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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有恙[GL]-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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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r压低声音:“是不是和女朋友闹矛盾了?”
  木枕溪故作认真地翻简历,淡道:“没有。”
  她话里竟是默认了和肖瑾的关系,hr心里惊天动地,表面水波不兴:“没事儿,你跟我说一下,我保证不说出去。”
  木枕溪绝口不提这事,转移话题道:“又来人了。”
  她和hr不过普通同事关系,对殷笑梨她都没说近来的进展,何况是hr。
  木枕溪需要自己消化一下现在的局面,一开始是肖瑾想跟她复合吧,自己属于戳一下动一下,慢悠悠的顺其自然状态,现在怎么好像是她主动,肖瑾配合?关键肖瑾还配合得特别自然,就跟自己要追她一样。
  ——我明天早上会去咖啡厅。
  这是人,不,是她说出来的话吗?
  木枕溪想穿越回中午捂住自己的嘴。
  她现在反悔不去了还来得及吗?
  啊?
  “唉。”
  hr打开备忘录,记下:第十九点五次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肖瑾:你追不追我?
  木枕溪:不追!
  肖瑾穿上情趣内衣。
  木枕溪(鼻血):追追追!你说怎么追就怎么追!


第60章 
  …hr:第二十五点五次叹气
  …hr:第二十七点五次叹气
  hr开始在公司内部的小娱乐群里同步直播; 是什么让一向稳重的木女神不顾形象,频频唉声叹气——当然是因为女朋友,每在里面加上一次叹气,便有一位年轻姑娘跟着心碎; 尤其是同事1和同事2,一颗心来回在刀尖上滚着; 难受非常。
  柯基妹子最是煎熬; 恨不得立马杀到招聘现场,但手里的工作牢牢地扼住她的肩膀; 将她钉在了原位; 埋头赶项目进度。
  直播结束。
  …hr:诸位; 要不要来打个赌; 什么时候木姐的女朋友能够送她去公司上班
  …同事1:心碎; 勿念
  …同事2:我……吐出嘴里的玻璃渣子; 我还可以挣扎一下; 我猜这个月内
  …同事3:我猜这个星期; 前台帮着注意一下呗前台
  …前台:收到
  …hr:我跟同事2吧,一个星期太快了; 一个月差不多
  …同事3:你们不知道,什么叫做豪赌; 反正也没赌注,要猜不如猜个近的,还能多存点期待鸭
  hr想想深以为然,在群里改跟柯基妹子; 偏头又去看木枕溪。
  木枕溪正在和一位学生聊天,好像挑到了一位有点意向的,讲话和风细雨的。
  刚开春,还是昼短夜长,夕阳西斜,从窗户照进一束束淡金色光柱,空气中浮着线粒状的尘埃,木枕溪半边脸颊笼进温暖光晕里。
  连hr这种在公司里见惯木枕溪的同事都失神了片刻,心里啧啧:这是哪里来的极品御姐。
  再一看那学生,一句话要木枕溪问两遍才能听清并回答,显然为美色所迷。
  长得好,性格温和,工作能力强,开会时气场全开,怪不得公司里那么多人为她神魂颠倒,就是这个名花有主的消息自今天传了出去,小姑娘们大概要花一段时间去接受了。
  木枕溪礼貌地送走了那位同学,转头朝hr发出声问询的慵懒鼻音:“嗯?”
  她已经看自己不短时间了。
  单身的hr心弦一动,差点儿被她撩了个正着,忙拿过旁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没事。”
  木枕溪没作她想,看了眼手机时间,又一只手绕到后颈,转了转酸疼的脖子,道:“是不是快到时间了?是五点结束吗?”
  hr说:“是的。”
  木枕溪心想:肖瑾下午只有一堂课,三点多就下课,不知道是已经回家了,还是在办公室里,自己要是去那边绕的话,会不会显得很刻意?
  从四点半开始就有企业陆续退场了,对于招聘,尤其是对于ag这样的公司来说,它们是卖方市场,春招的学生一般都是错过秋招的,反而会更加着急,所以第一天上午尤其热闹,越往后的便越发冷清。
  磨蹭到了五点,hr带着公司员工准时收摊,同时出于同事之谊邀请木枕溪一起吃饭,木枕溪随便找了个理由婉拒了,hr笑笑。
  等出了场馆门口,hr看见暮色四合里站着的女人,立马向木枕溪投去暧昧的目光,怪不得拒绝和他们吃饭,原来是有佳人在侧。
  没错,本该在办公室里或者早早回家的肖瑾出现在了场馆门口,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面对着同事们的打趣,木枕溪皆没有反驳,她下午已经不小心默认了,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打发走了同事,木枕溪才走近肖瑾,声音不自知地温柔下来,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肖瑾两手提着包,眸光晶亮:“想蹭你的车回家。”
  “你今天没开车?”
  “没有。”
  “行,那走吧。”木枕溪下巴微抬,示意她往前走。
  “我有点饿。”肖瑾暗示。
  “不堵车的话半小时就到家了,忍一忍。”木枕溪非常“直男”地回答。
  肖瑾不明显地往下撇了撇嘴,很快复归常态。
  木枕溪为了避免和肖瑾的目光相撞,一会儿低头一会儿仰头,很无所事事,又很紧张。
  肖瑾大概能体会到她心里的纠结,目不斜视,气氛不知不觉中调节到了一个让人舒适的境地,木枕溪七上八下的心跟着稳定下来。
  场馆离停车的地方很远,林城大学又大得很,两人足足走了快二十分钟,木枕溪才停下脚步,掏出车钥匙解了锁。
  肖瑾轻车熟路地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系好安全带,木枕溪跟着坐进去,发动了车子。
  通过校门上了马路,木枕溪打开了车载音乐,是爵士的歌单,曾经被肖瑾调侃过很多都不是真正的爵士乐的那个歌单。
  肖瑾注意到,木枕溪没有再换歌,眉眼间也没有出现不虞以及任何微妙的神色。
  木枕溪在试着重新接纳她,连带着和她有关的兴趣和爱好,虽然很慢,但没再出现抵触的心理,与她在一起提起过去也坦然。
  甚至,已经想主动了解她的过往了。
  可肖瑾发现她的过往乏善可陈,除了学习就是朋友和酒,一点新意都没有。她的前半生,只有关于木枕溪的那一段才熠熠生辉,没有木枕溪的时光,都只是接近死亡的一天又一天。
  她没有什么好对木枕溪说的,将来如果有机会,木枕溪愿意见一见她的朋友,去一去她到过的地方,那样就很好了。
  不是所有时候,距离的靠近都是要靠语言沟通的,两人默契地都没说话,只在木枕溪将肖瑾送到家门口的时候,肖瑾道了一声谢。
  木枕溪单手插兜,点头:“嗯,回吧。”有点冷淡,又很酷。
  肖瑾定定地看了她好几秒,眼角眉梢跃上点点笑意。
  木枕溪:“???”
  肖瑾说:“你以前送我回家的时候,也是这么酷。”那时候木枕溪总是一副慢半拍的样子,肖瑾和她说再见,木枕溪每回都愣一下,才淡淡抿下唇,说:嗯,你回去吧。
  不常说再见这个词。
  正当木枕溪判断是哪个以前,肖瑾在自己耳朵上比划了一下:“那时候你还是短发,长得特别好看,雌雄莫辩,小区门口的门卫大叔以为你是我男朋友。”
  木枕溪挑了下眉,说:“噢。”又问,“那你怎么和他说的?”
  肖瑾俏皮地说:“我说不是我男朋友,是我老公。”
  木枕溪:“……”
  木枕溪后来常常去肖瑾家,和小区的门卫大叔都混熟了。她记得那个大叔只三十多不到四十岁,对现在的木枕溪来说都不能称为大叔了,只能叫大哥。门卫性格非常憨厚淳朴,认真负责,木枕溪在他面前刷了无数次脸才获得了通行无阻的权利。
  木枕溪突然有点好奇:“那他怎么说?”
  肖瑾道:“他语重心长地教育我,说我年纪还小,没有定数,不要随随便便管男生喊老公。”肖瑾那时候心里想:她不是男生啊,我也没有随随便便。
  木枕溪笑笑:“他说得对。”
  肖瑾两只手背在后面,身体微微前倾,言笑晏晏:“可是他说错了啊。”
  肖瑾站在2栋门口的台阶上,木枕溪站在台阶下,比肖瑾还要低一些,自上而下投过来的视线让她心里的那根弦倏然绷紧了。
  木枕溪沉默不语,心上又开出欢喜。
  她懂了肖瑾的意思。
  肖瑾望着她低垂的眼眸,和唇角隐约的弧度,细品了品,轻声说:“我还跟他说了一句话。”
  她声音在夜色里似带蛊惑。
  木枕溪被引诱似的,愣愣地抬眼:“说了什么?”
  “说……”肖瑾顿了几秒钟,手掖了掖耳后的长发,好像能将忽然涌起的羞赧压下去似的,她身体前倾得更多,像投怀送抱,暖味馨香拂过鼻尖,木枕溪克制了自己伸臂拥住她的冲动。
  肖瑾贴着木枕溪的耳朵,红唇微启,吐出几个字,旋即迅速退开,快得不可思议。
  木枕溪一个眨眼间,肖瑾已经进了门里。
  木枕溪摸了摸自己被热气倾吐的耳朵,呆住似的,傻站了许久,过后才双手用力地抹了把自己的脸,把上扬的嘴角往下拽拽,强迫自己看清面前的路,往自己家里走去。
  走着走着控制不住地蹦了起来,突然一个弹跳,揪住了一根细细的树枝,要扯下来的那一刻记起得保护环境,连忙松开。
  可是人不蹦了,心却忍不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啊!
  木枕溪突然站住脚,无声地叫了一句。
  路过的邻居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
  木枕溪连忙低下头,窃窃的笑,赶紧回了家。
  回家在沙发上滚了好几圈才稍微冷静一点,可一窥见属于肖瑾家那扇窗户的光亮,木枕溪躁动的心再度炽热起来。
  她饭也不做了,径直奔到书桌前,开了电脑画画。
  她闭了闭眼回忆,手下的画面和脑海里的场景渐渐重合,最后成形。
  肖瑾回家自己做了饭吃,套了件家居服在书房看书,桌边的手机嗡的震了一下,微博特别关注消息。
  mzx19891014:
  【#十年#'图'】
  一个tag,配的图就是今天晚上,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
  一个女人站在台阶上,一个女人站在台阶下,两人错出十几公分的身高差,台阶上的女人微微倾身,靠近另一个女人的耳朵,画的右上角做了个框框,里面写了肖瑾说的那句话。
  ——我想嫁给你。
  啊!
  木枕溪觉得自己要疯了,不就是十年前肖瑾和门卫间接表示她想嫁给自己吗?又不代表现在,就算是现在她当着自己的面再说一遍,那自己也……
  死了死了死了。
  天气还是冷的,晚上室温十几度,木枕溪回家以后就脱了外套,里边就一件薄衬衣,就地躺在了地板上,给自己物理降温。
  降着降着温,她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神无比的清明。
  她盘腿坐了起来。
  以前的肖瑾是从来不会说这种话的,她对木枕溪的感情,很少会直白地宣之于口,可能是内敛,也可能是傲娇使然,木枕溪想听她就偏不说,除了告白那天,就是在某些时候,被欺负得狠了,难耐地抓着木枕溪的手或者抱紧她,脸埋在她脖颈里,意乱情迷,会一遍一遍地说:我爱你。
  还带着细弱的哭腔,让人愈发地想欺负。
  她或许更实际地考虑她们俩的未来,问过木枕溪将来想买什么样的房子,问过她喜不喜欢在家里养宠物,却不会对她说“喜欢”“爱”“想嫁给你”这类的话,她对感情的理智和成熟完全不像那个年龄的孩子。木枕溪虽然也早熟,但多是表现在生活方面,感情上一片空白,她和每个青春期的少女一样,有情饮水饱,想从恋人那里听到甜言蜜语,一句话便能开心一整天。
  可肖瑾就极少说,她的爱是带有命令性质的,高高在上的,像对待一个不懂事的爱人,半威胁半诱哄,“你要好好学习,否则下次考试排名垫底会从实验班淘汰出去,你不想和我在一个班吗?”“你得看这些书,否则我们将来思维高度不同,容易没有共同语言”等等等等。因为肖瑾实在太耀眼了,木枕溪一开始对她有种近乎盲目的崇拜,后来喜欢上以后,两者相加,更是心甘情愿听她的话,反正肖瑾肯定是为了她好。何况肖瑾在她达成目标后还会给她甜头,肖瑾存心要撩起人来,简直要命。
  还会故意耍她,说出一些伤人的话,就是为了证明木枕溪爱她。木枕溪确实爱她到骨子里,所以一遍一遍让她耍着玩,只为了博她一笑。
  她们当时这样的相处模式,因着热恋的滋润,竟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事隔经年,有些细节回忆起来,木枕溪才觉得恐怖。
  她们那样,真的是正常的恋爱关系吗?
  诚然肖瑾是为她好,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一步一步地按照肖瑾说的做,也许有一天肖瑾会放手让她自己选择,也许永远都这样下去,如果肖瑾有一天厌烦了她呢?
  木枕溪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高一的时候木枕溪还能有几个朋友,会笑会闹,后来高二分班,她在肖瑾的辅导下考进了文科实验班,班上只三十个人,一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尖子生,不是她这种被硬拽上来的,随时有掉出去的危险。她在应试教育上的天赋并不强,初中废寝忘食疯了一样学习才掠过重点线考上林城一中,到了高中,九年义务教育阶段过去,学杂费直线上升,房价物价也一直在涨,为了减轻外婆的负担,木枕溪不得不在上学之余多找几份兼职,学习上更是力有不逮。在遇到肖瑾以前,她想的是,好好学习,认真打工,高考能考上一个不好不坏的学校,找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以后孝敬外婆,和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平凡的人一样。
  遇到光芒万丈的肖瑾以后,她想的是:我不能让她失望,我要努力,更加努力一点,才能追上她。我为什么一直追不上她,一定是我做的还不够。
  她几乎断了所有朋友间的往来,断了所有娱乐方式,在班上成了最独的一个,因为没时间,也没有心情,和肖瑾在一起以及肖瑾无形中给予她的压力让她像一张绷紧的鼓面,她的生活就是围着肖瑾在打转。除了迫于生计的兼职,就是完成她布置的任务,以及和肖瑾谈恋爱。
  她有时候会觉得累,觉得茫然,每天都在忙,忙得喘不过气,却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她真的想要这些吗?但很快又会谴责自己赶紧调整过来,这样的心态是不对的,高中忙是正常的,高考后就好了,你本来就不聪明,再不努力点不知道要被甩到哪里去了。然后赶紧洗把冷水脸,让自己以饱满的精神重新投入到这样的生活当中。
  可高考后真的会好吗?如果她们还在一起,木枕溪应该会拿着自己的分数去找肖瑾,肖瑾会冷静地分析,替她选择学校和专业,规划未来,让她的人生轨迹更契合自己的。木枕溪心里可能会有别的想法,但那些想法都会为她的爱情毫无原则地让路。
  爱是蜜糖,也是盲目。
  木枕溪去厨房倒了杯水,水壶里不剩多少水了,她重新烧了一壶,望着壶口蒸腾的热气,慢慢地嘬饮着杯子里的水,细细品味着肖瑾今天说那句话的神态和语气。
  肖瑾是……变了吗?
  十年的分离,让她们俩的关系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也是最平等的状态。
  木枕溪不再仰望她,肖瑾也在不知不觉中也改变了吗?还是这只是暧昧期的假象?
  一旦踏过那条界线,就相当于给了对方在你世界里指手画脚的权利,权利一旦给出去,就不是轻易能收回的,除非伤筋动骨,鱼死网破。
  十年前是外力和内力一并施压,将矛盾提前引爆,两人脆弱的爱情很快便不堪一击,分手分得相当惨烈,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十年后,木枕溪已经不是那个孤立无援只会哭的小女孩儿了。她在这段感情前想过退缩,很多次,但每次都会被肖瑾重新吸引,她已经在心里给了重新接纳对方的机会,只是投鼠忌器,不敢再冲动而为。
  这次如果失败了,她们就真的再也不会有重来的机会了。
  她舍不得。
  所以她要步步谨慎,确定她们不会再有任何问题,才能放心地去拥抱肖瑾,和她度过剩余的全部人生。
  木枕溪半晌未动的眼睫眨了下,轻轻地吁了口气,放下空了的水杯,把自动跳闸的电热水壶里的水倒到保温瓶里,起身去洗澡,洗到一半肚子咕噜叫,才记起来今晚上回来又是画画又是沉思的,连晚饭都忘记吃了。
  正好当减肥了,木枕溪用毛巾包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站在阳台擦头发,她家的阳台也能看见肖瑾家的窗户,灯亮着,但人不在客厅。
  时间还早,木枕溪不打算马上睡觉,所以只将头发擦了擦,没用吹风机吹干。她从餐桌上拿过自己的手机,在通讯录里看着肖瑾的号码出神——除夕过后她们互相发过几次短信,木枕溪为了方便将肖瑾的号码存了下来。
  她有点想肖瑾,想和她说会儿话,如果气氛到了,再说说她现在对她们俩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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