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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玖吞吐一口烟雾：“这回不用你折腾了，河汉真是神来之笔。”
　　“那怎么行。”陆离笑道：“我不参与我会遗憾的，我必须推波助澜一把。”
　　“你就爱干坏事。”
　　陆离哼笑一声，琼玖捏捏他的腰，陆离立刻弹了起来：“你手真欠！”
　　琼玖一脸溺爱，陆离翻了翻眼睛，没了脾气：“就是可怜我乔啡还挨了顿揍。”
　　“打是亲骂是爱。”琼玖笑道：“没有乔啡这一出，桑尤还未必全然信任卫风呢吧。这回好了，桑尤要自食其果了。”
　　陆离也跟着笑了起来：“有人要熬出头了。”
　　此时已经入了冬，干巴了好久的天气终于有了要下瑞雪的预兆。
　　乔啡站在分离颇久的二十四区城门上，看着雾气霭霭的CQ，笑叹道：我终于回来了。
　　城门下的人仰望乔啡，乔啡与他们相视而笑，又大喊一遍：“啊！我的故乡！我终于回来啦！！”
　　笑声穿越大雾，隐入空中，终于化作一片冰晶，落入了远在十一区的河汉眼中。
　　河汉眨了眨眼，睫毛顷刻间被浸湿，他摊开手心，又有一片雪花融化在了他的手里。
　　事情出乎预料的顺利，河汉每当想做什么事都仿佛有一双“上帝之手”在帮他。
　　十一区陷入乌烟瘴气的混乱中，身后有喰鬼青天白日就在烧杀抢掠，车辆的警笛冲破云霄，河汉想：这儿多乱啊，你怎么还不来…
　　就在他无聊的看着口中的白气越来越明显的时候，他听见了喰鬼的呼叫：“是K啊！！K来了！”
　　“杀了他们！！我们不就等待这一刻？！你们想像三区一样吗？！”
　　河汉在一片嘈杂中闭了闭眼，转过身，世界仿佛霎时间安静了…
　　男人从冰雪中踏了过来，两侧的K拖着武器，沿着墙边飞速闪身而来。
　　有K跳到屋沿上，男人站在了原地，他弹了弹肩膀上的雪，淡色的眼眸仿佛与天地容为一色，似寒冰一般没有温度。
　　河汉身后的空气开始诡异的扭动，他盯着远处的男人，一步步向他走近。
　　有K注意到河汉，只觉还未接近就被撕了粉碎。
　　血雾与白雪弥漫，卫风终于抬眼看了过来。
　　对视的一刻，河汉僵了一瞬，短暂的失神让他被K击穿了腰腹。
　　他唇角流出血液，身后的隐形赫子把那位K直接抛到空中，闷闷的坠地之响过后，K七窍流血而死。
　　卫风深深的蹙起眉。
　　河汉仿佛真成了罗刹，神来杀神，佛来杀佛，好似什么也阻止不了他向卫风走近。
　　终于，卫风对他举起了枪。
　　河汉灿然一笑。
　　也就在这个当口，一把武器闪着电光又穿透了他的胸口，他蓦然跪在原地。
　　卫风阻止了再欲下手的K，走上前抬起了河汉的脸。
　　河汉的眼神控制不了的涣散，他努力看着卫风，苦笑道：“终于见到你了。”
　　“我说过不想…让乔啡成为死人，变成你心中的朱砂痣…”
　　“我想证明…我没有输！”河汉染血的手抓住卫风洁白的衣襟：“我成了你的朱砂痣了吗？卫风…”
　　雪花大片飘落，竟越下越大，没过多久便在卫风的身边覆了薄薄一层。
　　河汉的血管逐渐显露，在苍白的皮肤下密密麻麻的蔓延，似枯枝一般的伸进脸颊，进入了他漆黑的瞳孔中。
　　卫风伸出修长的手，轻轻盖上了他的眼睛。
　　河汉最终死在了卫风的怀里，他的唇角微扬，执念得到了救赎。
　　十一区也被清扫的事件比三区发酵的还要轰动。
　　这是新任军长短期内斩获两块区域的骇人战绩！各地区蠢蠢欲动的喰鬼偃旗息鼓，普通人的质疑声再也听不见，甚至学校里的小姑娘已经穿上了有卫风标识的衣服。
　　应援声响彻十几岁的青春校园，工作的大人们吵架，被女友挖苦不及卫风一根头发丝儿也不敢申辩，自叹不如的灰溜溜承认错误。
　　仅仅两日，军部的形象翻天覆地！此前所有的不满都咽进了肚子里，K水涨船高，背后的吐槽消失不见，变得隐约更受推崇恭敬。
　　卫风的雷霆手段震慑了所有心存不甘的喰鬼与军部不服他的人。
　　十一区得到了彻底的整顿，卫风站在某一栋高楼的最顶，向下遥望，勾了勾唇。
　　披着的衣角被风吹起，卫风捏了下边沿，从高台上跃下，边走，边给桑尤的号码拨了过去。
　　“我现在心情不错。”
　　身在三区的桑尤笑道：“恭喜你，才几日不见，你俨然成了史上最具盛名的军长。”
　　“那…”卫风走近楼内，昏暗的内部让他的神色掩在阴影里：“我现在够不够格约你一次？”
　　停了半晌，桑尤才又重复了一遍：“你说，你说你想约我。”
　　“没错。”卫风笑道：“赏脸吗？”
　　那边传来桑尤的轻笑声，卫风很有耐心的等他笑完：“嗯？”
　　“你…打算怎么约我。”
　　“来十一区。”卫风低声说：“我接你。”
　　挂了电话卫风发了一条短信。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继续大步向楼梯走去。
　　他独自一人走在十一区空旷的街道，普通人遥遥凝望，K伫立颔首。
　　卫风视身周于无物，仿佛听不见那些窃窃私语。
　　他兀自走近一处商店，只买了一颗草莓味儿的口香糖，拆开糖纸，上面赫然写了一排小字。
　　'一切就绪。'
　　卫风舌尖纠缠甜蜜，嗤笑了一声：“叮咚，你的警犬已上线。”
　　*
　　三区。
　　桑尤站在镜子前脱下了制服，打量一番自己后，换上了一身剪裁精致的西装。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笑纹荡开，别有魅力。
　　他扬起下巴整理了一下领带，眼睛倏地一缩，看见了自己身后高大的身影。
　　桑尤一惊，迅速的转过了身。
　　“扶苏？！”
　　扶苏深沉的眼睛看着桑尤打扮精心的形象，嘴唇是锋利的一条直线。
　　“你…怎么…”
　　“你不是在找我吗？”扶苏的声音沙哑难听，胡茬爬满了略带沧桑的脸，他年纪不小了，又不似桑尤那样十指不沾阳春水，保养得宜。这会儿出现，竟像一个落魄的行乞者。
　　再与卫风相比，更是天上地下，云中，泥里。
　　桑尤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眼中掠过一丝排斥。
　　扶苏被他的行为刺伤了，眼睛黑不见底：“你在戒备我？还是已经厌恶我？”
　　桑尤手中紧紧攥着手机，盯着扶苏的每一个举动：“你先舒缓一下情绪，我们好好聊？”
　　扶苏苦涩的冷笑一声，大步上前抓住了桑尤的肩膀，桑尤只觉一阵脱力，手机便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扶苏你干什么？！”桑尤试图推开扶苏：“你是怎么进来的？！那些K呢？！是死的？”
　　“你上一句还要与我好好聊？”扶苏看着桑尤痛心疾首：“现在你又是要做什么？找K把我抓起来？你别忘了！！我能进来就说明他们还认我这个军长。”
　　桑尤闭了闭眼睛，呼了口气：“扶苏，你先松开我。”
　　扶苏猩红的眼睛盯着桑尤，里边的东西翻江倒海。
　　桑尤推开扶苏，显得有些疲惫道：“我觉得我上次已经与你说清楚了，我也没办法……”桑尤看着扶苏的眼睛，此时已经一点愧疚都不见了：“我已经全力以赴走到了这一步，扶苏……你若还对我有感情，能不能成全我？”
　　扶苏深沉的眼睛恍惚间变得空洞，简直要被桑尤给气疯了。
　　“我还不够成全吗？！”
　　扶苏盯着桑尤，眼底又涌起杂乱无章的各种心绪，他摸了把脸，向后退了一步。
　　高大强壮的身型愣是晃了晃，铁铸一般的男人此刻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半晌后，扶苏貌似平静了下来，他苦笑着说：“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再挽回你。”他眼角已经有了纹路，桑尤有些恍惚，因为扶苏对谁都很凶，但看他的时候，眼睛却始终是似水般温柔。
　　桑尤觉得胸腔内有东西在隐隐作痛，他叹了口气，最终也只说了一句：“抱歉。”
　　“我也不是来听你跟我道歉。”扶苏说：“我只是想…想警告你，快点远离卫风吧，他一直在耍你。”
　　桑尤自信他已经化解了这些问题，因此对扶苏的话毫无反应。
　　“他叫人给我看了些东西。”扶苏眼底燃起怒火，随即又暗淡熄灭：“你知道吗？桑尤，你在这座大宅里按上监控的时候，不过也成了卫风监视你的工具。”
　　桑尤刚要开口，扶苏又说：“你的监控室被放了窃听器。”
　　听到这，桑尤才露出了意外的神色，随即，他的神色多云转电闪雷鸣，想起了很多自己在监控室里做过的事情。
　　他不止一次看着屏幕里卫风的脸，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
　　“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多热情。”扶苏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从开始就是不被爱的，他见到的都是冷静的桑尤：“我一直想问，你是怎么做到在那里说着别的男人名字解决完自己，还能平静的接听我的电话？”
　　桑尤撇开脸，眼中的难堪一闪而过。
　　“我听见你说的内容想起当时我的对答……”扶苏怒道：“我好像个傻逼！”
　　扶苏喘息着盯着桑尤：“很多时候我都恨不得冲过来掐死你！”他紧握铁拳，半晌又放松下去：“你口口声声说让我成全你，我成全了！之后我阻挠过吗？！你呢？！我这么对得起你，你对得起我吗？！”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桑尤一把推倒身边的衣架，歇斯底里道：“我情非得已我有什么错？！我已经在尽力保护扶桑了！他成天自甘堕落的奢靡享受，挥霍的不都是我给的？！！”
　　扶苏看着听着桑尤的逻辑像被一双手掐住了嗓子，瞬间哑口无言。
　　他用一种非常陌生的目光看向桑尤，桑尤被他激怒，厉声喝道：“你们从我这里得到的还不够多吗？！付出的难道与得到的不对等吗？为什么我要受你们的谴责！”
　　桑尤指向门口，对着扶苏驱逐道：“滚！从这里滚出去！”
　　扶苏缓缓的站起身，巨人般的身高站在桑尤身前，大手一把抓起桑尤规整的衣领，怒极反笑：“打扮的这么骚气是要见谁？卫风吗？呵！”他单手拎起桑尤，桑尤刚要还手，扶苏已经把他放下了。
　　“我本就是顾虑咱俩的情分，给你一句忠告。”扶苏说：“现在看来真是起多此一举。”
　　桑尤仍在怒火的沸点，他松松领口：“你知道就好！”
　　扶苏闭上眼，两秒过后才又睁开，他双眼一片清明，越过桑尤走出了门。
　　“你真是活该被耍！”
　　扶苏走后，桑尤把房间里的东西砸个粉碎，他脸色阴霾的捡起被杂物掩埋的电话，接通后，对着电话说：“把扶桑酒吧的K撤出来！全部支持都终止！”
　　挂了电话，桑尤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他看了看表，再次走到了镜子跟前。
　　刚才与扶苏的对话仿佛给他找到了某个突破口——是啊，他欠了谁？权势与金钱，他哪一样亏过扶苏与扶桑？
　　在这一刻，他好像完全忘了是扶苏帮他打下的'江山'，他自怜的叹了口气：这真是一对吸血的父子。
　　他好整以暇的把领带重新归置好，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好吧，虽然卫风曾经真的对他下手非常不留情面，但那终究是过去了不是吗？
　　卫风现在可是连自己做过什么都忘了的。
　　桑尤满意的笑了一下，不管是对自己的作为，还是模样，他都觉得自己足够优秀，也足够睿智。
　　卫风可是约了他，他连天下最难搞的男人都搞到了手，他还拘泥那些过去做甚？
　　平添郁结罢了。
　　桑尤泰然的下了楼，看见宅外银装素裹的景色，不禁露出满意的神色：今天果然适合约会。
　　*
　　十一区的人们为了庆祝喰鬼被清扫，在各处放起了烟火。
　　这个夜晚被照亮，炫彩的颜色映在了每一个扬起头的笑脸上。
　　无知而幸福，殊不知在一个阴晦的角落，一个偌大的场地再一次进行了曾经遭受过无数谴责的聚会。
　　这里被重新装修的富丽堂皇，好像一直都这么繁盛。被火熏黑、被争斗破坏的物件全部换了新的。
　　这地方曾经是乔啡的噩梦，是陆离的伊甸园，更是两人啼笑皆非的缘分起始。
　　雕刻着只可意会的图案的厚重木门被推开，里面恢复了热闹非凡。
　　而在烟火怒放的地面，一辆有着军部标识的车缓缓驶来。
　　它在一处停止，穿着西装的桑尤抵达。
　　桑尤对面站着一个男人，男人带着一副细边眼镜，褪去制服一身黑色的衣服衬得他肤色仿若透明。
　　男人倚在一辆车的门边，有烟花在空中炸开，桑尤挑眉发现，那车竟是一辆紫色骚跑。
　　“卫风。”
　　卫风笑笑，为他拉开车门：“十一区比我想象的有趣，这里好玩的太多了。”
　　“是吗？”桑尤心情愉悦，语气轻快：“哪里好玩。”
　　卫风的食指竖在唇中央：“秘密，透了谜底还叫惊喜吗？”
　　桑尤装作无奈的笑笑：“费心了。”
　　“无妨。”卫风对他眨了下眼睛，轰鸣的引擎声响起：“走了。”


第141章　结束
　　紫色的跑车在绚烂的烟火下竟是有些镭射的炫目效果。
　　卫风按下按钮，头顶的车棚自动缩到车尾。
　　凛冽的风灌进车厢，桑尤感到有冰凉的雪在脸上融化，两人都是进化者，感受不到寒冷，他只觉得有些浪漫。
　　“这车不错。”桑尤摸了摸车门：“车型是限量款，颜色也是定制的。你从哪里搞来的？”
　　“你喜欢就行。”卫风笑笑。
　　桑尤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就连那双眼睛里也是罕见的真心笑意。
　　桑尤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愉悦，他靠在靠背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你今天心情看起来很好。”
　　卫风回答：“当然。”
　　想到两人是在第一次约会，桑尤就觉得胸腔盈满热量，他付出的得到了回报，成就感与满足感让他感叹的呼了口气：“我也是。”
　　跑车穿越街道，轰鸣的极速行驶，桑尤这一刻觉得这些声音像一首欢快的交响曲。
　　不久后，车子停了下来。
　　卫风率先下车，绕过车头给桑尤打开了车门：“请。”
　　桑尤笑着扶了一下卫风的手臂，施施然走了下来。
　　卫风的表情神秘又带着夺目的笑意，闭口不言的态度让桑尤的期待值达到了最高点。
　　他觉得连带着身边的男人，这是他最愉悦刺激的体验。
　　桑尤默契的没有再问，而是被卫风一路带着走下了一条长长的阶梯。
　　路线莫测，桑尤对卫风怀抱了最温柔的耐心，走到了一扇巨大的木门前。
　　里面有嘈杂的声音，好像很是热闹：“我以为会只有我们两个人。”
　　卫风露出不赞同的表情：“怎么会，我希望有更多人见证这一刻。”
　　桑尤被他取悦了，舔舔唇：“没发现你嘴巴还挺甜。”他说着看了一眼门上的雕刻，荒诞的笑到：“你不会带我到了一处禁制的场所吧。”
　　卫风很有内涵的笑笑。
　　桑尤被他的笑容勾的脊背一阵酥，笑的颇为开怀的开了句玩笑：“违法吗？我可是军部制裁的主导者。”
　　卫风眨了眨眼：“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桑尤摇头，率先推开了那扇木门：“怎么会。”
　　——这是一处类似观看表演的场地，四周是逐渐变高的一排排座椅，中心围着一处圆台，桑尤抬头，看见了跟门上雕刻风格一样的穹顶。
　　场内喧哗，很多人戴着面具看着圆台中心大声叫嚣，又窃窃私语。
　　桑尤一瞬间有些怔愣，就在他要回头询问卫风的时候，一副面具被温柔的戴在了他的脸上。桑尤觉得自己的后背贴着卫风的胸膛，卫风暧昧的呼吸就喷洒在耳边。
　　“跟着我。”
　　所有的疑惑都咽回了肚子里，桑尤跟着卫风走到了高层的看台上坐下。
　　卫风戴着一副遮盖着半边脸的简单金属制的银白面具，另一半的侧颜与金属质感结合，看起来迷人不已。
　　桑尤看了他一眼：“这面具看着有些眼熟。”
　　卫风勾唇：“嘘，节目要开始了。”
　　圆台的中央终于被千呼万唤的叫出一个拿着麦克风的主持人。
　　他的嗓音清澈，微卷的头发下戴着一副紫色的羽毛面具，他看了一圈在坐的观众，桑尤觉得那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
　　“晚上好，我的老朋友们。”主持人暧昧的笑了一声：“真是好久不见，这活计我也好久不做了。”
　　观众的欢呼声顷刻间沸腾。
　　“你们真是我的老粉丝。”主持人弯腰拘了一躬：“看来我的魅力还在，还有你们爱我～”
　　桑尤听见身旁的卫风若有似无的嗤笑一声，不由问了一句：“怎么了？”
　　卫风轻笑道：“你不觉得主持人很有意思吗？”他抚了抚冰凉的面具，手肘向扶手支去，修长的食指和拇指扶着侧脸：“骚得恰到好处。”
　　“……”桑尤无奈：“你果然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