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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视线正好和芙罗拉相撞，与她美艳成熟的外表相反，芙罗拉像个孩子似的冲她撅了撅嘴。
　　伊丽莎白移开目光期待的看向门外，一边控制自己不要笑出来一边疑惑地想，是哪个大人物姗姗来迟？
　　她没有疑惑多久。
　　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步走进门，身边的两个人一溜小跑艰难地跟随他的脚步，灯光照亮他的面容，引起人群一阵哗然，年轻的男男女女开始兴奋地交头接耳，就像国王走进他的会客厅——凯厄斯这样轻轻松松的登场。
　　伊丽莎白惊讶地站了起来。


第63章　拍卖
　　神奇的吉安娜穿着起码10厘米的高跟鞋还能健步如飞紧紧跟随凯厄斯，另一个男人就不行了，他年纪大点儿，身材也比较胖，跑几步已经气喘吁吁，显得有些狼狈。
　　但这其貌不扬的男人确实很有身份，所有人在见到他顺从的跟随凯厄斯时都难以掩饰惊讶，但大多数人很快反应过来，积极地和那个男人握手。而凯厄斯没有兴致停下来接受吹捧和交际，他仅剩的耐心只能支持他维持还算合理的人类速度径直向伊丽莎白走去。
　　可能是从没遇到过这么不给面子的情况，上去迎接他们的人惊讶的停止了寒暄，目送他摩西分海一样穿过人群，所有人都下意识给他让路，没胆子拦下他和他交谈。
　　哈利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靠近自己孙女。
　　短暂的沉默过后，那个胖乎乎的男人喘了口气和所有人介绍，“这是沃尔图里公爵和他的助理。”
　　吉安娜配合地温柔微笑起来开始打圆场，处理自己老板随手丢给她的麻烦。
　　伊丽莎白以前没有怎么意识到吉安娜其实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丽女人，主要是她几乎每次见她都和凯厄斯在一起，而任何人在她男朋友无懈可击的外貌对比下都显得普通了些。
　　就像现在……她的注意力完全属于凯厄斯，为什么他一副头疼的样子呢？伊丽莎白不安的握住凯厄斯早早向她伸出的手，这个动作引发了围观群众的一些骚动，就算表现的不明显，其实在场所有人都在不由自主的关注他们，特别是一部分年轻人，几个女孩的视线几乎完全无法从凯厄斯身上移开，这让伊丽莎白有点不自在，但凯厄斯对这些热切的视线毫不在意。
　　谁会在意餐盘上的牛排在想什么，凯厄斯有时候怀疑这些人究竟会不会思考……会或不会也差不多。他的感官不由自主的游荡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企图发现一切潜在的威胁——没有威胁，只有这些混乱又烦人的食物用香水和鲜血的味道折磨着他敏感的嗅觉。
　　只有他的伊丽莎白是特殊的。
　　凯厄斯能够听到她血液流动的声音，像是一首动听的歌曲，他舒展眉目，在伊丽莎白握住自己手腕那一刻放松地笑起来，借着行贴面礼在她耳边吹气，“这次是从正门进来的，我猜这不算戏剧化。”
　　伊丽莎白也笑了，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他一整脸色，又语气真诚的朝哈利打招呼：“阿尔瓦先生，今晚很高兴见到您。”
　　“……你好。”哈利微微皱眉。
　　他瞥了眼和凯厄斯一路进来，现在眼巴巴看着这边的那个男人，举手阻止了想要开口的伊丽莎白，又冲凯厄斯委婉的问，“你怎么会和斯坦森先生一起来？”
　　“他是我的下属。”凯厄斯微笑着回答。
　　“所以Aegean集团是你的……”哈利有些难以置信。
　　“家族产业，”凯厄斯脸不红心不跳的干脆点头，反正不算是假话，只是他的家族特殊了点而已。
　　边上几个听到他们说话的人脸色一变，收敛了原先直勾勾盯着他们的眼神。
　　金钱已经取代血统成为这个年代真正的贵族象征，所以凯厄斯的贵族身份不算什么，太多的古老贵族血统没落了，但一个掌控财团的贵族绝对不是好惹的，Aegean集团深深扎根在欧洲，传说它甚至有能力影响嘤国内政，凯厄斯的身份和财力意味着盘根错节的强大势力，任何轻慢对待都有可能种下恶因。
　　伊丽莎白很少看到爷爷这么惊讶的样子，但她还是小看了自己爷爷，哈利很快就冷静下来，一挑眉毛，“那么你为何屈尊来参加这次活动呢？Aegean集团的主人们从来没有亲自露过面，我猜一次慈善拍卖也没有这么重要吧？”
　　集团的主人当然不会露面，这些留在人类社会里的财产和他们千年下来积累的财富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没必要冒着暴露秘密的风险，但凯厄斯从不在乎自己是否会被某个人类认出吸血鬼的身份，他只想让伊丽莎白开心，反正就算真的被认出来了，倒霉的那个也绝对不会是他。
　　他礼貌地回答，“因为我非常想要陪伴丽莎，能和她一起参加慈善晚会是我的荣幸。”凯厄斯温柔地托起伊丽莎白的手掌，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
　　喧闹的人群朝这边涌过来，吉安娜一脸爱莫能助的样子，斯坦森先生没有胆子擅自作主向其他人介绍凯厄斯的另一个身份，但之前在伊丽莎白他们边上听到的人已经开始悄悄传话，她确信用不了多久满大厅的人都会知道这个新闻。
　　幸运的是就在这时座钟突然敲响，伊丽莎白松了口气，时间差不多了，今晚的主戏终于可以开始，赶在几个跃跃欲试的人凑过来和他们搭话之前，伊丽莎白提议“我们先进去吧。”
　　人群三三两两地穿过两道拱门，携着各自的男伴女伴入座，凯厄斯理所当然的和伊丽莎白坐在一起，吉安娜没敢和他们坐同一排，只能委委屈屈和斯坦森先生坐在他们身后。
　　主持人是一位有名的脱口秀演员，在开始之前他说了几个笑话活跃气氛，大家都配合的笑起来，但伊丽莎白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忙着问凯厄斯，“你刚刚怎么了？”
　　“没有怎么。”凯厄斯真诚地眨眨眼。
　　“是嘛？”伊丽莎白怀疑的拖长了尾音，“我明明看到你走过门的时候走神了一下。”
　　“我是在想……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凯厄斯低下头飞速翻了一遍不知何时拿到手里的宣传册，又自问自答，“没有你喜欢的东西。”
　　今天的第一件拍品是一把镶嵌了漂亮宝石银梳子，它来头不小，曾经属于一位家庭美满、人生幸福的传奇女星。
　　这件拍品没有引起广泛关注，会场里大多数人都在窃窃私语，倒是一些年轻女孩按捺不住开始轮番叫价，哈利想问自己孙女的意见，却无奈地发现伊丽莎白可能连台子上放着什么都没注意，正忙着和凯厄斯说悄悄话。
　　“今天是慈善拍卖嘛，都是些你看不上眼的小古董——不过就这么看着什么都不买吗，这不像你？”凯厄斯对送伊丽莎白礼物有一种强迫症似的爱好，他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这种倾向表现的非常非常夸张，几乎是一刻都停不下来。
　　“我给你的都是最好的，这些既不讨你喜欢，又都是别人用过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送给你？”凯厄斯冷淡的瞥了眼台子上的拍品。
　　“难道我那些古董珠宝都没被别人用过吗？”伊丽莎白惊讶极了，她从来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毕竟在她看来古董存在的意义就是传世，没被旧主人使用过的珠宝真的会存在吗？
　　“当然，”凯厄斯耐心地回答，“沃尔图里搜罗的宝石和黄金请了各个时代最优秀的艺术家加工，那些东西或是作为艺术品收藏起来或是作为礼物赠送……所有我送给你贴身使用的礼物都是新的，从没有被其他人拥有过。”
　　“下一件拍品是古希腊亚历山大大帝时期金银币套装，共跨越33个发行地，此版全部为亚历山大大帝本人在世时发行，NGC评级品相为近未流通，工艺和底板都是最高分，风格精致……”
　　这套收藏钱币也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只有前排两个看着文质彬彬的老先生举牌叫价，其中一位两次加价之后另一位也就不坚持了，礼貌地互相点头致意。
　　主持人开始叫价准备落槌，伊丽莎白好奇的看了看投影屏，这些金银币很漂亮，不得不感叹在这么遥远的年代人类技艺已经如此高超。
　　但这是凯厄斯曾经生活过的年代，他可能还亲自用过这些钱币呢，伊丽莎白和他十指相扣，像是保护着同样秘密的两个孩子一样相视一笑，凯厄斯在她耳畔轻声讲解，“亚历山大选择使用两个女性天神作为金标币的力量象征。金币的正面是雅典娜，智慧与战争之神。她最后演变成罗马的守护神。金币背面的女神是奈姬，胜利女神，有和身体等长的翅膀。她最后演变为基督教的天使。雅典娜头顶戴的是有冠饰的科林斯式头盔，这是暗指亚历山大是科林斯联盟的领导者和泛希腊世界的霸主……”
　　“后排这位先生举牌了！”主持人激情满满的举手指向后排，伊丽莎白跟着他转过头去，发现举牌的是一个眼熟的年轻男人。
　　这人睡眼惺忪地举着牌子，身边两个穿黑西装带黑超的保安把他拱卫在中间。
　　“这是哪个？”伊丽莎白喃喃地问。
　　见她转过来坐在他们身后的吉安娜和斯坦森立刻积极地凑过去，听到这话，斯坦森立刻讨好地回答，“那是联邦护卫集团的少东家，亚历克斯·金，小姐。”
　　“亚力克斯？”伊丽莎白询问的眼神投向凯厄斯，“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像亚历山大？”


第64章　讨论
　　伊丽莎白暗暗摸向手包暗袋里那枚随身携带的戒指，有些激动的等待着凯厄斯肯定的回答。
　　“他不是亚历山大。”凯厄斯却像是早就猜到了她的行动，轻轻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把戒指取出来，。
　　“……什么？”这算是个扫兴的消息，伊丽莎白失望的停下了动作，“他不是吗？”
　　“他不是。”凯厄斯低下头坚定地直视着她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颧骨上方扫出一片精致的阴影，表情很有说服力，伊丽莎白却觉得有点不对劲。
　　“咳……如果他是亚历山大就好了，我可以把东西还给他了。”伊丽莎白试探着说。
　　“你什么都没有欠亚历山大的，丽莎。”凯厄斯侧过头去。
　　他们相安无事的坐了一会儿，没有再接着这个问题说什么。
　　拍卖会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吉安娜坐在凯厄斯背后，小心的偷瞄着伊丽莎白的脸色，时刻准备为她拍下任何她想要的东西，但她的努力注定付诸东流了，这个活动本身就对伊丽莎白没什么吸引力，倒是哈利准备拍下一盒有来头的雪茄，伊丽莎白对这些东西没什么研究，只能假装投入的附和哈利对于拍卖品的评价。
　　“我离开一下，”凯厄斯难耐地眨眨眼睛，这里人类太多，触发了吸血鬼猎食的本能，过多毒液积聚在眼眶里，让隐形眼镜融化的飞快，虚假的深色虹膜下开始显露出危险的红色，凯厄斯紧握了一下伊丽莎白的手，“会很快回来。”
　　“好的……”伊丽莎白迎着他不放心的回头一瞥，和不少偷偷摸摸的观众一起目送他朝侧门方向走去。
　　但凯厄斯一走出她的视线范围内，伊丽莎白就忍不住回头去看亚历山……不，亚力克斯——那个男孩正睡眼惺忪的坐在保镖中间，被精心修剪过的金发打着活泼的卷，不羁的朝后梳起，露出一张轮廓鲜明的英俊脸庞，他看起来像头发困的雄狮，就算是一幅不清醒的样子，却还是气场十足。
　　或许是回头的动作太明显，又或许是盯着他太久了，亚力克斯敏锐的侧过头捕捉到伊丽莎白的视线，他挑了挑眉毛，冲她露出一个懒洋洋的微笑。
　　在这一刹那，伊丽莎白突然疑惑起自己是怎么瞬间把他和亚历山大联系起来的，她记忆里的那个亚历山大和面前这个年轻人虽然样貌相似，但分明又那么不同，她为什么会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就认为那张历经风霜的痛苦面容曾经属于这个无忧无虑的年轻人呢？还有凯厄斯，她越来越觉得他隐瞒了些什么，她真的很好奇。
　　等终于回到家已经是午夜时分，伊丽莎白刚在楼下当着爷爷的面告别凯厄斯，转眼又在自己房间见到他。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能把那个戒指还给亚历山大？”伊丽莎白自顾自开始鼓捣瓶瓶罐罐，准备卸妆洗澡，凯厄斯是常客了，不需要主人招待。
　　“你依然觉得他是亚历山大吗？”凯厄斯问，水流击打洗手池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能看到每一滴水落下的轨迹。
　　“假如他是的话，为什么我不能把那个戒指还给他？”他转移重点的企图太明显，伊丽莎白不上当，礼服太紧，弯腰有点艰难，她背过手试图够到拉链，失败了。
　　凯厄斯无声的叹了口气。
　　在闭着眼睛朝自己脸上泼水的时候，伊丽莎白感到凯厄斯的手指以熟悉的力度抚过肩背，明明是冰凉的触感却让她血液升温，他为她拉下礼服的拉链，又在她肩上落下一个珍惜的吻，然后转过身飞速离开她的浴室。
　　等伊丽莎白终于结束一切睡前工序，一推门就看见凯厄斯坐在窗台上，脱掉了西转外套只穿着衬衫的他更像是她的同龄人，只是格外的美丽，她不由自主的朝他走去。
　　但是握在指间的戒指太有存在感，伊丽莎白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站定，轻声问，“你之前说过这是赫菲斯蒂安送给亚历山大的礼物，这个戒指对我们而言不算什么，可对他来说很重要，如果可以的话，为什么不还给他？”
　　“……万一你以后用得上这个戒指呢？”有些失落的垂下朝她伸起的手臂，凯厄斯试图和伊丽莎白讲道理。
　　不用说已经几千年没有人当面和他唱反调，他也从来没有认真制止过她想做的任何事，在没有旧历可循的情况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打消掉这个慷慨无私的念头。
　　“可你拿去给你的巫师朋友看过了，这就只是个戒指而已。”她很疑惑。
　　“伊丽莎白，你怎么能说不重要？”凯厄斯压抑住急躁的情绪，“没人能百分之百肯定它不会派上别的用处，怎么能够把可能关系到你未来的东西送到别人手上？假如把它会影响到你，就算是再小的影响……万分之一的风险我都不会让你冒。”
　　伊丽莎白无话可说，就算这不对，但她没办法指责一个完完全全为她考虑的人太过自私。
　　“我们进大厅的时候你就看见他了，是吗？”她想起来了。
　　“是的。”她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凯厄斯知道伊丽莎白在这方面很敏感，索性就干脆的承认了。
　　“你那会儿就打算好了是吧？”伊丽莎白怀疑的问。
　　凯厄斯没有回答，只是把她拉进自己怀里。
　　“他死的时候竭尽全力举起这枚戒指……凯厄斯，亚历山大曾经是你的朋友。”伊丽莎白打算为亚历山大做最后的努力。
　　“就算拥有相同的灵魂，但没有回忆，他就不是从前那个亚历山大，而是亚历克斯。丽莎，在他也死去的那一刻，曾经的他们就永远结束了，赫菲斯蒂安和亚历山大只是一对命运的牺牲者。”尽管凯厄斯还是用一些技巧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感情，伊丽莎白的话对他没有丝毫触动，她不知道一个活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的人能够有多么铁石心肠。
　　在遇见伊丽莎白的那一刻起，他就管不了别人的事了，一切事物的重要性都比不过她，不用说一个千年前死掉的朋友，就算是整个沃尔图里也要排在她后面。
　　“回忆？如果他记起来了呢……如果他足够幸运的话。”伊丽莎白撑着他的胸膛站直身子，她不敢苟同，这世界上有这么多超自然力量，保不齐某天某人就能记起自己的前世呢？
　　“至今为止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唤醒前世的记忆，或许只有神明才能掌握超越前世今生的魔法，就像现在你无法自由掌控的力量，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凯厄斯郑重强调。
　　“但是，但是他们可以创造新的记忆，如果他们可以重新相遇在这个和平幸福的年代……而这个，”伊丽莎白一边反驳，一边举起手中的戒指，注视着黄金戒托上镶嵌着的美丽宝石，“这个戒指也许正是什么冥冥中的指引，想想看，命运之书的主人，我，没有为他带回王冠和宝剑，而是带回了挚爱的信物……”
　　“这个几率太小了！”
　　她的话被凯厄斯粗鲁的打断，这是从没发生过的事，伊丽莎白一下子怔住了。
　　“不是随便哪个人都有机会转世，更不用说这两个人刚好又生在同一个年代。”知道伊丽莎白依旧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凯厄斯的语速不由自主加快，动听的声音都显得尖利起来，他用不可抗拒的力道拿过那枚戒指，决定在伊丽莎白放弃念头之前都由他将这件不详的信物妥善保管。
　　“别再为其他人费神，”他的语气重新变得温柔，“你很累了，今晚想睡在哪里？这里，还是隔壁？”


第65章　惊魂（上）
　　新的周一阳光明媚，一副很适合人们好好打扮一番再外出闲逛的样子，但是冷空气的袭击却让大家不得不缩在室内乖乖听课。
　　圣诞节不远了，很多人已经提前让自己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