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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看不出沈野有什么情绪，只感觉两个人之间的话似乎更少了些。陆亦一路胡思乱想，无知无觉的跟着沈野的步子，直到对方停了下来，他才发现已经到了饭馆。
　　路银天他们已经选好了包间，只剩下点餐。
　　“陆哥，你看你想吃什么？”顾木把菜单推到他面前，又替他开了一罐啤酒，“我陆哥是真的锦鲤体质，挑出来的题全是考试重点。”
　　陆亦挑了挑眉，翻过一页菜单，也没说什么。
　　“你们o那边是陆哥在带着复习？”路银天有些讶然，“我靠。”
　　顾木：“怎么？”
　　“我们a这边是沈野带着复习，就很巧，沈野也是锦鲤体质。”路银天嘻嘻哈哈道，也替沈野开了一罐，“我们野哥也很牛逼，所过之处全是重点！”
　　这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陆亦掀起眼，望向身边男生，见他拎起桌上啤酒，抿了一口。
　　动作时衬衫袖口下滑，露出线条清瘦干净的手腕。
　　“两位锦鲤要不碰一个？”见气氛不够热烈，路银天怂恿着众人一起闹。
　　“你这个提议有点意思！”旁边有男生也跟着起哄，“我觉得可以！”
　　“这得是多小的概率！两位锦鲤在同一场考试里同时出现！是不是该碰一个！”路银天说：“碰一个都不够，得碰好几个，还得喝个交杯酒！”
　　这群人显然没把他当o看。
　　陆亦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自己恐怕承受不住。碰酒倒是没什么，但是让他跟沈野喝交杯酒……
　　他又飞快扫了那人一眼，见他刚喝了口啤酒，浅色的唇上沾染酒液，透出几分欲气。
　　目光好似被灼烧了下，陆亦慌忙收回目光，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拎起面前的那罐啤酒，
　　一口气干完了一罐。
　　众人：“……”
　　沈野：“…………”
　　“陆哥牛逼。”刚才还在起哄的路银天意识到什么，语气生硬冒出这么一句，又连忙拿起筷子转移话题，“赶紧吃，再不吃饭菜就凉了。”
　　“你们a有沈野带着复习，o有陆哥带着复习，我们beta怎么办！”有个男生闷头喝了口酒，一脸惆怅，“据说这次考完试后还有家长会，我爹怕不是得扒我层皮。”
　　顾木示意性的安慰道：“没事，能狗一日算一日。”
　　男生：“……”怎么觉得更堵心了？
　　谈到家长会，陆亦突然想起自己对原主的亲人还没有一点了解，他甚至不知道原主有没有亲人。
　　又想起沈野的家长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陆亦不自觉又干了罐啤酒。
　　干完以后才觉得……
　　好像……有点上头？
　　倒也不是醉了，但比醉了更要命。
　　他居然喝酒喝出了奶味。
　　陆亦扶着额角，把坐在身边的顾木拽了过来，压低嗓音，“发情期的o能喝酒吗？”
　　“能啊，不过有的o酒量不行，喝多了就会自己进入发情状态。”顾木盯了一眼陆哥，愣了几秒后方才猛然醒悟，“陆哥你该不会是发情期还没过吧！”
　　陆亦：“……”他哪儿知道。
　　“我带你去卫生间？”顾木有些慌。
　　“不用，我自己去。”
　　如果顾木跟他一起去，万一被他牵连也进入发情期，只会更棘手。
　　陆亦摸了下兜里的抑制剂，又看了眼对面坐着的沈野，有点想让对方帮他，但是又拉不下脸说。该怎么讲？
　　说我好像发情了，你来帮帮我？
　　一想到这些，陆亦就觉得自己浑身都要烧起来似的。
　　这话怎么听着好像自己要趁机占对方便宜……
　　沈野能察觉到某人时不时投来的视线，他也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回视了很多次。
　　但这次，男生却好像有什么话想说，最后又不太情愿的吞了回去，沉默着离开了包间。
　　沈野喝完罐里最后一口啤酒，走过去询问顾木，“怎么回事？”
　　“啊，没事。”顾木躲开视线，“就是陆哥想去洗个手。”
　　这反应，这表情。
　　鬼才相信是只去洗个手。
　　沈野哦了一声，转身，却并没坐回自己的座位。趁在场所有人都没注意时，他离开了包间。
　　想去问问那只小鸽子刚才到底想说什么。
　　这家餐馆比较高档，卫生间也收拾得很整洁，白瓷砖铺墙，一尘不染。
　　陆亦走进卫生间，扫了一眼，确定没有人。
　　他先在水笼头底下用凉水洗了把脸，稍微清醒些后，方才走进隔间，掏出抑制剂。
　　其实还不算太严重。
　　但是这抑制剂留着也没用，不如趁这个尴尬时间点用掉。
　　陆亦刚反锁门，还没来得及掏出抑制剂，便听见隔间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像是猜到了他在里面，正好停在隔间外，敲了敲隔板。
　　陆亦瞬间警惕起来，“谁？”
　　“是我。”男生声音里带着笑，“需要我帮忙吗？陆同学？”
　　面前是隔板，陆亦看不见外面那人是什么表情。
　　……但他很想看看。
　　陆亦默默把抑制剂塞回兜里，打开了隔间的门。
　　沈野就站在外面，抬眸看他，目光巧合般和他的视线相撞，漆黑眼珠里蒙着层难以言喻的神色。
　　陆亦敏锐觉察出，对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但在他彻底摸清楚沈野的情绪之前，对方已经走近几步。
　　沈野跻身进这一方小小空间，反手将门锁上。
　　隔间原本就不算大，两个男生挤在里面便显得更加拥挤。陆亦下意识后退一步，背抵上冰凉墙面。瓷砖的温度却并没缓解他身上骤然上升的体温。
　　甚至加重了。
　　“如果我没有闻错，这应该是某个omega的信息素。”沈野前倾身体，目光不自觉下滑到面前人的唇瓣，又迅速移开，
　　他弯起眉眼，却不带几分笑意，
　　“某个omega好像发情了呢。”
　　陆亦盯着他，没出声。
　　“不告诉我，是准备打抑制剂吗？”沈野垂下眼睫，“你的抑制剂呢？”
　　陆亦终于摸透了这个人的情绪。
　　他在不爽。
　　难道是误会自己有了想要逃离的念想？所以会不爽？陆亦摩挲着兜里玻璃材质的抑制剂，嘴角缓慢上扬。
　　他其实，挺享受这种感觉。
　　这种被沈野视作猎物的感觉。这种依赖他，离不开他，只属于他的感觉。
　　男生浅灰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脖颈处渐渐爬上令人情迷意乱的绯红，但眼底又意外的保持着清醒。
　　“抑制剂啊？我确实想打，但是……”
　　陆亦从兜里摸出针管，晶黄色的药液在玻璃罩的映射下泛着光，
　　沈野的眸色更深了。
　　他几乎要忍不住，想要夺过这针管狠狠摔在地上。就连呼吸都开始微微颤抖。
　　但下一秒，
　　他看见男生修长白皙的手指略微挑开，像是故意，又像是无意，毫不犹豫的把指间的针管摔落在地。
　　针管破碎发出清脆一声，
　　沈野微微眯起眼。
　　“但是，我不小心把抑制剂摔了。”陆亦眨了眨眼，解开领口处紧扣的几粒扣子，语气里透着无辜，“这可怎么办呢？”
　　“劳烦沈同学，咬我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陆同学！你就是故意的！
　　妈妈不允许你自暴自弃！


第21章　失控
　　说这句话时；　男生的语气不大正经；　透着股散漫撩拨的劲儿。
　　因着发情而氤氲的深灰眸子迷蒙一片，他似乎有些受不住，微微喘息，将要解开最后一粒衣扣的时候却松了力气，“我特么居然解不开。”
　　他似乎恼怒；　又有些无可奈何，眉心微蹙；　望向身前人，
　　“还要我请你么？”
　　劳烦他？
　　还要请？
　　沈野挑开他锁骨下那颗衣扣；　顺势扣住了他的手腕，动作间仿佛在隐忍什么。直到男生被他翻过身抵在墙上；　omega溢满奶香的腺体被摆在眼前时；
　　他隐忍不下去了。
　　沈野埋头；　咬了上去。
　　比之前几次标记都要用力。陆亦甚至没忍住，稍微嘶了口凉气。
　　他总觉得沈野对他好像有了什么变化，但他说不清楚。
　　只知道沈野这次标记他，似乎带着一些从未有过的情绪在里面。alpha强势的压迫力铺天盖地覆了上来；　陆亦咬紧牙；　却还是觉得双腿有些发软；　上半身倚靠在墙上，
　　嗓子眼里也下意识冒出一声闷音。
　　身后男生毫不吝啬的释放着信息素，也不断将信息素通过标记送进他的身体。陆亦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每一寸骨血都在被这股薄荷香所浸透，
　　意识模糊间；　他听到好像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陆哥？陆哥你在里面吗？”顾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几分焦急，“你打完抑制剂了吗？怎么还没出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陆亦眉心一跳，这才想起来饭馆里还有一众人。
　　他理智回笼，下意识想要摆脱，却不料身后人突然重重咬了下他的耳垂。
　　他差点不小心哼出声。
　　“是不是说不出话了？”沈野嗓音蛊惑，“要不要我帮你回一声？”
　　“不。”陆亦颤了下眼睫。
　　“也行。”像是有些不情愿，沈野啧了一声，“那你以后听话点？”
　　陆亦费力偏过头，嗓音里压着恼，“我又怎么了？”
　　“求人的时候不该听话点吗？”
　　说着，沈野又凑了上来，在刚才的痕迹上又用力咬了一口，仿佛是想让那个标记更深一些，
　　“这些信息素都是你的。”他盯着男生脖颈后白皙皮肤上被自己咬出的痕迹，心满意足，“我会把我的每一点信息素都交给你。全部。”
　　“所以。”
　　“陆亦，你不需要抑制剂。”
　　他的声音一点一点愈发轻柔，可语气里的不容置疑却分毫没少，
　　“我想让你从此以后，只需要我。”
　　顾木寻人无果，却寻到了一些别的。
　　他在卫生间里居然同时闻到了a和o的信息素。
　　有点脑子都知道那两人在卫生间里做什么，顾木燥红着脸退出来，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居然觉得那个o的信息素有点像陆哥信息素的味道。
　　顾木稍稍深想了下……
　　操操操自己特么一定是喝多了！！！怎么可能是陆哥！
　　顾木使劲甩了甩脑袋，又去别的地方找了圈，没找到，正准备回去叫路银天他们跟着一起找时，突然觉出兜里手机一阵振动。他掏出手机看，发现是陆哥的信息。
　　陆哥说他喝的有点多，回寝室了。
　　……和沈野一起。
　　顾木小同学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大对。
　　这群人一直疯到了闭寝前的最后一分钟，当天晚上都睡得昏昏沉沉。而这股昏昏沉沉的劲儿却像是维持了很久很久，久到两天后，老黄宣布晚自习前就能出成绩。
　　九班这群人才清醒过来。
　　“凉了，我又觉得我当时考试好像算错了很多答案。”路银天面露绝望，纠结半晌还是转过了身，敲了敲陆亦的桌子，“陆哥，咱俩对个答案？”
　　陆亦：“什么答案？”
　　“期中考试数学卷选择题的答案。”路银天说：“我记得我好像选了很多c。”
　　“嗯。”陆亦点了点头，“确实有很多c。”
　　他顺口回答，实话实说。
　　却没想到周遭一圈人的脸色都因为他这一句瞬间变得惨白。
　　陆哥选c，
　　那答案肯定不是c。
　　路银天不肯相信似的伸长脖子，语气发颤，“沈，沈野，你呢？”
　　沈野：“我也选了很多c。”
　　众人：“……”
　　完了，双重打击。
　　“咱们九班平时也没少帮别的班，怎么一到考试就被冷嘲热讽。”顾木百年如一日的低头玩手机，脸色难看，“不就是个考试？至于？”
　　“考不过他们还打不过他们？”路银天嗤了一声，从顾木手里把手机拿了过来。然而还没等他拿稳手机，陆哥却又把手机从他手里拿了过去。
　　“什么东西？”陆亦翻了翻页面。
　　发现是学校论坛上的一个帖子。
　　帖子题目是：九班吹牛逼不负责，他班要是能考到倒三以外，我给大家直播穿蕾丝裙跳芭蕾舞。
　　陆亦：“噗。”
　　他平时很少笑，这一笑，差点把坐在前面的路银天给笑摔了。
　　“陆陆哥你这是被气气笑了吗？”路银天歪扭着身子坐直，目瞪口呆。
　　然而下一秒，更让他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陆亦十分淡定的顶着学号回复该贴，“＋1。”
　　路银天：“？？？”
　　学校的论坛不允许使用匿名马甲，因而每个学生的昵称都会被设定成各自的学号。陆亦用顾木的学号顶了个贴，似乎还觉得不过瘾，又掏出自己的手机顶了个贴。
　　他还敲了敲路银天的椅子，“你也顶一下。”
　　路银天觉得自家陆哥可能是疯了。
　　“沈野。”陆亦头也不回的往身后打招呼，“你也顶一下。”
　　话音落下，身后却并没有人回应他。
　　陆亦等了几秒，没了耐心，刚想转身看看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却突然觉出有人扶住他的肩膀。来人另只手勾住他的手指，将冰凉的手机递到他手心。
　　校服布料很厚，隔住了对方的体温，却隔不住某种细微动作。手指轻勾的过程不过是一瞬间，指尖残留的温热体温却停留了很久。
　　陆亦心想，真要命。
　　这日子还怎么过。
　　他憋住呼吸，又扭过头，假装若无其事，完全不敢去看身后那人。
　　“行吧，虽然不知道陆哥你想做什么，但是帖子确实已经被顶成热帖了。”路银天望天长叹。
　　“不够明显吗？”沈野半弯下腰，和座位上的男生拉近距离，又用脚踩着他椅子后，轻轻摇晃，“我们陆哥很想看某些人穿蕾丝裙跳芭蕾舞呢。”
　　陆亦：“……”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是滋味。
　　“但是咱班能考出倒三吗？”路银天再次叹气，“算了，听天由命吧。”他又抬头看了眼表，脸上稍稍露出一丝愉悦神情，“又到了吃午饭的时间！陆哥？”
　　陆亦一点也没有胃口。
　　可能是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他总觉得自己最近的食欲不大好。
　　他皱了皱眉，“不吃。”
　　“怎么？”沈野淡着嗓音，“没胃口？”
　　都不用抬头，陆亦都能想象出对方现在是什么表情。
　　“嗯。”
　　他舒开眉心，服软似的应了一声。
　　路银天原本还想劝什么。
　　但眼见此景，他突然不想劝了。
　　反正以前陆哥也经常不吃饭，没什么好奇怪的。路银天招呼了教室里剩下的其他几个男生，一窝蜂涌出了教室。诺大的教室一时间只剩下两人。
　　教室里霎时间陷入寂静。
　　自己正在和男神共处一室，虽然只是教室。陆亦内心乐成憨批，表面镇定自若宛如冷面杀手。
　　沈野垂眸盯着他，盯了很久。
　　半晌后方才缓缓开口，语气里透着十足的耐心，
　　“不吃东西怎么行？”
　　陆亦嘴角抿直，脸上明晃晃写着老子就是不吃。
　　不是不想吃，是真的吃不下。
　　胃里翻江倒海，他不吐都算是好的。
　　沈野：“真的没胃口？”
　　陆亦：“嗯。”
　　“那这样呢？”沈野抬手，指尖掠过他耳廓，“好些了吗？”
　　路银天他们走时没有关门。
　　最近已是夏末，天气渐渐变得凉爽起来，昨晚又下了整整一夜的雨，连风里都掺杂着一丝雨水的气息。
　　凉风由后门经由过道，从背后扑来，顺带着卷来了沈野身上淡淡的冰冽薄荷香。
　　沈野没释放太多，只小心释放了一点点，恰到好处的量。
　　陆亦也没放在心上，很自然的嗅了嗅这股味道，想着这个人的信息素真的很好闻，只要他稍微嗅到一点点，原本所有的恶心反呕的感觉似乎都在瞬间消失无踪。
　　但是……
　　他突然僵直身体，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煞白。
　　沈野没料到他会突然动作，有些意外，“怎么？”
　　“我今天这是怎么回事。”陆亦似乎很着急，还有些茫然，“平时我根本不会因为这一点信息素就有反应。”
　　他没把话讲完，但沈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从陆亦身上突然冒出一股浓郁至极的奶香。
　　这奶香冒了一阵，又平息片刻，几秒后又以更加凶猛的来势喷薄而出。
　　已经不单单是失控这么简单。
　　“别急。”陆亦突然爆发的信息素实在太过浓郁，沈野也觉得自己隐隐有要失控趋势。他用力咬了下唇，又顺手把窗关上，嗓音压抑，“我先标记你。”
　　陆亦却转过身，表情有些麻木，“可能不太行。”
　　沈野：“什么？”
　　怎么不太行？
　　很快，他就明白了对方口中的‘不太行’到底是什么意思。
　　短短几分钟内，陆亦经历了信息素的反复爆发，又在浓郁奶香里化回了本体。小鸽子瘫坐在桌上，近乎懵逼的展开自己翅膀，两只爪子无力蹬着，仿佛一团融化的雪球儿。
　　奶香味仍旧源源不断的从这只小鸽子身上冒出。
　　沈野正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