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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魂-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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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抱朴没听清裴词后面的那句，看裴词这么好奇，也不想让他失望而归，还是开口讲起自己做假人的那两年的事。
简要地讲了讲，裴词从刚开始的好奇，逐渐眉头越皱越深，然后脸上出现了怒容，最后叹息一声，“果然是你，看来我没认错人。”
段抱朴忙问：“什么意思？之前你在花镇也说过类似的话。”
“我们家和程家有来往，我之前也去见过程珏，那时候远远地见过你一面，你满身是伤，坐在远处等程珏。”
段抱朴：“……”
裴词刚开始还有些惊喜，只因为见过一眼，自己能在段抱朴换过面容后再认出他，这究竟是缘分还是什么？
欣喜没一会儿，裴词又想到那时候的段抱朴隐忍而又温柔，默默地等程珏，心里又觉得怪怪的。
段抱朴看到裴词一会皱眉，一会儿又松开，他心里也没有底，便试探地问道：“没生气吧？”
裴词从胡乱想中出来，看到段抱朴小心翼翼的眼神，又笑出了声。
“我看我是掉进醋坛子里了。”
段抱朴没有多想随口接道：“没事多洗洗就好了。”
话说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裴词那句话是个什么意思，他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唇说：“那要不喂点糖吃？”
裴词白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
“没有多想，但想你而已。”
一句轻飘飘的话，如同羽毛划过心尖，挠得裴词心痒痒。
他站起身说道：“行了，我先走了，明天见吧。”
裴词转身要走，段抱朴却一把拽住他，手臂用力一拉，裴词脚下一趔趄，整个人跌在了床上。
段抱朴趁机压在裴词身上，两个人脸贴脸，彼此呼吸交缠在一起。
“我们都这么随便？刚才那个就算告白？”
温热的气息打在裴词脸上，他感觉自己的脸要被蒸熟了，面带霞红。
裴词闭上眼哼道：“别说了，那叫告白？”
“既然告白这么随意，那吻肯定就不能简单略过了。”
段抱朴说完，唇轻轻地吻过裴词的额头，然后继续往下，却被裴词的手挡住了。
“阿词。”段抱朴的声音因为欲望有些沙哑，醇厚而诱人。
裴词和自己良心挣扎好久，终于开口拒绝道：“别再继续了，我忍不了的。你还是未成年，再等等。”
犹如一盆冷水泼下，段抱朴感觉自己凉凉的，他整个人趴在裴词身上，随意地蹭了蹭说道：“那好吧，听你的。”
裴词任由他压着，抬手抱住了段抱朴，“我今天陪你睡。”
段抱朴笑道：“艰苦又幸福。”
警车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从段抱朴小楼前呼啸而过。
齐藤搬了个板凳坐在外面吹凉风，看星星，听到熟悉的声音，心想又发生了什么事，这都大半夜了。
这么一想，顾言的脸挤开天上的星星，挂在夜空之中。
齐藤：见了鬼。
他夹着小板凳，暗骂了一声就进房间睡觉去了。
警车在不远处停下，一群警察从车上下来，穿过农田，来到一户亮着灯的农家门口。
瑟瑟发抖的老伯看到警察犹如看到了希望，他忙抓住一个人的手，颠三倒四地说：“死人了……你们终于来了……在那里……”
“老伯你先冷静下来，带我们去尸体那里吧。”
老伯深呼吸了两口气，带着警察到了一个小水沟前，用手电筒一照，里面躺有一具尸体，面部朝下，全身泡在水里，没有穿衣服，裸。露出的背有许多大小不一的洞，正往外汩汩流着液体，散发出难闻的恶臭。液体和水沟里的水相接处，有一道红黄色的界限。
“哎呀！”老伯忙捂住口鼻，撇开头不看。
有个警察问道：“老伯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们是在怀疑是我干的？”老伯瞪大眼睛，又开始抖起身体来，“不是我，我只是来看这一地里的瓜，怕有偷瓜的贼或小东西。”
“你别怕，等下有人找你录口供，你如实说就行了。”带队的人抬了抬手，一群人早已默契，各自做自己的事起来。
带队的警察抱着手，神色莫名地盯着那具尸体。
“哎哟我去！”
正在检查尸体的人叫了一声，带队的忙问发生了什么。
“没事没事。”那人说道，揉了揉自己手腕，继续检查起来。
第39章 三十九章
段抱朴和裴词聊到半夜，胡天侃地，第二天两个人到十点多才醒。
当段抱朴牵着裴词的手下楼时，齐藤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打趣他们：“你们昨晚干了什么？小心我把你们都抓了。”
“您的眼皮子底下，谁还敢瞎搞事情呢。”段抱朴笑着回道，“我去准备早餐。”
“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还吃早饭？”齐藤指了指微波炉，裴词过去一看，里面有小笼包和蒸饺。
段抱朴咦了一声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叔出去买的？”
“我呸。”齐藤啐道，“枉费我大清早去搭公交给你们买吃的，好心没地方搁啊。”说着戏瘾发作，抽了张纸巾装作在眼角拭泪。
段抱朴毫无留情地拆穿他：“别演戏了。演的还没我好。”
齐藤丢了纸巾，冲段抱朴瞪着眼。
裴词设置好微波炉，瞥了段抱朴一眼道：“你们两个还真是互怼停不下来。”
齐藤忙双手护在胸前，一脸“我是正经人”的表情，“裴词小弟别误会啊，我对这个臭小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是了，只对顾言那个大小子有意思。”段抱朴嘻嘻笑道。
“我看你是欠打。”
齐藤快速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然后放下撸袖子就要去追段抱朴。
“瞧瞧，现在还在发信息呢。”段抱朴忙跳到裴词身后躲着，裴词却侧身让开笑道：“让你喜欢拆齐大哥的台，你自己去对付吧。”
说完，自己绕开去了厨房。
齐藤狞笑：“你还躲？尝尝我的拳头吧。”
段抱朴哼了一声，手指间捏出一张符，往齐藤脑门贴过去。
却没想到齐藤见这阵势，手中翻出一张符，嘴里念叨口诀，也往段抱朴身上贴。
符纸各自黏上，两个人都动不了。
段抱朴惊叹：“你这符用法还是师出我这里，居然反用到为师身上，真是太伤为师的心。我们断绝师徒关系吧。”
齐藤举着胳膊，只能疯狂眨眼睛表达自己的不屑：“什么狗屁师父，我真后悔没用噤声符。”
裴词端着托盘，上面是两杯柠檬茶和一杯祁门红茶，一出来就看到段抱朴和齐藤一动不动。
“你们这是在比谁能不动坚持得更久？”裴词把托盘搁在桌上，笑着一拍手说道：“那我做个公证的，比赛时间就以这热茶凉下来为准吧。”
齐藤：“……”
段抱朴软声求道：“好阿词，快给我们撕下来吧。”
裴词伸手撕了齐藤的，留下段抱朴还被符困着。
“那好吧，不撕下来也行。”段抱朴嘴角勾起狡黠地说：“我总得吃早饭吧？要不阿词来喂我？”
“想的挺美。”裴词刚说完，正好微波炉叮了一下，已经加热好了。
段抱朴动弹不得，齐藤也不气了，他又笑了一句段抱朴，才心满意足地坐回沙发上刷手机。
裴词打开微波炉，找了一圈没看到手套，就想用手直接去拿。
“别用手，小心烫了。”段抱朴忙提醒裴词，裴词却不在意地说：“没事，我最不怕的就是烫。”
说完裴词直接用手拿出餐盒，眉头都没皱一下。
齐藤是特意排长队去买的有名店家的早点，一打开餐盒，香味充盈整个屋子。
“我突然又有点饿了。”齐藤说着，走过来夹了一个蒸饺吃。
段抱朴看了看蒸饺和包子，在瞧瞧裴词，吞了吞口水说：“阿词，我也饿了。”
“好。”裴词应了一声，用筷子夹起蒸饺，把它放到段抱朴嘴边。
齐藤咋舌远离：“看不懂你们这PLAY。”
段抱朴没去咬，眨了眨眼睛后，身体一动，伸手握住裴词拿筷子的手，他就着裴词的手把饺子送进嘴里，吃完才笑道：“阿词就是调皮。”
“你才皮呢。”裴词把筷子塞进段抱朴手里，自己要去拿另外一双。
“这位大夫请住手。”段抱朴拦下裴词，用手里的筷子夹起小笼包，喂到裴词嘴边：“礼尚往来。”
裴词张嘴吃完包子，“你可能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齐藤边刷手机边看他们两人，只觉得没眼看。
“哦对了，齐大哥。我和阿词等下要去找师弟去，你这个徒弟去不去？”
本来听到段抱朴换了个称呼，齐藤还挺高兴，又听到那个徒弟，就知道这小子忘不掉占自己口头便宜。
齐藤怒道：“不去不去，我还有电视剧没看完。不给你们拖后腿了。”
他刚说完，手机却响了起来，是顾言打过来的。
齐藤看段抱朴嘴角一动又要说话，他直接接了电话开免提，堵住段抱朴要说的话。
顾言的声音依旧沉稳，却隐隐有些忧虑：“喂？腾腾吗？”
裴词：……
段抱朴忙捂住嘴，肩膀微微耸动憋笑。
齐藤脸上一红，咳嗽一声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要是想说平常那些鬼话请主动挂掉吧。”
“你和你朋友尽快离开B市吧。”顾言的语气不同以往和齐藤说话一样，现在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齐藤顿了顿问道：“B市出了什么事情吗？”
“嗯。”顾言那边传来打火机的声音，“就在昨天晚上，B市郊区出现一具全身是烂掉的男尸，然后就在今天早上，那些昨晚去验查尸体的警察，不论是碰了还是没碰，身体也开始出现异样。”
“……”齐藤想到了昨天听到的警笛声，是往他们这个方向来的，“能不能给我发一份事发地的位置？”
“好。”
齐藤点开顾言发过来的地图一看，眉头不由得紧皱。
段抱朴和裴词对视一眼，也凑过去看，他们所在的地方很好认出来，而事发地就在马路的另一边，距离他们不过几公里。
顾言没听到回应，又叫了几声齐藤的名字。
齐藤又接回电话：“没事，到时候会走的，你别担心。”
顾言知道齐藤很少这么好说话，他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和你们有关系吗？要不要我来？”
齐藤一个一个问题回到：“真的没事，事发地就在我们住的地方两公里外。和我们没关系。你不用来，等裴词老弟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就走。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
“可是——！”
“阿言。”
顾言那边呼吸一重，许多在嘴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齐藤道：“别抽烟了，吸烟有害健康。”
知道齐藤是个什么脾气性子，顾言也不再坚持，又唠叨安全问题好几遍才挂掉电话。
齐藤叹了口气，抬头看到段抱朴和裴词一脸暧昧地看着他。
齐藤：……
作者有话要说： 齐藤：一脸暧昧，你们这是夫妻相？
裴词：盯——
段抱朴：但笑不语。
第40章 第四十章
尸体这一案件略有些诡异，段抱朴他们现在也分身乏术，还是先去确认裴句的安全为重。
临走之前段抱朴特意叮嘱齐藤好几遍，让他不要出门。
“知道了，我好歹都比你们大，还让你们这些小辈来提醒。”齐藤挠着头一脸不耐烦，挥着手让他们快走，“我会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玩手机，等你们回来的。”
裴词笑道：“听起来就像个flag。”
“滚滚滚，你们两个就是夫唱夫随。”
段抱朴大笑两声，对裴词说干得漂亮，便一起出了门。
“哦对了。”段抱朴想起了一件事，转身手心贴在门上，嘴里念道：“……阵可起。”
什么都没有发生，裴词还以为会升起那种看起来就很厉害光罩，把整个房子都保护起来。
出了空地，公交车正好来了，两个人并排坐下。
段抱朴这才解释说：“也有那种光罩子，不过会很明显，会一点旁门左道的都会发现那个，就适得其反了。”
裴词想了下也是，在没遇见段抱朴之前，他以为这世上都是些普通人，只用拳打脚踢，亦或是刀枪剑棍之类的。
未曾想过那些出现在小说影视剧里的道术符咒都是存在的，而且可能就在的身边。
身怀异能，要么强大到无视其他人恣意妄为，一般人还是会选择收敛锋芒，给自己留一手退路。
就算是段抱朴这样的人，也只在熟悉的人面前出手。平常的时候也看不出来他是个道士，仅仅就像个普通的阳光帅气的男生。
虽然举手投足之间，长久养成的习惯让段抱朴有些像出世的人而已。
想到这里，裴词忍不住捂住嘴笑了。
段抱朴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只以为裴词想到了什么开心事，也没有多想，自己却捂嘴打了个喷嚏。
裴词一愣，说人坏话这么灵验的吗？
公交已经开进市里，段抱朴和裴词随便找了个站下车，然后拦了个的士。
司机是个热情的本地人，他乍一看还以为段抱朴两个是来B市旅游的，语气里也极力熟络。
“两个帅哥要去哪里？”
裴词报了个地名：“裴山脚下。”
听到他们要到这个地方，司机更加确信他们是外地人了，裴山是B市重点开发的旅游景点，期中自然风景优美，雾霭层层，林深花香，夏季也正好避暑。
司机这么一想，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裴山的景点，说哪个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哪个半山腰的哪个摊子卖的东西好吃。
裴词这个本地人当然了如指掌，就没有说话。
倒是段抱朴和司机搭话起来，两个人聊的挺带劲，再聊下去段抱朴怕是要把司机的户口簿都问出来了。
裴词轻咳一声，段抱朴及时收手，不在继续问下去了。
还是让他打听到了一个有趣的事。
就在昨晚十点多时，司机已经打算收班回家，却遇到两个要坐车的人，司机想着跑一趟是一趟，就让他们上车了。
先前那两人站在背光的地方，司机还没觉得哪里奇怪，等上了车，只有一个人压着嗓子说要到北云南路。
借着路边不时一晃而过的路灯，司机很清楚地看到那两个人穿着一身黑衣，头上也戴着帽子。
“这大夏天的，你说他们这样穿是不是会让人多想？最奇怪的是啊，他们还戴着墨镜。大黑夜的真的是恕！�
司机嚷嚷一会儿，身体抖了一下，也不再说这晦气的事了。
远远已经可以看到裴山，其上青翠悠悠，云雾缭绕。
司机提醒段抱朴他们：“这边是裴山的旅游区，另一边你们就不要去了。那是裴家的地盘。”
说着司机皱起眉，语气里暗藏着些许忌惮：“总之你们不要去最好，免得缠上那家。”
裴家，应该就是裴词说的老宅子吧。
段抱朴望了眼裴词，发现他面色不改，一副云淡风轻不关我事的表情。
段抱朴揣测着语气问道：“我听说裴家是有名的中医世家，在B市地位很高的，怎么就……”
司机听了爽朗一笑，“这只是我个人的成见，小兄弟别放在心里，好好玩啊。”
说完车停下来，前面就是旅游区的大门，排了长长的队伍。
付了钱，段抱朴再给司机打了声招呼，下车前煞有介事地说了一句话。
“如果最近听到有什么怪事的传闻，你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待在家里吧。”
也不等司机回话，段抱朴就和裴词走了。
司机右手掌着方向盘，左手食指挠了挠脸颊，“奇怪了。”
要是其他人说这话，他肯定会以为那人神神道道，疯言疯语亦或是在开玩笑。
但从段抱朴嘴里说出来，却有一种不可怀疑的感觉。
“奇怪了，明明才认识不到半小时，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司机咕哝一声，踩下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你提醒他的话他会听吗？”裴词回头看了一眼那辆远去的出租车问道。
“听不听在他，反正我说了。”段抱朴突然装高深，“但我相信他是个聪明人，会听进去的。”
裴词看了眼段抱朴笑道：“你们道士都这么神棍的吗？”
“偶尔装模作样还挺有意思的。”段抱朴假装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另一边的裴家？”
裴词点点头说：“行，从这边的路走。顺便我给你讲讲情况。”
如同司机所说，裴山有两面，一面被市政府拿去开发成旅游区，另一面就是裴家所在。
但其实整座山都是裴家的，要不然也不会以“裴”命名。
“山的租金可不低，每年他们都得从里面抽成不少出来，但那笔钱也人人觊觎，每次都要闹一番才肯罢休。”
段抱朴道：“可能这就是大家族吧。不懂。”
裴词听了笑道：“你不也是大家族吗？听说还是修道四大家族之一？”
“唉，那种只是在圈子里有名，哪里比得上你们这些妙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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