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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街的包租客-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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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甚至不知羞耻地检查了一下男人的隐秘部位,大概得出一个结论后,才洗干净手,挽起衣袖,拿着专用剪刀小心剪下伤口部位的毛发,放入旁边的金属器皿里。
这项工作她做得很认真,以致于当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她身后传过来的时候她吓了一跳,险些把剪刀戳进死者的脑袋里再次发出致命一击。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诺拉吸了一口气,忍耐住转过头,对上年轻人僵硬的脸,尽量平静地回答,“你可以叫我诺拉。”
“克利夫兰·霍克。”他呆滞地介绍自己,然后忽然看向处理过的伤口,眼睛陡然灵活生动起来,“你的手法看上去很专业,你是医生助手?”
“我的父亲生前也开过一家诊所。”诺拉流利地说着谎言。
“哦。”克利夫兰干巴巴地回答。
“……”诺拉举着刀尴尬地站在原地,见对方愣愣地盯着她,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出口打破沉默,“霍克先生,也许你还有其他的事?”
“没有。”他干脆地回答,理所当然地盯着亟待处理的伤口,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
诺拉只好转过身去继续未完成的工作,当她认真执行起眼前的工作后就不再注意到有其他人的存在。她细细地刮下脏兮兮凝结成一团的毛发,在那一团红黄白的圆块里意外发现了一小颗干瘪的玉米粒,混合在恶心的粘液里险些被忽略过去。
她捻起那一颗玉米粒,像是想到了什么,站着沉默不语。
“你发现了什么?”煞风景的人忽然开口轻飘飘地问。
诺拉犹豫了一会儿,继而露出一个有些惭愧的笑容,“发现?我并没……”
谎言在克利夫兰直勾勾盯死尸一般的眼神里无法延续下去。
她看了看对方微微露出期待神色的脸,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我猜测……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死者应该是一个工厂的普通工人。”
克利夫兰微微睁大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死者大概四十到四十五岁,身材臃肿,腹部有赘肉,手臂尤其是小臂却很强健,应该是久坐但经常用手劳作的人。手背和脸有明显的被烫伤痕迹,皮肤却很苍白,右手的小指不健全,断口很利落应该是机器造成的误伤。指缝里有没洗刷干净的机油味和细小的擦伤,看嘴唇的颜色死者应该患有心肺一类的疾病但本人并不知道……”
她说到这里,克利夫兰也听得认真,她停顿下来之后他尤不太满足,抬了抬下巴,暗示她还未说到重点。
于是她顺着继续说道,“致命伤位于脑侧,力度极大,而且伤口呈现陡然下凹尖利非常,一击致死,凶器应该是十字镐一类的东西。我在他的头发里发现了一颗玉米粒,这种细碎的东西不可能只有一个,夹杂在毛发里,那么就是有人提前清理过死者的尸体……”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冷静却十分肯定,“这是谋杀,而且凶手下手毫不犹豫,应该是积谋已久,我建议从与死者有旧怨的人身上入手,事发地点应该在磨坊或者农田附近。”
说完,她忽然发觉自己失言,立刻闭嘴,瞥了一眼克利夫兰。
对方亮晶晶的眼睛却让她一愣——和预期不太一样,她所作的推测和想法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时代女性应有的常识,他居然一点都不怀疑,而且看上去十分高兴?
果然老板和这间诊所都很奇怪。
她说完这些,克利夫兰低头想了想,然后抬起头,硬板板的脸上依然看不出什么明显的表情,慢吞吞地说道,“你,不错。”
诺拉低头虚心受赞。
“值得两英镑。”他继续说。
“……”
“外面有一位奎因小姐需要你的接待。”克利夫兰理所当然地说道,“记得好好对待她。”
这句措辞非常奇怪的话在她看到门外被警察送来的一具女性尸体后得到了解释。
“奎因小姐?”诺拉面色古怪地指着女尸。
中年警察对于一位穿着整洁的年轻女士出现在这种地方非常惊讶,但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很敬畏地对身后的克利夫兰点了点头,“霍克先生,再次麻烦您了,警察厅明天会有人来接您过去。”他脱下帽子致礼,“午安,先生。”
克利夫兰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作为伦敦警察厅的一位警长对一个开私人诊所的奇怪医生居然会毕恭毕敬,这件事让诺拉再次意识到老板的不同寻常。等到警察走后,诺拉将“奎因小姐”放在解剖台上,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对方,对方僵冷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看样子完全没察觉到她内心里激烈涌动的心思。
联想到外表破落内里崭新的诊所,昂贵繁多的工具以及警长恭敬的态度,诺拉不得不猜测克利夫兰也许是某个圈子里的著名专家,或者一位贵族后裔。
她心里猜测到了遥远的地方,克利夫兰却非常敬业地指着那位奎因小姐,就像是一位导师对待优秀学生一般,慈爱又循循善诱道,“诺玛,猜猜这个?”
“……我叫诺拉。”她忍耐地纠正,对方敷衍地点点头,仍然指着女尸,目露期待。
她察觉到克利夫兰激动的情绪,就像是孤独的天才偶然间遇到了理解他的知音,既兴奋又不安,渴望对方有着和他一样的爱好和知识,却又恐惧他是否能够一如既往地坚持下去。诺拉顿了顿,没有选择反驳,而是顺着他的意愿,仔细从头到尾观察了那位“奎因小姐”的身体,垂头思考半晌,然后缓缓开口——
“死者大约六十到六十五岁,致命伤在背部的一处穿透伤口,肺部裂伤出血造成创伤性血胸,影响正常呼吸并且得不到及时帮助而造成窒息……”
“我知道她的死因。”克利夫兰干巴巴地说,“我想知道,她是谁。”
“奎因小姐。”诺拉理所当然地回敬道。
“……”克利夫兰瞪着她,因为词汇贫乏无法还嘴而显得不知所措。
好吧,雇主大于一切,诺拉妥协。因为涉及她感兴趣的领域,这让她翠绿色的眼睛愈发明亮逼人,缺乏营养而略有苍白的脸此刻生机勃勃。
“她是一位服侍淑女的贴身女仆——我猜测。”她的手指分别掠过女尸的头发,衣领,手指,膝盖和脚部,“年过六十却没有多少白发,皮肤富有光泽,生活并不困苦。虽然衣料普通,但死者身材肥胖,剪裁合体,衣领处绣有滚动花边,应该是量身定做的裙子,有钱财上成衣店订做衣服的人却有一双粗糙布满剥茧的手,指腹有许多刺伤痕迹,应该是年纪渐老无法看清缝衣针所致。”
她说到这里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膝盖变形是风湿的症状,很有可能是常年睡在比较阴湿的地方,脚踝微肿大概是因为整天走动不停的缘故——一位保养得体订做衣服却不乏劳作的老妇人?除了女仆我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可能。”
“淑女。”克利夫兰听得津津有味,同时不忘提醒道她的遗漏,“为什么是淑女?”
“很简单。”诺拉有些无奈新雇主好奇到亢奋的情绪,“虽然血腥味很重,但我还是闻到了香柠檬和迷迭香混合的味道,这是时下富裕淑女们才会使用得起的香水,奎因小姐的年纪不太可能会喷香水,那么只有可能是她的女儿或者主人——我倾向于后一种。”
克利夫兰听得连连点头,见诺拉停住了嘴,有些意犹未尽,“说完了?”
她嘴角抽了抽,点头。
克利夫兰很显然有些沮丧,微不可查地轻轻叹息,指着“奎因小姐”,说道,“解剖?”
诺拉立刻摇头,“我只会简单地处理,从未学会解剖,抱歉。”毕竟她之前的职业并不是法医,只是工作范围有所交叉而已。
克利夫兰哦了一声,挥挥手示意她出去。诺拉愣了几秒,意识到他的意思,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我今天的工作……?”
“暂时结束。”克利夫兰言简意赅地说道,戴上手套拿起手术刀,举到半途,忽然想起什么,又脱了手套走到柜子旁拉开抽屉一顿翻找,最后拿着两英镑递给她,面目平板语气认真,“预付报酬。我希望每具尸体你能像今天这样告诉我,告诉我它的故事。”
她愣了愣,接过薪酬,看着克利夫兰白惨惨的脸,忽然露出一个微笑,开始对这个古怪却大方的雇主有了好感,轻声道,“遵命,霍克先生。”
第6章 六
诺拉回到贝克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近两点的光景了。
屋子里没有点灯,窗帘也被牢牢地拉着,光线很昏暗,客厅里只坐着郝德森太太一个人,孤独地织毛衣。见诺拉风尘仆仆地回来立刻直起身体,关切地询问,“噢小诺拉,你带给我们好消息了吗?”
“是的。”诺拉笑着回答,摊开手露出攥紧而有些皱巴巴的两英镑,“雇主预付的报酬。”
“哦上帝!”郝德森太太非常惊讶,“两英镑!”
“我很幸运,遇到了一个阔绰大方的老板,他愿意提前支付我的房租,前提是也许以后我得经常在休息日去工作。”诺拉解释道,然后递给她一张纸币,“这些够一个月的租金吗?”
“够了,当然够了。”郝德森怜爱地摸着她的头发,“我猜你也许没有用餐,想要尝尝我做的小松饼和红茶吗?”
“迫不及待了。”诺拉摸了摸肚子。
边吃着香脆的下午茶点心,诺拉扫视一圈,非常好奇,“福尔摩斯先生和华生都出去了吗?”
“有位警长来咨询夏洛克,夏洛克发现华生是军医,就把他一同带过去了。”郝德森太太继续织毛衣,温馨地和她聊着天,“夏洛克脾气古怪——噢你千万别说是我告诉的,他要么整天就呆在化验室里,要不就在屋子里发霉,不过他依然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虽然有些埋怨,但语气分明是亲近和喜爱的。
诺拉擦了擦嘴边的碎屑,边喝红茶边点头,郝德森太太却忽然顿了顿,想起了什么,“你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三楼最里边的那间。”她慈爱地笑了笑,“你这么漂亮的孩子,应该多去添置一些姑娘家的东西,寻一个年轻有钱的绅士……”
诺拉微笑,十九岁的年纪放在现代只不过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但是在两百年前的伦敦早已是可以出嫁的姑娘,她不好反驳郝德森太太的好意,只能含糊道,“我明白……不过这事急不得,我可不想嫁给一个心浮气躁的年轻人。”
略有撒娇意味的话博得房东太太宽容的笑意,两个人正进行忘年之间的聊天,门忽然被打开了,冷气随着一个高昂清晰的声音吹了进来,“——在你看来也许是荒谬无比的,但实际上它们却非常有用,实用到这样的程度,甚至我就是靠它来挣得这份干酪和面包的。”
“那你是怎样靠它生活的呢?”华生略有调侃的声音。
“我有自己的职业,”咚咚上楼梯的声音,“我想全世界干我这个职业的恐怕只有我一个人——”
接下来的话在看到客厅里朝他望过来的两位女士时打住了,福尔摩斯在门口顿了一下脚步,随即礼节性地向郝德森太太和诺拉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大衣挂在门边的衣架上,不理会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在专属他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缓声道,“郝德森太太,我想我需要一份可口的下午茶。”
“你来晚了,夏洛克。”郝德森用不太明显的,幸灾乐祸的语气回答道,“小诺拉解决了它们。”
福尔摩斯不太愉悦地看向少女,对方露出一个无辜的微笑。
“下午好,诺拉。”华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端起他剩下的茶水一口喝光,关心地询问,“你的工作寻找得如何?”
“非常顺利。”诺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现在是克利夫兰私人诊所的正式工,”顿了顿,她撇了一眼低头不知沉思什么的福尔摩斯,语气愈发轻快,“顺便说一句,我已经付清了房租。”
华生吃了一惊,却很为她感到高兴,“果然如此,我从不怀疑你的能力,从见到你第一面就如此感觉……”
诺拉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你们刚刚在谈论什么,似乎很有趣。”
华生果然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他心里对诺拉从不以平庸的女性来定义,因此说话少了一些拘束,“我刚刚看了一份杂志上的文章,”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福尔摩斯,对方轻轻哼了一声,他眼里露出些许笑意,“一篇非常有趣的文章,它说:一个善于观察的人,如果能够对他接触的事物进行精确而系统的观察,他将会获得非常大的收货。作者甚至说一个人瞬息之间略过的表情,肌肉的每一处牵动甚至眼睛的每一次眨动,都可以推测出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说完这一大段话,作出自己的评论,“确实非常突出,自有其精明独到的地方,但有些地方却也未免浅薄可笑。你觉得呢,诺拉?”
说实话他内心里并不太期待对方能够说出多么精彩斐然的回答,他更真实的用意不过是想要嘲讽福尔摩斯方才的谈论,却没想到那位不过二十岁的年轻女性只是微微顿了顿,挑高眉梢,直击要害,“那篇文章的名字是《生活宝鉴》?”
这下连福尔摩斯都抬起头来注视她,华生愣了愣,立刻问道,“你是……”
诺拉指了指茶几上摊开的一本杂志,那一页正好叙述了华生刚才所讲的那一长段话,“用餐的时间,我不小心看到了,的确是篇很有意思的文章。”
“哦?”福尔摩斯开口了,他似乎也起了一些兴致,微微坐直了身体,灰色犀利的眼睛注视她,似乎很好奇她会怎样回答他的问题,“那么诺拉小姐又是怎样看待作者的想法?”
诺拉丝毫不在这样的目光下有所退缩,她将垂落的发丝挽到耳后,镇定地说道,“我认为,这位作者的论调的确独到而且具有见地,有七分的道理,但在我看来也有高弹论调的意味。”福尔摩斯眉梢轻轻一动,诺拉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弯起嘴唇微笑,“通过人的表情,动作,神态来观察内心的确是有依据的,但我认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精确而系统的观察’——”
见福尔摩斯和华生都不自觉集中注意力仔细听她的讲述,诺拉放缓了声音,“就像你很难指望一个渔夫能够认同音乐家手下的钢琴曲能够为他带来愉悦和财富,一个人是否能够通过面部表情来推测出对方心里的想法,除了需要敏锐的观察力,出生,职业和立场也是不能忽视的东西。”
诺拉犯了职业病,为了确保她所说的真实性和可行性,她举例道,“比如那一副著名的画作蒙娜丽莎的微笑,在画家的眼里,蒙娜丽莎的微笑富有艺术和宗教的光辉,医生却会去推测也许她怀孕了只因为她表情满意,皮肤鲜嫩而且双手放于腹部;研究哲学的教授细心观察了这幅画数年,最后得出结论她的微笑包含数种情绪,包括高兴,厌恶,恐惧甚至愤怒……他们观察得来的结论,因为各自的职业想法和用途而截然不同,却极少有人会去推测蒙娜丽莎内心的想法。”
她说完,顿了顿,歪过头观察对方的神态,“我说清楚了吗?”
华生猛然回过神,眼睛亮晶晶的,叹道,“如果我不是在街道上遇见衣衫褴褛的你,也许我会认为你毕业于牛津大学——”说到这里他似乎发觉自己刚戳到对方的痛处,脸上微微尴尬,“我的意思是,很少见到诺拉这样富有才华的女士……”
“你见过‘蒙娜丽莎的微笑’?”福尔摩斯忽然问。
诺拉脸上的微笑略略一僵,继而镇定地回答,“我的亲戚有一位是古董商,他从小就喜欢和我讲一些艺术上的见闻。”
这一句回答暂时挑不出遗漏,福尔摩斯眨了眨眼睛,灰色的眼眸里审视意味却更浓重了。
“很新奇的见解。”福尔摩斯如此评价,“在批评家眼里,世界上最顶级的才能就是对语言的掌控力,而诺拉小姐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句话里听不出是赞扬还是嘲讽,华生小心翼翼地观察两人的表情,福尔摩斯和诺拉都互相注视对方,彼此倒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和福尔摩斯以及诺拉接触时间都不长,但无疑两个人都是极具才华和特长的,这样的人难道不是应该惺惺相惜吗,如今的局面却让他莫名搞不懂了。
“咳咳。”郝德森太太和事佬打破了沉默,提醒道,“有人敲门,亲爱的。”
华生立刻迫不及待地站起来,企图以此缓和气氛,“我去开门。”
敲门的是一位体格健壮衣着平平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个蓝色大信封,声音低沉浑厚地传到了楼上,“给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信。”
华生道谢,接过信,然后递给福尔摩斯。侦探先生这才收回目光,懒洋洋地拆开信封,极快地扫视一个来回,接着传给华生,“看看这个,格莱森写的信。”
经过一天的接触,他和华生之间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
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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