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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了一年多，竟然都没有做过，还真是可惜啊，要不要先补上？”
　　颜思明提着袋子的手紧了紧，眼睛微眯起来，“免了，我有男朋友。”
　　程昭一脸惊讶，“哇，颜总竟然又有男朋友了，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你没交往，是为了等我回国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颜思明道：“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你又何必这么做？”
　　程昭忽然表现出一脸的委屈和痛苦，柔声道：“我们谈谈吧，谈完了我就再也不纠缠你了。”
　　颜思明看了眼手表，指了旁边的一家咖啡厅，淡道：“十分钟，说完我立马走。”
　　程昭马上答应。
　　俩人找了一间安静雅致的包间。
　　程昭抿了一口咖啡，沉目思索状，回忆道：“以前你对我总是很包容，知道我喜欢喝咖啡，下班后就开车去那家店买来，送到我公司楼下，接我回家。那段时间，是我最幸福的时候。直到出国后，我都每天在回忆，回忆当初咖啡的味道，回忆你的味道。”
　　颜思明冷笑，“你想谈谈，就是在这里跟我回忆过去的？”
　　程昭眼圈有点泛红，“思明，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我以后再也不会辜负你了。”
　　颜思明道：“既然你要回忆，那我便唤醒你想要遗忘的那一部分。那些却偏偏是我忘不了的。你那时候对我若即若离，每次我要前进一步的时候，你就会后退一步，每当我要放弃的时候，你又努力地对我好，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吗？我不想和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那天，你说你公司有急事，我很担心你，却没想到在路上看到了你的车，行驶的方向并不是你公司的方向，那天雨很大，你根本看不到我在跟着你。等我看到你进了酒店，我顿时清醒了，原来你那样对我，只是因为你不喜欢我罢了。”
　　“我却仍旧不死心，仍旧要给你找一万个理由，直到我去了你的房间，看到你和他躺在床上……你觉得你这样的人，值得我再去回头吗？”
　　程昭想要握住颜思明的手，却被颜思明一把挥开，程昭解释道：“事实不是那样的。他那天给我下药了，我虽然和他做了，但我一直把他当成了你，直到你出现后，我才意识到我认错了人。等我药效过去后，打电话给你，你却关机了。我不知道你出了车祸，以为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当时我想我们都该冷静一下，后来我爸在国外的公司出了问题，我却没有立刻回去，还是在医院陪了你很久，没办法我才走的。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我一直忘不了你，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你也不会因为生气失去理智而出车祸，思明，回来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颜思明听了，忽然笑起来，“那你有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我看到你出轨了，然后你知道我出车祸，只在医院陪了我两天，就去国外了，当时你似乎并没有多少愧疚。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当时对我并不是真心的，或许你是觉得亏欠了我，才一直不能放下，但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了。”
　　“思明，你这样我很心疼，我想补偿你。现在你不是离开了颜氏了吗，你可以和我到国外去，我爸的公司可以让你管理，股份可以给你一部分。我知道你后妈他们都对你不好，和我在一起吧，我会给你更好的生活的。”程昭恳切的眼光看着他，“答应我吧。”
　　“程昭，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一点都没有改变。在你心里，感情是可以用钱来收买的吗？我颜思明就是真的一无所有了，我也不会去找你。一看到你，我就能想到那天打开门后，看到你和他纠缠在一起的身体，我就觉得恶心。你的叫声那么大，怎么，他干的你很爽吗？”
　　程昭落下泪来，立刻用手擦掉，偏过头去，样子十分可怜。
　　但颜思明却没有看到这些，看了眼手表，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他从钱包扔下几张大额纸币，提着礼物离开了包厢。
　　上车以后，颜思明不停地通过后视镜往后看，没有看到有人跟踪他，心里放松了点。
　　他完全没想到，程昭和他已经分手这么多年，竟然又会回来找他，还口口声声有多喜欢他似的。颜思明完全记得当时是什么样子的。
　　那时候他发现俩人躺在床上纠缠在一起，程昭看到他了，眼神里并没有任何愧疚或者恐惧，有的却是坦然，似乎觉得终于甩掉了他这个负担一样的轻松感。程昭只是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来解释，看着他摔门而去。
　　他说他打过电话，颜思明当时的确关机了。
　　但是如果他真的想追的话，又怎么会追不上。那天雨下的很大，能见度非常低，颜思明的车开的也不快。出车祸是因为对面开了强光灯，照的颜思明睁不开眼睛，等他看清的时候，车已经冲着两个身穿雨衣的行人冲了过去。
　　那是一对母女，他知道如果冲过去，她们必死无疑。颜思明情急之下猛打方向盘，撞到了一边的围栏上，车抛锚了，三十分钟后，才有人发现报了警。幸亏当时送医及时，否则他很可能就没命了。
　　从ICU出来后，颜思明看着窗外仍旧是瓢泼的大雨。已经距离出车祸过去了两天，程昭却仍旧没有出现。
　　他那天根本就没有追出来，等五天后，程昭才出现，但仍旧没有什么愧疚感，来看望他的时候，就像是个普通的朋友一般，寒暄几句，送了几捧花，一些营养品。只看了他两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颜思明看着窗外不算清晰的景致，让护士扔掉了那些东西。他想，他应该冷静了，那些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并不是什么恋爱游戏，而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以此来折磨自己。
　　后来颜思明出院后，还去寻找了程昭一次，才知道他已经出国了。去找他，也只是想把他留在自己家的衣服，牙刷之类的东西送回去，得知这个消息后，颜思明顺手就把东西扔在了垃圾箱里。
　　他并没有责怪程昭多少，他们之间的交往本来就淡如水，仅仅只是偶尔的碰到手，连手都没有拉过，也没有亲吻过，更没有上过床。他安慰自己，程昭不过是不爱自己罢了，爱一个人没有错，不爱一个人也没有错。
　　所以，他也就慢慢地放下了。
　　可今天，程昭竟然恬不知耻地跟他说，他喜欢自己，这么多年都没忘了自己，这不可笑吗？要是喜欢，会当初什么都不解释，要是喜欢，会这么多年都不和他联系？
　　回到家，看到顾艾温暖的笑容，颜思明又觉得开心了不少。不管程昭和他之间发生过哪些不愉快，毕竟都过去了，他现在只要好好把握面前人就足够了。
　　俩人吃过饭，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颜思明看着怀里的毛绒绒的脑袋，侧脸是如此的英俊，就是看着他，自己的心里就觉得温暖，他觉得很幸福，他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的感觉。
　　紧握自己的人生，争取到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喜欢就去追求，就去拥有，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人畅快了。
　　手机又响了起来，颜思明一看，接通了，“爸。”
　　那边传来一阵高声的叱骂声，“你还知道我是你爸，公司现在都快倒闭了，你怎么还不愿意回来，难道你真的想看着你爸的基业消耗殆尽，你才满意？以前是我做的不对，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也让思琪去你那里三顾茅庐了，你还想怎么样，你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爸了？”
　　颜思明淡道：“怎么会呢，我一向对你很顺从。你要训我我从来不敢顶嘴。你要打我，我也从来都不躲，你要赶我走，我也愿意走了。难道我这样做，您还不满意吗？那么我想问问您，您到底怎么样才会满意？”
　　“你！你你你……”颜康国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也别说气话，爸爸把自己的股份分一半给你，你总该答应了吧？思琪只有百分之一的股份，我的给你，你就有百分之五了，你快回来帮帮爸爸吧！”
　　“爸你真大方，我记得你之前只给了我百分之零点五的股份，思琪比我多一倍，却从来都没有为公司付出什么。有一次秦凯一不小心看到了我的股份，他都不敢相信，你这亲爸爸会这样待我。”
　　“颜思明！你有完没完？”
　　颜思明淡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这么多年，你们是怎么对我的，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我不回去并不是不想帮你们，而是不想再受气了。爸，我虽然是你儿子，但是也是一个独立的人，我也同样需要尊严，尊重，这些你都给我了吗？你知道我顶着一张被你打过的五指印，是怎样面对议论纷纷的员工的吗，是怎样谈合同的吗？你让我替公司考虑，我倒是想问您，您这样做的时候，有没有为公司考虑过？”
　　颜康国说不出话来。
　　从前这些颜思明从来都不说，憋在心里的。他便认为颜思明是软弱好欺的，现在看来，曾经他做过的错事，一件件的，却都被颜思明记在心里。而这些，现在却也变成了用来惩罚他不公平的筹码。颜思明的语气不卑不亢，的确是在陈述着事实，但从他口中说出，传入颜康国的耳中，却让他心里十分愧疚和后悔。
　　“爸，我想让朱捷亲自跟我妈道歉，跟我道歉，否则我不会回公司的。”颜思明淡定挂掉电话。
　　杨小凤的确有周身的坏毛病，但是被朱捷小三上位，朱捷的确是有错在先的，她这么多年来，欠杨小凤一个道歉，颜康国也应该向她道歉。
　　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可能当初只尝到了好处，但那些随之而来的坏处，却一直都没有被丢弃，一直在某个地方隐隐发酵，总有一天会爆发，总有一天会恶有恶报。
　　朱捷要不是采用了那些卑鄙的计谋，她又何必每天对颜康国柔声细语的，她是因为没占着理，心虚呗。
　　最近，已经有娱乐八卦开始深挖颜康国的婚姻状况，以及他是如何出轨，“宠妾灭妻”的，如何让后妈挤走了家中长子，如何让颜氏集团忽然衰败的。颜思明随便打开网页，都能看到很多他们家的新闻。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但颜康国和朱捷，又何尝把这些事情当做丑事来看，他们还很享受呢，觉得世人都是愚昧的，只有他们才是胜利者，占便宜的。
　　结果这样的新闻出来，他们每天都受到一些网络上的语言攻击，软暴力，终于让他们尝到了被人谴责的痛苦。
　　朱捷甚至被挖出了在学校的时候，曾经勾引有妇之夫的导师的事情，以前同学的爆料，知情人提供的线索……这些倒是让颜思明有点意外的惊喜。
　　虽然颜氏集团的丑闻不是颜思明出手爆出的，但是当他看到这些的时候，却没有插手去阻止。
　　董事打电话过来，说他看到了那些新闻，还说杨小凤看到后，似乎意识清醒了点，颜思明听了很高兴，让他多帮杨小凤读那些新闻，或许对她的病有好处。
　　报复的快感，谁不喜欢呢？
　　程昭的家里。
　　颜思琪把报纸狠狠地摔在茶几上，咒骂道：“妈的，这些新闻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我哥做的？想不到他竟然这么狠，”眼里浮现出一丝狠厉来，“他要是当初出车祸没救活该多好。”
　　“喂，这就有点过分了啊。”程昭瞥他一眼，不满道。
　　颜思琪不耐烦道：“我就是这么说说，你急什么，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哥，我只想你快点把他弄出国去就行。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他难对付了，难道这么多年，他的工作受到我的阻碍这些，都是他装出来的吗？”
　　程昭点头，“我也觉得他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化太大了。那天我去找他，他还骂我了，想不到他这样的人，竟然会骂人。”
　　颜思琪也是很好奇的样子，“他怎么骂你的，告诉我，让我听听，我从没听到过我哥骂人。”
　　程昭在他腿上狠狠拍了一把，“够了啊你！”
　　颜思琪又泄了气，“我还指望着你呢，没想到你什么作用都没有，算了，我在想办法吧。”
　　程昭看到颜思琪的眼神又变得复杂，阴狠，心里有些担忧，不知道颜思琪又想做出什么阴毒的事情来，淡道：“我倒是有办法。”
　　颜思琪忙问，“有办法你不早说，什么办法？”
　　程昭道：“以前我告诉过你，顾艾是机器人，但我没跟你说他的雇佣者是谁。思明现在可以不理我，但顾艾的雇佣者出现，又带着警察去，我不信他还有办法能留着顾艾。到时候，他失恋了，我再去安慰他，我不信他还不对我旧情复燃。”
　　颜思琪搓了搓胳膊，“你他妈现在真肉麻，还思明，你以前可从来都喊他小颜的。”过了会儿，见程昭似乎陷入了沉思里，他又问道：“顾艾的雇佣者哪里那么好找，除非给他登报寻找。”
　　程昭淡笑，“何必这么麻烦。”
　　“什么意思？”颜思琪奇怪的看着他，过了会儿猛然间一喜，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别说你就是他的雇佣者？？不会吧，你怎么才告诉我，哈哈，哈哈哈，太棒了，这样看他还敢继续这样做。嫂子，你怎么不早说。”
　　程昭的眼神闪烁，过了会儿才说，“因为我是在衡量孰重孰轻，最终我选择了思明。所以，只好牺牲掉顾艾了，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喜欢上我的机器人，还跟他这么难舍难分。本以为我出现，跟他道歉，他会接受我。如果这样的话，顾艾就不用死了，唉……”
　　颜思琪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你这情深义重的样子，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程昭了。你什么时候能为个机器人的生死而叹息了，快点找人去抓顾艾，我快顶不住了！”
　　“知道了。”程昭答应。眼里翻覆的思绪，最终变成了一种决绝。
　　他当时的确是不喜欢颜思明的，或者说，其实他喜欢，但是他并不知道。知道被颜思明发现他和别人睡在一起时，他的心里才忽然出现了恐惧感。他本以为会没什么的，本以为颜思明走了，他会更加轻松，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但是他知道颜思明那样的性格，肯定不会听他解释，他打算过几天再找颜思明。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也的确如他所想的关机了。
　　他过了几天，这才又给颜思明打电话，那边却说颜思明在医院，是个护士接的。他听了很着急，去了医院看望，但在看到颜思明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眼里的那种冷淡。他从没有见过颜思明这样的眼神。
　　他有点被吓到了。他知道他做错了，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挽救，他只能陪在颜思明身边。
　　颜思明的脑袋受了伤，不能受到刺激，他便一句那些话也不敢提。第二天，身在国外的他爸打电话，说那边公司出了问题，只有他可以解决，他没办法只能选择先回去。没想到回去以后，那些事情就一件接一件的出现。
　　他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颜思琪，让他帮自己。
　　颜思琪跟他说，有人追求颜思明，颜思明竟然答应了。程昭很生气，颜思明本该是他的才对，凭什么要喜欢别人，曾经颜思明眼里心里装的可都是他！他让颜思琪用钱买通那些人，让那些人离颜思明远点。
　　要是有不愿意的，就□□去那些人家里威胁。
　　最终，颜思明身边再也没有任何人了，他也终于放心了。
　　慢慢地，程昭觉得，自己可能对颜思明只是一种不甘心。毕竟他一直待在国外，似乎心里的感觉也淡下来了。所以，他也就没打算再回国了。直到有一天，颜思琪打电话过来，跟他提起颜思明和一个机器人在一起了。
　　程昭觉得可笑，那个机器人竟然是他当初雇佣的那个，后来因为喜欢他而被他赶出去的那个顾艾。
　　他对顾艾有种愧疚感。
　　当时，他的爸妈在国外生活，给了他三个机器人玩伴，让他们保护他，把他们做成世界上最漂亮的机器人。顾艾最好看，但是设定的属性是比较忠厚，比较傻。汀骅不好看，但是比较感情深厚。董事也不好看，但是很聪明。
　　总之就是三个都不完美，各有优点和缺点。
　　他当然最喜欢和漂亮的顾艾玩，顾艾又那么傻，他总喜欢欺负顾艾，最喜欢看到顾艾被他欺负到哭时候的样子。
　　那年，他才十五岁，这些机器人也随着他一起长大了。但是他们的智力却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他很厌烦。他有了其他的好朋友，同学，他经常会带着同学回来，让他们玩机器人，把他们弄得很惨。后来，机器人竟然想和他的同学打架。
　　这件事要是被父母知道了，他们肯定要把机器人除掉。
　　他虽然厌倦了机器人，但是也不忍心让机器人死掉，便起了赶走他们的想法，反正他有钱，有朋友，又不缺玩伴，完全不需要那些机器人了。
　　但每次看到机器人尽心尽力的为他端茶倒水，帮助他的起居，他就又狠不下心来。直到有一天，他知道顾艾竟然喜欢他。那时候他年龄小，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喜欢。况且顾艾还是个男的，他从小没喜欢过男的或女的，但他心里一直认为自己以后会和女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