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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底山河,因你存活-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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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陈笛的回答，虽然心里差不多都能知道她会说什么，但是现在这一刻，听着这些无关痛痒的话，遥松音心里还是很不甘：“那陈老师，我问你，当年如果盛来没有敲晕我，是我进的那间房，你还会把我只当做学生和妹妹吗！”
“所以那药是你下的吗？”陈笛顺势问。
“是又怎么样！我只是不想跟你做什么大姐姐小妹妹！我不想！”遥松音大喊着说。
陈笛心下了然，如今事情也差不多眉目清晰，大家心里都有数，又不是傻子，现在如果还不明白当年是怎么回事的话，那脑子可能真的需要去医院检查。
“会。”陈笛冷静说，她从头至尾对遥松音都没有半点想法，“就算是你出现在我房间，我也不会碰你。”只会直接把你扔出去……
遥松音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答案，现在那双眼睛瞪得浑圆，完全不能相信那样，“不可能，不可能……”她低声一遍又一遍重复，“你，你可是你那时候明明都跟盛来在一起！一定是她勾引你的是不是！是她！”
遥松音觉得真崩溃，多年来在自己心底的这个猜测现在完全被当事人给否定，清楚明白地告诉她即便十八岁那年的夏天在房间里的人是她，陈笛也不会动她分毫。
“还在胡说？”陈笛像是没体会到遥松音这一刻的声嘶力竭一样，她的腔调还是平平如常，“她没有勾引我，是我的错，我控制不住自己，强要她。”
一直没作声的盛来在听见陈笛这话时，已经控制不住惊讶抬头，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陈笛现在要这么说？
那时候陈笛是让自己出去，可是自己不出去，甚至还踮脚主动亲吻住了眼前的女人，事情不是这样的……
陈笛感觉到身边的女孩子的目光，这时候回头，眼神带着温柔和安抚，看着身边的人，“是这样的。”她这话是对着盛来说，也是对着今天这么多人讲出来的。
不管从前的事实究竟是什么样子，但是从今天开始，那天的事情就是她说的这样。
盛来心里微酸，她知道陈笛好，但是不知道她能对自己好成这样。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被迫给别人背锅，可是现在却换了位置，有人主动来替她背锅。
被人照顾的感觉，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好了太多。
“为什么！”遥松音不明白，目光死死地盯着这时候陈笛主动去牵着盛来的那只手。说起来，她哪里有比不上盛来的地方？家世比盛来好，成绩比盛来好，甚至性格都比盛来好，有谁会喜欢盛来那样唯唯诺诺的就像是一只小耗子的性格？她跟盛来相比，难道自己不才是那个天之骄女吗？
“什么为什么？这还需要问吗？”盛来站起来，气势一变，再不是当初那个在角落里可以做个隐形人的可怜的小姑娘，她没松开陈笛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因为有点不想松开，干脆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被所有人看着，“为什么这句话难道不是应该我们来问你吗？为什么这些年一直都纠缠着陈笛这么死死不放？你不是喜欢她也不是爱她，遥松音，你心里还不明白吗？你不过是因为陈笛是这么多人中间，唯一一个对你不是那么特别，你只是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是天生被宠爱，被众星拱月，被喜欢的那个人，所以陈笛成了你的目标而已，你一直追求的不是她的爱，是她对你的关注，对你的特别而已。”
盛来都觉得有点累了，其实这些作为当事人的遥松音不可能不明白的，就像是遥松音自己说的那样，她成绩比自己都还好，那这些事情，分明比自己看的都还清楚，现在不承认，只是不想承认，哪里有不知道这种说法？
遥松音在颤抖，像是一个对光过敏的人，从小到大都被周围的家人朋友精心呵护，现在忽然一下被人拉到了太阳光下，被人扯开了身上那一层避光的衣服，暴露在炽热的阳光中，她只想蜷缩起来放声尖叫，不要任何人的靠近——
“啊——”
“啊啊啊啊！”
“你胡说！我没有！”
遥松音如临大敌一般看着盛来，好像盛来能随时取走自己的性命一样。
不是性命，只是将她从前心底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都抖落出来而已。
盛来开始眼神很冷，但现在她在看着遥松音的时候，眼神已经带着怜悯了。一个自欺欺人，到了这种地步的人，的确是挺让她怜悯的，活在自己给自己创造的世界中，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辜负了她。
“你有！”盛来还是抬手狠心打碎了遥松音的镜中世界，逼的她从镜子里走出来：“不然的话，在你找到了下一个攻略目标的时候，你就毫不犹豫放弃了陈笛，甚至还给我发消息想要让我主动去找陈笛，在最后关头还将我和陈笛过往的那些事情，不小心讲出来，在那么巧合的时间里。”盛来语气带着奚落，这是真不小心啊！这么一个不小心，可是让她盛来一下从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变成了一个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勾引陈家大小姐的罪人。
这才是真相，“你不爱她，却装作自己爱她，因为你想要让她表现得也爱你。遥松音，你才是最狠心薄情的那个人。我开始错了，你不是没有病，你就是有病，你不是脑子有病，你是心理有病！”
盛来胸口微微起伏，这么多年来，她终于将这话讲出来了。
自从高三毕业那年，她就想说的话，现在都讲出来了……
陈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这时候她已经松开了拉着盛来的那只手，转而放在了后者的肩头，将身边的这个姑娘，小心翼翼地圈进了自己的怀中。
“没事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别气……”
陈笛在盛来耳边轻轻地说着，是真担心盛来被气坏了。
但是现在，盛来想说，自己真的不气。
她抬头，看着还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轻声一笑，眼里早没了在面对遥松音时的犀利和冷然，只剩下几分倦，可是眼底还有一扎光，透着清亮和快意，“不气，我只是忽然一下觉得好轻松。”
因为终于在阳光下，摘下了斗篷的她，只会更加光彩照人。
遥松音现在是不知道彻底崩溃还是怎么样，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呜咽哭泣。而遥有光和程蓉站在一旁，甚至忘了要怎么反应。
陈笛本来也没有期待这两人有要什么反应和道歉什么的，她今天陪着盛来过来，只是求一个真相，还原一个真相而已。
如今，事情看起来似乎已经尘埃落定，陈笛揽着盛来的肩头，“那我们拿了东西就走吧。”
“来来，你等下，妈妈有事要跟你说。”
就在盛来点头前，程蓉忽然开口说。
第53章
盛来没什么感情地看了后者一眼； 她不太想跟对面的人有任何接触； 可是陈笛这时候捏了捏她的肩头； 低头语气带着几分劝说：“去吧，听听她要说什么。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因为知道盛来的别扭； 所以陈笛这才开口替她做决定。
盛来犹豫了一下，很快就同意。
客厅的气氛这时候变得很尴尬； 遥家的帮佣这时候哪里还敢留在客厅里？听了主人家这么重大的丑闻； 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现在这种时候赶紧麻溜滚走的比较好。
一时间，这里就只剩下遥有光父女和陈笛。
遥有光是从来没觉得哪一刻像是眼下这样让人觉得没脸； 还是在一个小辈面前觉得丢脸。他看了看陈笛，发现后者还是一脸平静，像是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一样； 他不由叹息一声，又转头看着自己女儿。
是想狠狠批评遥松音两句的； 可是在看见遥松音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的时候； 遥有光又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还能说什么。
算了算了，这种喜欢的事情本来就说不准，他难道要怪自己的女儿喜欢上一个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人吗？
至于盛来之前讲的那些什么因为求之不得所以他女儿才粘着陈笛这种鬼话； 他是不会相信。这样一来； 他女儿都成什么人？
遥有光背对着客厅里的另外两人，心情烦闷。
陈笛现在可能是看起来最自在的，她就像是感觉不到如今自己身处的这个环境下的古怪的氛围一样，手里还拿着开始遥家的帮佣倒的茶水； 轻轻抿了抿。开始说了那么多话，这阵儿嗓子也觉得不太舒服，需要温水润一润。
遥松音则像是离了魂一样，她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开始盛来的那一眼，真是吓得她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肚子是有孩子，但她现在还没想好究竟是要留下来还是拿掉，家里也没人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盛来究竟是从何得知。她一直觉得这些年是盛来偷走了自己的幸福，不然那年之后，她知道按照陈笛的性子，肯定是会跟自己在一起。就算不是爱情，也是责任。而她也有那个自信，只要陈笛跟自己在一起，她就能让陈笛爱上自己。
但是现在，陈笛就在刚才那么明确地告诉自己，她永远都不会喜欢上自己。
这种话听上去何其残忍，遥松音简直就是在瞬间被打败。
一屋子的人心思各异，神情不一。
而现在，走到花房里的盛来这时候神情更加古怪，她这一路来不是没有猜测过程蓉叫自己过来是想做什么，她猜想过可能前面这个女人终于想明白，这些年是一直亏欠了自己，如今是来道歉。也想过程蓉只是看上了她身后的陈笛，或者是陈家，现在想拉拢她。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程蓉一边想要给她打亲情牌还一边想要给她洗脑。
“……来来，这些年是妈妈对不起你，可是妈妈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现在你看，遥松音那个贱丫头终于倒台了！这以后，整个遥家，你看还不是我们母女俩的吗？”
盛来怎么都没想到在自己走进花房听见的程蓉讲的第一句话是这样，那瞬间，她觉得这世界还真是挺玄幻的。
昨天晚上她跟遥松音争论的时候，她就看出来程蓉是有点不对劲儿，只是没想到自己心里那点微妙的感觉这时候被放大了无数倍，而令人意外的消息也进入自己的耳朵。
程蓉，还真是让人意外又无限惊喜的母亲啊！
心里的那种感觉复杂极了，盛来脑海里几乎是瞬间回想起来自己才来到遥家后不久，上学时的那个家长会，她那么期待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啊，可是最后，程蓉只是掰开了她的手，拉着遥松音远走而已。自己一个人孤单单地站在原地，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时自己的全世界抛弃。
这么多年她都已经习惯了程蓉将遥松音当做自己的亲女儿，而自己才是捡来的那个便宜女儿，她真的都习惯了，但是现在程蓉来到她面前说的这番话，盛来觉得这一切可真的是好笑极了。
程蓉和遥松音之间到底有发生什么她是真没兴趣知道，遥家的这些财产，她也是真从来没放在眼里。
程蓉这些话，对她而言，也是真的没有一点诱惑力。
因为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盛来直接将自己心头最直接的想法表现在脸上，复杂而意外。“我不是很感兴趣，你想要做什么你做你的，从此之后，不对，是在五年前，我们就已经是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半边。”
盛来顿了顿，然后又开口：“如果今天您找我只是为了说这话的话，那我现在就先离开了……”
可是就在盛来转身的那瞬间，程蓉冷笑一声，在她背后凉凉开口：“你现在不过就是因为抱上了陈家的那小姑娘吗？所以你现在就看不上遥家的这点钱了是吧？我告诉你盛来，你还真是太天真，陈笛的钱是她的，你觉得像是她们这样的人家，最后究竟能给你拿多少钱？你不过是跟在她身边的一可有可无的小情人而已，你还真以为自己多高贵吗？现在我是把话给你撂在这里，说明白了，这世界上，还有谁会像我这样，给你说这些道理？”
财产？钱？这还是道理？
盛来转过身，眼神疏离还带着冷光：“你不是一直都将遥松音当亲女儿吗？怎么，现在你不为了你亲女儿考虑？”
那她还真是受教了啊！
“她？”程蓉那瞬间脸色就变得难看，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令人不怎么愉快的事。
她最开始嫁给遥有光的时候，的确没想那么多，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各方面条件不错就嫁了。嫁进来后，她才知道做一个后妈是多不容易，不容易到最后她干脆对自己亲女儿都不管不顾，也要照顾好这个继女。
程蓉是幻想着有一天能跟遥松音像是亲母女那样相处，这个继女看着就乖巧。而且听话懂事，她相信假以时日，自己肯定能让遥松音把自己视为亲生母亲的。那些年对遥松音，她一直都尽心尽力，没有任何保留地对遥松音好，后来她差点都要认为遥松音才是自己的亲女儿，盛来不过是随处得来的可有可无的便宜女儿而已。
直到那年盛来离开。
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程蓉对盛来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但是这点愧疚也就是一时半会儿，在盛来走后没多久，程蓉其实也都忘了。毕竟这么多年，她的目光一直放在遥松音身上，对盛来早就淡了感情。
可是就在她对遥松音掏心掏肺的好的时候，那天大约就是个意外吧，不过也是托了这一场意外的福，让她从自己编织出来的美梦中走出来，看清现实。
程蓉是在逛街的时候偶遇到遥松音的，说来也是很巧合，她在试衣间，就隔着一层门帘，遥松音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小姨，这个挺好看的，你穿着就精神！”
“就你嘴巴嘴甜！”回答遥松音的话是另一名声音听着就很敞亮的女人，而在试衣间准备出去给遥松音打招呼的程蓉这时候脚步忽然顿下，因为她听出来了跟遥松音讲话的女人是谁。
遥松音的生母家里也是西城的大户人家，不过这些年衰败的有点快，听说遥松音的大舅舅染上赌博，结果差点没把家里给败得精光。遥松音跟外家那边的联系也不是很多，至少在程蓉面前，她是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继女还跟外面的女人关系这么亲昵。
外面的交谈声还在源源不断传进她的耳朵——
“不过你看着你这性子，也是太软了，我看你在你家里，凡是是要多留个心眼。虽然你那继母对你好像还不错，但人都是为自己盘算的，她口碑在圈子里是挺好的，可你也……”女人絮絮叨叨的，叮嘱着遥松音。
程蓉站在门帘里面这个更衣室，忍不住冷笑，这个女人挑拨离间，殊不知她跟遥松音之间的关系绝不可能那么容易以为外人的几句话就变成无法修补的模样。
可是，就在程蓉这种念头刚冒出来的时候，她就听见自己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女儿打断了对方的话，声音还像是在她面前的那种无比自然和依恋的语气：“哎呀，小姨妈，你在担心什么啊！我当然知道啦！你们才是我的亲人，程蓉嘛，跳梁小丑而已。这女人也是脑子拎不清，来我们家之后，就像是舔狗一样，简直比我们家佣人还像是佣人，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我是她生的一样，哈哈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几十岁的人，还真是的天真无比，跟她那个女儿一个德行！还想着要我们家的钱？真是做着青天白日梦啊！”
“你这个嘴巴啊！又甜又厉害啊！好吧，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
“哪能没数啊，一想到这种女人在我们家，我还恶心不行，不过现在那个小的已经被弄走了，这个嘛，就看着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再来收拾咯！”欢快的女音，像是在说着什么特别让人觉得愉快的话一样，渐渐的，这两道声音也远去。
而现在，在试衣间里的程蓉，则是靠在了墙壁上，一脸惨淡。
试衣间里面就有镜子，她那个时候能清楚地看见自己脸上颜色的惨白。
程蓉觉得好笑，好笑的人是自己。
开始还想着一个外人不可能挑拨自己跟遥松音之间的关系的，现在看来，真是讽刺，的确是不能挑拨，因为在遥松音的心里，自己一直都是外人，一直都是舔狗，一直都是觊觎她们家财产的女人。
想想自己从前的作为，那还真是跳梁小丑啊！
嗬，那以后她就如遥松音所愿，成为那样的女人好了啊！
程蓉如今听着自己亲生女儿的问题，冷笑，遥松音算是个什么东西？白眼狼而已。她也想明白了，这辈子自己是谁都靠不住的，就只有钱是最能靠得住。
“不过是个小贱人而已，难道你还以为我真的对她有什么感情？”程蓉在讲这话的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说给盛来听，还是告诉自己，反复欺骗自己，从前她跟遥松音也不过是虚情假意，都是假的，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觉得过去的自己没那么蠢一样。
盛来觉得这一家人都有病！
程蓉说自己对遥松音没感情？这种狗话她信了那她真是中邪了！
那些年程蓉对遥松音的好，她又不是没看在眼里。只是这两人之间肯定是有发生了什么危机信任的不愉快吧，程蓉死要面子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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