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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七上八下还有另一层意思。
　　但她，不会说。
　　时青轻笑一声，说：“八上的时候七也下。”
　　沈之柠没怎么听清，她正仔细看杯子，觉得它们怎么看都像是天生的一对，乍一听她说话，下意识抬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
　　两人还没能说一会儿话，时青便被事务缠上身。
　　…
　　足足两个小时，时青都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跟她说会儿。
　　期间，黄思绮叫她去吃饭。沈之柠看时间，才惊觉已经到了下午六点了。
　　时青正在批阅提案，只说：“你带她去。”
　　她，自然说的是沈之柠。
　　这个点，除了要加班的，其余的人都已经下班了。
　　沈之柠跟黄思绮去餐厅吃了早餐，两人都异口同声的跟服务员提出要打包一份。
　　两人面面相觑，黄思绮率先说：“青姐她习惯了，我吃完都会打包一份回去的。”
　　沈之柠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
　　两人吃完之后，便开始回到了公寓楼。
　　黄思绮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去开自己的车。“青姐就交给你啦，她处理好就会回去的。”
　　沈之柠拎着食物上楼，此时时青正在办公室里坐着。因为不是大厦楼，没有阳光。可她认真时的样子，却像是万丈光辉都在身上。
　　纤细的手指握着笔，似乎在签字。睫毛根根分明，浓而密，长而卷，微微颤动时，格外的魅惑。
　　嘴唇涂着橘色闪着金片的口红，嘴角化着微笑唇，哪个角度都像在笑。
　　她看得有些愣，直到时青用笔敲了敲桌面，发出“噔噔”的声音，她才回神。
　　“想什么呢？”
　　她摇摇头：“没什么。”
　　说着，忙拎着食物上前。
　　她拉了一张椅子，在时青旁边坐下。将饭盒一一从袋子里里头摞出来。
　　“咖喱饭。”
　　“酱板鸭。”
　　“辣子鸡丁。”
　　“还有……”
　　她特意拉长了音，拿出最后一份饭盒，“刚刚特地买了关东煮，这个超好吃的。”
　　时青将一些文件都堆放整齐在一边，饭盒也放在一边，说：“我看完再吃。”
　　从前跟她相处时，她是一个一日三餐很自律的人。沈之柠不免心疼，说：“我喂你吧，你边吃边看。”
　　“好啊。”
　　两人一起打开饭盒，香味飘满了整间办公室。
　　沈之柠去洗了手，再用勺子舀饭喂她。最后，又撕下一块儿鸭肉，递到时青嘴边。
　　时青侧头，张嘴一含，却一下子将沈之柠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
　　她手指头湿湿的，似乎还有个滑滑的东西划过。
　　时青也稍微怔愣，而后松嘴，“咬疼你了吗？”
　　她将手指拉出来，晶莹的白丝滑下，竟然有些暧昧。
　　沈之柠想着刚刚异样的感觉，竟然还有些欢喜，脸上火烧似的，摇摇头。
　　“没……没事。”
　　她跑去洗手，重新给时青喂饭。
　　气氛似乎略微尴尬，沈之柠动作都僵硬了许多。为了缓和气氛，她岔开话题：“你以后都会这么忙吗？”
　　时青合上一个文件夹，说：“初期事情多，以后就好了。”
　　“噢。”
　　她重新洗手，继续给时青喂饭。
　　…
　　在时青那里待了几天，沈之柠就要回剧组了。
　　怕耽误时青的工作，她没让时青送。
　　拖着行李箱，走出时青的在这里买的房子。
　　她打算去工作室在看看时青，却在门口时，被一个自称是樊花柔的女人拦下。
　　“能否借步说话？”
　　“不能。”
　　沈之柠想也没想到就拒绝了，时青跟她说过，来历不明的人要保持距离。
　　樊花柔长得一副清纯无害，沈之柠从她水灵的眸子里看出了一丝对自己的敌意。
　　“关于时青的事情。”
　　听到时青的名字，沈之柠一愣，但还是摇了摇头：“我没有空。”
　　见她如此防备，樊花柔拿出了一张相片。上面是她和时青的合照，照片已经泛黄了，从服装和面相上看，可以看出照片上的时青年纪还很青涩。
　　不难看出来，照片有些年份了。
　　“现在可以了吗？”
　　…
　　樊花柔带她来到一家咖啡馆。
　　两人面对面坐下，沈之柠仔细打量着她。标配的肤白貌美气质佳，大眼高鼻眉骨突。
　　对面人也在打量她，两人一句话没说。最终，樊花柔主动开口：“我是时青以前的女友。”
　　她这一句话，直接让沈之柠懵了一会儿。
　　时青还有女朋友？
　　樊花柔见她震惊，眸子里露出淡淡的轻嘲，又带着一点骄矜：“怎么？青没跟你说吗？”
　　她坚信，只有深爱的人，才不会向外人提前。
　　时青对她，必然还是有感情的。
　　所以，这是来宣战的？
　　沈之柠蓦然想到江妍的那句“她回来了”，应当就是说眼前这个女人的吧。
　　樊花柔开始说起她们之前的事，重点说了相爱相杀的过程，至于背叛爱情的那一段，她轻描淡写的略过了。
　　沈之柠态度并不好：“你想说什么？”
　　“我劝你离开她。”
　　樊花柔的语气像是君王在睥睨着她，“你跟我是一个类型的人，不用说你也应该看出来了。她心里是爱我的，你只不过是一个代替品。”
　　这句话像是利刃，一点点的切割着她的心。
　　她自然看出来了，挑眉掩饰着自己的慌乱，“那又怎么样？”
　　“离开对你们谁都好。”
　　“况且，她家里人并不接受。”
　　沈之柠道：“这是我们的事情。”
　　樊花柔一噎，旋即冷笑：“像我这么爱她都顶不住压力，何况又是你？”
　　她这句话，沈之柠实在不敢苟同。桌上没有其他饮料，她抿了一口无糖咖啡，苦涩感弥漫。
　　“时间可以衡量爱情，却不能判定它的深浅。”
　　沈之柠从椅子上起来，斜了她一眼，说：“让我离开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时青来说，也没有用。你自重。”
　　说完，她转身就走。
　　……
　　回到剧组，一路上她都闷闷的。
　　突然冒出了个前女友，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沈之柠心里不堵是假的。怕时青担心，也不敢告诉她。
　　刚从酒店电梯里出来，迎面就看到了几个同剧组的场务。那几个场务一见着她，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
　　她觉得颇为奇怪，进了房间，坐下没几分钟，岑姐就拨电话过来，说了一件让她浑身僵硬的事情。


第37章　酸邻居
　　“你惹到谁了？公司刚刚下命令说是换女主了。”
　　“你说什么？”
　　沈之柠大脑当即懵掉。
　　换角色这种事；　没开拍前别抢角算是常事。可她都拍快一个月了，却突然换女主。
　　她的一个反应：要被雪藏了。
　　往后都不能靠近时青了。
　　“让你好好的别闹事，你现在赶紧回去。我帮你盯盯上头的口风，注意最近别出去；　也别乱跟人多说什么。”岑姐的尖锐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不过一个月；　接连倒了两棵摇钱树。有一棵还是有希望长成参天大树；　岑姐说不心痛是假的。
　　沈之柠脑子还缠着一团浆糊，有些嗡嗡作响。
　　她低头看着地板；　目光凝聚在一点上。
　　往后该，怎么配得上时青呢？
　　她误打误撞进入演艺圈；　安于现状；　没什么上进心；　性子一直都是相安无事就好。这几年努力工作拍戏，也不过是为了缩短跟时青的距离罢了。
　　……
　　不管如何；　沈之柠还是从剧组离开了。
　　挑的是凌晨四点，没人的时候。
　　回到荼兴市；　她沉闷了一天。之后接到岑姐的电话，大致意思是她日后接的通告已经全部被推掉了。
　　“你自己惹下的事情，别指望着我能给你补回来。”岑姐顿了顿；　“不过；　陈总似乎最近很关注你的动态；　兴许你还有救。改天你来公司一趟，我带你去见见他。”
　　她抿抿唇，不回答；　道：“不早了，岑姐你早点睡。”
　　沈之柠坐在沙发上，此时是半夜。
　　她喝着茶，眼睛有些血丝。
　　解约要赔偿高额违约金，她目前手头上的存款，相比违约金也只是小巫见大巫。
　　望了望天花板，叹了一口气。
　　又忽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
　　雪藏，只是不再给艺人资源，让艺人没法再出现在公众的面前。而一般的经纪合同上都有一条，艺人不能自主接任何演艺工作。
　　她当初签约的时候，看得仔仔细细。看到这一条，便打算不签正伦。
　　当时的岑姐求贤若渴，当即跟正伦高管商议，改了这一条。
　　后来，岑姐野心越来越膨胀，便开始不停的压榨手底下的艺人，让她们变成高速运转的机器。
　　哪怕有看得上的剧本，也没精力再去接。
　　既然公司不给她接，她就自己接。
　　她还有几部剧已经定档，那会儿人气还会再涨起来，她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她神经放松了许多，放下茶杯，靠着沙发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被敲门声吵醒了。
　　猛然睁眼，浑身酸痛，脖子处更甚。
　　她伸展了一下，随即走去开门。刚感叹谁会在这个时候找她，元可的脸就浮现在她的面前。
　　沈之柠吓了一跳，“元可前辈你怎么来了？”
　　元可发型换了个内扣梨花烫，相较之前多了一分精致。她露出招牌媚笑：“怎么？不欢迎？”
　　当然不欢迎。
　　沈之柠头疼极了，扯了个谎想要避开她：“我一会儿还有事出去，今天怕是不能招待你了。”
　　元可像是看不出她对自己的态度，“没事，我找你也就几句话的事情。”
　　没法，沈之柠只好迎她进来。
　　一进来，元可就叠着长腿，坐在了沙发上。沈之柠坐在她右手侧，她稍稍转过身，对着她。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
　　何止她，整个剧组已经传开了，连同隔壁的剧组都有耳闻。
　　沈之柠嗯了声，元可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说：“解约金我帮你付了，以后我也会帮你接工作。”
　　“只要你，答应做我女朋友。”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时青？”元可嗤笑一下，从包里掏出一包烟，熟练的点火，烟雾从红唇里缓缓吐出。
　　“你出事这么些天，她问过你的死活？”
　　沈之柠默然，她明白，时青忙。
　　再说，这样的事，离得远些也是情理之中。
　　“我是比不上她，但也不差。”元可手指夹着烟，将银｜行卡推到了她的面上，“但待你不会差。”
　　她露出礼貌一笑：“不用了。”
　　“这么防备我？”
　　元可吞云吐雾时，有着别样致命的魅惑，笑得咯咯，“你跟白佳佳走得近，知道也是应该的。”
　　不知为何，她开始说起跟余帧发的事。
　　“来这个剧组确实是算计好的，他让我来接近你。我跟他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那也是个蠢货。”
　　提到余帧发，元可脸上更多的是不屑，“竟然被一个压了这么多年的小妮子抓到把柄。”
　　“接近你的时候，我竟然控制不住的喜欢你。是不是很可笑？”她侧头看了看沈之柠，吸了一口烟，继续说：“看到你跟时青好，我心里就会不服气，不甘心。”
　　她抽烟很快，没一会儿就剩下烟蒂了。她掐灭扔进垃圾桶，又继续抽了一根。
　　“我现在确实是喜欢你，你跟着我不会吃亏。”
　　早就觉得元可并非表面那样简单，如今看到了她的另一面，沈之柠才深觉自己当初没跟她走近是对的。
　　她也不计较元可是因为不甘心要得到还是真心喜欢，拒绝道：“你说的没错，我喜欢时青。”
　　见她仍未答应，元可有些烦躁，烟抽得更快了。
　　“她连你都不敢公开，你跟着她能有什么好？别人不知道，我可告诉你，你现在的情况，都是因为她带来的。”
　　沈之柠抿抿唇，这个情况她确实想过。
　　陈奎陵认识时家，时家不接受她前女友，必然也不会认可自己的存在。
　　但这跟时青没有任何关系，她也从不是偷偷掩掩的人。
　　“多谢前辈的好意了，不过我不需要。”
　　元可重重的吐了一个烟圈，眉毛一挑，语气颇为无奈：“我有的是时间，哪天你想通了再找我。”
　　她将手上还没抽完的眼掐灭，扔掉。提起包，整个人带着不耐烦起来。
　　“前辈。”
　　她叫住了元可，元可惊喜转身，露出如常的娇笑，“小柠子这么快就想通了？”
　　沈之柠指了指桌面上的卡，“你的东西。”
　　元可咬着嘴角，骂了句榆木脑袋，哼的一下转身：“我给你的你就拿着。”
　　她哒哒的走得飞快，沈之柠在门口追上她，将卡她往手里一塞，忙退回去，关上门。
　　若是别人，好意她可能会领。但元可对她有意思，这种人情怎么也不能欠。
　　……
　　“雪花神探”女主换人的消息在网络上传遍了，网友们纷纷开始猜测原因。
　　正伦给出官方声明，说是沈之柠在剧组里经常无故请假，导致拍摄进度拖延。
　　无奈，剧组只好换人。
　　这个解释一出来，沈之柠立即就被网友们集中火力，集体开喷攻击。
　　正伦那边有意将沈之柠的名声弄毁，花了大力请水军带节奏，让沈之柠陷入了尴尬境地。
　　沈之柠闹得头疼，作出的澄清也被视为苍白无力。
　　原本之前商谈好的合作，又直接告吹了。
　　…
　　网上闹得厉害，沈之柠收到了母亲的电话，说是让她回家去休息两天。
　　沈之柠低谷期失意，早就想回去了，又怕母亲担心。
　　她回家都全副武装，生怕自己回去了惊动狗仔，给家里带来麻烦。
　　她是独生女，父亲早逝。母亲是教师，不过三年前因为严重腰伤退休了。
　　她拖着行李箱回家里，沈母翁俞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见到女儿，她如常招呼，说：“看这一身重的，赶紧脱了洗手吃饭吧。”
　　沈之柠鼻头有了湿意，吸了吸，笑着说：“好嘞。”
　　洗了手，沈之柠坐在饭桌上。看着一大桌子菜，叮嘱道：“妈，你腰不好以后就别忙活了。”
　　翁俞笑眯眯的给她夹菜，“嗳”了声，不应话。
　　两人正吃着饭，门口就被人敲起来了。沈之柠放下筷子，说：“我去开门。”
　　这些年她的隐私保护的很好，加上甚少有机会回家，外界几乎不怎么知道她家地址。
　　尽管如此，她还是在猫眼上看了看。
　　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沈之柠当下沉下了脸，正打算不开门，外边便扬起声：“哎哟我说俞妹啊，怎么的？女儿回来了也不让我这个老姐妹瞅瞅？”
　　翁俞听了声音，挥挥手：“你开门吧。”
　　门外站着一个臃肿的中年妇女，一身花绿的蝙蝠衫，大肉脸盘，嵌着的一双大眼也被挤成了小豆子。
　　她看着沈之柠，啧啧两声，侧身钻了进去。
　　“哎呀，吃饭呢？不介意我吃吧？”
　　女人坐了下来。
　　沈之柠无奈的坐回去。
　　眼前这个女人是她们家从小的邻居王丽，翁俞如今半老徐娘，因为病痛折磨一张脸已经毁了不少。
　　年轻的时候，因为丈夫早逝，不少人打她的注意，王丽的丈夫就是其中一个。
　　因为这件事，她一直刁难不放。虽有这门极品邻居，但因为房子是和丈夫一起买一起装饰的，翁俞一直不愿意搬走。
　　这些年沈之柠火了起来，王丽除了背后酸几句，也不敢在到面前来讨没趣。
　　“人呢，干一行，爱一行。你这一瓶水没满半瓶水晃荡，没那本事还装大牌，阿姨真是替你担心啊。”
　　“对了，我家丝丝啊，去年考上公务员了，后年就可以晋升了呢。”王丽撇沈之柠一眼，“之柠你还不知道吧？”
　　没人搭话，她也自顾自说起来：“这吃国家饭的跟你们这些抛头露面的可不是一个档次的，要我说啊，你当初呢，就改老老实实的找个好工作，像某些妖精似的靠着张脸，能有什么好？”
　　她指桑骂槐，一语双关，沈之柠岂会听不出，冷笑一声：“丝丝一个月也就三五千吧？”
　　她一个广告，可不止这个了。
　　王丽哼了一声：“那叫正经事，稳定你懂吗？往后的机会大着呢。”
　　她跟她的女儿，从小就没少在她们家捻酸。
　　“是啊，像我们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两天拍一个广告就近万的可真是羡慕。”
　　王丽咬牙：“挣再多钱能怎么样？嫁得出去吗？我们家丝丝，谈了个医生男朋友。车子房子都有了，还不止一辆两套的呢。”
　　翁俞可不像沈之柠性子那样过于软和，她也啧了两下，扶着腰哎哟两声：“我这腰不行，出门买个菜都得开之柠买的车。我老说她，走两步路的事情，非得话那几十万的冤枉钱。”
　　她斜了一眼，“你家丝丝那么孝顺，也给你买车了吧？不如改天咱们出去兜兜风？”
　　王丽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