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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有些模糊，楚霜运起灵力集中在眼睛来强化视力，才能看清远处的景象。
　　那些泥人所在的地方，四周的泥土在不停翻涌，最终向泥人汇聚而去。在雨水的冲刷下，泥堆却越聚越高，同时也越来越接近人形，只是比普通人要高大许多。直到差不多与圆坑边缘平齐的时候才终于停了下来，化作了手持武器身穿古式铠甲的战士。
　　然而这还没完，在每个泥人的身边竟然还有泥土在不停地堆聚，渐渐形成了一匹匹高大无比身披铠甲的战马！
　　“轰隆！”
　　又是一阵雷响，伴随着闪电劈在那几个泥人战士身上，泥人便仿佛有了生命般举起武器翻身上马，那泥塑的马匹竟然仰天长嘶一声，接着便撒开蹄子朝古塔冲锋而来。
　　“喂——”楚霜脸色大变，连忙去扯封念，被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我没瞎。”封念微微蹙着眉，问道，“你会破阵吗？”
　　“当然不会！”楚霜理直气壮的回答道，坐实“废物”之名，“……你那是什么表情？”
　　封念斜覷了她一眼：“猜到了。”
　　楚霜气结：“那你还问！”
　　“来了。”封念眼神一凝。
　　楚霜只觉得周围突然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她被推得一个趄趔倒在一旁。
　　恍惚间，似乎有一阵风擦着耳畔划过，带起一声破空声。
　　

　　第3章　我不会

　　“嗖！”
　　楚霜下意识往后面看去，不远处斜插着一只泥箭，箭尾几乎全部没入了地面！
　　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情况，楚霜只觉得头皮发麻。要是自己还在原地的话，脑袋上可能就要多两个窟窿了——那威力绝对能把她脑袋射个对穿！
　　还没来得及庆幸，只见远处一个泥人在冲锋的马背上弯弓搭箭，飞快地又射出了一道攻击，他们之间不过几十米的距离，转瞬即至。
　　楚霜脸色煞白，她不知道这箭是要射向哪儿，她只知道要是被射中的话肯定活不成。她只想着赶紧离开原地。她脑子里想了许多，身体早就自己向旁边滚了一圈，然而预料中的攻击并没有落到她的身边。
　　一旁的封念飞速地捏了几个法诀，接着长袖一挥，顿时，一股灵力聚集在塔外，飞快地形成了一道红色的光幕。
　　在光幕结成的瞬间，泥箭“啪”地钉在上面，接着无力地跌落下去。而光幕只略微闪烁了几下，然后就恢复了光彩。
　　“真厉害。”楚霜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话音刚落，外面的泥人就已经冲锋到了近前，除了执弓的以外，其他的泥人也都持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一时间刀、剑、长矛的攻击纷纷落在光幕上，利箭紧随其后。
　　楚霜见那些泥人气势汹汹，有些担心光幕能不能挡住，她偷偷瞄了一眼封念，见她神色淡然，心里放心不少。
　　那光幕倒也没辜负她的期望，一轮攻击全部接下也不过是多闪了几次便恢复了原状。只是楚霜并没有发现，光幕最后还是微不可察地黯淡了几分。
　　“这结界挡不住多久。”封念皱着眉，看向楚霜，“得把阵破了。”
　　“看我做什么，我说了我不会……”楚霜话还没说完，右手就被封念一把抓住，她惊叫道，“你干嘛？”
　　“我教你。”
　　封念一边说着，一边聚起一道风刃朝楚霜的右手挥去。楚霜一看吓得连忙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别动。”
　　封念觑了她一眼，仿佛在问你这手还要不要了。
　　楚霜立刻停止挣扎。
　　开玩笑，即使是最普通的风系法术，在强大的灵力加持下切个手还不是跟玩儿一样。她可清楚的感觉了到这风刃里蕴含的灵力比她自己全身加起来都多。
　　封念也没有真的切下去，她将风刃凝成极细微的一道，然后在楚霜右手指尖上划开了一道口子。接着，她让楚霜抬起左手，然后，直接以她的右手为笔，鲜血为墨，在她左手上画起符来。
　　楚霜气急败坏地喊到：“你怎么不自己来？”
　　封念依旧淡淡的：“我的没用。”
　　“我的就有用吗？”
　　“有。”
　　楚霜无语，只得像个木偶一样任封念摆弄。
　　无所事事的她开始研究眼前的人。
　　封念低着头，从楚霜的方向看去只能看见她认真地侧脸。跳动的火把射出来的光线很暗，但足够看见封念细腻光滑的肌肤。若不是两只手都被抓住，她真想伸手去摸摸看。
　　当然，她也就想想，就是双手都自由她也不敢乱来，毕竟对面这人分分钟就能把她切成碎片，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碎片。
　　封念神情严肃，这道符好像很复杂的样子，很快布满楚霜整个左手。
　　楚霜觉得头晕晕的，那道符可是用她的血画的！这整个一手的血啊，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这阵是个半成品，只有四个方位的阵基是‘实’的。只要破坏掉那几个阵基还有阵眼就好了。”封念边说边画下最后一笔。
　　此时外面的光幕已经承受不住攻击破碎成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一股奇异的波动从左手上传来，楚霜还未来得及细细感受，便被封念一把拉过去。她单手捏了个法诀，在楚霜身上打下一道禁制。楚霜感觉到有一股温暖的灵力游遍了全身。
　　“唔——”
　　下一秒，楚霜整个人几乎与地面平行。
　　封念将她像小鸡仔一样拎着冲出古塔，纵身越过前排的几个泥人。
　　有了禁制保护，楚霜觉得全身暖洋洋的，那冷彻骨髓的寒雨打在身上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然而封念提着她的方式实在是太不客气了，一阵天旋地转，楚霜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她怕自己还没被乱刀砍死倒先给封念晃死了。
　　前方，一个泥人挥舞着长刀向两人砍去。封念瞬间凝聚出一把附着火焰的长剑格开这道迅猛狠辣的攻击。
　　“铛！”
　　火焰长剑和这看起来像是泥制的长刀相撞，竟然发出了金属般的声音。
　　封念挡下攻击转身就走，毫不恋战。
　　周围景色飞速变换，楚霜连忙紧紧抱住她的腰以免被甩出去。封念觉得十分别扭，但此刻也不好说什么，她只能皱着眉稍稍把人拉开了一点。
　　几个呼吸之间，两人来到了圆坑边缘一座土堆前，封念的速度极快，此时那边的泥人甚至还没来得及调转马头。
　　“等下你去找到‘阵基’，然后我说什么你跟着念，把灵力往手上聚就行了。”封念说完，也不管楚霜听没听清，直接将她一把扔到土堆前。
　　几十米的距离，战马冲锋也是转瞬即至，封念快速地布下一道红色光幕将楚霜和土堆一起圈在里面。接着便迎向冲过来的泥人。
　　楚霜是直接被“扔”到了土堆前的，雨水混着泥水溅了她一身。她嘴里也吃到不少，不过她也明白时间紧迫，不能在意这些，她挣扎着爬起来。
　　“呸呸呸……”楚霜吐掉嘴里的泥水，看向土堆。
　　这土堆正是之前形成泥人的时候留下的，土堆正中间凹陷下去的一部分里，一个奇特的符号闪着一层淡淡的光芒，周围也有一层小小的光幕，雨水滴上去就像滴在了玻璃罩上一样，顺着光幕的弧度滑了下去，周围的泥土渐渐被冲开，但中间的部分丝毫不受影响。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阵基”了。
　　楚霜看向封念，她灵巧的躲避着各路来势汹汹的攻击，手中的长剑火焰流转，看似轻飘飘地攻击却是势如破竹。
　　只见封念悠悠地躲过一柄泥剑，同时在火焰长剑侧锋凝聚起灵力，反手便将那持剑的泥人脑袋给削了下来。
　　然而泥人只是顿了一下，瞬间又“长”出了完好的头颅！
　　楚霜一阵恶寒，连忙大声喊道：“封念！我看到‘阵基’了！”
　　“跟着我念。”
　　说完，封念一字一句地吐出一长串楚霜完全无法理解的音节。不过她念的很慢又足够清晰，楚霜便直接复述了一遍她听到的音节。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楚霜感觉到体内气血不断翻涌，好不容易聚起的一丝灵力猛地向左手涌去。准确的说是朝左手掌心的“破阵符”涌去。
　　“把‘符’放上去。”封念一直观察着这边的情况，见施法成功了，连忙提醒到。
　　楚霜照做，一阵滚烫的热流从左手掌心涌出。或许是灵力不够，那符咒竟然在吸食她的气血。
　　眼前一黑，楚霜差点儿就要倒下去。
　　那“阵基”的光罩很快就不堪重负碎成星星光点。随着光罩的破碎，手心的灼烧感突然加剧，楚霜连忙抽回左手，她看了看手心，并没有伤口，只是血红符文现在正散发着微光，隐隐有灵气流转。
　　前方的“阵基”红光大作，随着一阵剧烈的灵力波动，那土堆猛地炸开，最后渐渐黯淡下去。
　　楚霜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连忙退后两步，却正好撞上朝这边冲来的封念。
　　封念已经收起了长剑，手一挥撤了红芒屏障，一把抄起楚霜，几个起落跳出了泥人的包围圈，飞速朝着下一个“阵基”赶去。
　　楚霜灵力被抽空加上血气流失，她现在浑身不舒服，晕乎乎的，几欲呕吐。她大声喊道：“封念，等等！”
　　“怎么？”封念问到，脚下却不停。
　　“还有三个……都这样？”
　　“嗯。”
　　楚霜犹豫了一下，尴尬地说：“……我没灵力了。”
　　转眼就已经到了第二个“阵基”的位置。封念沉默了一下才幽幽地开口。
　　“还真是个废物。”
　　……
　　“你要这么嫌弃那你自己来啊！”楚霜咬牙。
　　嫌弃归嫌弃，此刻形势逼人，封念也只能认命。她捏了个法诀，接着手腕一翻，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了一个白玉瓶塞给楚霜。
　　“吃了它。”
　　楚霜打开瓶子，一阵清香弥漫开来，里面装了一小颗黑色的药丸。她也不多问，一口吞下。
　　瞬间，一股霸道的灵力在体内翻涌，楚霜只觉得肚子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
　　“能吸收多少就多少，其余的直接散掉。”
　　封念丢下她，布下那红芒屏障后便唤出长剑迎向泥人战士们。
　　楚霜站立不稳，也不管地上的泥泞，就地盘膝而坐开始运功。
　　那股灵力虽然极其霸道地在经脉里冲撞，却很顺从得听任指挥，只不过太过庞大，楚霜完全控制不住。
　　楚霜心底暗惊，这药丸中蕴含的“灵力”感觉与其他任何属性的灵力都不相同，非常狂躁，又带着阴冷之气。
　　她努力地控制吸收着，突然想到一件事，封念说那塔叫“降魔塔”，这阵叫“降魔阵”，这塔和阵用来降的“魔”……那不就是封念吗？
　　她不会是放出来一个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吧？


　　第4章　破阵

　　封念是“魔”……
　　想到这里，楚霜突然有些恐慌。虽然对于真实的修真界中的魔修没什么了解，但在她的认知里，魔修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货色。
　　只是转念一想，现在她俩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封念再怎么样也不会对她下手的吧。不惹她就好了。打定了主意，楚霜继续专心吸收起那个丹药里的能量来。
　　御灵师其实就是修真者，体内修的是“灵力”。更细致一些的如金、木、水、火、土等各属性灵力实际上本质都一样。而其余妖修、鬼修、魔修分别还有对应的“妖力”“鬼力”和“魔力”。
　　其中“魔力”对普通人伤害极大，而御灵师一不小心吸入过多的魔力也会受到损伤，甚至曾有御灵师在除魔时不小心吸收了魔力，最后导致筋脉碎裂这样的事发生。
　　想着想着，她就多了几分迟疑。这封念给她的丹药，不会是魔修补充魔力用的吧？
　　她不知道她这种本身就没多少灵力的“废物”能不能承受魔力，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操控魔力来施展法术。然而此刻也没多余的选择，楚霜只能硬着头皮吸收着这股霸道的能量，心里祈祷着千万别出岔子。
　　不过好在直到最后全身充盈着这种“魔力”，也没有出现什么不适，她彻底放心下来。药丸里蕴含的能量很多，就这么散去实在是可惜。不过楚霜心里很清楚，现在时间紧迫，如果贪心一点儿，估计就交代在这里了，与其想那些没用的，还是保命要紧。于是她也就放任那股能量散去，只是拼命的想要多留住一点儿。
　　楚霜这边安安心心打坐吸收，而另一边，战况却有些不容乐观。“阵基”被破坏后，那个拿着长剑的泥人突然狂暴起来，速度力量瞬间提高了几个档次！
　　其余几个泥人的攻击加起来都还没有那一个来得迅猛凶狠。最重要的是，那个泥人的攻击似乎也有些变化。
　　之前只要封念迎面攻去，八个泥人都会自然的反击，然后与封念缠斗在一起。
　　而现在，那个狂暴的泥人却对封念的攻击不管不顾，直直朝楚霜攻去。起先封念不曾警觉，那泥人挥着长剑直向楚霜而去，红芒屏障被一击击碎，长剑攻势却分毫不减接着向楚霜劈去。
　　封念大惊，赶忙回身阻拦。她一心想要挡住那长剑的攻击，身后空门大开也顾不得许多，几乎同一瞬间，四五道攻击打在封念后背。
　　幸亏她及时唤出本命红莲化作外衣护体，那些攻击才被悉数化解，只不过其冲击的力道还是让封念一个踉跄。
　　好在总算是度过了这次的危机，封念收回心神，认真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将注意力更多的放在防守上，渐渐又掌握了局势。
　　还在努力运功吸收魔力的楚霜还不知道自己差点见了阎王。那药丸带来的能量已经消散了大半。只是她体内灵气早已满盈，只能将剩余的通通散去。
　　楚霜有些着急，之后还有三个“阵基”，就她的那点儿灵力根本完不成这个任务。最后，楚霜把心一横，睁开了双眼。
　　她打算直接使用那股还在经脉里冲撞的能量！
　　“我好了！”
　　“你好了？”
　　封念一听反倒很惊奇，按照她的估计楚霜起码还要一刻钟才能散掉“魔元丹”里的灵力才对。
　　这边封念还想说些什么，那狂暴的剑士却不管不顾向楚霜攻去。
　　“铛！”
　　封念连忙拦住，顾不得许多，她开始教楚霜念解除禁制的咒语。
　　有了之前的经验，第二个“阵基”破除得飞快。封念一听见这边的动静，立马脱离战圈，飞身跃到楚霜身边，带着她赶往下一个目标，期间路过了一个土堆封念却连看都不看一眼。那并不是四个“实”的阵基之一。
　　到了地方，封念放下楚霜，却发现她紧闭双眼没有任何反应。封念神色一凝，分出一丝灵识查探。
　　原来楚霜强行使用不受控制的能量，导致那股魔力暴动起来，在她体内肆虐，她正拼尽全力护着自己的经脉，不然恐怕会直接爆体而亡。
　　封念不得不分出精力帮楚霜稳住那股魔力，然后慢慢疏通散去。
　　“想死就明说。”
　　“……对不起。”楚霜清醒过来，咬了咬牙，“可是，不这样的话，我破开两个就不行了。”
　　“就你？”封念看了她一眼，“顶多一个。”
　　“……”
　　“你不必冒这个险，我这儿魔元丹虽然剩得不多，但你还用不完。”
　　“可是这么多外来能量不会跟我体内的灵力相冲突吗？”楚霜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体内那点儿灵力本来就够杂了，冲突不起来的。”封念冷笑着看了她一眼，“还有，你也不用担心魔、灵不相容什么的，其实魔力、妖力之类的东西其本质都一样。真正特殊的，是修士心中孕育出来的的魔气、妖气。”
　　这就是弱者的接受能力吗，不用担心跟外部能量冲突？楚霜无话可说。
　　还有那什么“魔元丹”看着就不是凡品，结果居然是量产的吗？
　　就算是量产，这么浪费真的不会遭天谴吗？？？
　　封念忙着对付泥人，只留下的楚霜一人在风中凌乱。好在楚霜立马也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发呆吐槽的时候。她连忙回神跑到阵基前。
　　整这么小个瓶子，一瓶就装一颗，也不嫌麻烦。楚霜看着手里的白玉瓶，心里吐槽着，却没丝毫耽搁，吃下药丸后立刻打坐——散功。
　　在剩余的魔力进入可控范围之内后，楚霜连忙招呼封念。
　　最后这两个阵基破的很是艰难，阵基与泥人们应该是一一对应的，之前破开的阵基对应的泥人战士都进入了狂暴状态。各种攻击快到楚霜看都看不清，封念依旧布下红芒屏障，让楚霜独自去阵基处，不过战圈却接近了许多，毕竟红芒只能挡住普通泥人的攻击，而狂暴的泥人必须得她亲自去防。
　　好几次，那边的攻击都已经快要落到楚霜身后了，却生生被封念拦下。
　　这边阵基破开后，楚霜赶紧转身搂住迎上来的封念，配合对方的身形，尽量让自己不要成为负担。不过，果然如封念所说，只破了这一个阵眼，楚霜就又一次感觉到了灵力——或者说魔力枯竭，甚至于魔力不足的时候都是被吸取了气血才补足的。
　　封念不等她说什么，直接又取出一瓶“魔元丹”塞到楚霜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