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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桢进屋，屋内并无第二个人。
　　莫莉在和谁说话？
　　房间里提前被清洁过，莫莉的箱子倒在地上，已经打开，角落里的床上散落一堆女式衣服，红色小短裙，白色长袖，黑色的袜子。地上整齐摆放着一双黑色高跟鞋和球鞋。莫莉把公共房间当成自己私有的来用。
　　何桢看了微微皱眉。
　　哐当一声，门被推开，谢云帆从外面进来，白智海跟在他后面。
　　白智海瞅见床上的女式衣服，当时就乐了，调侃何桢：“哟哟，看不出来哈，白长了一张脸，是个女装癖哈。”他当然清楚衣服不可能是何桢的，然而他每次看到何桢这张脸就忍不住嘴贱。
　　何桢很尴尬，解释道：“不是我的。”
　　白智海故作惊讶，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对谢云帆道：“我们是不是在约炮现场？”
　　谢云帆一脚把白智海踹出去。
　　白智海捂住屁股，哼哼唧唧跑开了。
　　谢云帆清了人后顺手把门带上，问何桢：“谁的衣服？莫莉？”地上的高跟鞋很扎眼。
　　何桢摸了摸下巴：“她不简单。”
　　谢云帆仔细观察床上的衣服，目光又落到地上的鞋子，应道：“确实。下次碰到她多留个心眼。”
　　何桢看向谢云帆：“你来有什么事吗？”
　　“今天比较麻烦，打扫完了去集体洗澡。”谢云帆差点忘了正事，经他提醒才想起来。
　　“现在？”
　　谢云帆点头：“那些女生该洗完了。”
　　礼堂所在的楼自然不可能有浴室，他们找了个大房间，在水龙头上接根管子，一直拖到房间里。
　　他们到“澡堂”时，一群男生挤在门口，不断有人催促着好了没。
　　“还剩一个，女人真是麻烦，洗个澡磨磨蹭蹭的。”
　　“是啊。”
　　······
　　外面的男生等太长时间，快要炸。
　　谢云帆来之前把他和何桢两个人的衣服都准备好了，何桢的的。
　　等了一会儿最后一个人终于出来了，那人居然大摇大摆裹了条浴巾，众目睽睽下穿过，如果按一般女生的想法，无异于羊过狼群。可现在等太久，男生忍不住一窝蜂冲进澡堂，没心思看她。
　　莫莉一下子捕捉到人群中的何桢。她嘴角荡起一抹笑，从容走到他身边。
　　何桢正和谢云帆在人群中挤，根本无心管她在哪儿。
　　莫莉走近何桢时，倏然她“哎呦”尖叫，整个人躺倒在地，浴巾滑落，露出里面的裹胸。莫莉赶忙半遮胸口，上半身往何桢方向倒去。


第20章　第　20　章
　　她斜倚在何桢腿上，又叫唤，酥酥的，贯穿了整个走廊，听得何桢头皮发麻。
　　何桢低头，她两条又白又长腿露在外面，裹胸若隐若现，双手捂在胸前，眉毛微蹙。
　　不少男生停下来，观望他们的情形。从他们的视角，一个女生几乎半裸躺在何桢脚边。
　　莫莉眼泪汪汪，咬住嘴唇，小嘴红彤彤的，似遭到了天大的委屈，嘴唇微动骂了一句：“流氓。”
　　周围一圈人听得清清楚楚。若放到一般人身上，定有好事者认为是男生趁机揩油，对女生做些轻薄下流的事。可何桢不一样，全校闻名的，从来没有关于和女生的传闻，更多流传的他是同性恋。而且近几天，明眼人都看出他和谢云帆的关系不一般，还有人亲眼目睹了两人接吻。
　　莫莉预想中有人义愤填膺站出来，为她一个弱女子伸张正义的场面并未出现。仅仅是所有人站着，她怀疑再这样下去，有人故意看她衣不蔽体的样子。
　　谢云帆冷冷瞥了她一眼，对众人道：“别看了，都散散吧，省的人家女孩子尴尬。”而后拉何桢走开了，丢下莫莉一个人在原地。
　　她咬咬牙，戏还得做下去，硬憋出的眼泪直打转，裹了裹浴巾跑走了。
　　经莫莉一搅和，洗个澡都不安宁。
　　谢云帆洗好后把何桢拉到一个空的小房间里，匆匆检查一遍，确认外边没人才关上门。
　　“她为什么会盯上你？”谢云帆回过身问他。
　　何桢解释道：“刚才我进房间的时候正巧碰到。”他又迟疑了一下：“她卸妆了我几乎没认出来。”
　　谢云帆赞同：“卸了妆和普通女生差不多。”
　　何桢揉揉太阳穴，他的头隐隐作痛：“她卸妆的样子我好像以前看过，不，应该是近期。但想不起来是哪里了。”
　　谢云帆沿着他的手臂一路往上，掠过手腕，握住他的指关节，再用自己的手取而代之，轻轻揉着。
　　“想不起来就先别想了。”他的目光温柔的不可思议，
　　何桢的眼眸深邃，琥珀色一眼不见底，如同秋日的深潭。谢云帆沉溺在其中，手改为环住他腰，撩起衬衫下摆，伸了进去。
　　何桢打了个哈欠，把某只咸猪手扒出去，丢下一句我困了，在床上睡着了。
　　谢云帆从内而外散发着不爽的气息，走到床前，何桢已经进入梦乡。昨天二人一夜几乎没睡，谢云帆也有些困，本想再腻歪几分钟，也被打扰了好兴致，躺在何桢旁边，想了想，手环住他的腰，和何桢脸对脸睡了。
　　半夜里何桢先醒来了，身边躺着个人，那人还睡的挺沉。他笑了，那笑容发自内心的，几乎一瞬间点亮了漆黑的夜。他入校的第一天，远远看到一个高个子男生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十分耀眼，几乎其他人成了他的陪衬，他进大学的第一张照片拍是那个打篮球的男生。后来他每次路过篮球场目光都在搜寻他。
　　只可惜当时对方是个直男，还有女朋友。
　　谢云帆被他一惊动，也醒了。他起身开了个灯，两个人晚饭还没吃，他招呼何桢陪他去食堂吃夜宵。
　　进了厨房，谢云帆知晓何桢不会做饭，也没指望，他打算简简单单下两碗面填饱肚子。
　　何桢表示没意见，站在一旁欣赏他做饭。
　　谢云帆絮絮叨叨，一会儿扯到谢雨晴小时候，一会儿又讲到他当初如何在爸妈压迫下练就一手好厨艺
　　何桢倚在门框上，听他讲话，嘴角微微勾起。
　　厨房里热气飘出，乳白色雾气冉冉升起，面条在锅里随着气泡翻腾，谢云帆捞起面条，碗里滴了麻油，撒好了葱花。
　　谢云帆把面端起，准备往何桢那儿走，一只手勾上了谢云帆的肩，谢云帆以为是何桢，却见翟斌一张大黑脸贴过来了。
　　谢云帆后退一步躲他。
　　翟斌嘿嘿一笑，全无白天严肃的气势，竟然意外的淳朴，他紧了紧谢云帆肩上的手。凑近道：“兄弟晚上一个人吃夜宵啊。”
　　谢云帆被惊得手一抖，差点把面洒了，嘀咕这人居然有点反差萌。他朝何桢下巴一抬：“还有他呢。”
　　翟斌的手又圈紧两分，谢云帆被箍的浑身难受，挣了两下硬是没挣开。
　　何桢见谢云帆的窘相，幸灾乐祸被逗得直笑。
　　翟斌离的很近，谢云帆可以看到他眼里直冒星星，翟斌毫不自知，对谢云帆又是嘿嘿一笑，笑的谢云帆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谢云帆讪讪问道：“你也什么事吗？”
　　“大兄弟也帮我下一碗呗。”翟斌眉毛一挑。粗直的眉毛抖了一下，谢云帆看的直冒冷汗。
　　谢云帆屈从了，空着肚子帮翟斌下了一碗。
　　翟斌吃的眉开眼笑，跐溜溜吸着面条，声音大回响在食堂上空。
　　谢云帆和何桢面面相觑，第一次遇见有人吃个面都能吃的这么开心的。
　　吃完面后，翟斌抹抹嘴唇，道：“谢啦，兄弟。”
　　谢云帆给了他一个僵硬的笑：“没事儿”心道这次也不算吃亏，还见着了翟斌如此蠢憨的一面。
　　翟斌又是拍拍他肩膀，道：“兄弟你跟了赵宇翔的吧，我记住我以前没看过你。”
　　“嗯嗯。才加入不久。”谢云帆敷衍他，这货估计没完没了了。
　　翟斌兴致上来了，他又开口道：“你们年轻人啊，不要总是独来独往，要懂得在群体里生活，你看，要是我晚上才不会就带一个人吃夜宵，少于三个，哦不，五个，都没意思啊。”
　　“那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谢云帆有意怼他。
　　翟斌听到后笑了两声，他的声音太粗，即使是对正常人而言普通的笑，到他那里都能演化成小惊雷。他不厚道的哼了两声：“你们煮的太香了，我夜里起来撒尿刚好闻到。”
　　谢云帆心里翻了个白眼，得了，他的锅。心里默默叹息一声，何桢和他的二人约会就被一傻大个破坏了。
　　傻大个儿还摆出一副老大哥的模样：“我能理解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认为有人来多此一举啊，占你们空间啊。但你们要想想，人多力量大啊。丧尸来了，一群人好照应。所以我说，以后吃夜宵什么的，别带着一个人，多和同学熟络熟络，没人的话可以叫上我······”
　　谢云帆打断他道：“他是我男朋友。”他不要再听翟斌的一堆废话，直截了当断了他的蹭饭美梦。
　　何桢听了后唇角微微泛起笑意。
　　翟斌先是一愣，而后仔细观察两人，片刻后咕咚喉结上下滚动，心情复杂。两人长得倒都不赖，挺般配的。
　　他又哈哈大笑以掩饰尴尬，摸了摸鼻子道：“原来是这样啊。啊哈哈。”他的笑声再一次回荡在食堂的上空。
　　谢云帆一头的黑线，翟斌在他心中的威猛男人形象一个晚上全毁了。
　　翟斌停下笑，目光先在何桢身上转了两圈，而后又溜回到谢云帆身上，画风突变，一本正经道：“这个，你们两个啊，也不能因为谈对象远离大众啊，我看了六届学生，什么样的货色都有，你们也不算特殊的。别太在意”
　　谢云帆内心os这人怎么蠢兮兮的，我都不介意你急个什么。
　　“六届学生？”何桢抓住字眼。
　　翟斌摸摸头，不好意思笑道：“这不是学校的太难了嘛。”
　　留级两年，理所当然升级为元老级大哥人物。
　　谢云帆赶紧扒完了面，和翟斌道了谢，拉住何桢去单独的小房间。
　　翟斌对着未收拾的桌子，轻轻叹息。而后拍拍屁股走人。
　　角落里。
　　白智海口水快掉下，要不是赵宇翔在他旁边，他好几次想冲过去。
　　然而，就在他准备逃过去的时候，赵宇翔的一个眼神钉子一样把他摁地上。他勉强收脚。
　　赵宇翔瞪他，白智海怂了，一步一步缩回来。赵宇翔听到谢云帆出柜的消息，心想原来如此，难怪两人总黏在一块儿，关系确实不像一般的友情。
　　第二天，赵宇翔吩咐食堂阿姨，所有人早饭清一色的面条。
　　饭后赵宇翔派几个人去帮翟斌搬东西，翟斌连连推辞，赵宇翔硬塞给他几个人。
　　白智海哼哼唧唧表示不关他的事，也被迫让赵宇翔拖进去了，他向赵宇翔抗议。
　　赵宇翔道：“怎么不关你事了。你现在看是觉得麻烦了点，万一以后碰上了突发事件，这里人多好照应。”
　　白智海心知犟不过他，只能答应了。
　　翟斌见谢云帆亲切，朝他勾勾手，结果谢云帆和何桢也被拖走了。
　　谢云帆不爽的是莫莉也跟着一块儿走了，那种一脸大浓妆的女人最不讨喜，他以前是个直男的时候喜欢的是软软的清纯的小妹子。
　　莫莉长得倒不差，只是太瘦，下巴太尖，鼻头也尖，标准刻薄相。


第21章　第　21　章
　　何桢思量她的素颜和妆后差别差别太大了。
　　忽的狂风大作，树叶枝叶落了一地，走在前面的人被迷得睁不开眼，何桢的头发上落了片枯叶，谢云帆随手帮他掸掉。
　　白智海瞅见了，故意咳嗽两声，示意两人收敛点。
　　莫莉他们住在学生宿舍一楼，路倒是不近，幸运的是一路上没有丧尸。
　　走到学生宿舍门口，莫莉停下来把几个赵宇翔安排的人拉拢到一起。
　　莫莉眼神精明，几个人站成一排，上上下下审视一番，双手抱胸走来走去。
　　她看的满意了，薄唇轻张：“你们几个给我听好喽，只许在一楼活动，二楼上面有什么丧尸我也不清楚，反正能保你们安全的只有一楼，进去了别给我惹麻烦。”
　　白智海不满了，他和旁边的谢云帆抱怨道：“什么态度啊，是请人帮忙的吗？”
　　莫莉斜眼望他：“提个醒，别被吃了怪我。”而后踩着高跟鞋走开了。
　　谢云帆拍拍白智海：“进去吧。”
　　白智海心道我不和你一个女人计较，憋着气进了屋。
　　学生宿舍的环境不错，就是挤了点，翟斌的人住没问题，如果两批人太狭窄住不得。一层楼住的人，食物、物件之类的单独腾了两间房。
　　大部分人从那单独的两间房里进出。
　　谢云帆背了一个大包，手上抱了一箱压缩饼干，他们也去附近的便利店扫荡过了。
　　何桢和他并排走，手上抱着相同的东西。
　　莫莉点了根烟，吐了口，周身烟气缭绕，懒懒散散倚在门框上，没有要帮忙的样子。何桢一直想不通，这种女人在组织里该是被排斥的，然而翟斌和谢雨晴对她的态度实在是说不清，他又想起那天的莫莉在小房间的情形，不禁神色一凛。
　　谢云帆走到楼道口，不经意往上仰，正见楼道一片阴暗。一楼和二楼间的铁门已经锁好，透过门仍可见二楼墙壁脏的渗人，上面还残有干涸的血迹，暗红色的糊在墙上。谢云帆想起那天胃酸上涌，喉咙像是有东西梗住，噩梦一样的回忆。
　　二楼和一楼的交界处，几个红色的点点在黑暗中，学校里的摄像头常年开着，谢云帆估摸校领导在这上面砸了不少的钱，摄像头是高清的，有一次他偷偷出校门，被监控逮了个正着，连袋子上的字都看的一清二楚。
　　谢云帆出了门，外面闷得慌，天空中绵绵小雨不绝。
　　何桢擦了一把汗，怀里的压缩饼干差点掉地上。
　　他们没走两步，里面的人疯了般涌出来。
　　跌跌撞撞，人踩人，人碰人，一时间乱如麻。
　　有人扑打哀嚎，随手拽住一个往屋内拖，疯狗也没这样的。
　　白智海从里面逃出来，看谢云帆还在发愣，拖住他往外跑，嘴里吼道：“快跑！丧尸出来了！”
　　谢云帆稀里糊涂跟白智海跑了几步，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何桢，身旁不断有学生跑过。
　　刺耳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这几天听了不少次，每次听到仍然头皮发麻。
　　白智海的路被堵住了，翟斌站在他们面前双手叉腰。
　　白智海不想和这傻大个儿纠缠，绕过他，翟斌兴致上来了，还偏就不让了，白智海想往左跑，他也往左，白智海往右，他也往右。
　　白智海骂道：“你有完没完了。”他又寻思不对劲，翟斌没道理和丧尸串通起来坑自己。
　　翟斌有意逗弄他道：“你看看后面，哪个男生和你一样怂的？”
　　白智海扭头，身后的十几男生与丧尸周旋。他的目光所及之处，一个男生的正对面是一具丧尸，丧尸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人牵制住。男生后脚猛地一蹬地，紧跟着反转横踢，丧尸的头就给踢爆了。
　　旁边的十几个人如法炮制，双方还就僵持住了。
　　翟斌趁白智海看大戏，一脚踹上他的屁股：“你们愣着三个人手拉手过家家，没有一点帮忙的觉悟。”
　　谢云帆三人醍醐灌顶，上去帮忙，不多久，丧尸全部被撂倒，翟斌一方零伤亡。
　　翟斌笑的很得意，主动走过去，拍拍白智海，炫耀道：“你看看我们这儿的人怎么样啊，男生一个个都是汉子，也有女生主动上前打丧尸。”
　　白智海脸上挺挂不住的，先前赵宇翔的队伍都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和丧尸硬碰硬。丧尸的力量甩开常人太多了，他们唯一的优势仅有速度。翟斌此人想法大胆，凭借速度和丧尸硬杠上，风险性太大，没有人敢打包票所有人都是安全的。
　　白智海冷笑，心想果然一根筋装逼。
　　翟斌把所有人集合起来，丧尸突然出现，他们的东西没有转移完全，经此一战也没人敢进去了。翟斌不想欠赵宇翔人情，每天寄人篱下，还要白吃白喝成何体统，当初要不是莫莉的提议他也懒得搬到大礼堂，他大声宣布下面去超市，名义上自愿，但人数不够的话得抓壮丁。
　　翟斌把谢云帆划作壮丁，理所当然派他去超市搬东西了。除此外他心里的小算盘大的滴流响，选谢云帆的话，何桢也会跟着去，等于买一送一活动。谢云帆也算是好脾气了，居然真的听他的话，不，准确来说是忍。
　　谢云帆进了超市，没听翟斌的先帮忙找必备物资。他的衣服上染了一片丧尸血，又蹭了点灰，他在小超市里左挑右捡选了一个勉强及格的t恤。
　　穿上后低头看看，还是自己原来那件顺眼。
　　何桢全程欣赏，嘴上不说，心里美滋滋。
　　翟斌在外屋，见两人去卖衣服的地方呆了很久，指不定要做什么事儿。他叹了口气，默默望天，为单身六年的大学生活悲哀。
　　谢云帆还不死心，想从衣堆里找个合适的，忽然何桢招呼谢云帆来窗口，他放下衣服走过去。
　　何桢面色凝重，着实把谢云帆吓了一跳。
　　透过窗户斜看，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