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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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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婧鸾瞪大眼睛,“应周?你真的是应周?你不会是妖怪变的罢?”
  应周摸摸鼻子,“很奇怪吗?”
  “很奇怪!”许婧鸾立刻点头,表情有点迫切,眼里发光,盯着他道,“应周,你怎么了?从昨天开始就很奇怪啊!是不是因为我带阿玲去了庆嘉楼,还是因为我说我哥要把庆嘉楼送给阿玲,你不高兴了?”
  “唔……”应周道,“是有一点……”
  “我就知道!”许婧鸾猛得一拍桌子,激动地不行,就差仰天长啸,“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吃醋!”
  应周:“……吃醋?”
  许婧鸾不迭点头,“是不是觉得心里酸酸的,怎么都不得劲?”
  应周一顿,不自觉摸了摸心口,点了点头。
  许婧鸾大笑出声:“这就对了!我跟你说!你吃我表妹的醋,说明你心里有我哥,说明你喜欢我哥!”
  应周捂住了发烫的耳朵。
  许婧鸾沉浸在自己的激动中没看到他的动作,冷静了一些重新坐稳,继续循循善诱:“那什么,应周啊,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应周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
  他想了想,补了一句:“我很喜欢许博渊。”
  正准备长篇大论的许婧鸾惊讶地张大了嘴。
  这时外头传来脚步声,是许博渊回来了。
  “哥!”原还呆滞着的许婧鸾一把从椅子上蹿了起来,指着应周结巴道,“他他他他他他刚才……”
  许博渊看了一眼许婧鸾,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脸上还有点红的应周,心下了然。
  他神色自然地走过去,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应周,“桥头那家点心铺新出的桃花糕。” 
  应周捧着盒子,抬头看他,眯起眼笑,“谢谢。”
  许博渊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顶,“跟我不需要说这个。”语气宠溺又温柔。
  许婧鸾看得目瞪口呆,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地转,再次结巴:“你你你你你你你们……”
  许博渊转头,对她道:“阿鸾,谢谢你。”
  许婧鸾:“……”谢她什么???她只是睡了一觉,为什么天都变了?!!!
  应周打开盒子,桃花糕是浅浅的粉色,切成不薄不厚的方片,中间还嵌了一朵形状完整的桃花,刚出炉还冒着热气。他拿出一块递给许婧鸾,许婧鸾愣愣接过,又递了一块给许博渊,许博渊接过吃了。
  许婧鸾:“……”
  好罢,她信了,因为许博渊以前从来不碰这种点心,嫌甜。
  许婧鸾三两口吞掉了手里的桃花糕,甜到发齁。
  她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大喊:“豆帘!”
  外头豆帘小跑进来,见许婧鸾一脸神情肃然,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想许婧鸾一挥手,道:“去!叫人给雁落山上的土地庙翻修一遍,务必建得宽敞亮堂,再给土地修一座金身,要纯金实心的!”
  吃过午膳,在许婧鸾意味深长地笑容中,许博渊令人给应周换了住所。
  为了避许婧鸾的嫌,应周之前一直住在外院,距离许博渊的主院隔着水榭与后花园,走起来需要一刻钟,实在不方便。许博渊干脆令人在他院子里收拾出了一间房间给应周住。
  应周东西少,一共几件衣服并一个棋盘,外加一个云兮和一只小白。
  云兮没有搬,依旧住在原先的院子,小白不知道躲去了哪里不肯出现,也就没管,其余东西都交给下人收拾,不过两个时辰,就搬完了。
  新的屋子比原来大,家具摆件也更精致许多,燃着与许博渊身上一样的檀香,应周很喜欢这个味道。
  出门左转十步就是许博渊的卧房,位置也很好。
  什么都很好,唯一的问题是,他找不到他的棋盘了。
  “别找了,我已经扔了。”许博渊拉住了他。
  应周半侧过头看他,不解:“为什么?”
  许博渊目光幽深,“那是太子送的。”
  应周忽而想起许婧鸾早晨说的话,眨了眨眼,问:“你是吃醋了么?”
  许博渊一顿,应周有时候真的很敏锐,你要说他懂,他其实并没有懂很多,但你要说他不懂,他又聪慧地令你吃惊。
  许博渊无奈揉了揉他的发顶,道:“是。所以别找了,我已经令人去寻新的了,明日就会送过来。”
  他知道自己太过心急,但无有他法。
  他与应周的时光实在太短,容不得半点浪费与耽搁,也因此他对现在的一切格外珍惜,无论是让应周搬过来还是其他,都希望能再快一些。
  说到许璃,应周想起了除夕那夜。
  “那天你把我推开了,”应周问,“也是因为吃醋么?”
  许博渊叹了一口气,掰着他的肩膀,令他转身面对自己,道:“不,那时候是因为我还没准备好。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应周偏了偏头,烛火下扬起的唇被染成了温暖的橙红色,看起来十分柔软。
  “那你现在准备好了么?”
  许博渊没有说话,一手搂住应周的腰,另一手捧着他的脸颊,低下头,与应周额头互抵。
  身体还不适应这样的亲密,颤栗的感觉直冲天灵盖,血管中的血液都凝滞了般,唯有额头上那咫尺肌肤是鲜活的,在互相触碰中,簇得燃起了黑夜中的火苗。
  “准备好了,”许博渊的目光认真而深沉,令应周无端有些紧张,“从现在开始,到我死为止,应周,我都不会放手。”
  这仿佛是他们之间的约定,明明谁也没有宣之于口,理由也各不相同,却默契地将“他们之间”限定在了许博渊此生。
  许博渊侧过脸,在应周唇角上轻轻碰了碰。
  春日时节,屋内温暖,屋外寒凉,满月上天边,落下一院冷明的清晖。
  白猫金目锁成笔直一道,浑身毛发倒竖着,紧紧咬合的尖锐牙齿嵌入齿槽,像是要将谁撕裂,却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屋内二人沉浸在只属于彼此的一方天地里,浑然未觉。
  半晌后,他收回目光,身影自窗缝外一闪而过,四足无声落地,没入了夜色深处的阴影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没有上线的小白,上线刷一下存在感
明天要去签新家的合同,然后花一个礼拜时间收拾东西搬家,后天有个发表,周六又发表,下周二还发表,下周三回国(什么我竟然又要回国了!),觉得自己仿佛一个陀螺,估计下个月才能恢复日更了,哭唧唧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檐上一声轻响。
  嗣同停下了笔锋,“他来了。”
  姝媚在卧榻上懒懒翻了个身,娇笑:“故意作出这一点响动,还指望我们去迎他不成?”
  嗣同笑了笑,并未言语。
  他抬袖一挥,紧闭的门便打开了,体型硕大的白虎缓缓走了进来。
  “你终于决定好了吗,虎王之子?”嗣同自案后走出,站在了距离白虎三步开外的位置上。
  白虎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黑衣裹住他瘦削高大的身体,眼中着流淌的岩浆一般的红光,不需要任何动作,就让他感到了巨大的鸿沟。
  ——是他曾不屑一顾,嗤之以鼻的力量。
  而如今他却没有办法不去渴望觊觎。
  白虎缓缓垂下了头颅,是一个臣服的姿态。
  嗣同毫无意外,愉悦勾起锋利薄唇,“我早已说过,你终将属于我们。”
  他向白虎伸出了一只瘦至嶙峋的手,白虎将前掌搭了上去。
  汩汩妖力从交握的掌心中涌来,白虎金目发出璀璨的光芒,如正午时分的烈日骄阳,灼热而明亮。从未有过的轻快流淌全身,肺腑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所有热量汇入那小小一颗的妖丹之中,然后膨胀开去,身体开始产生变化——
  褪去的皮毛下露出苍白的肌肤,少年赤|身|裸|体,单膝跪在地上,挺立的脊背上现出清晰的脊骨形状,他缓缓抬起头来,白色的短发有些凌乱,瞳孔是纯粹无比的金色,依旧残留着兽类的形状,五官尚未完全长出成人的形状,却已十分惊艳。
  他仰着头,看向嗣同的眼神有些冷漠。
  嗣同却向他露出笑容,未交握的另一只手随手一抓,便在虚空中取出了一件白色外袍,温柔搭在了少年身上。
  “来罢,”他将少年从地上拉了起来,张开双臂,勾起的唇角带着残忍的英俊,“欢迎你。”
  四周景物扭曲变换,荒野之上,春去秋来,草木枯荣,从生机勃勃凋落至凛冬严寒,云在血色的天空上迅速流淌,四季飞逝于刹那之间,周遭响起无数野兽嘶鸣与哀嚎,又隐隐像是欢呼。
  少年却冷冷看了他一眼,裹好外袍,赤着脚,一言不发推开门,走了。
  姝媚依偎到嗣同身旁,挑起纤长浓密的眉,“真是不识好歹。”
  “无妨,”嗣同笑了笑,“他反抗不了。”
  姝媚拨弄着殷红的指甲,“既然他来了,我们的计划是不是也该开始了?”
  嗣同低头,反问道:“我们的计划,不是一直在进行中么?”
  姝媚柔柔一笑,勾住了他的脖子,“倒也是。”
  嗣同伸出一只手指,推开她贴近过来的脸,眯起眼笑道:“今日真是热闹,又有客人来了。”
  姝媚闻言一顿,感应到了来自外头的气息,迅速站直了身体,神情有些戒备。
  片刻后,她又恢复了慵懒的媚态,舌尖压在红唇上缓缓舔过,眼底难掩兴奋,“这个味道……是仙?”
  她话音刚落,带着兜帽的人推门进来,刹那间周遭流转的时光全部停止、逆转,一切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袅袅缭绕的熏香,紫檀木的桌椅,藏匿在昏暗尘光中的大内一角。
  她款步走来,兜帽挡住了脸,但依稀可见婀娜的身姿,身上仿佛挂着无数铃铛,每踩下一步,便带来细小清脆,悠远仿佛自天边外而来的金铃声响。
  嗣同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唇角勾起比平日里更为明显的弧度,道:“这可真是……贵客。”
  。
  许婧鸾说做就做,果真要为雁泽修庙。
  她抱着纸笔,拉上应周要去还愿。许博渊正好休沐,便跟着一起去了,还亲自为雁泽画了丹青,准备令人送去金坊,照着塑一尊金身。
  可怜雁泽,被人还愿,惊吓大于惊喜,全程呆滞地盯着许博渊,大概是没想明白,许婧鸾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听就非常不可能的愿望究竟是怎么实现的。
  “山君。”趁着许婧鸾与许博渊去外面讨论庙该如何建,雁泽瞧瞧扯了扯应周的袖子。
  应周低头,“嗯?”
  雁泽咬了咬下唇,一张脸憋得通红。
  应周问:“怎么了?”
  雁泽飞快瞟了许博渊的方向一眼,压低声音颤巍巍地问:“山君,是真的跟那个凡人……跟那个凡人……”
  他纠结了半天,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说。要说结仙侣罢,许博渊是个凡人没有仙牌。要说成亲罢,两个人都是男子,在人间又走不通。
  应周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问:“阿鸾与你许了什么愿?”
  雁泽结结巴巴,“就……希望他兄长能与山君生生世世,天长地久……”
  应周不禁看向正兴高采烈比划着什么的许婧鸾,心中很暖。
  ——生生世世,天长地久。
  他很喜欢这八个字。
  “我的命牌已经予他了。”应周道。
  雁泽飞快一愣,“山君……”
  应周揉了揉他的头发。
  雁泽眼眶突然就红了,“山……山君……您……”
  雁泽与东南西北看起来差不多大,但性子却软上许多,有些爱哭,应周宽慰道:“我本非仙,仙牌于我也没什么大的用处。”
  雁泽吸了吸鼻子,“泽……我知道了……”虽然没多大用处,但应周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他对那个凡人是认真的,是要同生共死的。
  “应周!”许婧鸾在外头喊他,“我们要下山啦!”
  应周应了一声,雁泽松开应周的袖子,擦了一把脸,道:“山君,泽是不是……是不是第一个知道的……的仙啊?”
  “是。”应周点了点头。
  “泽……泽虽然只是个地生仙,但好歹也是个仙,”雁泽鼓起勇气道,“结仙侣总要一位见、见证人的,山、山君若不……不嫌弃……”余下的话实在没好意思说完,雁泽低下头,不敢去看应周。
  应周想了想,点头道:“唔,你不说我都忘了,确实是。”
  雁泽咬着唇,脸上通红。
  “你若愿为我们做见证……”应周说着,许博渊走了进来,显然是因为他一直没出来,进来找他的。
  “怎么了?”许博渊问。
  应周一顿,忽而笑着摇了摇头。
  他对雁泽改口道:“请你为我们做个见证罢,雁泽。”
  雁泽惊讶抬起头来,为应周此刻的语气,以及嘴角的笑意。
  ——不是“你若”,而是“请你”。
  雁泽狠狠倒吸了一口气,“泽明白了!”
  然后飞奔跑出了殿外。
  许博渊握住了应周的手,用目光询问。
  应周回握住他,拉着他也向外走,“来。”
  从山顶眺望,万里晴空,白云徐徐而过,三月草长莺飞,京城尽在脚下,风光无两。
  雁泽一身红衣,端正立在土地庙前,平举着手对应周行了一礼,应周勾了勾许博渊的手心,向他回了一礼。
  许博渊隐约察觉到什么,也跟着弯了腰。
  许婧鸾在一旁左看右看,没看明白,想问身旁的云兮,却见云兮嘴角含笑,手指抵在唇前,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雁泽正了正表情,双手交叠捧起,掌心中浮现起一团半透明的温暖光晕,道:“山君,请。”
  应周指尖半空划过,扯出一缕细细银丝,转了个圈,揉成一团,放入了那团光晕之中。
  雁泽稍稍侧身,蹙着眉道:“许……许……”
  “许博渊。”应周道。
  雁泽脸色涨红,应周对他安抚笑了笑。
  雁泽松出一口气,道:“许博渊,来。”
  许博渊不明所以,应周便将许博渊握着他的那只手牵起,放在雁泽掌心中,又将自己的手背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手进入光晕的刹那,许博渊感到有什么东西从指缝中流了出去,随之而来是一点晕眩和无力,但非常细微。
  他望向应周,应周也在看他,眼中是温柔的笑意,“没事的,很快就好。”
  片刻之后,雁泽道,“好了。”
  应周领着他收回了手。
  雁泽掌心中的那团光晕里,一道银色与一道金色的光首尾交缠,雁泽看了一会,道:“原来如此,你是龙君的后代。”
  许博渊下意识握紧了应周的手。
  雁泽轻轻抬了抬手,那团光便向上升起,缓缓至半空中,雁泽道:“今雁落山地仙雁泽在此,为不周山君应周,与金龙子孙许博渊言证,日月天地为鉴,自此以后生则同生,死则同死,魂魄永依。”
  许博渊浑身一震,猛地看向应周,应周却仰着头,向空中一拂袖,光晕便碎开了,满天光点落了下来,在二人身旁绕成一个圈,又向外荡开。
  那一刹那,就连许婧鸾,都感到了一股无法言说的温暖。
  “这是……什么?”许博渊问。
  “唔。”应周举起他的手,在他手腕上轻轻一按,那里便浮现出两道交缠如同连理枝的经络,正是放才在光晕中所见的,顺着小臂向上游动,消失在了衣袖之下。
  许博渊感到胸口传来奇妙的触感,仿佛方才失去的东西重新填补归来,并且多了一点什么别的,更为柔和的东西。
  应周对他笑了笑,道:“是见证,雁泽将我们的魂魄连在了一起,以后无论你在何处,我都能找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  啊,今天的我心情非常的好,终于把房子的事情搞定了,超棒的,给自己鼓个掌!
感谢:
葭廿七
的地雷!
笔芯!!!!!


第80章 第八十章
  四个人分了两辆马车,许博渊与应周在前,许婧鸾与云兮在后。
  许博渊走在前头,拉着应周上车。
  车帘放下的瞬间,应周还未坐稳,许博渊忽然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腰一拉。应周反应不及,直接跌坐在了他腿上,下一瞬就被许博渊按住了脑后下压,直至鼻尖几乎贴在一起。
  在山上时许博渊便一直握着应周的手,下山一路都没有松开,十指相扣,此刻被许博渊按在两人胸口之间,交握的掌心里出了一层薄汗。
  许博渊望着他,眼中情绪翻滚,沉声道:“同生共死?”
  应周还未来得及回答,许博渊忽然手上稍一用力,压着他低下头去,吻住了他的嘴唇。
  这几日应周住在许博渊院子里,但其实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许博渊天未亮就要去早朝,午后又要去禁军卫,通常入夜后才能回来。夜里两人一起在许博渊书房中,许博渊处理公务,应周缩在一旁看书,没有多少亲密举动,最多不过是临睡前告别时轻柔的一个拥抱,或蜻蜓点水,不含情|欲的一个亲吻。
  然而此时此刻,透过相贴的唇,应周清晰感受到了来自许博渊的,拼命忍耐却不慎泄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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