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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好累，乔叆拖着身心俱疲的躯壳儿走进了盥洗室。
　　不过等到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又遇到了好事情，因为柳粲然的VLOG终于更新了。
　　乔叆笑了一声，穿着浴衣就躺在了床上，并不在意自己尚且湿漉漉的头发。
　　不过当他听到自己的笑声的时候，还是反应了一下才听出来这个“嘿嘿”是从自己的喉间散逸而出的。
　　我还有这样听起来颇为“绅士”的笑声吗？乔叆感觉到了一丝迷惑。
　　以前他对于自己的笑声一般都是概括为什么“轻笑”、“哂笑”、“高深莫测的一笑”、“笑曰山人自有妙计”之类的那种比较可以直接写进总裁文里的笑声。
　　刚才那个“嘿嘿”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的寓所从来都是空无一人的，乔叆还是审慎地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才长吁了一口气，放松了警惕。
　　绝对不能再发出这种痴汉一般的笑声了，哪怕杠铃一般的笑声我都是可以接受的，乔叆在心里想到。
　　然后他点开了柳粲然的视频。
　　“嘿嘿。”
　　“！！！”
　　——
　　柳粲然发布完了自己的VLOG之后，看了一会儿反馈，又随手刷了刷他关注的几个UP主的更新，发现只有乔叆没有日更。
　　不过虽然他没有日更，却是上线了的，于是柳粲然就随手戳了戳他。
　　“不日更的UP主不是好的UP主。”
　　戳完之后，柳粲然又说道。
　　“你好像没有理由说我。”乔叆回复了一句道。
　　“我竟无话可说”，柳粲然说，“不过好歹我今天是更了的。”
　　“嗯。”乔叆表示同意。
　　“不过我还以为你会放一些那个小空地上面的画面”，乔叆继续说道，“我见你白天的时候用手机拍了一些的。”
　　“哦，那个啊”，柳粲然说，“拍着玩儿的，不会吧素材放上去。”
　　“有什么特殊的讲究吗？”见柳粲然的语气挺轻松的，乔叆就颇为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你不是说我的视频还有安利的作用吗？那我要保护好这个最喜欢的地方之一，就不拿出来跟大家一起分享了。”
　　“那我还挺荣幸的。”乔叆说，“赶在你发现自己的安利功能之前去过了那个圣地一次。”
　　“你随时都可以去啊。”柳粲然发了一个笑哭的表情说道。
　　“不是不想跟别人分享吗？”乔叆说，与此同时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
　　“我们不是朋友嘛。”柳粲然笑了起来说道。
　　“嘿嘿。”乔叆打出了两个字，然后眼前一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火速撤回了。
　　如果不是柳粲然的视力达到了飞行员的水平，他还真的会以为是自己最近撸多了，导致看到字体的残影。
　　“你干嘛撤回了，也没说什么啊。”柳粲然有些好奇地问道。
　　乔叆：“……”
　　那是你只看见了文字，没有听见语音，乔叆在心里想到。
　　“我是不小心点到的撤回。”乔叆说。
　　“这样啊。”柳粲然点了点头，放掉了这个点。
　　两个人又扯了一会儿闲篇儿，然后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了。
　　乔叆已经下线，估计是睡觉去了，不过柳粲然一时半刻还睡不着，于是就继续一直摸鱼一直爽。
　　摸了一会儿，他又摸到了乔叆的主页里，想继续补完他之前的视频，毕竟跟乔叆的铁粉状况不同，柳粲然属于最近才关注对方的，所以还有大量的视频存活没有补完。
　　他发现跟最近一段时间的更新频率不同，之前作为一只UP主的乔叆相当勤奋，几乎都保持在日更的状态上。
　　这个人是被我带坏了吗？柳粲然在心里想到。
　　他翻了翻乔叆最近几条视频下面的留言，果然，这么吐槽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
　　有好几个每个视频下面都能见到的老几位也在最近的视频下面留言了。
　　“总裁已经不是原来日更不辍的总裁了。”
　　“总裁你变了。”
　　“我们的工作狂总裁去了哪里？没有你的日更，我做作业的时候都不知道用什么当作背景音乐了，只能看以前的存货了嘤嘤嘤。”
　　“总裁你不爱工作了吗？你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吗？”
　　“什么？总裁的新欢在哪里，拔刀吧！”
　　“楼上的旁友，或许，你听说过小柳吗？自从他们面基之后，总裁就断更了，泪目。”
　　柳粲然心里一惊，心想你知道的太多了。
　　然后他看到那个层主气势汹汹地说：“就是这个小妖精？好的我去了！”
　　柳粲然：“……”
　　柳粲然觉得自己挺安全的，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到自己的主页上面踢馆。
　　于是他又下拉加载出了更多的评论对话。
　　“我又回来了！”那个拔刀君说。
　　“我宣布小柳是我新男神！”
　　柳粲然：“……”
　　“我男神和我男神跑了，问：我怎么办？”
　　“当然是原谅他啊。”底下一群人哀嚎道。
　　柳粲然：“……”
　　没跑没跑，暂时没跑，柳粲然在心里说道，但是并没有回复他们。
　　——
　　过了几天。
　　乔叆的西装无论如何都要送洗了。
　　可是他对于那个女士香水依然念念不忘。
　　虽然作为品牌的合作方之一，他是可以直接拿到产品的，但是他不想以这种方式出面去要。
　　所以他决定自己出钱买一瓶算了。
　　于是这天下班之后，乔叆来到了附近的商场专柜，指名要买柳粲然那天派发过卡片的香水。
　　“先生是送给女朋友的吗？需要按照礼物的规格帮您包起来吗？”柜台小姐非常体贴周到地询问到。
　　“不用了，普通包装就可以了。”乔叆说，他付款之后提着购物袋扬长而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紧紧跟随的四道洋溢着八卦气息的视线。
　　“是总裁吗？”一个基友说。
　　“好像是，虽然不常露脸但是应该不会错。”另一个基友点头道。
　　这两只都是小柳的、同时也是总裁的粉丝，因为经常回复对方的楼层而熟悉起来，并且面基成功了，今天是结伴来买柳粲然宣传过的香水的，没想到竟然有了这种惊天大发现。
　　“总裁来买小柳宣传过的香水了！”
　　“是的呢！”
　　“那么问题来了，这款香水不是女香吗？”
　　“是啊是啊。”
　　“而且总裁没要礼品包装，那就说明……”
　　“不是送人的！而是……自己用？！”其中一只基友说完，笑容逐渐变态了起来。
　　“香水已经有了。”
　　“女装还会远吗？”


第32章　
　　柳粲然很快就接到了下一个工作。
　　还是跟上次香水宣传活动的性质差不多，并且是受雇于之前那次活动的合作方之一。
　　柳粲然觉得这次机会应该是自己在上次的活动中崭露头角所得到的后续红利，当然，原因之中乔叆的帮忙引荐也很有可能占有很大的比重。
　　有机会要请他吃个饭感谢一下，柳粲然前去参加活动的时候在心里这样想到。
　　然而还没有等他请对方吃饭致谢，柳粲然就受邀被乔叆收留了一个晚上。
　　这次活动结束得比预期晚了一些，加上交通不便利的关系，等到柳粲然堪堪的赶回学校附近的时候，已经过了宿管锁门的时间了。
　　他们学校的高年级学生是不用查寝的，不过如果回来太晚还要敲门进去的话，难免会听到宿管大爷絮絮叨叨的抱怨，所以柳粲然决定干脆在外面刷夜算了。
　　他没有那么多穷讲究，哪里都能忍一宿，就打算去学校的二十四小时自习室里消磨一个晚上，顺便做个通宵学习直播。
　　结果直播做到了一半儿，自习室停电了。
　　柳粲然：“……”
　　粉丝们：“……”
　　试图混入普通粉丝之中的乔叆：“……”
　　柳粲然改用流量跟大家解释完毕，提前结束了直播，然后就收到了乔叆的信息。
　　“没地方可去了吗？”在直播听了柳粲然的前情提要，乔叆直接发私信给他问道。
　　“没有了，准备在校园里晒晒月亮。”柳粲然笑道。
　　“这种天气不会有月亮吧”，乔叆看了一眼手机里的实时天气预报，蹙了蹙眉头说道，“好像过一会儿还会下雨，自习室的其他同学怎么办呢？一起回宿舍的话，解释清楚了就不会挨说吧。”
　　“不是考试季，就我一个人。”柳粲然发了个笑哭的表情。
　　“没关系的，学校外面也有二十四小时的店。”
　　乔叆的第一个反应是想说，“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但是想想哪里不对，可还是不放心，于是就对柳粲然提出了这样的邀约。
　　“要不然，你来我家？”
　　“嗯，行啊。”柳粲然毫不矫情地答应了。
　　乔叆：“……”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宅”基地，顿时眼前一黑。
　　天呐，我都说了些什么？！乔叆抱头痛哭。
　　等到柳粲然看到乔叆的车子开到自己校门口，上了车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之后，他发现对方似乎有些忙乱和疲劳的样子。
　　“今天工作很忙吗？早知道这样就不麻烦你了。”柳粲然有些抱歉地说道。
　　“不麻烦”，乔叆说，“我这也不是工作累的。”
　　天知道他在脑子一热发出了基友刷夜的邀约之后，在自己充满了宅属性的寓所里手忙脚乱以最快的速度把各种物品塞进各种地方的时候爆发出了怎样惊人的肾上腺素。
　　柳粲然好奇地看着他，觉得这个人特别好玩儿。
　　两个人驱车来到了乔叆的寓所之后，柳粲然感受到了他的豪车之外另外一种霸道总裁的标配。
　　乔叆的寓所是独门独院儿的，占地面积也非常大，不过看上去总觉得有点儿……空荡荡的。
　　“有我需要打招呼的各位吗？”柳粲然在门口换鞋子的时候问乔叆道。
　　乔叆：“？？？”
　　乔叆冒了几个问号儿之后，才摇了摇头说，“没有，我是一个人住的。”
　　“那就打扰了。”柳粲然笑道，然后在寓所主人的带领下走进了客厅。
　　“你坐一下，我去给你弄点儿喝的，你想喝什么？”乔叆招呼柳粲然坐下，一面问道。
　　“什么都行，奶制品更好。”柳粲然笑着说。
　　他的口味还挺可爱的嘛，乔叆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点了点头道。
　　柳粲然看着乔叆走进了厨房，自己空闲下来，就好像猫咪那样开始观察这里的新环境。
　　不过他并没有踩着小梅花走来走去，只是用视线大概打量了一下。
　　这真是标准的霸道总裁的房间啊，柳粲然在心里想到。
　　跟文学和影视作品之中描述的一模一样。
　　工业化的、不带一丝田园家庭风格的银灰色的气息。
　　他在家里的时候也要穿西装打领带的吗？柳粲然不禁感到非常好奇，忍不住这么想到。
　　以前曾经有过的一探究竟的念头，刚好今天可以实现了，他带着人畜无害的一星半点儿的恶趣味这样想到。
　　就在柳粲然这么想着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奶香的味道，应该是乔叆正在制作什么奶制品的饮料吧。
　　想到这里，柳粲然决定去把书包里东西拿出来。
　　不过在他来到玄关那边拿书包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一扇没有完全闭合起来的储物柜的门板，然后就听见轰隆隆的一声巨响。
　　柳粲然：“！！！”
　　与此同时，乔叆正端着两杯饮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然后他就看到……
　　柳粲然被无数从储物间里喷涌而出的杂物给埋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张即使一脸懵逼，依然颠倒众生的脸。
　　乔叆：“！！！”
　　乔叆放下了手中的托盘，手忙脚乱地把柳粲然从“废墟之中”挖了出来。
　　“谢谢，得救了。”柳粲然缓了缓神儿，长吁了一口气道。
　　“我还以为自己遭遇了山体滑坡呢。”
　　“对不起”，乔叆非常懊悔地道歉道，一面打量着柳粲然的周身，很关切地说，“你没受伤吧？”
　　“哪儿有那么娇贵啊。”柳粲然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一面俯下身去帮着乔叆拾掇着刚刚把自己埋起来的那些东西。
　　他发现其中大部分都是书籍和文件。
　　其中的书籍简直是五花八门百花齐放的，从一些一看就是霸道总裁会看经济类读物，到服饰美容方面的杂志应有尽有，其中竟然还包括《换头术——包教包会完美妆容》。
　　柳粲然：“……”
　　他忘记了自己是从哪里听说的，据说总裁也许在粉丝数量突破一定位数的时候掉落女装福利。
　　原本柳粲然一笑了之，觉得只是个玩笑而已，但是现在，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其中的可能性。


第33章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柳粲然的脑海里转了一下，立刻就被他否定掉了。
　　乔叆会看这些资料也不稀奇。
　　毕竟他自带工作狂属性，而最近的合作项目又是跟某个国际一线大牌的化妆品合作的，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看得也有点儿太仔细了吧。
　　柳粲然想起了之前一起视频熬过修罗场岁月的兄弟情，不由得笑了一声。
　　在工作态度方面是个实心眼儿小伙子，似乎不太会取巧的样子，他想。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柳粲然脑筋一转的时候，乔叆已经把他手里的那本《换头术》一把抽了回来，随便塞进了储物室的深处。
　　“我想象的哪样？”柳粲然用天真的眼睛看着乔叆问道。
　　“你想象的哪样……”乔叆表情审慎，旁敲侧击地把问题又丢了回去。
　　“我在想不知道在哪个视频里看到过一个弹幕，说你有可能近期会掉落女装福利，是真的吗？”柳粲然说。
　　乔叆：“……”
　　“开个玩笑，这些应该是你之前修罗场工作状态的时候留下的资料吧，这么多……”柳粲然见好就收，不再戳动含羞草一样的乔叆，回复了正色说道。
　　“是的。”乔叆看上去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点了点头。
　　“其实应该前些日子就收拾好的，不过我的书架都差不多堆满了，也没有新的非常合用的，今天临时邀请你过来，只好出此下策了，没想到还没收拾妥当，吓到你了。”乔叆非常抱歉地解释道。
　　“没关系的，我帮你拾掇拾掇吧。”柳粲然说着，就跟乔叆分工协作地把成堆的资料都渐渐地收集了起来。
　　“我先把这些东西当今书房里。”乔叆说，然后拿起了差不多十本左右的书籍和杂志。
　　柳粲然：“……”
　　就这个蚂蚁竞走的架势，他岂不是要搬十年……柳粲然在心里想到，于是左右胳膊一夹，双臂膂力一较劲，把剩下的书山有路勤为径直接跟在乔叆后面都搬了过去。
　　等到乔叆蚂蚁竞走了一趟，回过头来一看，顿时眼前一黑。
　　以后即使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龃龉，我也绝对不能跟这位小朋友打架，乔叆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道，然后手忙脚乱地帮着柳粲然把书籍暂时码放在了书桌旁边飘窗下面的一块空地上。
　　“还真是没有多余的书架了啊。”
　　柳粲然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按照一个别墅的面积来说，这个书房的占地面积已经不算小了，饶是如此，在四面八方都差不多挤满了书架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参考资料需要存放。
　　这是个用功的好孩子，柳粲然在心里给出了一个很不错的打分。
　　“嗯”，乔叆看着书架点了点头，“这种书架现在订不到，只能再等等了。”
　　柳粲然：“……”
　　他觉得乔叆可能是那种不太容易接受新鲜事物的人设，因为他的全部书架都是一模一样的款式，使这个书房看上去简直好像是一个蜂巢，看上去冷冰冰的，没有多少活力。
　　明明是一个这么好玩儿的人，为什么又是这样的墨守成规呢？柳粲然觉得好奇，但是并不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进展到了可以由自己的这一方发起一场关于对方性格的深谈的地步。
　　于是他就放掉了这个点，在乔叆的招待之下去客厅里喝饮料了。
　　——
　　柳粲然看着面前的饮料，忽然觉得，自己获得了一种小朋友的待遇。
　　因为面前托盘里并排而立地放着两个杯子，其中的一杯是纯牛奶，另外一杯是黑咖啡。
　　鉴于自己刚刚提到过奶制品的关系，那么纯牛奶就应该是自己的了。
　　而另外一杯黑咖啡则是属于乔叆的。
　　果然是毫不拖泥带水的工业化风格啊，柳粲然心想。
　　“牛奶可以吗？”乔叆招呼他道。
　　“可以的。”柳粲然笑了笑。
　　“不过看到你的咖啡，就有点儿想喝咖啡牛奶了。”
　　闻到了咖啡的香气，柳粲然有点儿馋了。
　　他不像乔叆那样，只讲究物品的功用，而是一个颇为懂得品味的青年男子。
　　“那你稍等一下，我再去煮一点儿。”乔叆说。
　　“不用那么麻烦，给我匀一点儿你的行吗？”柳粲然怕麻烦对方，就提出了这样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