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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笑的看着她自言自语，紧张的小动作有点可爱，目光落在她扎着马尾辫的蝴蝶结上，给她提个不怀好意的建议，“万一打不过了，你就扯了皮筋，当做暗器往他身上一扔，出其不备。”
　　原本随便出个馊主意，借此来笑话她，没想到她还当真了，“你这主意还不错，到时候你记得随机应变。”
　　“暗号”就这么潦草的定好了。
　　还没等来大boss，飘来了几只小鬼赶上前送死，叶裳给夏季身上设下护阵，挡了几波小鬼，乱战中手机铃声响起，私设的铃声，一听就知道黑白打来的。
　　叶裳用了七分力，将眼前纠缠的小鬼踹开，从背包中掏出手机，划了屏幕，接听电话。
　　这边扑上来的小鬼，不慌不忙甩上符文，击退了一波，“哎，我听着呢，这边有点忙。”
　　从电话中传来黑白两鬼差的声音，“我们好像找到你妈的魂了。”
　　因为这话，叶裳出神了片刻，一道狠辣的厉风袭面而来，只因沉浸在黑白的话中，没及时做出反应，被人从身后扯开，避过了攻击。
　　夏季将她护在怀中，为她挡住了小鬼的肆意撕咬。
　　“好的，我知道了，等我办完手上的事，会去找你们。”叶裳挂掉了电话。
　　三年了，孤魂野鬼也找了个遍，终于有点消息了。
　　她吸了吸冻僵了的鼻子，将手机放回兜里，缓缓推开夏季为她挡住的臂膀，见那不怕死的小鬼冲上来，憋足了劲，一脚踹飞。
　　夏季还以为她会哭鼻子，武力值还是那么的爆表。
　　“砰！”
　　天台的门被破开，张媛像是提线木偶一样，从里面走出来。
　　呼啸而来一阵阴风，吹得背后发凉，微微侧脸用余光一瞟，满脸血污的女鬼在他们身后不到十米的位置。
　　两面夹击，挺难搞的，叶裳凑他边上小声提醒，“暗号记得吧？”
　　“……”他只做过亡命之徒，头一次听说逃命要紧。
　　叶裳从包中掏出铁链，反身背对夏季，“你对付张媛，我搞这女鬼。”
　　明明说好听他安排，最后什么都是她在吩咐。
　　叶裳主动出击，铁链一上，因为女鬼之前尝试过这链子砸身上的感受，狰狞的面目上竟然透着一丝丝惧意。
　　女鬼闪躲开铁链，腾浮在空中，嘴里呢喃着密密麻麻听不懂的话，全身散发着浓厚的怨气，仿佛是一条条毒蛇肆意扭动，露出毒牙上来撕咬。
　　铁链在叶裳手中飞快的转动，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保护盾，淤黑的怨气凝聚在一起，冲击着护盾，冲散的怨气激荡开，形成一个伞状。
　　叶裳被这股力量打退了几步，后脚跟抵住夏季的后跟，才免遭狼狈被推倒。
　　女鬼依旧不停歇的念着咒语，腾地而起的白色浮影纷纷往中心聚集，成百上千，以他们为中心形成一个包围圈。
　　“这下可好，我就算扔了‘暗器’，咱俩也逃不掉。”叶裳心里拔凉拔凉的。
　　夏季此时正与张媛制衡着，抓住敲上头的铁棍，在打斗的过程中，避免在她的身上留伤痕。
　　幕后人迟迟不愿出面，操控着张媛和女鬼再此与他们纠缠，消耗他们的体力。
　　蜂拥上前的小鬼一个个疯狂扑上来，撕咬着叶裳和夏季，一只手臂能挂上二十只鬼，尖锐的獠牙穿刺□□，钻心的疼蔓延身上每个角落。
　　当鲜血流失，混着汗水滚入胸前的玉佩中，莹润透明的玉心，凝聚的那一片血色像是得到滋润，将流落在玉身上鲜血疯狂吸附，与玉心血晕流转融合。
　　除了身上被啃噬的疼痛，胸前玉佩给她带来的灼烧感，像是将她的体质分解成碎片再结合，疼痛到麻木，汗水浸入眼中，也不知道自己倔强坚持着什么。
　　女鬼停下呢喃的咒语，一声嘶吼，即瞬闪现在叶裳眼前，伸出尖锐的爪子，穿过铁锁的缝隙，对准心脏的位置，用力一捅……
　　叶裳以为自己死定了，却在危机时刻，被一个笨重的身体撞开。
　　睁眼一看，那张双眼带着血污小胖鬼与自己只有咫尺的距离，许久不见的他，比之前更加浮肿。
　　“吼吼……”女鬼嘶吼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
　　再见小胖鬼，身形变得有些透明。
　　他哭了，从眼缝里哒哒的流着血泪，叶裳眼眶发酸，“小胖，你要好好的，不是挂在风扇上等黑白鬼差来收你去投胎吗？”
　　“我……我不等了，等了两年，吊着太累……”他哽咽了一下，“你要记得去我家，看看我的父母……”
　　他的声音也渐渐随着风消散，“我应该告诉你的……考神不要招惹……”
　　当他说完这句话，小胖鬼的身形化成了烟，飘散了。
　　魂魄灰飞烟灭，也不得转世投生，这个代价太大了，他原本可以一直自私下去，安安稳稳当自己的吊死鬼，等鬼差的排号，然后转世轮回。
　　叶裳猛地扭头看向那只作恶的女鬼，攥紧手中的铁链，咬着后牙床，将口香糖往地上一吐。
　　女鬼空洞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当小胖鬼消散后，锁定在叶裳的身上。
　　她从地上跳起来，手中的铁链环上一圈灼热的烈火，甩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焦灼的痕迹。
　　“我不管你是谁，若在学校作祟，就是与我叶氏叶裳作对！”
　　一鞭抽上去，将所有□□控的小鬼全部打翻，一时间哀嚎遍野。
　　当女鬼血盆大口咬上来，铁链一甩，将她摇摇欲坠的脑袋给拍掉了，地上染上了一片血污，脑袋滚落在一旁，打了个转，狰狞的面目还没挣扎，就被叶裳补上一鞭子，彻底砸了个稀巴烂。
　　没有了脑袋的身躯，就像个低级的僵尸，在叶裳眼前乱窜，狠下几鞭子，烈火灼烧着躯干，很快将那具尸身烧成了灰碳。
　　另一边，夏季也将张媛手中的铁棍夺了下来，在她身上找中穴位，压出了插在头颅中的银针，再将人打晕。
　　这一切回归到了平静。
　　场面十分惨烈，却没抓到那个躲在暗处操控的人。
　　“呸，胆小鬼。”叶裳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吐着口水。
　　夏季：　“……”
　　翌日，警察将张媛带走了。
　　夏季找人进了她的寝室，找到关于她和一个道士的聊天记录，在她寝室的床底下，找到关于巫蛊的工具，还有作案的刀具。
　　他只是找人稍微提点一下何之涣，何之涣心思细腻，很快抓住端倪，带人搜了她的寝室，果然找到了直接证据，作案的刀具上沾着死者的血，虽然擦干净了，依旧检测到有死者的DNA。
　　即使其他事情讲不通，但是这是直接证据，也是最有力的证据。
　　张媛在警察的逼问下，承认了杀害乔和的事实。
　　将人吊死，并且割断手脚脉放血，是一种惩罚的手段。那些听起来不可思议的过程，让很多警察觉得她有些疯癫。
　　“她该死，我没做错！”直到被警察带上车的那一刻，她还阴狠的吐着这些个字眼。
　　“这个寝室的人都该死！”
　　不甘这个世界的不公平，不甘贫穷与富有的差距，让她长期隐藏在内心的魔鬼生长，张牙舞爪的撕碎了乔和，撕碎了李诗然和曲艺，也撕碎了自己。
　　叶裳去监狱看望她的时候，她缩在最角落，抱着双腿，嘴里呓语不停，像是得了癫痫。
　　离开的时候，何之涣问她，“你觉得这世上，有鬼吗？”
　　“这……怎么说，如果人心险恶，心里肯定是有鬼的……坦荡的人，即使遇到鬼，也是不会惧怕的。”叶裳笑了笑。
　　“也是。”何之涣笑了笑。
　　叶裳和他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先行一步。


第30章　年龄的误会
　　叶裳没能从已经疯癫的张媛口中得到任何有关那位道士的信息，她的手机被当做证据压在了警局，所有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从警局出来后，她直接去找小胖鬼家，按照他留下的地址，找到比她家还要破旧的小区，小区门口连门卫都没有。
　　直径走进去，看着破旧不堪楼房，还有杂草丛生灌丛，这地方看上去没什么人住的样子。
　　环境确实久未打理，但是阳台上晾着衣服，还有飘散入鼻的菜香味，都是人间烟火的气息。
　　她背着书包，找到小胖说的那一栋楼，爬上五楼，往最里面的一间走去。
　　她正要敲门，正巧门突然从里面开了，门口站着一个头发斑白的妇女，瘦黄的脸颊，颧骨突出，经过岁月的蹉跎，皱纹像丘壑一样深刻。
　　她吃惊的瞪着突兀的眼珠，“姑娘，你找谁？”
　　“这里是唐年的家吗？”唐年就是小胖鬼的名字，她特意去查了一番资料，这小子成绩还不错，可惜当年却相信了什么考神，最后走向了深渊。
　　女人迟疑的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她身上的校服，确实是和儿子当年的校服是一样的。
　　“我……我是来看看你们的，叔叔现在还好吗？”唐年出事后，他爸就重度瘫痪了，家里就他这么个独子，伤心欲绝一下子就病倒了。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侧身请叶裳进来，“前两天下雨，身体又像是不行了。”
　　嗓音有些沙哑，该哭的都哭过了，眼泪干了又干，现在已经麻木，也挤不出眼泪。
　　年爸爸就躺在木椅上，看着窗户外面，刚好对准一颗大榕树，一盯可以盯一天。
　　唐妈妈给她倒了杯热开水，搬了个凳子请她坐下。
　　叶裳握着茶杯，扫了一眼这屋里的环境，外面看似破旧，因为唐妈妈打理得好，家里还是干净清爽的。
　　“阿姨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吗？”叶裳问起这事，据她得知，因为学校的看护不到位，并且意外保险的赔偿，应该是有一笔钱可以缓解家里的困难。
　　“他爸瘫痪就已经花了不少钱，手术后的护理也用了不少，家里现在没有了收入，剩下的钱省吃俭用，还能维持生活。”她叹了口气，注意到她丈夫身上的毛毯掉落了，捡起来，为他盖上。
　　叶裳偷偷算了算，兜里还有几百块钱，她折好，压在茶杯底下。
　　走到唐爸爸身边，摸了摸他瘦骨嶙峋的手，将他身上的一股淤黑之气扯了出来，轻轻一捏，就化成了烟。
　　身体不康健的人，总会招惹些不干净的东西，她顺手处理了，也能减轻他身上的一些病痛。
　　从书包中掏出两枚新做的平安符，能挡灾避祸，平安顺遂。
　　“阿姨，这是我去寺里求来的，你和叔叔都带上，求个平安。”叶裳将东西递给唐妈妈。
　　她不好意思接，“你是阿年的同学吧？难得来家里一趟还带什么礼物。”
　　叶裳知道她不是嫌弃礼薄，强行塞到唐妈妈手中，“我是替他来看看你们，希望你们一生顺遂。”
　　唐妈妈听了她这句话，突然眼眶一红，泪水涌了出来，扯着叶裳，“是阿年让你来的，他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他自己不回来看看？”
　　“他说，他对不起你们的养育之恩，来生再报。”叶裳不会应对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木讷的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唐妈妈扶着额头坐下，奔溃的哭出声。叶裳给她抽了纸巾，慌忙跟她告别，“阿姨，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
　　唐妈妈情绪难控，注意力不在她身上。
　　叶裳从唐家出来后，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压抑的胸口轻松了很多。
　　她看着唐年父母，就想起自己的父母，也是这般疼爱孩子，父亲将她扔出车窗后的一瞬间，剧烈的爆炸声接连响起，火海吞噬了整部车身，当火势灭去，车身只剩一个车架子。
　　夜里，唐妈妈收拾桌子的时候，才发现茶杯下压着五张红票子，是那孩子留下的，她将钱攥在手心中，感动不已。
　　*
　　黑白终于记起来将叶裳的微信拉出黑名单了，两鬼差工作用的微信就这一个，白老大高冷，手机要是在他手上，基本就不回，要是黑老大在玩，会给个表情包。
　　而黑老大的表情包都是从叶裳这里盗走的。
　　叶裳给他们发了微信后，等了一小会，没得到回应。
　　先是处理手臂的伤口，将袖子掀起来，把渗血的纱布慢慢扯下来，重新上好药膏换新的纱布绑上。
　　她刚处理好伤口，手机一响，她急忙打开手机一看内容。
　　黑白：＇定位＇
　　黑白：昨天这个位置发现了一个孤魂，手上系着红绳，后面没追上。
　　叶裳也敛去嬉皮笑脸，端端正正回复了一个”谢谢“
　　不管是不是，先去看看。
　　她正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动身，中途江小萌打来了电话，停下手里的活，先接听。
　　“小裳，周六有什么安排吗？”江小萌急匆匆问她。
　　“上午没事，下午我要出去一趟。”叶裳侧着脑袋，将手机夹在肩膀上，一边开始收拾东西，一边讲话。
　　“去哪去哪？我也要去。”
　　“我这是出远门。”叶裳无奈答道。带上她不太方便。
　　“我哥他们都去踏青了，好不容易天晴了，我一个人呆在家两天肯定会发霉的……”江小萌怕她不答应，对她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叶裳放下手中的衣服，考虑了一会儿，便答应带上她。
　　电话那头的江小萌兴奋极了，“哈哈，那好，我现在收拾东西，你等我过来。”
　　考虑江小萌这个吃货问题，她给自己包里多塞了一些食物，将琐碎的物件放进包里，拉上拉链。
　　在家煮好中午饭，抄了两个清淡的菜，等江小萌一起来吃。
　　然而，叶裳没想到，开门迎面而来的，不单单是江小萌，还有夏季和池满。
　　？？？
　　叶裳看向罪魁祸首江小萌，江小萌低着个脑袋，避开了叶裳质问的目光。
　　“嗨！小叶，周末快乐。”池满笑得特别阳光，跟她招了招手，打破这尴尬无声的气氛。
　　“你们来……干嘛的？”
　　“听说你们缺……”池满刚开口回答，被江小萌及时插话打断。
　　“小裳，我和他们是路上碰到的，正见我拉着两个巨大无比的行李箱，便出于同学之情，决定送我们一程。”江小萌哈哈大笑，掩饰两边说谎的事实。
　　对上江小萌暗示的目光，池满便眨了眨眼，和她通气后改口说，“是啊，正巧我们顺路，可以载你们一程。”
　　叶裳勾着冷笑，懒得戳穿他们拙劣的演技，说谎也不先打好草稿。她记得很清楚，自己还没跟江小萌说去哪里，怎么就跟他们顺路了。
　　三人挤进了她家的小房子，在沙发处坐下，见餐桌上已经烧好的饭菜，池满闻着香，便摸着饥饿的肚皮说，“小叶啊，你怎么就知道我们都没吃午饭？可以吃了吗？我好饿啊！”
　　“自己叫外卖吧，我只准备了自己的。”江小萌这个笨蛋不经过她的同意叫来了这两位，就算有她的一份，也不想给白眼狼吃了。
　　江小萌小心试探的去端碗，被叶裳用筷子敲了手，缩了回去，一脸惨兮兮可怜样看着叶裳，叶裳心软，想着还是给她吃吧，谁知道夏季自己端起碗，将叶裳原本留给江小萌的霸占了。
　　“……”
　　江小萌吃惊的看向叶裳：你现在拥有了狗男人就不要好闺蜜了？最后一碗饭竟然是给他留的？＇泪崩＇
　　叶裳被饭团塞满了嘴巴，继续扒了口饭，摇摇头：我不是……我没有……
　　惨兮兮的单身狗只能相互抱团取温暖，池满将最后一片薯片递给江小萌，“哎，别太伤心了，他们俩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自己先填饱肚子吧。”
　　吃饱喝足，四人上车。
　　路途有五个小时，夏季开的车。
　　路上看到交警，叶裳就要紧张一下，“夏季，你丫的注意点开，不要让交警抓到了。”
　　继续一辆警车路过，她就心惊胆战，“你没满十八吧？”
　　“怎么了？”他风清云淡回道，见十字路口的红灯踩下刹车。
　　“没驾照吧？”她担忧的看着窗外，正见从对面走来一名交警。
　　红灯一分钟，那位交警小哥已经从对面穿过来了，走到他们车旁，敲了敲车窗。
　　“完了完了……”叶裳在心里哀嚎着。
　　夏季将车窗摇下来，交警小哥见他年龄不大，便要求他把证件都拿给他看，“身份证和驾驶证。”
　　“真完了……”叶裳后悔一万遍，怎么就坐上了他车，等上了路才记起这个点。
　　夏季将证件交给交警，后者看了好一会儿，才将东西全还给他，走前还嘱咐一句，“小心开车。”
　　像是逃过一劫的叶裳松了口气，“你不会是拿你爸的才混过去吧？”
　　“噗！哈哈哈哈哈……”池满狂笑不止，“小叶，原来你是担心他没有驾驶证啊！”
　　叶裳疑惑，大家都十六七岁，难不成夏季已经满18了？误会年龄这个事，也很尴尬，她只好跟着池满哈哈尬笑了两声。
　　夏季没有get到他们的笑点，冷冷瞥了他们一眼。
　　叶裳觉得自己笑得不厚道，立即解释，“我没有嫌你年龄大的意思……”
　　夏季：“……”差两岁就是年龄大了？如果差一千多岁的话，她是准备叫爷爷还是叫祖宗？


第31章　血衣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