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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像间谍一样溜到停车场，时刻注意着身后有没有人跟踪，千万别发生上次被朱帅尾随的事件。还好工作人员都累成死狗，忙着下班回去休息，没人吃饱了撑着来盯梢她。
　　何令霜随便打发走詹建翔，就坐在玛莎拉蒂里等着，虽然刚才看到杨晓菲是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知道考虑好了没有？她想想就觉得好笑，她何令霜想约人吃饭难道还要看脸色吗，不愧是寻宝网家的人，大少爷和大小姐都是一个样。
　　远远看到杨晓菲走过来，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何令霜还是眼尖地看出，她的表情带有一丝丝内心的波动。大小姐你真有趣，不知道和你单独出去吃饭，你还能不能端着这个架子。
　　杨晓菲敲敲车窗，何令霜按下启动开了车门，她极快速地坐进来，见到豪车也并没有羡慕万分，表现一如平常。“你会开车吗？”何令霜故意问，她略一思索回答不会，其实她无论是驾驶、游泳、甚至是骑马，都是专业学过的，要装就装到底。“霜姐，你说带我……”
　　“咳咳。”何令霜恰到好处地咳了两声，一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好似有点不耐烦地轻轻敲着。车内香水感觉不错，在淡淡舒适的气氛中，杨晓菲心想难不成我就怕你？系上安全带，转脸冲她一笑：“我们现在是不是去吃情调小火锅，亲爱的……乳霜？”
　　何令霜暗笑：是情调还是*，等着瞧吧。能让大明星何令霜当司机请吃饭，也只有杨晓菲敢这么做了。在路上，她悄悄打开金百合直播平台，很巧的是大力丸台长今天在线，他问起这个打字转换语音的系统怎么样？杨晓菲手指头虚空地轻点，叫他赶紧再开发脑波聊天补丁，要与时俱进嘛。
　　“话说台长，你收佣金的感觉怎么样？”
　　“哈哈哈托大小姐的福，我也有很多星币收入了，呜呼比我码字累死累活赚得要多，要不是怕坑文被读者一生黑我还真不想写了啊。”
　　“不许坑文听到没有，你要做一个诚信的作者，读者小天使们她们都很可爱，你怎么舍得让她们掉坑里爬不出来？”
　　“好啦好啦，码字的事情不劳大小姐费心。今天的直播蛮精彩的哟，很多观众留言都希望晚上看你和大美人儿约会，嘿嘿嘿大小姐不会错过这个赚取人气的好机会吧？”
　　“少来捧我，现在网文流行卖腐，难道做直播也流行卖百合吗？我可事先说清楚了，无论是何令霜也好、包丽芝也好，我和她们的关系仅仅处在同事和朋友。嗯顶多可以做个闺蜜，我现在的心思只想放在如何温饱，再来是东山再起夺回寻宝网，没空谈情说爱……”
　　“知道啦大小姐眼里只有钱嘛，我们顺其自然哈哈哈。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开直播哟，恭喜你升级到lv。2高级助理。好啦我也该去码字了，保持和观众们的互动哟，加油么么哒。”
　　“恶，你个大男人好恶心，谁跟你么么哒。”杨晓菲打出一句，大力丸很快下线，目前直播平台的在线人数已有四十多人，还在不断增加，观众的黏性真是越来越高了。
　　何令霜不动声色地继续开车，虽然两人之间没有交流，但她能敏锐地感觉到杨晓菲脸色的变化。她成天戴着那个蓝牙耳机，是真的在听相声，还是在和谁通话？难道她在某个阴暗角落藏着一个情人？嗯，这件事得慢慢搞清楚。
　　突然杨晓菲的手机响起，包丽芝打来电话：“贵妃，今天晚上你回宿舍来睡觉觉吧，外面的钟点房好贵哦，今天那个走读的人要去外地亲戚家，有好几天都不在呢你随便来睡！”
　　杨晓菲抬了抬眉毛，眼下她正想着大快朵颐小火锅的事情，还没考虑到晚上住哪儿呢。“这样啊，可是我现在有事在外面，我总是来的话……另外两个同学会不会有意见？”
　　包丽芝非常爽快：“放心啦，她们都不是小心眼，你就大胆地来吧。对了晚上我们一起去吃东西好不好，我们大学附近的一条街上有很多好吃的，什么铁板鱿鱼、羊肉串很多很多，下班后我们就去吧？！”
　　“啊？”听到去吃东西，杨晓菲顿时有点尴尬了，她现在正坐在何令霜的豪车上呢，难道叫她掉转头，送自己去滨海大学？呵呵她可没有脸大到提出这种要求。包丽芝听出她的犹豫，误以为她是在考虑钱的问题，很爽快：“你别担心，到滨海大学当然是我做东啦，我请你吃，只要你吃得下夯一条街都行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只是……”杨晓菲不禁瞥了一眼认真开车的何令霜，她美丽的脸庞毫无表情，突然伸手打开车上的音响，曼森尖叫着的重金属音乐冲击耳膜。“你旁边好吵哦，”包丽芝问，杨晓菲要努力才能听到她在说什么，“你是在外面不方便吧，跟那个化妆师发型师去夜店吗？”
　　“不是啦，那个我想说……”杨晓菲示意能不能把音乐放轻一点，这样她都没法打电话了。何令霜并不理会，“那个荔枝，我……”突然手机一把被人抢走，何令霜只说了一句：“她在加班，你自己去吃吧。”就把手机丢还给她，继续旁若无人地开车。
　　“哦贵妃原来你在加班啊，早说嘛，那我们下次再找机会去哟，要是回来睡的话提前说一声哦，我先挂啦。”包丽芝并没有听出是女boss的声音，说再见后便挂线，杨晓菲皱眉有点不满：“何令霜你干嘛啊，怎么可以随便抢我电话？”
　　何令霜嘴角扬起，轻启红唇：“你管叫我什么？”
　　她开得很快，杨晓菲在一瞬而过的都市夜景中，看着她白皙如大理石般光洁美丽的侧影，浮上一丝念头：“喂，乳霜，你怎么能随便抢我的电话，这是很不礼貌的你知不知道？”
　　这么强硬地丢出一句，何令霜却迷人地一笑：“知道啦，下次不会啰。”杨晓菲顿时有点醉了，这女人平时傲得很，却吃硬不吃软吗，什么奇怪的个性啊，她是不是有点受虐倾向？
　　何令霜订好了雅致的小包间，这种高档会所一类的地方杨晓菲也曾是常客，并不觉得稀奇。虽然她穿着不高档，但气质中有股见过大世面的感觉，侍者也训练有素毫不怠慢。
　　小包间情调极佳，室内光线并不特别明亮，气氛淡然清雅氤氲着浪漫，大约有四铺席的空间，挑高的木结构搭配装饰用的樱花树枝，营造出一种坐在樱花树下品尝美食之感。两人盘腿对坐着，面前是一方长长的矮桌。侍者送上碟子和餐巾，架上小火锅、倒茶送菜单，并没有因为何令霜是大明星而大呼小叫，或许也正是她选择这里的原因。
　　“想吃点什么，随意。”何令霜微微一笑，侍者把菜单摊开放在杨晓菲面前，就很自觉地先下去了。杨晓菲当然礼貌地说让她先点。
　　何令霜却摇摇手：“等火锅吃完后侍者会加入一些米饭，打个鸡蛋，合着海味和蔬菜的高汤煮一小锅粥，我爱吃那个。其他的你随意点就好，我少少地尝一点无妨。”
　　此时金百合直播平台的智能系统启动：提醒大小姐，以下的剧情很不错，要不要开始直播，确定/取消。
　　目前观看人数已经上百人了，大概关系到美食，又有大美女相伴更吸引人。杨晓菲翻看着菜单，弹幕里出现对话：
　　“哇鱼子酱前菜看上去好诱人嗷嗷嗷！”
　　“伦家好想次，口水漏下来啦，想次蟹肉火锅……”
　　“虾膏蟹黄夹心鱼豆腐！为什么我们星球上没有啊摔，我要去地球！！！！”
　　“妈的，蟹腿好粗长，饿死了。”
　　“鲷鱼片、金针菇牛肉卷、粉丝加海鲜汤……单身喵受到了比秀恩爱更墙裂的一万点伤害！”
　　杨晓菲一边翻看菜单，弹幕里热闹得要命，好像能听到她们吞口水的声音，不禁笑起来，极快地打下一行字：“为了感谢你们支持我的直播，我一定会把你们说的都点一遍，好好让你们饱饱眼福的放心吧。”此话一出观众们又要沸腾了，虽然只能看不能吃，但在线人数还是飙升到三百多人，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她满脸得意地翻着菜单，突然看到一道可爱的蒸蛋，不是放在小盅里，而是做成一块豆腐的形式，放在碟子里配上味增。闪着淡淡的金光，q弹可口好美味，旁边介绍写着：这是豆腐形态入口即化的有冰淇淋口感的温暖蒸蛋……好像不尝尝真的很可惜的样子。
　　杨晓菲想起上次喂蛋羹的尴尬场景，拜托她可不想喂何令霜吃“豆腐”，赶紧当做没看到。
　　何令霜虽然不动声色，但一直在默默观察，她突然也觉得奇怪了，好像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股什么力量，让大小姐对自己偶尔主动上心，偶尔又点到为止……这感觉就像流水，当触碰到的时候感觉到流动和感觉，但很快就会流走。何令霜慢慢品一口清茶，好奇的目光投射到杨晓菲戴着的蓝牙耳机上。
　　杨晓菲故意狠狠地翻过那一页，引得外星观众们一片嗷嗷叫，纷纷嚷嚷着为什么这次不点蛋羹喂女神了啊？杨晓菲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小小的得意。何令霜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的这种表情，应该是根据耳机里的人说话之后表现出来的，那个耳机……真的有人在里面说话吗？可是她也没有回应啊，真奇怪。
　　数小盘精致美味的前菜送上，侍者把生冷海鲜放在一边，点了小火锅就退下。此时室内空气暖暖地流动，对面坐着的她亦显得格外动人。
　　何令霜对于生冷食物浅尝即止，但这不妨碍她为心爱的人服务。她温柔地把要煮的食材放进小火锅里，香菇、魔芋、粉丝等慢慢咕嘟咕嘟地熬煮着，散发出诱人香味。“你看着我做什么，吃呀，这前菜的蟹膏味道一流，连我都欲罢不能呢。”她笑眯眯地把瓷碟推到杨晓菲面前，柔情似水。
　　杨晓菲心中的疑惑，和小火锅里咕咕翻腾的食材一样冒着泡。她相信何令霜平时绝不会以这种温柔姐姐的模样示人，该怎么回应呢？她默默吃了一口鲜美的蟹膏，顿时被那大海的味道所征服：“你也吃。”
　　在情调火锅氤氲的香暖中，何令霜柔美一笑：“你不喂我吗？”杨晓菲顿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当时喂蛋羹也只是抱着半开玩笑的心态，谁想到她真的会答应。弹幕里又一片鬼哭狼嚎，为了防止她们再出尴尬任务。杨晓菲在桌下以极快的手速发出语音文字，义正言辞地说她绝不会再喂何令霜，不接这样的任务。
　　弹幕里一片不要嘛不要嘛，杨晓菲暗自得意。何令霜把几根雪白肥嫩的雪蟹腿放入火锅，鱼豆腐已经煮熟，扑腾扑腾得好诱人。
　　此时，杨晓菲没有想到，外星观众也没有想到，何令霜居然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她盛起一块美味的虾膏蟹黄鱼豆腐，突然站起身来，绕了半个圈坐到杨晓菲身边。在她的调料碟里沾一下，拿起来撅着红唇轻轻吹了吹：“嗯，不烫了。”她眼波带笑地妩媚一笑，筷子夹着美食送到杨晓菲嘴边：“上次你喂我吃蛋羹，我礼尚往来喂你吃豆腐，啊，张嘴……”


第34章　
　　在何令霜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电光火石间，杨晓菲惊慌失措了1/10秒，她再怎么自我欺骗，都不可能再骗过自己的直觉：这个女人千真万确是在撩自己，绝对没错！
　　外星弹幕里沉寂了两秒钟瞬时爆裂：
　　“女神礼尚往来啊！！”
　　“嘤嘤嘤女神喂大小姐吃豆腐，好羞射哦。”
　　“这是撩妹好不好，大小姐落下风了焚蛋！”
　　……
　　杨晓菲险些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要撩我这个打工妹？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大明星何令霜真的饥不择食看上打工妹？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1/10秒内杨晓菲突然“通”了，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何令霜不是什么吃饱了撑的随便招助理，她已经完完全全看透了自己的身份，已经认定自己是寻宝网家的杨晓菲……她隔三差五地跟自己交锋，现在又这么暧昧地喂豆腐吃，其中肯定有鬼。
　　何令霜妩媚而笑，玩味地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虽然杨晓菲伪装得很好，惊讶、仓皇、疑虑等等心思在她的容颜上一掠而过，几乎看不出破绽。但何令霜毕竟在演艺界的摸爬滚打过，眼力比一般人要毒。她什么都不说，只是把盛着豆腐的汤匙再凑到她唇边。
　　这情调餐室内，美食的香气氤氲中有暧昧在流动，杨晓菲轻轻抬起眉毛，若无其事地绽开一个微笑：“谢谢，我自己来。”顺手接过汤匙，温软鲜美的鱼豆腐口齿留香，可她却并没有感觉到多少好滋味，心思飞快转动着，拼命思考何令霜这么做的动机。
　　室内气氛暧昧着，杨晓菲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慢慢地吃喝。何令霜见她不接茬，倒是有点好奇：“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给你吃豆腐？”杨晓菲心想你这话也太双关了，这是要拼谁的演技更好吗。
　　她转脸一笑，目光与何令霜相对，毫不畏惧地迎上去。“这很正常啊，上次我喂你，这次你喂我，礼尚往来有什么稀奇。难道你还有其他想法？”何令霜眨眨眼，没有料到她表现得这么光明正大，是真傻还是装傻？一时之间也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她哦了一声不再坚持，平静地坐回桌子对面。但她的眼睛，依旧停留在杨晓菲脸上，确切地说是停留在她的蓝牙耳机上。
　　何令霜心想，反正已经找人暗暗监视大少爷了，看大小姐这副样子，套话是套不出来的，可是怎么看这蓝牙耳机都有点怪异，至少今天要把这件事搞清楚。
　　雪蟹腿肉在小火锅里散发诱人热气，何令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温柔地夹了一条最大最饱满的，送到杨晓菲的碗里。杨晓菲满心的疑团，但也没有忘记自己目前是助理的职责。她也很乖巧地往何令霜的碗里放热气腾腾的蔬菜，比如魔芋、香菇等等，这些东西胃不好的人也可以吃。一时间你给我夹菜，我给你盛汤，两人表面一团和气、内在心怀鬼胎地品尝美味。
　　渐渐也有了些欢声笑语，杨晓菲有事没事问起了接下来的工作，何令霜也就说了些，徐秘书已经谈妥了一个合同，要她在一部肯定会火的电视剧里友情出演。她将会得到一个很讨巧的角色，酬金丰厚拍摄的日子也不长，顶多半个月，也不会耽误一个月后的真人秀拍摄。
　　“那去哪里呢？”杨晓菲问。
　　“去东欧，目前定下是罗马尼亚。但这几天听说那里似乎要内战，所以这件事还需商量一下，总之节目流程是不会变的，”何令霜不在意地说，突然明知故问地补充一句，“对了出国的话需要护照，你有吗？”
　　杨晓菲微微蹙眉，一问到证件就戳中了她的软肋。她装作吃雪蟹肉的样子，想了一会儿才说：“……有的。”如果说没有，何令霜肯定会说，你把身份证拿到人事部去，让他们给你办理，这不是一步一挖坑嘛。弹幕里纷纷嚷嚷开了：
　　“对啊证件的事情很重要，嘤嘤嘤大小姐不能出国啦。”
　　“那就不去呗，总不能全公司都出国？”
　　“可素伦家想看在国外的直播（对手指）”
　　“妈的，证件是大问题啊。”
　　……
　　杨晓菲表面上跟何令霜闲聊起别的，手指悄悄藏在桌底下语音打字：“虽然很可惜但是没办法，到时候她们出国去，我就留守啰，放心，无论在哪里我都会给你们做直播的。”外星观众这才稀稀拉拉地说好，其实还是想看国外直播的人占大多数。杨晓菲本来还在想何令霜撩自己的事，但证件的麻烦更大且无法避免，她的心思转到了正事上面。
　　吃完火锅里的料后，何令霜叫来侍者，把锅里的料捞走，只留下满满鲜味的海鲜蔬菜汤底。侍者拿来适合于熬粥的香米，倒入锅内再加上鸡蛋、紫菜和葱花。小火咕嘟着熬成一锅美味的清粥。杨晓菲对此并不热衷，这是何令霜的美食了。可她却坐在那里没有动，侍者走后，她笑盈盈地望着杨晓菲，好像在等待什么。
　　杨晓菲反应过来，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给她。何令霜轻轻抿了一口，一抬头：“你也吃一碗吧，这是我最喜欢的粥。”说着也盛了一碗过去，两人这么一来二去，弄得好像越发熟络。杨晓菲忽略弹幕里一片暧昧之词，她品尝了一下，这说是清粥集合了所有精华的味道，热热地吃下去，胃里有一种通体舒泰的感觉，真的很美味啊。
　　“好吃吗？”何令霜适时发问，笑容明媚好像把灯光不是很明的小包间也给照亮了。
　　“嗯，很好吃，谢谢你的推荐。”杨晓菲慢慢回味着。何令霜又说：“这是我最喜欢喝的粥，要和……你一起分享。”她垂下眼眸慢慢拿着小勺喝粥，并不再流淌情意。杨晓菲并不想相信自己的直觉，却又有些不得不信。她真的对自己有意思吗？她这句话分明没有说全，应该是我最喜欢的粥，要和最喜欢的你一起分享。是不是这个潜台词？
　　小包间里有点热，杨晓菲脸上泛起潮红，她使劲让自己别往那个方面想，可是何令霜的种种迹象，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把她带往到那份情意上。杨晓菲心跳加快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