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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通俗演义-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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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为皇帝。疏中略云:

先时秦为无道,天下诛之,大王先得秦王,定关中,于天下功最多,存亡定危,救败继绝,以安万民,功盛德厚,又加惠于诸侯王,有功者使得立社稷。地分已定,而位号比拟,无上下之分,是大王功德之著,于后世不宜。谨昧死再拜上皇帝尊号,伏乞准行!

汉王得疏,召集群里,与语道:“寡人闻古来帝号,只有贤王可当此称,虚名无实,殊不足取。今诸侯王乃推高寡人,寡人乏德,如何敢当此尊号?”群臣都齐声道:“大王起自细微,诛不义,立有功,平定海内,功臣皆得裂土分封,可见大王本无私意。今大王德加四海,诸侯王不足与比,实至名归,应居帝位,天下幸甚!”汉王还要推让,再由内外臣僚,合词申请,乃命太尉卢绾及博士叔孙通等择吉定仪,就在汜水南面,郊天祭地,即汉帝位。文武百官,一齐朝贺,颁诏大赦,追尊先妣刘媪为昭灵夫人,立王后吕氏为皇后,王太子盈为皇太子。接连有谕旨二道,分封长沙闽粤二王,文云:

故衡山王吴芮,与子二人,兄子一人,从百粤之兵,以佐诸侯,诛暴秦,有大功,为衡山王。项羽侵夺之,降为番君,今其以长沙豫章象郡桂林南海诸郡,立番君芮为长沙王,钦哉惟命!吴芮传国最久,故特录此诏。

故粤王无诸,越勾践后,姓驺氏。世奉越祀,秦侵夺其地,使其社稷,不得血食,诸侯伐秦,无诸身率闽中兵,以佐灭秦。项羽废而勿立,今以为闽粤王,王闽中地,勿使失职,以酬王庸。此诏并录,为后文闽越不靖张本。

是时诸侯王受地分封,共计八国,就是楚韩淮南梁赵燕及长沙闽粤二王。此外仍为郡县,各置守吏,如秦制相同,汉王命诸侯王皆罢兵归国,所有部下士卒,除量能授职外,亦俱遣令还家,本身免输户赋。一面启跸入洛,即以洛阳为国都。特派大臣赴栎阳奉迎太公吕后及太子盈,又遣使至沛邑故里,召入次兄刘仲,从子刘信,并同父异母的少弟刘交。想是太公继室所生。还有微时外妇曹氏,暨定陶人戚氏父女,亦乘便接入。曹女生子名肥,戚女生子名如意,当然挈同至都。曹氏见第十一回,戚氏见第二十四回。父子兄弟,妻妾子侄,陆续到齐,欢聚皇宫,没一个不喜出望外,额手称庆,汉帝亦乐不胜言。看官听说!汉帝后来庙号叫做高皇帝,并因他为汉朝始祖,就称为汉高祖,史家统是这般纪述,小子此后叙录,也沿例呼为汉高祖了。特笔提清。

高祖既平定海内,筹画政治,却也忙乱了好几月。由春及夏,诸事粗有头绪,方得少闲,因就洛阳南宫,大开筵宴,遍召群臣入内,一同会饮。酒行数巡,高祖乃对众宣言道:“列侯诸将,佐朕得有天下,今日一堂宴会,君臣同聚,最好是直言问答,不必忌讳。朕却有一问,朕何故得有天下?项氏何故致失天下?”当有两人起座,同声答道:“陛下平日待人,未免侮慢,不及项羽的宽仁。但陛下使人攻城略地,每得一城,即作为封赏,能与天下共利,所以人人效命,得有天下。项羽妒贤忌能,多疑好猜,战胜不赏功,得地不分利,人心懈体,乃失天下,这便是得失的辨别呢。”高祖听了,瞧着两人,乃是高起王陵,便笑说道:“公等知一不知二,据我想来,得失原因,须从用人上立说。试想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运饷至军,源源不绝,我不如萧何,统百万兵士,战必胜,攻必取,我不如韩信。这三人系当今豪杰,我能委心任用,故得天下。项羽只有一范增,尚不能用,怪不得为我所灭了!”群臣闻言,各下座拜伏,称为至言。高祖大悦,又令大众归座,续饮多时,兴尽始散。

过了数日,有人入报高祖,说是故齐王田横,避匿海岛,有徒党五百余人,一同居住。高祖不免加忧,即派朝臣,赍了诏书,前往招安。横自被灌婴击败,投奔彭越,见第三十回。留居月余,闻越起兵从汉,自恐被祸,因潜身奔赴东海,寻得一个岛屿,作为枝栖。他本来疏财好士,广结豪侠,此次投奔海岛,有同时随行的,有闻风趋集的,因此人数得五百有余。及汉使到了岛中,交付诏书,由横阅毕,便向汉使说道:“我前时曾烹郦食其,今虽蒙天子赦罪,召令入都,但闻食其弟郦商,方为上将,怎肯不为兄报仇?因此不敢奉诏。”汉使听说,当即告辞,还都复命。高祖道:“这有何妨?横亦不免多虑,”因召入卫尉郦商,当面嘱咐道:“齐王田横,将要来朝,汝不得怀着兄仇,私下陷害!如若有违,罪当夷族。”郦商心虽不服,但未敢辩驳,只好应声退出。高祖再遣原使召横,叫他不必忧惧,且令传谕道:“田横来,大可封王,小亦封侯,倘再违诏不至,朕将发兵加诛,毋贻后悔!”这数语传入横耳,横不得已随使动身,徒党五百余人,俱请相从。横与语道:“我非不愿与诸君同行,惟人数过多,反招疑忌,不如留居此地,听候消息。我若入都受封,自当来召诸君。”大众乃止。横但与门客二人,同了汉使,航海登岸,乘馹赴都。行至尸乡驿,距洛阳约三十里,横顾语汉使道:“人臣入朝天子,应该沐浴表诚,此处幸有驿舍,可许我就馆洗沐否?”汉使不料他有别意,当然应诺,遂入驿小憩,听令沐浴。

横既得避开汉使,密唤二客近前,喟然与语道:“横与汉王皆南面称孤,本不相属,今汉王得为天子,横乃降为亡虏,要去北面朝谒汉帝,岂不可耻!况我曾烹杀人兄,乃欲与伊弟并肩事主,就使他震慑主威,不敢害我,我难道就好无愧么?汉帝必欲召我,无非欲见我一面,汝可割下我首,速诣洛阳,此去不过三十里,形容尚可相认,不致腐败。我已国破家亡,死也罢了!”二客大惊,方欲劝阻,那知横已拔剑在手,刎颈丧生。总之是不肯降汉。汉使坐在外面,并未闻知,及听到二客哭声,慌忙趋过一看,见二客抚着横尸,正在悲恸。当下问明原委,由二客泣述横言。汉使也觉没法,只好将横首割下,令二客捧着,带同入都,报知高祖。高祖即传令二客入见,二客捧呈横首,高祖约略一瞧,面目如生,尚余英气,不由的叹息道:“我知道了!田横等兄弟三人,起自布衣,相继称王,好算是当今贤士。今乃慷慨就死,不肯屈节,可惜可惜!”说罢也为流涕。

二客尚跪在座前,高祖命他起来,各授都尉。二客虽然称谢,却没有甚么喜容,怏怏退出。高祖又遣发士卒二千人,为横筑墓,并令收殓横尸,将首缝上,即用王礼安葬,送窆墓中。二客送至葬处,大哭一场,就在墓旁挖穿二穴,拔剑自刺,仆入穴中。当有人再行报闻,高祖越加惊叹,复遣有司驰诣墓所,出尸棺殓,妥为营葬。

待葬毕报命,高祖道:“田横自杀,二客同殉,却是一种异事。但闻得海岛中,尚有五百多人,若统似二客忠贤,为横效死,岂不是一大隐患么?”乃复遣使驰赴海岛,诈称田横已受封爵,特来相招。汉高但知使诈,无怪田横等宁死不降。岛中五百余人,信为真言,一齐起行,同至洛阳。既入汉都,才知横及二客死耗,免不得涕泪交横,遂共至田横墓前,且拜且哭,并凑成一曲薤露歌,聊当哀词。歌哭以后,统皆自杀。至今河南省偃师县西十五里,尚存田横墓,就是薤露歌,亦流传千古。薤露二字的意义,谓人生如薤上露,容易晞灭。后世常称是歌为挽逝歌,这且搁过不提。

且说汉使既与五百人同来,本拟引他入朝,偏五百人自去谒墓,同时殉主,不得不据实入奏。高祖且惊且喜,仍令吏役一律掩埋。继思田横门客,尚且如此忠义,那项王手下的遗将,保不住暗中号召,与我反对,仔细记忆,想到季布锺离昧二人,嗣复回思睢水战败时,季布追赶甚急,险些儿遭他毒手,现在要将他缉获,醢为肉酱,方足泄恨。因再悬赏千金,购拿季布,如有藏匿不报,罪及三族。这道命令申行出去,那一个不思得赏,那一个还敢窝留。究竟季布遁往何处?原来是在濮阳周家。周家与季布交好多年,所以将布收留。旋闻汉廷悬赏缉拿,并有罪及三族的厉禁,也不觉慌急起来。当下想出一法,令布薙去头发,套环入颈,伪充髠钳刑犯,引至鲁朱家处,卖做奴仆。髠钳为奴,是秦朝遗制,汉仍之。朱家是个著名大侠,向与周氏相识,明知他不是贩奴,特欲保全此人,有意转托。若非依言收买,怎好算得济困扶危?于是将季布看了一番,问明身价,立即交付,送出周氏,然后再盘问季布数语。季布阅人已多,见他英姿豪爽,与众不同,已料是一位义士,可以求救,因也吞吞吐吐,说了一篇悲婉的吁词。朱家不待说明,便知除季布外,别无他人,因即买置田舍,使布经营,自己扮做商人模样,径往洛阳,替布设法去了。小子有诗赞道:

挺身入洛救人危,智勇深沈世独推;

“游侠传”中膺首席,大名留与后生知。

欲知朱家如何救布,待看下回便知。

韩信身为大将,能挫项王于垓下,而不能防一汉高,前在修武,被夺军符,至定陶驻军,复由汉高驰入军营,片语相传,立取帅印,何其易也!且易齐为楚,仓猝改封,而韩信不能不去,此由汉高能用善谋,操纵有方,故信无从反抗耳。及汜水称尊,信实为劝进之领袖,前此怀疑而不来,后此献媚而不恤,自相矛盾,皆入汉祖之术中,汉祖其真雄主哉!独田横自居海岛,不肯事汉,应诏起行,所以保众,入驿自刭,所以全名,至若二客同殉,五百人亦并捐躯,其平日信义之相孚,更可知矣。大丈夫虽忠不烈,视死如归,若田横诸人,其庶几乎!

第三十三回 劝移都娄敬献议 伪出游韩信受擒

却说朱家欲救季布,亲到洛阳,暗想满朝公卿,只滕公夏侯婴一人,颇有义气,尚可进言,乃即踵门求见。夏侯婴素闻朱家大名,忙即延入,彼此晤谈,却是情投意合,相得甚欢。遂将他留住幕下,每日与饮,对酌谈心。朱家畅论时事,娓娓动人,说得夏侯婴非常佩服,越加敬重。乃乘间进言道:“仆闻朝廷饬拿季布,究竟季布犯何大罪,须要这般严厉呢?”夏侯婴道:“布前时帮着项羽,屡困主上,所以主上必欲捕诛。”朱家道:“公视季布为何如人?”夏侯婴道:“我闻他素性忠直,倒也是一个贤士。”朱家又道:“人臣各为其主,方算尽忠。季布前为楚将,应该为项氏效力,今项氏虽灭,遗臣尚多,难道可一一捕戮么?况主上新得天下,便欲报复私仇,转觉不能容人了。季布无地容身,必将远走,若非北向奔胡,便是南向投粤,自驱壮士,反资敌国,这正从前伍子胥去楚投吴,乞师入郢,落得倒行逆施,要去鞭那平王的遗墓呢!公为朝廷心腹,何不从容进说,为国尽言?”夏侯婴微笑道:“君既有此美意,我亦无不效劳。”明人不用细说。朱家甚喜,乃向夏侯婴告别,回至家中,静候消息。果然不到数旬,便有朝命颁下,赦免季布,叫他入朝见驾。朱家方与季布说明,季布当然拜谢,别了朱家,至洛阳先见滕公。滕公夏侯婴,具述朱家好意,且已代为疏通等情,布称谢后,即随婴入朝,屈膝殿前,顿首请罪。不及田横客多矣。高祖不复加责,但向布说道:“汝既知罪前来,朕不多较,可授官郎中。”布谢恩而退。当时一班朝臣,已由夏侯婴说明原委,都说季布能摧刚为柔,朱家能救人到底,两难相并,不愧英雄,其实季布贪生怕死,未足称道,惟朱家救活季布,并不求报,且终身不与布相见,这真叫做豪侠过人呢。褒贬得当。

且说布既得官,有一个季布母弟,闻知此信,也即赶至洛阳,来求富贵。看官道是何人?原来就是楚将丁公。见前文。布系楚人,丁公系薛人,《楚汉春秋》云:丁公薛人,名固,或云齐丁公伋支裔,故号丁公。两人本不相关,只因布父早死,布母再醮,乃生丁公,籍贯姓氏,虽然不同,究竟是一母所生,故称为季布母弟。他曾在彭城西偏,纵放高祖,早拟入都求见,因恐高祖不念旧情,以怨报德,所以且前且却,未敢遽至。及闻季布遇赦,并得受官,自思布为汉仇,尚且如此,若自己入谒,贵显无疑,乃匆匆驰入洛都,诣阙伺候。殿前卫士,也知他与主有恩,格外敬礼,待至高祖临朝,便即通报。高祖口中,虽嘱令传见,心中却已暗暗筹画。及见丁公趋入,俯伏称臣,便勃然变色,喝令左右卫士,把丁公捆绑起来。丁公连称无罪,并不见睬。卫士等亦暗暗称奇,只因皇帝有命,不敢违慢,只得将丁公两手反翦,牢牢缚定。丁公哭语道:“陛下不记得彭城故事么?”高祖拍案怒叱道:“我正为了这事,将汝加罪,彼时汝为楚将,奈何纵敌忘忠?”丁公至此,才自知悔,闭目就死,不复多言。求福得祸,可为热中者鉴。高祖又令卫士牵出殿门,徇示军中,且使人传谕道:“丁公为项王臣,不肯尽忠;使项王失天下,就是此人!”传谕既遍,复从殿内发出诏旨,立斩丁公。可怜丁公一场高兴,反把性命送脱,徒落得身首两分。刑官事毕复命,高祖且申说道:“朕斩丁公,足为后世教忠,免致效尤!”这是汉高祖的狡词,他正因诸将争功,无法处置,故决斩丁公,借以警众。否则项伯来降,何故得封列侯?

正议论间,忽由虞将军入殿,报称陇西戍卒娄敬求见。高祖方有意求才,不问贵贱,已贵者恐反招嫌。且有虞将军带引,料他必有特识,因即许令进谒。虞将军出来召敬,敬褐衣草履,从容趋入。见了高祖,行过了君臣礼,当由高祖命他起立,见敬衣服不华,形貌独秀,便与语道:“汝既远来,不免饥馁,现正要午膳了,汝且去就食,再来见朕。”说罢,便令左右引敬就餐。待敬食毕进见,乃问他来意,敬因说道:“陛下定都洛阳,想正欲比隆周室么?”高祖点头称是。敬又道:“陛下取得天下,与周室不同。周自后稷封邰,积德累仁数百年,至武王伐纣,乃有天下。成王嗣位,周公为相,特营洛邑,无非因地处中州,四方诸侯,纳贡述职,道里相均,故有此举。但有德可王,无德易亡。周公欲令后王嗣德,不尚险阻,非不法良意美,只是隆盛时代,群侯四夷,原是宾服,传到后世,王室衰微,天下莫朝。虽由后王德薄,究竟也是形势过弱,致有此弊。今陛下起自丰沛,卷蜀汉,定三秦,与项羽转战荥阳成皋间,大战七十次,小战四十次,累得天下人民,肝脑涂地,哭声未绝,疮痍满目,乃欲比隆周室,臣却不敢依声附和,徒事献谀。陛下试回忆关中,何等险固,负山带河,四面可守,就使仓猝遇变,百万人都可立办,所以秦地素称天府,号为雄国。为陛下计,莫如移都关中,万一山东有乱,秦地总可无虞,这所谓扼吭拊背,才可操纵自如哩。”这一席话,惹得高祖心下狐疑,未能遽决,因命娄敬暂退,另召群臣会议。群臣多系山东人氏,不愿再入关中,睽违乡里,当即纷纷争议,说是周都洛阳,传国至数百年,秦都关中,二世即亡,洛阳东有成皋,西有崤黾,背河向洛,险亦足恃,何必定都关中?

高祖听着众论,越弄得没有把握,想了多时,还是去召那足智多谋的张子房,商量可否,方能定夺。原来张良佐汉成功,志愿已足,遂学导引吐纳诸术,不甚食谷,并且杜门不出,谢绝交游。尝自语道:“我家累世相韩,韩为秦灭,故不惜重金,替韩复仇。今暴秦已亡,汉室崛兴,我但靠着三寸舌,为帝王师,自问也应知足,愿从此不问世事,得从赤松子游,方足了我一生!”此乃张子房设词,看者莫被瞒过。话虽如此,高祖怎肯听他谢职?不过许令休养,有事仍要入朝。此时为了都城问题,便即遣人宣召。张良不便怠慢,只好应命入见。高祖遂将娄敬所陈,及群臣议论,具述一遍,命良折中裁决。良答道:“洛阳虽有险阻,但中区狭小,不过数百里平原,田地又甚瘠薄,四面受敌,究非用武的地方。若关中左有崤函,右有陇蜀,三面据险,一面东临诸侯,诸侯安定,可由河渭运漕,西给京师;诸侯有变,顺流而下,征发不烦,运输亦便,昔人所谓金城千里,诚非虚言!娄敬所说,不为无见,请陛下决议施行。”高祖接入道:“子房以为可行,朕就依议便了。”当下择日移都,命有司整备行装,不得迟延。百官虽然不愿,也只得遵旨办理。忙碌了好几天,期限已届,即排齐仪仗,摆好法驾,请高祖登程。高祖奉着太公及后妃太子等出宫就辇,向西进发,文武百官,统皆随行。

好容易到了栎阳,丞相萧何,当然接驾。高祖与谈迁都事宜,萧何道:“秦关雄固,形势最佳,惟自项羽入关以后,咸阳宫统被毁去,就使剩下几间屋宇,也是残缺不完,陛下只好暂住栎阳,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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