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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主播教你如何养鬼-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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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浮:“我哪也不去。”他还要等夏临渊回来,怎么可以离开。
  北堂拾深深叹了口气,看向天上皎洁的月亮:“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正是秋风凉爽之际,后来与你一起赏雪,如今又共同观月。等来年春天一起看过花海漫天遍野,你我可就不再是陌生人,而是……朋友了,这样可好?”
  阎浮不懂他的风花雪月,以为他指的是继续把故事说下去,便点头应下:“时间很晚了,我要带他回去休息。”
  他抱起夏临渊转身回了小木屋,北堂拾没有立刻离开,难得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木门出神。
  血炎之魔的化身虽然消灭,但魔元之核还在。只要一天没有毁掉,早晚还会再生出下一个魔化之物。
  在来到九灵境之前,师尊每每提起故友便又是咬牙切齿,又是默默伤心。他气故友一时心软没有借由异类之体毁灭魔元,气故友牺牲自己引魔入体,气故友将传家法宝骗走准备自毁神元,气那异类竟然没有遵守约定,导致魔元诞出魔识为祸世间……
  北堂拾不是无意中闯入九灵境,而是来探查情况的。他没想到师尊口中的异类竟是这样一个明俊惊艳的人物,也没想到此人情深至此,竟然守着一具尸体度过难以想象的漫长岁月。
  他不忍心从阎浮身边夺走夏临渊的遗体,可是他所讲述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亲眼所见或亲身经历,墨家上下皆是高洁之士,墨家长子与他更是至交好友,最后却不幸被血炎之魔吞入魔心,忍受万劫不复之苦,死后还要遭受污名,令他痛心不已。围剿血炎之魔的时候,众仙门修士死伤惨重才换来胜利,他又怎么忍心让这些惨剧再次上演。
  几息之间,北堂拾心意已决。这世上有些事是必须去做的,虽然会让阎浮伤心,但他会用余生补偿。自己一个大活人,总不至于抵不过那冷冰冰又不会说话的尸体吧。
  只要用心给阎浮温暖,相信假以时日,他总会放下的。
  寒冬已近尾声,阎浮在冷泉中冥想之际,神识猛然一震,探知到有多人闯入了九灵境。他轻身飞起,眨眼之间已经拦在那些人面前。
  这些人穿着同样的衣服,领口袖边以金线绣出松涛纹样,见到阎浮二话不说便摆开阵势,念咒施法。
  阎浮低头一看,这些人给他设了陷阱,只等他来呢。地上画了咒阵,数道灵流激活之后,结界将他困在当中,且降下霹雳,正是金松堡引以为傲的雷霆万钧锁元阵。
  不过以阎浮的能力,这阵法困不住他多少时间。正在他凝气化虚,剑气出体的时候,咒阵六角燃起缕缕轻烟,有意识一般进入结界之中。阎浮闻到一阵清冷素淡的香气,神元几乎离体,剑气陡然消失。
  他踉跄了一下,竟然失去了力气,恰被一道雷霆击中,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在阎浮被困住的时候,北堂拾第一次进入那间小木屋。家具虽然简陋,但保存得很好,没有磕磕碰碰,清理得一尘不染。屋子里摆满了小玩意儿,挂着一串串叶帘,可惜躺在床上的人无法欣赏。
  北堂拾走到床前,对着夏临渊行礼道:“抱歉了前辈,我会代你好好照顾阎浮的。”
  要将魔元之核取出并毁掉,势必会破坏夏临渊的尸体。而且没有了魔元,尸体也会迅速枯萎腐朽。
  北堂拾凝神运气,催动神识搜寻隐藏至深的魔元之核。一柱香的功夫转瞬即逝,他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忽然心中一动,发现了目标。
  夏醇却看到阎浮在地上伏了一阵之后,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一道蓝色光流在结界之中爆开,强大的灵力令雷霆都为之破碎,更将施法众人震得胸腔绽开,鲜血淋漓。
  挣脱牢笼之后,阎浮周身黑气缭绕,飞出的剑气不再充满禅意,却是处处杀机,几乎是一瞬间便将那几人屠杀殆尽。
  剑气环护周身,阎浮面色阴沉,步履沉重地往小木屋走去。
  夏醇心说糟糕,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尊杀神推门进去,来到正要取出魔元之核的北堂拾身后。
  ——回头,回头啊,千万不要让他做出后悔的事。
  可惜北堂拾全神贯注,神元全都集中在尸体之内。眼看那小小的碎片就要失去躯壳的保护,北堂拾的身体骤然僵住,前功尽弃地睁开了眼睛。
  他嘴角涌出鲜血,缓缓低头看去,虚影剑刃当胸穿过,去势之快,连血流都被封住了。
  他有些惊讶,慢慢转过身,看到一身杀气的阎浮那一刻,却又笑了起来。诶呀呀,自作多情了不是,原以为自己一个大活人,怎么也好过尸体。
  谁料到在阎浮眼里,全世界都比不过那具尸体……
  剑气贯穿胸口,消失无形。血液后知后觉,终于喷涌而出。北堂拾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罐,笑容苍白地递给阎浮,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
  眼看春天就要到了,我还要与你一起赏花呢……
  阎浮接过小瓷罐,随手丢在墙边,碎片糖块,散了一地。
  北堂拾最后的笑容冻在脸上,晃了晃向后倒去。阎浮看也不看,从他身上跨过去将夏临渊检查一遍才终于放心。
  那阵奇特的香气对他还是造成了影响,他强行突破结界对自身也有损伤。确认夏临渊无恙之后顿时失去力气,倒在北堂拾身边昏迷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阎浮再度醒来,戾气已经散去,这才去看北堂拾。
  这个人的出现打破了九灵境的安宁,阎浮一次次将他打飞出去,他一次次又笑容满面地回来。阎浮说不清对北堂拾是什么感觉,此刻看着他的尸体,第一次感到心绪复杂得没法形容,丹田灵海翻涌沸腾,真气冲撞颠倒,令他无一处不疼痛,不一处不难过。
  正当注视着北堂拾脸上的惨笑时,余光瞥见他袖口隐隐有白光流动。阎浮凝眸看去,缓缓将手伸向他的袖子。
  夏醇虽然只有意识存在,却感到烈火炙烤的焦灼。
  ——别看,千万别看……
  阎浮疑惑着捏起北堂拾的衣袖向上拽了拽,一串不能再熟悉的念珠出现在眼前。他僵硬了一下,喃喃道:“这是什么,为什么会……会在你这里?”
  他难以置信,将念珠从北堂拾手腕上取下,放在眼前端详,手感,气味,色泽,每一道纹理……与脑海中的那串念珠完美重合。
  “我在问你话呢!”阎浮吼了起来,揪起北堂拾的衣襟用力摇晃。
  死人又如何能够回答。
  他丢开北堂拾,扑到床前,将念珠放在夏临渊眼前颤声道:“这是你的念珠吗,是你的吗?”
  死人当然不能回答。
  阎浮又回到北堂拾身边,将真气注入他的体内,源源不绝,绵绵不断。可若是在北堂拾刚刚被剑气贯穿的时候这样做,或许能为他续上一时三刻的性命。而阎浮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尸体早已凉透,就算他散尽一身修为,也是回天乏术。
  阎浮的嘴唇越来越苍白,手指抖得停不下来,被迫停止了毫无意义的真气耗损。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夏临渊的念珠会突然消失,为什么百余年后,念珠又出现在北堂拾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有那么多疑问,身边却只有两个死人,谁也无法给他一个答案,让他停止这撕裂般的痛苦。
  阎浮坐在地上,就像化成一座冰雕,等待人来融化。他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就这样在北堂拾身边守了七天七夜。
  午夜刚过,那串念珠渐渐虚化,就在阎浮眼前消失于无形。
  空寂的木屋里响起一阵低沉空洞的笑,阎浮冻住的神情终于碎裂。他将滚到脚边的糖块捡起放进嘴里,又哭又笑了许久,失魂落魄地离开小木屋。
  还记得最初自己是如何得意,与这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完全不同,只有他才有人形,只有他才启智开窍。现在却无比嫉妒那些没有生命没有感情的草木,不必去面对解不开的问题,不用体会人世间的生离死别爱怨嗔痴。
  鬼鸟一直在他头顶盘旋,不知他为何如此狼狈。
  阎浮来到树下,一手撑着树干。这是他与夏临渊初遇的地方,这是北堂拾用短刀在上面留下的刻痕。他们都是骗子,骗得他好疼好辛苦。
  他再也撑不住,再也等不了,再也不想听夏临渊的话,去修什么禅机佛法,去感悟什么生死真谛。他靠着树干缓缓坐下,封闭五感六识,元神出窍回归原身。
  不多时,一道道金光沿着树皮的纹路飞速流动,原本盘旋在树顶由天道佛香圣经所形成的祥瑞之气变为滚滚乌云,云层中降下一道道紫色闪电,发出震耳欲聋的炸裂声,无形威压如山倾海啸般降下,令世间万物都感觉到了濒死的恐惧。
  肉眼无法可见的地下,根须突然快速生长蔓延,发了疯似的开始吞噬一切。鬼道的冤魂恶鬼魂飞魄散,地狱恶鬼两法界战栗惊惧。现世也惨遭波及,九灵境的如画美景瞬间失去颜色,曾经生机勃勃的山川草木死气沉沉,漫山遍野都是飞禽走兽的尸体。
  九首鬼车惊恐万状振翅疾飞,夏醇看着它远去的身影,忽然感到一阵剧痛,视线也随之模糊。他猜测从这时开始,阎浮的心性就发生了转变,终于如夏临渊所担心的那样入魔,但爱染似乎已经焚烧完了,想再看下去只能等第二天午夜。
  夏醇迷糊了一阵子,稍微清醒一些之后,却发觉自己并没有醒来,而是处于无边无际的漆黑当中。时间变得毫无意义,他既不能再次进入梦境,也无法返回现实之中。他什么也感觉不到,哪里也去不了,困在被无限放大的虚无中被恐惧包围湮灭……
  白奇楠恢复了几分知觉,艰难抬起沉重的眼皮,他想揉一揉额头尽快清醒,这么一动,才发现手根本动不了。
  他的双手被拷在床头,双脚也被牢牢捆住。他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没等他想出一丝头绪,白奇睿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白奇楠猛地睁眼,看向靠在门口的少年:“你……你什么时候能站起来的?”
  轮椅已经被丢弃,白奇睿双腿笔直有力,除了有些过分纤细,根本不像是个有先天缺陷的残疾。他走到床前,捏了捏自己的腿,不大满意地说:“这双腿太弱了,得好好休养锻炼一番才是。”
  此时天光大亮,距离上次看时间怕是又过了好几个小时。白奇楠对夏醇担心不已,根本没心思听白奇睿莫名其妙的话。他耐着性子道:“奇睿你这是什么意思,把哥哥放开,夏醇已经睡了太久,我得把他叫醒。”
  白奇睿眼神如有实质地将白奇楠从头看到脚,好像在欣赏一件美物。他舔了舔嘴唇,眼神灼灼闪动,压抑不住兴奋的声音微微发颤:“你离开家太久了,学了那么多现代的调香技法,对自家流传下来的古法,却了解的不多啊,你真以为‘爱染’只是让人入睡吗?”
  白奇楠的身体狠狠挣动了一下:“爱染还有其他作用吗?”
  白奇睿在床边坐下,抿了抿嘴唇,把手按在白奇楠胸口,指尖调皮地点来点去:“上次使用爱染之后,夏醇醒来感到很疲惫很空乏不是吗。你觉得只是睡觉做梦,会让一个身体健康强壮的人变成那样吗?”
  白奇楠的确只学了古法技艺,对家中手卷古籍里记载的香料历史和用途不大了解。祖先在书中写的东西玄之又玄,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总觉得是异想天开的无稽之谈。
  白奇睿的手掌缓缓摩挲,一点一点加重力度:“爱染的真实作用,是引魂离体。夏醇点燃爱染的一刻并非晕倒,而是生魂离开了身体。他以为自己在另一个空间里做梦,实际上是生魂被卷入了过去的时空。魂魄离开身体太久对人自然有害,所以他才会虚弱疲惫。”
  白奇楠被他摸得一阵恶寒,却顾不上去制止:“那夏醇现在的状态与死无异?是不是只要爱染熄灭,他的生魂就会回来?”
  白奇睿眯起眼睛,用力在哥哥的腰侧捏了一把。白奇楠没想到他的弟弟力气这么大,就这么一捏,竟让他疼得浑身紧绷起来。
  “没错,短时间内,爱染熄灭,他的生魂的确会自动归来。可是,”白奇睿俯身贴在白奇楠胸口低声道,“生魂若是离开人体太久,就再也回不来了,到那时,夏醇就真的死了。所以我为他,又续了一炷香,相信他在‘梦里’,一定很愉快。”
  白奇楠又惊又怒,奋力挣扎:“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奇睿把手探进白奇楠的上衣之中,在他光滑紧实的身体上肆无忌惮地抚摸:“我想要你只看着我一个人,只陪着我一个人,我要你哪也去不了,只能困在这个地方,生生世世与我一起。”
  少年笑靥秀美,眼中却满是邪肆黑暗。白奇楠睁大双眼,已经不认识自己的亲弟弟了。那双手带着□□意味的抚摸令他反胃,可更让他恐惧的是,如果他一直被锁在床上无法离开,还在爱染中沉浮的夏醇岂不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爱染三千10

  
  夏醇还在等待; 或是入梦,或是醒来。但二者都没有发生,他不知具体时间,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在这片虚无的凄寂之中,困了上百上千年一样漫长。
  可是想到阎浮的耐心等待,又觉得这也不算什么。他默默地回想之前看到的一切,觉得阎浮真是被业奢天害惨了。
  想着想着; 他忽然发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变淡,回忆也好情绪也罢,都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抽离消磨;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离他远去。他越来越疲惫,越来越虚弱,像是走到尽头的机械,终于无法承受时间的磨损; 就要彻底停止运转。
  混沌迷蒙之际,冥冥中有个声音在呼唤他; 夏醇,夏醇……
  他努力凝聚起最后一点意识,分辨出那是阎浮的声音,稍稍振作了一些。四周依旧是一片漆黑; 阎浮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夏醇,你必须斩断过去的因缘,才能结束现世的业果,否则你永远也无法醒来……
  忽近忽远的声音彻底淡去; 夏醇残存的意识不足以理解阎浮的话,只是顽强地抵抗着不断加剧的衰弱。黑暗渐渐变淡,周围开始亮了起来,依稀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不多时,声音愈发清晰起来,风声,雪声,愤怒惊惧的叫声,兵刃相交的蜂鸣……夏醇艰难睁开眼睛,眼前白茫茫一片,几个少年正在不远处念咒烧符,剑阵乱舞。
  身旁有人焦虑道:“师尊,你怎么样了?”
  神特么师尊……夏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在脸上身上摸了摸——这不是他自己的身体!他愕然打量眼前穿着雅淡飘逸衫袍的少年道:“你谁,这哪,我又是谁!”
  少年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小声道:“完了完了,人虽然活了过来,但脑子好像不大灵光。”
  他话一出口,立刻有人推他胳膊示意不可不敬。另一名少年急迫说道:“师尊忘了,前些日子我们游猎到极陵雪雾岭,听闻附近有一只雪妖,便想过来瞧瞧。谁知这雪妖竟如此厉害,连师尊您也不是对……您也不慎中招,这要如何是好!”
  夏醇茫然地在雪地上坐了一会儿,渐渐理清了思绪。他依然在之前梦境里的世界,此时距离“逐鹿之战”结束已过去三年有余,这个身体的主人叫冷心游,是九玄宗——脱离鹿家那位莲殇君于逐鹿之后所创建的宗门内一名修士,辈分不高,从面前这些十三四岁的少年也可以看得出来,他相当于是个带“修仙小班”的老师。
  冷心游修为虽然一般,但心气是很高的。带弟子和游学上门的世家子弟一起游猎修行,听说有雪妖出没,就想搞个大新闻。在雪雾岭转了一圈,还真被他们撞上了,但冷师尊完全不是对手,不仅没打过雪妖,还感染了魔疫,在少年们面前失了颜面不说,命也没保住。
  夏醇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并不知道生魂早已离开身体在过去的时空里徘徊。现在是机缘巧合之下,魂穿到了这个死人的身体里。
  他摸了摸胸前的伤口,顿时一阵尖锐的疼痛。又抬眼望向远处,一个虽然有着人类形体却通体冰蓝的怪物,正在与几名少年缠斗。
  锋锐冰簇不断乍起,少年们根本不是对手,只能且战且退,却有一个不怕死的冲在前面,一条手臂流血不止已经抬不起来,还不肯退却,剑招透着一股仇恨和愤怒的意味,好像跟这雪妖有深仇大恨一般。
  夏醇忍痛站起道:“快把他们叫回来,赶紧跑啊,这么下去全都得死。”
  一阵呼唤之后,前方苦撑的少年都退了回来,唯有手臂受伤那位还在咬牙坚持。其他人道:“他又犯病了,太玄君,咱们赶快去蓑郾城躲一躲。他想死就让他死,不要管他了!”
  蓑郾城?夏醇一惊,溃散的记忆又重新被唤醒,第一个梦境中阎浮带鹿稹所去的地方,不就是叫这个名字吗?难道阎浮所说的过去的因缘,就是在这个地方?
  他咬牙顺过一口气道:“说的什么话,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丢下同伴!”
  夏醇试着提了一口气,顿时涌上一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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