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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借贾修真-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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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政听了这话一时如遭雷击,深吸了几口气,强自镇定道:“好了,兰儿,你记住,这些话往后不可同人乱说,更不能在王爷圣上面前说起,可记得了?”
    见贾兰点头,才略放下心来。一时也没心思再同贾兰说旁的了,便叮嘱他两句外出小心,专心办差等话,就让他去了,自己则回身往里头寻贾母去。
    贾母同王夫人都在,见贾政急匆匆来了,笑道:“见着兰儿了?”
    贾政点头,又道:“儿子有些事想同老太太商议。”
    贾母见他郑重,便让伺候的丫头们都先下去了,才问:“什么事这么要紧?”
    贾政斟酌着词句道:“近日家里频发祸事,儿子细想了一回,总是对子弟约束不严之故。想着倒不如告老辞官,回来多管教后辈为好。另是家中奴仆,也需好好管束,以防落了错处于人手中,徒生事端。”
    贾母听了有些迟疑,王夫人忍不住道:“老爷,这、这娘娘如今正……怎么好好的倒要辞官?这是谁的主意?”
    贾政道:“自然是我的主意!正是娘娘如今风光,我们才更该小心才对。”
    王夫人道:“嗐!这话是没错,可也没听过小心得要辞官的!”
    贾母也道:“咱们家到底根子在那里,你小心得太过了吧。”
    贾政叹口气道:“儿子也是刚想明白的。方才兰儿来辞我,说起那边府里的事来,他同我提了一回焦大……老太太,这事儿经不起琢磨啊……”
    贾母听了眼睛一眯,手里拐杖不由得一跺地道:“报应啊!报应!不错,当日那府里老太爷是焦大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说起来这满府风光有焦大的一半功劳在!后来那两个不孝的东西,全不把自家祖宗留下的话当回事!如今可好,真是报应!”
    王夫人忙道:“老太太,那焦大虽有功,到底仍是个奴才。难道奴才立了功,连主子的东西都该分他一半不成?没这个道理。他还老老实实当差,主子自然也念着他的好,不会亏待了他去。可他实在不中使唤,难道还要当祖宗供起来不成?那时候珍儿媳妇也同我说过几回,那人实在也没法用,倒不是错待的事。”
    贾母听了叹道:“嘿,不错,再有功的奴才也不过是奴才,老实还罢了,不中用的话还供着你不成?!”
    王夫人听了这话一脸茫然,贾政道:“老太太,你看我方才那话……”
    贾母点头:“也好,也好,到底东府出了这样的事,咱们还能当没事人不成?你就照你的主意办去吧。”
    王夫人实在不懂怎么好好的就说成辞官的事了,只这时候她也不敢再开口,只等回去再问贾政去。
    
    第376章 先下手为强
    
    不说王夫人回去如何问的贾政,只说贾政择日上表,明言族中频发不肖之事,荣国府亦难辞其咎;且老母年事渐高,为人子亦当奉养尽孝,欲辞去官职,于家中奉亲教子云云。皇帝接了辞表很有两分意外,沉吟两日,先将其驳回。贾政再上辞表,如此三番,皇帝方准了。
    元春几日后知道消息,倒松了口气。如今她已有四五个月的身孕,身子日渐沉重,许多大事欲细思量时都常觉神思不足,力不从心。宁府一事于她也如当头一棒,只各样罪证确凿,虽是有人布局,却并无捏造诬陷之举,说来总是自家族人不妥的多,虽输无恨。
    如今见贾政辞官,知道这必是经了贾母同意的,想来家里也觉出两分风声有异,退一步未必有坏处。故此听了消息竟比前阵子反心安了许多。皇帝再来时见她神色如常,也在心里暗赞一声聪敏。
    贾政辞官的事又添一轮谈资,吴家这会子却没那细谈的心思了。宁国府倒得这般利索,实在出乎他们所料。事后细想来,却是同之前内廷一事相关,因此事先把京城局势给搅乱了,旧勋世家们从前走熟的路子忽然走不通了,就少了许多推诿扯皮、令行不动之事。再加上贾珍犯的事儿也让人难替他开脱,且新上任的胆子都还没定,也不敢收人好处替人办事,才致如此顺遂。
    只这局赢了没多久,他们忽然自顾不暇起来。
    原来王子腾得知了宁国府的事,再同之前内廷之事一串,心下雪亮。给贾政写了信后,便开始了自己这头的布置。他道:“真当自己屁股多干净了!这般下作手段都使出来,索性大家都抖落抖落!”
    一封信写给锦乡侯,却是冲着科考的事去了。吴家多俊杰?这就让大家看看这俊杰都怎么出来的!
    好在锦乡侯行事不密,让在吏部任职的吴济霆得着了风声,赶紧回来召集总兄弟子侄商议。吴济岩道:“这事牵扯多少人,真要查起来,咱们想遮掩也遮掩不过去。为今之计,只有以快打快。他们想拿到把柄也没那么容易,在那之前先把他们拉下来,到时候他们失了势,想查也难。咱们只说他们狗急跳墙,恶意栽赃,也没人会起疑。”
    众人听了这都道此计可行。只可惜王子腾虽好揽权,却素性谨慎,并不如贾珍那样满身把柄。贪小利者多难成大事,王子腾是有大志之人,酒色财气虽能摇常人心旌,却不足以打动他的心怀。小老百姓不可一日无钱,王子腾自认是大丈夫,要的是权,越大越好的权。既存了如此大志,自然爱惜羽毛,不会让自己声名轻易涉险。
    好在,他还有一窝子不算出息的亲戚。再一个,厮杀官场,自己想要高在浮云看透虚像做个三只眼的二郎神,那冲锋陷阵就少不得得养几只哮天犬代劳。王子腾尤擅此道,托庇于他的官员也很有几个,且多不是寻常角色。吴家当日想到的对付王子腾的法子,就是要从这两条路走。
    只法子虽想好了,路却还没走通。王子腾是在朝上手握实权数十年的朝廷重臣,可不是宁府那帮顶个空衔吃祖荫的二世祖能比。要对王子腾动手,实在难寻个下嘴的地方,且王子腾是武职,吴家在军中和兵部都没有人,且又不如贾王史薛那样同旁的世家贵族间联络有亲,可借了旁人的力寻事。
    恰这个时候,有族中子弟打听了薛家的事来。吴家几个主事的一看,这事儿不仅牵连了人命,还顺藤摸瓜寻着个贾雨村。这位也算个人才,在官场上起起落落多少回,却是个九命猫,凭怎么被踩下去,不知借了什么事又起来了。且他还同贾家连了宗,称贾政一句世叔,仕途上更多得王子腾提携,若是能从他这里寻了事,却不是一箭三雕的好事?
    大喜之下,立时派了人往金陵去查当日旧案。只事发已久,虽坊间还有传言,衙门的卷宗却遗失了。里头牵扯到的几个证人也难寻访踪迹。有个顶要紧的听说被贾雨村寻了个由头流放到西边去了。吴家力有不逮,便又通过苍朴道人,求到忠顺王府那头。想借忠顺王与西宁郡王的力找寻此人。
    只忠顺王对这事却并不热心。吴家在这事上巴心巴肝的,那是眼见着的好处。忠顺王府地位超然,与朝中文武官员并无太多瓜葛,更不想沾这些麻烦。吴济霆无奈,原想着可以当日琪官之事引得忠顺王府与自己一路,可忠顺王哪里会把贾宝玉这样的小孩子放在眼里?更何况琪官上了年纪后亦无从前之盛宠,如今新人换旧人,更提不起这事了。吴家要再多说,反易招人生厌。
    无奈之下,吴济霆与吴济岩商议着,在户部当年给西北的粮草军饷上做了文章,忠顺王见其如此示好,才指点西宁郡王那边帮了吴家这个“小忙”。也算皆大欢喜。
    当日那门子给贾雨村出了主意,却因不知官场忌讳最后落得个流放的下场,哪想到这辈子还有大仇得报的一日?被西宁郡王那边使人寻着了之后,改换身份入得京城,吴家使人查问时,便把当日之事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个利落清楚。
    他又道:“要说起来,那被拐的还是贾雨村恩公家的小姐,这丧了良心的,忘恩负义,只作不知,为了讨好薛家,生生把恩公之女送给人家当了婢妾。小人在那荒僻地方,常常想着总说这老天有眼,却只怕是闭着的时候多!要不然怎么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反做了大官享富贵荣华,甄老相公那样的好人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呢?好心接济个人还接济出祸事来了!真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吴家派去的人不管他后头的牢骚,只听说里头还能挖出这样事来,贾雨村不仅徇私舞弊胡乱断案,还有如此忘恩负义逼良为贱之行。那案子里护的就是贾府同王家的亲戚,连同此前这贾雨村得补应天府尹之后连得擢升的事,两相一对,好一场上下串通以权谋私的大戏!只这事坐实,贾雨村自然是完了,王家同贾家还能剩什么好名声不成?实在是天助我也!
    如此吴家又要往当日被拐的甄家小姐身上使劲。却不想往薛家打听去,却说那位小姐早不在薛家了,这可生生少了一个活证啊!自然要查问到底,好在薛蟠当日砸绸缎铺动静不小,稍一打听就打听到西宁王府了。
    四王里北静老王爷去得早,水溶袭了王位,其实辈分都同另三家的世子一辈的。如今这事儿问到西宁郡王跟前去,西宁王却不接头的,只让人去把世子找了来分说。西宁王世子一听就知道是自家手下的事,自去料理不提。
    原想着事情该十分简单,却不料那手下死活不愿意让甄氏过堂,倒让世子好奇起来。吩咐道:“游发青那小子死没死?没死让他来见我!”
    小厮听了赶紧去叫人,一会儿一个面色委黄两眼下两球乌黑的青年汉子急匆匆来了。若孙绍祖身边的小厮在此,便会认出此人正是那日同孙绍祖一同在锦香院喝酒取乐,后来被人架了出来的“金公子”。
    如今马上风的孙绍祖同他老娘身死罪消,差点落得个曝尸荒野的结果,还是那位肩上印着个猫耳胎记的老爷子念着旧情,买了块地安葬了二人。只是若让这老爷子知道下葬的那尸首上并无当日“亲眼所见”、昭示着血缘传承的“亲儿印记”时,不知该是何种表情。
    这位“金公子”也没得着好,虽险险捡回一条命来,却终究伤了根本,到如今也没养回来呢。这会子听说主子相传,也顾不得大夫嘱咐的什么见不见得风等鬼话,赶紧过来拜见。
    西宁郡王世子一见他这样子,没好气道:“瞧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一会儿从我这里拿几颗丹药去,观主前儿刚遣人又给我送了一葫芦来。”
    那游发青赶紧磕头道:“小的谢世子垂怜。只那仙丹还是世子留着享用吧,那老神仙的东西太霸道,一颗下去底下跟火烧的一般。精神是精神了,小的如今可经不得几回那样的精神了。”
    说得一众人等都笑起来,世子亦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有福也享不了。”不过那丹丸他也是好不容易才从苍朴道人那里求来的,巴不得谁都别给呢,遂也不再多言。只把吴家寻个姑娘寻到自家门上来的话说了,又道,“人就在焦云那里,吴家不吴家的咱们也不管,本世子倒是好奇焦云那小子什么时候竟护起女色来!嗯,要论看女人的本事,也就你小子还有两分眼色,你去替我看一眼,看看到底是什么货色,速速回来说与我听。”
    游发青一听这样的差事,立马乐了,赶紧答应着就带了几个人一同往外头焦云家里去。
    要说这焦云,从前在世子跟前也十分受宠,只后来世子觉着男人虽有些意思,到底不如女子温柔乡来得舒坦,渐渐淡了此好,连焦云在其中的一众娈童男宠们都没了从前的风光。这焦云性子机灵,办差还算得力,才留到了如今,余者单只以色侍人的早四散不知何处去了。
    那日在宁府讨要香菱的便是焦云此人。西宁王府虽同归四王八公一系,实则向来都是跟着忠顺王府走的。只近年来,因着父子两代都好蓄养姬妾,未免亏损得有些厉害,渐渐与妙云观结交上了。连着同吴家交好,也是因着妙云观的缘故。
    此前因吴家相托,西宁王世子才指了几个手下帮着打探些消息,倒没想到自家从前的男宠,办差竟顺手拐了个要紧的人证回来,实在稀奇。
    又说那被幺幺附了身的香菱跟着焦云出了薛家,本以为不过是换个火坑,却未曾料到这焦云却相待极诚。他在西宁王府边上的金宝巷里有一处小宅院,上无父母下无兄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待得了香菱,又特意另买了一户下人来伺候,并只让人唤香菱奶奶。日常相处无不温存体贴,全当夫妻敬爱。倒让幺幺大感意外。
    幺幺过得月余,心里生了一个主意,便渐敛了性子,日常言行更比着香菱本尊行来,两人相处越发和睦。
    这日她见焦云从外头回来便愁眉紧缩,不知遇上了什么难事,便出言相劝。焦云想了一回,方问她道:“你可记得你儿时的事?”
    幺幺得了香菱的记忆,心力又比香菱强上许多,倒能记起许多小事来,便点头道:“记得一些儿,不过也没什么用……”
    焦云闻言面现不忍,叹道:“如今有人道是知道你的身世,愿意助你去寻亲,你可愿意?”
    幺幺心思电转,她本想着待自己神魂复原时,便将这壳子还给香菱,再帮她寻到家人,安排个妥当的前程,也算回报她这收留之恩。如今听说有这样好事,自然乐意的,只抬头看见焦云面有忧色,想了想问道:“你可是担心什么?”
    焦云未想到她在说起寻亲之时还虑着自己来,不禁心里又酸又喜道:“我,我担心什么……只是那人也不是白帮忙的,自然也有所图,里头或者会牵扯到许多人,我怕你到时候为难。”
    幺幺立时想到了自家身世与薛家的瓜葛,想了想才问道:“可是有人要对付薛家?”
    焦云闻言一愣,点头不语。
    
    第377章 回报
    
    有人要算计薛家,顺藤摸瓜寻着了香菱,欲寻她做个人证。里头有一件好处,就是能帮香菱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于香菱一个自小被拐卖,连爹娘家乡一概不知的人来说,能知道自己的身世是件多大的事?更何况说不定还能见着亲生父母!
    这事儿要放在幺幺这里都不算个事儿,管薛家去死!可如今幺幺存了另一个心思,就忍不住想,若换了真香菱,大概会如何行事?想想香菱临昏睡前还怕自己害了薛姨妈和宝钗,若是知道有人要算计薛家,只怕立时就回去报信了,哪里还会顾到自己!
    他两个还没有定论,这日家里却忽然来了几个人。说是世子寻焦云有事,没坐一会儿就说起香菱来。幺幺在里头听了几句,知道焦云也是西宁郡王手底下的人,这一上来就问自己,或者与两人正说的这件事有关。
    枉自己还思前想后的,如今想来,敢动薛家的,又能把事情找到自己身上的,就是没自己出面,恐怕也有七八成把握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薛蟠杀人是真,自己站不站到人前又有何不同。倒是焦云,在人手下讨生活,这几日却只顾着自己这头心思,怕已是得罪了官长了!
    幺幺一通想,听外头还执意要见自己的意思,怕焦云越发不好交代,索性收敛了几分神气,使两个化形术,端了茶水往前头招呼去。
    焦云一见香菱出来了,心下大急。他是知道西宁郡王父子二人的,更有游发青这样同有此好又善献媚的手下,香菱那样品貌露了行迹,不晓得后头什么祸事!
    只及香菱一抬头,他不由地一愣。五官相貌明明就是香菱,却看上去一副畏畏缩缩灰里土气的样子,配上不利落的手脚,实在让人见之生厌。
    香菱出来不动声色扫视了一圈,见屋子里坐着四个生人,眼见着是以中间一个为主。自己一进来,那人便把一双无神淫目往自己这头看来,之后明显面上一僵,露出几分嫌恶,又有几分玩味。
    他看香菱,香菱自然也在看他,心里骂句娘:“土都埋脖子了还出来四处晃荡,不怕一口气上不来,来不及埋?!”面上却是哆哆嗦嗦的一副怯样儿,看着众人颤着声儿道:“请、请用茶……”
    焦云扫一眼游发青面色,肃了脸对香菱道:“我同游大哥有正事要说,你先进去。”
    香菱听了话连头也不敢抬,又怯生生回里头去了。
    这里游发青大笑两声道:“没想到小云儿还是个怜香惜玉的!成了,你也不小了,既收了人家往后就好好过日子。你放心,我回去同世子说一声儿,少不了你的赏!”
    说完带了人笑着走了。
    焦云送一行人到门口,待他们都上马远去,才急匆匆回到屋里,见香菱正站在里头冲自己笑,哪里还是方才的样子?!忙上前执了两手问道:“刚才可是怎么了?!唬得我好!”
    香菱笑道:“女子妆容之术,既可增艳,亦可添丑,不过是向来少有人行此道罢了。”
    又问过一回游发青的事,听焦云把西宁郡王府的事也说了一遍,香菱才道:“你往后离方才那人远一些吧,小心什么时候倒下来砸着你!”
    且说游发青一路无停赶回王府就去见了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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