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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沦陷-琉璃秀-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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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森怕她想歪了，忙开口解释，“看新闻，知道你过去一些事。我并不是针对谁，我只是就事而论……这我希望你理解。”看见章清玄神色和缓下来点了点头，他又继续道：“这样说，或者有些过于想象……当然，我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想象，没有什么实际根据。这对于我们做警察这行的，可能不大好，但是，有时候，我们也不能脱离直觉和想象。我直觉这或许有些关联。”马森说得有些啰嗦，显然要说出这番话，自己内心也很有一番挣扎的。
他前面罗哩罗嗦的铺垫了一通，中间没过度接下来便霹雷一般的惊天动地，“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你入狱案件中你声称救的那个人，也许就在你身边？”
章清玄头脑一下子乱了，下意识的就摇头，“不可能！”
“当时你声称为了救人，但是并没有人站出来证明。你有没有想过，对方有可能出国了？”马森不说对方出国了不知道，因为如果对方不知道，是无心之过，后面的一连串假设就不成立了。“现在你是名人，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如果因为你的名望翻出当年的事情，这个人，可不就只是普通的受害者这么简单了，她还将会成为人人唾骂的、备受舆论攻击的忘恩负义者、见死不救者……甚至一些更难听的名字，都会往她身上泼去。不管当初有心无意，事情都会无可挽回地朝着那个放心发展。她因为你而得救的一辈子，也会因为你跌落更悲惨的深渊。”
章清玄呆呆地看着对方，那深神情，马森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觉得心里揪揪的，十分难受。
“当然，我这也是假设。我见识过的案件，多的是奇奇怪怪你想都想不到的动机。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是希望你有所提防。有时候，女人的心……我这样说或许有些冒犯，是最可怕的！”他以为章清玄会哭，他挺怕女人哭的，尤其是这么漂亮聪明厉害的女孩子，所以到最后，声音已经几乎不可闻了，但章清玄却很出乎她意料地笑了笑，“谢谢你，如果是真的，我很高兴她出现。”
马森说这些话，其实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是“无的放矢”，他们是有做过调查的，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他才用“我自己想”的方式出口，见章清玄这样说，知道她是个心里有数的，就点头，“那就好。你注意些。我……希望我能帮到你。”还你清白……如果你真的清白的话。
“谢谢。”
“不客气。希能在看到你在篮球场上打球。那真是很精彩。”
章清玄想了想，很郑重地点头，“好。”
第73章
人的行为，大多具有目的性。这在探案上称之为动机。
章清玄对马森的推论半信半疑。信是因为，一，她希望如此，只有对方动手，她才有机会抓住对方尾巴从以洗刷自己的冤枉，她可不希望背负着杀人犯的罪名过一生，二是马森能说出口，总不会信口雌黄，总有什么支持他的缘由；疑是因为道理说不通，动机是什么？难道真是因为她现在名气大，怕翻出旧案成为千夫所指？但，如果她不蹦出来，当年都没能洗去的冤屈难道忽然她名气大了就洗去？说不通。没有动机就没有理由。
然而不管怎么样，日子还在继续。随着时间的过去，校园屠杀案渐渐的远离了人们的视线，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样的热闹新闻，校园也似乎恢复了平静，每天欢声笑语，充满青春阳光和学习氛围的气息似乎从不曾被血色的阴霾沾染，也不会再有人伏在章清玄他们的小区前等着追问章清玄关于屠杀案的感想。生活仿佛回到了从前。只有班级上课时，看着少了半数的同学：有人死了，有人受伤了，还在养伤，人们才会黯然。
生离死别，这就人生。
章清玄的班级死了两个同学：一个被射穿了心脏，一个被流弹击中了颈脖，当场死亡。葬礼时，班级所有同学都出席了。葬礼过后，有一个英国同学悄悄的叫住了章清玄问她：事情并非报纸报道的那样，对不对？他为你而来，对不对？
章清玄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她只好说，“马修，不是我的过错。”
“不！我只是想知道真相。马可是我的好朋友。我爱他。”马克就是颈部被击中的同学。章清玄不知所措，只好狼狈地道：“我很抱歉。”
马克盯着她，没再说话。好久，他才再度开口：“我希望事情能水落石出。”
章清玄看着他，“我也是。”
很快，班级出现了流言，说本杰明为章清玄而来，他第一场走错班级就是证明，其他人，是受了她的无妄之灾。但这个观点并不能解释本杰明在楼顶的扫射谋杀行为——人们在舆论的引导下，多数认为章清玄只是“树大招风”，她才是真的无妄之灾，人们对她多抱同情怜悯之心，故而那种言论并没能兴风作浪起来。有反种族歧视的社团，甚至在校园内开展了反歧视宣传、签名抗议活动，诚意拳拳的邀请章清玄参加，章清玄那会儿躲避媒体都来不及怎么会做这种“顶风作案”的事，婉拒了，果得了个让她哭笑不得的评价：就是因为有你这样懦弱的人，才会有像本杰明那样的种族歧视者欺负上门。
章清玄：……她懦弱？！
马克特意找到章清玄，“不是我干的。”
章清玄看着对方不安的样子，实在有些可怜，不由得拍了拍对方肩膀：“放心，我从没怀疑过你。”
马克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的样子，章清玄问：“怎么了？”
马克最终摇了摇头。
腥风血雨的十月，就这样过去。在曼哈顿的天气渐渐冷凉起来时，章清玄家迎来了一个极意外的客人——
当时周末，天气十分的好。
章清玄听到门铃响起，去开门，看到门外一身优雅的王妙芝王小姐，吓呆了！
王妙芝扬眉，“不请我进去？”
章清玄赶紧做了个“请进”的动作，王妙芝便大模大样的走了进去。
王楠可爱的从厨房探头出来，“谁啊？”看见王妙芝也是呆了，然后讪讪的走了出来，王妙芝就盯着她头顶侧侧扎着的可爱“小鞭炮”，“小鞭炮”是用粉红色的橡皮筋扎的，上面还有小小一个可爱的粉点点塑料蝴蝶结，这还是章清玄从隔壁约翰森太太家的小女儿手里“骗来”的，因为有一次小家伙非要给王楠扎个跟她头顶一模一样的小发辫，王楠当时心情好，就让她扎了，结果章清玄在旁边大呼“好可爱啊，送给姐姐好不好？”然后就这样骗来了，刚才王楠要弄水果沙拉，嫌头发老掉下来遮住脸庞，然后章清玄就用这东西给她绑上了，可是现在，王楠完全忘记了这茬事啊，忽然看见王妙芝寻上门，只觉得山崩地裂、江河海啸，总之不得了。
来者不善啊！王楠是这样想的，不知道王妙芝心里抽抽了多少下，更不知道自己高冷的形象因为这该死的可爱小鞭炮发型碎成了渣渣……章清玄也发现了王妙芝的聚焦点，也不由得看过去，王楠接触到章清玄的视线，猛然想起，那种感觉，绝对跟晴天霹雳差不多，就要伸手去扯，王妙芝一声暴喝：“等等！”把王楠吓了一跳不敢动了，就见王妙芝小姐飞快地抽出手机，拍、我拍、我拍……然后感叹一声：“真可爱啊！”然后发送：“给爸爸也看看。”
王楠：“……”
王楠好艰难才忍住恶气，真想怒问一声：你到底来干什么啊？
王妙芝感叹完，秒变脸，冷冷的一敲沙发旁的小茶几，“水都没一杯吗？”
章清玄看她们一眼，很识趣的去给王妙芝倒水。王妙芝则是对着王楠横眉冷眼，“养女啊，跑路都不给当妈的说一声，我养你有什么用？”
王楠：“……”
王楠也是个绝的，吭哧吭哧的憋了一会，憋出一句：“我不是是说了要跟她一起了吗！”明明说得清楚明白，你装什么不知道。
王妙芝：“！！！”竟然有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可是，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啊，于是，王小姐强横地耍起父母的威风，“这是你对母亲的态度吗？”
王楠撇了撇嘴，到底没敢哼声；王妙芝大大的胜利地“哼”了一声——
王楠：“……”她真的很想问，她到底来干什么的。
章清玄倒了一杯水出来给王妙芝，王妙芝不耍母亲的威风了，改而用眼光挑剔章清玄——
章清玄问：“王小姐你来是找王楠，还是找我们？如果是找王楠，需不需要我离开下，你们谈谈？”
王妙芝很直接，“我找你。”然后曲指敲敲桌面，王楠郁闷的取了个陶瓷烟灰缸给她。王小姐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缓慢的点燃，抽了一口，“我听说你惹了些麻烦？”
章清玄斟酌字眼，“我不知道算不算。”
王妙芝冷笑，“真是糟糕，连危险与否也不能确定，王楠跟着你有什么前途。”
王楠：“！！！”
王楠怒目，王妙芝斜瞄她，眼神完全是“你再看一个试试”的高贵冷艳。
王楠：“！！！”
王楠敢怒不敢言。
章清玄不理会她们母女的暗涌，很淡定冷静地回了一句：“这是一种谨慎、慎重的用词，我想王楠跟一个谨慎的人比一个狂妄的人好。”
王妙芝一点也不客气，“得了，别在我跟前装模作样了，无能就是无能。”她敲了敲烟灰，怎么看章清玄都不顺眼，都不知道王楠什么眼光——怎么她的优点就没能遗传到一点？
王楠眼都冒火了，这女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来就找架吵的吧？王楠就要开喷，被章清玄拉住，章清玄亲她一口，轻声细语道：“宝贝，你不是在弄水果沙拉？也拿点出来给你母亲尝尝。”
王楠：“……”
王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宝贝什么的，章清玄除了床上偶尔戏称两声，日常里从来不说的啊，这让她想起了王妙芝的“宝贝”，有一种莫名的恶意扑来的感觉——
王楠不知道，王妙芝已经咬牙了。这是示威吗？这是示威吗？这是示威吧？勾引我的女儿还敢对我示威？！
王楠也不想理会王妙芝那副□□面孔，恶心巴拉地去厨房了，剩下章清玄和王妙芝目光噼里啪啦无声交战：“小子，你好嚣张！”“就是这么嚣张！！”好一会才散开。章清玄一点也不觉得被落面子了，笑问，“那王小姐有什么帮忙的吗？”
王妙芝觉得这人脸皮简直了，人家说她无能，还打蛇随棍上了。
“……”
“……”
两人的噼里啪啦战斗火花变成无声“交流”。
王楠在厨房给王琳琳发信息发泄自己的惊讶以及其他难以言语的复杂心情：我妈来了。
王琳琳：擦！抓j上门吗？
王琳琳激动地表示：好想近距离观战。
王楠气恼得就没理会她了。
那边王妙芝和章清玄“无声胜有声”交流完毕，最终王妙芝憋闷的从手袋里抽出一个文件夹扔到了桌上，“这是从你出事后，出国，现在在曼哈顿哈佛的适龄女名单。也许你可以从这方面着手。”还有当年的案卷和被害人的验尸报告等。她在美国也有警局高层的朋友，知道的枪杀案内情不少，本来就因为王楠“离家出走”憋得不行——李先生真是无耻，竟然大咧咧的就上门吃饭了。王妙芝简直气坏了！这下终于找到机会理所当然上门了啦，于是，很淡定的拿了警局辛苦了不知道多久的资料作人情来了——
章清玄感动地接过，“谢谢母亲。”
王妙芝：“……”
王妙芝被恶心坏了！
第74章
王妙芝被恶心了的后果就是饭也没吃就走了。
章清玄还夸赞她：母亲真是古道热肠、助人为乐，不求回报。
王妙芝这下不止恶心，她还想吐。当着章清玄的面，她就毫不客气问王楠：“你到底看上她哪点？脸皮够厚吗？”
王楠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好看喏！”
王妙芝：“……”一口老血噎在喉头。当下半秒也不想再多待了，怒气冲冲的就要走；章清玄挽留不得只得热情相送，王妙芝看见她就心浮气躁，制止她：“你老留步吧！”口气完全是一副受不了的态度，懂点冷热的脸上都能臊得慌，偏章清玄若无其事，还受宠若惊，“母亲你真是太客气了。送您老是应当的啊。”
王。老。妙芝：“……”
王妙芝想一巴掌抽飞她，世上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啊啊啊啊啊！她抓狂了。
“章小姐，我觉得你称呼我王小姐或者王夫人比较好。”她很认（凶）真（狠）很真诚地建议章清玄，就差没直说我跟你真不熟了。
可不熟的章小姐愣是教她见识了什么叫脸皮：“哪能呢！一家人这样叫多见外啊！倒是母亲，你可以叫我章章或者小章或者清玄的。”
王妙芝：“！！！”
王妙芝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转身就走。
章清玄还在那边大呼小叫，“王楠，快送送妈妈！”
王妙芝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暴喝出口：“你够了！”
王楠忙上前送她。出了门口，小心翼翼的拉了拉王妙芝的手，软软的叫了声，“妈——”
王妙芝那颗沧桑的心瞬间险些软成了水，她的宝贝还是很可爱的……转瞬又有些悲怆：王楠为了她竟然学会软和了……那种心情甭提多复杂了。
“妈……”王楠见王妙芝没不爽甩手的意思，两三只手指小心翼翼拉的动作变为了整个手掌攥住，再度叫了声，王妙芝听得叹气，她到底心痛王楠的，见她服了软的样子，也就顺着台阶下了，难道真一辈子不见么？她真不舍得。
“行了，叫魂喏！”王大小姐的面子还是有点搁不下来，故而心虽软了，口气可还是不善。
王楠软软的晃着她的手，“妈……你……你别生气。我……我真的喜欢她。”以王楠的性子，对王妙芝说这种话，真是十二万分的不习惯，可是，她也知道王妙芝对自己是顶好的，要不然，也不会章清玄一出事——估计不是关心章清玄，是怕章清玄连累她——就马上上门帮忙了。这种时候该示弱，王妙芝就吃这一套，所以，王楠咬咬牙，也就能出口了。
王妙芝现在最痛恨的就是章清玄，她在监狱看见她的第一眼就不喜：太过漂亮太过执着太过意志力坚定，这种人，通常魅力太大，她觉得王楠搞不定，果然！才受了气，转眼就听见王楠该死的表白，还不是对她亲爱的母亲，王妙芝心头火起，刚才的心软也变成了气愤：为了这么个厚脸皮还学会了撒娇！真是出息了！
“知道了！”勉强忍着气，王妙芝气冲冲的扔下这么一句走了。连眼神也懒得多扔一个。王楠倒是挺高兴，就好像王妙芝了解她一样，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王妙芝的，王大小姐虽然表现得怒气冲冲的样子，但没说不准她们在一起的话，那就是默许了啦！王楠高兴地朝远去的豪车屁股挥手，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刚好遇着出行的邻居约翰森母女，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叫她姐姐，王楠亲了亲对方的小脸蛋还愉快地和约翰森太太说了几句，这才高兴的返回。
她心情愉快，刻意避开好方便她们母女私下说几句贴心话，留在屋内看王妙芝带来的资料的章清玄的心情却并不那么美妙。
无论多么冷淡冷漠的人，对于真正在意的事，是很难做到无动于衷的。
章清玄尤甚。
无论她是否认罪，无论她后来表现得多么潇洒，入狱一直是她的心结，死结。后来她更绝望的发现，就算她找到强力的证据或者当初那个女人终于站出来说明她出于正义的立场而非其他，她仍然逃不开法律上过失致死的罪名，别人依旧可以冷酷地称呼她“thekiller”。章清玄终于彻底地失望、绝望这部分，她试图放下或者说遗忘这些心结，开始重新生活。然后，枪杀案发生，然后马森告诉她，也许是当初她案件中的当事人在借刀杀人……这几乎引起了章清玄身体内所有的黑暗情绪，她真想杀了那个邪恶的贱人！
可那只是想而已。
她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一个贱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杀人犯！
章清玄很艰难的控制了内心的蠢动。
在看完王妙芝带来的资料后，她终于明白马森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近乎机密的内_幕。
因为警察拿教唆者也就是极有可能是她当年案件中的当事人毫无办法，他们没有任何有用的证据能证明她的罪行，哪怕本杰明指证也没用，因为他本身也只是推断，何况他不愿意说，他要章清玄永远提心吊胆，所以，哪怕警局展开了巨大的工作量、获得了嫌疑犯的信息资料，他们也只能因为社会巨大的舆论压力选择性地掩埋一些信息尽快结束案件。马森不甘心，所以抱希望又不抱希望地告诉了她，希望她能扳倒那个狡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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