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垮掉的一代名门后裔-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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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了大约半小时,最终决定先去窥探一下温禧的动向。
  此时的庄湄并不知道,这个虎穴内刚刚经历了一场内部血、洗,之所以守备监控全无,不过是温禧为了最大限度的方便行事,而那条水道平常是不开的,只有宅内发生了什么擦枪走火的事件后专门方便抛、尸用的。
  黑夜中,只见她鬼魅一般的影子闪身进入假山后,没走几步就闻见一股非常新鲜的血腥味,她一阵作呕的靠在一旁,耳边能听见很小声的对话,可不大能听清到底在说什么。
  庄湄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怪不得她来得路上总觉得自己挑得日子不对,每个月的这一天,都是温禧最忙的时候,她一定会在这一天回一趟温宅。
  耳边的说话声渐渐隐去,庄湄又向前走了几步,侧宅没有守备也就算了,居然连主宅的走廊上也是空空如也,庄湄这时心中已经有了几分警醒,她想今晚的温宅肯定正在发生一件了不得大事。
  —————————————
  书房内。
  温禧正处在焦头烂额中,她来回踱步。
  书房内站了两排黑衣保镖,全都大气也不敢出。
  温家统管南方八省的黑、道事务,今天本来就是各地向温家交钱的日子,每月的这一天,大家也都会照规矩来府上,大办宴席,共享盛宴。
  今天这例行宴会吃到一半,本就迟到了近一小时的七叔离席去洗手间,温禧让人跟着,最后跟丢了,七叔不见了。
  宴会到了尾声,所有人的钱全都到账了,只有这个七叔的钱还不知去向。
  “你们真的亲眼看见容兰芝开枪打死七叔了?”
  “还不止,人已经被分了尸,丢到下水道,这时候恐怕已经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
  温禧坐下来,这两排保镖都是她安排在侧宅的亲信,消息应该没有差错,温禧在宴会上就唯恐七叔这个嚣张的老糊涂夜探侧宅生凶险,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这时候宴会还未结束,其他七个省的座上宾全都在等着温禧带他们去玩点儿娱乐项目。
  这可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她以主人的名义来宴请各地的掌舵人,不能出半点差池。
  温禧抿了一口苦茶,她已经没时间去问容兰芝为什么杀了七叔,死了的人已经死了,追究死因毫无意义,活着的人都得想好下一步怎么走。若是一般人,这时恐怕已经乱了方寸,这么重要的地下聚会上死了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事情非同小可,要是落下口实,导致内部的一场死斗是在所难免。
  “我们回客厅。别惊动其他人。舞照跳、马照跑、酒照喝,没了七叔这颗老鼠屎,这锅粥反而坏不了。”温禧弯起嘴角,她换了套准备外出的衣服,重新回到喧嚷的宴会上。
  “诸位,我刚才去看了,七叔不胜酒力,醉倒在后花园的青花凳上,真是叫我一通好找。”温禧抿了一口白酒,耸肩道。
  “刚才七叔迟到了,我们罚了他八杯,他一口闷完,这下爬不起来咯。”
  “哈哈,那老小子如今真是酒品变好了,以往要是他喝醉了,肯定要抱得佳人才能入睡。”
  大家说起七叔的风流韵事就笑开了,温禧听着,陪着十二分的笑意,没过一会儿,一个女佣便走过来,装作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温禧站起来,不悦的沉声道:“七叔吐的稀里哗啦,看来在来我温家的路上就已经喝高了,我们也别等了。”
  众人并无疑心,和往常一样,跟着温禧去了高档娱乐会所。
  当庄湄好不容易进主宅后,她远远看到的是一辆辆豪车开出温家,整个主宅的丝竹宴饮之气刮散了,花园中一些收拾户外宴会场的男女佣人。
  温禧,更是不见踪影。
  庄湄在佣人忙进忙出时,闪身进入书房,她找来找去也找不到房内有什么方便藏匿的地方,只能兵行险招顺着窗外的管道爬进天花板上的通气扇,在狭窄静谧的通气道里,庄湄很快就感觉到一股疲惫朝自己袭来,她双腿发软,既紧张又困倦,很快困倦打败紧张,她就这般瑟缩着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醒过来,从通气口的小窗上看下去,忽见书房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温禧也回来了。
  从这角度看去,只能看到温禧被酒气熏红了的耳根。
  ————
  “几位再等等,七叔本来已经在客房睡下,我现在就让女佣叫他起床。跟几位回去。”
  温禧微笑着看向眼前这四位七叔的随从,七叔在席间消失带走了两个,剩下这四个刚才去娱乐会所的时候既不喝酒也不点鸡鸭鱼肉,现在娱乐环节一结束就跟在温禧后面要人。
  “谢谢温小姐。”
  “没事。七叔是老前辈了,这次他迟到被灌酒,也是我这个做晚辈的没和其他人说好,让他老人家醉得这样厉害。”
  这四位随从客气话说完了,就不再说话,温禧也不再言语,庄湄感觉书房内的气氛越来越诡异,针落可闻,一触即发。
  温禧侧过头来,看了一眼窗外,庄湄见她的眼睛缓慢的眨动了一下,随即迅速转过身去,从沙发后抽出一把枪来,对着那四人的脑袋上开了四枪。
  这枪是消音枪,庄湄听不见丝毫声音,但是比真听见“嘭嘭嘭嘭”的枪响还要令她震恸,她的心狂跳不已,甚至不自觉的像个小孩子那样双手捂住嘴巴,就这么瞪大眼睛,看着背对着她的温禧……
  不久之后,她听见温禧用她那毫无异常的语气,对她的保镖轻声说:“收拾干净。”
  庄湄急促的呼吸着,温禧的嗓音和平时一样清澈干净,她这样说完后,又加了一句,“我早就和你们说过了,帮我换掉书房里的枪。这个枪的后坐力太大,我的手都震麻了。呵。”
  温禧嘴上这么说,面上却带上温和的笑容,她转过身来,庄湄望着她这张在血色中无比妖媚的脸,一时间感到后背发凉,嘴唇也开始打颤。
  血、腥味就这样往庄湄的鼻子里钻,她堵住通气窗口的孔洞,可惜越堵,那味道就越浓。
  “咚咚”这时有人敲门进来,庄湄再次捂住嘴巴,看向书房内,只见西装笔挺的杨梵一脸担忧的走进来,“温禧,你没事吧?”
  “没事。”
  “真的?我的车一直跟在你车后面,清风路那段枪战,是我耳聋了?”杨梵走过去,猛的用力拉住温禧的胳膊,只听温禧痛叫一声,她笑着推开杨梵,“我承认我受伤了,可以吗?今晚那几个老东西都商量好了,七叔打头阵,另外两个收尾,在路上把我给宰了。”
  温禧转过身去,脸色苍白,额头全是汗,庄湄看见杨梵拉着温禧离开。
  书房里只剩下清理尸体的保镖,庄湄觉得自己再这么看下去,她肯定会发疯的,她深吸一口气,缓慢的从这狭小的空间里退出去,当她终于闻见一丝从花园里刮过来的清新气息时,庄湄才真正恢复理智。
  她坐在屋顶上思忖良久,本该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她不知道是好奇心驱使,还是别得什么在勾着她,她竟然再次钻进已经被血腥味灌满的通气道,顺着通气道钻到了温禧和杨梵所在的房间。
  而当她第一眼看进去时,她就刹那间感觉道,比起眼前这不堪入目的画面,她更愿意看刚才温禧冷血屠、戮的现场。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温禧没穿衣服,坐在床边的地上,她微微仰着头,杨梵低着头跪在她两腿之间,正做着什么……光线昏暗而暧昧,一丝丝温禧的痛吟钻进庄湄的耳朵里,像是千万只毒蜂钻进她的耳朵里,蛰得她浑身发抖。
  庄湄立刻慌不迭的从通风道里爬出去,每爬一步,她就咬紧一次牙关,等到她爬出来,她的整张脸在夜色中已经早已变得盛怒且隐忍到极致的样子,她几乎是逃回了水闸处,这时水闸又开了,她不管不顾的一头扎进水里,刚游出去,就看到一接一个的黑色袋子漂过来,她知道那袋子里是什么,但还是割开了其中一个黑色袋子,这次,是一个人头从袋子里漏出来,庄湄揪住这个袋子,奋力的顺着水流方向朝下游动,不肖片刻,她就出了这条别有洞天的水道。
  回到了……幽深的,没有一丝光亮的城市下水道。
  在黑暗中,庄湄渐渐平息了一切翻涌的情绪,她拖着那包装满断肢的藏尸袋往前走,她整个人很快就融入这墨滴般的黑寂中。
  过了很久之后,忽然一声尖叫般的哀鸣从她消失的方向传过来,那哀鸣逐渐变成了难以遏制最终喷涌而出的哭声,这哭声越来越远,缓慢地消失在黑暗中。
  与此同时,温禧也猛地仰起头,痛苦的哀叫了两声,而埋头在她腿边取子弹杨梵也抬起头来,将刚取出来的子弹拿到温禧面前,说:“新型子弹,有毒的,我再晚几分钟过来帮你取,你这两条大长腿全都要锯开,你中了三枪。你还硬撑着。”
  “给我根雪茄或者什么的,我快疼死了。”
  “我已经给你局部麻醉了,你还疼?是不是已经中毒了?”
  “废话什么!”温禧拍了拍杨梵的头顶,“我要是中毒了,我还能和你说话吗?!给我雪茄,快点。”
  杨梵赶紧将雪茄塞到温禧嘴里,又给她点上,温禧吸了一口,向后仰靠到床上,吐了一个形状怪异的烟圈。
  温禧一身冷汗,整个人湿透了,她露着肩膀,露出了一片片晶亮的肌肤,下身只穿了一条短裤,杨梵见她抽烟的迷人样子,不禁笑道:“哪有人从鬼门关走一趟回来,还这样若无其事的。”
  温禧摸摸鼻子,她轻笑出声,又疼得咧嘴的重重吸了一口雪茄。
  “哈。我等这一天等太久了,他们肯来要我的命,就说明我已经足以威胁他们。反正走我这条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晚死的人反正不是我,我就该高兴,该庆祝,该用力的抽雪茄。”


第61章 识踪
  自从庄湄走后,远在几千公里外的佟渐春和小格格母女又重新过上平淡无奇的山中生活,杏庄也再也没有什么收购山货的贩子路过,偶尔小格格还会拽着妈妈的衣角询问庄湄是否还会回来?
  当然,她们母女并不知晓庄湄的名字和底细,她们都有些想念她。
  这一日赶集,寡妇佟渐春和往常一样赶着几只肥鸭去集上卖个好价钱,也和往常一样遇到了一些调侃她的镇上无业单身汉。
  等到了人来人往的集市,佟渐春满脸通红得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希望早点卖了钱回家去,她正低头摆弄着鸭笼,有一只白润光洁的手捏着一张照片,就这么伸到她眼前。
  那照片很清晰,正是前几日上了绿皮车滚滚而逝的庄湄,不过这照片里她是一头栗色长发,穿着衬衫和百褶裙,脖子上和手上都戴着价值不菲的首饰,她仔细看看了,这照片里的人,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冰魄娃娃,美则美矣,就是眸子空空,缺了点神气。
  “佟女士,你见过这个女孩吗?”
  “……没见过。”
  佟渐春抬起头来,便看见一张戴着暗金色框架眼镜,长相极其斯文的脸,这女人看上去三十岁上下,身材倾长,气度不凡。
  “我打扰到你做生意了吗?”
  “知道的话,怎么不走开?”佟假意生气,要驱逐眼前这个女人。
  “我可以买你笼子里的鸭子。能给我几分钟,我们聊一聊可以吗?”
  “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照片上的人,有什么好聊的。别妨碍我做生意,难道你要收我摊位费,我是杏庄的,乡政府都说我们免费的。”
  “这些鸭子多少钱?我买下了。”
  “………………”佟渐春捂住鸭笼,目光警惕的看着那女人。
  “你认识照片上这个女孩,对么?”
  佟渐春坚定的摇摇头。
  “我刚从你们杏庄那边过来,有人说他们拍到了这些照片?”
  佟渐春瞪大眼睛,望着那女人手机中的照片,纵使像素很低,也能看到是她和庄湄走在乡间小路……该死的,一定是村里那些流氓拍得。
  佟渐春知道自己今天是卖不出鸭子了,那女人身后又走出了四个保镖,他们开车,将佟带回她家,这时候正值小格格放学归来,小孩子哪里经得住盘问,那女人没问几个问题,就全都泄了底。
  “她有告诉你们,她要去哪里吗?”
  “她坐上火车,说要去南方卖那些山货。”
  佟看着那女人打量着她家里的一柴一木,心也跟着拎得越来越紧。
  “我要谢谢你,这么照顾她。”
  那女人转过头来,“可否请你,还有可爱的小格格,再帮我一个忙?”
  ————————————
  自打庄湄淌过一次下水道的臭水之后,接连几天,她身上的臭味都没有消散,每天早晨她醒过来,都要狠狠洗一遍澡,她仰着头站在花洒下,遭受热水的反复冲击时,脑子里都会不受控制的回放着那晚她看到温禧和杨梵的不堪画面,她甚至半夜做梦也会梦见……最可恨的是,她有时候会梦见自己成了杨梵,她跪在温禧身下,如同忠心的奴仆那样,尽心尽力的服侍取悦着温禧,而在梦里,温禧的吟娥声被无限放大,她望着难以自持的温禧眼眶湿润、朱唇轻启的看着她,她满含期待的眸光脉脉的,诱惑着她……这些梦,越到后面就变得越混乱,场景一再变换,她又梦见自己去了詹家,在詹半壁的书房里,起初詹将她抱在腿上读书,后来,詹又将扯开她的衣领,用力吸、吮着她的侧颈,她们无穷无尽的接、吻……在梦将要醒来时,她还会梦见吴洱善,梦见她将自己压在身下,梦见自己不受控制的发颤,当最终她虚软的从吴的口中解脱时,她伸出双手,渴望得到一点无助的安抚时温禧和詹半壁就忽然一左一右的用力握住她的手!
  往往就在这种时刻,庄湄都会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她使劲的洗澡,从一天洗三遍到一天洗五遍,搓得全身上下通红。
  而自从庄湄拖着一袋残肢回来后,陈子旺就觉得庄湄越来越古怪,不过他将这一切归结于“青春期困惑”,是勃发的荷尔蒙在作祟。
  “孩子,你自从回来之后,很多天没有晒阳光了,这对你的成长很不利。”
  今天的检查完成,庄湄也确实快憋坏了,她穿上二次特制的防护服,背上包,准备从下水道潜到地面去。
  “路上小心点。本城最近大概都很乱。”
  “嗯。”
  庄湄心事重重的进了一片黑寂的下水道,她试探着向前走时,一直在用理智梳理那些支离破碎的梦,哪知道越梳理越乱,最后一股恶臭将她拉回现实,她不再思考那些不着边际的荒唐梦。
  ————————————
  挑开一个安静的井盖,从下水道里下来,回到了熙熙攘攘的地上世界。
  她仍旧扮作是学生的样子,背着书包,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行走,今天天气多云,阳光并不强烈,到处忽明忽暗,忽冷忽热,一如她捉摸不定的心情。
  上次她带回来的死人头,陈子旺说,现在温家可能要重新洗牌整个南方黑、道,这地下世界的太平日子即将结束了,庄湄想到温禧从少女时期就一直隐忍至今,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双手沾满鲜血的开辟了自己的犯、罪王国。
  一想到温禧夙愿得偿,庄湄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也说不清自己是在气什么,可能只是在气温禧的人生居然这样圆满?在外有儒雅的未婚夫孔玉梁挂着当门面,在内又和杨梵那样的男子暗合,在整个温家,无暇东顾的容兰芝放了手,现在什么事情都是温禧说了算,而她一旦全盘掌局,也就能名正言顺的踢容兰芝出局,更何况她还有个爱妹心切的哥哥在京中身居要职,那真是如虎添翼……温禧什么都有了。
  庄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知不觉,她发觉自己竟然走到原来的公司楼下,她望着这栋高耸的写字楼,一时间百感交集。
  她压低帽檐,走到楼下,正要穿过大堂时,vip电梯“叮”得一声打开,温禧和吴洱善两人同时从电梯里走出来。
  “为什么有三天过去了,一点音信都没有?”
  吴洱善戴着黑色墨镜,说话声气急败坏,庄湄粗看过去,吴瘦了一大圈。
  “找人就是大海捞针,你不能指望我有通天的能力,把海水放干呐。”温禧握住吴洱善的手,“你啊,如果我不找你吃饭,你是不是打算饿死在我的地盘?你这样不吃不喝,寒窑苦守,你的小夫人就会回来了?你知道罗密欧和朱丽叶吧,罗密欧这个傻瓜吞了□□,结果朱丽叶醒来也只能跟着去死,你好好想想,要是我找到小夫人,你自己把自己饿死了,小夫人怎么办呢?你找她回来,让她接着守寡?……哈哈,醒醒吧,我可怜的洱善!有的女人就是蛇蝎心肠,你把焐热了,她把你咬死。”
  “我不准你这样说她。她肯定有……她的苦衷。”
  吴洱善把手从温禧的手中抽出来,车已经开到门口。
  温禧亲自给吴洱善打开车门,并小心的挡着车顶,怕她撞到头。
  “先告诉你个好消息,要不要听?”温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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