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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木可依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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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居然连个路都走不好，每次快要摔倒的时候白熔总会扶他一把，手掌温热，姜木远脸悄悄红了，神游天外，思绪不知道飘向哪里去了。
“专心走路。”白熔低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姜辰远一个趔趄，幸好白熔及时扶了一把。白熔轻轻摇了摇头，搂住他的腰扶着他走，温热的肌肤隔着衣服相贴，姜辰远轻轻一颤，脚步更加虚浮起来。
姜辰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飘回去的，一进门就看见哥哥急切地跑来，“你脸怎么这么红，难道发烧了。”
“不要紧，休息一下就好了。”
无晴招呼白熔，“熔儿，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父亲你忘了，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无晴沉默，随即笑道：“那便把你的屋子先让给他吧。”
“熔儿知道了。”白熔搀着姜辰远回屋去了。姜木远望着两人的背影道：“无晴，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无晴微微一笑，把姜木远拉进怀里，“熔儿长大了你都没发现。”语气嗔怪。
姜木远恍然大悟，刚才自己只注意弟弟了，都忘了关注白熔，无晴一说，他才想起来。
“他走的时候不是还是个小孩子么？”
无晴解释道：“是啊，但是熔儿他已经五百岁了，毕竟是妖，想长大也只需一瞬。”
“性格好像更沉稳了？”姜木远想起初见白熔时，挥着小短腿卖萌撒娇求抱抱，完全无法将刚才听话又沉默的少年联系起来。
“你小时候不也顽皮。”
姜木远一想好像是这样哦。
“但是熔儿突然长大我还有点不习惯。”
“不长大怎么讨媳妇儿。”
“什么？”
“习惯就好。”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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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的喜欢
姜辰远躺在床上完全睡不着，脸上依旧烧的厉害，盖着白熔的被子，有淡淡的香味散发出来，在空中飘了几个圈儿又钻进姜辰远的鼻孔里。最后，姜辰远终于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恰好次日午时，抬了抬胳膊想要掀被子，却发现掀不动，转过头看见一缕乌黑青丝，再往上一点寻找青丝的来源，旁边郝然一张熟睡的脸，轻微的呼吸声萦绕在空气中，姜辰远倒吸一口凉气，昨晚应该没把他怎么样吧？？？？万一怎么样了的话自己还怎么在这里混下去，本来日子就过得挺艰辛，万一再一不小心把屋主老人家的儿子给那啥啥了，自己还不得立马卷包袱滚蛋。想到自己六七百年道行想要与一个千年老树精对抗，无疑是鸡蛋碰石头。于是姜木远很明智地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趁他醒来之前赶紧溜。刚打算把一只胳膊伸向床边，奈何动作太大碰到了下方的人，一个激灵闭眼挺尸装死人，沉沉撞下去的时候听到一声闷哼，姜木远依旧不动，笑话，装就装的像一点，现在要是醒了的话岂不白装了？白熔睁开眼睛便看见死人一样闭着眼睛横趴在自己身上的某人，确实挺死尸的，但是微微颤动的眼睫毛暴露了此时的状况。白熔轻笑一声，真不知道那个抢强良家少男的恶霸是怎么当上的。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喂，你干嘛呢？”
眼睫毛又颤了颤，“梦游。”
白熔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继续道：“你先起来躺好再梦游，我要起来。”刚说完身上那人就一个鲤鱼挺身躺倒了床里侧，眼睛始终都没有睁开一下。
白熔出来的时候，无晴正在椅子上躺着晒太阳，姜木远则是拿着杯茶偷瞄自己，白熔走过去行了个礼，“父亲，娘，早上好！”
姜木远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被和自己看起来一样大的小伙子叫娘真的是。。。。。。若真要来形容的话，那就只有四个字：感觉微妙。擦了擦嘴角的水，又从茶杯后面偷瞄了一眼，“你真是熔儿？”
“娘若是不信的话我证明给你就是。”
姜木远眼睛一眨，眼前的高大青年一下子就变成了那个软乎乎的小短腿，正睁着大眼睛盯着姜木远，伸长了胳膊，“娘亲，抱抱~”看得姜木远频频望向无晴，无晴浅笑道：“只需记住他是熔儿就是了。”
姜木远这才怯怯地伸手将团子抱起，捏捏他胖乎乎的小脸，笑着向一旁的无晴道：“还真是熔儿呢。”
白熔悄悄地翻了个大白眼，心想，“有其兄必有其弟。”姜木远才不知道白熔心里在想什么，捏着肉乎乎的脸蛋玩上了瘾，原来小孩子的脸都是这么软。直到白熔伸出胳膊推拒，无晴瞟了一眼道：“那可是儿子啊！”姜木远干笑着伸回手，“哈哈，小孩子真可爱~”很多天以后，姜木远都为自己说过的这句话懊悔，无晴那个王八蛋居然shouxing大发，每次都要把他折腾得够呛，还说什么你这么喜欢小孩子，那我们就再生几个吧！要不是当时是在没有什么力气了，他一定会一拳过去，揍得他七窍生烟，再一脚踹下床，“我是个男人！男人懂吗？生不了孩子的那种！”
由于这件事，姜木远很久都不敢再碰缩小版白熔，万一说出什么话让旁边那位听去了再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就糟了。
这几天姜木远老觉得自己名义上的儿子（虽然并不想承认自己是他娘）和自己的弟弟有点怪。姜辰远不再像以前那样黏着自己，心里虽然松了口气，不缠着自己固然是好的，但是总觉得他怪怪的，尤其是白熔在场的时候。姜木远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不敢确定地去问了无晴，然而他只是含笑望着自己，并不回答是不是，悠然道：“我记得你以前也是这样。”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姜木远摸不着头脑，“我以前？哪样？”
无晴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他拉到自己身侧圈进怀里，“幸好你没有去当官。”
姜木远抬起头看他，“这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当官的话，要么一辈子升不了官，要么被人早害死了。”
“这可不一定，说不定我可以当很大很大的官。”姜木远反驳道，“就是我不想当而已。”
无晴轻笑一声，“你呀，一定当不了大官的。”语气笃定的让姜木远有些生气，“为什么，你就这么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而是你这么笨，在官场肯定是要吃亏的。”
姜木远反映了两秒，立刻从无情怀里挣脱，一手指着他气呼呼道：“好你个无晴，拐了这么个大弯子说我笨！”
无晴好笑地把他拉着坐下来，“好好好，你不笨，你最聪明了。”
“哼，敷衍！”
“那你说说姜辰远到底哪里不对劲吗？”
“这个。。。我也说不来，就是感觉不对劲。”
无晴顺着他的话接下去，“确实不对劲，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不对劲，所以我说你以前也是这样。”
“以前？”
“对，以前，具体说是第二次从崖上跳下来之后，你也是这样看我的。”见姜木远仍然衣服不明白的表情，无晴继续道：“你那时候说喜欢我。”
“嗯，我喜欢你，所以那样看你，然后。。。。。。”姜木远募地想到了什么，“姜辰远喜欢熔儿？”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姜木远还是说了出来。
无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幸亏你报答救命之恩的方式不是要求我帮你升官发财。”
听出无晴话中的揶揄，姜木远脸黑了黑，也没好发作，自己确实不是特别聪明，其实这是姜木远不去做官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冥思苦想了半天，“可是。。。。。。”
“可是他不是喜欢你的吗？”无晴帮着他说出了口，“你何不亲自去问他？”
得到无晴高人的点拨之后，姜木远就头也不回地去找自己的弟弟了。此时姜辰远正对着后院的鱼塘发呆，姜木远坐在身边也没有发觉。
“想什么呢？”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哥。。。哥哥？”
姜木远挑了一下眉，“怎么？连哥哥都不认识了。”
姜辰远低下头，声音恹恹的，“哥哥，我很矛盾。”
“嗯？”
姜辰远头垂的更低，“哥哥，我说过喜欢你，绝对不是骗你。”
姜木远顺着无晴给的思路，继续道：“我知道。”
“我从小时候就开始喜欢哥哥，就算哥哥讨厌我我也喜欢你。”
姜木远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是特别讨厌你啦，就是不习惯突然冒出来个小鬼和我抢父亲。”
“哥哥，你肯定知道，我娘和父亲并没有什么关系，那年是因为我亲生父亲死了，娘带着我无处可去，途径你家的时候，觉得是个不错的避难所，于是我娘就带着我留下了。”姜辰远为难地咬了下唇，“我知道，因为是我娘的缘故，父亲才会对你娘那样，但是我没想到你娘最后会因为我娘而死。”
姜木远也想起了那些尘封的往事，眼神暗了暗，随后释然道：“已经过去了，不提也罢。”
姜辰远亲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有些恍惚，“哥哥；你不讨厌我了吗？”
“不讨厌了。”
“真的”
“真的。”
“就连上次我对你那样，你也原谅我了？”
“原谅了。”
“哥哥，对不起。。。。。。”姜辰远又恹恹的耷拉着脑袋。姜木远很适时地体验了一把当兄长的特权——他抬起手摸了摸他耷拉的脑袋，“没关系。”
“哥哥。”姜辰远再次低下头，“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喜欢你，但是。。。。。。”
姜辰远没有说话，等着姜辰远自己说出来。
“但是。。。我好像有喜欢上了别人。”姜辰远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松了口气之后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哥哥的脸色。
“是熔儿吧？”姜木远转过头看着他，眼神很温柔，姜辰远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哥哥，以前的他都是冷冰冰的，现在的样子，真好。
“哥哥，你会怪我吗？”
“我为什么会怪你？你找到喜欢的人我这个做哥哥的该高兴才是。”姜木远又继续道：“我今天找你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你好好想想，你说喜欢我，到底是哪种喜欢？我想，那只是对家人的依赖吧，你之前没有认清楚自己的想法，现在你遇见了喜欢的人，就要去争取，所以不必内疚，我还是你哥哥，你照样可以喜欢我，这二者并不冲突。好了，你自己再想想，我先走了。”姜木远站起身，拍拍他的头，笑眯眯地走了。
这下可好了，儿子有媳妇儿了，弟弟也嫁出去了。姜木远心情愉快地哼着曲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无晴一见他高兴的样子，放下手中的书笑问道：“怎么这么高兴，莫不是天山掉馅饼了？”
姜木远不理会他的调笑，坐下来给自己到了满满一杯茶，小眼神儿飘呀飘呀得意道：“我给咱们儿子找到媳妇儿了。”
“儿子不是早都有媳妇儿了吗？”
姜木远无视他，“我把弟弟给嫁出去了。”
“哦~”无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这的确是你的功劳。”
第15章 现在还不算太迟
终于想开了之后，当天夜里姜辰远便办了正事，至于是谁办了谁，这种问题的可能性有很多。不过从二人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早晚成都还是可以看出来那么一点点的。姜木远其实挺好奇的，只是作为他实在不好意思问无晴而已，倒是后者看着他一副我非常非常非常想知道的表情，抿唇一笑，摊开木远的手掌写了几个字，姜木远立刻摆出一副远原来如此的表情，一秒后变换了表情。无晴含笑望着他那长恨铁不成钢的脸，“反正又不是亲的。”
“好歹也和我一个姓啊！”姜木远从茶杯里抬起一张苦闷的脸，无晴隔着一个桌子顺了顺他的头发，“如此不是很好吗？”
“那要如何称呼？”总不可能把儿子叫“弟夫”或把弟弟叫“儿媳妇儿”吧？？？
“按原来就好。”
姜木远歪着头想了想，“好像也行。”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弟弟就是泼出去的热水。
三月有余，白熔和姜辰远告别了无晴和姜木远，说是要去云游四方，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乘风而去食花为香。临行前，姜木远没有出门，他很害怕离别，哪怕只有短暂的分离也会是他很伤感，远远望着姜辰远依旧绯红却显得萧索的背影，姜木远红了眼眶，是亲人啊。
无晴送他们两个出门，拍了拍白熔的肩膀，“有时间常回来看看，你~娘他。。。挺舍不得你们的。”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姜木远默默垂下眼睑，叹了口气道：“都长大了啊。”
无晴走到他的旁边，默默把他搂入怀中，一言不发地轻拍着他的背。姜木远知道，这比任何安慰的话都管用。
今日的别离是下一次重逢的开始，无晴这样告诉姜木远。于是，他便有了盼头，人的一生，总是有一些牵挂，不能忘也放不下。姜木远在每个晨昏中，翘首以待。
院子里的那颗柳树已经有三人合抱那么粗了，记得这座屋子刚建起来的时候，它才有一根桥柱那么粗，然而那时它的树枝却异常繁茂，无晴老是喜欢在那底下乘凉，偶尔从缝隙中投下来的光影照在脸上，忽明忽暗，柔柔的，软软的。
十年不久，对妖来说，眨眼之间；对人来说，恍惚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气候变化了，姜木远老觉得冷，现在才是深秋季节，却总是觉得地面会结冰，连踩在上面也是硬硬的。本来想出来晒晒太阳的，却突然下起了小雨。姜木远扶着树打了几个喷嚏，又连着咳嗽了好久。直起身子擦了擦眼角咳出来的泪水，将身上的外袍紧了紧，转身进屋子去了。
无晴今日一大早出门去了，姜木远用火钳子拨了拨炉子里的火，索然地丢下一根柴火，被无晴照顾惯了，居然连烧的炉火也不如无晴的旺。脱了鞋子上床，实在等不到无晴回来，只好盖了被子躺下，将自己裹的紧紧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门外。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了，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身体却不大利索了，一开始并没有怎么在意，等发觉的时候才觉得一日不如一日。无晴便每日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些名贵的药材熬成药。姜木远从小就不爱吃药，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因为欺负姜辰远被父亲打的昏睡了两天，全身青紫，也拒绝喝药，后来还是姜夫人熬了药粥加了青莲才遮住了药味。每次喝药的时候，姜辰远总是撒娇让无晴喂他，无情也不也拒绝，每次都是宠溺地看着他，然后将整碗药一口一口渡给他。
睡梦恍惚中，听见屋门吱呀了一声，迷迷糊糊感觉被人抱在了怀里，姜木远往那温暖的怀抱里靠了靠，觉得身上寒气去了一大半，眯着眼睛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见无晴坐在床边，一手拿着书，一手紧紧扣着自己的手，心里一股暖流涌过。
轻轻动了动被握紧的那只手，“无晴，你回来了。”
无晴放下手中的书，低下~身子将姜木远乱了的发理了理，“嗯，今天感觉好点了没？”
“好些了，本来打算晒晒太阳的，可是天又下雨了。”姜木远的神情略显沮丧。
无晴继续理着他的发，“我和你一起等太阳出来。”
一句话，便让姜木远无所适从的心平静下里。
隔了一会儿，姜木远闭着德尔眼睫动了动，“无晴，我想回家看看。”
“好，我陪你。”
次日，乌云散开了些，太阳投下微弱的影子，姜木远从厚重的衣袖中抽~出手遮住被阳光刺的有点痛的眼睛，“好歹也算个太阳了。”
夷县在西南，姜木远的家乡在东南，其实也不远，之所以十年没有回去，那是觉得没有什么牵挂。然而此时，姜木远竟有些痛恨起自己的狠心来，还好现在还不算太晚。
三日后，姜木远站在了姜家朱漆的大门前，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模样，姜木远向前走了几步，轻轻扶上还没被太阳赛热的门环，微微弯起嘴角，转身看向身后站着的无晴，“你看，真好，它们都还在。”复又赶紧继续道：“你也在。”
门环拉起，落下，一声沉闷的响声透过了厚厚的铁门传进姜木远的耳朵里，余声久久不息。。。。。。
铁门从里面被打开了，露出一双干枯的手，接着是一道苍老的声音，最后是一头银白的发，“请问您找谁？”
“郑伯。”姜木远轻轻唤了一声。
老人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不敢确定的，“少。。。少爷？”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对于某些人来说。十几年的等待，也不过是为了这一句。
郑伯激动地双手颤抖，拉着姜木远同样干瘦的手端详了好久，终于想起了什么一样立马放开，立马不见了踪影。随后院子里面就响起了他苍老却欢快的声音，“老爷，大少爷回来了！老爷，大少爷真的回来了！”
姜木远呆呆地站在门口，讷讷地看着无晴，“我是不是很不孝？”
无晴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现在还不算迟。”
自从姜木远没了踪影之后，姜父卧病多年，原本以为他在外面遭遇了什么不测，却仍然让人一直打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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