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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穿成林海-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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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禅乐见老爷与二表哥交好:二表哥在她一众表哥之中是最“真”的一个。虽然也是心狠手辣,但你不负他,他绝不会毫无预兆地插你两刀。
  纵然需要你做出牺牲,二表哥也是会把人叫来,亲自解释——这个是她舅舅说给她的呢。
  “我也怪想二表哥的。过些日子四皇子出继,总有机会见面。”
  林海摸着媳妇依旧平坦的小腹,“瞧着吧。王爷不来,四皇子许是要上门。”
  王禅一笑,“老爷知道啦?”
  林海道:“光在家待着太闷了,你正该多邀请些姐妹过来坐坐。”
  王禅跟四皇子妃十分亲厚,自从二人齐齐怀孕,书信……每日一封。等满了三个月,四皇子妃必会上门探望好姐妹,作为护妻狂魔预备役的四皇子只要有空,八成得陪着媳妇一起过来。
  四皇子很快就得改称为义忠王世子,跟林海这位义~忠~王~党来往,不说天经地义也是一点都不招眼的。
  却说林府林海与王禅其乐融融,到了隔壁王家……不说腥风血雨却也一点都不平静。
  听说贾雨村挨参,薛蟠也让人带到衙门里自辩,王子腾在外自然是气得……险些砸了笔洗:当时他案上也就那笔洗最不值钱。
  原本他寻思着自己刚刚离京就着人算计,简直示他于无物——在京里明明那些人答应得好好的,关键时刻不会拖后腿。
  然而他还没怒上半天,就又有消息过来:是林海给左都御史出的主意,盯着贾雨村。
  王子腾立时释然:说白了,他不信林海会想跟他撕破脸。
  之所以有此一出,八成是因为贾雨村借着林海的名头收取了这么一大笔银子,惹得林海不得不有所行动。
  佛祖还得争那一炷香呢。堂堂户部侍郎的名头不是那么好盗用的。
  当初贾雨村出这主意的时候,王子腾不置可否。他想的也是事成之后把贾雨村丢出去,他再放低些姿态,也足够林海出气了。如今来看,贾雨村也把林海的脾气想得太好了。
  何况林海拿贾雨村回护薛蟠的案子说事,却不曾提及江南盐务卖官一事,本就十分留有余地。
  所以王子腾只打发人回京送了几封信,说贾雨村只要别彻底丢官回家种地就好,旁的他不多过问——还是那句话,贾雨村若是好好的,莫说林海那边不好交代,圣上那边也说不过去。
  那二十多万的银子也得拿出一大笔孝敬圣上,或者……弄来的良马送一批给圣上就是。至于上供巨资买官的那位,王子腾也得出面为这人谋个肥缺,当然盐政上的官职肯定是不成了。
  也幸好是在盐政这边动的手脚——江南盐政历来是圣上与义忠王的地盘,不然这二十多万的银子还不知道得拔上几层皮呢。
  不得不说,王子腾实在是太乐观了。
  因为太上皇暗中压制,圣上一直以温和好说话闻名……甚至有时候面对肃端王与忠顺王,还稍显软弱。
  不过忍了好些年的圣上,也到了反弹的时候。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自己的固有地盘江南盐政,王子腾这样新晋的一品大员都敢觊觎,圣上若是这就轻易放过了他,准能让闻到血腥气的鲨鱼扑上来,把圣上撕扯个血肉模糊!
  于是王子腾巡视后回京,面君时没感觉到任何异样。他向圣上禀报:东北几个马场经营得很好,尤其是良马的价格十分“良心”。
  圣上接过折子一瞧,尤其是看过良马的价钱就乐了:王子腾自掏腰包贴补他,只求他心软放过吗?
  有人双手奉上好处,圣上自然笑纳,随后大笔一挥,准了王子腾采购良马的折子。
  王子腾出宫后回家休息了半天,准备该干啥就干啥的时候,他收到了新消息:贾雨村去官。
  他惊得张开了嘴,同时气血上涌,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在地。
  等脑子里那股子眩晕劲儿过去,王子腾发觉……他左手有点麻。他此时靠在引枕上,盯着自己的左手缓慢地握拳再放开……一言不发地不停重复这等动作。
  王子腾之妻高夫人见状,直接吓出了眼泪。
  毕竟也是上了年纪之人,自家亲朋之中不乏因为怒火攻心而导致中风的例子。高夫人一瞧也是明白了怎么回事,“老爷,太医马上就到!”
  王子腾点了点头,轻舒一口气,“还好,不重。”果然再好说话也是皇帝!
  王子腾出身于半没落的勋贵之家,能以五十多岁官居一品,绝非只知道霸道跋扈之人,而是颇为善于自省。
  让圣上一巴掌糊懵了之后,他果断想明白自己太自以为是,也太小瞧圣上的脾气和胃口。
  还好醒得还算及时,若是依旧稀里糊涂的,给远在西北的“主公”和那群兄弟发去错误的消息,他才是罪该万死!
  王子腾思及此处,用依旧微微发麻的左手拍了拍媳妇的手背,“莫哭。”说着又握住了媳妇的手,“几针下去就好,正好也……”他忍不住苦笑一声,“避避风头。”
  高夫人反应很快,“正该如此。”
  王子腾叹息一声,“贾雨村是保不住了啊。”
  话说王子腾夫妇与林海夫妇不同,很少夫妻说话能有商有量,而是王子腾大多在发号施令,高夫人在“领命办差”,总之高夫人能且敢劝说的机会真是少之又少。
  此时儿女们都在外间候着,屋里暂时就夫妻二人,高夫人才低声道,“贾大人在江南颇能败坏老爷名声。他为老爷办事,也没少中饱私囊。”
  王子腾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高夫人也松了口气:老爷听得进去就好。
  王子腾的确爱财,确切的说是他们王家人人爱财,但王子腾显然是王家人之人比较罕见的那个,他能把持得住。
  该捞的捞,不该动的,他也委实能忍得住。不然王禅如何能说王子腾也曾是个规矩人?
  王子腾这次就是他唯一一次坏规矩,把手伸长,拿到这二十万银子也是从东北三王那里得到准信儿,可以购得良马,他本都打算一部分良马用来“贿赂”圣上,另一部分自然是绕道送到他西北的“主公”手中。
  实在是……大家都觉得趁着北狄主力犯关的时候,北狄人的国都防卫不足,正是来一场偷袭的好机会。
  毕竟握有前朝惊人财富的前朝末代后族穆家……他们的大本营现在可就在北狄国都!
  如果没有巨大利益在前,谁又肯铤而走险搏上一把?王子腾他们这一波人打得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意。
  王子腾正在思量,此时他的长子领了太医进门。
  诊断过后,王子腾挨了几针,送走太医又喝了汤药,整个人有点昏昏欲睡,却不忘嘱咐老婆儿子,“打今儿起我要闭门养病。”真得避避风头。
  高夫人和儿子们都十分有眼色:老爷有主意就好。
  再回到王家隔壁的林府,林海已经洗漱完,正要抱着媳妇睡觉,林大忽然亲来送信……
  林海一瞧那蜡封——四皇子打发人送来的,打开信匆匆看过,他也……震惊了,“圣上削了贾雨村。”
  王禅也微有动容,“这是不再姑息……隔壁那一系人了?”
  圣上的处境其实跟康熙有点像:都是内有想要一手遮天权臣,以及想真正裂土做主的藩王,外有彪悍强敌……
  他没有康熙苦逼的地方在于:他坐上龙椅的时候已经是个成年人,而且他面对的权臣也没那么强。
  话说康熙何尝不是韬光养晦,说白了就是装怂了许多年,默默积蓄力量,才把压在身上的三座大山一一掀翻,正是靠着这些~政~治资本,他才达成整个封建王朝顶尖的君主集权。
  圣上大概也是走在这条路上,能不能成功……这个另说。
  正是因为现在圣上的君权有限,那么臣子们胆子大也在情理之中。这个时候杀鸡儆猴,林海还是觉得稍微有点早啊,毕竟大军调拨完毕,才是杀人祭旗的好时候。
  他想了又想,直接把自己琢磨得越来越精神,他这一翻身,自然也让王禅睡不安稳。
  于是王禅戳了戳他的腰眼,“老爷想什么呢。”
  “这里面有事儿。”林海一把抓住他媳妇的手,“你别乱动啊。”憋得久了,哪里禁得住乱撩拨。
  老爷这么一“警告”,王禅立时就老实了:怀孕不足三月,虽说也快了,但她不敢乱来。
  却说正在今晚,圣上与义忠王一同在宫中见了个人。
  这个人王子腾和林海面对面也都不认识,唯独贾雨村见了只怕要惊叫出声:不是那个死缠烂打,进献了二十万银子谋求盐政实缺的傻白甜富商又是哪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王子腾没倒,薛家肯定是破财免灾啦。王子腾死了之后就另说。


☆、第55章 第五十五回

  如果贾雨村若是亲眼见到此人如何进宫,见到圣上与义忠王又是如何从容行礼,说话时又是何等调理清楚,他绝对会立时给自己一巴掌:他是怎么瞎到认为这样的人就是那待宰的肥羊?!
  却说此人大礼参拜后,不止义忠王对他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圣上……干脆是亲自把他扶了起来。
  “爱卿辛苦了。”
  此人平静道:“为圣上办差,不敢言辛苦二字。”说完,大着胆子直视圣颜,才动容道,“圣上又清减了!”
  义忠王忽然笑道:“你小子倒是在江南过得滋润得不得了!”说着,目光便挪向了此人微凸的小肚腩。
  此人面皮立时通红,“小的是去经商的。”
  话说这位影帝姓白名洲,乃是当年义忠王还是太子的时候,与当时还是皇子的圣上一同出门闲逛,随手救下的一个小可怜——因为生父身死,被嫡母赶出家门的外室子。
  顺便一提,当时亲手救下他的是圣上。
  白洲的父亲便是商人,他在经商上亦是颇有天赋,让义忠王稍微~调~教~了一番,便打发到江南给他当眼线去了。
  这眼线一当就是十几年,而且此人在江南也另有际遇,他因为“身家清白”——他被圣上救下,同时在义忠王麾下受过些教导,这些人几乎无人知晓,被穆家,也就是前朝末代后族的人看重,白洲也凭着他的本事一步步地“爬得更高”。
  正好穆家那边不甘于继续在江南做“小打小闹”的盐商——穆家因为手握惹得人人眼热的财富,同时手头又没兵,自然得夹着尾巴过日子,随着他们靠着经营让原本的财富越发壮大,同时靠着金银收买了若干官员之后,他们自然要谋求更多的官位。
  在江南暗中经营了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盐政的底细?偏偏外敌当前——虽然这也是他们穆家弄出来的,圣上想必很缺银子,穆家便打算在盐政这儿插个自己的钉子,而不再像以前一样一直用银子收买。
  十几年兢兢业业的白洲就在此时被推了出来。
  偏巧贾雨村又为了给他靠山捞银子,就在发大话说可以忙着弄个盐政上的实缺,为了能取信众人,还把昔日举荐过他林海抬了出来。
  穆家在江南的几个主事人商量了一下,觉得纵然官职不成,搭上王子腾这条路银子花得也不算亏——是的,穆家这几位主事比林海都清楚,王子腾真正的靠山在西北!
  白洲是圣上的人,因此这整个过程林海参没参与,林海与王子腾是不是一拨人,圣上再清楚不过。于是林海纵然被御史参奏,依然屁事没有。
  而且白洲此次进京也是身负穆家给出的任务:寻王子腾讨个说法。
  反正江南盐政谋缺这件事的结果就是王子腾拿了穆家二十万银子,得吐出大部分,同时他本人不得不休养在家,同时贾雨村丢官,薛家破财免灾……
  看起来似乎只有一个五品知府回家而已,实际上……明眼人都瞧得出圣上终于怒了,因为王子腾那一系人乱伸手而怒了。
  所以兔死狐悲的压根没有,反而因为空出了一个金陵知府,而让某些人兴奋了几分。
  话说贾雨村免官,王子腾闭门养病的消息传来,薛姨妈又懵了。
  薛蟠在衙门里没吃苦——贾琏好歹是薛蟠表姐夫,不看僧面看佛面,无论是负责此案的刑部官员还是差役们对薛蟠尚算客气,但薛蟠这个纨绔大少爷哪里体会过被审问的滋味?
  薛蟠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他敢在金陵老家横行无忌,然而进了刑部衙门整个人就像淋了雨的小鸡,真是又瑟缩又胆怯……看得贾琏险些都不认识这个表弟了。
  贾琏当时还暗骂自己:我是怎么觉得薛蟠颇有几分豪气的?一定是席上喝太多了眼花了的缘故。
  其实,贾琏做了官,哪怕时间不长,但眼界的提升恐怕比他不当官的二十来年加在一起都多。事实就是,贾琏如今不仅稍微看不上他媳妇,更开始鄙夷起了薛家……
  可惜贾琏不知道,不止举止不俗的宝钗,甚至如今很是安生的凤姐儿都曾经不大瞧得起他。
  这些都是题外话,只是见识过薛蟠的反应,再回家他有点没好气儿……此时薛蟠也已经从衙门出来回家“压惊”去了。
  王熙凤把贾琏迎进门,先把巧姐儿抱来给贾琏瞧。
  贾琏对巧姐儿……其实比较一般,但也不至于当着女儿都不给好脸。逗了会儿女儿,又用了饭,贾琏的心情也好了一点,愿意说几句话,“我竟不知道薛家兄弟为个女人能当街闹起来,还要人性命。”
  这种事儿对于能包揽诉讼害死人命的凤姐儿来说,简直不值一提,然而看着贾琏的脸色,她自然要替表弟说情,“蟠儿还小,不懂事,二爷看他自打进京不是规矩了许多?将来,”凤姐儿想了一下,才道,“还得二爷提携。”
  我为啥提携这样的娘家亲戚!
  这话忒打脸,贾琏才不会说出来,“薛姨妈也该给他寻个师傅才是。”
  这话也是贾琏有感而发。他的学识真的非常……不怎么样。平时的公文自有幕僚代劳,他只需要看过之后提要求修改,修改过了他用印就好,然而面对上司他真是有些力不从心。
  原因很简单,贾琏的上司……刑部尚书与侍郎都是正经的进士,坐在一起的时候偶尔贾琏会有点插不上话的窘迫时刻。
  也幸亏他是下属,保持安静也不出错。
  王熙凤看二爷的神情,就知道他又走神了:二爷自打上任,也就意气风发了一两天,随后他就一日深沉过一日。
  这样的二爷让凤姐儿喜忧参半。喜的是……哪有女人不希望丈夫官路亨通?忧的是……二爷不可捉摸,她那想把二爷捏在掌心的“雄心壮志”已然消散得不剩多少。
  夫妻俩相对无言,平儿就在边上也不敢言语——这气氛明显不对。
  贾琏坐了一会儿,便起身道,“歇了吧。”
  第二日正好是贾琏休沐,他正在家逗女儿,凤姐儿就坐在一边听彩明念账本,平儿来报:贾琏的幕僚求见。
  贾琏把女儿交给凤姐儿,自己则直奔书房。
  幕僚前来也是来传口信儿的:贾雨村丢官,王子腾闭门养病。
  贾琏一听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这结果他也不是毫无准备。他想了想:既然大家亲戚一场,顺手人情何乐不为。
  于是他打发这个幕僚到薛家住着的梨香院走一趟。此时薛蟠正靠在床上,薛姨妈张罗人熬了安神药打算使香菱哄着儿子喝下。
  对于香菱薛姨妈也是心情复杂:一切因着丫头而起,同时她也承认这丫头十分无辜,但她就是……忍不住就想迁怒。
  可惜薛姨妈还没想好怎么迁怒,贾琏派来的幕僚就到了。听到消息的薛姨妈就懵了……哪里还记得自己要迁怒?
  薛蟠再呆也知道他能全须全尾地从衙门出来,只消用银子免罪,靠得就是他的好舅舅!不知怎么回事,身为一品大员,天子近臣的舅舅忽然告病……莫说薛姨妈,他都不由双手冰凉。
  宝钗得到消息匆匆而来,看着母亲再看哥哥,她都不知道该先安抚哪一个。
  别说薛家,得到消息的王夫人也是立时白了脸。
  贾赦倒是心情舒畅,只是这份情绪不可能露了出来。
  总被王子腾压着他能开心才怪!不管怎么说,连着两代人都是王家抱他家大腿,到了他这一辈形势颠倒,他很是气闷,幸好如今他投向了太上皇,不至于继续因为同一个靠山而不得不矮王子腾……好几头。
  邢夫人的幸灾乐祸……是个人就看得出。人老成精的贾母也懒得搭理这个蠢媳妇:她倒觉得王子腾正在避风头,躲过这一场也就没事了。于是她直接把邢夫人打发了出去。
  邢夫人面皮涨红着出去,贾赦贾琏父子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欠奉。
  话说如果不是因为今日事关王子腾,在这种正经的家庭会议上,王夫人也不能像这次一样边伺候贾母边旁听。
  至于邢夫人能来,也是沾了王夫人的光。毕竟两个儿媳妇不好明面上太厚此薄彼,邢夫人再不堪也是有诰命的将军夫人。
  邢夫人本该来当背景板……却是个想冷嘲热讽的背景板,贾母一句话又把她轰出去了。
  本来乐得看妯娌出丑的王夫人一直绷着张脸,却是连假笑都做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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