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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缺钱，魔法师协会废物成那样，我随随便便卖点药剂就可以衣食无忧。我不用依靠你也可以在大陆上过得很好。
这是伟大的巫师的施舍。
但为什么你不愿意承认？为什么你要撒谎？
好像是我挟恩图报一样。
果然人类都是大屁眼子，天性凉薄，满嘴都是谎话。
就像人类自己写的书上说的那样，酒话永远当不得真。
亏我那么信任你。
他刻意地忽略了内心中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点点真心和一点点怅然若失的叫嚣，低着头继续戳土豆泥。　


第三十八章　冒险者公会（上）
186。

各怀心思的晚餐终于还是结束了。
布鲁斯并没有把自己受伤的具体情况说的太清楚，他语焉不详，仅仅只是提到了自己回家途中迷了路，摔倒在了雪地里，是兰洛把他捡了回去，其余的一概没说。
王后在担心之余也打定了主意，决意找几个消息灵通的吟游诗人打听一下具体情况，顺便调查一下兰洛的身份。
西瑞尔瞅了瞅兰洛的脸色，拽了拽一向看不太懂气氛的三哥示意他不要多话，一吃完饭就推着他偷偷溜走了。
二嫂看上去不太高兴，等二哥去解决吧。
这个时候旁人过去掺和就是添乱。

187。
回到房间里的兰洛第一时间在墙角铺好了魔法阵。
他的脸色实在是太差，被强行按住洗了澡的小煤球本来还有些生气，打定主意今天之内都不要理这个不讲道理的饲主，甚至在听到开门声的第一时间里，用屁股对准了门。
它等着兰洛来哄，但兰洛并没理它。
等魔法阵布置完后，他就一个人坐到了床上发呆，连睡裙都忘了换。
这是怎么了呀……是人类惹你生气了吗？
它从长榻一个助跑跳到了床上。
这个床有点太软，它站不太稳，跌跌撞撞跑到了兰洛身边，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喵？”怎么了呀，不要不开心。
兰洛揉了揉它的头。
“人类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兰洛，不要这么说。”
房间里忽然冒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兰洛一转头，就看到地上冒出来了一个熟悉的鹿头。
是鹿三。
但出来的只是头，身子卡住了。
兰洛刚刚心不在焉，没量好魔法阵的直径，随手摆出来的魔法阵并不足以支持大型食草动物通过。
鹿三艰难地把角顶了出来，但拿自己的身体实在是没有办法。
兰洛忍着笑把它推回了法阵那边，迅速重新布置了个放大版。
历尽千辛万苦的大家长总算是成功钻了出来，低着脑袋用鹿角不轻不重地戳了下兰洛的肩：“坏孩子。”
“我没有！”兰洛大呼冤枉。
“没有你把魔法阵摆这么小？不想我过来？”
“那还不是因为今天……”兰洛忽然停住了。
鹿三蹲坐下来，用角蹭了蹭兰洛的脸。
“痒。”兰洛把突然凑上来的大家长推开。
“兰洛，如果有一天我，或者是小七它们做了什么让你很反感的事情，你会拒绝听我们解释吗？”
“当然不会，”兰洛很奇怪。“我不在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什么？比之前胖胖弄坏我全部的裙子还严重吗？”
少年巫师突然警觉。
“家里一切都好。兰洛，你愿意给我们一个解释的机会，那为什么要把布鲁斯一杆子打死呢？就因为他是人类？”
兰洛低下了头，鹿三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安静地趴在一边等他自己想明白。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听他解释的。”少年巫师瘪着嘴点点头。
“好孩子。”鹿三轻轻舔了下他的脸。
“但我才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巫师！”得让他知道惹我不高兴的下场！少年巫师气哼哼地锁上了房门，为了防止布鲁斯有钥匙，他还施了个法术。
睡觉前来给兰洛送牛奶结果被关在门外的布鲁斯：？？？

188。
兰洛睡到一半，半夜醒来的时候还是把门口的法术解了。
布鲁斯过来的时候他其实还没睡着，听着门外的脚步声一点点走近，然后扭了扭门，过了一会儿又默默走了。
他躲在被子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但半夜醒来的兰洛，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觉得实在是有点幼稚。兰洛并不想承认几个小时前的自己刚刚干过这种事。
兰洛是一个成熟的巫师！怎么会像吃不到糖的小孩子一样耍脾气呢？
兰洛拒绝承认。

189。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一股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的。声音不大，但是有股香味，像是浣熊抱着刚刚从厨房抢来的食物，躲进自己的卧室偷偷找了个地方猫着吃。
吃的满地是渣真的很难打扫，求求了希望这次吃的不是水果，不然滴到地毯上跟羊毛糊在了一起……清洁魔法也搞不干净啊。
兰洛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决定今天一定要收拾一下这个不知人间疾苦光会添乱的小捣蛋鬼，结果看到了繁琐的床帐。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被绑架了吗？怎么眼前这么黑？！
睡到懵逼的兰洛缓了半天，意识缓缓回笼。
哦对，我离开森林了，这是布鲁斯家，昨天晚上睡觉前我把床帐拉上了……他把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爬到枕头边上的小煤球挪开，把床帘拉开了一条缝。
这布料遮光性也太好了吧。在心里碎碎念的兰洛，再一次被眼前的情况shock到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我在做梦吗？我要不再睡会儿？
熟悉的一排人端来了熟悉的碟子，上面放着琳琅满目的早餐。打头的那位看兰洛醒了就解释道：“本来应该敲铃通知您吃饭的，但二殿下说您昨天晚上睡得有点晚，我们就给您送过来了。”
说完露出熟悉的，八颗牙齿的微笑：“您是在床上吃还是在桌子上吃？”
“我自己来吧。”
“那您吃完饭叫我们一声，我来帮您穿束腰。裙撑您喜欢哪种类型的？鱼骨还是棉布？”
兰洛一脸惊恐。
只恨自己刚刚没有装睡。
他特别想把头缩回床帘里面，假装无事发生。
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一点儿也不想体验传说中贵族小姐的穿衣方式：“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来。”
“好的，那您有需要就叫我们，摇一下床头的铃就行。”
打头的这位又带着一拨人出去了，只给兰洛留下了一堆早餐。房内的兰洛满脸惊恐，下定决心这辈子如无意外都对床头的铃绕着走。
***
走到门外的几位女仆倒是笑成了一团。
“啊新来的这位小姐真的好好相处啊，真希望她能嫁给二殿下。”
“还挺可爱。”
“早上钻出来的样子像刚出笼的小仓鼠。”
“慎言。”打头的那位板着一张脸警告，过了会儿自己也笑了：“真嫁进来，礼仪课可是逃不了的。”

190。
等布鲁斯掐着时间过来叫兰洛的时候，他已经换好衣服了。
“怎么今天穿了这种裙子？”布鲁斯有点新奇。
这是萨罗奥那边刚流行起来的款式，高腰线的裙撑再加上飘逸的裙摆，里面不穿裙撑，看上去很是优雅。
兰洛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同时也拒绝回忆任何能让他回忆起“束腰”的裙子。
而相比起刚刚受到的精神伤害，布鲁斯看起来要顺眼多了。
他打量了一下布鲁斯的穿着。
“你要出去吗？”兰洛在心里暗暗发誓，要是这位把自己丢下，就要跟他算个总账了。
“要去冒险者公会替尼贝尔伯爵送个信。要一起去吗？”布鲁斯提出邀请。
“好啊！”只要不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面对女仆们就行！兰洛在心里疯狂呐喊。
***
斯卡尔国的冒险者公会在帝都的城郊。
进门处有一个用魔法维持的牌子，上面实时刷新着冒出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任务。兰洛远远瞄了一眼，排在最顶端的是“寻找大陆上最后的龙（活体尸体不限）”，下一位是“急求霜叶森林中女巫的药剂，品种不限”，再下一条是“收精灵王的钻石，大小不限”。
除了这三条置顶外，其余的都在疯狂刷新中。
兰洛：……我寻思着你们这任务还挺奇怪的哈，充满了一种独具特色的异想天开。
他跟着布鲁斯从一波彪形大汉中挤了进去，一路挤到了接待处。
“您是来注册冒险者的吗？”看起来很文弱的接待员上下打量了布鲁斯一眼。
“不，我来找会长。”
“哪个会长？”
“总工会的会长。他现在应该在斯卡尔吧？”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兰洛警觉地发现，一直站在墙角的，几位铁塔一样的男人，开始往他们的方向缓缓移动。
少年巫师手腕一动，时刻准备着念咒。
“你找会长？”接待员没有否认。

“我受人之托，来给他送封信。”布鲁斯从怀里掏出了尼贝尔给的信封。
站在接待员后方的，一位看上去像是管事的男子接过，瞄了一眼信封上封口处的火漆，脸色立刻变了。
他急匆匆地跑进了一个小房间，过了片刻又匆匆跑出来。
“会长请您进去。”
兰洛悄悄地问布鲁斯：“尼贝尔欠这个会长的钱吗？这个阵仗看上去好吓人哦。”
“说不定欠的不是钱呢？”布鲁斯不置可否。


第三十九章　冒险者公会（下）
191。
出乎兰洛意料的是，眼前的这位会长看上去意外的年轻。
在检讨他本尊前，少年巫师一直偷偷地在心里吐槽这位会长估计是位老态龙钟的老头子，衰老到路都快走不稳，但年轻时却又惹了太多仇家，所以疑神疑鬼，安排了成群的人在外面保护，稍有风吹草动便刀剑相向。
结果他看上去年龄最多不过三十五岁。发色深褐，眼瞳泛灰，面色红润，身材虽不像外面的肌肉壮汉一样恐怖但也相当有料，比布鲁斯稍微壮实一些，体态匀称。总的来说，是个正当壮年的英俊男子。
但总让人感觉有点儿深沉，像是身上一直背负着什么很沉重的东西似的。
布鲁斯默默往一侧挪了挪，挡住了兰洛一直瞅着会长上下打量的视线。

192。
“你们好，我是沃伦。两位是从杜斯港来的？一路上很辛苦吧？”他开口，声音爽朗极了。
“对，我们一路乘船过来的。”布鲁斯隐去了关于魔法的部分。
“那可颠簸坏了吧？我第一次坐船出门的时候晕的够呛，上吐下泻的。”
这位冒险者公会的会长从兰洛手上接过了信，只匆匆扫了一眼便拿在了手上，
没拆，反而示意他俩坐到自己桌子的对面来，开始跟一人一巫谈天说地，从杜斯港的天气说到特产，再说到他自己出外冒险时的一些小心得，最后甚至开始讲乘船时避免眩晕的小技巧。
他谈性很高，杂七杂八说了一大堆，看上去好像真的是非常想跟兰洛他们分享自己的一些经验，但信封一直被他牢牢攥在手上，是不会弄皱也绝不会被人抢走的力度。

193。
他最后还是开口了。
“是杜斯港的尼贝尔伯爵写的信吗？”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眼睛里有某些兰洛看不太懂的东西。好像是期待，又好像是惧怕。
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很少能吃到糖的小孩子，突然在他的面前放了一大块饴糖，在渴望那份甘美的时候，还是强压住心中的躁动，小心翼翼地再三确认，是给我的吗？真的是给我的吗？这些全部都是我的吗？
这个时候如果说不是，他会很伤心吧？兰洛在心里偷偷想。
“是，他说把这封信送给他不听话的弟弟。”布鲁斯回答了问题。
会长的眼睛亮了亮。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的手。
按照惯例，用来封口的火漆应该直接从中间掰断，但他却从桌子的抽屉里找了把锋利的拆信刀，小心翼翼地撬起了火漆的一角，然后一点儿一点儿将它掀开。
他把受力导致有些弯曲的火漆放在一旁的盒子里收好，终于打开了信封。
轻飘飘的信封在他手里却好似极沉重，像是担心羊皮纸一碰即碎似的，他珍而重之地将它展开，信纸很薄，上面的话也很短，就短短一句。
但他却看了很久很久，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一般，喜悦和不敢置信像是化成了实体。
最后他按照痕迹把信叠好塞进信封，一齐放进了桌面上的盒子。
兰洛眼尖，瞥到里面的东西种类繁多，但摆放却很整齐，有些看上去甚至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收集这些干什么？少年巫师有些疑惑。

194。
沃伦收拾好了一切，抬头一看，像是突然发现眼前还有这两个人一样，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兰洛敏锐地发现，他身上一直背负着的，看上去很沉重的东西忽然消散了，他整个人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变得爽朗了起来。
“我哥哥他还好吧？”他声音轻快，连眼睛里都带着笑。
布鲁斯跟兰洛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忍心开口。
“为什么不说话？”他看上去有些疑惑了。
最终还是布鲁斯硬着头皮回答了。
“他现在是一位非常快乐的幽灵先生。”他斟酌着语气和措辞，想将伤害降到最低。

195。
眼前的会长突然定住了。
他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被下了定身咒语，瞳孔瞬间放大，语速变得缓慢，抬头的时候像是能听到他骨骼摩擦的声音。
“他……他死了？”　
兰洛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他抬头，看见面前的这位冒险者公会的总会长，可以称得上大陆最强机会主义者的男人，在无声的落泪。
他好像自己都没有发现似的，任由眼泪流了满脸。



番外　十年生死两茫茫
杜斯港是加西亚家族的封地。
现任的加西亚伯爵名叫帕克·加西亚，他的妻子早逝，只给他留下了两个儿子。
按照律例，在他去世后，他的大儿子尼贝尔·加西亚，应该继承他的爵位和封地，以及绝大多数的钱财；小儿子沃伦·加西亚，要么就留在城堡里帮着哥哥打理家业，要么就该拿到一笔钱，然后自寻出路。
但所有人都默认了他的小儿子会留在城堡。
因为他的哥哥尼贝尔·加西亚，实在是有点……拿不出手。
倒不是长相方面的问题，帕克伯爵的这两个儿子都继承了父母外貌上的优点，棕发灰眸，面容俊朗，走在路上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血缘关系。
问题出在性格。
俗话说三岁看到老，尼贝尔小朋友比他弟弟仅仅只大两岁。也就是说，他三岁那年，沃伦刚刚一岁，还在喝奶。
三岁的尼贝尔走路已经很利索了，乘着看管自己的女佣不注意，他自己一个人吭哧吭哧迈着小短腿跑到了弟弟的房间。照顾沃伦的几个女仆满心欢喜，以为这位长子是来跟弟弟沟通感情的，怕他小胳膊小腿爬不上床，还帮着把他一把抱到了床上。
他们的母亲身体不太好，母乳很少，沃伦是靠牛奶养大的。尼贝尔上床的时候，沃伦正捧着奶瓶吧嗒吧嗒喝奶。
尼贝尔低头观察了他一会儿，一把就抢过了奶瓶。
沃伦嘴里忽然一空，他小手虚抓了一下，咂吧两下发现嘴里没东西了，还以为哥哥在跟他玩，咧着嘴就开始乐，露出了没长几颗的乳牙。
尼贝尔盯着弟弟的几颗小牙齿，有些好奇。说那时迟那块，乘着周围人没反应过来那会儿，他迅速上手摸了一把。毕竟他自己也还是个小孩子，手上没轻没重的，一个不慎就戳到了沃伦的娇嫩的牙龈。
沃伦瘪瘪嘴，还有些懵。他眼睛眨巴了两下，反应过来是真的痛着了，哇的一声张嘴就开始哭。
突然捅了马蜂窝的尼贝尔一脸懵逼。他迅速捞起奶瓶塞回弟弟嘴里，指望着用这个把弟弟安慰住。
可那奶瓶是个魔法师协会出品的魔法制品，售价高昂做工精细，平常基本都要供着。尼贝尔自己心一慌，手上没拿稳，手忙脚乱间，奶瓶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里面的魔法回路有个转折点被撞堵了，奶一下子就吸不上来，等过一会儿里面的魔力自己转几圈适应过来了就好。
但那个时候的尼贝尔和沃伦哪儿懂啊？
沃伦吃饭吃到一半被哥哥打断就算了，还被对方狠狠欺负了一下，这会儿好不容易拿回自己的“小饭碗”，饿坏了的小家伙委屈巴巴吸了半天，啥都没吸到。
他哭的愈加大声了。
周围的女仆乱成一团，尼贝尔左瞅瞅右瞅瞅，找准机会拍拍屁股溜之大吉，只留下身后一摊人仰马翻。
至于带着弟弟偷摘花园里的玫瑰花，在宴会时拉着弟弟一齐进厨房偷吃，甚至是在野餐时拉着弟弟放风，自己偷偷上树捅马蜂窝试图尝到新鲜的蜂蜜……凡是能想到跟“熊孩子”有关的词，就没一个是尼贝尔小朋友干不出来的。
不仅是照顾他的仆人们苦不堪言，帕克伯爵也很头大。他有无数次想收拾这个皮的不行的大儿子，但一看到对方肖似亡妻的脸，又实在是下不了手。说起来尼贝尔也没犯什么大错，只是喜爱恶作剧，并乐此不疲地在父亲发怒的边缘反复试探……但他嘴又特别甜，主意也多，不捣乱的时候帮着父亲解决了不少封地上的麻烦。
帕克伯爵只得日夜祈祷，全家最后的希望——沃伦·加西亚小朋友，不要被他哥哥带歪。皇天不负有心人，也许是帕克伯爵的虔心终于感动了不知道在哪儿睡觉的龙神，在他的期待下，他的小儿子日益沉稳，从不逃课，二十岁那年还在全港的骑士大赛里拔得头筹，给年老的伯爵好好长了一把脸。
最令帕克伯爵欣慰的一点在于，他的两个儿子关系和睦，他从来不担心兄弟阋墙的发生。
即使是杜斯港内消息最不灵通的老人也知道，加西亚家的两个儿子形影不离。他们一起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