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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孤掷温柔-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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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江怀溪记事以来就在不停地出入医院,进出急救室,她早习惯了冷静地对待各种医疗器材在身体上摸索检查,从来没有因此害怕哭泣过。几次三番地从手术台上死里逃生,让她早知道了,人生中有太多的事,是在意不得,强求不得,羡慕不来,能做的,唯有坦然面对,无惧无畏。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她本以为自己早已超然其外,陆子筝却出现在了她的生命中,给她尝遍了其中的万般滋味。
    无法保证的承诺,她怎么敢许给陆子筝。她不怕自己伤心,只怕陆子筝再次失望难过。
    江怀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陆妈妈这个问题,万般滋味在心头,最后,只低低地说了一句:“阿姨,对不起,是我不够勇敢……”
    陆妈妈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江怀溪的肩膀,和蔼道:“傻孩子,阿姨知道你一定是有难言之隐。你只要知道,阿姨如果能把子筝交到你的手里,也就能放心地离开了。”
    江怀溪看着陆妈妈,双眸,渐渐氤氲起了蒙蒙水汽……
    咖啡厅里,纪瑶坐在陆子筝的对面,冷冷地打量了陆子筝半响道:“陆子筝,恐怕又要让你失望了。”
    陆子筝没有时间和精力听她不阴不阳的讽刺,淡淡道:“我赶时间,还请你长话短说。”
    纪瑶轻笑一声,掏出了一张支票,推给陆子筝,颐气指使道:“连萱让我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对你说过的承诺,她还是无法做到。她希望你能够离开她的视线,不要再打扰到她。支票,你看着填。”
    一瞬间,陆子筝冷了脸。她咬着唇,终于怒极反笑,拍桌而起,把支票拍在了纪瑶的桌前,冷笑道:“你帮我问问她,她觉得自己对我的感情能够值多少钱?!告诉连萱,在我眼里,早已经一文不值了!”连萱给她的羞辱,还不够多吗?!即便她未曾把她后来的承诺放进心里,却也相信了她的情有可原迫不得已,渐渐心软释怀了。可最终,连萱回报她的是什么?
    说完,陆子筝就不顾纪瑶的惊愕,从钱包里取了一叠的钱甩在纪瑶的眼前,当做咖啡钱,而后提了包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离开的路上,陆子筝还是忍不住掉落了一颗眼泪,但她马上就擦干了,斥骂自己,为这样百般戏弄自己的人,一点都不值得。
    可她还是觉得伤心难过,为什么大家的承诺的分量都那么轻,难道,所谓的承诺,真的都是骗子说给傻子听的吗?她讨厌骗子,却厌恶自己,竟然总是一个傻子……
    她刚刚坐上出租车回医院,就接到了江怀溪的电话,江怀溪的声音,慌乱又无措:“子筝,快回来,阿姨又进急救室了。”
    那一瞬间,陆子筝觉得自己的耳朵被江怀溪不大的声音,震的嗡嗡作响,手机从耳边滑落在了车座上。
    到了医院,一下车,陆子筝就用最快地速度跑向急救室,远远跑向江怀溪的时候,就耳尖地听见医生出来对江怀溪说:“让家属做准备吧……”
    下一秒钟,陆子筝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摔倒在了医院冰冷的地板上。
    江怀溪闻到巨大的声响,一侧目见到扑倒在地上的陆子筝,就快步地跑过来伸手要去拉,陆子筝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气,猛地把江怀溪推得一个趔趄,瘫坐在了地上。
    陆子筝自陆妈妈住院以来,一直隐忍不发的痛苦与委屈,终于在此时此刻都爆发了出来。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嘶哑着声低吼江怀溪:“走开,你走开,你们不是都在骗我吗?都要离开我,不是都不要我吗?都走开,不要管我……”
    江怀溪紧抿着唇红着眼默默地一手撑地坐起了身子,没有看一眼擦破了皮的手背,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走到陆子筝的跟前蹲下,心疼地张开了双臂,把陆子筝拥入了怀中。她的声音,同样沙哑,却温柔异常:“子筝,不要怕,不怕,我在……”
    陆子筝挣扎推搡着要脱开江怀溪的怀抱,哭着控诉道:“你不是也不要我吗?你不是说只能做好朋友吗?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反正最后你也是不要我的……”
    可江怀溪却紧紧地抱着她,不愿意放开手,陆子筝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上,有冰凉的液体,顺着流下……
    渐渐地,陆子筝也不再挣扎,安静了下来,虚弱地靠在了江怀溪的怀里,任由着江怀溪,紧紧地抱着自己……

  ☆、第38章

陆妈妈终于有惊无险地出了急救室,但这次,医生的头已经摇不动了,在陆子筝抓着他的手急切地询问他病情时,只沉重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样用最委婉地话告知她残酷的实情,只好无力说道:“我们尽力了……”
    陆子筝紧攥着他白色袖子的手,无力地耷拉了下去,面如死灰……
    陆妈妈半夜醒的时候,陆子筝正坐在她的床边,睁着红肿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看见陆妈妈醒了,陆子筝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陆妈妈,扶着她半坐起身子喝下。
    陆妈妈喝了口水,干哑疼痛的嗓子感觉好受了一点,她的声音嘶哑无力,勉强扯出了一抹笑挪揄陆子筝道:“一直看着妈妈做什么,能在我脸上看出一朵花吗?”
    陆子筝眨了眨眼睛,苦笑着答道:“我怕我一闭上眼睛,再睁开,你就不见了……”
    陆妈妈的笑渐渐凝固在了唇边,久久,才低低地叹了一句:“傻孩子……”
    陆子筝突然趴下了身子,伏在了陆妈妈的身上,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无力又绝望,肩膀不停地在抖动着,她哽咽地哀求着:“妈妈,求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陆妈妈也滚下泪来,抬起无力的手,轻轻地拍着陆子筝的肩膀,无声地安抚着她,这一次,她不敢再承诺陆子筝“不要怕,有妈妈在”了。
    陆子筝哭声渐渐止住了,陆妈妈还在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沉默了许久,才和陆子筝商量着:“筝筝,明天出院好吗?妈妈想回居州,想爸爸,想舅舅他们了。”
    陆子筝抬起沉重的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陆妈妈,头摇得像波浪一样。她知道,离开了医院,意味着什么。
    陆妈妈却双眸带了恳切,恳求陆子筝道:“筝筝乖,让妈妈回家,好不好……”
    陆子筝双手捂着脸,呜咽了好久,才哽咽着断断续续挤出了一句“妈妈,好,我们回家。”
    陆妈妈伸出手,无力地帮陆子筝擦拭着不断溢出的泪水,轻轻喃喃道:“好孩子,妈妈的好孩子……”
    第二天早上,江怀溪便在陆子筝的请求帮陆妈妈办理了出院了手续,而后,不顾陆子筝的婉拒,开了车接陆妈妈出院,随着陆子筝和陆妈妈,送她们一起回到了居州。
    陆子筝的舅舅一家人闻讯也赶到了陆子筝家,陆子筝舅舅一个大男人,见到倒在床上已经无力起身的陆妈妈,一瞬间就潸然泪下。
    陆妈妈让陆子筝把她扶起来,而后勉强笑着打趣道:“哥,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一定是被风迷了眼对不对?”
    陆子筝舅舅擦干了眼泪,眼睛红红的,一声不吭地坐在陆妈妈的床边,憋泪憋的面色通红。
    陆妈妈转过头,拉过了站在一旁的江怀溪的手,对着陆子筝舅舅介绍道:“哥,这是我认得女儿,她叫江怀溪,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陆子筝舅舅疑惑地看了江怀溪一眼,又顺着陆妈妈的眼神,看到了目光跟着陆妈妈锁在江怀溪身上的陆子筝,一瞬间了然。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又坚定地回陆妈妈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
    陆妈妈点了点头,释怀地笑了。
    回居州的第三天,从早上开始,天就阴沉沉的,午后,就下起了蒙蒙细雨。陆妈妈看着窗外蒙蒙的细雨,恍惚中,好像看见陆子筝爸爸朝着他走来,笑容宛如初见那般灿烂,撑着一把墨色的伞,笑意盈然道:“阿妤,我来接你了,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她回过头,看着床边紧挨在一起的陆子筝和江怀溪,笑意渐渐爬上脸庞,伸出了手,拉住了陆子筝爸爸递过来的那双大手……
    陆子筝在陆妈妈离开的一瞬间,哭得泣不成声,紧紧抱着陆妈妈,不愿意离开,直到最后,情绪波动过大,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再醒来之后,陆子筝忽然反常地不哭不闹了,跟着舅舅和江怀溪有条不紊地忙前忙后操办着陆妈妈的后事。
    只有江怀溪住在陆子筝家里,知道她冷静的外表下,那一刻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白日里,陆子筝就像提线的木偶人一般,面无表情,而夜里,江怀溪夜夜都能够听见从陆子筝卧室里传来的隐隐的哭声。
    送走陆妈妈的第二天,陆子筝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墙上挂着的陆妈妈陆爸爸的遗照,怔怔地出神。
    江怀溪煮了饭,从厨房里出来,手上拿了一颗苹果,在陆子筝身旁坐下,一点一点地削着皮。
    陆子筝侧过脸看江怀溪,这两三周下来,江怀溪也跟着瘦了一圈,她心中苦涩又心疼。她摇了摇头,淡声地送客道:“怀溪,我没事了,你回临州吧,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忙与照顾,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完了,再好好谢你。”
    江怀溪动作一顿,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不走。”
    陆子筝淡淡问她:“你是要在这里陪我吗?”
    江怀溪沉默地没有回答她。
    陆子筝却苦笑了一声,诘问她:“怀溪,你又能陪我多久?是一天,两天,还是一周,两周?”她目光紧锁着江怀溪,双眸里含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希冀。
    江怀溪凝视着陆子筝,看见了陆子筝眼里晶亮的期待,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终,却也只是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陆子筝,默不作声。
    她看见陆子筝隐含期待的双眸,逐渐地黯淡了下去,听见她喃喃自答道:“是吧,谁也不能够真的,永远陪着谁的……”
    她伸手接过江怀溪的苹果,轻轻地咬了一口,双眸一直紧锁着墙上陆爸爸陆妈妈的照片,若有所思,突然开口道:“怀溪,我有些饿了……”
    江怀溪一瞬间有些欣喜若狂,这些天来,陆子筝每餐都不过只喝一点点地米汤,她都不知道,陆子筝是怎么撑下来的。江怀溪立时站起了身子,说道:“我在厨房里熬了你喜欢吃的皮蛋廋肉粥,我去看看好了没有。”
    陆子筝却摇了摇头,低落道:“我想吃妈妈的味道……”
    江怀溪脚下一顿,鼻子有些酸了。
    陆子筝抬头看着她,双眸晶亮:“城隍街有一家正宗皮蛋粥,我吃过一次那里的皮蛋粥,味道和妈妈的好像,你去帮我买一碗好吗?”
    江怀溪哪里舍得有半刻犹豫,外套都来不及穿上,立马就转了身出去,边走边说道:“好,你等等,我马上就回来。”
    陆子筝双眸却一直紧紧锁着江怀溪匆忙离去的背影,无限地眷恋与哀伤。
    怀溪,对不起,我爱你。
    她好怕在这个世界上,做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她想爸爸宽厚的肩膀,妈妈温暖的怀抱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牵挂与眷恋,只有江怀溪了。可总有一天,怀溪她也会离开的。
    是不是,只有寂灭才能得以永恒?如果时间就在这一刻停下来了,江怀溪是不是就永远不会给她离去的背影,永远都是那一刻温柔待她的模样?
    陆子筝认真地想,大概是这样的。
    她的唇角,渐渐露出了笑容……
    城隍街距离陆子筝家有十几条街的距离,江怀溪开了车出门。出了门,她就觉得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这种感觉,一直折磨着她。她不停地回想着刚刚陆子筝目送她出门的神情,回放了一次又一次,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心慌。
    她赶忙掉了头回去,一边开车一边快速拨打了许柏晗的电话。当时许柏晗来参加陆妈妈葬礼的时候,给她留了电话,让她有什么需要的话打她电话。电话一接通,江怀溪劈头盖脸的就是:“许姐,你能不能马上让你爸爸医院派一辆急救车来子筝家,我担心她要做傻事,现在正在往回赶。”
    许柏晗心下一惊,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偏偏去的时候还好,回去的时候前面的路段竟该死地堵车了。江怀溪来不及多想,下了车甩上车门就迈开了步子就往陆子筝家里跑。
    这一辈子,江怀溪只跑过两次,第一次是因为陆子筝在体育课上晕倒了,第二次,就是现在。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快的像是要跳出胸膛,却一刻也不敢停下脚步。
    江怀溪几乎是用踹着打开了陆子筝的家门,而后来不及关上门,就冲进了客厅,那一刻,从未有过的慌乱和惊恐占据满了她的心扉。
    她看见,陆子筝正颤颤巍巍地从阳台台墩上站起身子……
    江怀溪几乎是惊叫着喊出了陆子筝的名字:“子筝,你下来……”
    陆子筝闻声,转过头,对着她淡淡一笑,没有血色的双唇,无声地一张一合着……
    江怀溪隐约中分辨出,是“我爱你,对不起”……
    她慌乱急了,却又不敢贸然冲过去,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了客厅上刚刚削苹果的水果刀。她不假思索地就抓起抵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冷声对着陆子筝道:“子筝,如果你真的执意要走,那么,我陪着你。”
    她看见陆子筝的脸上的笑容有过微微一滞,而后,竟还是欲意转回头去。那一瞬间,江怀溪再没有任何犹豫,右手狠狠一用力,就划破了自己的手腕的静脉,鲜血,顿时就在陆子筝的眼前,喷洒了出来……
    陆子筝的呼吸像是在一瞬间静止了一般,下一个瞬间,她就像疯了一般从阳台连摔带滚地跳了下来,连滚带爬地冲到了江怀溪的身边,慌乱地要去按江怀溪手腕的出血口。可是鲜血却还是顺着她强力按着的指缝中不停地流下。陆子筝慌张地哭着问江怀溪:“怎么办,怀溪,怎么办,你疯了吗,你怎么能这么傻……”
    江怀溪却虚弱地抬起染血的手,轻轻柔柔地抚过陆子筝的面颊,温柔哄她道:“子筝,不要做傻事……”
    她说“子筝,我早就疯了……”从第一眼在舞台上看到陆子筝,从爱上陆子筝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疯了……
    许柏晗带着急救车到陆子筝家的时候,眼前的场景触目惊心,让她一瞬间软了身子。
    江怀溪倒在了血泊中,了无生息,陆子筝正用手按着江怀溪用布条紧绑着的胳膊,满身满脸都是鲜红的血。看见穿着白大褂的进入的医生,陆子筝跪在地上像失了灵魂一般,只拉着他们的大褂不住求他们:“求你们,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喃喃念叨中,陆子筝也倒了下去……
    江忘因不放心江怀溪的身体,又受到了江妈妈的委托,刚下了班,就打电话给江怀溪,想询问她感冒痊愈了没有,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可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起,就在她准备挂断,准备重新拨打的时候,电话忽然就被接起了。
    电话那端传来了一个温润悦耳的女生,略带慌乱和歉意说道:“你好,我是许柏晗,怀溪在居州出事了,现在正在医院急救,你是她家人吗……”
    后面,许柏晗说了什么,江忘都没有听见……她握着手机,靠在墙壁上,半响后,挂断了电话。
    许柏晗……
    她以为,她真的忘记了……
    原来,自欺欺人的梦,终究还是会有醒来的那一天啊……

  ☆、第39章

江忘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在身旁,整个人靠在了医院办公室关着的门上,仰着头,眉头紧紧锁着,神情有些痛苦。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次听见她的声音,她竟还是觉得,那样,熟悉、眷恋……
    明明不是早就想忘记了吗?
    明明不是早就忘记了吗?
    明明不是,早已经恨多过于爱了吗?
    江忘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了解自己……
    查房路过的护士看见江忘少见的失态痛苦模样,停下脚步,有些奇怪关切地问她:“江医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江忘睁开眼睛,眼里有片刻的迷茫,而后,便恢复了如常的神色,淡淡地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她这时终于想起了她听清的许柏晗的最后那一句话是“怀溪在居州出事了”,心头一紧,重新举起手机,犹豫了片刻,还是再次拨通了江怀溪的号码。这次,电话很快就被接起了,电话那端,响起的依旧是那个,江忘本该陌生却又意外熟悉的温润嗓音:“你好,我是许柏晗……”
    江忘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气,才艰难地张口询问道:“你好,我是江怀溪的私人医生江忘,怀溪在居州怎么了?”
    许柏晗孤零零地坐着轮椅坐在急救室门口的走道上,握着手机的手突然间微微一颤,心跳像是漏了一拍,有片刻的恍惚。这个声音……好熟悉。云泊一直些慢性鼻炎,说话的时候,总不自觉地带着些鼻音,这些年里她经常夜里午夜梦回在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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