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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心之金枝玉叶-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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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包子做的不错,连皇上都称赞有加,”即便心里微恚,惠妃此时显然没那个闲情逸致在这事上同人争缠不休,话锋一转,她说,“虽然宫中菜肴味美,但时间稍长本宫也吃腻烦了,才想传唤你来,尝尝厨艺。”
  
  原来如此,心道这般湘宛淳并未因此而稍有放松,毕竟上回给文皇帝端呈送去的包子并不是出自她的手。这回她要是把包子做出来,就那糙劣样子肯定会在人面前露馅,所以湘宛淳摇头:“娘娘,奴婢不能,那包子……”
  
  她话尚未说完,就被人生冷打断。娥眉微蹙,惠妃一改先前平和模样,话里恼意初出显露:“怎的,你以为庄妃现在得宠,你这仗势欺人的奴才就可以目空一切不把本宫放眼里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真的做不来。”企图用恳挚话语打动对方,湘宛淳生怕人误解。
  
  奈何这招在苏霜染和青莲那里才起得了作用,站在惠妃身旁的宫女恶诧道:“狗奴才,我们娘娘相中你是你祖上积来的善德,还敢推三阻四,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入宫半年,湘宛淳头回遇着这种事,平日里青莲也会对她恶语相向,却不会感受任何恶意。而面前的人与之截然相反,听对方如此恶声恶气话里又是恫吓威胁,不知该如何应付的湘宛淳受怕得僵直身子,气儿都不敢喘大,只是不断说道:“奴婢不敢。”
  
  “你口口声声说不敢,却又在忤逆本宫意思,岂不是口是心非了?”惠妃话说得不急不慢,凤眼微阖神目慑人,有说不出的威仪之感。
  
  “不是的,奴婢是……”受人震蛊脑袋一空,湘宛淳险些要将事情始末统统抖出,好在人及时醒神,把欲将出口的话全数哽噎喉腔。
  
  “既然如此,你还磨蹭甚么?”一旁宫女喝道,“不赶快去为娘娘准备?”
  
  湘宛淳进退两难,这活儿摆明就是来刁难人的。既不想得罪人又怕真相揭露可能牵连苏霜染,没有片刻犹豫,湘宛淳心一横,索性不再解释:“奴婢做不了。”
  
  “你说什么?!”话回绝得如此干脆,一旁的奴婢听见,眉头倒立惊怒不已。
  
  惠妃此时神色也变了不少,冲湘宛淳似笑不笑:“你还真是忠心。”
  
  本该称赞的话此时更像讽刺,湘宛淳随即听惠妃语气欠佳讲道:“只可惜你这忠心用错了地方,也不瞧瞧自个儿此时身处何地。”
  
  “奴婢……”嘴巴张合,湘宛淳欲言又止。
  
  惠妃耐性已然耗尽:“你这种奴婢不教训一下真不晓得以后还会狂妄成何种模样,来人,给本宫掌嘴。”
  
  神一愣,湘宛淳未来得及消化这话,便感觉到手臂被人钳制身子无法动弹。
  
  “你们这是做什么——”话音未落,耳边嗡鸣起响亮的巴掌声。
  
  面颊辣辣疼得让湘宛淳倒吸口凉气,她惊诧的神丝还未收回,脸上紧接着第二巴掌。
  
  宫女明明细胳膊细腿儿样子弱不经风得紧,不想刮巴掌的力道这样狠,数巴掌下来,湘宛淳面颊疼得根本讲不出一个字,头昏脑胀伴随嗡嗡耳鸣,她身形不可避免地晃了晃。湘宛淳心里不忍嘀咕,自己不过是没应承人的事儿罢了,这也不算招惹人,怎么就无端被人扇了巴掌?
  
  见湘宛淳脸颊红肿隆起,惠妃觉着应该差不多了,喊停问道:“你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脸肿得跟个馒头似的,湘宛淳哪还说得出话?好汉不知眼前亏的道理她懂,却一如那晚上满心想救苏霜染离开的心情,湘宛淳选择倔强的摇头。
  
  惠妃似乎也料到湘宛淳会这样回应,手挥了挥,示意人继续:“使劲儿点。”
  
  更为狠劲的巴掌扇过来,湘宛淳没有丝毫防备被打破了嘴角,丝丝血腥在舌尖化开,甜腥诡异的味道肆虐喉腔,她来不及舔舐,又是狠狠一巴掌。
  
  湘宛淳眼里是满片茫然的同时,心里无由升起了一丝骇人的恐慌,是之前被人用皮鞭抽打留下的遗症。回忆里皮鞭落下的火辣痛觉与脸上的刺生麻疼重叠,不一会她已满身冷汗涔涔。眼睛一花,模糊中看到了青莲的脸,湘宛淳突然想起早上右眼皮跳个不停,原来祸在这里。
  
  隆起一片的脸颊发青发紫。嘴里的伤口还在渗血,臃肿面庞湘宛淳的样子看上去滑稽至极。
  
  惠妃也不叫人停下,声音参杂在巴掌声里,问:“应还是不应?”
  
  湘宛淳听不清,心思沉陷在心底深处的畏惧里。
  
  “还真是犟啊,”把弄着手上的蓝宝石戒指,惠妃冷笑说道,“那就别怪本宫心狠了。来人,给本宫把木板拿来。”
  
  用巴掌也能刮出血沫星子,这木板打在嘴上又是什么滋味?湘宛淳惶恐地看着宫女手上寸长的棕色木板,那晚被粗鲁捆绑在木桩上的一幕更是深深印入脑中。
  
  “不要——”湘宛淳动动嘴巴,艰难说出这两个字紧而又传出一声闷哼。
  
  一板落下,她甚至说不出是怎么个痛法,人们唯有从湘宛淳嘴里断续溢出的沉闷声音揣测。
  
  倘若现今身在营寨,湘宛淳还会乞求副寨主来搭救,遗憾此时此刻异地他处,她只有认命的份。血沫呛在喉咙里,湘宛淳低头闷闷咳嗽起来。不想被人捏住下巴,被迫仰头的瞬间木板毫不留情挥打过来。
  
  明明在虎狼之地谋生多年,人应该不至于娇弱,奈何对惠妃自认为的小小惩罚,湘宛淳竟会吃不消。瞧着满嘴是血身形晃虚的人,惠妃觉着无趣,正要起身,便听见前来通传的宫人讲:“娘娘,庄妃娘娘来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呵,这苏霜染消息还真是灵通。不想事情如此快就被人发现,惠妃冷哼出声,与此同时稳坐太师椅好整以暇等那位不速之客到来。
  
  一旁颓丧脑袋的湘宛淳暗淡的眼眸动了动,正为不经意捕捉到人的对话而显得难以置信,蒙染了惶恐的眼里流露出惊讶之色,但眼底藏埋更多的是难以言明的期盼。
  
  可惜湘宛淳心底燃升的渴盼很快被人一盆冷水浇灭,惠妃不耐地挥手讲道:“把她带下去。”
  
  一想到苏霜染,湘宛淳无由安定下心神。本来心里做好了预算,却因为事情发展出乎意料而被迫打消,湘宛淳顾不得脸上疼痛,慌张摇头企图挣扎:“不要……”无奈势力薄弱来不及挣脱她便被人蛮横拖拽离开。
  
  苏霜染来时身着雪银色百花暗纹的水蓝宫装,头戴白玉梅花金步摇,又有朱色口脂染抹,不似往常湘宛淳见到的慈柔善静样子,仪容淡静端庄让人心生敬意。
  
  “今个儿外头刮了什么风?竟把妹妹给吹来了。”惠妃嘴角弯起,冷嘲热讽酝酿话间。
  
  苏霜染视而不见,和静说道:“好些日子没有走动,想过来看望姐姐了。”
  
  “呵,不想妹妹还有这心思,”惠妃虚与委蛇,转而怪调阴阳讲道,“姐姐过得好着呢,多谢妹妹挂念了。”这挂念二字咬音极重,想也不想便给了来人难堪。
  
  “得到姐姐亲口证实,妹妹心里踏实不少,”如此场面已然司空见惯,苏霜染并不恚恼,“妹妹才听说姐姐为小事气坏了身子,尚未来得及探究真假便着急前来探望,还望姐姐莫要责怪妹妹莽撞。不过如今看来,那些全是空穴来风的闲碎言语罢了。”
  
  “呵,妹妹关切备至,委实让姐姐受宠若惊,”若不是惠妃话说得怪声怪气,这套恭维客气落入耳里还不会觉着如此假惺惺,尔后人又故作讶异讲道,“这等捕风捉影的言论咱们向来都不予理会,明慧如妹妹,何时开始信起那无中生有的事儿了?”
  
  “平日宫里谣传的不过是些琐碎小事,妹妹理不理也罢,”素手始终盈盈交握,仪姿娴静大方,苏霜染轻浅讲道,“然而事关姐姐安恙,妹妹就不得不管了。”
  
  “有庄妃这样的好妹妹,叫姐姐说什么好呢?”惠妃嗤鼻一笑,目光更是毫无起伏波澜,口中是变了味的惋惜,“可惜妹妹入宫的年数里,往来姐姐这儿屈指可数。若非如此,初听妹妹深情话论还真以为咱俩儿情同姊妹呢。”
  
  苏霜染不紧不慢地回道:“姐姐善解人意自然也就晓得妹妹的为难,三皇子顽皮好动从不让人省半点儿心,妹妹若是抽得出空闲过来,也想常与姐姐品茶赏花。”
  
  惠妃听后脸色变得不大明朗,却硬是堆出了分明可见的笑褶,表面好似释然实则心头滋味百般,冷言冷语假意劝道:“只是三皇子也到该懂事的年纪,妹妹这三天两头就往三皇子宫邸跑一趟,也不怕把人给宠坏了。”
  
  惠妃心里头有刺儿,虽然未曾提及,但最是听不得别人在她跟前谈论孩子的事。曾几何时惠妃亦如苏霜染这般受尽文皇帝恩宠,奈何入宫几年时间年始终不见腹中有半丝动静,加上皇室血脉单薄,求子心切的文皇帝久而久之也就冷落了她。
  
  “姐姐说的是,”瑰色唇染嚼出淡静笑意,眸子流光摄人心魂,苏霜染答道,“妹妹记下了。”
  
  苏霜染的样子算不上乖巧讨好,但话说得确实让人找不着驳斥理由。惠妃却喜欢鸡蛋里挑骨头,总觉苏霜染这笑尤为刺眼。一想到对方笑里暗藏的嘲弄之意,惠妃就气得牙痒痒,奈何苏霜染并未言明,她也就不好自揭开伤疤。
  
  夹枪带棍的话里酸味满满,惠妃说道:“如此,姐姐也算放了心。虽说三皇子是皇上的心头肉,母凭子贵也是当然,但恃宠生娇难免有触怒龙颜的一日。所以劝妹妹你啊,宫里该守的规矩你还是别自作主张以身试险得好。”
  
  “若姐姐说的是妹妹擅自带民间女子入宫的事,确实妹妹有考虑不周的地方,”话音缓急有度,一如她从容之色,苏霜染好意解释,“妹妹当时只觉可怜,未做多想便把人带了回来。幸而皇上知晓实情后未加怪罪。”
  
  本想借由文皇帝来刁难人,不想被苏霜染如此轻易化解。讨不到半点儿好的惠妃面子有些挂不住,她咬牙道:“皇上仁厚慈善心系百姓黎民,若是妹妹吃准皇上这心软的性子,虽然你我姊妹一场,姐姐也不会答应。”
  
  “姐姐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难道皇上的脾性还没摸清楚么?若真如姐姐所言那般,妹妹又怎么会几番劝说皇上饶恕那位巫蛊大师无果?”苏霜染四两拨千金,“大师锒铛入狱的事儿,姐姐可有耳闻?”
  
  若说之前脸色还算好看,在苏霜染提及巫蛊术士时惠妃整张脸可全黑了下来。她心里不免打鼓,莫非苏霜染已经明细了实情?旋即人又打消了念头,该灭迹的人一个不留,那个巫蛊术士也以畏罪自尽的名义狱中自尽,事情全都做得天衣无缝,怎么可能露馅?如此一想,显得紧张的惠妃稍稍安放下心来。
  
  想要看出端倪似的牢盯苏霜染的脸,无奈她妍丽淡然的容颜上寻不着任何蛛丝马迹。做贼心虚的惠妃此刻一面保持仪容不叫自己在人面前乱了阵脚,一面掩饰般质问道:“你这分明在诋毁皇上!”
  
  “姐姐心里有数,妹妹就不多说了。”苏霜染眼底清明如水,却叫惠妃瞧着心头一阵慌乱。毕竟苏霜染话说得隐晦,意有所指的味道半显不露,惠妃一时半会摸不清对方底细,脸色难看又不好多加开口。
  
  雾笼二人中间的指对针锋随着惠妃沉默消散了不少,苏霜染方才道明此次前来目的:“妹妹此番过来,除了探望姐姐还想邀姐姐到凌霜宫小聚,安嫔、和嫔两位妹妹都说许久不见姐姐,想要姐姐与之一道去妹妹宫里尝尝鲜。”
  
  对于苏霜染的邀请,惠妃只觉讽刺可笑,她冷笑回绝:“妹妹好意,姐姐心领了。奈何近来食欲不佳,是海味山珍是清粥淡菜全都食咽不下。”
  
  苏霜染的暗示她岂会不明白?苏霜染无非是告诫她如果不想把湘宛淳留扣宫中的事情传出去便尽早放了湘宛淳。从迈进门栏一刻到如今,苏霜染拐弯抹角说辞那么多,无非是逼她就范而已。想到自己受制于人,惠妃气就不打一出来。本想挫去苏霜染的锐气,不想事情最后变得对她不利。
  
  对惠妃直言相拒苏霜染似乎早有预料,慢条讲道:“宛淳手艺确实不错,姐姐尝后说不准会喜欢呢。”
  
  秀眉微蹙,惠妃口气实在不佳:“妹妹不用劝了,嘴里的毛病姐姐自个儿心里最清楚,这喜不喜欢且留以后再说。”
  
  逐客的意味明显,苏霜染自然也不多做停留。等人离开,惠妃便叫人把湘宛淳带出来。湘宛淳嘴角上的血渍早已凝成暗红,乌黑色的唇角衬着红肿脸颊,让瘦小的人看上去更为单薄。
  
  苏霜染不动声色的胁逼让惠妃心头怨气难解,挪步而去便毫不留情往人脸上刮了巴掌,清脆声响顿时绕围四周。
  
  湘宛淳猛然抽吸,伤口因此被扯裂,又渗出丝丝腥味。她脑袋懵然一片,全然不知惠妃这冲冲怒气从何而来。
  
  显然一巴掌下去怒气消了一些,惠妃似笑不笑,警言道:“若是敢把这里的事透出去半点,后果……你自个儿看着办。”
  
  惠妃眸子里闪过的狠意让湘宛淳看了只觉心惊肉跳,阴霾神色与那晚那个男人眼里闪过的阴狠如出一辙,湘宛淳自认为并无招惹对方,奈何对苏霜染的不满让惠妃非得迁怒于她不可。瞧着对方阴沉脸色,湘宛淳心里有些慌怕,忙不迭点头:“我……奴婢记下了。”
  
  话音落下又是一嘴巴,这回打在湘宛淳脸上的巴掌换成了木板,惠妃冷声喝道:“不过一区区宫女,竟敢在本宫面前无礼放肆。本宫这巴掌是教你该如何记牢宫里尊卑贵贱的规矩!”
  
  “是……”惠妃也真是心狠,力道轻重不分,木板落下时害湘宛淳脸色一片惨白,肿淤的唇上又出了血。是怕了这挨打,即便说话时会扯动裂开的伤口,湘宛淳仍旧闷闷哼出声应答。
  
  惠妃连正眼也不屑给予,嫌恶地罢手让人把湘宛淳带下去。半捂着脸,湘宛淳从宫邸后门悄悄离开,回去的路途她也不敢多有停顿,因为离身后不远地方徐缓走动的人,正是惠妃派遣的探视。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一直在写冷文,然后一直写一直写,没有任何要觉悟的意思,好悲凉的赶脚。。。orz。。




☆、第 10 章

  湘宛淳已经有意避开众人,奈何还是被人逮着,并且这个不是别人,正是先她一步回宫的苏霜染。
  
  不见苏霜染身后的青莲,湘宛淳着实松了口气。只是撞面苏霜染时,先前那股涌上心间的期盼已然不再,湘宛淳甚至有些不愿见她。不是心灰也不是责备,湘宛淳觉着狼狈,她不愿让人尤其是苏霜染瞧见自己此时的窘迫难堪。一如平常人会有的心思,湘宛淳多少想在婉柔佳人心里留个好印象。
  
  脸上交错不断的淤青红肿看得人触目心惊,苏霜染万万没料到惠妃会把湘宛淳伤得这样重,脸上浮出的讶然色让顿在原处手足无措的湘宛淳见着更是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幸而苏霜染伸手牵握得及时,不然因臊羞而满脸绛红的湘宛淳肯定要趁势低头跑开。
  
  与苏霜染指尖相触的一刹那,鲜少同人有亲密举动的湘宛淳下意识将手收回,奈何苏霜染动作比她麻利得多,就在湘宛淳茫错愣神间手心已经传来不属于她的微微凉意。虽说与苏霜染相识有六月余,但除了那回身处困境手脚不便不得已吃下湘宛淳喂送过来的食物,两人便再无亲近的时候。而此湘宛淳茫然惊诧也情有可原。
  
  即便苏霜染先前过去惠妃那里,湘宛淳总觉那不过是个偶然,心里忐忑不安以为苏霜染会询问脸上印伤的来处。直至听见苏霜染的话,湘宛淳才晓得自个儿是想多了:“去找青莲上点儿药吧,这样的伤势如若不抹药定然好不快的。”
  
  湘宛淳有点不情愿,不然她不会在寻不着青莲影子时松了口气。并非有意违背对方意愿,只是这丢人模样给苏霜染看到就够了,湘宛淳可不想再让其他人为她的出现吃惊错愕。
  
  苏霜染见她神色扭捏大抵猜出了个所以然,浅语询征道:“那咱们去里屋可好?”
  
  搁着苏霜染亲自为她上药的事儿不提,就说带她去内殿的这句问询已经让湘宛淳受宠若惊。此时苏霜染拿着药膏在她脸上轻涂细点,神情专注难免叫湘宛淳有些拘束不晓得该将手往哪处摆才好。
  
  其实看到苏霜染的第一眼,便能从婉秀的面容上轻易看出此人的平和好亲近,然而不晓得是不是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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