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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不成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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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到此宝地,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但看此处人烟寥寥,想必却并不是什么仙门大派。
  聂林二人将他带到会客的厅堂之中,也不招待他就自顾自离去了,这一路他们也是受够了肃临渊。
  肃临渊本就是个怪人,你要他一个人一直待着十天半个月不说话也是可以的,但他只要逮着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再很不幸地恰巧触到了他的槽点,那他的话可真是没完没了,足可以将人烦个半死再气个半死,几番下来,真是死去活来痛不欲生了。
  他一个人坐在人家大厅里,也没什么不自在,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着,也不管这凉透了的茶水是不是隔夜剩下的。
  他仰头打量这屋子,竟是在山石中开凿而成,四壁屋顶都是整块的石墙,厅堂不是很大,却装点得颇为考究,墙上挂着字画山水,桌椅屏风皆是上好的梨花木,整个风格不像是在塞北关外,倒像是来到了江南富贵人家的花厅。
  肃临渊正打量着,突然自门外进来一人,宽背熊腰,浓眉虎眼,是个身形健硕的大汉。
  那大汉走进来,径自坐到厅堂一侧的椅子上,将腰间佩着的朴刀解下来,“哐”一声放在了桌上。
  肃临渊看着他,眨眨眼:“你就是他们的师父?你找我有何贵干?”
  听到肃临渊这么说,那大汉哈哈一笑,朗声道:“小子,你错了,我不是他们的师父,带你来的那两人,一个是我二师妹,一个是我小师弟,我是他们的大师兄。”说着朝肃临渊抱了抱拳:“在下顾雷鸣。”
  肃临渊还了一礼,心中暗道,这顾雷鸣看着粗犷鲁莽,却比那聂霜吟和林风叹要和气多了。
  却不知他们的师父究竟是何许人也,找自己前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一路上他问过那两人多次,林风叹不太想搭理他,聂霜吟则是一提起这个就来气,比起她被肃临渊奚落时生气百倍。
  肃临渊可以肯定,有好几次她是真的想杀了自己,而林风叹的态度是虽不待见他,却绝对要保障他的安全,这两人的态度弄得肃临渊云里雾里,十分迷惑。
  不如问问眼前这人。
  思及此处,肃临渊开口道:“不知阁下尊师找我究竟所为何事?阁下的师弟师妹总说是好事,难不成你师父他老人家想再收个关门弟子?那为何偏偏找上我,我一不习武,二不修仙,也不见得天赋异禀,这说不通。”
  “难道……”他大眼珠骨碌碌一转,一看下面就说不出什么好话了,果然,他装模作样咳了两声,幽幽道:“难道是你师父他老人家早年修仙问道不老实动了凡心惹了红尘,我竟是他的私生子,他如今是要认亲了?”
  顾雷鸣一口凉茶喝进嘴里,惊觉是昨晚剩下的,正要吐回杯子里,一听肃临渊这话,一口水直接喷了出去,一副五雷轰顶的样子。
  还没等顾雷鸣说出话来,就听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笑:“阁下这却是猜错了,我想必再怎么厉害,也生不出阁下这么大的儿子来。”
  话音刚落,门外便走进两个人来,前面那个一身月白锦袍,身量修长,气质清雅,两只点漆的眼眸尤带星光,一弯薄薄的仰月唇自含笑意。
  后面那个一身黑衣,看着颇为利落,神色表情却讷讷的,右眼像是受过什么旧伤,眼皮有些向下耷拉,这让他两只眼睛看起来不太对称,他好像习惯性地低着头,一副思虑深重的样子,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不过肃临渊根本顾不上去观察他在想什么,他的注意力全被那个月白衣衫的人夺走了,一看见这个人,他脑海里便突然冒出四个字,“神仙中人”,这真真是他活到现在见过的人里最像神仙的了。
  顾雷鸣一见这人进来便立即起身行礼,恭敬道:“见过师父。”
  停云君微微颔首,示意顾雷鸣坐下,自己缓步走到堂首落座。
  肃临渊瞠目结舌,他一直以为这几人的师父应该是个鹤发老者,再不济也是个过了不惑之年的中年人,却不想是这么个年轻的……公子,尤其是一看就四十好几的顾雷鸣对着这么个模样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叫师夫,真是怪异极了。
  不过他脑瓜却是转得极快,转念一想,修仙之人不正是习得不老长生之术么?想必面前这人正是修仙有道,看着虽比自己还要年轻,实际却是个能做自己太太太太爷爷的老家伙。
  停云君看着肃临渊一张脸上神色不定,便猜到他在想些什么,他也不恼,只含着一丝浅笑注视对方,问道:“不知阁下姓名?”
  肃临渊回过神来,躬身行礼:“在下肃临渊。”
  此时魏雨嗟已泡了新茶奉上,停云君接过茶盏:“我这里小门小派,实在是照顾不周,想必要怠慢阁下了。”
  肃临渊笑一笑:“无妨,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被怠慢,更何况阁下原来竟是这样的神仙人物,你愿意邀我做客,我已是荣幸之至了。”
  此时顾雷鸣插嘴道:“现在,你还敢说你是我师父的私生子?”
  “不敢不敢,尊师这样的妙人儿,一看就已超脱俗世红尘,哪里会有我这样儿子,想必他正是世上最不像会有儿子的人了。”
  这话看似恭维,其实有点损,虽然眼前之人见之脱俗,让肃临渊颇有好感,但他可没忘了之前聂霜吟对自己的恶劣态度。
  停云君了然一笑,“想必徒儿性子不好,这一路定没少得罪阁下,但她们也是有隐衷,还望阁下见谅,不要怪我管教无方之罪。”
  肃临渊听他这样说,也不好斤斤计较,看对方眉眼温润神色亲和,实在对他气不起来,只好道:“何谈怪罪。只是不知阁下请我来,究竟所为何事?我们素不相识,我更是与修行之人全无半点交集,缘何找上我?”
  停云君捏着青瓷茶盏,垂眸轻抿一口茶水,神色好似淡淡然,长睫下的眼眸却染上一丝寥落。
  肃临渊看着他,等待他开口回答。
  停顿片刻,停云君方才放下茶盏,抬眸道:“我请阁下来,是有一样东西要交给阁下。”

  ☆、停云

  
  “停云,思亲友也。罇湛新醪,园列初荣,愿言不从,叹息弥襟。
  霭霭停云,濛濛时雨。
  八表同昏,平路伊阻。
  静寄东轩,春醪独抚。
  良朋悠邈,搔首延伫。
  停云霭霭,时雨濛濛。
  八表同昏,平陆成江。
  有酒有酒,闲饮东窗。
  愿言怀人,舟车靡从。
  东园之树,枝条载荣。
  竞用新好,以怡余情。
  人亦有言:日月于征。
  安得促席,说彼平生。
  翩翩飞鸟,息我庭柯。
  敛翮闲止,好声相和。
  岂无他人,念子实多。
  愿言不获,抱恨如何!”
  ——《停云》
  远走他乡,亲友皆离散,但,不是山川湖海阻我,是生离死别蹉跎。
  到了孤宿峰已经这么多年,阮梦深几乎忘记了从前的种种,他从未提起过以往,从未提起过金陵,也从未提起过自己的姓名。
  这一年,聂霜吟已经十二岁了,是个很机灵的小姑娘。
  她有一个很年轻的师父,有一个看起来比师父还大一点儿的师兄,有一个比她大几岁的三师弟,还有一个跟三师弟差不多年纪的小师弟。
  她觉得他们师徒几人很奇怪,最大的不是师父,最小的不是师妹,那两个比她大的师弟总叫她师姐,让她觉得怪怪的。
  但最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她跟师父相处了这么久,居然完全不知道关于师父的一切。
  聂霜吟知道大师兄叫顾雷鸣,三师弟叫魏雨嗟,小师弟叫林风叹。但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叫什么。
  她只是叫他师父,从小叫到大,却从来不知师父的姓名。
  聂霜吟的师父是个不爱说话的人,虽然他对他的几个弟子很温和,很亲切,会微笑着跟他们说话聊天,会耐心地教导他们很多事情。
  但当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总是沉默着,那不单单只是沉默而已,那沉默里,还有浓重到能把人溺毙的忧愁。
  聂霜吟还小一些的时候,喜欢缠着师父给自己讲故事,这个地方一共就他们几个人,对一个爱玩闹的小女孩来说,实在是有些无聊,她想听听,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但师父从来没有跟她讲过,他只会摸摸聂霜吟的头发,轻轻地说:“对不起,霜吟,师父不会讲故事,师父把以前见到过的事,都忘光了。”
  她觉得师父有心事,却从来不晓得这心事到底是什么,她去问大师兄顾雷鸣,顾雷鸣也说不出来,他只是告诉了聂霜吟,他初到孤宿峰时的情形。
  那是天寒地冻的隆冬时节,漫天飞雪,几乎完全遮住了视线,天地间只余一片茫茫的白。
  那时候顾雷鸣还有一个妹妹,他与妹妹一同出关,在边境遭遇了匪贼,妹妹丢了命,他也是命悬一线,就在认命等死之时,却突遇高人搭救。
  那是一个蓄着胡须的中年男人,衣袖飘飘,怀抱着一只似狼似狗的小兽,几乎是从天而降。他凭空出现,三两下解决了那些匪徒,救下了顾雷鸣的性命。
  顾雷鸣想追随这位救命恩人,却被对方拒绝了。
  他说自己还有事要做,还有挚友的性命之托尚未完成,前路还需奔波,实在不能带上他。
  顾雷鸣苦苦哀求,说自己实在已是家破人亡,如今独自浪迹天涯,也没有一技傍身,他知道对方应该是修仙之人,自己也想入修行之道,学些本事,也不至于遭遇劫难之时,毫无还手之力。
  那人思考许久,最后告诉顾雷鸣,让他往东北方走,找到一个叫孤宿峰的地方,那里有一处洞天福地,他可以去那里等候,等到他办完了事情,便会回到那里去,若是他没有回来,他也会让另一个人代他去到那里,那个人,可能会比他还有本事,顾雷鸣若想拜师学艺,大可以找那个人。
  不过,那时的顾雷鸣已经二十多岁了,那中年人告诉他,这个年纪开始修行已经太晚,他可能永远得不到什么进境。
  顾雷鸣刚刚捡回来一条命,能有这么个机会安定下来,不用再奔波流浪,他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哪里会在意这些,他拜谢了恩人,一个人朝着东北方向走了两天,终于到达了孤宿峰。
  聂霜吟插嘴道:“最后你等来的那个人,就是师父啰?”
  顾雷鸣点头道:“没错,正是我们的师父。”
  他眺望着远处的松林,回忆着十二年前的事情,那记忆居然还是那样的清晰。
  顾雷鸣温和地看了看活泼伶俐的小师妹,慢慢地将那时候的情形讲述给她。
  那是顾雷鸣到达孤宿峰的第十天。
  这十天里,他一直按照恩人所说的,在这山中等候。
  还未到达此地的时候,顾雷鸣以为这孤宿峰会是一个修仙门派,可能有很多修仙的弟子住在这里。
  到了这里之后,他才发现,此处虽然亭台楼阁,温泉住处一应俱全,是个居住修行的好地方,但却一个人也没有。
  顾雷鸣独自等待着,第十天的清晨,他正在清理围栏上厚厚的积雪,却突然看见雪原之上,远远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以为是恩公回来了,赶紧迎了上去,走近之后才发现,那并不是之前那位救命恩人,是个陌生的年轻人。
  那人一身衣衫斗篷皆已破烂,而且十分单薄,完全不能御寒,更离奇的是,他甚至还赤着双足,就这么在雪地里光脚行走。但看他的样子,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严寒一样。
  他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样的布包,顾雷鸣仔细看了看,竟是个似乎刚满月的婴儿。
  “你……”顾雷鸣很惊讶,他不知道对方是谁,难道也是逃难至此的?看他穿的这副样子,怎么可能活着穿过这茫茫雪原,更不用说还能这么好端端地站着,一点儿也不见发抖瑟缩。
  那年轻人抬起头来,问道:“此处可是孤宿峰?”
  顾雷鸣讷讷点头,道:“正是。”
  那人又问:“是你在等我?”
  “什么?”顾雷鸣没有听明白。
  “有人告诉我,让我往东北方向走,到这孤宿峰来,说这里有一个人正在等着我,想要拜师学艺,就是你吗?”
  顾雷鸣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原来就是恩人所说的高人,就是他顾雷鸣将来的师父,他赶紧将对方迎了进去。
  顾雷鸣回忆完,对聂霜吟道:“这就是我和师父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了,当时你也在场,只不过那时候,你还是师父怀里不记事的小奶娃。”
  聂霜吟嘟着嘴:“那么,你也不知道师父的过去了?”
  顾雷鸣道:“我确实不知道,我只当师父是世外仙人,从来没想过追究他的过去。”
  聂霜吟眼睛转了转,又问道:“那我的两个师弟是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两岁那年,师父离开过孤宿峰一次,回来的时候,就带着魏师弟和林师弟了,但他这次出去遇到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去问问师弟们。”
  聂霜吟告别了大师兄,去找那两个比自己年长的师弟。
  到处找了一圈,都不见师弟们的身影,聂霜吟很不开心,她要去告诉师父,两个师弟又乱跑,不知道去了哪里,四处都找不到他们的人影。
  她噔噔噔跑上楼梯,绕过回廊,到了师父的房间。
  师父正在写字作画。
  阮梦深听见动静,回过头来一看,是自己的徒儿霜吟,他露出个笑容,放下纸笔,朝着聂霜吟伸出手。
  聂霜吟奔到师父身边,却不像以往一样搂着他的胳膊,她站在师父面前,撅着嘴,做出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阮梦深道:“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师父,您得好好管管师弟们,他们不听话,到处乱跑,这会儿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瞎玩了。”
  阮梦深道:“他们没有乱跑,是为师要他们到后山练功去了。”
  聂霜吟一听,师弟们既然在练功修行,自己这会儿也不能去打扰他们了,但她实在是很想知道师父以前的事情,要是直接问师父,师父一定会说他忘了。
  聂霜吟看了看案上师父刚画的画,画上是一位她不曾见过的女子。
  她立刻好奇起来,忍不住问道:“师父,这是谁?”
  阮梦深沉默一会儿,才道:“这是师父的一位故人。”
  “师父,你不是总说把以前的事都忘光了吗?怎么还会记得故人的样子?”聂霜吟气哼哼道:“师父,你骗我,你肯定记得,只是不愿意告诉我。”
  阮梦深无奈地摸摸徒儿的脑袋,轻声道:“霜吟,等你长大后就会明白,不想记起的事,能忘记是多么幸运,师父只是想假装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他轻轻揪了揪徒弟的小辫子,道:“你难道不想让师父做个幸运的人吗?”
  聂霜吟看着师父的表情,觉得师父似乎有点伤心。
  她不想让师父伤心,于是赶紧说道:“我希望师父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我记性不好,书总是背不下来,看来我就很幸运,我要把我的记性送给师父,让师父跟我一样幸运!”
  阮梦深被小女孩的天真话语逗笑了,他微笑道:“哎呀,要是跟你这个小糊涂一样,什么都记不住,那师父岂不是要变成一个老糊涂了?”
  聂霜吟也笑起来,能看见师父的笑容,她当然很开心,也不去寻根问底,追问这画中人究竟是谁了。
  聂霜吟指了指画上的诗注,问道:“师父,这两句诗又是什么意思?”
  “这诗写的是对远方亲朋的思念之情。”
  师父的亲朋好友?聂霜吟又好奇起师父的来历,但她知道,不管怎么问,他都肯定不会说的,但她打定了主意,问不出过去,至少要问出师父的姓名。
  聂霜吟想了想,问道:“师父有名字吗?”
  阮梦深愣了愣,道:“师父当然有名字了。”
  “可是霜吟做了您的徒弟这么久,都不知道师父的名字,要是我以后长大出门了,别人问我师父是谁,我该怎么回答呢?”
  阮梦深道:“师父只是一介平凡之人,没有什么响亮的名声,你说出我的名字,别人也不会认识这是谁的。”
  聂霜吟气鼓鼓的,眼睛里憋出两汪泪水:“师父就是不想告诉我,我不管问师父什么,师父都不愿意说。”
  阮梦深一看徒儿哭了,登时手足无措起来,他安慰道:“对不起,霜吟,是师父不好,师父不该……”
  他还没说完,就见小徒弟刷得抬起头来,两汪泪水不见了踪影,小脸上带着天真的狡黠。
  聂霜吟道:“师父既然知道错了,知道不该瞒着我,那就告诉霜吟,师父的姓名?”
  阮梦深无奈苦笑,拿这机灵的小徒儿没办法,但他的姓名……他只想让这名字永远埋葬起来,实在不想再提起。
  他看了看案上刚刚写下的诗句:
  “霭霭停云,濛濛时雨。
  八表同昏,平路伊阻 。”
  阮梦深对女孩柔声道:“师父的名字,跟这首诗的题目一样。”
  “是什么?”小女孩的眼睛亮起来。
  “停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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