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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着的头，也不由自主抬了起来。
　　那个男生笑得更灿烂，并且顺手点了一根烟，然后继续敲打键盘，跟她开聊。
　　不得不说，他把气氛带动得很好，三聊两聊，将社区里那些八卦信手拈来，逗得方思雅微微低着头直乐。
　　很快，便将二次元与三次元契合了。
　　唔，虽然这个师父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没有一身白衣，可是，还是让她很喜欢呢。
　　


☆、第93章　命运转弯
　　视频过后和视频之前是不一样的，真人或许没有想象的好看，但，却让那个二次元虚拟形象在自己心里生了根，在踏实的现实土壤里发芽、生长，最后，完全跟现实朋友一样。
　　而方思雅和师父之间，显然已经渐渐走上了那条路。
　　比如现在，她知道了师父的真名——叶风。一个稍微带着古典韵味的名字，有着古龙式浪子的气息。
　　同时，叶风还跟她描述了自己的大学，自己的朋友圈，以及自己平时的课后生活与爱好……
　　每天，两人都会各自汇报行程，同时还加上彼此的心理活动……彼此，就仿佛能亲眼看见对方的生活一样。
　　就这样，两人渐渐熟悉，甚至渐渐更实在地走进心里。
　　终于有一天，方思雅跟室友去逛街，一直逛啊逛啊逛，到了晚上八点，还在跟叶风聊天。
　　叶风奇怪：“你还在逛啊？都没吃饭的？”
　　“是哦，她们都越逛越嗨呢。”方思雅原本就不是个爱逛街的，此刻更是找了个地方坐着跟师父聊短信。
　　“晕，她们到底要干吗？饿坏了我老婆我可是要跟她们拼命的！”
　　突如其来的话风，让方思雅握着手机怔了很久很久。
　　老婆……
　　方思雅吭哧半天，才颤抖着手指回：“你说什么老婆……”
　　“啊……我说那话，是对我默认的老婆说的，如果你觉得不是你，那就当我没说。”
　　明明是表白，却透着半羞涩半无所谓。
　　这种浪子式的表白，竟是让人无法抗拒。
　　“说出去的话，怎么好当作没说……”
　　这一句话，算是方思雅确定了所有。
　　自此，方思雅成了叶风的女朋友！
　　方思雅原本就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恋爱后自然要跟人分享这份喜悦。原本来说，凌玉该是最合适的人，毕竟，她们一路分享过所有。但，自从有了上次的强吻事件后，虽然方思雅努力忘记，让两人的交往回到正轨，但……总觉得跟她说这事对方不会高兴啊。
　　思虑再三，她最终没有跟凌玉分享，而是选择了跟网上最好的朋友分享。
　　那朋友，自然就是青猫。
　　“你交男朋友了？就是你师父？”青猫也很高兴，跟着兴奋地咋呼。
　　“是的，我们在一起了。”
　　“恭喜恭喜！有情人终成狗男女！”
　　青猫狗嘴吐不出象牙，这个时候都不忘损一下好朋友。可，当她笑呵呵说完，却感觉头脑一空，一阵疼痛袭来，随之涌入脑海的，竟是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
　　仿佛，是一个声音在梦里告诉她：一定要阻止面前的这个女人！
　　唔，那个声音隔了好几年呢，似乎已经记不真切了，可是，青猫却清晰地知道那声音指的是谁。
　　是方思雅！也就是网名青草的这个人！她应该嫁的，不是这个男人，不是任何一个男人，而是另一个女人，一个一直爱着她的女人！
　　“你身边，有没有一个女孩子喜欢你？”
　　青猫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方思雅沉默了。
　　有没有一个女孩喜欢自己？
　　为什么脑中直接浮现出了凌玉的模样。
　　可是，这算喜欢么？还有，女孩之间的喜欢……怎么算呢？
　　她这边尴尬地无法回答，那边青猫却毫不介意地大喇喇开问了：“草，告诉我，你的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女孩，一直在对你好，在爱着你？”
　　即便是习惯了青猫的无厘头，但方思雅以前每次听到她刻意喊自己“草”，都会忍不住无奈而笑的。
　　但今天，她却笑不出来。
　　“你说什么呢？”方思雅低着头快速敲字，“好了，我时间快到了，先下了。”
　　然后，便拿了上网卡下机，如逃跑一般，离开了。
　　回到宿舍，青猫的那两行话一直在脑中打转。
　　凌玉，喜欢自己么？
　　难道，她一个女孩子，居然也会喜欢自己么？？
　　方思雅打了个哆嗦，决定不再想，直接钻进被窝里蒙头大睡。
　　第二天起来，又是新的一天。
　　而方思雅，也决定让生活重回正轨。
　　彻底消除那晚被强吻的影响！
　　首先，她跟凌玉貌似不经意地透露：“我恋爱了哦，恭喜我吧。”
　　凌玉先是一怔，继而脸色苍白，最后才慢慢恢复血色，冷静问：“是谁？”
　　不管是谁，她相信，她都可以抢过来。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男子不好色。
　　然而，这一次方思雅的回答，让她几乎绝望：“你不认识的，我一个网友。”
　　“网友？”
　　那就是说，没有见面的可能了？
　　不见面，怎么用皮囊诱惑？怎么让她离开小雅？
　　“好了，我去网吧了，你先回去哈，拜拜。”
　　如兔子一般，方思雅欢快地朝网吧跑。
　　当然，即便连她自己，大概都没有发现，她的这欢快里，有多少刻意的成分。
　　到了网吧，刷着网恋每日日常，两人一番温情软语。
　　叶风也很给力，插科打诨无所不会，从不会让场面冷场，而且谈的总是方思雅感兴趣的问题。
　　一切，似乎真的很合适呢。方思雅如此想。
　　只是，这“合适”里，又有多少“爱情”的成分？
　　方思雅不知道。
　　或者说，经过了前面几个男友的背叛，她已经渐渐不知道爱情长什么样了。就这样，跟着师父，看着那莫名窝心的网名，一起开心，似乎就够了呢。反正，说实话，这个师父起码是真的文采风流，也是真的个性潇洒，比起生活中那些小家子气的材米油盐男生，要好太多。
　　而最重要的是，师父给她的，是一个古典如江湖的情境呢。在那个情境里，他是一个叫东方玉的白衣剑客……她爱极了这情境。
　　如果有人问方思雅，是否愿意为了一个虚拟情境，就跟定一个人，方思雅或许会犹豫。
　　可接下来的一件事，让方思雅的犹豫彻底变成了坚定。
　　


☆、第94章　表白了
　　如果没有那个晚上，或许，方思雅还不会下定决心跟叶风确定。
　　那个晚上，是方思雅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晚上。
　　那晚，月儿很圆，原本一切都很美好。
　　凌玉约方思雅一起回寝室，两人在路上安静走着，有着闺蜜间特有的安宁感。按理说，这感觉也很美好。
　　但，凌玉突然提议：“能不能陪我去草地走走？”
　　学校有一片草地，长着长长的荒芜的野草，刚好地处偏僻，是情侣们谈恋爱的好去处，也是闺蜜聊天的佳所。那个地方，方思雅以前和凌玉也经常去。
　　此刻方思雅看着凌玉，才惊觉对方最近憔悴了很多，不止瘦了，连皮肤的光泽都比以前差了。
　　心里莫名一紧，一股说不出的心疼涌上心头。
　　方思雅突然发现自己好自私：对待这个最好的闺蜜，竟是如此疏忽呢。唔，真是一恋爱就见色忘友啊！居然没有注意到最好的朋友心情不好么？
　　她如此想着，便温和点头：“好呀，要不要我去买点吃的喝的。嗯，你等着，我先去那边小店买两袋薯条和两盒酸奶吧。”
　　“……”
　　凌玉无语抬头，原本幽怨的眼里多了一份哭笑不得的无奈。吃货什么的，在任何时候都不忘记吃啊！
　　“不要了，我就跟你聊聊，别买那些吃吃喝喝的了。”
　　她赶紧阻拦。开玩笑，今晚的气氛，原本正适合谈自己的心事。可如果“嘎嘣嘎嘣”咬着薯片，那就什么气氛都毁了吧！
　　方思雅很乖地点头：“好。”
　　答应着，便直接挽上了凌玉的胳膊，如最亲密的时候一样，手挽手去草地。
　　凌玉的心不自觉跳了起来。这相互挽着的感觉，竟是好久没有了呢。嗯，自从那次强吻事件后，小雅总是在若即若离回避着自己吧。而现在，她主动挽上自己，是不是代表，今晚说的事，结果可能不错？
　　她如此想着，心跳得更厉害了。
　　作为多年密友，早已连彼此的呼吸都熟悉了。方思雅感觉到了对方略微的颤抖，关切地问：“怎么了玉？是不是不舒服呀？”
　　边说着，边伸手去抚凌玉的额头。
　　凌玉一激灵。
　　方思雅感觉到了手底更明显的颤抖，更担心了：“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还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要不我们先去看医生吧？”
　　“不，我有话跟你说！”
　　凌玉紧紧握住方思雅的手。
　　方思雅一惊，眨巴着眼睛望着凌玉。
　　“可是……就算你心情不好，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也要先看医生吧……”
　　“你知道我心情不好？”凌玉眯起了眼睛，声音有了些微的颤抖。
　　瞎子都能看出来吧！作为一个多年闺蜜，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也可以以死谢罪了！
　　方思雅如此想着，点了点头。
　　而凌玉，显然误会了这点头的意思。
　　她以为对方完全了解了自己的心思，于是颤声问：“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我？”方思雅想了想，诚挚地说，“玉，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她想，此刻她最应该做的，是一个合格的听众。
　　而凌玉，显然又误会了这句话的意思。
　　她让自己有什么话就说。那么，是不是表示，她暗示让自己可以表白了？
　　看着方思雅期待的眼神，凌玉咬了咬唇。好吧，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吧。接不接受，就看你了。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隐藏在心里的最大秘密：“是的，我喜欢你。”
　　“你……你说什么？”
　　方思雅吃惊地整个人一颤。
　　凌玉紧紧看着方思雅：“你不知道？”
　　“我……”
　　我当然不知道啊！
　　不，不是不知道。或许，我也知道。可是，可是不对啊！我们都是女孩子，怎么可以说喜欢呢？这，不对啊！
　　方思雅摇着头，有些凌乱。
　　而凌玉此刻却是剑已出鞘，不可能再收回来了。
　　于是，她干脆捧着方思雅摇晃的脑袋：“好了！我知道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这个事不太好接受。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爱你！我不介意等你接受我！”
　　“……”
　　方思雅没有想到，自己听到的最深情的告白，居然来自于一个女生。
　　是的，她确定这是最深情的告白。即便，已经有三个男生跟她告白过，可，她心里无比肯定，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凌玉如此深情。
　　只看眼神，便知道。
　　凌玉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不管是谁，都能看得出来：那是一种深深深深的深情！甚至，是一种穿越生死般的久远爱恋。
　　任何一个被这种眼神注视过的人，相信都能读懂。
　　可是，她是女生。
　　她们，都是女生！
　　方思雅不知如何是好，猛地推开凌玉，故技重施，便要逃跑。
　　而有了上次强吻事件的经验，凌玉这一次却是快速再度逮住了她的胳膊，一把拉回了自己怀中：“你不要走！你听我说！”
　　方思雅很想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样嚷着“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可这一刻，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已经被完全震撼在原地。
　　凌玉的身上，竟然有种莫名的霸气。
　　这霸气，竟让方思雅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如同第一次见到师父那个“东方玉”的网名一样。
　　凌玉此刻也已经完全霸气侧漏，她几乎瞪红了眼，对方思雅一字一句地说：“你听着！我爱你！从……一开始，我就爱你！”
　　她不能说出上辈子的事。但她可以说出这辈子的深情。
　　“方思雅你给我听好，我活着的唯一任务，就是爱你！我可以不考什么狗屁的第一名，可以不做别人眼里的美女，这一切，我都不在乎！我在哪里读大学，我也不在乎！我唯一在乎的，只有你！你知道吗，在这世上，我唯一在乎的，只有你！我根本就是为了你而活的！”
　　方思雅一惊完全怔在当地。
　　凌玉的话却已经决了堤：“我知道，在现在的你看来，只有嫁给男人才正常！我当年也是那么想的……”
　　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上辈子的事，凌玉狠狠甩甩头，转开话题：“可是，你真的觉得男人就一定好吗？我告诉你，这天下男儿，爱的，都不过是一张皮囊！你以为他们爱你，但如果有下一个更合适的出现，他们就会变心……”
　　“你胡说，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变心？”
　　方思雅有些不服气了。
　　“哈，我怎么知道？你的那些男朋友哪一个没变心？”
　　“我……”虽然以前分手的两个男朋友都没有给出理由就直接不见了，但方思雅也猜到是对方变心了，此刻也无法反驳。但一想到自己现在遇到的师父，她的底气又回来了些，“以前的男生变现，不代表每一个男生都变心！起码我现在的这一个，不会！”
　　她相信他不会。因为她认定他不是同于凡人的男生。因为他是属于那片古典江湖，而且，他有着那样卓尔不群的网名呢。
　　“他？”凌玉冷笑，“他不是不会，而是因为他没有遇到我。”
　　“你？”方思雅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她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了。
　　话已经说到这一步，凌玉也不打算隐瞒什么了。于是说出了所有：“你的那些男朋友，之所以会离开你，只是因为我打扮漂亮告诉他们，我对他们有兴趣而已。”
　　……
　　方思雅听到了心里有什么破碎了的声音。
　　难道，电视和小说里那种狗血的好友抢男友的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是为什么，心好痛不是因为那两个男生的背叛，而是因为——方思雅的背叛。
　　这感觉，让她又痛又害怕。
　　凌玉当然不知道方思雅此刻复杂的内心活动，只是仍然劝说：“小雅，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不是年轻男女看对眼就可以恋爱啊，而是，从心里去真爱、去认定、去呵护……你明白吗？爱是最深情的心灵交融，并不是随便找个异性啊……”
　　方思雅的心一阵收缩。
　　她竟然觉得，凌玉的话，走进了自己心里。
　　是啊，难道，那些你侬我侬的短信，那些看见年轻女孩就约个会什么的，真的是爱情么？可，凌玉的眼神，却分明地写着一个字：爱。
　　这觉悟，让方思雅害怕。
　　她再不管其他，用力推开凌玉，然后疯了一样跑了。
　　望着跑走的背影，凌玉再度颓然垂下胳膊。
　　不管怎样，该说的，她都说了。接下来，就看她的决定了吧。
　　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决定，都不能阻挡自己继续出现在她生命力。上一辈子，是她那样追逐着自己，这一辈子，就换自己来追她吧……
　　哪怕是，追一辈子。
　　


☆、第95章　相拥而眠
　　2006年8月24日，是方思雅最重要的日子。
　　因为，在这一天，她跟叶风正式走到了一起。
　　“你，可不可以做我男朋友？”
　　她咬着唇，在qq对话框敲出这句话。
　　是的，她下了很大的决心。
　　而对方显然也没想到她会如此，也是一阵沉默。
　　就在方思雅以为对方不会有回答时，随着“滴滴”的qq提示音，那边回复了：“好。一言为定，一生不移。”
　　果然是带着文学气息的人。
　　方思雅微笑。
　　一言为定，一生不移……这样带着诗意的两句话，让她对未来有了更多的信心。
　　当晚从网吧回来，她就告诉凌玉：“我跟他已经完全确定恋爱了。”
　　凌玉脸色白了白，却仍是强撑着问：“你上次不是就说你已经恋爱了的嘛？”
　　是哦。
　　方思雅默默低头。其实，上次跟凌玉说这句话时，跟叶风还只是在暧昧期吧，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迫不及待就想告诉凌玉而已。但其实对方思雅那种死脑筋来说，必须要真正把“你是我男朋友”这个事情说透，才算真正的恋爱呢。
　　“我……上次还没完全确定嘛。这一次，完全确定了。”
　　她吭哧着说。
　　凌玉笑了笑，只是笑里的嘲讽很明显：“现在完全确定了？呵，你真的确定么？”
　　“当然！”输人不输阵！方思雅坚决予以肯定。
　　凌玉没有说什么，而是别过脸去。
　　两人之间，有着让人心慌的沉默。
　　最终，方思雅有些不服气地打破沉默：“其实，如果真爱一个人，就应该祝她幸福吧。不是吗？”
　　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凌玉看了看她，仰天深深呼出一口气，才又看着她：“对不起，祝福你，我做不到。”
　　如果你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