过了劲。就是脚底下还一阵打飘,挂在沈勿言身上往旁边走了一段,然后就一屁股坐在带休闲椅的花坛边上不动了。

沈勿言本以为这位祖宗是准备回家了来着,结果走到半路还来了这一下,沈勿言顿时哭笑不得:“嘿,你在这坐着干什么,还没折腾够?怎么着,您这是胃里舒坦了就准备顺路撒个酒疯?”

王也不说话,就抿着嘴坐在那,平时挺好说话的人这回也不知道犯什么倔,哄也哄不走,拽也拽不起来。这种无赖法她只在上回拖他回家过年的时候见识过。

“小也子诶,你真喝晕啦,你都从武当出来了,这是北京。大晚上不回去你去哪?别闹脾气,跟我回家。”

说完就拉着王也的手准备把人拽起来。可使了使劲,发现这人既不起来,也不撒手。抬着头看着沈勿言一动不动的。

沈勿言是被他磨得没脾气,也不急着走了,回身蹲在王也的面前抬头看他。

一个胳膊杵在王也的膝盖上托着脸。另一只手将王也垂下来的碎发慢慢顺回去。表情无奈又温柔:“你啊……就吃准我不敢把你扔了是吧,行,说吧,憋半天了,有什么事儿非得现在说啊。”

王也看着蹲在他面前,带着满脸笑意仰头看他的少女,感觉之前灌下去的酒精都是白搭。除了吐得昏天黑地一点用都没有。憋到嘴边的话滚了又滚,可就是说不出一个字。

面前的人太珍贵了点儿,了解的越多越发现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有多沉。如果心脏那里有个天平,王也肯定她在的那头一定坠的死死的。即便往对面加再多的砝码都动弹不得的那种。

有时候他也在想,就像杜哥和金姐他们说的那样。他可能真的很幸运,能有这么一个人陪着,宠着,闹着。从牙牙学语,到情窦初开,再到现在的锋芒渐露。他人生中每个重要的阶段都充满了她的身影。

每次她的出现都会裹挟着一种悸动,打破他所有的平静,但是却又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荡起一圈圈涟漪。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柔。

就像在武当一次又一次平凡的午后,他躺在竹荫下的石头上小憩,她坐在身边随手用叶片编起一个又一个的小东西。有时是兔子,有时是蚂蚱,反正个个古灵精怪惹人发笑。

很神奇,这些小东西明明只是些死物,却总感觉带着一些跟沈勿言一样柔和的温度。她每次都能发现午睡中无意转醒后,偷偷盯着她发呆的自己。然后扭头带着一丝炫耀,和一点促狭。将一个编好的小玩意搁在他的脑门上。看着他无奈的表情,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沈勿言可能只是单纯的因为恶作剧而发笑,可在王也的眼睛里,透过竹叶打在她身上的光斑,将她的眼角发梢都渡上了一层闪闪烁烁的金边。

真好看。

王也不止一次这么想着。

后来他屋舍的窗台上渐渐摆满了竹叶编的小东西。引来一群又一群小师弟的馋涎。可他又舍不得收起来,只能唬着脸吓跑这群熊不唧唧的小鬼头。

虽然最后总会被接到告状的沈勿言嘲笑。然后还得被迫“上供”。但是第二天他窗台上空下来的那一块,总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补上一个更精致的小东西。

可惜王也撇撇嘴,并不怎么开心,因为他如果没被抢走一个的话,他现在估计又能另摆一行了。

所以他离开武当山的时候,包袱里除了一点衣物和零碎,就是一整盒竹叶编的小玩意。回到家收拾东西的时候,还差点被自个母上扔出去。幸亏他眼疾手快。

在武当山的日子很清静,但其实并不是每个午后都会让人昏昏欲睡,有时他也只是闭目养神,贪的片刻悠闲。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因为阳光太暖,或者是竹林静谧而感到惬意。而是正因为身边的人是她,所以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变得让人舒坦了。

所以王也想着,这姑娘真是不讲道理。什么时候跑进来的也不招呼一声。弄得他现在心肝脾肺肾都想得发疼。

杜哥说得对,不讲道理的姑娘就该早点领回家。一分钟都拖不得。

“小言子……”

“嗯?”

王也感觉可能酒喝多了,现在喉咙都有点紧。

“你看我这前二十多年你都而给占的差不多了,我就想着反正人这辈子也没有几个二十多年。您要不就都给收了吧。”

末了还赶紧加了一句:“大不了我不收你利息,逢年过节的说不定还给红包。”

说完王也就后悔了,深感喝酒误人,后半截应该留着的,万一她不要还能用来加价。现在都给捅出去了。再不要他就只能白送了。

但沈勿言显然没有这些心思。她现在整个人都有点懵。明明耳朵边上都开始放炮炸烟花了,可脑子里还跟一团浆糊似的反应不过来。

刚才王也说的什么?

是我想的那样吗?

沈勿言平时特别好用的脑子在关键时刻死机了。垂下来的右手都有点抖。沈勿言吸了一口气,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问四喜:‘他,他是告白了吗?’

然而红四喜早就炸成了一朵天边的烟花。除了啊啊啊啊啊什么也说不出来。

反倒是沈狗剩一声咆哮吼醒了这两个突发性智障的:“是真的!!赶紧回神了卧槽!你再不吭声这小子马上也要炸成烟花了!!”

感谢狗剩神队友,沈勿言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智商。然而下一刻她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要不是怕王也吓着,她差点没忍住去天|安|门口跑圈。

虽然现在的状况也没哪去。

可即便大家都说谈恋爱的人智商几乎为零。但两个人之间总会有一个智商高一点的。拜王也那惨不忍睹的酒量所赐,这位英明的道长显然有点掉线。

于是沈勿言在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之后,总算没有跟对面那人一样为自己的黑历史添加辉煌的一笔。正相反,因为早有预感的原因,过了最开始的冲击,沈勿言反倒迅速的从智障期过渡到了兴奋期。

而沈勿言一旦兴奋起来,就容易鬼畜。

所以看着对面傻了不止一点的王也,沈勿言浑身都在躁动。

讲真,刚才没给他录下来真亏大了。有这玩意绝对吃死他一辈子。

略表遗憾的沈勿言开始变态了,趴在王也腿上咧着嘴,背后看不见的大尾巴抖出了残影。强压住喷薄而出的喜悦故意逗他:“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话音刚落,沈勿言就眼见着王也往下塌,整个人都冒着股惨兮兮的劲。

“……别啊,你收了绝对不吃亏。大不了我成本价都不要了呗。”

不能笑!沈勿言捂着肚子想,再笑今儿晚上就真别走了。

看着沈勿言半天没反应,王道长开始破罐子破摔,张嘴就来:“你不答应……你不答应我今儿就不走了!”

正准备听他能憋出什么招儿的沈勿言立马破功。倒在他腿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在心里怜悯的想着:三岁,最多三岁,肯定不能再多了。

而等她再抬头的时候果然看见王也的表情更丧了。

但是人这恶趣味犯了吧,一时半会还真不好收。最后沈勿言到底没憋住,颇为好奇的说:“不走了?我要是今儿抱着你走呢,你这屁股底下可没沾胶水。”

听到这王也反倒挺高兴:“嘿呦抱走也行,但是抱走你就得负责。不然我就挂你身上不下来,咱俩一个都别想跑。”

“呦?”沈勿言挑挑眉毛,“原来还没喝傻呀。这脑子不挺好使的嘛。”

王也的脸立马黑了大半截:“我本来就没醉!”

沈勿言不置可否的摸摸狗头:“嗯,没醉,所有的醉鬼都说自己没醉。”

王三岁气得不轻,拍开沈勿言的爪子自个生闷气。

沈勿言终于良心发现,脸上强绷住的笑意再也藏不住。浑身的高兴劲咕噜噜的往外蹿。背着手轻轻一跳就转到王也的面前,歪着头看了这个大黑脸一眼。带着满满的笑意说:“还气呐。”

王也生无可恋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沈勿言这回没怎么笑,但是眼里的笑意荡了一层又一层。

傻不傻,沈勿言好笑的想。

其实在她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时,并没有经历多少过于纠结的情感过程。诸如小鹿乱撞,心思百转更是一闪即没。

她远比想象中接受的坦然而欣喜。不如说,这是一种长久以来,被自己忽视或者不解的东西,突然显露出了真相后的恍然大悟。

感情是双向的。她与王也度过的点点滴滴也从来不是一台|独|角戏。唱词咿呀,眼波流转,这一起一合间离了哪一个都成不了台面。

如今其中一人动了情,另外一个又哪里会无动于衷。王也一直以为自己是先动心的一个。可沈勿言琢么着,这事儿还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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