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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媛媛，胡说什么呢！”周宁揉了揉乔媛的头发，说道，“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又不是出轨、家暴或者养小三，哪有什么渣不渣的。我相信，比起明确拒绝，谢景秋更希望你模糊不清。而且以你们现在的状况，即使你拒绝了谢景秋，你们也没办法桥归桥、路归路不是吗？别想太多，跟着你的内心走。不喜欢别勉强，喜欢也别抗拒，顺其自然，知道吗？”
　　乔媛点点头，默认了周宁的提议。
　　多想无益，顺其自然。


第39章　
　　周宁在谢景秋家里陪了乔媛一天，下午谢景秋回来，手里提了好些菜——乔媛给她打了电话说家里有客人，让她多准备两个菜。
　　六点多的时候，何俐也来了。她手上提着些营养品，说是“谢总养伤这么久我都没来看望一下，现在补上”。
　　乔媛知道何俐是来探情况的，伸手推了推不怎么乐意的周宁，让她去厨房帮“乔媛”做饭。
　　何俐和乔媛坐在客厅，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会，开始试探：“周小姐和乔小姐认识多久了？”
　　“七八年了吧。”乔媛说，“她们高中就认识了。”
　　何俐说：“认识那么久了？那她们感情一定很好吧？”
　　“对啊，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周宁陪着媛媛。”乔媛看了何俐一眼，故意说道，“其实周宁人挺好的，为人豪爽，对朋友也仗义。媛媛有事找她，她从来不推辞，哪怕耽误自己的工作也不在意。媛媛有这样的朋友，是她的福气。”
　　何俐顺势问道：“周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心理医生。”乔媛说，“她自己开了一间心理咨询室，收入还不错。”
　　何俐疑惑道：“那她怎么……”
　　“你说飞机票的事？”乔媛笑了笑，“她就是故意逗你的，谁知道你还真信了。钱她已经转到你支付宝上了，你看看。”
　　何俐的表情有些复杂：“她演得那么逼真，我真的以为她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
　　乔媛说：“她就是爱乱开玩笑。”
　　“看来我是真的误会了。”何俐看着乔媛，歉意道，“谢总，对不起，我为我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向你道歉。”
　　“没事，你也是为了我好嘛。”乔媛话锋一转，说，“不过有件事我要澄清一下，我和媛媛不是一对。”
　　“为什么？”何俐瞪大了眼，仿佛这是什么很不可思议的事，“你还没给乔小姐告白吗？”
　　乔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去。
　　何俐却抓着这个话题不放了，认真道：“谢总，告白要趁早，像乔小姐这么好的女人已经不多了。”
　　乔媛咳一声，底气不足道：“告了白她也不一定会接受我啊。”
　　“怎么可能！”何俐分析道，“你看，她每天又是上班又是照顾你，还顿顿做饭给你吃，一句怨言都没有。要不是喜欢你，她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乔媛：……
　　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肿么破……
　　好在周宁在厨房喊“开饭了”，乔媛借机说道：“咱们先吃饭，先吃饭。”
　　何俐把乔媛推到餐桌旁，说：“谢总你先歇着，我去端菜。”
　　谢景秋的厨艺没得说，一桌菜做得色香味俱全。
　　周宁向来不客气，添了两次饭，一直到肚子撑不下了才放筷子。
　　何俐比较矜持，没有添饭，但菜吃得多，最后还打了个饱嗝。
　　吃完饭，何俐主动站起来收碗。
　　乔媛不好意思让客人洗碗，但唐姨不在，她又不好叫谢景秋去，于是只能把周宁推出去了：“周宁，你去帮帮何助理。”
　　周宁瘫在沙发上，看了乔媛一眼：“为什么？”
　　乔媛隔着衣服摸了下她撑起来的肚皮，说：“帮你消食。”
　　周宁“啧”了一声，别有深意地感叹道：“没人爱的小白菜真可怜。”
　　周宁走后，客厅里便只剩下乔媛和谢景秋两个人了。不知道为什么，乔媛有些莫名的尴尬。她看着别处，对谢景秋说道：“你忙了一天肯定累了吧，要不先去洗个澡，早点休息。”
　　“饭后不宜洗澡，”谢景秋在乔媛身边蹲下，敲了敲她腿上的石膏，“明天就要拆石膏了，你感觉怎么样？”
　　乔媛愣了一下，她完全把拆石膏这事给忘了：“还好吧，腿还是使不上什么劲，但是不痛。”
　　谢景秋说：“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可以拆就把它拆了。”
　　周宁听说乔媛明天要拆石膏，自告奋勇地说要陪她去。何俐也委婉地表示自己明天没什么事，可以帮忙。
　　乔媛没有拒绝她们的好意，和她们约了个见面的时间。
　　时间已经不早了，何俐看了看天色，提出告辞。
　　周宁还瘫在沙发上，没有要走的意思。何俐看着她，主动问道：“周小姐要回去吗？”
　　周宁故意嗲着声音说道：“不了，我想多陪景秋一会呢~”
　　何俐神色不变，说：“我开了车过来，如果你要回去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周宁有些诧异，何俐居然没有骂她？还好心地要送她回去？
　　见周宁没有说话，何俐继续说道：“我有些话想和你说，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周宁心想，何俐这是又要给她上思想教育课了？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她答应了：“好吧，那就有劳何助理了~”
　　何俐和周宁走后，客厅一下安静了下来。乔媛干笑了两声，没话找话：“真好，明天就能拆石膏了。”
　　“嗯，”谢景秋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乔媛说：“我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哪里辛苦了。还是你比较辛苦，又要上班又要照顾我，肯定累坏了吧。”
　　“我不累，”谢景秋看着乔媛，笑着说，“你还在我身边，我就不觉得累。”
　　谢景秋的眼神太过温柔，乔媛不敢和她对视。她低着头，想起何助理走之前说的那句“抓住机会”，内心有些动摇。
　　可是……
　　好在谢景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很快转移了话题：“你要洗澡吗？”
　　距离乔媛上一次洗澡已经两个星期了，这期间两人因为关系敏感，都没提洗澡的事。现在谢景秋一说，乔媛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最近她一直在家里，脏点也就脏点。明天她要去医院，再脏就说不过去了。
　　思及此，乔媛做了决定：“我洗！”
　　乔媛没有行动能力，前期的准备工作依然是谢景秋做的。
　　谢景秋帮乔媛脱衣服的时候，乔媛有些不自在。
　　不过这次的不自在和以往不同，以往的不自在她都是抗拒居多，这次的不自在却是害羞居多。
　　和上次一样，谢景秋给乔媛留了内衣裤。她抱起乔媛的时候，感觉到乔媛颤抖了一下。
　　“冷吗？”谢景秋问道。
　　乔媛含糊道：“唔……有点。”
　　谢景秋站起来，说：“我去把浴霸打开。”
　　乔媛欲哭无泪，其实她有点热……
　　乔媛泡在水里，谢景秋帮她洗头。
　　明明是和上次一样的洗法，乔媛却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谢景秋刚碰到她的头发，她的头皮就开始酥麻。谢景秋碰到她头皮的时候，那种酥麻顿时传遍了全身。
　　乔媛动了动身子，谢景秋停下手，问她：“不舒服吗？”
　　舒服，当然舒服。可就是因为太舒服了，她才要动的。
　　不过乔媛自然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感受说出来，只简单道：“没有。”
　　话出口她才发现到自己的声音很哑，她清了清嗓子，补充了一句：“太久没洗澡，身上有些痒。”
　　“是我不对，”谢景秋低声道，“我应该早点给你洗澡的。”
　　乔媛连声道：“不不不，这是我的问题。这种事本来就不该由你来问，应该我自己提。”
　　谢景秋打开花洒，冲乔媛头上的泡沫：“再忍忍，等把石膏拆了就好了。”
　　洗完头，谢景秋继续帮乔媛搓背。谢景秋的手放在背上的时候，乔媛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麻了。
　　那是一种很难以言喻的感觉，酥酥麻麻的，既舒服又磨人。
　　乔媛蜷缩着脚趾，想叫谢景秋不要洗了，又有些舍不得。
　　纠结中，谢景秋已经搓完了背。她站起来，把帕子递给乔媛：“我先出去，你洗好了叫我。”
　　乔媛接过帕子，应了一声“好”。
　　整个过程，她一直没抬头。
　　浴室门被关上，乔媛终于抬起头，长吁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体突然变得特别敏感，谢景秋一碰就受不了，明明以前都不是这样。
　　乔媛动了动背，总感觉谢景秋的手游走在自己后背时留下的酥。痒感还在。她想挠，却又觉得挠不到点上。
　　折腾了一会乔媛终于发现，她痒的根本就不是背，而是心。
　　一场澡洗完，乔媛非但没凉爽下来，反而出了一身的汗。
　　谢景秋碰了碰她通红的脸，担心道：“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发烧了吧？”
　　“没有，我就是有点热。”乔媛用手扇了扇风，说，“歇会就好了。”
　　谢景秋不放心：“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乔媛催促道，“你去洗澡吧，等你洗完出来我就恢复正常了。”
　　谢景秋拗不过乔媛，拿着换洗衣物一步三回头地进了浴室：“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啊。”
　　“知道了。”
　　谢景秋进了浴室，乔媛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她把轮椅推到阳台，看着外面星星点点的灯光陷入了沉思。
　　周宁让她跟着自己的心走，她想，她已经弄明白自己的心了。
　　但是，她真的可以跟着走吗？


第40章　
　　第二天谢景秋和乔媛一大早就起来了，周末医院人多，虽然她们提前预约好了，但还是早些过去比较保险。
　　她们和何俐、周宁约好了在医院门口见面，乔舜、刘岚听说“谢景秋”要拆石膏，也赶了过来。
　　于是乔媛坐在轮椅上，后面跟了五个人，场面看起来颇为壮观。
　　到了医院，医生先让乔媛去拍了个x光。拍片结果显示她的骨骼恢复正常，医生大手一挥，豪气道：“可以拆了。”
　　乔媛松了一口气，看着医生拿出一大堆工具，敲敲打打剪剪地把她腿上的石膏拆掉了。
　　石膏落地的那一刻，乔媛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她摸着腿，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医生在乔媛身边蹲下，拉着她的腿放在地上：“你踩一下试试。”
　　乔媛当即就要站起来，医生忙制止道：“别别别，稍稍用力踩一下就行了。”
　　乔媛没有多想，用力蹬了一下地。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由腿部升起，一路流窜传遍全身，最后汇集在大脑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上。
　　“啊啊啊啊啊！”乔媛的惨叫传遍了整栋楼。
　　谢景秋是第一个站出来的，她拉着乔媛的手，焦急地问道：“媛媛，你怎么了？哪里还疼吗？”
　　乔媛答非所问，眼泪汪汪道：“疼。”
　　“疼就对了，”医生站起来，笑眯眯道，“打了这么久的石膏，筋都僵了，不疼才怪。”
　　“那怎么办？”乔媛急了，“我还能站起来吗？”
　　“能，当然能。”医生慢条斯理道，“不过要慢慢来，你这才刚拆了石膏呢，就想站起来了。”
　　乔媛稍微放心了一些，继续问道：“那我这腿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一般来说不会，只要好好做复健就没事。”医生掰着乔媛的腿，让她根据自己的指示做了几个动作。
　　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乔媛却做得满头大汗、哀嚎连连。最后她实在疼得受不了了，瘫在椅子上崩溃地喊：“医生，我不做复健行不行？！！！”
　　“这可不行，”医生板着脸，严肃道，“复健是你能不能恢复正常的关键，不是小事情，必须每天都做。”
　　乔媛可怜兮兮地看着医生，声音带着哀求：“不管它，让它慢慢好起来不行吗？”
　　“不行，不管的话你这腿就废了。”医生说着，见乔媛实在太痛苦，心有不忍，“这样吧，我给你开点止疼的药。实在太疼你就吃点，不能多吃知道吗？”
　　乔媛连连点头。只要能减缓这种痛楚，让她干什么都成。
　　医生回到椅子上开药，周宁、刘岚一行人围着乔媛，嘘寒问暖。
　　刘岚最先开口：“景秋，你还好吧？”
　　乔媛虚弱地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不好，一点都不好。”
　　复健太特么痛苦了，比做完手术麻醉刚过去时的痛还要强烈一百倍一千倍！她原本以为拆了石膏就解脱了，现在才发现自己太傻太天真，明明拆了石膏才是痛苦的开始！
　　“这可怎么办呢？”刘岚忧心道，“你这腿不做复健也不行啊。”
　　谢景秋帮乔媛擦了擦汗，开口道：“我会帮她的。”
　　“对对对，媛媛你看着景秋，一定要让她每天都做。”刘岚说完，又拉着“谢景秋”的手语重心长道，“现在是痛了些，那也是为了以后好。忍着点，回去干妈给你熬骨头汤，啊。”
　　乔媛有苦说不出，只能点头。这种时候，她除了忍着还能怎样？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这条腿废了吧。
　　开完药，医生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最后说道：“先做半个月的复健，半个月后再来复查。”
　　乔媛一脸生无可恋。
　　一行人出了门，刘岚主动提出要去谢景秋家里帮她们做饭，她还盛情邀请周宁和何俐也去。
　　周宁乐得有饭蹭，自然同意。而何俐犹豫了一下，见自家老板没有反对，也点了点头。
　　何俐和谢景秋都开了车来，刘岚见谢景秋坐在驾驶座上，诧异道：“媛媛都敢开车上路了啊。”
　　乔媛大学毕业就拿到了驾照，但一直没摸过车，早就忘了怎么开。
　　刘岚曾多次让乔媛练车，乔媛次每次都找各种理由拒绝，也无怪乎她看到乔媛开车会这么惊讶。
　　“乔媛”这么多年没摸车，刘岚不放心，提议道：“要不还是让宁宁来开吧。”
　　“没事妈，”谢景秋倒好车，娴熟地把车停在几人面前，“你要相信我的技术。”
　　乔舜帮腔道：“对啊，孩子总要成长的嘛。”
　　最后刘岚还是不放心，把周宁叫到副驾驶上来了。
　　谢景秋和周宁坐前面，刘岚、乔舜、乔媛坐后面。
　　刘岚一路都在叮嘱谢景秋“慢点”、“小心点”、“别太快了”，后来她见谢景秋技术挺好的，终于放心一些了。
　　她侧着身子，问道乔媛：“景秋，你小名也叫圆圆吗？”
　　乔媛有些懵：“没、没有啊。”
　　刘岚疑惑：“那刚刚在医院里，媛媛怎么叫你‘圆圆’？”
　　这句话有些拗口，乔媛想了一下才理清其意思。她不敢告诉刘岚她就是“乔媛”，谢景秋是一时情急叫错了人，便只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这样的，我小时候长得比较胖，家里人就叫我圆圆。结果这个外号不小心被媛媛听到了，她偶尔就会这样叫我。”
　　“哦，这样啊。”刘岚点点头，笑着说，“那你和媛媛可真有缘，连小名都一样。”
　　乔媛呵呵笑着，心说的确有缘啊，连灵魂都互换了呢！
　　到了小区，刘岚和乔舜去买菜，周宁帮着谢景秋把乔媛推进电梯。虽然拆了石膏，但乔媛还不能下地，她的出行依然是个麻烦。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至少踏出了康复的第一步，下地走路是早晚的事。
　　只是一想到每天的复健，乔媛笑不出来了。
　　刘岚做了一大桌的菜，饭桌上，她按照惯例关心了一下周宁和何俐的感情生活。
　　听说周宁和何俐都还没有男朋友，刘岚唏嘘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个个都钻心事业，怎么就不着急一下自己的个人问题呢。”
　　周宁就坐在刘岚身边，她搂着刘岚的肩，亲昵地说道：“阿姨，您这话就说错了。谁说我们不急，我们也急！但急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嫁了不是，总要碰到合适的对象才行嘛。”
　　刘岚反驳说：“要说合适的对象，我给媛媛介绍了那么多，不也没成嘛。”
　　“阿姨，这个所谓的‘合适’不是指家世、学历、外表之类的，而是指内在。像性格合不合得来啊、有没有共同话题、三观价值观是否一样、两人在一起是不是感到轻松愉快等等，只要这些都匹配，甭管对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穷是富、是男是女，我都无所谓。”
　　刘岚用筷子敲了下周宁的头：“说什么傻话呢，是男是女都能不在乎？”
　　周宁抱着刘岚的手臂，笑嘻嘻地说道：“阿姨您没听过一句话吗，‘身高不是问题，年龄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压力，性别没有关系’。只要是真爱，男的女的都没差。”
　　“越说越离谱了，这女的和女的还能在一起？”
　　“怎么不能，世界上同性恋可多了。国外那些发达国家，像英国、美国这些，还能同性结婚呢。”周宁吃着菜，装作不经意地样子说道，“这很正常，就是一种性取向而已。”
　　刘岚直觉她说的不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转移了话题：“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