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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贪图本神美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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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傅绥一直嫉恨那个道士能得到临诀的青睐,但他最在意的仍是临诀的身体,听到临诀咳嗽,他心中那点妒火立刻烟消云散,紧张道:“义父,可是有哪里不适?”
  临诀的伤口虽然早已愈合得看不出曾经受过伤,可那道带着仙力的剑气毕竟刺入了他体内,同他体质相冲,虽然没法真正损伤他的身体,但这东西留在体内到底不太舒服,还需修养两天才能将之彻底排出。他道:“无碍,只是些许内伤,修养几天就好了。”
  听着这跟徐管事一模一样的说辞,傅绥心里放心不下。他不赞同道:“多少武林豪杰就是因为内伤治疗不当,以致修为倒退再无进益,此事绝不可轻忽。”说着他站起身,“义父,我已着人将晚饭送过来,您这几日就好好休息,旁的事不要再管了。”
  话毕,他起身将临诀掀开的被子又盖了回去,又亲自在屋内点了安神的熏香,还将临诀回来时随意放在桌上的长剑擦拭好挂回墙上。
  在此期间,临诀就一直坐在床上看着,他的目光落在傅绥英俊阳刚的眉眼间,依稀还能从这个青年身上看到十年前的影子。
  待整理好了临诀屋子里的东西,傅绥竟是拿出临诀昨日破损的衣物,而后捏起一枚绣花针开始缝补起来。他的动作虽然缓慢,但看得出十分熟练。
  临诀见他没过多久就补好了一处,不仔细看竟还瞧不出缝补的痕迹,不禁道:“你还会补衣服?”
  终于得到临诀询问的傅绥手上动作一顿,而后轻轻点头。
  临诀看着坐在床边补衣服的儿子,瞧着他因为常年习武而长满茧子的粗糙掌心,再看看他捏在手里细细的绣花针,觉得违和极了。
  “衣服坏了就扔了,何必再补?”临诀道:“真要补就让丫环补,你如今管着庄内大小事务,何必做这样的琐事?”
  傅绥闻言也不抬头,坐在原地继续捏针补衣服,一边补一边道:“我记得小时候,铸剑山庄还未建立,我身上的衣服破了,都是义父补的。”
  闻言,临诀回忆起十二年前,他们两人白日在江湖上闯荡、夜里就随意找间废屋休息的情景,那时他没有铸剑山庄,也没有那么多产业,日子得过且过,连给儿子买身新衣服的钱都没有,而小孩子衣服坏得快,没钱买新的就只能将就补一补。
  想起那段几乎是相依为命的过往,临诀的目光柔和了些。
  秋日里天黑得快,用过晚饭后屋外便完全暗了下来。临诀靠在床头,瞧着傅绥在灯下缝补衣服,见他眉目低垂,面容沉静,呼吸声轻缓得几乎听不见,一副温顺认真缝补衣服的衣服,临诀差点以为自己养的是个闺女。
  “为什么不是闺女呢?”
  听见临诀的声音,傅绥讶异地抬头。只听临诀接着道:“女孩儿又乖又柔又漂亮,我当初养的要是个闺女多好。”
  傅绥:……
  ===
  次日晌午,徐管事刚刚处理完昨日少庄主带回来的账本,就见儿子推开翠轩居的门大步走了进来。铸剑山庄极大,山庄里又分出大大小小无数个院子,这翠轩居就是徐管事父子二人的居所。
  见儿子回来,徐管事连忙问:“可查到什么呢?”
  徐辽昨天分别找了几波人去查,之后又去铸剑庐赶宋老板的订单,一整夜都没休息,接到消息后连眯一会儿都不得空,立刻就回来了。闻言他摇了摇头,道:“只知道庄主和一个白衣道士在定海呆了三天,之后他们一起离开定海,就再也查不到了。”
  徐管事追问:“也没查到是谁伤的庄主?”
  徐辽摇摇头。
  徐管事屈指敲了儿子额头一把,疼得徐辽龇牙咧嘴。“把你养这么大还不如养头猪,这么点儿事儿都查不着!庄主和人动起手来,那得闹出多大的动静啊!你就一点风声都查不到?”
  徐辽捂住了额头,委屈道:“阿爹您怎么能说我不如猪呢?起码我派出去的人把怜光给找回来了。”
  徐管事毫不留情地又敲了他一下,把徐辽疼得嘶了一声,“你把庄主丢了的马找回来难道不是分内之事?”
  徐辽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却不敢挑战父亲大人的威严。
  徐管事教训了儿子一顿,心情终于畅快了些,他一回头,却发现敞开的大门边探进个白嫩的小脑袋,正是山庄里最小的章枚。
  见到这个笑起来脸上还有梨涡的孩子,徐管事的语气缓和下来,“是阿枚啊,有什么事吗?”
  章枚瞅了眼捂着额头的徐辽,生怕万一说错话就落得跟徐辽一个下场,他躲在门外道:“徐伯伯,外面来了个道士,说要见咱们庄主。”
  徐管事眉头皱起,问道:“什么样的道士?”
  提起那个道士,章枚的眼睛亮了些,“穿着白衣服,带着剑,生得又高又俊……”他顿了顿,继续道:“比咱们少庄主俊多了!”


第20章 
  廉贞此时正站在铸剑山庄大门口。
  铸剑山庄的大门同其他富户的门前比起来相差无几,较之普通人家却多出一股武者的肃杀之意。
  黑色的大门边立着两个身着暗蓝色箭袖劲装的护卫,二人皆是背上负剑,身板挺直,显出那些寻常富户的家丁无法相比的气势。此时这二人面色肃然,实则正悄悄拿余光打量着这位站在大门口的道长。
  这人一身白衣,腰间悬剑,身上气势惊人,显然是个修为不低的高手,尤其是他的相貌,真个儿像是白玉雕的、冰雪捏得,又冷又俊,这要是往大街上一站,哪还有姑娘愿意多看其他人?两人心中又羡又妒,但碍于看门的身份,并不敢表露出来,生怕丢了他们铸剑山庄的威风。
  廉贞星君自然不知自己此刻正被人又羡又妒,他沉默地站在山庄门口,神识却早已化作一只巨鸟飞入铸剑山庄内,确定临诀一直呆在山庄内未曾离开,才放心地站在原地。
  没过多久,通报之人笑呵呵地从里头出来,将廉贞迎了进去。一路过了两道门,穿过几段长廊,才到了地方。期间虽然未遇到过一个人,但是廉贞十分清楚地发现,那些假山绿树之间、亭台楼阁之内藏着不少人,且个个都朝着他窃窃私语。
  “这就是庄主在红枫林看上的那个?”
  “生得又俊,武功看起来也很高,不错不错,勉勉强强配得上庄主。”
  “嘿,怎么不是个姑娘?这男人身体又硬又糙的,有什么好?”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听说跟男人爽的很嘿嘿……”紧随其后的是一声声猥琐的笑声。
  山庄内的男人们躲在隐蔽处,又离得稍远,自以为不被察觉,却不知在仙人眼中,别说是远处的窃窃私语,就是他们用内力传音,廉贞也都听得到。
  正是因为听得到,所以一路走来,廉贞的脸色越来越冷。
  昨日临诀用凡人的性命要挟他,逼得他不得不放他走。廉贞本以为此事过后,再想找到机会抓住这个邪神难上加难,却没想到那人逃走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息,又或者是他受了伤无力掩饰,廉贞才得以一路循着气息追过来。
  他眼底一片漠然,心道这次绝不会再叫这个邪神逃掉。
  然而等他见到对方时,才发现这个邪神有多么狡猾。
  临诀戴着面具正躺在庭院里的摇椅上。这庭院宽敞,角落里栽了两棵桂树,此时桂花开得正好,一粒粒黄色的小花点缀在满树绿叶之间,显得可怜可爱,在轻风下送来丝丝缕缕的甜香。
  两个身穿广袖粉裙的秀美女子正坐在庭院中央,一个抚琴一个吹箫,琴箫相和,恍若珠玉落盘,悠扬婉转。
  而在这桂花香里,丝竹声中,临诀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身边一张桌子摆满了点心水果,四个模样标志的侍女围在他身边,一个捏肩一个捶腿,一个喂点心一个剥水果,当真快活似神仙。
  真·神仙·廉贞星君默默看着他,眉心那道褶皱愈来愈深。
  给廉贞引路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的诡异,他恭恭敬敬地朝着临诀道:“庄主,连道长来了。”
  闻言,临诀睁开眼睛,目光顺着那片白色的衣角往上转,最终落到了廉贞脸上,对着廉贞那张冷冰冰的脸,临诀微微勾起嘴角,“自从见过了道长,我才知道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周围的侍女们听了这话神色不变,似乎临诀无论说什么她们都觉得是理所当然。其中一个侍女还搬来个铺着柔软垫子的圆凳要请廉贞坐下。
  廉贞摇头拒绝了,他看着仍躺在摇椅上享受侍女服侍的临诀,心道这邪神当真狡猾,叫了这么多个凡人过来,他若是轻举妄动,只怕眼前这些个凡人的性命,顷刻间就会被临诀除掉。
  临诀见廉贞不声不响站在那儿看他,稍稍偏头,避开侍女喂过来的点心,道:“道长是来抓我的?”
  廉贞眼神冷淡,“难道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
  临诀从摇椅上直起身,眼神挑逗,笑道:“自然,也许道长过了一夜,忽然就想清楚了,愿意委身下嫁也说不定。”
  廉贞面上的冰冷被这一句话击得粉碎,他斥道:“胡言乱语!”
  临诀目光微妙地看了他一眼,“既然我是胡言乱语,那道长脸红什么?”
  廉贞闻言先是一惊,待看清临诀眼底的笑意后才知自己又被这个邪神骗了。他沉了脸,手指按在了剑柄上。
  临诀见状,忽然将正给他捶腿的侍女拉进了怀里,那女子惊了一下,而后羞红了一张俏脸,乖顺地靠在了他胸前。
  廉贞看着那些犹不知危险的女子,无可奈何,只能放开剑柄。
  临诀见他清冷的眉眼间明明满是不悦、却碍于这些侍女的安危而不得不隐忍的模样,实在勾人极了,他拍拍怀中侍女的肩膀,示意她起来,随后道:“道长莫怪,我如今受了伤,不是你的对手,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的。”
  廉贞冷冷道:“我可没逼你。”
  临诀颔首,笑道:“是,你说的都对。”
  闻言,廉贞眉头蹙起,来了,又是这种带着几分无奈和古怪,可他自己又说不出哪里古怪的语气。
  见廉贞皱眉头,临诀摊手道:“道长勿怒,你看我现如今这副模样,逃不掉又打不过,还能如何?”
  听他这话里有服软的意思,廉贞有些不敢相信,他提起戒备,“你想作甚?”
  临诀摆摆手,他身边的侍女们福了福身,便陆续离开了。
  廉贞微微一惊,这个邪神竟然让那些可以威胁他的凡人退下去。
  没了丝竹声,庭院里顿时一片静谧,静谧中还有桂花香气浮动。
  临诀苦笑道:“想必神君也看出来了,我如今气息虚浮,实力或许连昨日的一半都没有了。”
  廉贞看出来了,所在在那些凡人退下时,他才没有立刻拔剑捉拿临诀。只是他心头依旧存有疑问:昨日那一击,真的有那么严重?以致对方损了一半的实力?还是说,临诀依旧在骗自己?
  想到那几日他每日指点对方武道时,这个人就在暗地里讥笑他,廉贞就觉得那股被他压下去的怒火又蹿了上来。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明明过去的千年里他一直修身养性,几乎没有动怒的时候,可在这么几天里,他频频动怒,情绪似乎完全不受控制……难道这个邪神还有无声无息影响他情绪的能力?
  思及此,廉贞因为临诀修为受损而降低的戒心又提了上来。


第21章 
  廉贞星君面上一片冷清之色,然而他按住剑柄的动作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戒备。
  临诀稍稍前倾,面具下的双眼直直凝视着对方,“道长还在防备我?”
  廉贞道:“难道不该防备?”他话音刚落,一只戴着黑色绣暗纹护腕的手就伸到了他面前。
  临诀对他道:“道长若是不信?不妨查探一二?”
  对于武者而言,坦然伸出右手叫人查探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因为倘若对方心思不轨,气脉被人所封,就使不了内力,只能任人宰割。而对于仙神而言,除了识海魂魄,他们的身体无所谓命门一说,即便是肉身被碾成碎末,只要魂魄无损,就能重塑身体。不过即使被扣住手腕对自身造不成多大威胁,绝大部分仙神也不会毫无防备地任何其他仙神的力量侵入自己的经脉。
  因而在看到临诀毫无防备地将手腕递到自己面前时,廉贞有过一瞬的怔愣。
  他看着这只伸到面前的手,略一迟疑便单手按了下去。仙力化作一抹白光探入临诀的经脉内,只一个瞬间就在临诀体内流转了一遍,与此同时,廉贞也清楚地探知了临诀的修为,果然,只剩下原先的一半。
  “为什么?我昨日那一剑绝对不可能造成这样的后果。”廉贞松开了一直按着的手,面对只剩一半修为的邪神,他已经不须像之前那般小心。
  临诀收回手,五指分开按了按自己的心口的位置,“早年身体受了重伤,却没有能力治好,一直到现在,每个月的这几天都会发作一次,发作之时修为倒退,剧痛难忍。”
  闻言,廉贞面上毫无反应,放在身侧的手指却动了动。
  “所以……”临诀自嘲道:“神君现在知道了,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根本走不了。况且,神君看我在这人间创下这偌大一番家业,应该也清楚我并不是毫无牵挂。”
  廉贞眉心微蹙,“你当真甘愿同我上天庭?”
  临诀苦笑,“以我如今的修为,不甘愿又能如何?要怪只能怪我自己看走了眼,将堂堂一位神君看做了个凡人,偏偏还要赶在这几天招惹道长。”
  廉贞本来已经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可看着这个前两天还言笑晏晏的人露出苦笑,不知为何感到了几分不快。
  临诀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了眸子,继续道:“道长可否再等几天?等我将这山庄里的事务都处理完,到时候,天上地下都随你去。”
  临诀说的明明是跟他上天庭一事,可不知为何,廉贞听在耳朵里却总觉得有几分异样,但他又说不出哪里异常,便淡淡道:“地下就不必了。”
  闻言,临诀略带讶异地看了廉贞一眼,忽的轻轻笑出声来。
  廉贞道:“你笑什么?”
  临诀道:“只是想起咱们在定海城的那几天。道长勿怒,虽然那时我隐藏了身份,但我当时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都是真心的……都是真心的……真心的……
  临诀此人,似乎生来就得天独厚,他模样好看,连声音都是常人难及,这样刻意放轻了声音说出来的一句话,就显得格外温柔缱绻,廉贞此时还不晓得为什么,只知道在临诀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心头蓦地一颤,胸中忽然涌起一丝他不明的滋味。
  临诀看着他,问:“道长答不答应?”
  廉贞冷淡地应了一声。
  临诀看他面上清冷,耳尖微微泛红却不自知的模样,嘴角笑意更深。
  而此时,傅绥站在距离他们二人数十步远的长廊上,面上冷硬,手指硬生生在朱红柱子上按出几道印子来。
  昨晚他为临诀补好了衣服,又看着他喝下了药才离开。可山庄事务繁多,今日一早他就不得不外出,等他处理完事务,立刻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连口水都没喝就往临诀这边走。却没想到,当他走进这处院子时,听到的却是临诀一句“等我将这山庄里的事务都处理完,到时候,天上地下都随你去”。
  他真的要跟那个道人走?他们才认识几天?
  临诀和廉贞说话时的音量不高不低,也没有刻意防备他人,以武者的耳力,这段距离足够他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了。听着临诀以从未有过的温言软语同那人说话,傅绥心头又苦又涩,眼中抑制不住流露出痛苦和不甘。
  落后他几步进来的赵管事见他这副模样,又看看坐在庭院里和廉贞谈笑风生的临诀,面上露出怒色来。但这怒气没过片刻又被他压了下去。他站在傅绥身后,温声道:“少庄主,那位道长或许只是庄主的朋友,他们……”
  “别说了。”傅绥转身快步离开。
  见他的背影快速消失在长廊尽头,赵管事连忙担忧地追了上去。两人走到远离那处庭院的一个凉亭内才停了下来。
  傅绥见赵管事竟还跟着自己,烦躁道:“你跟着我作甚?”
  赵管事犹豫了片刻,才问道:“庄主可知道你对他的心意?”
  此话一出,傅绥的脸色立刻变了,他回过头,震惊地看着赵管事,“你……”
  赵管事叹息一声,“少主不善掩饰,我又是过来人,哪能看不明白。不过少主放心,此事我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赵管事再三保证,傅绥难看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他察言观色,终是忍不住道:“少主若是实在忍不住,不妨……”他用内力传音过去。
  傅绥听完,脸上空白了一瞬,眼中浮现几分犹豫,但很快他就回过了神,狠狠推开了面前的赵管事。
  赵管事毫无防备下被推了个趔趄,后背往后一倒,咚的一声重重撞在凉亭柱子上。
  傅绥拿帕子擦了几下手,满眼嫌恶道:“恶心!以后这种事不许再提!”


第22章 
  ——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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