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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生活困苦中变得粗糙、暴躁的母亲，没心思应付女儿的童言童语，不耐烦地拍掉她的手，好继续专心织毯子——那是她们的生活来源。“知道了知道了！”她说，“一只野猫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孩子委屈地撇撇嘴。可是，她从没见过那样的猫啊。悠然摇晃的尾巴，身体胖胖的，毛皮柔滑得像在发光；多漂亮的猫！只是当孩子再转过头去、想仔细看看的时候，那猫已经不见了。
　　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在孩子看不见的地方，姜黄色的猫咪在街巷里奔跑，轻巧地跳过每一个障碍。它不断奔跑、跳跃，沿着某一栋建筑物的阴暗面向上攀升，简直灵活得像一抹云，或是一缕风。
　　就是胖了点儿。
　　最后，大猫跳进了一口窗口。甫一落地，它就忙不迭地猛甩毛皮，把身上的雨水甩得一干二净。
　　“吉丸，过来。”
　　房间的更深处，有人如此命令。
　　姜黄色的大猫看了对方一眼，“喵嗷”一声，猫脸看上去十分不高兴——很人性化的表情。但它甩了甩尾巴，最终还是慢吞吞地走了过去；它没办法违抗对方的命令。
　　扑棱棱——
　　突如其来的振翅声把吉丸吓了一大跳；大猫尖叫一声，浑身的毛立刻炸了起来。它一抬头，发现那人身边有一对发着绿光的眼睛。
　　是一只老鹰。或者说，是一只雀鹰。吉丸一看是这家伙，立刻更加愤怒，弓起身体进入备战状态。吉丸讨厌这只雀鹰，不仅因为面前的这个人喜欢它，更因为对方明明是只鹰，却古怪地拥有夜视能力。
　　讨厌的、可怕的家伙。就跟它的主人一样。
　　“安静，阿光。”那人漫不经心地抚了抚雀鹰的背部。他坐在一把高背椅子上，雀鹰就停在旁边，双爪紧紧抓住架子的横杆。
　　吉丸龇了龇牙，不敢再耽误，一溜地跑到那人脚边，端端正正坐好，开始汇报对方想要的情报。一时间，房间里只有猫咪高高低低的叫声。但雀鹰的主人仿佛能够听懂猫咪的意思，不时反问几句，最后甚至低低笑出来。
　　“……忍校授课？亏她想得出来。”他含笑说，“日向家一定气死了，他们总是把自己那点秘术看得比什么都重。”
　　大猫盯着雀鹰的主人，尾巴愤怒地在地板上敲了好几下。
　　——你还笑！你知不知道她心里多难过？知不知道她一直在找你？
　　那人的笑容一顿，立刻就淡了下去。他盯着大猫，眉心皱出阴郁的纹路。“你懂什么。”他冷冷地说，“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唯有我才能承担的。而她……自然也有她该做的事。”
　　吉丸更加愤怒了。
　　——你就是个大混蛋！你根本不值得她一直等！我看她还不如嫁给别人算了，她又不缺人喜欢！
　　雀鹰的主人沉默了一瞬。然后他嗤笑一声，侧身舒展身体，单手撑住头，闲适中又带着种危险异常的感觉。
　　“她不会的。”他的声音中透出一股淡淡的自信，“我了解她。”
　　吉丸差点又炸毛——要不是那只雀鹰一直紧盯着它的话。
　　——要不是我们两族的契约写在你那把破团扇上，我才不会听你的命令……
　　宇智波斑！
　　斑又轻笑一声。“哦，是吗？”他不在意道，“那你知不知道，要不是真奈喜欢你，我早就宰了你了？毕竟……”
　　血红的写轮眼冷冷转动。
　　黑发的前任族长看着吉丸，嗤道：“你以为我只有你能用吗？”
　　大猫僵在原地。
　　斑垂下眼，“滚吧。”
　　猫咪消失过后，屋内重又是一片安静。淅淅沥沥的雨声隔了墙壁，却依旧无比清晰。斑坐在位子上，许久都没有动。最后，他才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懂什么？”他抚摸着雀鹰的脊背，喃喃道，“我迟早是会回去找她的。”
　　他怎么可能……真的不要她。
作者有话要说：　　cp站稳啊宝贝萌！本文的男主不是都写在题目里面了吗【捂脸
赶紧让斑爷出个场！
动摇的小天使有没有回心转意呀？哈哈哈~

　　☆、第二十三章　　入彀

　　从木叶六年的夏天，一直等到木叶七年的春天，最后真奈在扉间那里看到了转生术的完整版。
　　“秽土转生？”
　　所谓秽土转生，是以活人为祭，将秽土与祭品结合，再以亡者的遗体为线索，将其灵魂从冥土召回并附着在假体之上的术。附身成功后，假体将变为亡者生前的样子。
　　但是这样的方式……并不能算真正的复活。没有血肉和知觉的身体，布满裂痕的躯干，那也能算活人吗？那似乎更像把亡者拉回人间受罪。
　　“牺牲活人是必须的，这其中涉及某些复杂的规则。”扉间解释道，“要做到真正的复活也不是不可以，但仅限于死亡时间不到24小时的对象。所以……”
　　他的神情隐约有些懊丧，“我会继续研究的。”
　　真奈盯着笔记本上记录的忍术，还有那长长、长长的实验记录，最后摇摇头。“哎呀，我也就看个热闹，毕竟我不擅长这个么。”她微微一笑，将笔记还给扉间，“算了吧，毕竟是要牺牲活人生命的禁术。就算你用死囚来做实验，木叶又有几个死囚？”
　　她眼神复杂，“不划算的。”
　　扉间眉头皱得死紧，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但……”他终究是不甘心的。
　　真奈却已经又笑起来，“当然，决定权在你。”她说，“无论如何，多谢你让我分享这次的研究成果。扉间，我欠你一次。”
　　银发的千手双手猛然握紧，差点把手中的笔记捏碎。“不用。”他一口回绝，“你不用欠我什么。”
　　他看上去很烦躁。真奈挺理解，毕竟是自己最为之骄傲的东西，却没能达到预期的成效，谁都会心情不好。“我就不打扰你了。”她以为扉间需要时间调整一下心情，“治安队那边我还要过去看看。对了，上次的情报分析已经做好，下午开会前拿给你。”
　　“不过，虽说欠你人情，那也是我个人的事。”真奈笑着挑挑眉，颇有些狡黠的样子，“宇智波的事情，我还是不会让步的。”
　　奇怪……她的心情好像突然变好了？不，似乎更像是某种下定决心后的如释重负？扉间许久没见真奈如此轻松的笑容，不由一愣，心里隐约闪过这样的念头。忽然之间，本来憋火的银发忍者心情也为之一松。
　　“再会~”
　　她一个轻巧的转身，发尾划出一道洒脱的弧度。早春的天气还未回暖，她穿的是宇智波家传统的藏青长袍，简单的腰带约出纤细的腰身。大概因为常年战斗，她走起路来更像男子，衣摆在风里肆意飞扬。扉间注视着她的背影，紧皱的眉头不觉松开了。
　　她个人的人情吗？
　　算了。或许，以后就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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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奈觉得，这样的结果也还不错。从得知砂忍村研究出“己生转生之术”的时候开始，那个远在风之国的地方在她眼中就成了一块诱人的蛋糕；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拿过来。现在她不必再犹豫了。
　　这半年来，她始终有意无意地关注着和砂忍村的动向，并且绕过木叶的情报部门，通过宇智波的内部渠道悄悄收集相关情报。能够确定的是，砂忍村的确加强了对某个禁地的看守；而根据线人传回来的情报，那个地方存放的是砂忍村最重要的忍术卷轴。
　　她知道自己将要去做的事情很不理智。孤身潜入盟国（尽管只是表面上的）忍村偷窃禁术，万一被发现、使得木叶和砂忍的关系恶化怎么办？退一步讲，哪怕她成功了，这个禁术能如她所愿吗？己生转生之术，听名字就像是要求施术人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才能换回逝者的复活。她到底用还是不用？
　　这些她都想过。想了一万遍，她发现自己也无法回答。可……
　　每一夜重复的梦境，都在一遍遍地坚定她的决心。
　　唯有这件事，她是必须去做的。
　　忍者在外出执行任务之前，都会留下遗书，因为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D级任务，也存在着伤亡的可能性。他们总得预先安排好后事，不让还活着的人因为自己的死亡而操心。作为木叶的高层之一、宇智波的族长，真奈更需要做好安排。
　　尽管出于某种强者的傲慢，她很有把握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但万事考虑好最坏的结果，这是一个上位者必备的基本素质。
　　真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确保每一块她主管的领域都拥有完善的应急预案，能够保证在她突然死亡之后也如常运行。虽然她私下想想，觉得自己这种行为还挺像立flag的，但没办法嘛，现实就是这样：她既然要任性，总得尽可能降低其他人的损失。
　　最后，她去柱间那里领取了一个A级的任务，地点在川之国西北部。川之国位于火之国西侧，正好在火、风两国之间，其北部又和雨之国接壤。正好，砂忍村就在离她的任务地点不远的地方。
　　她接任务的行为并不会引起怀疑。根据木叶的规定，所有的木叶上忍，每年必须完成至少一个A级以上的任务，即便是工作繁忙的高层也不例外。毕竟这才是忍者的本职工作。
　　然后就是整理资料、收拾行装。静子每天都在唠叨让她注意安全，纯司背地里吐槽“妈妈一定更年期到了，真奈姐姐去做个A级任务有什么可担心的”，结果被妹妹五月狠狠踩了一脚。他夸张地大声呼痛，静子就过来揪他耳朵，让他别惹妹妹生气。这时候五月已经蹭在真奈身边，一脸幸福地被她摸摸头，完全不理会哥哥求救的目光。
　　彼时真奈坐在走廊上，在一派灿烂春光中轻轻笑起来。她忽然觉得，虽然有些对不起泉奈，但如果那个术真的要让她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挽回他的话，或许……她可能会放弃。
　　因为眼前的这些人还需要她啊，就像她也需要他们一样。这样平淡却温馨的时光，还有这方庭院里暖融融的阳光，她依旧想要好好去守护。
　　——对不起啊，泉奈，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努力了。假如你在九泉之下能够看到，会怪我吗？
　　——还有，斑。我决定了，不管你想不想看到我，下次见面绝对揍你一顿再把你拎回来。多大的人了还犯二，不好好教训一顿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
　　真奈轻松地想，自己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会牵着他衣角，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姑娘了啊。那么最后再钻一次牛角尖吧，把这作为一个仪式，之后，她会开始尝试摆脱那个永无止境的黑色梦境。
　　……真的，是最后一次。
　　自以为一应安排足够隐秘的真奈没想到，就在她出发前一天，阿凑来找她。
　　当时她正睡了个难得的午觉起来，正检查随身携带的忍具包，远远就听见阿凑的声音。他招呼了一声静子，而后就脚步匆匆往她这边来。真奈懒洋洋地靠着走廊的廊柱，抱杯热茶等他。
　　“哟，阿凑，这么急有什么……”
　　青年面色不大好看，直接打断她道：“我越想越觉得不对。”
　　今年二十九岁的宇智波凑看上去成熟不少，连那张标志性的娃娃脸似乎都有了棱角。他现在担任木叶治安队副队长一职，在族中人望也高，是真奈最信任的部下。居移气、养移体，在高位上历练几年，阿凑也有了挺大变化，此时沉着脸，居然很有几分威严。
　　“嗯？”真奈打了个呵欠，“不懂你在说什么。”
　　阿凑瞪着真奈，对她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一咬牙，径自在她身旁盘腿坐下，“真奈！”他压低声音，火气却不减，“你瞒得过别人，但我……我知道你想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真奈半阖的眼里目光一凝；这下她是真的有点吃惊了。但还试图糊弄过去，她就慢慢啜了一口茶，“危险？A级任务么？也还好。”她笑笑，“阿凑，你真是比静子阿姨还要担心太过。”
　　“少来了！”阿凑更是皱眉，“区区A级任务，你把工作交接搞得那么郑重其事干嘛？甚至连最隐秘的两条情报线你都给我了，我再察觉不到不对，我就是白痴！”
　　“你想多了，就是以防万一而已。”真奈神情不变，一口给他的质问定了性，接着又轻轻松松笑道，“那我要是跟其他人一样留个遗书，阿凑你是不是要原地爆炸？”
　　“喂，话不是这么说的！”阿凑差点跳起来，“你……”
　　他盯着真奈，而她神色很稳，悠然的表情几乎说得上滴水不漏。娃娃脸青年盯她半晌，抬手使劲捋一把头发，有些烦躁、也有些颓然地吁了口气，“哼，你不想说就算了。”他说，“也对，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就凭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也只有敌人担心的份。”
　　“好像是这样的呢。”真奈笑眯眯道，“不过还是谢谢关心了，阿凑。”
　　“嘁，你要真肯领情……”阿凑低声说了句什么，声音实在太含混，真奈没听清。但接着，他就说：“对了，你不是让我们多注意砂忍村的动静吗？和彦他刚从那边出完任务回来，我就问了他些情况。”
　　“哦？”真奈稍稍坐正，放下茶杯，神色严肃起来，“怎么样？”
　　“还是那样呗，自己没钱，就时不时骚/扰一下过路的商队，或者被他们的大名派去抢劫雨之国的财富。真不知道他们到底算是忍者，还是沙漠里面的劫匪。”对看不起的人，阿凑说话是很刻薄的——宇智波全都一个样。
　　“哈，风之国的风气就是那样的。”真奈点评一句，“没别的了？”
　　“没了……哦，倒是有个传闻，挺灵异的。”
　　“嗯？”
　　“说是，有人看到了去世多年的南斗，就是风影的弟弟，十多年前被宇智波杀掉的那个。”他嘲笑道，“也不知道是哪个人眼花，把这种灵异故事编得跟真的一样。”
　　几乎没有忍者相信幽灵作怪的说法，否则他们根本不敢拿刀。小时候他们还流行玩一种游戏，每人讲一个鬼故事，谁先害怕谁就请在场的人吃糖。阿凑显然把这当成奇闻异事讲给真奈听，自己根本没当真。
　　真奈却眼神微动。南斗这个人，她有印象。那是木叶建立前的事情，一次任务中，宇智波遭遇风之国忍者的袭击，领头者被斑当场格杀，那就是南斗。那次的任务她没有参加，是泉奈回来后讲给她听的，据说很难缠，给当时的斑添了点麻烦，所以她一直记得。
　　斑不可能失手，他说南斗死了就是死了。所以现在……？一个“可能性”和一个已经成真的“现实”，其中差距宛若天堑。如果说之前她还能对“己生转生之术”保持冷静，甚至有有心思畅想以后的话，这一刻，真奈已经陷入某种不可言说的执念之中。
　　梦境与回忆陡然交织，真奈仿佛看见那个消失在时光中的青梅竹马的笑容，还有梦中斑憎恶而悲哀的表情。她听见自己的心跳。
　　“啊，对，”真奈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编得跟真的一样。”
　　阿凑看着她微笑的侧脸，最后干咳一声。“我说，这个你拿去吧。”他推过去一个小瓶，故作不经意地说，“止血药。朋友自己做的，效果很好。反正我最近也没有外派任务，你就先拿去用好了。”
　　他眼神里透出点悄然的期盼。真奈在这样的目光中一怔，又垂眼看那个白色的小瓶，被瓶身反射的阳光刺得眯了眯眼。这一刻，她心中终于有了某种明悟，紧接着就是淡淡的歉疚。
　　她轻轻拿起药瓶，低声手，“……谢谢。”
　　阿凑有些高兴地笑了笑，接着就是黯然：大概，真奈允许他为她做的，也就仅仅这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真奈还是个挺苏的妹子嘛哈哈哈，蛮多人喜欢她的~
扉间巨巨最近人气爆棚……捂脸，别这样，斑爷不渣，他就是……脑回路比较神奇！
快把四战斑爷出场那里翻出来重温一遍啊，盛世美颜啊！不要抛弃他啊！
不过虐当然是有的！但他就是那种，野心勃勃、一心想翻天覆地的人，而且十分自负、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哎呀这些番外都会写，期待他的番外吧~2333
爱你萌！

　　☆、第二十四章　　真相

　　真奈离开好几天了。
　　每次真奈出去完成任务的时候，静子都很担心。她知道，在别人，甚至在五月和纯司看来，她这种担心都是无谓的——强大的宇智波族长怎么可能需要一个普通人的担心？但，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真奈的情况啊。
　　静子忍不住郁郁地想：这一去起码就是一个月，族长的噩梦怎么办？没人照顾她，她自己又不能好好休息，会不会影响到身体？万一状态不好，又遇上紧急情况……
　　但凡做母亲的，子女不在身边，总是忍不住疑神疑鬼、东想西想，巴巴地把世界上一切最坏的情况全数一遍，最后一个人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就能亲眼看见孩子、亲自确定他们还好好的。如果不能实现，母亲就免不了向亲近的人反复表达自己的担忧，好稍微缓解一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