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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网红小药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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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说有什么别的。”谢无宴轻轻说道; “我只是觉得奇怪。他是圈里人; 而你不是。教唆你去业海; 过份了。”
  祝泉泽撇撇嘴; 还是替朋友说了一句话:“哎; 也不是他教唆; 是我问他怎么赚钱在先。子桢那人就那样; 迷迷糊糊的心里没数,人真的不坏。”
  “再说了,”祝泉泽一嘟嘴,扭过头,“这不是还有你嘛。”
  没你我肯定不会去业海啊!
  这话听着熨帖。谢无宴没再责备什么,直接换了个话题。
  “你这儿怎么了?”谢无宴指尖一勾祝泉泽领口,直接滑到他肩胛骨下方,点了点,“这是什么?”
  “什么?”
  “红印子。”谢无宴用手指沿着印子的痕迹在祝泉泽背上轻轻描摹,“像是符咒的一部分。”
  但这符咒显形的部分只有区区三笔两画,谢无宴也看不出究竟。
  “符咒吗?”祝泉泽挣扎着起身,背对着全身镜扭头一看,还真有几条红痕,就像是被什么挠了一样,偏偏他还对此无知无觉。祝泉泽猜测:“是安宁咒吧?”
  他记得当年,鹤鸣山道人在自己背上画了不少保护他的符咒。那时祝泉泽候年纪小,懵懵懂懂的,也就记得了一个守他不受噩梦干扰的安宁咒。
  安宁咒谢无宴认得,他眉头微蹙:“不是安宁咒。”
  “呃。。。。。。”祝泉泽抓抓脑袋,“那我就不知道了。”
  谢无宴又问:“你还记得这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么?”那天他把人从浴室里抱出来的时候,还真没有留心。
  至于祝泉泽,就更不清楚了。这红痕本来就浅,若不是谢无宴仔细看了,估计也难发现。祝泉泽委屈巴巴放下衣角:“我也不知道啊。谁没事盯着自己背看,又不痛不痒的。”
  谢无宴若有所思地垂下了头。
  画在人身上的保护咒一般都是隐形的,符咒突然显形的原因往往只有一个——它帮主人挡去血光之灾,从而失去了作用。
  但是,这段时间祝泉泽基本和谢无宴在一起,哪怕血光之灾被化解,他谢天师也不应该毫无察觉。
  是谁?
  是什么时候的事?
  但祝泉泽似乎觉得此事没有任何不妥,很轻松地摆摆手:“下回等子桢师父回来,我上山问问他。当年这符就是他给我画的。”
  。。。。。。
  话说回来,由于那天业海地下黑市的斗鬼擂台出了两条人命,天师协会收到通告着手调查。案发地点离鹤鸣山很近,子桢就被鹤鸣山道观打发去接待协会成员,以及陪同调查。
  祝泉泽和谢无宴作为当晚去过业海的人,也成了采访对象。只是案发之前他们就已经离开,说不出什么问题。
  在祝泉泽眼里,那破地方每个人都挺可疑。
  据了解,六界的网络上有个不凉不热的“斗鬼圈”,据说业海每期擂台都会有视频上传。祝泉泽对六界网络不太有概念,除了手中的六界点评app,其它就像一个九十五岁阿姨瞪着英文版iphone,两眼抓黑。
  不过,这对大咖团团来说不是问题,它飞速帮祝泉泽找到了出事当晚的视频。
  当天的擂台对决,是抱朴天师与一个自称泰国学成归来的降头师。抱朴天师姓刘,出自抱朴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道观,与鹤鸣、蒲苍之流相比,宛如蚂蚁见大象。
  但也正是这小道观里出来的小道士,成了擂台上的一匹黑马,这段时间胜率奇高,攒粉无数。祝泉泽突然想起了那天朱老板爆的“黑料”——刘天师看背景就不像狠角儿,而这一路打得顺风顺水,竟然还赢了几个比较有名的打手,名声大噪。
  如果朱老板说的是真相,那后台没准就有人在暗箱捧他。但这捧高了还没摔呢,对手就先出事了。
  不过,刘天师有一点值得肯定,那就是他驭鬼都有明文契约——鬼帮他打架,他帮鬼积攒功德,合理合法。
  起初,擂台双方各赢一局,意外发生在了第三轮定胜负的时候。
  擂台有规定,每一轮使用的“鬼牌”都不能相同。
  这一局,刘天师动作潇洒地扔出一张符咒,召唤出一个佩戴地府身份牌的阴差苦力:赤目绿唇,眉心长角,眼珠爆出,一身青蓝色的肌肉虬扎,手里拿着两个金色大铁锤。
  而降头师的“鬼牌”就邪门多了,邪门得让祝泉泽都觉得这施术者被反噬简直活该——那鬼,似乎是由无数个小孩子脑袋凑成的,而那一张张脸,有的长舌,有的瞠目,有的面部残缺,有的不能睁眼。它就像一团由小孩脑袋组成的巨型肿瘤,外围的脑袋死亡后,里面又会有新的脑袋再长出来。
  就连谢无宴都忍不住点评道:“幸亏刘天师没有密集恐惧症。”
  要不然,他恐怕直接不战而败了。
  比赛开始。
  血腥暴力。
  台上二鬼战斗正酣,台下叫好声一片。也不知双方打了多久,似乎是刘天师的鬼牌先露出了疲态,眼看着降头师就要赢,那团长了无数个脑袋的东西却突然半途放弃自己的竞争对手,转头攻向主人。
  降头师或许是疲了,或许是放松了警惕,直接被自己的鬼给反噬。
  那鬼牌的反噬疯狂而凶猛,降头师当场被咬断喉咙,掏空肚皮,直接毙命。主办方还没有反应过来,在场各路神仙还没来得及丢符阻止,那鬼竟然横冲直撞地破擂台结界,逃走了。怨气之强,可见一斑。
  它在走之前还杀了一个无辜观众,目前下落不明。
  网上的舆论来看,没人同情这个降头师,多是替这天选炮灰观众喊冤。不少人说,这鬼牌,没准是那降头师故意害死婴孩聚在一起炼成的。那鬼怨气太重,恨毒了主人,这次终于抓了空子反噬。
  还有人爆料说,这降头师杀小孩倒不至于,但的确从人流诊所里偷了一车又一车的婴孩炼尸。这婴灵虽弱,但积少成多,那降头师驾驭不了,最后惨遭反噬。
  千言万语,千说万说,总结下来,盖棺定论就是那降头师自作自受。毕竟,用邪术炼邪灵,从古至今,就没有不翻车的。
  谢无宴却突然说:“你把视频倒回去一点。”
  “这里?”祝泉泽将视频倒回了降头师遭反噬的那个点。
  谢无宴摇头:“你再往前一点。”
  祝泉泽又调整了一下进度条。
  两人就这样,把反噬之前的那段视频来回看了好几遍。谢无宴眉头微蹙:“你听到了么?”
  祝泉泽不解:“听到什么?”
  “一声尖哨。”
  祝泉泽茫然摇头。观众叫好的背景声那么嘈杂,他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谢无宴拿食指轻轻弹了弹祝泉泽耳垂:“小聋瞎。”
  语气颇为宠溺。
  祝泉泽不服。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小聋瞎,也为了证明那声尖哨是谢无宴自己幻听,祝泉泽单独截取视频音频,又做了一系列处理操作——他先降噪,再弱化低赫兹段声波,增强高赫兹段声波,重新把音频又听了一遍。
  但这次,祝泉泽也听到了谢无宴说的尖哨声!就在降头师的鬼牌反噬之前五秒,有一声极高频、极短促的尖哨滑过耳膜,声音极具特色。但这声音是那样完美地隐藏在了人群的呐喊里,根本就没人会注意到。
  频率太高,耳朵不好使的还捕捉不到。
  “你的意思,这鬼不是怨极反噬,而是有人恶意操控?”祝泉泽脑子转得飞快,“是为了故意让刘天师赢吗?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而令谢无宴感到困惑的却是——这既然是降头师亲自炼的鬼,那基本没有被别人一声尖哨就操控噬主的可能。
  除非对方是冥界大佬。
  但大佬表示,自己当晚就陪小美人回家了,绝对没有干坐那儿吹哨这等腌臜事。
  谢无宴问道:“那降头师的鬼牌还在吗?”
  所谓鬼牌,也就是他用的那张召唤符。当然,现在那鬼牌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仅仅是一张画了花纹的纸而已。
  鬼牌在子桢以及协会调查员那里。
  子桢说,他们已经检查过了,那符里什么都不剩,没有鬼气,甚至就连结煞签名都只有一个人——也就是说,并没有外人往符里注入过修为捣鬼。
  谢无宴拿过鬼牌,反复看了看。
  他虽然不知道那牌原本长什么样子,但他知道,所有的符咒都讲究一气呵成。但这个牌面上,有一个地方似乎出现了断笔,有一条线横着叉了出去,和边上的符咒形成了一个封闭图形。
  这个封闭图形不大,但椭圆形里有一个黑点,看着很像一枚眼睛。


第31章 婴灵
  天师协会派来的调查员姓邢,一个胖鼓鼓的中年男人; 脸圆; 耳垂肥厚,笑起来两层下巴都会颤; 说好听点挺有佛相; 说难听点就是油头肥脑,笑起来都是一股中年油腻的味道。
  按子桢的话说; 虽然这位功德平平; 倒也顺风顺水地一路升成正四品天师,在协会里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
  不过,邢天师做事效率似乎挺高; 区区两天之内就已经把上交协会的调查报告写好了。他笑呵呵地和谢祝二人说,自己已经找到了降头师四处收集流产婴儿炼尸的证据,现已经查封炼尸池; 正打算做法事超度。现在就差把那个婴灵捉拿归案; 安抚度化了。
  至于那降头师,自作孽; 不可活。
  谢无宴听完对方理直气壮一席话; 将鬼牌又推回邢天师面前; 拿食指敲了敲那断笔处; 神情淡漠; 语气平静:“这不是反噬; 是谋杀。”
  邢天师原本笑容可掬的神情顿时僵在了脸上; 半天憋出一句:“那降头师走的不是普通路数; 这符没准本来就长这样。再说了,若是不曾结煞的话,凭空多加一笔对符咒也毫无作用。我们用法器鉴定过,这张符里只有降头师一个人的结煞痕迹。”
  祝泉泽连忙将那段处理过的音频拿出来播给大家听。
  谢无宴冷冷问道:“你怎么解释这个?”
  邢天师明显愣了愣,最后还是生硬地给出一个解释:“当时比赛即将进入高氵朝,台下有吹哨声,有尖叫,都属正常。更何况,以哨驭鬼本就不易,更何况是别人炼出来的鬼?恕在下才疏学浅,闻所未闻。”
  邢天师的态度太明显了——这事就应该按“降头师行事不善遭报应”办,将所有锅都扣在一个罪该万死的死人头上,剩下的人皆大欢喜。最后,他们只需要再度化婴灵,让千万冤魂得到解脱重入轮回,大功德一件。
  罪有应得,蒙冤昭雪。邢天师心知肚明,这才是公众喜闻乐见的故事,协会上面也喜欢。
  但是,这事若按谋杀走,牵涉的人和事就多了。幕后凶手现在八字还没一撇,追究起来耗时耗力不讨好,万一失手,自己还要被打上办事不力的标签。眼前放着一条捷径,邢社畜压根就不想去走那条荆棘小路。
  最后,邢天师强调了一下自己的立场:“那降头师本来就罪该万死,哪怕没被反噬,也逃不过天师协会的追捕。”
  言下之意,为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正名,您也是多此一举,大可不必。
  谢无宴从来都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按平时的性子,祝泉泽估摸着他早该兴趣缺缺地回家了,坐棺材上打坐撸猫才是正经事。但此时,谢无宴却不依不饶地问道:“那观众席里的受害者呢,你又是怎么看的?”
  事发当时,台下观众人头攒动,各路妖魔鬼怪都有,偏偏最后被婴灵害死的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年轻男性,工作是在网上做玄学电商,所以在黑市里也有一些物品交易。那个男人二十五岁左右,看生前照片长得人模狗样,白白净净,基本就是祝泉泽那一挂。
  明明和祝老板没有半点关系,却让谢无宴感到了隐隐不安。
  “我调查过那死者背景。”邢天师这会儿又理直气壮起来,背挺直了,下巴也抬高了,“你说为什么那婴灵不害别人唯独害他,还真是有原因的。受害者生前有个女朋友意外怀孕了,女孩的意思是留下小孩,奉子成婚。谁知这人是个渣男,不想负责任,好说歹说给了姑娘一笔钱,硬是把那小孩给打掉了。小孩死后,没准就就化在那炼尸池里呢!”
  谢无宴之前的确不知道受害者背后还有这段恩怨,一时沉默。半晌,他看似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不知邢天师在地府是否有契约阴差?”
  所谓契约阴差,就是与天师明文契约了的阴差,他们听从天师随便差遣,方便办案。正规天师在地府都有登记,等天师案子办多了,品级高了,自然有阴差主动找上门来,以求更快地积攒功德。
  邢天师一时有点摸不准对方的意思,但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若说没有吧,堂堂正四品天师多掉价,在气势上就输人一筹。
  谢天师懒洋洋地:“召出来吧。”
  “啊?”邢天师摸了摸脑壳,敷衍道,“无事传唤阴差,不合适吧。”
  谢无宴挑眉,语气半是不屑,半是挑衅,又看了一眼那符咒上画着的眼睛:“你之前不是说,这种事情闻所未闻?”
  邢天师听得恼火,忍不住腹诽:这个人竟然还妄想操控别人的契约阴差?!眼下没有鬼祟,阴差莫名被传召,估计脾气大得很。别说听一个陌生人话了,恐怕气起来连主人都没好脸色。
  邢天师乐得见谢无宴吃瘪,于是故作大方地传符,召出了自己的阴差,还特意选了他所有契约阴差里脾气最差,最难驾驭的那个。
  符咒上黑气一闪,房间里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几度。召来的阴差乌冠冷面,眼睛狭长而微微下垂,一脸凶相。他腰间佩刀,从木牌上的官职来看,算得上是阴差里的小领导了。
  阴差环顾四周,顿时向传召者投去了疑惑的神情。邢天师还没开口,只见谢无宴食指拇指环扣于唇边,轻声吹了一声哨。
  那阴差顿时收敛了脸上不耐的神色,毕恭毕敬地对谢无宴一鞠躬,然后拿起桌上降头师的作废鬼牌,狠狠地抽在了邢天师脸上。
  邢天师:“。。。。。。”
  子桢:“。。。。。。”
  祝泉泽:“。。。。。。”
  谢无宴满意地对着阴差摆摆手,那阴差又是对人一鞠躬,“嘭”的一声消失了。从头到尾,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完全眼神交流。
  邢天师憋着一肚子火。最后,他黑着脸说既然如此,那调查报告先不急着上交了,等抓到婴灵审问过之后,再来追究背后凶手是谁。
  谢无宴皮笑肉不笑地一勾嘴角,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
  等邢天师和子桢走了,祝泉泽用胳膊肘戳了戳谢无宴,挤眉弄眼地小声说道:“谢天师,你怎么这么厉害?”
  祝老板夸得真诚,眉眼弯弯,一对眸子亮晶晶的。
  谢无宴在六界横着走惯了,什么奉承好话没听过,偏偏就觉得哪句话都没这声软黏黏的“厉害”来的舒坦。他一脸嘚瑟地“嗯哼”一声,额头上白底黑字地写着——继续夸我,不要停。
  祝泉泽:“。。。。。。”
  “不过,如果要说幕后凶手,我觉得多半与那个抱朴刘天师有关。”祝泉泽说道,“第一局是刘天师赢了,场下的人没有发难。第二局,降头师赢了,一比一打平。第三局,意外恰好发生在了刘天师快输的时候。总不可能这么巧吧?”
  谢无宴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其实,他的重点全在那个外貌形似祝泉泽的受害人身上,对擂台本身兴趣不大。
  他只想找到那个婴灵,问其杀人动机。
  祝泉泽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但我觉得刘天师那人挺正派。他若认识这种能以哨声驭鬼的鬼修大能,哪还用得着这么费劲打擂台?所以,我更倾向于这是业海后台的暗箱操控,他们想继续给刘天师造势,却不小心用力过猛,意外翻车。”
  祝泉泽一歪脑袋:“不过,我也在怀疑朱老板。他当年和刘天师一样,是被业海捧着上位的,最后也是败于一位降头师之手,被打成重伤,不治身亡。所以,他完全有作案动机——比如,不愿意见刘天师重蹈自己覆辙?”
  谢无宴想了想,又摇摇头:“朱老板自己肉身都驾驭不了,一脸死相,不可能驾驭一只属于别人的鬼。”
  说着他又补充一句:“再说,他真有这能耐,也不至于在台上被人重伤了。”
  祝泉泽呆呆地“哦”了一声,似乎觉得谢无宴说的在理。
  。。。。。。
  只要捉到婴灵,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但搜捕婴灵的工作似乎并不顺利。这婴灵本就怨气极强,当晚在擂台上又一口气连夺两命,已成厉鬼。偏偏这厉鬼乖得要命,没有暴露自己的半点行踪。
  不过,据子桢说,那天晚上婴灵刚逃出去就有人在业海门口及时点了一炷“寻踪香”。当时,香上爆出一簇绿色火光,是往鹤鸣山北面飘去的。
  鹤鸣山北有一块聚阴之地——过了九皋镇,未到云鹤泽——有一片乱坟。若说那是个乱葬岗,倒也称不上。毕竟那地方如今看似破败荒芜,当年都是好生敛葬的大家大户。
  那边的坟建墓时间久远,可以追溯到民国甚至清朝。有的石碑已经倒塌破碎,有的刻字已经模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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