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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陌叹了口气。这一点他虽然不是太清楚，但之前也听师父师叔说过一些关于天道的事情。跟肖九聊天的时候也会提到。的确，　做了恶事无论缘由都会有报应。只是轻重的差别而已。尤其像是害了人性命，在他们这些修士的眼里就能看得出有没有血腥之气。一旦沾染人命，不管是不是逼不得已，气息上都已经刻上了烙印。除非用大功德去抵消罪孽，否则这气息会带上永远。就比如翠儿，哪怕她没有撒谎，说的是真话。但她的妖气里有了血红色。今天就算是他们师徒几人知道缘由之后不会为难她。可将来其他修士发现，难保不会要她性命。“您现在不要担心这个。我相信老天有眼。”
　　肖九那边给周中文喂了水之后很快昏迷了两天的周中文终于醒了。他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翠儿，肖九告诉他翠儿杀了人，周中文当时就哭了起来。把肖九弄得十分无语。他真心没有应对男人掉眼泪的经验。再说，就算有他也不会用在这么个陌生人身上啊。
　　不过好在周中文虽然平日里要靠砍柴为生，却把闲暇时间都用来读书了，也是个读书人，肖九劝了一会儿，总算是安静了下来。知道了肖九的身份，便告诉了他之前他们家遭受的经历。其实跟翠儿说得一般无二。肖九大一开始就是相信那个柳树妖不会撒谎的。现在周中文刚刚苏醒，没有机会窜供，所以他说的自然是事实。
　　雨过天晴之后，秦东他们也打探出了那贾大的为人和做过的缺德事。知道翠儿并没有撒谎，楚玉海把人给放了出来。
　　“翠儿，你可有想过，你杀了人之后，除非有大功德化解这个恶孽，否则你早晚会有天劫。”
　　翠儿叹了口气：“我知道。但不是他死便是我们一家三口丧病。没了娘和夫君，我独活下去还有何意义？倒不如一起死了干脆。”
　　秦东皱着眉头：“你真的不像继续修炼？”
　　翠儿点头：“自从跟人一起生活，我才知道做人有多好。可是妖也有心也有情，为什么就不能跟人长长久久呢？我不想修炼，只想可以跟夫君白头偕老。我们已经不可能有孩儿了。我总要照顾他和娘一生一世的。”
　　妖族虽然不管男女都可以怀孕生子。但父方一定要比母方更强大才行。所以如果是男人和女妖在一起，人不够强大，是没有办法让女性的妖族怀孕的。翠儿的修为不低，那周中文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书生，充其量砍柴换钱有些力气，可比起妖族的强大血统，他自然不可能留下子嗣。
　　听完这个，楚玉海突然想到一件事。“其实你若是想同周中文有孩子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需要你放弃的东西太多。树族有一个秘法，只要取根散功就能褪去妖身为人，如果你真的不想修炼。我倒是可以助你。”
　　翠儿愣住了：“你如何知道我们树族的秘法？”
　　楚玉海笑了：“自然我也是树族族人。”
　　翠儿真是没想到，她见楚玉海明明是人类的正修，怎么会是树族？“你不要骗我！”
　　楚玉海摇头：“我骗你与我有什么好处。我的元身的确是树，只不过某种机缘巧合，我拥有了人的肉身。其实你也可以。”
　　翠儿倒也单纯，楚玉海这么一说，她就真的相信了。虽然楚玉海的确没说慌，可这么好骗也是很让人无奈。“那我真得可以做人了？”
　　楚玉海点头：“虽然可以。但褪掉妖身之后你的修为和功德会悉数消失，过程更是痛苦不堪。而后你再无恢复的可能。若是运气好，蜕变之后也许能拥有灵根，你可以以正修重新入道。若是不能，你就是普通凡人，以后再也没有修仙飞升的机会。”
　　翠儿目光坚定：“我不怕痛苦。只要可以跟夫君白头偕老，不被其他干扰。我愿意为人！”
　　秦东对翠儿的态度很是佩服：“只要你不再是妖族，就没了妖气散出，自然没有人看得出你杀害过人命。但人也有人间的律法，你若是被官府的人抓到要治罪，我们也是无能为力的。所以你真的要想清楚。你还是妖，官府拿你无可奈何。我们可以不管你是不是杀了贾大。你只管带着你的夫君和婆婆好好度日。下一次遇上其他正修的时候，他们也可能会像我们一样。”
　　翠儿沉思了片刻，最后还是给了肯定的答复：“我想做人！”
　　没有人知道秦东和楚玉海跟翠儿说了什么。但翠儿回了家一趟，告诉婆婆和丈夫，几位仙人要为他去掉恶孽灾祸，要离开三日。母子二人虽然担心，也有些怀疑，但翠儿都这么说了，他们向来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自然也没办法阻拦，于是翠儿就跟着秦东和楚玉海去了附近的林中。要找一个林木茂盛木灵充盈的地方才行这个秘术。
　　其他人都没有被允许跟随。方陌和肖九乐得自在。大米告诉她们，这城里有两家馆子各有几道名菜可以让大家伙儿尝尝。对于大米寻找美食的功夫，大家是信得过的。于是几个人这三年就在城里胡吃海塞，旁人倒没觉得有什么。就是胡小每天都能撑到胃部鼓起来。方陌都担心这个吃东西不知饥饱的货把肚子给撑爆了。
　　自从胡小跟着他们，韩天宁就没有一日是消停的。虽然这样一来，巫长风的事情给他带来的恶劣心情没有维持多久。但他从来没有人这么缠着他，这让他又新鲜又浑身不自在。
　　肖九和方陌看着大师兄的样子特别没有兄弟爱的笑得不行。第三天晚上两个人进了空间，方陌忍不住笑道：“刚才大师兄脸红的啊，真跟红布似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容易害臊哈哈哈哈。”
　　肖九喝了口酒，舒舒服服的仰躺在沙发上：“你别看大师兄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样子，但已经六十多岁的。不过他上山的时候是这个容貌，这么多年过来了，还是这个容貌。可这几十年在山上他除了修炼就是帮着周围百姓，根本不知道谈情说爱是什么感觉。哪里能应付得了小狐狸精。”
　　“喂喂喂！你说话好听点。狐妖就说狐妖。什么小狐狸精。听起来就跟骂人似的。我还有狐族血统呢。我会往心里去的啊！”
　　肖九的爪子特别不规矩的拉住了方陌的右手，然后还往小臂上摸了摸。“你说胡小整日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老是跟大师兄抛个媚眼儿啥的。你也是有狐族血统的人，怎么就只知道跟我瞪眼呢？”
　　方陌“呵呵”了两声。“你这样的还用我费劲勾引？”
　　肖九笑嘻嘻的坐了起来。“这话也对。我家小十这么好，连一根汗毛都透着吸引。我可是在你身边吸一口气都能陶醉的。不愧是狐王的血统，高贵迷人，不是普通小狐妖可比的！”
　　“你这马屁拍得怎么这么不顺耳呢？说来说去还是我是因为有狐狸血统才让你这么喜欢的呗？我说肖老九，你是不是就因为我血统才喜欢我的？”
　　肖九爷哭的心都有了。他赶紧翻身坐起：“我说媳妇儿，咱不能这么不讲道理。老挖坑给我可不行啊。万一我哪天摔坑里摔了个骨断筋伤怎么办？”
　　方陌笑了：“那还不简单。干脆就埋坑里。免得你爬出去。掉进小爷陷阱里的猎物还想逃？门儿都没有！”
　　“诶呦呦听这话说的。谁家坑里还有门啊。”
　　方陌一脚踹了过去：“找茬是么？”
　　肖九笑着把方陌的脚脖子抓住，轻轻一带，整个人就被他捞近怀里。翻身压了上去，他看着方陌的眼镜，笑呵呵的说：“不找茬。找亲。”
　　方陌嘴角抽搐：“技术难度还挺高。”
　　肖九低头亲了好几口，觉得不是很过瘾。“总觉得还差点儿什么。哦对了，咱俩还没跟师叔要双修功法呢。看来是时候跟师叔述说了。总是耽误修炼这多不好。”
　　方陌汗毛都竖起来了。虽然他脸皮厚，但他可是百分百的两辈子童男子啊！他是真没有那个“牺牲”自己的心里建设呢。更何况就这么直接跟师叔要功法，那跟当中说“我们要啪啪啪了”到底有啥区别！“不许去！赶路途中哪有办法双修！”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今天还是没有脑洞


第80章　
　　其实不光是双修功法没有跟楚玉海要。就连之前在地宫里拿回来的那些功法还有那么多箱子都没有拿出来呢。可以说地宫里的好东西都在方陌和肖九的储物法宝里。俩人这么一说功法，　虽然是浪嗖嗖的亲热了一会儿，　但也没了睡觉的心情。于是两个人回了空间别墅，　肖九的意思是，　自己先翻翻这里面尤太子搜集的功法有没有他们适用的。到时候给师父和师叔看一下是否可行，　然后就能练了。不然方陌现在还没有合适的功法，　只是在修炼清风诀，随着这几个月赶路时的实地修炼，御风术的速度虽然比不上其他人，但也不用一直都靠肖九带着了。而且方陌也抓住了运用周围五星灵气的方法，　是时候该修炼本命的法术了。尤其是方陌现在身体里有三昧灵火，　一味的凝聚火球靠御风术来带动火球攻击实则会降低许多的战斗力。
　　那些箱子里的法宝俩人是不会动的。金银珠宝这些本来数量就不太多，而且楚玉海也说了他俩可以自己留着，所以这个他们就没客气。剩下的功法可着实不少。满满的三大箱子，但因为都是皮质的，　下面保护得也很好，所以七千多年过去了，照样很结实，很少有损坏的情况。
　　当然很少不表示没有。偏巧有一本上面画满了柠檬色人物图片的册子肖九一翻页，就撕坏掉了。
　　方陌嘴角抽搐。“你手怎么没轻没重的！”不过等他看清楚那本里是什么玩意儿之后，　内心既庆幸又遗憾。庆幸的是他虽然脸皮厚，　但自觉的还是个很保守的人，太多花样他会想抓狂。这种书不让肖老九看到还是很好的。但遗憾的是身为一个男人，对这种未知的领域还是很好奇的。
　　肖九也觉得颇为遗憾：“诶呀真是太糟糕了。居然弄坏了。这画得多逼真啊。就跟地宫里的才会一样，栩栩如生的。”
　　“……”方陌深吸了一口气。“你能不能说点儿吉利的？你这么一说，　我都要怀疑这皮卷里的画是把人吸进去变成的了。”
　　肖九“咦”了一声。“你说得很有道理！”
　　方陌过去掐住他腮帮子：“有个屁的道理！这么一想多恐怖！赶紧塞起来不要再拿出来了！贡献给师父，他一定非常喜欢！”
　　方陌笑嘻嘻的抓住亲亲小师弟“抚摸”自己脸颊的手。“我家小十就是体贴。难怪师父师叔都这么看重你。”
　　方陌现在面部肌肉都扭曲了。“我真的不想接受你的恭维。不过师父看重我是必然的，谁让他只有我这么个聪明伶俐又正常的徒弟。”
　　“哦你说大师兄他不正常！”
　　“那你就是说除了大师兄都不正常喽？”
　　肖老九一想也对。斗口这回事，自己有时候的确说不过方小陌，不过论脸皮厚，他还是可以技高一筹。于是他凑了过去：“诶呀。不要计较那么多。咱们师门除了师叔和大师兄真没什么好人，你算是最好的那个了。来，让哥哥亲亲你。”
　　方陌一身鸡皮疙瘩：“不知道把你放到炼丹炉里用三昧灵火炼一下，会不会炼出脸皮增厚的丹，应该也是上等仙品了！”
　　方陌和肖九小两口在空间里说说笑笑，连拌嘴都是甜丝丝的。可秦东和楚玉海却不轻松。帮助翠儿施展树族秘法，不仅仅是要拿走翠儿的妖丹，最重要的是去掉根。树根是树的命脉，而且植物修炼成型要比动物更慢更难。楚玉海也是心疼自己这个族人，所以想尽可能的保留下翠儿的灵根，却不想最后虽然让翠儿成功的去掉妖身变为凡人，却是没能留下一丝灵根。
　　翠儿整个人都是虚弱的状态，服用了楚玉海给她的丹药才恢复了一些。得知自己已经真正成为了一个普通人，她心里是高兴的。“楚仙人，我现在是不是也可以为我相公生儿育女？”
　　楚玉海点头：“自然可以。可是你没能留下灵根，日后就要随着普通凡人一样生老病死了。再无妖力可以仰赖。”
　　翠儿笑了：“其实跟我相公生活的这些年，我也没有用过妖力。若不是贾大欺人太甚，我又何必如此。那仙人，我身上的杀戮罪孽……”
　　楚玉海叹了口气：“你自己做过的事，别人是无法替代的。你杀过人，即便你现在没了妖气，没有人看的出你做过什么，但天道还是会给你报应的。所以日后你要多行善事，会助你化解罪孽。”
　　“翠儿已经感激不尽了！”说完，翠儿就想给楚玉海和秦东下跪。
　　楚玉海赶紧阻拦：“你不必如此。你我也算同族，而你所杀之人又是恶徒，我不忍你被同道所伤，所以才会助你。你的妖丹也算是给我的报酬了。所以不用如此道谢。”
　　翠儿却摇头：“那妖丹对我来说虽然是一千多年的修行，却也是阻碍我与相公白头到老的东西。我不在乎自然毫无用处。您拿了去是也是以为因为要帮我。自是不算给您的报酬。”
　　秦东见楚玉海已经十分疲劳了，也就不愿意再多耽搁时间。“若是要感激我们，就多做善事。我见周中文面带贵气，将来说不准会发迹，只要到时候你记住今日的事情。能多行善事，莫要为富不仁就好。”
　　翠儿也担心家中的丈夫和婆婆，只是现在楚玉海和秦东已经不适合跟翠儿一起行动了。所以他们在暗中护送翠儿回了家，他们这才回到客栈。
　　回来之后，楚玉海赶紧去休息了。方陌颠儿颠儿的送了一碗水过去。
　　房间里只有他们爷儿俩。方陌笑嘻嘻的：“这个适合师叔您。”
　　楚玉海笑着将这碗纯灵之水喝了下去。“你倒也不避讳。”
　　方陌把碗收了回来。“也不是不避讳，但因为是您和师父，所以有用的时候我肯定不会吝啬。”
　　楚玉海点了点头：“我们知道你有自己的秘密，也有保命的法宝。是什么怎么用我和你师父不会过问，但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们的修为现在还不高，被外人知道，一旦被人惦记，那就会有危险。”
　　方陌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但总不能一直藏着掖着。就想着秘境开了之后，好找个由头跟师兄师姐们说是在那里无意中得的。其实我之前最担心的就是被八师兄知道，以他善妒的心态，难保不会有麻烦。现在他跑了，我……呃……我说错话了……”
　　楚玉海长叹了一声：“你没说错话。你只是说了实情。我和你师父也不是因为他偷走精石背叛师门而难过。只是这么多年师徒情分，终归没办法很快过去。其实一切都有定数，就如同你会来一样，他既然有半数机会会走，那就无法阻止这个半数的到来。你也不用多想。他的性格我们岂会不知。既然这是他的选择，那将来的报应自然也要他自己来承担。做过恶事的人，逃得过修行者的眼睛，却也是逃不过天道的。”
　　“您说，真的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做过措施就都会有惩罚？”方陌其实并不相信。上辈子他就见了太多不公。如果老天有眼，何必要等到自己死了方家人才只是受到金钱上的折磨？毕竟他可是没了命。
　　楚玉海回答：“天道自有循环之法，不会因为你是好人或者是坏人而选择性的惩罚。凡人也有功德一说。好人功过相抵，自然可以平安。恶人一再造孽，早晚都会有天报。像是黑鱼精，他得了修为之后就胡作非为。最终洛的一死。而鲶鱼精虽然也随着他作恶，只是他的气息上的确没有沾染人命，所以咱们可以饶他一回。但天道却还是会给他报应。这自然就是后话了。至于他会遭受什么果报，这可说不好。除非有大功德事，否则化不掉罪孽。至于翠儿，她杀的是大恶之人，又为此失去了灵根和妖身，也算是惩罚了一回，将来天罚时，多少能减轻一些。”
　　方陌听后皱了下眉头：“每个人都会做错事，措施难保就会成了恶事的结果。所以人人都会有报应吗？”
　　楚玉海点头：“对。人人都会有报应。”
　　“那大米之前在鬼煞宗也做过恶事，将来岂不是会很惨？”
　　“就是如此了。不过他的气息还算干净，没有血光戾气，也就是没有害过人性命。可也一样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后果。只是他愿意为善总比继续作恶来得强。”
　　“那您和师父个那他说这些了么？”
　　楚玉海笑道：“说了啊。他自己也说了。他知道自己错了很多缺德事，所以将来有报应他受着就是了。”
　　“啧。既然如此也好。看来日后我和九哥要行事温柔一些了。不然把坏人气死了，天道也会记住的。”
　　楚玉海哭笑不得：“你啊。就是这嘴皮子太不饶人。”
　　方陌笑嘻嘻的：“师父，我和九哥昨天没事儿看了一下那些箱子里的东西。咱们什么时候跟师兄师姐们分分啊？”
　　“那些法宝都是被封印过后的。没有重新起启还无法使用。有一些灵宝需要认主才行。目前咱们也没有那个时间。当日后回山的吧。我知道你有安全的所在，那就一直放在你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