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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又生气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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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玉裁冰见洛玉笙眉头紧锁，面上流露出几分痛苦，也不再装成虚弱的模样，她的手贴在了洛玉笙的前额，声音中充满了关切。
眼前似是笼罩着一片迷雾，她不止看不清不远处的塑像，甚至连跟前的玉裁冰都有些模糊。伸出手抓住了玉裁冰的手腕，握住了那真实的存在，她的心才稍稍地安定了些。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她低喃道：“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尊塑像碎了我也能感同身受。从六道轮回塔中出来，这种异状便一直持续着了。”
玉裁冰闻言眼前一亮，她问道：“你进了哪一道？”她一直没有过问六道轮回塔中的事情，原以为不会有什么，可现在看来与她所想的并不一样，受到轮回塔的影响，她恐怕能够想起一些东西来？然而自己经历了那一场，却依旧是处于混沌中呐。
“魔道。”洛玉笙也不隐瞒玉裁冰，将自己在轮回塔中所见所闻简单地说了一遍，末了，才紧张地问道，“难道我在轮回塔中的时候，便已经堕魔了？可是身上并没有出现那道怪异的纹路呀。”
“没事的，你不要太忧心了。”玉裁冰抚了抚洛玉笙的后背。
洛玉笙一颔首，独自沉思了一阵，她揉了揉眼睛，又偏头望玉裁冰，问道：“师姐，你的伤好了？”
“……”玉裁冰沉默，半晌后才开口道，“往前走，去看看是谁破坏了这塑像吧，总不会是镜都中的人。”
洛玉笙的神思又被她的话给牵走，微微地一颔首算作是应答。镜都的人将塑像当做神来朝拜，当然不会去破坏它，连言语上的亵渎恐怕都不肯。唯一的可能便是外来者，除了他们一行人，还有谁会闯入无名墓中？
走到了广场的边缘，这才看清楚那持着剑站在了碎裂石块中的持剑男子，他的眉目冷凝，面上笼着一抹凶煞之气。在他的身后，释昙华不顾男女之别，扶住了昏迷的孔翎，正一脸忧郁地望着孟霄。
果然还是他们几个。
“洛仙子——”释昙华一眼就看到了朝着他这个方向走来的洛玉笙二人，一改之前沉默的姿态，面上甚至浮现出了一抹笑容。他将法杖插在了地上，腾出了一只手朝着洛玉笙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快些走来。
在从孟霄的身侧走过时，洛玉笙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抹异样的气息。她瞥了孟霄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指着释昙华怀中的孔翎问道：“她怎么一回事？”
见洛玉笙发问了，释昙华还以为是关心，忙不迭将这个烫手山芋推向了洛玉笙，口中应答道：“下落的时候她的法器破裂了，一时间震伤了神魂。洛仙子，你扶着她些。”
洛玉笙佯装没听见这句话，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步，被释昙华推开的孔翎失去了依靠，顿时软在了地上。释昙华抿了抿唇，一脸懊恼，可也没有再扶起孔翎了。
玉裁冰左右张望了一阵，沉声道：“玉璧呢？”
释昙华一颔首，双手合十，叹息了一声：“落下来时，便不见玉璧仙子的踪迹，我们寻找了一阵，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玉裁冰“嗯”了一声，不再追问，可是眉心却一点点地蹙了起来，眼中飞快地掠过了一抹怪异的光芒。
“他在做什么？”洛玉笙指了指始终默立的孟霄，低声问道，“好端端地怎么打碎这尊塑像。”
释昙华摇头，苦笑了一阵道：“这儿是镜都，洛仙子可记得那魔将说得话？所谓的镜都其实就是魔窟，这供人朝拜的神自然就是魔尊。孟长老说此处魔息最重，他要打碎这尊塑像，清除魔息。”
洛玉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追问道：“所以现在孟长老是清除了魔息？”
释昙华没有吭声，他也不知道孟霄再做什么，在靠近镜都时，他们确实感觉到了强大的魔息，可是等到走近时，什么都感受不到了，难道是因为身在此间，便无知无觉？他颂了一声“阿弥陀佛”，便转向了孟霄，目光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静立许久的孟霄终于又动了起来，他的右手上扬，长剑骤然出鞘，如同一条游动的白龙。剑身在半空中旋转着，剑意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只听得一声高喝：“破！”长剑便猛地朝着地下冲去。剑身才没入石砖的缝隙中，便传出一阵啪嗒啪嗒的响动，地面上的裂纹以长剑为中心，向着四方漫延，如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将他们一行人网在了其中。
洛玉笙终于想明白孟霄身上的异样是什么了，那是六道轮回塔中残余的魔道气息，很可能孟霄没有闯入剑道，而是以身化魔了！这样的猜测让洛玉笙心惊，她想要阻止孟霄的行动，然而这时候，玉裁冰蓦地伸手按在了她的肩上。身上顿时像压了一座大山般沉重，流淌在周身的灵力此时也被挤压的，难以运用自如。“你——”洛玉笙满是震惊地望向了玉裁冰，可是从她的脸上看见了同样的、灵力被压制的痛苦，她又慢慢地打消了心中的疑窦。
她不知道孟霄要做什么。
她想要阻止孟霄，可偏偏有心无力。
一道狂啸声是从地底传出来的，孟霄张狂的笑声与之相和。
原本宁和的镜都霎时间便被冲天而起的魔息给填满，地面上的石砖开始一块块崩裂了，一堵被黑气笼罩的墙慢慢地从底下浮了上来。
第37章 血祭魔墙
巨大的黑色墙身被浓郁的魔息笼罩， 霎时间便弥漫开来。墙身有数丈之长， 近一丈之高， 在黑气中，尚有点点的金光，似是镂刻在上头的小字。孟霄在祭出长剑的时候， 整个人便掠到了远处去，他在六道轮回塔中沾染的一身魔息，在高大的魔墙牵引下， 也彻底爆发开来。
只听见一身高喝，孟霄以右掌作剑，朝着自己的胸膛上猛地一划，顿时鲜血飞溅， 他的面上血色迅速地流逝。可是他并没有收手， 反而是朝着自己胸腔内探去，用手一抓，立马就扯出了血淋淋的肝脏。他踉跄着步伐走向了魔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魔墙似是有自己的意识，孟熙身上的血朝着墙上倒流。
洛玉笙蹙着眉望着场上的巨变，一颗心突突地狂跳， 眼皮子也开始颤动， 脑海中划过些许的片段，可就像是在指尖流逝的风， 怎么都抓不住。他们眼睁睁地望着孟霄剖开了自己的胸膛血祭魔墙，更是看着餍足的魔墙化作了一道黑气飞走， 消失在了镜都。
“这是怎么回事？”释昙华张大了嘴，连佛偈都不送了，拨弄着念珠的手似是僵硬了。他看着前方只剩下一具空壳的孟霄，枯瘦的皮贴在了骨上，至于内脏都被那一堵奇怪的魔墙给彻底吞噬了。修仙界中已经没有多少人参与过当初对魔界的战争了，自然不知道当初的惨像。
玉裁冰没有回答，紧锁的眉头和深抿的唇，暴露出了她的点滴情绪。
“我们怎么离开这儿？”自从进入到无名墓，不，应该是万年镇，就心神不宁的，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洛玉笙一刻都不想多待。她瞥了玉裁冰一眼，见她朝着魔墙留下的巨大地裂边走去，立马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伸出手拦住她，重复了一次，“出口再哪里？”她知道玉裁冰一定会有办法的。
玉裁冰扫了洛玉笙一眼，淡声道：“我们还没有找到玉璧。”
言外之意是不会走的。
洛玉笙冷笑一声，她可不晓得什么时候玉裁冰对玉璧这般关心了，要知道以往都是冷言冷语的，生怕玉璧黏在了她的身边。“她自己会出来的，如果能够安稳活着的话。”口中这般说，可心中暗忖道，玉璧很大可能就是玄天神君，天上的神君就算是下界为人，那也有一定的本事，在必要时能够救自己一命。
“之前不是你老是提起玉璧么？生怕她从你眼前消失了。”玉裁冰蹙了蹙眉，又问道，“你在担心什么，或者说是畏惧些什么？”
“我没有畏惧！”洛玉笙立马否认道，笑话，她可是天界的仙倌，能有什么好畏惧的？进入万年镇中，那些其他宗门你的小弟子都成了献祭给魔物的大礼，而他们之中，连镜湖台的首座孟霄都陨落了，明玉宗的孔翎还尚在昏迷中。如果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恐怕剩下的释昙华和孔翎也会死于非命。
既然不知道如何解决这厄祸，何必留在这儿白白送了性命？
“好吧。”玉裁冰感觉到了洛玉笙身上那股浓烈的排斥之意，是对过往的逃避？还是对现下的满足？如今的安逸使得她宁愿忘记了一切？她拂了拂袖子，再瞥了一眼那犹冒着黑气的裂隙一眼，低声道，“我们先离开这儿，去坠落之地寻找玉璧的踪影，总不能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吧？”
见玉裁冰没有继续探究的念头，洛玉笙心中才松了一口气。她点了点头，算作是妥协。玉裁冰率先迈着步子离开了这魔息缠绕的广场，洛玉笙跺了跺脚后也跟了上去。至于释昙华，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那两人的决定根本就不会因他而改变。他颂了一声佛偈，低头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孔翎，在心中向佛祖告罪后，又认命地将她给抱在了怀中，迈着大步子向着前方追去。
他们一行人是从一个地方下落的，最后落下的地点也不可能相差太远，可是一切又不能说得太绝对，至少洛玉笙在她和玉裁冰落下的地点，找寻了一圈都不见玉璧的踪迹。而释昙华那边，同样是摇了摇头，说明自己根本就没见着玉璧仙子。
洛玉笙蹙眉嘟囔了一声：“她能够落在哪儿去，是不是也醒了，自己离开了这镜都？”
玉裁冰低声道：“不要用你的双眼看。”
目力终究是有限制的，远不如神识瞧得远。洛玉笙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的神识一旦向着镜都探去，身上便会产生一阵阵的刺痛，还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平静中突然涌现出的悲哀和忧愁，像是一把重锤敲击在她的心间。将神识探出去是痛苦的，洛玉笙心中有这么个认知，使得她故作一个平凡的、无能之人。
玉裁冰见洛玉笙神情抗拒，也便不为难她，低声一句：“跟我来吧。”便向着东南侧的一个小竹林走去。
“？”难道大师姐一直知道玉璧在哪里？洛玉笙心中才浮现这个疑问，就看到玉裁冰祭出了法器“仙人指路”，实在是忍不住，她出声问道，“你到底藏着多少法宝？你这样我都要怀疑你是天下兵主了。”这话一出，洛玉笙自己先愣住。兵主自然是主战之神，而天界中的战神听说只剩下那么一尊。玉璧的眉心有神君的四瓣莲印记，而玉裁冰的身上则是有着传说中的坏脾气以及神秘的重重，她们之中，谁才是玄天神君？
“像你那般镇日宅在了洞府中不出门游历的，见了三四种法宝都觉得多，天下之大，其实用几个数便能够概括的？”玉裁冰回身，曲起了手指在洛玉笙额上轻轻一弹，语气中泛着些许的笑意。
洛玉笙被玉裁冰的笑容晃了晃神，半晌后捂住了额头追了上去，不满地嘟囔道：“能不能不要再弹额头？”就算是天界的仙倌，那也是有疼痛的感觉的。
仙人指路在竹林中的一口废井边停了下来。
洛玉笙一踏入废井一丈以内，便觉得自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压制得喘不了气。她费力地走到了玉裁冰的身侧，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臂，才觉得稍有好转。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玉璧就在这口废井里？”
玉裁冰的神情一凛，她摇了摇头道，沉声道：“这儿是出口，你们先离开镜都。”
“那你呢？”洛玉笙望了玉裁冰一眼，顿时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玉裁冰做了个耸肩的动作，她掐了掐洛玉笙光滑的面庞，眨眼一笑道：“我自然是留在这儿找玉璧了。”玉裁冰很少笑，冷酷两个字几乎就是写在了她的脸上，可现在，她的笑容如昙花一夕绽放，确实令人心动不已。可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浓浓的疑惑浮在了洛玉笙心头，久久不散。
一直默默走在后方的释昙华自然也听见了玉裁冰的话，镜都这个地方他同样也不想多待。“那小僧先带着孔仙子回去了。”他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也顾不得听玉裁冰她们的应答，便纵身一跃，跳入了这一口废井中。
玉裁冰挣开了洛玉笙的手，沉声道：“你也回去。”
洛玉笙自然是想离开这镜都，恨不得立刻从此处消失，可偏偏玉裁冰的举动让她心中生疑，担忧和疑惑逐渐盖过了其他的情绪。她咬着下唇，低头看自己被甩开的手，半晌后又握上了玉裁冰，摇了摇头，坚定地开口道：“我同你一起去找玉璧。”
“之前可不是你自己说着要离开的么？”玉裁冰没有再挣扎了，她只是望着洛玉笙轻轻嗤笑一声。
洛玉笙面不红心不跳：“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就是改口说一句话的事情么？有什么好在意的？
玉裁冰挑了挑眉道：“那就重新回到魔墙出现的那一处？”
洛玉笙一怔，问道：“玉璧在那一处么？非要回去么？”那一堵魔墙给她带来的感觉太奇怪了，就算魔墙已经化作了黑气消失了，可是留在了原处的魔息依然紧紧扼住了她的心脏。她不知道在幻境中所见的是不是真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堵魔墙会与她有感应。
玉裁冰解释道：“我在靠近地裂的时候，感觉到了里面有一股剑意，不同于孟霄的剑道，自然不可能是他残留下来的，再者孟霄人已没，他还没练成无上剑道，人死了剑意自然就消亡了。”她靠近魔墙留下的那道裂缝，本就是想寻找玉璧的，可是被洛玉笙拦下了，见她急着离开镜都，便没有多说什么话。
洛玉笙蹙着眉在犹豫，半晌后才一咬牙道：“我跟你过去。”总不能扔下玉裁冰一个人，让她去闯那凶险丛生的魔窟吧？再不济她也是个仙倌，平日里瞧着懒散，可是保护好师姐这点本事，她还是有的。
等她们二人再折回那处的时候，地裂微微合上了一些。洛玉笙颤抖着身子靠近了那裂缝，果然，如同玉裁冰所说，底下传来了的剑意极为熟悉，很可能就是玉璧仙子在下方！
第38章 玄天神君
从无名墓坠落， 他们穿过了黑暗之渊最终抵达的是镜都之前， 而看释昙华一行人也应如是， 为什么玉璧会在地底下？是她落入此处，还是后来才进入到这里？如果镇压着魔墙的地方有开口，那么掩藏在哪一处？
洛玉笙的心中浮现一个又一个的疑惑， 她抿着唇望了玉裁冰一眼，低声道：“跳下去么？”地缝越来越窄，不久之后又会合拢如初。逸散的魔息被剑意打散， 可是在片刻后又重新聚拢。沉思了一会儿，洛玉笙又继续说道，“我下去瞧瞧吧，师姐你在这儿等我。”底下的魔息只会更浓郁， 玉裁冰在这儿可能会经受不住。
“下去。”玉裁冰没有理会洛玉笙后一句话， 她手腕一番，灭神的光芒顿现。霎时间，无形的魔息如同潮水一般退散。只见一道流光闪过，裂缝上出现了无数柄盈着光芒的剑，将开口重新撕裂。玉裁冰眸光闪了闪，她纵身一跃， 眨眼间便在黑暗的缝隙中消失了踪迹。
“这人——”洛玉笙跺了跺脚， 一句话没能说完，只能抿着唇追上了玉裁冰。底下藏着的东西让她心中升起了一股浓重的不安， 她没法让玉裁冰孤身涉险。地下的幽暗不等同于那黑暗之渊，很快便踩着实地。这儿有一条长长的甬道， 不知道通往何方。“大师姐，我……”洛玉笙追上了玉裁冰，太阳穴突突地跳动，千言万语到了唇边，可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嘘。”玉裁冰的手指抵住了唇，她的眸中泛着奇怪的光芒，在这幽暗的甬道中，更让人心惊胆战。她似乎对这儿的一切极为熟稔，洛玉笙跟着她的步伐，左右腾挪间避开了不少的陷阱，直到走向那剑意最盛的地方。
洛玉笙的心跳动得更厉害了，像是下一瞬间就要跃出喉咙，她的眼皮子也跟着打颤，那种不宁和不安几乎将她给淹没了。前方到底藏着什么东西？让她产生本能地抗拒？洛玉笙打了个哆嗦，她停下了脚步，一双笼着雾气的眼眸，紧凝着玉裁冰的背影，面上露出一副欲语还休的幽怨来。
“怎么了？”玉裁冰的大半心神都放在了洛玉笙的身上，见她如此状态，心下一惊。眨眼间便掠到了洛玉笙的身边，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凑在了唇边轻呵。
洛玉笙勉强提起一丝精神，她的笑容惨白，像是随时要凋零的花。她摇了摇头道：“没事，继续往前吧。”可是在心中却唤醒了神仙系统，想要从它的口中了解一些事情。她听到的字眼不再是“玄天神君”了，而是一句颇为沉重的“这是宿命”以及一道极为无奈的叹息。
——你不是说是随机选中一个人的吗？
洛玉笙在心中质问，她的眼皮子疯狂颤动着，真的是随机选中的人？还是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预谋？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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