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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洛长安时-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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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公仪凝连忙过来扶着她的胳膊,“我们得从内楼走。”
夜幕低垂,莳花道上却又是一番繁荣热闹的场景,甚至远比百花盛宴之时的人更多。
染香楼的张妈妈先上了大堂高台之上,再有两个侍女将沉鱼扶了上来。
这一晚的沉鱼盛装打扮,十分美艳,又因心中有所期盼,眉眼之中的神态情绪亦有波动,远比在花月四院之时的清冷模样要动人得多。
张妈妈寥寥数语交代了几句,沉鱼便落座开始拨弦弹琴。
可众人很快便听出来,她此番所奏的曲子,其实并不适合这一晚的气氛,甚至与她此时的装束打扮也不太相衬。
她弹的是一曲《汉宫秋月》。
《汉宫秋月》本是琵琶曲,但传下来之后,又有了二胡,江南丝竹,古筝,古琴曲,这曲子表达的是古代宫女哀怨悲愁的情念,令人听了之后也生出一种寂寥冷清的心绪。
可沉鱼弹得极为认真,曲调也着实悦耳动人。
满座热闹之声渐渐沉静下来,整个大堂之内都沉入这一片清冷冷的琴音之中。
此时公仪凝正扶着洛长熙在狭窄的通道中小心地走着。这条暗道是从内楼直接通向外楼的,修得很窄,刚好只容两人同过,不过即使可走两人,她们两人也挨得很近,走得有些吃力。走着走着,洛长熙先听见了琴音。
“你听……”
“什么?”
“好像是……《汉宫秋月》。”洛长熙听出来了,有些疑惑道,“沉鱼怎么弹个这样哀怨愁苦的曲子?”
“管她呢。”公仪凝倒不在意,“也许这曲子对她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再或者,是为了接下来的那段‘哀怨愁苦’做准备。”
洛长熙“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好在外楼与内楼本就相隔不远,再走几步,便到了。
公仪凝启动机关,打开了隔板,当先钻了出去,再伸出手来接洛长熙。洛长熙将手递了上去,牢牢抓住了公仪凝的手,这才用另一手拎起裙子,也从通道中钻了出来。出来之后洛长熙才发现,通道的这一边竟然就是上回公仪凝给她装扮成花魁的那个屋子。
“我们先去上回那个花台等着。”公仪凝絮絮叨叨地交代洛长熙,“过会儿,等沉鱼弹完了琴,就会上花台,下面开始标价。我就从花台上带她到这间房里,你则代替她坐在上边。等我从送完了她,再回去找你,让你往下跳的时候你再跳。”
公仪凝想的计策是这样的——
等下边标价标得差不多了之后,花魁“沉鱼”就装作不愿接客,从这花台上跳下去。当然,跳下去的不是真的沉鱼,而是假扮成沉鱼的洛长熙。花台之下也早早就布置了,洛长熙会控制好身形,借着花台下的布置掩盖落地之时的身法。
落地之后,她便装“死尸”。
但洛长熙还有疑问:“苏五娘真的会来?”
公仪凝却十分笃定:“绝对会来的,你等着吧。”
两人说了几句,门就被人扣响了。
公仪凝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秦玉娘。看秦玉娘的神色,公仪凝更确信自己的猜测,她笑嘻嘻地问:“来了?”
“来了。竟然换了男装,扮成了个年轻公子的样子,一个人坐在底下二楼的雅间中的那间‘花’里。可奴家还是一眼便认出了。”秦玉娘颔首笑道,“听伺候的龟奴说,她还要了标价牌子,看样子是也想竞价,却不知她肯出多少钱来买沉鱼姑娘呢?”
公仪凝听了也好奇起来:“快,派人盯着,看她肯出多少。”
“是。”
秦玉娘低头退下了。
公仪凝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洛长熙:“怎么样?我说得对吧,苏五娘真的来了,她果真舍不得那美若天仙的沉鱼!”
洛长熙松了口气:“来了便好。”
她早就让景青带人在花月四院处早早盯着,只要一见到苏五娘离开,就立刻带人冲进去搜查。在叮嘱景青的时候,洛长熙不免想到花月四院那古怪的花灯,虽然不知道那其中有什么缘故,但洛长熙还是多说了一句“小心那些灯”。
无论如何都要在今夜有个结果。
两人不再耽搁,赶紧从房中出来,仍像上次一般,往花台处走。此时楼下的沉鱼也慢慢慢地走上楼来了,两方在廊上相遇之时,洛长熙离花台还有几步之遥。公仪凝有些犹豫起来,到底是先送洛长熙到花台,还是先把沉鱼藏进屋子里?
洛长熙看她一眼:“你先带沉鱼回房吧。”
“那你……”
“那花台我又不是没去过。”洛长熙道,“不过才几步路,我一人可以去。”
公仪凝仍有些迟疑。
不知为何,明明所有一切都如她原本谋划的一般,连最不可能离开花月四院的苏五娘都到了。可公仪凝却突然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应该呆在洛长熙的身边,半步都不该离开。
“公仪凝?”
“好吧。”公仪凝努力压下心中的奇怪感觉,点头道,“你慢些走,别被裙子绊了脚。我去去就来,很快,你一定得等我。”
“嗯。”
洛长熙朝她点了点头。
公仪凝不再多言,扶着一旁的沉鱼朝走廊另一端的房间走去。
洛长熙也提着裙子,慢慢朝花台走去。
这是第二回去那个花台。
第一回来的时候,有公仪凝在旁边陪着。洛长熙甚至还记得,公仪凝当时逼着她穿了一身很是“伤风败俗”的红色衫裙。等两人在花台坐下之后,公仪凝又多番出言调戏。洛长熙当时心中不快,甚至还威胁公仪凝说要将她从花台上扔下去……
没想到,这一次,却是自己要“跳”下去了。
洛长熙走至花台上坐了下来。
花台上早就被布置好了,台上垂着一重一重的布幔轻纱。洛长熙坐在上面可以看见下边的人,可下边的人却看不清楚她,至多也只能看到一抹模糊的身影。
与上一次几乎一模一样。
上一次的最后,染香楼中一片混乱。而这一次,只怕也依旧要引起一阵不小的混乱。唯一差别,只在于上回是外人入侵染香楼,而这一回,却是她们在施计试探苏五娘。
这时,台下张妈妈见她已经坐定,便宣布开始竞价。
花魁沉鱼之开苞夜,底价是两百两银子。
“……价高者得。”
☆、第027章 。变故
染香楼大堂之内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众人早就等着这一刻。
张妈妈话音刚落;台下众人便都开始举牌喊价;自两百两银子的底价开场;堂内一声高过一声,络绎不绝;很快便加到了上千两银子。
这个价已是高得离谱,渐渐地;很多人都不得不扔了牌子,放弃加价。
洛长熙想起之前秦玉娘提到;苏五娘扮了男装;就坐在二楼的雅间里,而且坐的位置,恰巧就是她第一回来染香楼时,与公仪凝谈话的地方,那个名叫“花”的雅间。当时,公仪凝以为洛长熙不知她的身份,随口胡诌了个名字“花凝”,估计就是见了那雅间的名凑来的。
此刻,洛长熙一人坐在花台上无趣,便朝二楼看了看,试着去找那个位置。
似乎是比较靠里一处。
洛长熙看了一圈,还真找到了。
巧的很,那位置与花台遥遥相对,洛长熙透过纱帘,隐约可以看见其中坐了个人,至于那人的容貌却看不清了。楼下竞价喊得厉害,那雅间里的人却一直都没动静。直到下面声音渐渐少了,那人突然站起身来,走出了雅间。
洛长熙忍不住伸手拨开了一角纱帘,正好窥见了那人的面容。
真的是苏五娘。
她穿了一身银灰色的男子锦袍,落落大方地走了出来。只见她神态动作毫无扭捏之色,一点也不似一个妇人。虽然她已经二十有七,但她并不显年纪,此时的这番打扮,还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味道。
苏五娘走了出来,举起了手中的价牌。
台上的张妈妈眼尖地瞧见了,赶紧朝苏五娘笑道:“楼上那位公子可是要加价?不知要加多少?”
此时喊出最高价格的也是二楼雅间的一位客人,出的是白银一千二百两。
苏五娘神色淡然。
“两千两。不过,我买的并非开/苞夜……”
她声音并不大,可现在楼中所有人都在静待那一个“最高价”,所以人人都屏声静气,就显得她这声音极为清晰。
张妈妈又惊又疑:“不知这位公子是什么意思?不买开/苞夜……那买什么?”
苏五娘面色不变,淡淡道:“她已不是完璧之身,如何能算得上‘开/苞’?”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今夜是开卖花魁沉鱼之身,可这沉鱼竟然早已不是完璧了?
洛长熙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偏偏此时公仪凝却迟迟未来。洛长熙隐隐觉得,她们还是太小看苏五娘了,苏五娘这次前来,只怕不止是舍不得沉鱼被卖那么简单。她既然丢出这么一句话,那么接下来一定还有后招。
张妈妈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强撑着讪讪道:“这位公子说笑了,沉鱼自然是完璧之身,我们染香楼从不做任何欺瞒客人之事。”
苏五娘淡淡一笑。
“染香楼的确没欺瞒过客人。可沉鱼呢?她若不说,谁会知道她以前是不是与人私相授受?毕竟沉鱼原本并非染香楼中的人。”
苏五娘说得言之凿凿,楼内众人都有些半信半疑。
张妈妈见势不妙,赶紧大声斥道:“这位公子空口无凭,莫非是来搅局闹事的不成?”
“我的确是空口无凭,但我所说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因为……与沉鱼私下苟且,污了她清白之身的人,就是我。”
苏五娘说完这些,竟然抬起了头,盯着那被纱帘遮挡的花台。
坐在花台之内的洛长熙愣住了。
到现在为止,一切事态的发展都大出她与公仪凝的预计之外。可现在,沉鱼不在,公仪凝也不在,先不论苏五娘所说是否属实,现在就只洛长熙一人面对此事,她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做。
偏偏苏五娘并不放过她,又很快在楼下喊了一句。
“沉鱼,你为何不敢出来见我?你若是心里还有我,就出来,让我再见你一面。只要你肯亲口拒绝我,我就从此对你死心。可你若不肯出来,那我只好用银子将你买下来,以求得你一面。”
苏五娘将一个痴情“男子”的形象演绎得极好。
染香楼内的众人已经不再关注到底沉鱼能卖出多高的价钱,而是开始议论纷纷,开始猜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子”身份,以及她们之间的关联缘故。
洛长熙觉得,不能再闷声不响地坐下去了。
算起来,从开始出价到苏五娘出现,再到她说话,这么长一阵子,公仪凝也该过来了。可等来等去,却仍然不见公仪凝的踪影。
如今该怎么应对?
出面自然是不行的,只要一露面,别说是苏五娘,只怕其他眼尖之人也能看出她并非沉鱼。可不露面也不行,倒显得染香楼落了下风,默认了此事。更何况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苏五娘发觉不对,赶了回去……景青那边也不知到底怎么样了。
洛长熙挣扎了一会儿,又想了想。
原本依照公仪凝的计策,她应该在听到最后标价之后从这花台上跳下去。此时,苏五娘出了两千两银子的高价,又无人再加价,虽然中途出现这么个波折,但似乎也到了她应该跳的时候了?
洛长熙心中有了主意,便站起身来,侧身将那帘子一掀。
她这一掀帘子,外边的人也只看得到她的一角侧影,窥不得她的真容。个个都以为是真的沉鱼,楼下又是一阵喧哗。
洛长熙凝神看了看花台之下。
花台下垂吊着密密的绸带,一楼落地处又摆满了花盆,围出了一大块空地。有绸带与花盆的阻挡,这一跃下去便能借势滚到那空地上。
这对洛长熙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洛长熙暗自提气,一手扶了栏杆,一手拎起长裙,找了个顺势处,自那花台上一翻,纵身一跳!
这一跳,是朝那绸带最密的地方而去。
洛长熙伸手一卷,已轻轻拽到了一根绸带,减缓了落势,渐渐滑了下去。她一边下落一边留心以衣裙和四处摇摆的绸带遮挡,竟以天衣无缝的招式“摔”到了地面上。
全场大惊。
甚至有人高声尖叫了起来。
洛长熙躺在绸带之中,不敢乱动,只在心里胡乱想着,苏五娘此刻会是如何表情?又会有如何想法?还会不会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淡然样子?
可洛长熙没想到,她很快就见到了苏五娘。
见到“沉鱼”从花台上跳了下去,苏五娘自二楼飞身而下,直接朝“沉鱼”落地之地而去。
苏五娘竟然会功夫!而且看她一飞一跃的身法,功夫显然还不弱。
这番变故又是洛长熙没有想到的,可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只要苏五娘一走过来,就会发现她根本就不是沉鱼!
眼看着苏五娘一步一步朝她走近,洛长熙也有些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花台上突然有人朝下大喊了一声。
“沉鱼!”
洛长熙听出来了,是公仪凝的声音。看来公仪凝已经到了花台,可她这一句“沉鱼”显然喊的并非真的沉鱼,而是在喊她这个“沉鱼”洛长熙。可洛长熙这个“沉鱼”已经跳了下来,变成了“尸体”,自然没有办法回应她。
这一晃神的功夫,苏五娘已经走到了跟前。
“沉鱼。”
洛长熙躺在几缕绸带交叠之处,有绸带的阴影罩着,她暂时还不怕被发觉,便半睁着眼睛,看着那个黑影越走越近。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苏五娘的声音又轻又柔,仿佛低声呢喃一般,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可这声音听在洛长熙耳中,却好像一个炸雷。听苏五娘这个意思,难道沉鱼说的都是假话?难道苏五娘与沉鱼真的早就有了私情?
“沉鱼,你真是……太傻了……”
苏五娘已经走近了,她突然挥了挥袖子,散发出一种十分好闻的花香味,那香味直朝洛长熙扑面而来,又浓又甜,逼得洛长熙吸了一口。
可这一吸,洛长熙很快感觉到不对。
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渐渐变得绵软,手脚也似乎失去了气力。
苏五娘突然停了步子,站在离洛长熙几步之遥的地方,轻声地笑了起来:“殿下,你以为我连沉鱼都认不出来吗?我与她十年朝夕相处,连她每一根头发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
“我也知道,你们摆了这么个局,就是想引我上钩。”苏五娘又道,“那么如今我来了,不知殿下可否满意?”
洛长熙终于明白,她们想算计苏五娘,却没想到苏五娘早就看穿了。不光看穿了,还将计就计,反过来要算计她们。但是苏五娘此刻前来,是为了……
洛长熙动弹不得,脑子却还在转。
她突然想到了。
“你是来……”
“不错。”苏五娘笑道,“这些日子以来,殿下在京内有不少动作,一路查下来……殿下知道得已经太多了,所以,我今日来,自然是来……”
苏五娘一抬手,手中已多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杀了你。”
此时染香楼内已是一片混乱。
张妈妈和秦玉娘都忙着安抚客人,阻拦众人去往那花台之下。
只有一个人……
她从三楼慌慌张张一路跑了下来,再朝着那花台下,围满了花盆,垂坠着绸带的地方,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一路上磕磕碰碰,踢倒了好些花盆,撞得泥土翻飞,一塌糊涂。眼看越来越近,眼看那个令她担心着急的人就在眼前……
一片暗影之中,突然有个什么东西发出熠熠的光亮。
竟然……好像是一柄匕首?
那匕首一亮出来,就直朝地上那个躺着一动不动的人狠狠刺了下去!
“洛长熙——”
☆、第028章 。深陷
公仪凝突然回想到;自己曾经问过洛长熙一个问题。
……
“洛长熙;你猜要怎么知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没有情意?”
……
那时候;公仪凝的想法很简单。
她觉得,一个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犹如苏五娘一般可怕的人;历经过人世沧桑,早就练出了一颗强大的心;无论如何都不会泄露自己的真实情绪;除非……
除非她在乎的那个人,就要在她的眼前死去。
正因为她平时隐藏得太好,心底压着的情绪太多。所以,那个时候,她一定会发疯。
于是,公仪凝定了那么一个让沉鱼假死的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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