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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不要拦着我上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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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听太子妃说,她二叔为了替小十六圆一圆,今儿就把庶长子送回老家去了,说是给老父亲尽孝。”
  ……
  说完闲事,又谈了谈正事,今年夏日酷热难耐,冬日里恐有大雪,漕运的河道要及时破冰、各地防寒措施都要积极准备起来。零零总总不可赘述。
  待到太子走后,老皇帝捏了捏眉心:“平安啊,你说朕是不是老了?这精神头是一天不如一天。”
  “陛下您是心忧国事,操劳的。”
  “四喜可还好?”
  “回皇上的话,干爹最近精神头很不错,前些日子还闹着要吃螃蟹。伺候的小子可不敢,于是他又发了一顿脾气。”四喜是平安的干爹,也是从前的太监总管,因年老而被荣养,现年九十了。陛下御赐了一座小宅子,伺候的人一应俱全,做皇帝心腹到这个地步,老四喜也可以说是当朝第一宦官了。
  “哈哈哈,这个老四喜,出宫了就越发不像样子。”
  …………………………
  “元丫头,你太太前个儿给你造势的事儿你也晓得了?”
  “孙女听说了。”
  “不是老祖宗不疼你,而是皇家有命,该去待选的秀女除非有皇上亲自免除,否则一律不可自行婚配。这许多年了都没有选秀,没想到还是被你赶上了。”
  “老祖宗,我明白的。”贾元春的心里有一些难以言说的滋味,在这荣国府里,自己是“大姑娘”,二房嫡出,养在老祖宗跟前,谁人不敬着?到了选秀诏书公布,自己才恍然大悟,原来对上头来说自己是“工部员外郎之女”——五品官儿的女儿。枉自己从前还觉得自己也能如姑姑那样嫁入列侯之家,或是配甚么王公贵族。【即便不是选秀,我也会认识到国公之女和国公孙女的区别,如此说来,选秀也不一定就是坏事了。】
  很快,就过了中秋。不几日,应该待选的秀女们都做好了进宫的准备,元春也不例外。
  贾宝玉对此有所耳闻却也是没什么办法,毕竟这在很多人眼里,是一飞冲天的好机会,也许元春自己都并不排斥选秀。
  毕竟宝玉也见证了元春的心路历程,从一开始的忐忑到后来的若有所思,他没有办法评论这样将女人当做物品任由上位者挑选的制度是怎样的性别歧视——也许是性别漠视了,只有安慰自己:贾珠没死,我未来的理想也不是做一个草包,不论元春嫁到哪里,日后总是有兄弟支撑的。唯一令人担心的是,《红楼梦》里头明明白白写着元春以后是贵妃……麻蛋皇帝都快六十了喂!怎么老祖宗和二太太完全不担心嫩草被老牛给吃了?
  于是他坑坑巴巴去问贾珠。
  贾珠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笑得几乎要流眼泪:“宝玉小小年纪就知道替家里的姊妹忧心了呢,真是善良。不过此次选秀,陛下圣明,前几日又下旨意言明了,不做扩充后宫之举。”
  难怪太太最近瞧着更加喜气洋洋了!不能去前院、没法子出门交际,信息就是不灵便啊!
  有些事,是人命关天;有些事,是爱莫能助。
  元春待选就属于后者。
  宝玉并不是圣父,并没有把整个荣国府人的命运揽在自己身上的打算,所以在发觉大姐姐对于选秀斗志昂扬之后,他默默吞下自己想要叫元春装病的馊主意。
  等到十月里,一道旨意叫荣国府炸开了锅:元春被指为太孙侍妾。
  当然,贾母叫贾赦去打听过了,今次,皇上给太孙指了一正妃、二侍妾。太孙妃出自皇后娘家,山阴胡氏。另一侍妾乃是礼部员外郎之女,李氏。
  贾母有些感慨:老头子,您嫡出的孙女儿现在只能做个妾。虽然是皇家妾,可是……总归是自己生的两个儿子都没出息罢。可惜了大姐儿,若是再等十年,珠哥儿和宝玉起来了……可惜了。
  王氏一面想要哭,自己的嫡出闺女是不能凤冠霞帔、一身正红地出嫁了;一面又有抑制不住的窃喜,圣人已经快六十了,过些年……太孙可就是太子!等到再过二十年……
  贾赦看了看自己那木头似的女儿迎春:唉,可算了,咱没那个命。
  贾政盘算了一下:太孙侍妾的家人不算外戚吧?应当是与荣国府众人(尤其当下的珠哥儿)的前程无碍的。
  贾宝玉就有些迷茫了:对,太孙侍妾以后也会变成妃子,可以省亲的。不过等到太孙登基,最起码也得一二十或者二三十年……算着年龄自己那时候也不能够住在大观园呀!
  难道说太子是个不长寿的?死得比较早?所以太孙早早登基了?
  真是头疼。原来依稀记得的原著都已经没用了?到底是哪里开始蝴蝶了剧情呢?
  这,就要从曹家二房登门荣国府为贾母贺寿说起。


第14章 
  十六皇子任性妄为,冒名顶替曹炆去过荣国府,曹二太太次日一大早就去给太子妃请罪了。
  “二婶不必如此,十六皇子天真烂漫,乃是真性情。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皇上和皇后娘娘并不会因此怪罪。”太子妃已经年近四旬了,因为保养得宜,瞧着不过三十余岁。
  正事一说完,眼见太子妃身边伺候的宫人是如何进退有度,曹二太太的眉头又不由自主地皱起来。
  “二婶可有什么烦心事?”
  “还不是我生的那个泼猴,上天揽月、下水捉鳖,哪样都能来。我想着,要是她能有昨个儿荣国府的大姑娘一半文静秀气,我的肝也不会总是顶着疼了。”
  太子妃眉头一挑:“二婶可不爱夸大了说人的。荣国府大姑娘果真如此好?”
  “是吧,虽然是五品官之女,但是不愧是养在一品国公夫人跟前的,倒是有几分扬州巡盐御史林夫人的气度了,果真是亲姑侄。”
  曹二太太走后,太子妃沉吟半晌,吩咐厨下做一份银耳莲子羹给太子送去。
  晚间。
  “可是有事寻我?”
  “无事就不能寻你了?”
  夫妻之间打了会儿小机锋。
  太子妃正色道:“我也不是那不能容人的,不过秦氏要是再照顾不好大姐儿,那便抱到本宫这里来养。”说的正是侧妃秦氏最近有些恃宠而骄,用孩子争宠。
  “不过是个妾,值当你这样生气?”
  “不与太子说笑了。前些日子,太子感叹过那御史林如海一心为公,我突然想起来,这林夫人姓贾。不巧,今日名满京城的纯孝姑娘也姓贾。却恰好是亲姑侄呢。”
  太子皱眉:“那一府,自老国公病逝之后无甚大才之人,行事也太小家子气……”
  “荣国府虽是小把戏,但是走出了与别人不一样的路子。你看现在宫里头都知道了《千手观音》,听母后说,贵妃娘娘也打听了一句贾府的大姑娘……”太子妃大事方面不含糊,在后宫听到什么,都会与太子说。
  贵妃许氏,从前不过是一个伺候皇上的宫人,虽无显赫家世,于朝中无援,但是扛不住人家能生孩子!先后生了三皇子(殁)、七皇子(现得封齐郡王)、十五皇子(尚未开府)、端孝公主、端仪公主。虽然现在活着的皇子与嫡出皇子一样,都是两个,但是论起出生数量来,许贵妃生出来的孩子是皇后的两倍多。
  “依你看,贵妃是替孤哪个弟弟看的人选?”
  “恐怕还是齐郡王。毕竟十五皇弟只比十六弟大半岁,还没到年纪。而齐王府里现在仅一庶子,侧妃之位虽满,还有庶妃的空缺。殿下您的后院不也是有空缺么……”
  “瞧你醋的,修远都这么多大了,我这个做老子不能不讲究,五品官之女,多巧多艺?给修远添个人就是了。我庄子上送来一盆墨菊,明日你送去给母后赏玩。”
  太子妃点头,闻言知意。
  太子慢慢地拍着太子妃的手背。思忖着:齐郡王的封地在运河上游,林如海管着运河下游,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成了姻亲。
  太子妃犹豫着:“可是母后早先就替修远相看了胡家五姑娘……”
  “不妨事,那贾家的门第确实低了些,就给修远做个侧妃吧。”
  太子妃心道,一开口就是侧妃,日后岂不是升无可升?
  上头一番计较,贾府自然是不知道的,于是旨意下来的时候,贾元春就成了太孙侍妾。
  所以贾宝玉的疑惑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按照他不清楚的原著来说,贾元春本应该入宫做了女史,后因得许贵妃赏识,才被赐与齐王。至于如今明明有太子而为何那原著中入了齐王府的元春日后会成为贤德妃?此处官司颇多,先按下不表。
  因东宫之内需修缮太孙后院,太孙的婚期定在来年四月底,而李氏与贾氏则是于来年三月入宫,今岁是皇恩浩荡,允许她们在家过的最后一个除夕。这也未尝不是皇后给胡家五姑娘作脸,免得两侍妾早她太多时日入宫,站稳脚跟要作妖。
  说是与家人团聚,可是皇后赐下来的教养嬷嬷已经入驻荣国府了,好在元春平日里规矩都是极好的,教养嬷嬷比较满意:有些个姑娘家,就是被家里头宠坏了。听闻太子妃的族妹在宫里待选期间还出了岔子,幸而有太子妃作保,才没被惩处,仅仅是最后一关撂了牌子,可回家自行婚配。要是家家的大姐儿都那样,那教养嬷嬷宁可去浣衣局面对那一群粗手笨脚的宫婢,至少看不顺眼了可以任打任骂。
  元春现在基本是专心入宫前“专职培训”了,王氏带着李纨理家,贾兰被贾母抱过去了。贾宝玉乐得有小孩给老祖宗逗乐子,好多花时间看书习字。
  大寒这天,贾琏哆哆嗦嗦地从被褥里挣扎起身,等他冒着寒风小跑到绮散斋的时候,果然,贾珠和贾宝玉都已经扎好马步了。绮散斋内没有地龙,只是烧着银霜炭,饶是如此,也暖得让一路吹着冷风过来的贾琏打了一个哆嗦。
  大房二房有四男丁,三个都要在这里呆大半个时辰的,王氏怎么也不会在此处克扣。
  只是为了强身健体的贾珠自然是和武师傅说清楚了,并不奢望自己兄弟三人成为绝世高手,所以武师傅很上道地表示,冬日里自然是在室内练的,毕竟要循序渐进么!
  没错,在荣国府呆了半年多,武三觉得自己的文化水平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呢。今日是今年在荣国府的最后一天了,武三兢兢业业教好三位少爷,说了些勉励的话,又由贾珠的小厮领着去账房结了银钱,领得两匹布、两坛酒、一只猪腿、一只羊腿。门子知道今天诸如武师傅这样的清客、门人是要家去了,早就叫好了牛车在后门等着,因门子会来事儿,也得了几个大钱好饶些果子吃。
  武三一路是跟着牛车跑跑、又上车坐一段才到家的,今年可真他娘的冷,只坐着不动就要变成冰坨子啦!原本一个半时辰的路,今儿在风雪里摇了两个时辰才见到家里的烟囱。
  上回家来的时候,他就和两个小子说好了,再掰一遍手指头,自己带着饴糖回来,把小儿子乐得天天掰手指。
  吃了小半年的雪蛤,武三媳妇儿的身体好多了,就是还有些畏寒,武家阿奶口硬心软:“出来做什么?你就去屋里头呆着,回头冻坏了,三儿还得怨我!”
  武三媳妇哪里能看着婆母一个人在外头洗洗弄弄:“娘,我去烧点水,您就别用冷水洗衣裳了,这天太冷,手要冻裂哩。”
  武家阿奶嘴里说着费柴禾,倒是也没有制止儿媳妇。
  等到一家之主武三回到家,白面的揪面片已经在锅里翻滚、火盆上头炖着的老母鸡山蘑也早已喷香。老娘和媳妇围着灶台贴饼子,武师傅的老子带着两个孙子围着火盆在讲古。
  虽只屋片瓦,也能防风御寒;无海味山珍,却也和乐融融。
  同时间的荣国府,却不是很好。
  乃是因为前些日子运河起冻了,南北官船、商船往来皆不便利,耽搁了好些日子,才在朝廷征调民夫之后用黑煤渣子并刀船一起破了冰才通畅了。所以今日,贾母终于收到了女儿女婿派人送来的年礼,随船而来的婆子险些被冻出个好歹,终于是喝了姜茶远远地给贾母拜了拜,然后与贾母叫来的婆子讲了讲扬州林府的近况。
  其实这婆子来京城之前,林府的主母贾敏就已经病倒了,整个冬天断断续续不得痊愈,不过因为她自生了大姐儿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利索,所以与婆子通了口,不许去荣国府提了自己生病的事儿,免得贾母担忧。
  不过知女莫若母,等到这婆子歇了三两日,贾母又亲自见了一回,三言两语就问出了端倪。贾母虽是忧心,可是南北信息闭塞,只能指望扬州毕竟冬日没有京城冷,那水土养人一些,女儿快快痊愈。
  因一来元春即将离家,而来忧心女儿健康,贾母作为荣国府食物链顶端人物,今年除夕不开心,整个府邸的这个大年都过得有些清冷。
  三月初一,扬州又来了信——贾敏病重。
  荣国府原本正忙着元春即将入宫的事儿,贾母一接到信,就伸手去扶额头。
  王氏心里头说不出个什么滋味。小姑刁蛮,自己和她从前的关系确实是处得不融洽,不过这么些年过去,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已经随风去了。
  不过她贾敏许是与自己的八字真的不合罢?今日又是自己的生辰又是濒临大姐儿的好日子,怎么地就又来信说不好了?
  贾敏于王氏来说,也就是寻常亲戚,自然是比不得亲生骨肉的元春重要。但是贾敏对贾母来说,就是亲血骨了,王氏再怎么不在意,也要停下手头的事儿去安慰贾母,并差人搜罗些人参、灵芝之类给扬州那边送去。
  贾母无暇顾及二儿媳的小心思,捏着信就叫人去前头院子候着二老爷。
  等到贾政当值回来,还没换身衣裳,就被请到了贾母的院子里。


第15章 
  贾政看老母亲两眼通红,吓了一跳:“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扬州那边来信,你妹妹的身子有些不大好了。”贾母把手里的信递给贾政,“你看看,说是心血耗尽、恐有油尽灯枯之相……”
  “儿子那里还有一株二百年的人参,这就叫王氏拿来。”要么说贾政和王夫人怎么是夫妻呢,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人参。
  贾母哽咽:“哪里就用得着你的了,我方才已经叫鸳鸯去我那私库取了一支老山参。怕就怕,人参也难以救回你妹妹的性命呀!”
  “那老太太的意思是?”贾政难得机灵一回,马上就想到去年春日里自己大儿子险些因风寒加伤寒而去了的事情。
  贾母自己也是犹豫、焦心又有些难以启齿:“老二,你看,你看能不能叫珠哥儿、琏哥儿带着宝玉去一趟扬州?”
  “老祖宗!”贾政睁大了眼睛,老娘这是糊涂了么!
  “这不是琏哥儿和宝玉都还没见过他们的姑父和姑母么,我想着,总归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也该去认一认人了。”贾母的声音出奇的小,但是带着一些固执的意味。
  “儿子不同意。”贾政甩甩袖子摇头。
  “老二!”
  “母亲!妹妹她已经嫁出去了,做了林家妇十余年,生死自当是由林家操心、操持。”贾政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好一个生死自当由林家操心。难道我敏儿嫁出去了,就不是我的女儿了、就不是你嫡亲的妹妹了?我问你,若是元春日后如此,你当如何?”贾母的手哆嗦着。
  三纲五常深入骨血的贾政一脸理所当然:“元春既已过了旨意,出嫁从夫,是皇家的人。那日后生老病死怎会与我贾家相干?”出嫁从夫四个字,贾政说的有些含糊,大抵是因为他也知道,妾用嫁这个字实在是有些不妥当。
  “好一个维护三从四德的贾存周!那我问你,夫死从子,这可是你的夙愿?我这老不死的,是不是以孝挟持了你?”
  贾政无奈起身跪下:“老祖宗!母亲!求您体谅儿子。宝玉那玉也不是次次都能有神通的吧?许是会对宝玉有什么折损呢……敏儿是我的妹妹,我怎么能不疼爱她。可是宝玉毕竟也是我的儿子呀。再者说,即便那玉真能救人性命,也只剩下两次机会了,您也有年岁了,许是将来用得着,剩下的最后一次,那就是咱们贾家的保命符了呀……老祖宗……”
  贾母被说的有些软化了:“你妹妹,她命苦呀……没能为林家开枝散叶,她是硬生生把自己熬成这样子的。叫我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能放心得下……老二,我都是一把老骨头啦,需要活的那么久干什么,就把我的那一次,舍给你妹妹用吧。算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求你了。”
  贾母也是微微颤颤地起身,作势要给儿子跪下。
  谁想到贾政一个愣神没来得及扶住贾母:弄巧成拙,这可如何是好?
  贾政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心里头的小算盘的:宝玉剩下的两次机会,一次给自己,一次给贾母用。说出来的时候,自然要避嫌,不能把自己算进去,不然有用老子身份欺儿子的嫌疑。他料想,老祖宗听到自己数了这珍贵的唯二机会,也许会打消了叫宝玉去扬州的念头,没想到……没想到贾母居然舍得舍弃了自己的那一次机会。而身为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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