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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也觉得我们能成为朋友，咎日美子小姐。”
　　三重终于松开她的手，起身从柜台里面翻找出医药箱，给渡我包扎。这箱子里的药品都没怎么补充，位置也跟她上次用的时候一模一样。
　　渡我伤在指腹，这一刀下来估计挺疼的，但在三重眼里只是小伤，上次死柄木连手掌都被神射手打穿了，还不是被她用技能治好。果然进敌联盟的地盘谨慎一些是对的，这些人一看就不安好心，欠打。
　　“沢田同学……”绿谷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打招呼方式，笑里藏刀，握手都能见血。巴利安内部都是这样打招呼的吗？？
　　“嗯？”三重故意把伤患的指头包成了五根粗萝卜，连刀都拿不起来的程度。
　　渡我盯着自己粗壮的手掌，笑容不像之前那么欢快了。哪个爱美的女孩子会喜欢这种包扎啊！这个朋友交得一点诚意都没有。
　　与此同时，酒吧外再度传来声响。声线很乱，听起来像好几个人站在门外吵架。
　　“哟嘿，我们回来啦——”
　　某个戴头套的男人率先踏进门，跟酒吧里多出来的两人面面相觑。呆滞半晌，他才指着绿谷出久说：“这不是雄英那个……”然后又指着三重说，“这不是彭格列的……”
　　三重拎起渡我的萝卜手摇了摇：“晚上好，你也要跟我打招呼吗？”
　　图怀斯赶紧拒绝：“不了吧，男女授受不亲。”
　　刚说完，他就被人推到了一边，脑门砸墙。
　　“别挡路。”
　　跟在头套男图怀斯身后进来的那个人长得更像坏蛋了，身高足有两米，体格健壮，左眼处有一道明显的割裂疤痕。
　　他刻意活动了一下筋骨，指节发出咔哒咔哒的刺耳声响。“我来跟你打招呼怎么样，小丫头。”
　　肌肉男的个性是单纯的肌肉增强型，上臂深红肌肉暴露在外，比她的腰还粗，就这样还主动提出握手，无耻程度可见一斑。
　　三重看着肌肉男脸上狰狞的义眼，回忆自己是不是在通缉令上见过他：“可以，你太高了，弯个腰。”
　　肌肉男就算跪在地上也比她高，闻言嘲讽地笑了一声，略微弯下腰，那张丑陋的面孔近在咫尺。
　　结果还没开始打招呼环节就被三重的视线石化了，维持着弯腰狞笑的奇葩姿势，屁股撅起，跟个诱拐犯似的。
　　现在的＇魔眼＇技能可是强化过后的版本，成功率很高，时限不到别想恢复正常。
　　三重本来打算把他从窗户那边扔下去，转念一想肌肉男这么大的块头，她不一定搬得动，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
　　于是她踮起脚尖，拍拍肌肉男的脑袋，慈祥道：“现在我们认识了，下一个。”
　　后面几人都挺正常的，没突然拔刀，也没出言嘲讽，整个场面如同偶像握手会，气氛好到尴尬。
　　三重对这几位新朋友的眼见很满意，敌联盟还是有绅士的，大家和平相处多好。
　　另一边，被石化的肌肉男终于恢复正常，立马想杀了她泄愤，马格姐连忙劝阻：“算了算了别欺负人家女孩子。”
　　“妈的谁欺负谁？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肌肉男这种罪犯做事一向随心所欲，想杀谁就杀谁，何时受过此等羞辱，肯定是要讨回来的。
　　马格姐有口难言，他总不能说这女孩是你素未谋面的老大，随便动手不仅会被踢出敌联盟，还可能遭到彭格列的追杀……后面那个比较重要。本来他们跟警方周旋就够烦了，还加个黑手党，那真是要心力憔悴。
　　“他打人还真疼啊。”图怀斯抚摸着自己撞疼的脑壳，悄悄走回他们身边，小声对绿谷出久说，“初次见面，认识一下？”看到其他人的惨状，他哪儿还想跟三重认识，这个绿谷出久脾气不错，看上去一身正气的，没想到也是个黑手党。
　　“还是算了吧。”
　　绿谷觉得自己可能进了一个大型精神病窝，敌联盟的人为什么要跟英雄后补生认识，就不怕他转头叫来一群警/察吗，他一点也不想跟杀人犯谈笑风生。
　　但不可否认……把圈子搞得这么乱的罪魁祸首，好像就在他面前。
　　心情复杂。
　　“对哦，你是英雄，我是敌人。”他的智商终于回来了，恍然大悟，“那你来这里干嘛？”
　　“我又不是来找你们玩的。”三重面露嫌弃，总觉得这几个水准太低，带出去都丢人，还是先排除在外吧，“志村转弧和黑雾在哪里？”
　　“去仓库了。”一旁的黑发青年回答。
　　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一半正常，另一半却皱巴巴的，颜色偏深。两种皮肤用金属扣缝合在一起，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三重不知道仓库是个什么东西，但又不能说自己不知道，就故作冷漠地哦了一声。有黑雾的传送个性，估计马上就能回来。
　　她和沢田纲吉约定的时限是三十分钟，交朋友用掉十分钟，剩下的时间应该足够以理服人。


第75章　chapter75
　　在决战的前一日；　彭格列基地一如往常，筹备工作有条不紊；　但气氛却难免沉闷。
　　晚餐结束之后，众人也结束了短暂的休憩，各自回到训练室做最后的准备。可怜幻骑士身为俘虏早就被剥夺了参战资格，只能在心里为他的白兰大人助威，身边放着一整摞没洗的碗碟，看着都扎心。
　　“哈伊，小三重去哪里了？”三浦春边收拾桌椅边问道；　“晚上都没有回来吃饭。”
　　碧洋琪：“今天刚结束期末考试，那孩子应该跟朋友去外面玩了吧。”
　　“但是安室先生并没有通知我们这件事啊……”
　　碧洋琪的眼中划过一丝疑惑。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　因为三重做出前往敌联盟的决定之前，并没有跟沢田纲吉以外的人商量过。
　　这种关键时刻；　她应该不至于掉链子吧。
　　训练室。
　　最后一天家庭教师给他们安排的练习其实并不是很重，充其量也就热热身而已，重要的是保持最良好的状态。
　　训练开始之前；　狱寺见纲吉时不时地拿出手机来看；　似乎在忧虑什么，便问道：“十代目；　您在做什么？”
　　“我在等三重的消息。”沢田纲吉盯着手机屏幕；　不知怎的有些心神不宁，“她好像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自己去了敌联盟；　让我等三十分钟……”
　　三重在电话里说；　那件事并不适合大张旗鼓地去做，如果一开始就带着一大堆帮手，那到底是讲道理呢，还是砸场子。她只是想试探死柄木的想法，并据此来安排明天的计划，并不打算逼迫他立刻接受。
　　“什么？！”狱寺愣了一下，“那不是个犯罪团伙吗！”
　　“是……”
　　他们多多少少看过一些这个世界的报纸，知道有个跟职业英雄作对的新兴组织叫敌联盟，而且敌联盟的头子还跟巴利安有点关系……但这并不能掩盖他们身为危险犯罪团伙的事实。
　　尤其是这个犯罪团伙还袭击过雄英高校，这让他怎么放心让那两个人直接往里冲啊。
　　三重说得太过轻巧，他倒是没有将白兰口中的岚之六弔花和敌联盟联系在一起。
　　“我……”纲吉收起收起，叹了口气，“狱寺君，我们先去杯户町吧。”你们巴利安好麻烦啊，还得打一架才能收服！
　　箽乘�说的仓库正是敌联盟在神野区建立的脑无工厂，依靠黑雾的传送，在杯户町和神野之间往返不过是掐指之间。他们的合作者拥有制造脑无的特殊方法，常年居于暗地，生产这种没有主观意识的怪物，至于生产方法，自然是All　for　one入狱之前告诉他的。
　　合作者见到All　for　one这幅仿若全胜时期的样貌，不禁感叹：“那个治好您的人，该不会是神的化身吧。”
　　连他百年掠夺来的强大个性都无法完全治愈欧尔麦特所留下的伤势，被迫落得那副惨状，密鲁菲奥雷家族的首领却抬抬手就能做到，不是神又是什么？
　　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没错，白兰·杰索已经成为了漫漫宇宙中无数平行世界的神，只等着将最后这一个收入囊中。
　　All　for　one摩挲着手上精致的玛雷指环，道：“他会是新世界的神。”
　　彭格列指环、玛雷指环、彩虹之子奶嘴，三者并称为七的三次方，构成了创造世界的基石。
　　基石被分割开来四散在世界各地，本就是为了平衡和互相牵制，可以想象，若是有人能集齐七的三次方、并获得驱动它的方法，那该会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连粉碎这个世界并加以重建也不在话下。
　　死柄木重复了一遍：“新世界？”
　　“新世界。”另一个人也重复道。
　　黑雾沉默着站在一边，没有对这个词汇多加评判。
　　空旷的废弃工厂中只有他们四人，箱子中的水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是在应和他们对于新世界的赞叹。
　　死柄木弔敏锐地察觉到，老师口中的新世界，和他之前所执着的新社会并不是一个概念。
　　他是因为憎恨这个社会，憎恨欧尔麦特和英雄制度，才创立了敌联盟这个组织，将规则踩在脚底肆意践踏，渴望着破坏的同时也想要彻底改变。
　　将这个世界本身揉碎重造，好像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但作为代价他们会失去什么？
　　死柄木想起了五年前他还没有和老师分开的时候。
　　冰冷的黑夜，瘦小的少年在角落缩成一团，喃喃自语：「我讨厌这个世界。」
　　那个面容与现在如出一辙的男人温柔地抚摸少年的头发，然后说，「那就破坏它吧，然后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少年抬起头，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而那时脆弱稚嫩的少年，跟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在巴利安这么多年，捣毁过无数个黑手党组织，他早就学会舍弃掉多余的怯懦，用冷酷的心脏去思考一切。
　　但在某些自己也难以把控的事情上，他的冷静依然会瞬间崩塌，露出心底难堪的一面。
　　密鲁菲奥雷会摧毁这个世界，建立属于他们的帝国，而一向与他们作对的彭格列自然难逃一劫。就像战争当中的失败者那样，用剩余的下半辈子来承受屈辱，忍气吞声，亦或是走向毁灭。
　　而老师现在便是在给他选择的机会，在Choice开始之前，重新决定自己的归属和生死。
　　不管让谁来选，这个结果都应该很明朗才对。
　　密鲁菲奥雷那边拥有统治过无数平行世界的白兰·杰索，处于全胜时期的All　for　one，还有其他数位及其强大的六弔花。
　　而彭格列这边的战斗力竟然全都是些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女，晚上睡觉前还在考虑怎么拿到及格分数，这样的孩子要如何和他们抗衡？
　　甚至对他来说，呆在老师那边反而更为有利。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共同的憎恨，而且对方的首领还不会像三重那样限制他的举动。
　　但是……
　　他偏偏在此陷入了混乱。
　　脑海中一面响起某个女孩的声音：「你要不要跟我走？」而另一面却是男人沉稳的声音，在说「破坏它，迎来新世界。」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话语交织在一起，同时响，同时灭，语速越来越快，仿佛要占满他的整个大脑。
　　死柄木揪住自己的衣领，闭上眼睛，低低地喘着气。
　　“你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思考。”All　for　one对待弟子的态度一向温和，即使在这种无形之中施加压力的场合，语气也依旧和平常一样平淡沉稳，“我们先回去吧，黑雾，开传送门。”


第76章　chapter76
　　还有十五分钟——
　　三重在敌联盟的领地里翘着二郎腿；　上半身倾倒向吧台，漫不经心地滑手机。
　　她看见了沢田纲吉发来的好几封邮件；　什么“我们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别冲动自己小心”，思考了一番，还是没有回复。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让哥哥先担惊受怕一会儿吧。
　　她这幅把别人据点当成自己家的态度自然是引来了肌肉男的不爽，亏得马格姐死命拦住，不然这又要爆发一场大战。
　　绿谷出久没三重这么自然，呆在这个阴暗的地方如坐针毡；　双手安分地摆在大腿上，对旁边几个怪人的搭话置若罔闻。
　　这帮人好像对他身为英雄候补生却加入黑手党的理由非常感兴趣；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不过他什么都没回答。
　　所幸这种尴尬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只过了片刻；　吧台内便升腾起阵阵紫色的雾气，逐渐汇集成一个人型旋涡，将死柄木和All　for　one传送了回来。
　　传送门一开；　整个酒吧内的气压明显低了下来；　那个位置就如同引力极强的黑洞，要将所有人都吸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　绿谷第一时间注意到的竟然不是死柄木弔；　而是站在他身后的那个西服男人。
　　这股令人无法动弹的压迫性气场就是来源于他，可以感受得到；　他的身上带有一种和欧尔麦特完全不同的强大；　只有身经百战、双手染满鲜血的人才可能拥有的；　恐惧的气息。
　　那是什么人？难道他才是敌联盟的幕后首领吗？
　　沢田同学从来没有提起过他，难道是说……她也不知情？
　　绿谷本来只是纯粹的警惕而已，然而就在他把视线移向男人手部，注意到那枚刺眼张扬的指环时，恐惧值便瞬间攀升到了最高。
　　三重邮箱内的最后一封邮件是三浦春发来的，附带一张蓝波吃青椒的哭脸照片。她眉眼含笑地翻到最底下阅读完，那双漂亮的褐色眼睛才慢悠悠看了过去。
　　“……？”
　　她歪了歪脑袋，似乎在思考那个西服男人的身份。
　　看到她这幅表现，绿谷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玛雷指环，”他尽力压低声音说道，“岚之六弔花。”
　　在决战前一天遇到六弔花，可不是什么好事。
　　怪不得为什么白兰要提前交代那么一句，原来他的走狗跑到杯户町来了。
　　三重收回视线，依旧维持面颊上的笑容，只不过浅淡不及眼底。“好久不见，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想到什么来什么，这句话还真是在死柄木身上反映得彻底。
　　他作为一个臭名昭著的反派，并不会特意去在乎英雄候补生的看法，看这个社会不爽，那就去毁灭，对眼前的制度不满，那就去破坏，这才更加符合恶人的作风——就算那个人是重要的顶头上司也一样。
　　但这当然不能抵消他对密鲁菲奥雷家族极度不满的事实，疯子们很难相互赞同，而白兰的那一系列行为，也让他对那帮人的好感直降负数。彭格列那位未来的英雄就算陨落，那也只能在他手里陨落，跟白兰·杰索有什么关系。
　　他一直是这样想的，结果中途老师回来了，在平静无波的水中投下一颗炸/弹。
　　“我的老师。”他说。
　　绿谷出久回想起欧尔麦特曾经跟自己说过的、关于All　for　one和继承人的讯息，目光惊恐地落到了那两人脸上。
　　现在可能是酒吧最安静的时候，连最暴躁的肌肉男这会儿也不闹腾了，抱着手臂围在旁边观看这出家庭伦理剧……啊不，黑手党内讧。
　　三重不认识All　for　one，因为她根本没见过这个人入狱之前的模样。但要说死柄木弔加入巴利安之前的那个老师，她可是听过很多遍了。
　　如果说欧尔麦特是拯救了世界的超级英雄，正义象征，那All　for　one就与之相反，是小孩子不听话时会被拿出来吓唬人的大魔头。三重心想还好她及时把人捡走了，不然万一害死柄木长成这鬼样，世间要除的祸害又多了一个。
　　三重站起身，走到All　for　one面前，抬头与他对视，露出了过年拜访长辈时才会露出的那种标准笑容。
　　“初次见面，先生，辛苦您曾经教导他。”
　　言下之意：
　　现在不用了，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想从我手里抢人，做梦去吧。
　　绿谷吸了一口冷气。虽然他早就猜到沢田同学会正面硬刚，可这种场景一旦真实发生，他还是有点承受不住。
　　对面好歹是个曾跟欧尔麦特打得不相上下的Boss级人物，她样话里带刺，就不怕出事吗？
　　——还真的不怕。
　　毕竟她在白兰面前也是照样骂，比这还凶，嘴炮谁怕谁。
　　“所以，我会把遗漏的时间弥补回来。”
　　All　for　one低下头，语气中听不出任何不满，就像是真正的长辈在宠溺自己面前发脾气的小孩。
　　然而，只有跟他四目相对的人能够看见，那对眸子里是如何冰冷一片，涌动着淡淡的杀意。
　　三重近距离面对这种威压，自然并不好受，鼻尖上开始渗出小小的汗滴，手脚都有点难以动弹，但脑子依旧转得飞快。
　　她已经开始思考怎么把这个人重新搞回监狱了。复仇者监狱业务能力真的不怎么样，十年前就让六道骸越狱成功，现在又被弗兰幻术蒙骗，人逃了还抓不回去。
　　在Choice之前把All　for　one处理掉大概是不太可能的，这种战斗力，连欧尔麦特都不一定能跟他抗衡……除非一方通行立刻赶来。
　　但一方通行出手的话，All　for　one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