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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荼郁垒，一死一生。你，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郁垒？”张天师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朝我看了过来。
　　我傻在那里呆了半晌，然后摇了摇头：“从来没有。”
　　

☆、山海经与史前文明3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神荼安岩找来了各个版本的山海经，专挑那场神魔之战的部分来翻译分析。
　　神荼指定要原文不要带翻译的那种，我和安岩自然是照做了。
　　我个人认为神荼的出发点是因为确保理解的正确性，毕竟同一篇文章，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同。有了白话文的翻译，很容易就被误导。
　　而且古人用字极为讲究，同一个字可以在不同的场合表达不同的意思。现代文翻译的时候，讲求通俗易懂连贯顺畅。难免会遗漏一些有深意的细节。
　　不过这可把我和安岩折腾得够呛。
　　我还好，高中原本就是读的文科，文言文翻译那时候是家常便饭。虽然快五年下来，也差不多还给老师了，但好歹也还算看得懂一点。
　　安岩就惨了，标准的理科生，一看文言文就头痛。这小子一言不合就画皮卡丘的恶劣习惯真是差点把我气得吐血——这可是从THA图文馆借来的啊，还得还回去的，你这样让我怎么还回去……
　　谁知这小子竟然说他画皮卡丘是为了把山海经里的小妖精们通通电晕，然后我们就离真相不远了。
　　滚粗！皮卡丘会放电是不假，可是看起来没有杀气啊！你怎么不画神荼？！HP值满点不下，攻击力值尚未封顶。
　　难道不是最佳人选吗？
　　最重要的是，神荼是一个自带buff的男人——人家长得帅啊。那迷人的五官就是犯罪的开端！你没看过孙子兵法吗？欲破人防，先破心防——也不知道现代那种可耻的美人计是不是从这里来的。不过用在神荼身上也不过分吧？
　　我就说我和安岩在一起总是会跑偏，不跑偏那都不正常。因为，那个下午后来的时间，我们两个就用来讨论山海经的怪物们，到底是被皮卡丘萌死了还是被神荼帅晕了。
　　所以，最后晚上六点，战斗进行到白热化阶段而太累了，中途休战的时候。看着那没翻一页的古文，我和安岩都觉得脖子有点凉。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刚吃完饭，神荼叫住了我和安岩，示意我们不要再去看那些书了。
　　我简直没法儿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就好像自家孩子终于不尿床了的感觉。要不是还有一丝求生的欲望拉住了我俩，我和安岩估计真得顺着那汹涌澎湃的洪荒之力冲上去把神荼按倒在地。
　　想来山海经里是找不到神荼要的了，那里面除了描写蚩尤是多么凶残了，就是描写哪个魔神又放大招了，又被谁弄死了。
　　整个故事我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逻辑，而且，那里面关于神【shen】荼【shu】郁垒的描写少得可怜。只说归顺于蚩尤，而且是仅剩的三魔神中的两个，原本为魑魅魍魉之首，后来被任命去掌管冥界。
　　两个冥神代表着一死一生，万物轮回皆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银灵子就更别提了，神魔之战里，压根就没提到她，而且也没有任何文字说明她和这两个冥神认识。
　　总之就是一句话——白搭！
　　神荼在窗台和张天师略略交谈了几句，然后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几分钟后，他像是做出了决定，朝张天师点了点头后，看了我和安岩一眼：“过来。”
　　我条件反射地把安岩朝神荼推了一把，安岩没料到我会突然推他，手里的热牛奶一下子洒了出来，烫得他直跳，可怜又不敢松手。整个人被我一推后，他双手翘着兰花指，旋转跳跃着蹦到神荼面前，回头朝我骂道：“阿青，你干嘛推我？！”
　　我看着安岩一系列神似蔡依林舞娘MV里的动作和神荼无奈的扶额，差点没忍住一口豆腐包喷了出来。
　　“跟着。”神荼转身开了门，朝外面走去。我再抓起一个包子塞到嘴里，背起背包颠儿颠儿地跟了上去。安岩牛奶也不喝了，索性直接追了上来。
　　“我们去哪儿啊神荼？”安岩一边朝烫红的手指吹气一边问了问旁边驾驶座上的人。
　　“我师父家。”说话间，车子已经飚出去老长一段距离了。
　　我原本以为神荼师父家会在什么深山老林里，等神荼让我们下车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还是在市区，只不过是老城区。
　　不过古人有云，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这也算是修炼的一种方式吧。
　　楼梯间内的墙壁有大面积的石灰脱落，露出了灰色的水泥墙体。楼梯修得也很陡，甚至不能容纳我们三个人一并通过。
　　神荼对于这里是轻车熟路，再加上腿长优势，走得轻巧而飞快。安岩还好，我几乎是要用小跑才能跟上他。
　　到了六楼的时候，我看到左手边的蓝色大门上贴着神荼郁垒的画像，门角处的生锈已经相当明显。
　　看来是到了。
　　神荼摸出钥匙开了门，转头朝我们偏头示意我们进来。安岩走进屋里看了看，挠挠后脑勺说道：“和我上次来没什么区别啊，我们这次来这里是干嘛的？”
　　神荼没理他，直径朝内屋走了进去。安岩拍拍我，示意我跟上。我哦了一声，关好门跟了上去。
　　走过客厅的时候，我看到了壁柜上有一张老人的遗像。我心头一惊，立刻意识到这一定是神荼的师父。
　　我听安岩提起过，在神荼第一次加入地下党遁土的时候，安岩来这里找过他师父。安岩当时说得很简略，只说神荼的师父过世了。
　　“这边。”神荼反手扣了两下他所在房间的门，我和安岩很快跟了上去。
　　这是一个书房，不过也有床在里面。床单被罩都叠得整整齐齐，还用蚊帐盖在上面遮灰，看起来是直接住在书房里了。
　　“这是谁的房间？”安岩打量着这个房间颇为可观的藏书量，问道。
　　“我的。”神荼低头翻着手里的书，淡淡的回答道。而后，他又将手里的书放了回去，开始朝房间更深的地方走了进去。
　　我一边跟上，一边四下里打量了下。这里的书基本都是古籍，而且都和馗道和灵能开发有关，难道神荼是想起来了这里有他要的东西？
　　正想着，一本带着淡淡艾草香气的古书朝我脸上直接盖了过来。我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接住，是一本关于灵能开发的书。
　　一种□□裸的嫌弃扑面而来……Orz
　　“你梦里那个人不是说，你越接近‘她’，你就越能看到他的样子听清他的话嘛？”安岩看我一脸悲伤，忍不住安慰道：“那个‘她’，应该是指的银灵子……嗨，不管怎么说，灵能开发得越彻底，你就越不用担心自己下次再遇到什么麻烦了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我也只有每次快死的时候才会看到他啊！而且，为什么他和神荼长得那么像，连惊蛰都一模一样。单从这一点来说，我就要好好考虑到底是生存还是毁灭了。
　　我本来就挺怕死的，想到死后还要面对神【shen】荼【shu】，我就更怕了——虽然目前来说，好像那个蓝发蓝瞳的冥神似乎好像估计大概也许可能应该没准儿maybe比神荼好相处，但是我还是觉得头上悬了一把大砍刀啊。
　　从那个冥神的口气来看，银灵子好像和他打了一个“我压根儿就不知道是个什么圈圈反正就是坑到我头上”的赌。
　　我的人生要不要这么悲惨啊，你们当年弄出来的锅，为什么要让我来背？！冤冤相报何时了……Orz
　　神荼显然是对于这里每一个书架放什么书，哪种书在哪一排了如指掌。他走到最里面靠墙的书架，伸手抽出这个书架上的几本书后，整个书架开始缓缓转动起来。
　　我这才明白，那几本书原来是机关开启的钥匙！
　　书架的背后只有一本残破的笔记本，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神荼拿起来的时候，我瞥见这个本子好像还是不全的——因为最后一页是写满了字的，而且有明显的被撕破过的痕迹。
　　“这是半本吗？”安岩也发现了本子的不对劲，问道。神荼点了点头，略略思索了一会儿道：“另外半本，在师伯那里。”
　　“这是关于什么的？”我有点奇怪，一本好好的古籍，干嘛非要撕成两半？
　　还是说你们修道之人都有这个癖好——见双拆成单！
　　我记得修道之人都是不许成家的是吧？虽说神荼只是为了找到家人，并不在乎修道，但是从小耳濡目染的，多少会有一点影响吧？
　　前一阵特别火的那个洗脑神曲《分手歌》是怎么唱的来着：
　　大河向东流啊，天下的情侣都分手啊~　
　　（诶嘿诶嘿让你秀啊，过完节日都分手啊~　）
　　说分咱就分啊
　　你分我分大家分啊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不分手就泼汽油啊~　点火烧死没人救哇~
　　玛德，简直就是智障……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甩甩头，认真听神荼的解释。
　　神荼略略翻了翻手里的古籍，一边翻一边简短的解释了几句：“馗道两系各司其职，各自拿走了对自己有用的一半。”
　　“老张说的？”安岩知道，如果神荼一开始就了解这件事，没理由还拖了这么久才来。由此看来，神荼应该也是刚刚才知道。
　　神荼嗯了一声，合上古籍：“没有银灵子。”“那另外半本，岂不是在秦皇岛？！”我突然意识到这一点，脱口而出道。
　　神荼看了看我，点点头。
　　“那我们还得再去一次？”安岩摸了摸下巴，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接着道：“可是你师伯会把那半本古籍放在哪里呢？”
　　“这个，恐怕要去了才知道。”我无奈的瘫了摊手，看神荼的样子，他恐怕也在担心一件事：
　　神荼怀疑那个老人不是他的师伯，银灵子墓里进了异端审判局的人。
　　那，另外半本古籍很有可能也已经被异端审判局的人拿走了。
　　当初，银灵子的残象说，那个异端审判局的人是十几年前就进入了墓里。那么，很有可能在那个时候，神荼的师伯就已经被调包了。
　　细细想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从萤火墓开始，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萤火墓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被人彻头彻尾的算计的感觉……
　　“先回去。”神荼收起古籍，准备着手将书架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不过因为机关似乎年代太久远，开启的时候还好，关上的时候就有点卡住了。
　　安岩和神荼两个人弄了好一会儿才将书架移回原位。期间因为用力过猛，好几本书都哗啦啦地从书架上掉落下来。
　　我示意他们继续，我来捡。
　　收拾好掉落的书本，我仔细查看了下有没有被摔坏的痕迹。还好，这几本书都是被胶带给缠了好几层了，没有太严重的损伤，只是里面的一些书页掉落了。
　　我将书页捡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上面竟然是英文字母——不对，不是英文。我根本看不懂，倒有点像……像法语。
　　我愣了一下，将书翻来看了，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本法语书。
　　“神荼，这是你的书？”我将书摊开递给他看：“掉了几页，不要紧吧？”
　　神荼略略扫了几眼，顿了顿。我有点紧张，难道这书很重要？好在他最后也只是淡淡的说道：“不碍事。”
　　我吐了吐舌头，加快速度收拾地上的书页和书本。不过我觉得这书架也太会挑了，掉的全是神荼的法语书，还都给人家散了几页下来。我又不懂法语，有点搞不清到底哪页是哪本书的。
　　神荼弄好书架后，蹲下身来帮我整理书籍。他的动作很小心，还用手拍了拍上面的灰，摊开看看掉了几页。
　　这些书对他一定很重要，从他的动作就能看出来。
　　因为他收着收着，就不让我动那些书了，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收拾。
　　“怎么了吗？”若是以前，我肯定会疑神疑鬼是不是我又惹着他了。不过现在我看开许多了，神荼不会跟我们计较这些东西——我把他泼了一身水他不也没在意？
　　眼下，他这个样子，一定是这书有问题。
　　神荼没说话，而是指了指地上掉落的书页。
　　我和安岩凑过来一看，那些书页都是法语词典和单词本里的。书页边缘还有字母标注，其实法语字母和英语字母是完全一样的，只是发音不一样，必要的时候会在字母上加些音调符号。
　　神荼将书页按书本掉落的顺序摆好，一个我能看懂的英文单词呈现了出来：
　　S。T。A。Y
　　留下……
　　或者……
　　神荼安岩？！
　　

☆、山海经与史前文明4

　　看着地上被拼接在一起的“S。T。A。Y”，我顿时觉得背上的白毛汗都出来了——这是什么意思？！是“留下”……还是“神荼安岩”的缩写？
　　神荼拿起这几张纸看了好一会儿，皱着眉头不说话。安岩看神荼没有要走的意思了，于是开始拿手机联系张天师，告诉他，我们三个今晚不回去了。
　　打完电话，安岩转过来朝神荼问道：“这会不会是你师父留给你的信息？”神荼顿了顿，缓慢的摇了摇头。
　　他也不确定。
　　要说的话，机关年久失修，会卡住很正常。被外力调动的过程中，将书架上的东西震下来也很正常。
　　可是，为什么只有神荼的法语书掉下来了，其他的却没有？而且，这书里掉落的几页，恰好连成了“STAY”，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觉得。”我想了好一会儿，有点不确定的开了口。神荼听见我开口很犹豫，于是抬头看着我，示意我说下去。我也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我觉得这个意思可能就是‘留下’。因为神荼你的师父应该是不认识安岩的，没道理他会知道安岩名字的缩写。”
　　“阿青说的有道理。可是，我总感觉有点奇怪。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师父是想让你留下。留下来干嘛？另外半本古籍又不在这里！”安岩耸了耸肩，不解地说道：“还有一点就是，你师父好像很确定你会回来这里，而且很确定你会来找这本古籍。不然，他干嘛要弄一个很有可能你一辈子也触发不了的机关？你看你小时候住在这里这么久不也没发现？”
　　神荼将几张书页叠在一起，紧紧盯着书页思考了好一会儿。半晌后，他的眉头颦得更紧了，这让我和安岩有点紧张，他想到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神荼抬起头看着我和安岩说道：“我觉得，这个人不是我师父。”
　　“什么？！”我和安岩简直一脸懵逼，神荼还真是要么不说话要么吓死你！这种怎么那么像倒带的感觉？全部又倒回到秦皇岛事件去了！
　　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都怀疑我们这么久以来的经历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做梦——不过，要是我做这种梦还说得过去，神荼做梦梦到自己有这么二缺的队友是怎么回事？
　　“为，为什么？”安岩推了推眼镜，有点难以理解。
　　“这不是他的习惯。”神荼将地上的书一一捡起来，接着解释道：“若是，那个信息只有我才能看懂。”
　　神荼是被他师父带大的，他的判断不会出错。可如果不是他师父，那会是谁？
　　“这里除了之前安岩以外，还有人来过？”我想到这里，转头看着安岩：“你来的时候，这里就是这样的吗？有没有什么差别？”
　　“我就只到了客厅，还被隔壁那个老奶奶给轰出去了。你别说，还好我当时机智，用学生证当侦探证明，不然我就惨了！”安岩说到这里，还朝房间门口看了一眼。
　　“你怎么进来的？”我听到这里觉得有点奇怪，神荼都是用钥匙开的门，难不成安岩还会穿墙不成？！
　　“我当时是直……接……开……门……进来……”安岩说道一半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对。然后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神荼，说道：“门没上锁！不对，门的锁那个时候已经坏掉了！”
　　神荼听完这句话后直接冲了出去，我和安岩赶紧追上去。
　　果然，神荼站在门口查看了一会儿。门锁已经被破坏，这扇门已经形同虚设。
　　“我去！这也太大胆了，撬了锁也不知道隐藏证据，至少得重新修好啊！”安岩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坏掉的门锁。
　　这个锁被破坏得很讲究，用钥匙开门的时候不会有任何异样感觉，但其实已经和没上锁没有区别了。
　　“他就不怕我们发现？！”安岩百思不得其解，到底这个人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按理说，能想到这么精细的手法的人，不可能会粗心到不修好锁留下证据就离开。
　　除非，他是故意的。
　　“你开你家门的时候，会试着不用钥匙直接开吗？”神荼抬头看着安岩，左手握在手柄上试了几次，淡淡的问道。
　　“……不会。”安岩憋了半天，诚实的回答道。
　　事实上不止安岩，我想不会有人回家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先去试试能不能不用钥匙打开——明明钥匙就在你手上。
　　这其实是利用了人们的惯性，一回家就会摸钥匙的惯性。
　　不然，就凭神荼的性格，他要进去的门，没有钥匙就直接上惊蛰……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