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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睿睿又道：“我也有我的办法，能准确辨别你的位置，到时候你叫我的名字，我也会马上瞬移过来的。”
威廉惊讶道：“真的吗？这怎么做得到？是传说中的跟踪法术吗？”
张睿睿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心说：我会告诉你的，总有一天我会与你分享这个最大的秘密。
“那，那先回寝室换装吧……”威廉拉着张睿睿的手，满手心都是汗，“希望我的样子不会吓到你。”
……
半小时过去了，又一小时过去了，威廉依然没从卧室里出来，张睿睿在客厅等得有些不耐烦，忍不住催促：“威廉？好了吗？”
“快好了。”威廉的声音闷闷的，“再给我十分钟。”
“一分钟。”张睿睿道，“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讲究，又不是选美。”
“哦，来了。”威廉不情不愿地打开了门，一看到面前的人就愣了，“咸鱼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张睿睿见到威廉的模样也是一愣，随即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喷，蹲下狂捶地。
“咸鱼姐，你不要笑……”威廉无奈道，“睿睿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地上那条伪·咸鱼精笑得岔了气，好半天才捂着肚子抬起头，说，“我不是咸鱼。”
“你是睿睿？”威廉惊讶道，“睿睿，你干嘛要变成咸鱼精的样子？”
“我又不认识别的女生，就变个熟悉点的呗。”张睿睿好不容易站起来，扶着笑疼的肚子说，“我们是妖怪啊，想变女生用法术就好了，不用真的化妆穿裙子的哈哈哈……”其实张睿睿是故意没有提醒威廉的，哪知道这狗真的那么蠢，都变出妆容假发和裙子了，就没想到能直接变形成女生吗？也太可爱了吧！
“啊？还能这样吗？”威廉窘迫地拽着裙边，“那，那我也变一个……”
“别别别！”张睿睿连忙打断他，“别变了，你这样很好，特别好，特别美。”
威廉皱着眉头，显然不相信：“那你还笑……”
“笑是因为我还没看习惯。”张睿睿道，“看习惯后简直被迷住了，真的！”
老实说，威廉女装是真好看啊。
他本来就是瘦长脸型立体五官，盖上了金色微卷的长发后，淡妆之下真是个标准的大美人呢，什么大明星都比不了！
张睿睿不禁感慨威廉这审美真不错，大概是受到她妈妈“英伦玫瑰”的影响和熏陶吧。不管是假发、妆容还是这身长裙，想来是细细琢磨过的，就是那个身材吧……和这张脸有点不符。
威廉包在维多利亚式裙子里的身材是真正男人的身材，因那紧贴的剪裁衬得线条愈发清晰明朗，既健硕，又匀称，虽然和脸画风相悖，却莫名性｀感。
张睿睿没忍住，伸手在威廉若隐若现的胸肌上摸了一把。
摸完他突然一激灵，热浪一下涌上了脸，不住吐槽自己：有病吧张睿睿！手贱个什么劲呢？你这样子和你爸有什么区别啊！
张睿睿忙不迭想撒手，威廉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轻轻扣在了胸前，手指暧昧地交叉在一起。
“喜欢的话，就多摸两下好了……”傻狗红着脸小声说道。
然而不到一分钟，他又忙不迭把张睿睿推开了，表情纠结：“不行，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很奇怪……”
张睿睿再次“噗”地一声，笑喷了。

29。
小树林虽然叫小树林，其实也不算小，从林子的这头走到那头得一个多小时呢。里头有山有水，有风有雾，听说还有仙草和灵兽，甚至林子中间的小山包上至今都能看到一些残破的青石墙瓦遗迹，据说它的年纪比校长还要大，曾是三千多年前的仙门居所。
后来那些修真者真的成了仙，飞去了九重天，这地上的居所也就没什么用了……
然而此地风水还是极好的，“钢直”之所以选址在此，大多也是沾了这仙门的光。
本着敬畏之情，大妖怪们一直很注重对小树林的生态环境保护，除了风水学老师喜欢带学生去实训练习之外，大多老师学生都尽量不会过去侵扰。
女生过来的时候学校曾安排老师轮流在外围巡逻，眼看一直没什么人来，老师们之后也就有些懈怠了，直到第一个女生在树林里出了事。
等张睿睿和威廉整装完毕到达小树林外面的时候，看到那里已然戒备森严了。
他们花了好大的力气和十足的耐心才绕过老师的巡逻网找到一个空隙，两个人飞也似地溜进了林子里，一路狂奔。
“你往东边，我去西边。”张睿睿指挥说，“有什么事就叫我，我马上瞬移过来。”
“真的没问题吗？”威廉还是不放心，“要不我变成个烧饼之类的你把我带在身上吧，没人知道我们有两个人。”
张睿睿：“……”为什么要变烧饼？就不能变点儿贵的东西吗？不对，重点错。
“别怕，没事的，”张睿睿拍拍他的肩膀，“最坏结果也就是跟之前那三个女生一样，昏迷一会儿失忆一段呗。走吧，你往那边，小心点。”
“好吧。”威廉只能应了，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
至于张睿睿，一直竖直了耳朵留意威廉的动静，同时打开了灵识，感应身边的事物。
有兔子跳过去了，有蝴蝶在不远处扇动翅膀，有风声穿过袖口，他甚至能听到威廉呼吸的声音，配合着他稳健的脚步声，令人心安。
不知不觉太阳渐渐西垂了，入了夜一切都会不同，正当张睿睿考虑是不是应该放弃这次探险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威廉的脚步一滞，并轻轻“咦”了一声。
张睿睿连忙也停下了脚步，他直觉威廉那边应该看到了什么，果然接下来他就听见威廉说：“哎，你是谁呀，哪个班的？”
有其他人？张睿睿想，这不应该啊，除了威廉和自己，树林里确实有另两个人的脚步声没错，大概也是来探险的学生，但是他们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没理由有人走近威廉而他竟然听不到，糟了，事情不妙！
果然这时威廉突然说：“卧槽！什么鬼？不是吧……就这你也好意思露？啊！”
只听威廉的一声惊呼突然被打断，几乎没有犹豫地，张睿睿霎时就瞬移到了威廉所在的位置，却一个人都没看到。
“威廉！”张睿睿叫道。他急坏了，为什么没有人？他对自己的听觉很自信，是这里没错，但是为什么会没有人？！
“睿睿，我在这里。”威廉的声音近在咫尺，“我就在你面前，你看不见我……我不能动了，他给我施了法术，我现在脑子也有点……”
张睿睿很快就确定了威廉的准确位置，他上前几步走了过去，眼前却只有一棵大槐树。
“威廉，是你吗？”张睿睿伸出手去摸这棵大树，手掌却径直穿过了树干，往下一抓就抓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这手感他熟悉，是威廉柔软的头发。
“哎，是我，你摸到我了。”威廉说，“我知道了，这是障眼法，难怪我能看到你，你却看不到我……睿睿你听我说，我快要不记得了，好晕啊……那是个男人，看不清楚脸，穿着个黑风衣一见我就敞开，里面什么都没穿。我刚才嘲笑了他一下，他好像很生气，所以把我捆住了。”
张睿睿一愣：“暴露狂？”
“啊？那叫暴露狂吗？我不懂……”威廉说话已经有些大舌头了。
“先别管这些了，我救你出来。”张睿睿试着放了个还原术，然而面前的树还是树，他只得摸摸索索地透过树干想把看不见的威廉扶起来，却觉得他的身子有千斤重。
“睿睿，我现在脑子里……糟糕，我不记得昨天学的知识点了！”威廉傻子似的嘀嘀咕咕起来，“怎么办，期末考试怎么办……”
“这时候谁他妈还管期末考试啊！”张睿睿急了，“我背你出去……怎么会这么重，你过年在家到底吃了多少饭？”
“我动不了，他把我捆住了。”傻狗可怜兮兮的，竟然呜呜哭了起来，“头好昏啊……会忘记吗？什么都会忘记吗？要是把你也忘记了怎么办？我不想忘记你。呜呜呜，睿睿，我不要忘记你……”
“忘记了就重新认识，这次换我主动来搭讪你。”张睿睿咬了咬牙，红着眼眶说道，“我们得想办法出去，或者叫老师进来，让我想一想……你身上有什么法宝吗？”
“我不记得……啊，有办法了，你摸我领口的扣子……把它揪下来摔到地上……”威廉说。
张睿睿迅速照做了，只见那纽扣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一圈，随后消失了。
“然后呢？”张睿睿急问。
“然后……F4……三文……会来救我……的……吧……”威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昏睡了过去。
张睿睿：“……”神他妈F4！让你叫老师你叫他们几个小妖怪有毛线用啊！能靠谱一点吗大兄弟！人命关天啊！
张睿睿急得满头大汗，现在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犹豫不决，突然听到罗小仙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咦？张睿睿，你在树上蹭来蹭去的干什么？”

30。
“张睿睿，真的是你啊。”罗小仙蹦跶过来说，“我听声音就是你，不过你变这样一下子没认出来。”
张睿睿看到罗小仙也换了女装，是日系美少女的水手服超短裙打扮，好看是真滴好看，就是这事儿显得越发蹊跷了……
他刚想开口询问，只觉得眼前一花，三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同样是作了女装打扮，御姐风。
张睿睿：“……”这一个个的，得了，树林里“东南西北”四位女装探险家现在齐聚一堂了。
“刚收到威廉的信号，他中招了？”三文往张睿睿身边瞄了一眼，上前一步，抬起右手放出一个张睿睿从未见过的法术。
紧接着面前的假树凭空消失了，只见威廉跪低了身体，双手被缚在身后，身体被僵硬地定格在地上，已然昏迷。
“嗬，花样还挺多。”三文说完，再一抬手，威廉的身体一软，直接往张睿睿身上倒去；三文又一抬手，威廉紧缩的眉头也舒展开了，径自在张睿睿怀里打起了呼噜。
“没事了。”三文最后放出一个法术，把张睿睿变回了平时的样子。
张睿睿：“……”学霸大佬，你也太厉害了吧……等等，不对劲。
张睿睿满腹狐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想问，等我们先换个衣服，边走边说。”三文说完，罗小仙迅速从空间收纳袋里掏出两件男装，打个响指一眨眼就换上了。
两人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越发显得女装威廉画风清奇，张睿睿索性把威廉变成了一个烧饼（？），揣进了兜里。
“走吧，天黑了。”三文抓着罗小仙的手，回头招呼张睿睿说。
张睿睿追了上去：“威廉不会有事吧？”
三文：“问题不大，晚些醒来可能会记忆错乱，神志也不太清醒，几天内就能恢复的。第一个遇袭的女生刚才已经全都记起来了，她把情况告诉了校领导，明天一早就会有老师进来清理……我刚刚差点逮住那东西了，不过威廉这边急着叫我。现在不如交给学校老师处理吧，有了线索应该很容易抓住它。”
张睿睿：“那是个什么东西？”
三文：“上古露阴癖，洪荒暴露狂。”
张睿睿：“……”
三文：“开个玩笑。应该是什么心理变态的怨灵或者缚地灵之类的东西，等抓到了就清楚了。”
张睿睿：“你们……为什么也扮了女装？”
三文笑笑：“怎么样？小仙好看吧？你能想到的我当然也能想到，不过你的估计错误了，那东西可以识破变化术，所以‘变女生’没有用，得‘扮女生’才可以。”
张睿睿心说不会吧，莫非威廉这一身不是变出来的，而是从他妈妈衣柜里拿的？这尺码不合适吧……等等，又跑偏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张睿睿又问：“第二个遇袭的女生是你发现的吗？”
“是我和三文一起发现的。”罗小仙说，“三文说，有一就有二，这几天得留心点小树林，果然又有女生遇袭了。”
张睿睿停下了脚步，细细打量着三文高瘦的背影。
这太奇怪了，张睿睿想，不管怎么看三文都是个普通的小妖怪而已，既没有胡校长那样灵力充沛的张扬，也没有贺老师那种气势内敛的沉稳，可为什么他会这么厉害？一年考过全部课程这种大bug就不说了，这次连续袭击多人的“怪物”如此凶猛，他刚刚凭什么敢说“差点就逮住了”？还有我能知道这么多内幕是因为听觉，他又是因为什么？
张睿睿把脑子里凌乱的线索串了串，突然灵光一闪，他有了个猜想。
“是障眼法吗？”张睿睿问，“你的特殊妖能力是障眼法吗？”
三文轻轻“咦？”了一声，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
罗小仙也回过头，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感慨道：“睿睿好聪明啊。”
三文轻轻笑了笑，推了推眼镜：“你怎么猜到的？”
“上次小仙在食堂打架，你看起来对那两个人使用了治疗咒，事实上只是障眼法吧？他们其实伤得很重，可就连老师都看不出来，也太厉害……”张睿睿说。
“啊，原来你没有帮他们治疗啊！”罗小仙惊叹，“我之前还生气你为什么要帮他们呢！”
“我才不会帮他们。”三文温柔地亲了亲罗小仙的额角，“他们出言不逊，打死了都活该。”
张睿睿：“……”好了好了，我早知道你是校园恶霸了。
“还有早前校长们开小会的时候，我听到会场里有第五人，但是他们都没发现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张睿睿又问。
“哦，原来你的特殊妖能力是听觉啊。”三文一脸恍然。
张睿睿：“……”呃，暴露了。
“你猜的没错，是障眼法。”三文狡黠地笑笑，“校长开会那次，我从窗户里翻进去的，但他们以为那只是雪花。任他门修为再高深，感应周围也只能靠五感或灵识。障眼法练得好会比化形术更厉害，它可以屏蔽和干扰任何妖力。”
“但是这未免也……”张睿睿想了想，说道，“这未免也太逆天了。老师们都是千年修为，为什么他们会看不出来你施法？”
“因为我比他们的修为更高。”三文轻蔑地耸耸肩，“就算是年纪最大的校长能有多少修为？撑死了两千年吧。”
张睿睿：“……”兄弟，你知道两千年有多久吗？知道地球要公转自转多少次吗？知道人类社会可以经历几个朝代吗？知道科技文化可以发展到什么水平吗？什么叫“才两千年”？你这个“才”字用得很嚣张啊！
张睿睿：“你到底几岁了？”
三文：“一百四十岁。”
张睿睿：“……？”等等，这不科学！

31。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三文说。
张睿睿点点头：“行，你们也得答应我，不能告诉别人我的特殊妖能力。”
三文了然，指尖白光一闪：“赌个咒？”
张睿睿“嗯”了一声，伸出右手接受了这个法术契约。
罗小仙也是。
三道白光绕在一起，又慢慢淡去，最后三人眉心同时白光一闪，是契约成立了。
“这事儿其实算是个奇遇吧。我小时候在家门口捡到一只老海龟，他修炼了三千多年，既成不了仙也找不到对象，觉得没意思极了，所以决定去死。”三文说，“他临死前把内丹修为都渡给了我。”
张睿睿：“……”三千多岁的处男吗？那确实是大魔法师没错了，不，是大魔导师，他真正的修为能力也许不止三千年，甚至可能是double的，triple的！
“他这就自杀了？”张睿睿问，“也许还能抢救一下呢，你没劝劝他吗？”
“我那时候刚刚化成人形，灵智未开，懵懵懂懂像个稚童，哪知道他想干什么。”三文陷入了回忆，“等他把修为渡给了我，我才‘开窍’的，那时候我大概七十三岁吧……记得他死前还抓着我的手嘀嘀咕咕，要我答应他好好加油，要努力……”
“努力修炼成仙吗？”张睿睿问。
“努力找对象。”三文说。
张睿睿：“……”这是大魔导师的执念吗？！
“那时候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老海龟说什么我就应什么，现在才知道，‘情’之一字，实在是……”三文突然停下了脚步，握着罗小仙的手痴痴地凝望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罗小仙也回望着他，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含情脉脉旁若无人，真是熏人极了。
张睿睿轻轻摸了摸口袋里的烧饼，等着三文继续往下说。
半晌后，三文终于回了神，张睿睿聚精会神地等着聆听他的真知灼见，却听见他缓缓道，“‘情’之一字，真是……妙啊。”
张睿睿：“……”你们海洋生物的感情观才是真的妙，不愧是富含DHA的，啊，说到DHA……
“威廉也知道你的事？”张睿睿突然想起来这茬，“你告诉他的？”
“他自己发现的。”三文说，“我刚入学那会儿年少轻狂，不懂藏拙，非要一年就把所有课程考过，他就是那时候发现的。”
张睿睿不假思索地说：“不可能。威廉这么傻……这么单纯，你不说他就永远不会来猜忌你。”
三文又笑了：“你倒是很了解他。不过这事儿确实是他自己发现的，睿睿，你还不知道他的特殊妖能力吧？”
张睿睿轻轻“咦”了一声，心说不会吧，傻狗还有特殊妖能力？是什么？为什么我一直没发现？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啊，你竟然不知道吗？”罗小仙心直口快，“威廉的能力很厉害，是‘百分百识破障眼法’！”
张睿睿：“……”厉害吗？听起来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