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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要和离[重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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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令方出郢都城,自然能追得回来。汝南侯忙捧了茶给母亲,陪笑道:“母亲年龄大了,说话前言不对,陆相担着些,不如我让人去帮忙?”

    陆老夫人一听人可能回不来了,顿时就不说话了,接过茶来,闷闷喝了一口。

    陆家和睦,老侯爷待她也好,性子与年轻时也未曾多改。陆莳见气氛缓和下来,也敛去冷意,道:“明日我来接您。”

    “嗯。”陆老夫人也软了下来,见到带来的点心,就叹气,她这个女儿竟也能上门带些吃食。

    陆老夫人入府后,就看中了合欢池上的竹楼,在外走了几圈,想要住进去几日。跟着她的阿秀动了动嘴巴,没敢答应。

    竹楼是给新平公主住的,老夫人住进去,往后公主还怎么住。她巧笑道:“这里夏日住着舒服,现在容易着了寒气,您的院子里,陆相特意让人给您栽了丹桂,摆设都是好东西,琉璃盏,还有玉兰花。新平公主给您添了几件玉手镯,还有匣子里猫眼大的南珠。”

    陆老夫人一辈子见惯了好东西,陆莳虽不过府,每隔几月就会让人去送礼,都是些适合了老人把玩的。

    她心里有些不屑,听到新平公主几字,就顿时明白,这是新平公主的竹楼,她不好腆着脸去住,上下看了眼,嫌弃道:“竹楼下面的水太吵人了,容易睡不好。”

    阿秀听后,心中一喜就附和道:“对,奴带您去院子里看看,您缺什么就吩咐奴。”

    她心中打着鼓,晓得老夫人不好伺候,说话时愈发小心。

    老夫人的院子干净简洁,外面丹桂树开的正盛,香气缭绕,屋内摆着一盏落地灯,上面是福寿绵延的字样,她见到后就觉得喜欢,不住地点头。

    阿秀趁机道:“老夫人若是喜欢,回陆府的时候可带回去的。”

    老夫人嗯了一声,没多说话,还是多看了一眼,妆台上摆着一个小匣子,里面是一整盒南珠。南珠不多见,有市无价,吴江进贡的都被陛下赏了新平公主。

    她缓和下来,阿秀忙让人去将箱笼里的东西拿出来,自己退出去,无事也不敢踏进院子里。

    楚染那厢收到二十个金桔子糖,起初不明白什么意思,吃了就吃了。

    待第二日的时候,收到了十九个玫瑰花糖,她照旧给吃了。

    第三日换成了个青瓷小罐,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细糖,倒出来数一数,刚好十八个。

    楚染这才明白,离九月十四还有十八天,想了想,自己去摘了十八朵大大的牡丹花送去相府。

    隔日就是十七,她早上吃的是水晶虾饺,让人去做了十七个,给陆莳送去。

    陆相回她十七片枫叶,枫叶似火,瞧着竟比她的牡丹花还要红,她想着明日送什么。

    糖是不能送的,陆相不吃糖,饺子送了,不能送点心,不然十六份点心,约莫得要吃撑了。她想到花茶,数了十六片,用罐子装着,明日就送过去。

    公主府送礼,从不走正门,大多是侧门,入内后见到阿秀,送过去就走。

    今日捧着小罐子的婢女方从侧门进,走到合欢池旁就被拦了下来,陆老夫人在看锦鲤,见到陌生的婢女,就喊过来问话。

    婢女知晓她的身份,不敢违背,笑着走过去,先自报家门。

    一听是新平公主府的,陆老夫人就盯着那个小罐子里,婢女捧得紧,必然是个好东西,她好奇:“罐子里是什么?”

    “花茶。”婢女回道。

    陆老夫人朝着她招招手,婢女走过去,有人就接过她罐子,打开来递给老夫人去看。

    罐子是白瓷的,里面的的茶刚好把罐底给盖住,就像是喝剩下的一样。老夫人嫌弃,就问着婢女:“你家公主喝剩下的给丞相喝?”

    婢女只管送,哪里敢去管这些,她笑着回道:“这是公主亲自挑出来的。”

    老夫人就更加不明白了,挑出些茶渣子给丞相?她心里一阵嫌弃,又不明白陆莳怎地就喜欢这么个小气的公主,还不受皇帝的宠爱。看着是有做太子的弟弟,可那样单薄的身体,不定哪一日就去了。

    这样的公主,对陆莳、对陆家是一点帮助都没有,猪油蒙了心。

    婢女被老夫人吓得不清,将罐子交阿秀后就忙回府,将路上经过说给了公主听。楚染在琢磨着明日送什么,听到这么一段趣事,笑了笑。

    老夫人眼光高,本就不大喜欢她,这样的态度也是常事,不过今日遇到了,也要送些礼过去。喊来婢女,让她去库里挑些东西送过去。

    公主府的礼从大门进的,先过的就是陆相这关,她看着那些箱子,觉得奇怪,阿秀将白日里事说了出来。

    花茶是为着十六这个数字的,也不是为了多少,陆莳让人将礼送去老夫人院子,着人送了壶花酒去,里面是十六种花酿制的。

    花名都贴在了盒上,是陆相亲自写的。

    花酒送到公主府后,楚染晃了晃,不过三四盏,自己一人就给饮了,白日里的事浑然不在意。入睡前,铃铛声又响了。

    难不成是为了白日里的事?

    楚染打开了门,陆莳这次两手空空,她还向后头看了两眼,确定什么都没带后,她将人放进来,先道:“白日里的事,我未曾在意,莫要坏了你们母女感情。”

    她先解释,让陆莳的话堵在喉咙里,一字都说不出来,就这般看着她。

    楚染躺回去,接着道:“我不爱给人添麻烦,不过明日就不给你送东西了,你若送就接着送,我随意。”

    她说得坦然,陆莳淡淡一笑,道:“这是不行,我倒宁愿你骂几句。”

    楚染不去看她,喝了她的花酒,也不想过分计较,再者陆相母女二人情分本来就不大好,她再去说什么话,就闹得说不了话了。

    抬头去见,陆相过来时,一身单衣,不好晾着她,往榻内挪了挪。

    陆莳也不拒绝,在外侧躺下,楚染躲在里面,眼睛睁得很大,不知在想什么。她一伸手,就被她躲开,开口道:“你躺着就躺着,不想同你亲近。”

    前几次亲她,她没拒绝,不代表就可以随意被欺负。

    陆莳前世里没哄过人,今生遇到楚染后,几乎就换作一人,哄人的办法倒是多,然楚染一时抵触,倒让她不敢伸手。

    两人就这么干躺着,楚染如今不插手朝堂上的事,对陆莳也没有多少,眼睛一闭,自己睡自己的。人来了,无非就是给她半张榻罢了。

    她要自己睡,陆莳心中不定,榻内清香,她终究忍不住伸手去碰她,手心搭上楚染放在被上的隔壁上,“我知你不愿奉承人……”

    “不是不愿,你都奉承不好的人,我为何要去碰鼻子灰?”楚染挪开她的手,自己往里侧挪了挪,又道:“你别挤我了,再挤就是墙了。”

    话音一落,陆莳反将她拉入怀里,鼻子碰到他的下颚,顿时一酸,想将人推出去。伸出手就想到外面是空的,掉下去就会伤着。

    她又收回了手,碰着陆莳的下颚,低声道:“我不在意这件事,往后相府住得好,便好,若是不好,我就回公主府,不会给你惹麻烦。”

    如今太子的前程系在陆相身上,她自然不会轻易给她惹麻烦,至于那些小事,能忍就忍。

    不知怎地,陆莳觉得她有趣,口中说着不给她惹麻烦,却想着受气了就回公主府,这是个更大的麻烦。

    楚染的性子能忍,前世里那般的情景,和离时一字不说,回了封地才饮毒自杀,将她瞒得死死的。

    她心中哀叹一句,鼻尖皆是香甜的气息,一语不发,楚染在她怀里待了片刻后,就推开她,自己缩进被子里。

    两人各怀心思,陆莳心中不定,总觉得话不说就会惹出诸多麻烦,楚染心思深,幼年时过得谨慎,如今撤下来,说不碰就不碰,心里也未必就不在意。

    她做不到新阳那般无忧,就连太子都不敢多见,唯恐让陛下多疑,心中压着,也从不与人说,与幼时过得相似。

    片刻后,陆莳望着她:“你怎知我与母亲情分不好?”

    踌躇片刻后,竟说出这么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楚染侧身,与她视线轻轻一碰,道:“你们若和睦,你为何辟府自立,还有你眼睛不好,宁愿躲出郢都城,都不向她求救,难不成你二人还是母慈子孝?”

    世家里母女不和、父子不和的事多如牛毛,楚染也见过不少,浅浅去猜,就晓得了。若是母女和睦,她或许还会与陆莳置气,本就不和,她何必再去扰。

    她振振有词,陆莳伸手去摸她脑袋,道:“既然知晓,那你还气什么,还有十五日,你一样都不送了?”

    “不送了、不送了,要不然就每日给你送些包子点心。”楚染不耐,挥开她的手。

    她挥开,陆莳又贴了过去,指尖反去摸她的眉眼。指尖带着冰冷,抚过眉眼,带着酥麻,楚染捉住她的手,塞入被子里,道:“你冬日里冷不冷?”

    动作间露出桃色的寝衣,袖口还绣着几片桃花,一片绯色,陆莳见到后,唇角微抿。楚染不在意,正经地等着她的话。

    陆莳在外面冷冰冰的,旁人都不敢亲近,就连陆老夫人同她也不会太亲近,只当她是性子冷,几番接触后,才知,陆莳不但性子冷,就连身上都是冷的。

    这样的体质,冬日里怎么过。

    脑子里一转,就不记得白日里的事,陆莳贴着她的滚烫的身体,心里一片欢喜,感应她软了下来。人就在眼前,她不好妄动,就忍了忍,道:“习惯了。”

    楚染握着她的手,好奇地去碰她的肩膀,也是差不多,再往下就不敢再摸了,缩回手,“你明日要早朝,还是先睡吧。”

    “那明日可有十五了?”陆莳眼中水光波动,带着不一样的笑。

    楚染被她看得不自在,总觉得陆相就是骗子,揭穿了也不会有人信她,都信骗子了。她略一思考,就道:“且看我明日心情可好。”

    “如何才心情好?”陆莳望着她。

    楚染道:“不知,也许就好了,也许就不好,看造化。”

    被子里的桃花瓣随着楚染的话而波动,她去拨弄着被角,陆莳的手却点了点她的领口:“你这里怎地绣了桃花?”

    “这是新阳说的,说这样好看。”楚染随着她的视线去看,桃花瓣颤动,她忽而想起什么,一手捂住自己的衣襟,瞪着她:“你不正经。”

    陆莳弯弯唇角,道:“你绣桃花,骂我做什么?”

    楚染羞得脸色通红,忽而觉得还是陆相眼瞎时比较好,恢复后,都不对了,与外面那些传言也不一样,莫不是坠马把脑子摔坏了?

    她狐疑地看着一眼,“你别看我。”说完,将毯子盖过颈子,将小桃花给藏起来。

    她再怎么对□□不懂,也对这些明白过来,她翻过身子,背对着陆莳,脑海里愈发觉得她脑子摔坏了。

    陆莳也不去碰她了,脑海里想起宫中规矩,不论皇子还是公主,娶妻出嫁都会有人来教导的。她看着楚染的背影,唇角抿了抿,还是拦下的好。

    ****

    过了中秋后,丹桂愈发香了,梧桐却是碧绿,旁边银杏的叶子黄了,洒扫的婢女在慢慢扫着。

    楚染日日收到礼,自己偶尔也回,不如陆莳的多,她今日得了八颗红色宝石,陆莳技穷了,看着匣子里的红石头,笑得不行。

    新阳来时就看到笑得痴傻的阿姐,她迷糊地走过去,看到匣子里的红宝石,乐道:“难怪阿姐笑,竟是得了好东西。”

    楚染不在意道:“不就是寻常的石头。”

    新阳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阿姐,戳着盒子里的石头:“这可是血玉的,哪里是石头,不如我拿金刚石与你换?”她得了七八颗没舍得用。

    楚染久不出府门,对于这些事不大懂,她看着新阳痴迷的样子,将东西藏了起来,这个丫头眼睛好,看中的都是好东西,她将脆枣推过去给她吃,“你怎地过来了?”

    新阳笑了一笑,伸手就拿了个脆枣吃,含糊道:“阿姐,可见到宫里来的尚宫?”

    “尚宫?她们来做什么?”

    “一个没来?”新阳口中的枣咬不动了,按理是有尚宫来教导些许事的,她想了想,不敢将话挑明白了去说,她古怪地看了一眼,道:“没什么了,送衣裳的。”

    楚染道:“衣裳送来的,恰好合身。”她没抬头,错过新阳眼里的惊讶。

    新阳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咬了几口枣出气,多半又是王后从中作梗的,吃了整盘枣后,才道:“阿姐,我给你添妆,就给你送个盒子,可好?”

    “什么盒子?”楚染条件性一问,最近得了不少新奇的东西,陆莳居相位,相府里的东西几乎比东宫还要多,新奇又值钱。

    新阳支支吾吾,抓了把枣就走,道:“我让人给你送来,你自己看看就好。”

    她说得神神秘秘,楚染也不好多问,她出宫不易,唤住人就给她装了些点心果子带回宫,又问她的亲事准备得如何了。

    她与陆莳的六礼都过得差不多了,相府看重,就过得快。周府对尚驸马无甚兴趣,漫不经心的态度叫人心中不平。

    新阳看到吃的就不想走了,坐下道:“我吃过午膳再走。”

    楚染颔首,让人去挑好的去做来。到午时。庖厨做了道燕窝鸭子,新阳喝着汤,给楚染舀了碗,吃了半只鸭。

    楚染品着鸭丝,宫人将装好的吃食装上马车,她问起王后在宫内的事。新阳咬着水晶鱼脍,吞下去才道:“王后与阿软之间闹得不大好,我最近都不敢去她那里,不过陛下爱去几个才人宝林那里。”

    都是些伶人,王后一见是宁王献上来,见到陛下时总要劝几句,谁知道陛下根本就不理他,闹得王后没脸,明妃讽刺几句,两宫本就不和,这些就更看着不对付。

    这些时日新平在府内也不去东宫,王后瞧不见她,心里也觉得舒服,可陛下多日不去她宫里,又让她上火,明妃一挤兑,就病了。

    她病了,贤妃就领着差事,章华台流水般的补品送到中宫,就是不见陛下自己亲自过去,王后一病,灵祎就被拘束在宫里了。

    楚染听后才明白,难怪这些时日,阿秀没有传信过来,只当灵祎换了性子,想不到无暇出宫。她夹了筷子鸭丝给新阳,问道:“如今宫里贤妃当差?”

    “嗯,是这般,不过我听说是陛下训斥王后,道是不该克扣你的东西,就不让她打理你的亲事,王后顺势就病了。”

    王后没脸,装病留住自己的颜面。

    新阳吃过午膳后,带着一车吃食欢喜回宫去了。

    黄昏的时候,楚染出府去赴宴,恒王设宴,她被邀请在内,不好不去。恒王愈发谦逊,赴宴的朝臣不在少数,就连新阳也在列。

    吓得新阳糊里糊涂地去了,本不想去了,又怕被恒王记恨,见到楚染就扑了过去,她摸着自己的泪水,哭诉了会。

    待开宴时,坐在楚染身旁,乐不可支,九月里爱喝菊花酒。

    筵席上清一色的菊花酒,新阳喝了几口,挑衅道:“不大好喝,没有阿姐的花酒好喝,听阿软说陆相酿酒是郢都城内第一。”

    楚染微微一惊:“我怎地不知?”

    “你不知,灵祎知晓。对了,王后病情好转,她怎地没来?”新阳左右看一眼,没有找到灵祎。

    宫里的事,都是陛下的宠爱,就好比明妃,她与王后叫板,也是陛下宠的。灵祎同样也是,她日日缠着陆相,陛下眼睛再瞎,也该明白,还有八日就是她成亲的日子,再闹出什么事,就真的不好看了。

    楚染眼睛扫过一圈,这些人大多是帝党一脉的,平日里听着陛下吩咐,恒王孝顺的名声倒是符合他们的心意。

    不过太子活得好好的,恒王再是孝顺也无可奈何。

    筵席散得早,楚染将新阳送入宫,自己才回公主府。

    公主府内冷清,就她一人,婢女候着她回来,一见面就道:“新阳公主给您送了礼来,在您屋内。”

    楚染想起她白日里说的那个什么盒子,多半是簪子之类,或许她忍痛割爱将最心爱的金刚石打造的簪子送来了。

    想起新阳心痛的模样,就觉得有趣,她大步走进去,十五在房内叫了几声,跳出来,围着她打转,爪子拍她的脚,生气得毛都竖了起来。

    婢女巧笑着去抱它:“殿下回来晚了,十五都生气了。”

    十五经常生气,婢女都习惯了,楚染却看向屋内,方才十五是从里面出来的,她吩咐道:“你将十五带下去,喂些吃的。”

    “十五,十五。”婢女跟着十五去转,快跑两步都追不上,十五跳到柜顶上,屁股一塌,不理人,婢女又不能上去,干唤了两声。

    楚染见状,吩咐婢女出去,将屋门栓上,打开暗道门,却有淡淡的光亮。

    她提着灯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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