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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不行。
　　依旧是不行。
　　李灏就站在一旁，看着老和尚施法，看着苏小小再次醒过来。
　　苏小小醒过来看见李灏就在旁边，从榻上起来，朝李灏问道：“太子殿下，您见到苏洛吗？”
　　“见到了。”李灏说，苏小小从榻上起来，感觉脑袋有些晕，忙揉了揉脑袋。
　　李灏朝旁边的和尚说道：“大师，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老和尚听了双手合十，说道：“太子殿下慢走。”
　　李灏看苏小小好像是有些不适，走了她旁边说道：“你没事吧？”
　　“灵魂刚归体人的确会有几分不舒服。”和尚朝苏小小说：“不过，这也没办法。”
　　苏小小听了点了点头，李灏在一旁扶起了她，她却依旧觉得虚软无力，站立不住。
　　“不能走吗？”李灏朝她问道。
　　苏小小下意识动了两步，发现自己的确是动不了，说道：“我、我的确是有些不舒服。”
　　好像都无法走路似的。
　　李灏皱了皱眉头，抬手直接就把苏小小抱了起来，朝她说道：“我送你上马车。”
　　突然离开地面的悬空感让苏小小分外不适，忙勾住李灏的脖子，却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低声说道：“谢谢。”
　　李灏看着她，一时间有几分怔楞，现在的这个样子，真的很像苏洛……
　　李灏抱着苏小小上了马车，和她一起就坐在马车里，马车慢慢地朝着山下走去。
　　苏小小在上了马车不久后就再次睡了过去，看样子好像是很虚弱似的。
　　李灏抬手卷住苏小小的一缕发丝，看着她，“苏洛，如果你是苏洛该多好。”
　　他以后，也许再也看不见苏洛用着这个面貌抱着自己，和着自己说话了。
　　他抬手轻轻地揽住了苏小小的身体，在你依旧是沉睡的时候，我感觉你就是苏洛，在你依旧是苏洛的时候，就让我抱抱你吧。
　　……
　　下了马车的时候，苏小小依旧还没醒，李灏抱着苏小小下了马车，送着苏小小进去。
　　李安然听见苏小小回来的消息，出来接苏小小的时候，却看见被李灏抱在怀里，还是沉睡着的苏小小，一时间面色便就有几分不好看了。
　　李安然怔在原地，李灏看了李安然一眼，问道：“苏洛的院子在哪里？我送她过去。”
　　李安然抬头去看李灏，朝李灏问道：“你们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
　　为什么苏洛是这个样子回来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准备
　　李灏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怀里已经睡着了的苏小小，看了一眼挡在面前的李安然；　说道：“她现在有点虚弱；　我先把她抱去休息。”
　　李安然深呼两口气；　朝前面带路。
　　李灏抱着苏小小进了院子；　把苏小小送进了寝室里；　放在床上，又给她盖上了被子；　朝着旁边跟进来的李安然说道：“我不是把心雨带回来了吗？让她来伺候苏洛。”
　　李安然说道：“这个我自是会吩咐的，只是；　皇兄；　你难道不应该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苏洛好好的出去；　回来却是成了这个样子？”
　　李灏听了眉头一皱朝李安然看去，问道：“怎么，你怀疑我对苏洛做了什么手脚？”
　　李安然听了扬了扬唇角；　朝李灏说道：“安然不敢。”
　　“那就退下吧。”李灏吩咐道，眼睛却时已经重新去看着床上的苏小小了。
　　李安然站在一旁是咬牙切齿；　却是又无可奈何。等苏洛醒过来；　自己无论如何都会让苏洛给自己一个交代，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让苏洛给自己一个交代！李安然出去了；　招人来让去叫心雨过来伺候，直接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秋蕊看见李安然回来，没有苏小小陪在身边，有几分疑惑；　朝李安然问道：“公主，您不是去接驸马了吗？”
　　“她在她的院子里躺着，看样子今天是不会过来了。”李安然没好气地走近了自己的寝室，朝着后面跟进来的秋蕊说道：“去守着苏洛的院子，看见太子走了就来叫我。”
　　秋蕊听了这话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公主之所以生气主要是因为驸马又和太子扯到一块去了，忙说道：“是，奴婢这就去。”说着退了出去。
　　李安然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李灏李灏，又是李灏！”
　　每次都来搅局的都是李灏，他若是和自己抢苏洛，自己一定不会给他！
　　不给他！
　　李安然捏紧了拳头，扭头朝苏小小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是又气又恨，她还能如何？
　　……
　　李灏就在苏小小的屋里，握着她的手。
　　也就只有睡着了的时候，才会感觉她是苏洛，是自己喜欢的那个苏洛。
　　心雨进来的时候，看见这一幕，忙走近前来，朝李灏问道：“公子、公子这是又怎么了？”
　　现在好像是昏迷着吧？
　　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身体，越发的虚弱了。”李灏说着皱紧了眉头，却是看了一眼心雨，仔细看了一眼心雨，却是问道：“你说你家公子当初是上吊？”
　　心雨忙回过神来，看见李灏盯着自己，忙低下头说道：“是的，当初公子的确是上吊自杀的。”
　　李灏站了起来，一时间有几分若有所思。依据那和尚的说法，那就是在苏洛上吊之后气若游丝之际，苏小小的灵魂占据了这具身体的，那么……
　　“你到时候也上吊吧。”李灏淡淡地吩咐道。
　　空气中一时间有几分安静，心雨楞了一下，一时间却是有几分怔楞，“……是。”
　　李灏又看了她一眼，说道：“等苏洛送湖州回来，差不多就可以动法事了，就是一个多月。”
　　“……奴婢知道了。”溪夜走到苏小小的旁边，抬手给她掖了掖被子，看着那熟睡的容颜，低声问道：“太子殿下，奴婢可以跟着公子一起去湖州吗？”
　　“你若是要去，和着一起去也好，就当有个照应。”李灏说着走了出去，一边说道：“好生伺候。”
　　“是。”心雨应道，眼睛依旧是看着那熟睡的人，低声说道：“公子能够用奴婢的躯体，是三生的荣幸。”说着轻轻地把头靠了上去。
　　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
　　李灏走的消息一会就传到李安然的耳朵里，李安然急急忙忙就赶了过去，看见心雨就在一旁伺候，招呼两个自己带着过来的小太监说道：“把驸马搬到本宫寝室里去。”
　　心雨听见这话忙朝李安然说道：“公主，公子的身体此刻如此虚弱，是在不宜搬动，要不，等他能走了，再过去可好？”
　　李安然走了过来，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一边问道：“身体虚弱？”
　　“公子就是因为身体虚弱这才会晕了过去的。”心雨忙朝李安然说道。
　　李安然抬手碰了一下苏小小的额头，说道：“没发烧啊？”
　　心雨抿了抿嘴，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就站在一旁。
　　李安然从被子里把苏小小的手给拿了出来，一边说道：“我怎么看她都是没事的啊？”
　　心雨听了这话朝李安然说道：“公子的身体太过虚弱，实在是应该得好好养养，过不了几天就要去湖州，路途遥远异常颠簸，公子哪里受得住？”
　　湖州？
　　李安然眼眸一眯，朝心雨看去，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湖州的事情？”
　　当时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可是就只有苏洛和自己，还有李灏，她一个丫鬟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太子殿下吩咐奴婢要好生伺候公子。”心雨忙低下头去，直觉得李安然的目光有些凌厉，让自己有几分难以招架。
　　“你会和着一起去？”李安然朝心雨问道。
　　“太子殿下的确同意了让奴婢随行，伺候公子、和公主您。”心雨说道，一时间有几分忐忑。
　　李安然听见这话眉头都皱一起了，当时自己求李灏让自己和着一起去的时候，李灏可是直接就拒绝的，可是对于心雨，却是直接就同意，呵。李安然看着心雨，直接就说道：“你先下去吧。”
　　心雨愣了一下，抬头去看李安然，却见李安然面无颜色，不知是喜是怒，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自是知道自己定是在不小心的时候，得罪了李安然，行了个礼忙退了出去。
　　李安然止不住握紧了拳头，心里自是将李灏给恨了个半死。
　　看着床上躺着的苏小小，直接就说道：“苏洛，等你醒来，你就得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我不许你有丝毫的隐瞒。”
　　她已经被她隐瞒得太久太久了。
　　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再让苏洛给自己忽悠了过去。
　　李安然抬手握住苏小小的手，低声说道：“苏洛，你要好好的，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好像每次出去，总是会受些伤回来，而这次，居然是昏迷不醒的回来。
　　这叫自己以后还怎么放心苏洛和着李灏一起出去？
　　这叫自己怎么放心再让苏洛出门？
　　外面几乎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部都是坏人。
　　李安然看着苏小小，自言自语道：“心雨说你身子骨虚弱，可我没有看出你怎么虚弱了。”明明是好好的，哪里有什么问题了？
　　……
　　苏小小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好像被人吵，有男人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声音，最后的这个的人声音，却是那么的聒噪，一直都不停，扰得她都想抬手拍两下才好。
　　眼皮子是那样的沉重，想睁开，却是又睁不开，只能听着那人一直碎碎念——
　　“苏洛，你怎么还不醒呢？”
　　“苏洛，你没事吧？”
　　“苏洛，醒过来吧，把你本来要告诉我的事情都告诉我吧。”
　　苏洛……
　　还有一堆，其实苏小小一直都想让李安然对自己改个名字的。
　　毕竟，自己不是苏洛，她只是苏小小而已。只是，这件事情，自己却是不能轻易开口，不能轻易开口。
　　“苏洛，你为什么还不醒呢？”
　　那个声音又在问。
　　苏小小抬起手来，直接就摸住那个埋在自己胸｜前的毛茸茸的脑袋，说道：“因为，因为还想睡啊。”
　　感觉是没有睡够，还想睡。
　　李安然忙直起身子来，看着苏小小，声音里都带了兴奋，“苏洛，你醒了？”
　　苏小小睁开眼睛看着李安然，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来，朝李安然说道：“你一直都在我的旁边吵着我，你说，这叫我怎么还睡得着啊？”说着抬手拉住了李安然的手，朝李安然说道：“安然，我感觉好累。”
　　真的好累。
　　很疲倦的那种累。
　　“你没事吧？”李安然朝苏小小看去，“发生了什么吗？”
　　苏小小看着李安然，说道：“真的很累。”
　　“那你现在能和我说，你出府之前本是想想向我坦白的事情了吗？”李安然看着苏小小，定定地问道。
　　苏小小看着李安然，看见自己的手里依旧是拉着李安然的手，插过话题去，说道：“我想就这样拉着你的手，一辈子，可以吗？”
　　“可以，”李安然应了她，却是看着她再次说道：“你说过的会告诉我的事情，我想让你告诉我。”
　　“我想知道安然想知道什么？”苏小小朝李安然问道，她的准备是，李安然要知道什么，她就告诉她什么……
　　对于一体双魄，若是可以不说，她不想说。
　　李安然看着苏小小，说道：“我想知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坦诚
　　这个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就只有苏小小和李安然两个人。
　　苏小小看着李安然；　抿了抿嘴；　从床铺上挪动了一下；　李安然忙给她垫好枕头；　看着苏小小；　却是没有说话。
　　苏小小躺好后却是不自觉地捏了一下拳头，朝李安然问道：“安然；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和李灏之间的关系。”李安然看着苏小小；　说道：“我还想知道；　你对我忽冷忽热的原因。”
　　苏小小听见这话只觉得头皮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跳动着着，好像有点麻；　张口的时候，只觉得嘴唇都是有些麻木，“我、我和李灏之间——”
　　“你不要骗我。”李安然看着苏小小；　一只手却是已经握住了苏小小的手，一边说道：“我要听的是实话；　你不要敷衍我。”
　　“我怎么会敷衍你呢？”苏小小说出这话的时候；　都有几分尴尬，说实在的那么一瞬间；　她居然生出了要欺骗李安然的心思。
　　“那你告诉我，你和李灏之间有什么关系？”李安然看着苏小小，又问了一遍。
　　苏小小张了张嘴，朝李安然说道：“如果我说；　我和李灏之间没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信，”李安然摇了摇头，看着苏小小说道：“我不信你和李灏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若是你和李灏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的话，他怎么会事事为你考虑，怎么会对你体贴入微？苏洛，你还想再骗我吗？”
　　苏小小摇了摇头，抓紧李安然的手，咬了一下嘴唇，却发现，自己要是不把情况吐露属实的话，自己和李灏之间的情况根本就是属于怎么也都说不清楚的那种。
　　“安然，你听过人有魂魄吗？”苏小小朝李安然问道。
　　“我知道人有三魂七魄。”李安然看着苏小小，她倒是想看看，苏洛究竟是想说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在你所看得到的这个苏洛的身体里面，有两个、两个灵魂，你会、你会怎样？”苏小小看着李安然问道，问话都有着几分小心翼翼。
　　她会怎样？
　　屋里一时间有几分静。
　　寂静。
　　李安然看着苏小小，一时间有几分怔楞，听见这话的时候，她的确都是有几分怔楞的，手里的温度也还在啊？她抬起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苏小小的额头，又在自己的额头上探了探，说道：“苏洛，你没有发烧啊。”没有发烧怎么会说出胡话来呢？
　　她不信。
　　苏小小｜嘴唇微微颤｜抖，手指也有几分颤｜抖，看着面前的李安然，她的面上就只有疑惑，没有惊惧，好像，自己刚才说出来的话，她是一点也都不害怕的，没有吓到她。
　　因为她不信。
　　“苏洛，你是不打算和我说实话吗？”李安然看着苏小小，眉头微微蹙起，“你就没打算和我说实话吗？”
　　“安然！”苏小小忙叫住了李安然，说道：“我说的是实话。”苏小小抬手拉住李安然的手，覆在自己左心房的位置，看着李安然，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呢？”
　　心脏在李安然的掌下跳动着，李安然似乎都可以听得见那心脏跳动的声音，她抬眼看着苏小小，收回了自己的手，咬了一下嘴唇，说道：“你说。”
　　苏小小看了一下那已经收回去的手，一时间有几分不是滋味，收回了自己的手，放在被子上，手指头微微动了一下，朝李安然说道：“你和苏洛的婚事定下来的时候，你可知道，苏洛在苏府自杀了？”
　　“自杀？”李安然扬了扬眉头，自是不知道。
　　“苏洛一条绳子把自己吊在了她的寝室，她奄奄一息的时候，我进入了那具身体，成了苏洛。”苏小小看着李安然，小心地观察着李安然面上的表情，就担心从李安然的脸上看见了恐惧或是害怕。
　　可是，没有。
　　李安然看向苏小小，眼角眉梢一挑，朝苏小小问道：“那你叫什么？”
　　“我曾经和你说过，叫小小。”苏小小看着李安然，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又咬了一下嘴唇。
　　现在李安然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会怎样？
　　李安然抬手却是又摸了一下苏小小的额头，又在自己的脑袋上实验了一下，发现苏小小依旧是没有发烧，她可是一直都是怀疑苏小小是不小心发烧给烧糊涂了，可是现在看来，不是。
　　李安然试探性地叫道：“小小？”
　　苏小小听见声音忙抬眼看她，“嗯？”
　　李安然挑了挑眉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后，看了一下依旧斜倚在床上的苏小小，眼睛微眯。
　　“安然？”苏小小轻唤她。
　　李安然依旧是打量着她，这样子，让苏小小心慌极了。知道真相的李安然，会怎样？
　　会怎样？
　　会把自己当做是一个怪物似的不再搭理吗？
　　会找一个法师来做法把自己驱除出去吗？
　　……
　　一个个念头与在苏小小的脑中闪过，再抬眼时，却发现李安然已经不在屋里了，只觉得心间一阵刺痛，捂着胸口正不知道要怎么做的时候，却看见门边有一个人小心地趴在那里，看见自己看她，忙走了进来，在苏小小旁边站定，唤了一声“公子”。
　　是心雨。
　　“你来多久了？”苏小小皱了皱眉头，是先会就来的了吗？
　　自己刚才说的话都被她听了过去了吗？
　　“没，奴婢刚到院子的时候，看见公主出去了，便想着过来看看公子您，毕竟您先会可是昏迷着的，奴婢不放心。”心雨忙说道。
　　苏小小却是被“看见公主出去了”的那句话给勾走了。
　　李安然走了。
　　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
　　先会她打量自己的目光，此刻还在自己的面前，好像就是还在那一刻，她是把自己给当做一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