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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见机-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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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陶野照常去公园练拳。远远地她就看到吴妈她们一伙练拳的人都围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但一看到她,就立即分散开来。
陶野顿时敏感起来,低头整了整自己的大衣,把剑套背好,才走过去。
压腿的时候,吴妈她们也在一边,这一回陶野听清楚了她们在聊什么。
她们在聊时教练。她们都是跟着时教练练了很多年拳的人,有些事情,新进的拳友不知道,老拳友却一清二楚。
有人说,时教练年轻的时候那可真是一表人材,功夫又好。别看现在女生比较外向,在那个年代追着时教练跑的女孩子不要太多。
又有人说,时教练之所以会有这么多女学员,最重要的还不是功夫好,而是他品行端正。曾经不知道那个谁谁谁,又谁谁谁想勾引时教练,都被他严词拒绝,开出队伍了。
然后吴妈在一旁总结,所以说人最重要的不是相貌而是品格,太极拳是积极健康的健身运动,绝对容不得心术不正之人来败坏风气……
陶野在一旁听她们义正严辞地维护时教练,不由感叹时教练的人气真好,但是她们说就说吧,眼光总是往自己身上瞄干什么?到这会儿,陶野才感觉不对劲了。
而吴妈却是个急性子,她看陶野脸上毫无愧意,不由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就走过来拉陶野,把她带到一边去。
吴妈说话是很直的,第一句话就把陶野给打懵了。
“小陶,你知道我们说的人是谁吗?”
听她的口气,就是说自己啊。
“小陶,你这么年轻,又漂亮,想要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呢,可千万不能做错事呀。”
“我,”陶野哆嗦着嘴唇问,“我做什么了……”
吴妈抱胸看她,哼了一声:“这世上有两句话说得最好,第一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第二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况那天那么多人看到——听说你强迫时教练跟你喝了很多酒,又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地说对不起,还哭得很伤心,有没有这个事?”
陶野顿时傻眼了。
“小陶啊,”吴妈语重心长地说,“时教练虽然优秀,但已经是结了婚的男人,连女儿都和你一样大了,你可不能当第三者插/足啊。”
这真是一个晴天霹雳,炸开在陶野的头顶,把她震得眼冒金星,站立不稳。
“您这是听谁说的?”陶野拉住吴妈的手,失声问她。
“很多人都知道啦,我们队伍里还算是晚的。”吴妈生气地问,“你承认了?”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陶野叫起来,她发现不远处的拳友们都在观注着这边,就连忙把声音放低,“你们误会了,我……我没对时教练有什么心思。”
吴妈狐疑地看着她:“那怎么还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听说师母都已经知道这个事了。”
“什么?”陶野再也忍不住拉高了声音,脸色顿时惨白。电光石火间,她终于知道时妈为什么会那么问珊珊了,原来时妈怀疑的不是她和时麒,而是她和……时教练?
到底怎么会传出这样的流言,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那你说,”吴妈已经注意到她剧变的脸色了,“你为什么要对时教练说对不起?”
陶野死死地咬住了下唇,她能说吗,她现在还能说什么?
无论是现在这个误会还是真相都是那么糟糕,一说出来,恐怕更会引起一片哗然了。
吴妈拍了拍她的肩:“我只能劝你到这里,你好自为之。”
陶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公园的,早饭有没有吃她也不记得。她只知道自己陷在了一个最糟糕的情况里,竟然觉得怎么都是无解的。
现在解决目前流言的最好办法就是解释清楚那天到底为什么失态,如果不把时麒说出来的唯一方法就是找一个男人证明自己是有男朋友的不是想要勾引时教练的小三。
可是她去哪里找这样的一个人,并且,她不愿意。何况流言既然已经造成,就是一道伤口,即使她想办法证明了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也会留下伤疤,她恐怕难以在这支晨练队甚至太极拳圈子里立足下去。
仅仅还是这样的流言而已就快要把她打垮,她不敢想象如果真相被说出,还会面对什么。
什么叫人言可畏,陶野这算真正见识到了,不过是捕风捉影,大家就已经坐实了她的不良动机,或者这就是因为她迟迟单身才给了人家无穷的臆测。
怪别人吗,不,只能怪自己。
之后等待时麒回来的日子,陶野一直过得头昏脑涨的。在单位里她小心谨慎,因为那天酒席上全是单位的人,她完全不知道是谁把当时的情景说了出去。而她也没有放弃练拳。太极拳是她和时麒之间的纽带,说她迷信也罢,她觉得如果离开了太极拳,也许将来还会离开时麒。
彼时已是临近十二月,在陶野再次见到时麒的时候,她突然惊觉,距离第一次在酒吧里看到时麒,已经整整一年了。
时麒风尘仆仆地赶到她家,身上那身衣服,恰好是陶野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一身。
时麒把黑色长靴踢翻在门外,连声说着好冷好冷。
这几天确实有些降温,陶野回家后就鲜少出去了,但是时麒还是提前回来了一天,她并不知道。
所以,她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时麒,竟然靠在卧房门口不能动弹身体。那片刻脑子里却闪过一些奇怪的念头。时麒没有拖着行李箱,她是回过家了吗,她有听到流言吗,她会怎么看待那样的流言。这样想着,陶野竟然本能地转身进了卧房,“呯”地把门合上。
她觉得自己没脸面对时麒了,恐怕人家一家都被自己所拖累。
时麒关好门,把包一扔,正要走向陶野,却愕然吃到这个闭门羹,不禁又惊又疑。她三两步窜到门口,拍起门来:“陶野,开门。”
陶野抵住门,闭着眼睛说:“时麒,我把事情弄得更糟糕了。”
时麒没有应她的话,只全心全意地和门做斗争:“先开门。”
眼泪滴落在地面,小小地晕开,陶野哽咽着说:“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时麒生气了,对她这样的鸵鸟心态真是怒其不争:“你再不开门我拿东西砸门了。”
陶野没有办法,慢慢把门拉开。时麒一把推开门,陶野被撞退了两步。
时麒进去时是气势汹汹的,可一看陶野满是惶恐不安的样子,步下停了一秒,然后才上去把她压在墙上。时麒把头靠在她肩上,轻轻地撒娇:“这么久没见我,你不想我吗,我好不容易赶着回来,你怎么忍心把我关在门外?”
陶野顿时受不了了,眼泪汹涌而出。时麒没听到声音,只知道头下/面的这个肩膀瘦得不堪负重。她缓缓离开陶野,抬起头来,就见她已经哭得很厉害了。这种不动声色的哭,叫时麒一下子没了办法,只好轻轻贴上去,含着陶野的嘴唇,慢慢的安抚她,等陶野稍微缓过些气后,时麒才加重了吮吸的力道,勾住对方的舌头,一遍遍的吻着,不知疲惫的吻着。
没关系,我回来了,再糟糕的局面,我们一起面对。

第七七章

时麒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陶野寸步不离。
她虽然一直在外地,可目前的局面却了解的一清二楚,甚至比陶野知道的还多些。
这其中还真是多亏了三哥。
话又要重新说回曾经在背后讲时散鹤坏话的另一个太极拳教练。
时麒告诉陶野,那个人叫宋明,曾经是第一批跟她爸学太极拳的学员,这个人很喜欢出风头,在队伍里总是站最前面,脾性还特别不好,久而久之和队伍里的人都处不来。后来他不得不脱了队伍另立门户,然后也花了些时间和金钱外出学拳。别管他学得怎么样,反正人家回来就开始收徒弟了,从此就和时散鹤对着干。
宋明从不承认自己第一个老师是时散鹤,非但如此,还觉得自己也是教练了自然就跟时散鹤平起平坐,当面虽然称一声时师傅,可背后却是连名带姓的称呼着。
然后他教徒弟还有一个绝招,就是最喜欢从时散鹤这里挖学生,他每每都是想尽办法在私下里跟时散鹤的学员接触,这些年还真是没少被他弄走人。这样一来他就更神气了,似乎这样就能说明他要比时散鹤厉害些。
对于这样风一吹就走的学员,时散鹤从来淡而视之。这样心性不坚的人,迟早会坚持不下去,宋明也算是他的一块试金石吧。
但是无论宋明怎么费尽心思,时散鹤还是要比他知名度更高,学员更是从老到小一批又一批,而最近盛传年底太极拳协会要换界了,现任会长有意让时散鹤去接他的位子,于是宋明就更急了。
功夫上争不过,他只有动别的歪脑子。最近他听说有个单位请他去教拳,他就找了熟人去探其中的事,终于被他挖出了那天酒桌上陶野失态的画面来。
宋明心中大喜,脑子不由浮现了画面的原由。听说那个女人就是暑假里时散鹤带出去比赛的新学员,上次他就奇怪了,时散鹤外出比赛是很老练的,不够优秀拿不到奖的他很少带出去。看来那个女人和时散鹤的关系不简单。她说对不起什么的,恐怕是时散鹤想和人家发展一点师徒之外的关系,人家不同意吧。
这样的机会宋明是不会错过的,物以类聚,他的队伍里也不少和他一样的人,于是流言就从他这里传开了。
这种事对于时散鹤既是污点,可某方面来说,又算是件风流事,不但太极拳圈子里传开,武术圈子里也有耳闻。三哥知道的很偶然,但一听到陶野的名字,顿时就立起了眼睛。他想起陶野曾经的预言又止,心中暗叫不会吧,那个不能说的人难道真的是师叔?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尽心尽力帮陶野的时麒不就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了?三哥马上联系了时麒,很委婉地把流言告诉了她。
时麒听到后真是眼珠子都要瞪掉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上次陶野告诉她的酒席上的事会被人别有用心的演变到这个地步,顿时把订好的火车票退掉,坐了最快的一趟大巴车赶了回来。
时麒把这些都告诉了陶野,告诉她不是她的错,有人存心要害人,那是怎么也拦不住的,她只是不幸撞到枪口上去了。至于流言,总是有不攻自破的办法。
对,所谓的不攻自破,就是她与陶野寸步不离。
她是时散鹤的女儿,她的立场,是最重要的。
回来后的第二天,时麒就出现在公园里,陶野与她约好了同去,两人始终都相伴在一起。时散鹤这几天都没有出现,也不知道是为了避嫌,还是忙别的事,其他的人则有些议论纷纷。现在流言已经换了个版本了,变成是时散鹤垂涎年轻未婚的学员,于是大家看到陶野都有些尴尬,已经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了。
时麒把吴队叫到身边:“吴队,其实你只要知道那些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你就知道流言始终都是流言了。”
吴队脑子转得快,立即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哎哟喂,不会是那个杀千刀的吧?”
时麒点了点头:“我爸最近在忙协会换界的事,估计宋明是知道如果我爸上了台,太极拳就更没他说话的份了,所以才做出这么恶心的事。”
吴队也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立即把毛衣的领子松了松,她被气得一脸通红,热得要命。她马上又一把拉住陶野,不住口的道歉:“哎呀小陶,上次是我不好,也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冤枉你。”
陶野连忙摇头。别人她管不了,但是在这个晨练队里呆得久了,自然是有感情的,自己人能看清黑白,她就觉得很满足了。
不过吴队却没有那么好的性子。吴队表示那就是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想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年纪轻轻就腰椎间盘突出,只能躺在床上等医生上门打针,后来还是跟着时教练练太极拳把毛病给治好了,不然现在他怎么还能活蹦乱跳的害人……
最后吴队总结,人啊,应该要知足,太贪心迟早会遭报应的。说完就怒气冲冲地回到队伍里,准备和拳友想些对策了。
按说战斗力,时麒是远没有吴队她们这种长年跟各个晨练队摩擦不断的武力值高的,那个宋明交给吴队她很放心。可是吴队的那些话落在陶野的耳朵里,却让她比上次听那些话还要让她心惊一些。
她觉得,自己何尝不也是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时麒看她的脸色不好,拉了拉她的手:“不要想那么多,练拳去吧。”
也许是时麒在身边的原因,陶野终于能好好的练次拳了。时麒又从网上下了些适合练太极拳的音乐,其中一首起于泉水流淌,接着古琴幽静,又兼有笛声相伴,俨然一幅悠闲的高山流水画卷铺陈开来,令人徜徉其中流连忘返。
音乐的最后,止于一声悠长的钟声,陶野站在那里任余音在心间缠绕,内心突然就被钟声敲开了另一个境界。
是的,她最近一直被沉陷在流言里不能自拔,都忘了假的始终是假的,而真的时麒,会和她一直在一起。
在这个时候,时麒不止在陶野的心中有着定心丸的作用,做为时小教练,对于其他的拳友来说,她也很能稳定人心。尤其看到她跟陶野的关系这么好,同进同出的,想想那个流言也够无稽的。如果那两人真有个什么,时麒还能这么坦然地站在中间,那不真成了缺心眼嘛。
至于单位里,陶野终于鼓起勇气去找了她的领导师兄,她不能说那天失态的真正原因,但至少希望他能相信她和时教练之间是清白的。
领导师兄点了点头,又找了个陶野不在的机会把话给其他人说清了。按他对时教练的了解,时教练是个非常爱惜羽毛的人,又身处这样的行业中,绝不可能做出那样自绝于己的事。只不过事出后当事人都没出面澄清,所以他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也有同事小心嘀咕那个“对不起”到底指什么,领导师兄表示不管是指什么,只凭着那三个字就对人家恶意猜测,总是不道德的。
而吴队她们的武力值也确实够强的,宋明那边有人捕风捉影,她们也不是没朋友。这些年时教练一直大度对他,不让她们去找麻烦,但现在真是叔可忍,大姐们不可忍了,于是宋明这些年做过的种种下绊子、插刀子的事都被大力宣传了出去,双方也算是正式撕破脸了。
就这样,市太极拳圈子里目前最大的谈资,开始由最有可能接任会长的时散鹤有不正之风,转变成两支队伍的针锋相对。浪头这么一转,陶野终于淡出了大家的视线。
而这个时候,时麒正抓紧时间安慰陶野。
她们总是没好几天就又面临长长的分离,这其中又发生这样的事,时麒看得出来陶野被吓得够呛。
知道珊珊提醒过陶野后,时麒表示了感激,把她和阿樊邀请到陶野家来吃饭。
厨房被陶野包下了,其余三个人坐在小小的客厅里,正好促膝长谈。
尽管珊珊一个劲地向时麒使眼色,时麒还是把阿樊向家里出柜的经过问了个清楚。阿樊到是无所谓,事已至此,就算再痛苦,也都熬过去了——今年回家过年她争取再多呆长些时间。
“我准备慢慢来,总有一天可以带我的女朋友回家的。”阿樊笑着看向珊珊。
珊珊哼哼了一声:“我这关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时麒安慰她:“没关系,我在前面给你垫着呢。”
看着没心没肺的时麒,再想想厨房里明显瘦了一圈的陶野,珊珊心里感觉好复杂。
吃完了饭把珊珊她们送走后,时麒和陶野窝在了床上。她们都是早起的人,即使到了冬天也习惯中午小睡一下。时麒不禁感叹冬天就是好啊,怎么抱在一起都不嫌热,只会觉得温暖。
陶野静静地靠着时麒,好一会儿后,才问她:“你妈那边……”
“她去看我外婆了,过几天才能回来。”时麒拢了拢她的肩,“没事,你放心吧。我妈长年都有人在她耳边说小心我爸找外遇,她都习惯这些流言了。”
尽管时麒这么说,陶野仍是忍不住担心时妈还在怀疑她与时教练,毕竟她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印子,又正好有这样的流言起——女人回娘家,原因之一可能就是受了委屈,如果因为她使他们夫妻之间起了嫌隙,那她真该以死谢罪了。不过现在她应该是被摘出来了,她没想到不过就是练练太极拳,里面也有这么多明争暗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对于她的感概,时麒笑着这样回答她。
就算她现在已经不在那些斗争里了,但是真正的风暴却还没有刮起。陶野仰着头看着时麒,她这样漫不经心,有着说不出的大气度,使她的眉眼,哪怕就是唇边一个淡淡的笑,都让人怎么也看不够。
时麒一低头,就又看到陶野痴痴的眼神,心中不禁一阵酥麻。陶野慢慢张开口,还不待说什么,那未出口的话,就变成了一声叹息,悉数落进了时麒的吻里。

第七八章

隔了一天,时妈回家了,时麒殷勤地替她拿包脱外套,问她怎么回外婆家也不跟她们父女俩说一声。
时妈哼了哼,被伺候着坐下:“你们父女俩去哪不是也不跟我打招呼的吗。”
时麒自知理亏,暑假起她和她爸就忙得顾不上家,不是她不在就是她爸不在,想想她妈生气也就是应该的了。
已经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陪妈的时麒这天都没出门,跟着时妈像只小狗样的转个不停。时妈已经习惯了女儿不着家,她这么粘人还有点怪怪的,然后到了晚上时散鹤也准点回家了,四菜一汤正好上桌,时麒招呼她爸洗个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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