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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扫把放回到镇外一座亭子里，见几个孩子互相靠在一起偎在亭子里还在等自己，上前去把两个小婴儿抱了起来。
　　“我们回家吧，铜师父也该回家了。”他打起精神说道。
　　转身时才发现身后猛然多出来一个人。
　　小金爸爸看清那人的脸，诧异地‘咦’了一声，“神君大人？”
　　沐霖神君看着他一身疲倦却强打起精神的样子，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头。他一把抓住小金爸爸的胳膊，拖着他往亭子外面走，“走！跟我走！”
　　小金爸爸用力地挣脱他的手臂，“神君大人！您又想做什么呀，我已经很倒霉了，您别再跟我开玩笑了。”
　　“本君叫你跟我走，走就是了。”沐霖盯着他的眼睛霸道地说道。
　　小金爸爸摇摇头回头招呼后面的四个孩子，“儿子们，咱们回家吧。”
　　“金圣池！”沐霖压住怒气暴喝了一声。

第七十五章　　爸爸再出品——保湿神仙水
　　他一喝，小日瘪瘪嘴巴，大眼睛里马上涌出了两泡眼泪泡，“爸爸~~~”
　　“小日别怕！”小金爸爸赶紧把小日揽进自己怀里，“这位叔叔只是嗓门儿大，你别哭啊。”
　　沐霖看一眼小日，回想起之前小日的哭声对他的影响，表情尴尬地左右环顾一下，“小娃娃你别哭。叔叔不是凶你的。”
　　小日紧紧抱住小金爸爸的大腿，躲着不看沐霖。
　　沐霖叹了一口气，“金圣池。算你厉害。我认输。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只要你跟我走，我什么都依着你。”
　　小金爸爸笑了笑，“神君大人。我是有家有室的人，不会跟你走的。”
　　“你宁愿在这里被人践踏，也不愿跟我过好日子？”沐霖又有点想发火了。
　　“多谢您的关心。我们一家现在过得挺好。”小金爸爸说完，带着孩子又走了几步。
　　“你就是犯贱！金圣池！”沐霖喝道。
　　小金爸爸停下了脚步，望着面前被黑暗遮住了大半的路，“您就当我犯贱吧。只要我的孩子们能活得有尊严有价值，我没关系。”
　　日子苦一点不怕什么。只要清清白白独立于世，未来一切都有可能。如果像他们的父亲那样坏了一辈子的名声，就算过得锦衣玉食、奢华无比，又有什么快乐可言。到了华厦倾倒的那一刻，他们又该如何？像他们的父亲那样？
　　小金带着孩子们走了。
　　沐霖呆呆地望着那个单薄修长的身影，旌焱突然出现在他后，两位神君相视一眼，完完全全迷惘了。
　　一月的处罚很快就过了。在这段期间，金圣家过得十分拮据。铜师父为了保证孩子们有东西吃，每天都会去山上掏蜂窝、抓小动物、采野菇和野菜。
　　小金爸爸每天从早到晚都在打扫镇子，回到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乒乒乓乓’捣鼓一些东西。
　　一月处罚结束的第二日。小金爸爸就带着他的小背篓领着小光小照两个小家伙又进镇上了。
　　镇子上的各家香粉铺子最近一月都在大卖‘雪花膏’，来自各界的订单如雪片一般飞来，让镇子上的人赚得满盆满钵。
　　小金爸爸照样在镇子口摆了个摊子。这一次，他竖了个旗帜，写了个招牌——神仙水。用厚厚的牛皮纸卷了个大喇叭，冲着来往的商贩们大声吆喝起来：“来了来了~~看一看咯！小金新出品的保湿养颜神仙水咯。一瓶就唤醒你肌肤的年轻活力，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咯！！！”
　　小照也跟着帮腔：“让人年轻的神仙水！买、买一送一优惠！！！”
　　“这不是小金嘛？”就听见有镇外的小商贩们指着小金嘀咕着，“他还敢来啊？这次卖什么？神仙水？？”
　　“诸位！让您焕发青春光彩的神仙水咯！小金出品，绝无分号。”小金爸爸面对那些人的指指点点早已经变成‘厚脸皮’了。

第76章　‘神仙水’——还爸爸以清白！
　　　　“小金兄弟，这次不是又抄袭人家白家的祖传秘方吧？”有小败打趣小金道。
　　　　小金不以为然地扬扬手，“是不是抄袭，我们大家心中都有数。用过我东西的人都知道。”
　　　　“小金老板！小金老板终于等到你了。”就见当日买过他两盒‘雪花膏’的黑皮肤姑娘从长街的另一头跑了过来，“您还卖‘雪花膏’不？您再卖我几盒、不，十盒。”
　　　　“姐姐，你变漂亮了。”小照甜甜地冲着那位姑娘说道。
　　　　“小姐。我已经不卖‘雪花膏’了，您去店里去买吧。”小金爸爸很和气地说道。
　　　　“不一样！你们的‘雪花膏’不一样。我只要你做的，格外的细密柔软，一抹下去就渗透了，白镇的‘雪花膏’太粗。”那位姑娘急切地说。
　　　　小金爸爸眉头一扬，指着自己摊子上的新产品道：“您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这儿新研发的‘神仙水’您可以试一试，保湿锁水效果尤其好，适合各种皮肤。只要皮肤的水分够弹性足，就使各位显得年轻漂亮。”
　　　　那位姑娘低头看了看小金爸爸的‘神仙水’，很普通的白瓷瓶装的，她略微有点怀疑。
　　　　小照主动给那位姑娘抹了一点‘神仙水’，“姐姐，您揉一揉，很湿很弹哦。”
　　　　姑娘在手背上轻轻搓一搓，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水意在那一块皮肤上产生，她眼睛一亮，“老板！真的很湿润。”
　　　　小金爸爸冲她笑了笑，随即向在场的其他人说：“各位，我这神仙水是第一次面世。各位要是喜欢就多带几瓶，不然再过几日，这神仙水也改姓白咯。”
　　　　众人听出他话中有深意，哄笑了起来。
　　　　爸爸的神仙水效果真的很好，再加上又有‘买一送一’的推销策略，许多散客都来买。
　　　　尤其是用过爸爸亲手做的‘雪花膏’跟白家出品的‘雪花膏’对比过的客人，更是一买就买好几瓶。
　　　　旌焱神君被镇口这波热闹的买卖吸引，无声无息地站在远处，观察了小金爸爸许久。
　　　　小金爸爸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都让人感到舒服。
　　　　看着他极力推销自己的东西，偶尔也能自我解嘲一下‘雪花膏’事件时，旌焱一直紧绷的嘴角莫名地弯了一下。
　　　　当天，小金爸爸凭借着他的神仙水又大大地赚了一笔银子。这次他学乖了，把银子交给了铜师父，由铜师父上山把他们藏了起来。
　　　　接连三天，小金爸爸的‘神仙水’在白镇又掀起了一波热潮。
　　　　到了第四天，刚刚卖完‘神仙水’准备收摊的小金爸爸，又被一帮差人给扣押了，往白家祠堂推了过去。
　　　　这次，许多往来的客商亲眼看到后，跟着差人后头一起去了祠堂。
　　　　照样是第一次那样的阵仗。当小金被差人推进祠堂后，他不等有人发话，二话不说就自己跪了下来，随即抬起脑袋，直勾勾地看向正首旌焱坐着的地方。
　　　　“我又来了，神君大人。”小金爸爸今日的态度略显清傲，“您大概也料到我会再来的吧。”
　　　　“大胆小贼。”白长老‘死性不改’又开始抢白神君。
　　　　这一次，堂上坐着的旌焱一个眼神瞥过去，白长老的左脸颊狠狠地挨了一巴掌，顿时半边老脸都红了起来。
　　　　堂上的气氛一下变了，白家有地位的人个个面面相觑，拿不住眼下的情况。
　　　　“你明知道还会再来，那为什么不避免出现这种局面呢？”旌焱盯着跪在他脚下的小金问。
　　　　“因为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小金爸爸扬起脑袋不卑不亢地说。
　　　　祠堂外面有围观的散客和小摊贩们听了小金爸爸这一句，有几个人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旌焱的眼神稍微软化了一些。他扭头看向白长老，“这次你有何话说？”
　　　　“老夫、老夫有、有证据……神仙水，也、也是这个小贼偷了我们白家的。”白长老结结巴巴地说道。
　　　　旌焱神君盯着白长老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证据？又是竹简上先人的遗墨？”
　　　　白长老举起袖子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是、是的。老夫怀疑这小贼定是偷去了我白家整套竹简秘方。”
　　　　外面那位黑皮肤姑娘此时探了个脑袋开口道：“那也太巧了吧。这么说小金老板今后卖什么都是你白家的咯？”
　　　　“是啊！原来人家卖‘雪花膏’你们说是偷你们的，既然你们有秘方，为什么不赶在人家前面弄出‘神仙水’呢？”
　　　　“把白家的竹简秘方拿出来看一看就知道了。既然他们说小金偷了他们的秘方，那现在咱们就看看上面有多少秘方，具体是什么，到时候小金老板再卖东西要是与秘方上的一样，那他就是贼。不然……”
　　　　白长老翻着眼皮直摇脑袋，“那、那可不行。那是我白家祖传的秘方，要是当众公布了，吃亏的就是我白家人。”
　　　　小金轻轻地哼笑一声，“白长老，你说这神仙水是你白家秘方。我说这是我自己研制的。当着神君的面，你敢跟我比一比么？”
　　　　旌焱好奇地看向小金。
　　　　“比什么？”白长老问。
　　　　“咱们就比谁能在神君和各位百姓面前，做出这瓶‘神仙水’。”小金爸爸自信一笑，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些白家人。
　　　　“是个公平的好办法。”旌焱神君喃喃道。
　　　　白长老不动声色地回头跟身后的几人交流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自信地点点头，“那老夫就叫你死得明白！”
　　　　当即有人准备了许多花草、工具放在堂下。
　　　　为了不让他们互相干扰对方，差人们用白布从中间把他二人遮挡起来，只有前后坐着的神君和百姓们能看到他们在做什么。
　　　　旌焱神君见双方都准备好了，白家人也派了最得力的香料师傅出战，开口道：“开始吧！”
　　　　就见小金和另外那位师父同时动手拿了‘雪兰花’。除此之外，小金又拿了一串红果和两根香精草。
　　　　旌焱见他拿了那串红果时，眉目间震动了一下。
　　　　底下有商人在议论，大意是质疑小金爸爸为何要用红果做原料。神仙水是透明的，红果的汁液是红色的，这、这完全是大相径庭啊。
　　　　底下有白家人观战的见到小金这个举动，向白长老使了个眼色。
　　　　　双方经过榨汁、过滤、加香、蒸馏的过程后，一红一白两瓶神仙水被灌注在白色的瓷瓶里，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白布撤去。原本站在小金那一边的商贩们此刻有些拿不定主意。
　　　　旌焱神君在两个一模一样的瓶子在瓶底做了标记，随后以极快的速度换了几下位置，摆放在面前的案桌上，扬声说道：“现在，买过神仙水又用过的人可以前来试一试这两款‘神仙水’的真假。”
　　　　小金很平静地望着对面白长老一行。
　　　　几位外来客商首先站了出来，一一试过那两瓶神仙水后，站到了一旁。
　　　　又有几位小贩也跟着站了出来，还特意从自己怀里取出购买的神仙水，认真的进行比对。
　　　　最后，白长老带着白家几位有身份的人出来了，他们也进行了试用，试完之后几个人茫然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站到一旁去。
　　　　小金爸爸勇敢地看向旌焱神君，“有请神君亲自试用。”
　　　　旌焱垂着眼皮点点头，两手各自取用了一点瓷瓶里的水，“本君已有答案。请各位将所做选择写于手心。”
　　　　就见所有人都拿出笔在自己的左手心上写下了选择。
　　　　“一起亮出来。”旌焱一声令下，每个参与做选择的人都亮出了自己的左手。
　　　　“右、右、右、右……”有差人念着大家手心里的字，“禀告神君，全部都选右。”
　　　　旌焱神君嘴角一勾，提起右手那只瓷瓶，把瓶底对着大家，所有人睁大眼睛一看，只见那瓶子的瓶底刻着个大大的‘金’字。
　　　　白家人顿时全都慌乱了。
　　　　“这是本君刚才亲自所刻。”他把另一只瓷瓶同样抬起来，那下面赫然是个‘白’字。
　　　　“连白家人都选择了小金的这瓶……”
　　　“不可能！他明明把一种红果实放进去做了原料的。大家都知道，红果实的汁液是红色的，神仙水是透明的。”
　　　　小金爸爸上前案桌上自己的那个瓶子拿起来往地上狠狠一摔，瓶身碎裂，里面流出来的是充满优雅清香的透明液体。
　　　　全部人都惊呆了。
　　　　小金爸爸从怀里摸出一串红果，捏碎一颗，顿时流出了红色的汁液，不过他摇了摇手，让那些红色汁液快速风干后，大家亲眼看到红色的汁液渐渐变成了透明色。
　　　　“这就是这瓶神仙水的精华所在，也是它最大的秘密。”小金爸爸信心十足地望向白长老，“从我发现它能变色的这个秘密时，我就知道，它能还我的清白。”


第77章　赤凤啄胎——水子诞生
　　　　白长老面如死灰地瘫坐在了椅子上。谁能料到在他们镇上活了几千年的不起眼的红果实，成了重创他们一族的‘武器’呢？
　　　　旌焱神君直勾勾地盯着小金爸爸看。他刚刚自信满满的那个样子，好像真和他记忆中的金圣池判若两人。
　　　　“强盗！白家人都是强盗。”围观的外来客有人不满地高声喊道。
　　　　“这么说‘雪花膏’也是白家人抢人家小金的咯。”
　　　　“难怪白家的‘雪花膏’不如小金的效果好。”
　　　　大家都在为小金爸爸抱不平。小金却低头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他身边的几个孩子。孩子们都用崇拜加尊敬的眼神望着他们的父亲。这一刻，父亲的荣耀也成了他们的荣耀，金圣家的孩子们神情激动地闭紧了小嘴巴。
　　　　小金爸爸在心里说着：孩子们，看到了吧！爸爸才不是软蛋呢。
　　　　旌焱神君收回了一直投放在小金身上的视线，冷眼瞥向白长老一行，“贪心不足啊！”
　　　　“请神君降罪于老夫一人，饶过其他人吧。整件事都是老夫一手操作，别人都不知道啊！”
　　　　白长老跪趴在旌焱身下，老泪纵横地哭诉。
　　　　旌焱扭头看向小金，“小金，这件事是因你而起，本君就把处置权交给你了。”
　　　　小金爸爸抬起头来愣了一下。
　　　　白家人立刻给小金跪了下来，“请小金先生大人大量，看在长老年纪已大的份上，就饶过他吧。”
　　　　大家都等着看小金爸爸如何‘惩恶扬善’。
　　　　小金爸爸迟疑了一下，放眼往四周看去，心中有了个决定。他上前把白长老给扶了起来，“白长老，我知道你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白镇的利益。我能理解。”
　　　　白家人都用吞了鸡蛋的表情看向小金，连旌焱都傻眼了。
　　　　“其实，我也只是想赚钱养家糊口，并没有野心要跟白镇人为敌的。”小金爸爸诚恳地说。
　　　　白长老茫然地盯着小金，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想说什么。
　　　　“一个好的地方产业要不断发展壮大，除了保有其原有的传统之外，还要有创新的思路。”小金爸爸又说。
　　　　白长老这句话才算听明白了，连连点头称是。
　　　　“我能在贵宝地糊口，靠的就是我的新鲜想法和做法。您看中的不也是我这些东西的新奇好用么？”
　　　　“是！小金先生很有天赋。”白长老夸奖道。
　　　　“那这样，我能和您合作吗？”小金爸爸提出自己的最终想法。
　　　　所有人听了他这话都呆滞了。合作？
　　　　白长老不明所以地向小金投去询问的目光。
　　　　“白镇有着广大的营销市场和生产人力，而我，我最大才长处就是能出点子，研发新产品。只要我们合作，那不是对我们双方都很有利吗？”小金诚恳地说。
　　　　白长老仿佛头一次听说这种‘合作’。“小金先生您不打算开自己的字号？”这其实是白长老最担忧的。他知道小金爸爸的东西新鲜好用，一旦他打开自己的知名度，且卖得越来越多，将来就是白镇的最大敌人。所以才会处处遏制他，打击他。希望能为白镇铲除后患。
　　　　小金爸爸摇摇头，“我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将来还会走的，我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去做这个生意。您就说吧，您愿意和我合作吗？”
　　　　白长老两只老眼精光外露，“只要你不做自己的字号，所有你做出来的东西都归我白镇人所有，合作嘛……当然可以。”
　　　　小金爸爸在心里骂了句：老狐狸。脸上却笑呵呵地答应道：“一言为定。”
　　　　原本一场官非就这样在两个‘事主’的和解下，以诡异的结局圆满完结了。
　　　　白长老当场给了小金爸爸一笔银子，买去了‘神仙水’的制作方法。
　　　　旌焱见小金爸爸往手指上蘸了下口水点银票的样子，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
　　　　这件事看上去过程很曲折离奇。客旌焱觉得，这一切好像都在金圣池的掌握之中似的。真是个聪明又机变的人啊！怎么他以前就没发现金圣池有这优点？当年跟他在一起时，金圣池就是个唯唯诺诺的小可怜，当然，他不会承认自己的确对‘小可怜’般柔弱的美人儿没有抵抗力。
　　　　带着胜利的喜悦，小金爸爸领着孩子们要回家了。一出门，铜师父就从人群里钻出来冲小金竖起了大拇指，“少爷！您真厉害。”
　　　　“爸爸，为什么咱们要和他们合作？咱们自己卖神仙水不是更赚钱吗？”小照不解地问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