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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花和小狼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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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剪头发又唱佛歌，她想做尼姑？”
“不知道。”
小红“哦”了一声，又问：“度母是什么来头，我都没有听说过。”
“传闻观世音眼察六道，发现众生溺于生死苦海不得解脱，不由悲从中来，落下眼泪。泪水化为莲花，花开后诞下一子，即为八难度母。度母合掌发誓：愿入凡尘，救众生脱于七情六欲，往生极乐。熟料三界六道苦海无边，八难度母鞭长莫及，便又降下二十一朵莲花，化生出二十一尊度母，入世度人。”
“哦。白莲花啊。”小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其余人都觉得这说法好像哪里怪怪的。
“表哥，天上有名的神佛那么多，为什么这些女孩子只向度母求救？”
“在传统的典籍记载中，度母一直以女性形象出现，所以她被凡人当作护持妇女幼儿的慈母菩萨。”
“你觉得这些女孩跳楼自杀和度母有关？”
“我不知道。”
“那你还继续调查吗？”
“我和刑侦所的凌风约好了。这个案子先前由他们接手，我明天下午去他们队里调另外三个身亡学生的资料。”
小红好奇宝宝似地接连发问，唐铖好像没听到似得，面无表情，安静地坐在宝宝椅上，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一言不发。直到入睡就寝，他也没问韩映澄这一整天去了哪里。
虽然对自己的出尔反尔有些愧疚，但韩映澄也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没解释，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对方能理解他。
次日天还没亮，老宅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谁啊？！“胖子顶着乱蓬蓬的鸟窝头，赤着脚神情暴躁地去开门。
门外，唐棠依旧挂着那副只露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冒昧打扰，我找唐铖。“
****
身旁有动静。
韩映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转头看去，唐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床，悉悉索索地穿好衣服，步履轻轻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胖子双手抱臂，眼神戒备地看着唐棠，“找他什么事？不会是后悔了要把他接走吧。这崽子我师弟已经养熟了，他可舍不得放手，你要是这么做，小心他原地超度你。“
唐棠笑道：“剑宗要举行毕业典礼，唐铖得出席。你放心，一结束就完璧归赵。”
“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可能在你师弟身边乐不思蜀，忘记了吧。”
“这事太大了，我做不了主。”胖子把门关上，打了个呵欠，“我得先和我们领导汇报。”
“……“
门一关上，唐棠的脸就沉了下来，阴云密布。
胖子一回头就看见唐铖无声无息地从楼梯上下来。
“师弟起了没？”
“没。他昨晚睡得不好，你不要吵他。我跟唐棠回去。”
“你和他说过没？”
唐铖不说话，胖子了然地挑了挑眉，“他这人脾气虽好，但最讨厌先斩后奏。我劝你回头跟他报备。“
“不用了。“身后传来韩映澄的声音，带着刚起床时的沙哑，他咳嗽几声清清嗓子，”什么时候回来？“
唐铖没转过头，声音闷闷地说：”两周。“
“这么久啊。”韩映澄揉揉眼睛，从楼上下来，走进厨房拿了一份巧克力冰淇淋月饼出来，塞到他手里，“昨天买的，冷冻一整夜刚好，你带着路上吃。”
胖子呵欠连天地打开大门，唐棠微笑着问：”好了么？“
韩映澄喊了一句，”我还没给他准备衣服。“
”不用麻烦了，唐门都有。“
“那好吧。”
他把唐铖送到小区门口。路边停着一辆高端商务车，车窗降了下来，露出驾驶座上的唐心，对他点了点打招呼。
“在学校乖一点，和同学老师好好相处。记得按时吃饭，那才长得高……”韩映澄老妈子似地嘱咐，絮絮叨叨地连胖子都听不下去了，催道：“赶紧的，人家赶飞机呢！”
“那你去吧。”
他依依不舍地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着唐铖往前走。
快上车的时候，唐铖突然转过身，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随后朝他伸出双臂。
韩映澄愣了下，立刻反应过来，走上前蹲下抱住他，“等毕业典礼结束，我就去唐门接你，好不好？”
“好。”
韩映澄摸摸他的头发，“去吧。”商务车启动的时候，又不放心地叮嘱一句，“唐宗主，你要照顾好我家小唐啊。”
“……”
唐棠听了心里颇不是滋味，扭头问唐心：“我看着像虐待儿童的坏人吗？”
“还蛮像斯文败类的。“
”闭嘴！“
车屁股都没影了，韩映澄还杵在原地。
胖子推了他一把，“你望夫石啊？别看了，人都走了。”
他叹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唐铖迟早要成家立业搬出去的，别告诉我，你还想着给他带儿子。”
韩映澄奇怪地看着胖子，“为什么不行？那时候我已经退休了啊。”
闻言，胖子的眼神更加奇怪与震惊，“你不回珞珈山受戒剃度？还有三年你就而立了吧。”
“……对哦。”他失落地垂下眸子，转身往回走。
胖子跟上去，“你不想做和尚也成。可即使你把他养大，他也不跟你姓。真那么喜欢小孩，倒不如自己生一个。”
“我要侍奉佛祖一生保持身心纯洁的。”
“随便你。”胖子耸耸肩，“我只是觉得提议不错。你什么时候去拿资料？”
各个职能部门派遣三两干部进驻综管所受理案件，之后得回各自的大本营办理。韩映澄要调取资料必须去刑侦所。
“吃完早饭就去了，他们那离得远，开车要好久。”
“最近交警查的严，车我停小芳超市门口了。”
“好。”
他去取车的时候，碰到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神棍绕着公务车打转，手里拿着一张黄色纸头，字迹龙飞凤舞的好像鬼画符，神神叨叨的不知说些什么。
‘’有事吗？”
神棍转过身看他，眼珠子上下转了一圈，咧开一口镶金的牙。
“小兄弟，你身上有魔气啊。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期会遇到血光之灾。正好我这里有道符，乃云山琴宗特制的降魔咒，只要九块九，你现在不方便收，我可以给你邮寄，江浙沪包邮哦亲。”
韩映澄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纸币给他，“不用找了。”
“哎，好！大方的人必有福气。这个给你。”
韩映澄接过黄符，随手塞到口袋里， “大叔，云山琴宗从来不卖符。他们只用乐器驱魔。”
他拉开车门坐上去，“你不要再骗人了，死了要下地狱拔舌头的。去吃碗面找个活计干吧。”
神棍笑眯眯地对他挥挥手，目送他远去。
***
鹤城刑侦所办公大厅。
韩映澄弯腰对窗口接待员说：“你好，我是综管所特案科的韩映澄。我找你们凌队长。”
“您稍等哦。我去楼上汇报。”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光头大汉风风火火地从电梯里出来，直奔窗口，一看见韩映澄就说：“韩科长你怎么过来了？陈部长没同你说么，这个案子已经外包出去了。”
由于某些不能曝光的原因，刑侦所会将一些疑难的案件外包给民间的私人侦探所。涉及到灵异案子的，则分配到信任的天师事务所。天师事务所拥有自主权，不属于政府管辖范围内，为了防止某些不可控的风险变量发生，上级文件曾隐晦地规定有关部门必须减少外包给天师所的案子——这也是特案科成立的最主要原因。
而凡间与政府机构合作的金牌天师事务所大多由修真界的世家宗门运营。
韩映澄疑惑地问：“这个案子我们已经受理了，为什么还会外包出去？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凌风摸摸光头，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也是早上才接到的通知。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方便透露是哪个事务所承接的案子吗？”
“唐门天师事务所。”
“负责案子的人来了么？”
“比你早到半小时吧，他在停尸房里待了会，现在和我们领导说话呢。欸！说曹操曹操就到。喏，从楼上下来了，穿灰西装那个。”
韩映澄循着他的视线看去，瞬间愣住了。
上次在风云大学，对方还穿着一身仙风道骨的剑宗修服，今天却换上了一套裁剪合宜的时尚西装，身直若松，英气逼人，配上一张俊美的高级模特脸，矜贵得不行。
“怎么会是他……”韩映澄喃喃出声，凌风看过来，“你们认识？”
“这不重要。”他顿了下，委婉地说：“关键是你们认不认识？”韩映澄怀疑对方并不清楚唐灵钺的身份。
凌风耸肩，“今天初次见面。据说是唐门这一代最杰出的天师，名字也没透露。”
作者有话要说： 同学们不要熬夜啊，熬夜涂秃头。我去咨询了下。最便宜的植发也要50R一根……otz
☆、12
韩映澄收回视线，转头问向凌风，“凌队长，案件有关的资料可以借我吗？”
“抱歉啊。刑侦所里明文规定，外包出去的案子不能再过问。全部的资料已经移交给唐门事务所了。如果你和唐先生相识，可以向他借阅。”
唐灵钺人高腿长，很快就走出了办公大厅，韩映澄连忙追了出去。
“唐先生，留步！”
他确定对方听见了喊声，因为唐灵钺很明显地停下了脚步，不过只有片刻，转眼便加快，马不停蹄的，似乎身后有债主追赶着。韩映澄心下觉得奇怪，更是卯足劲跟了上去，声音也拔高几分。
“唐先生——”
“唐灵钺先生——”
两人明明相距不远，可无论韩映澄如何提气加速，他们之间永远差那么几步。此时，他无比懊悔自己平常不多运动，在关键时刻拖后腿，又怕唐灵钺神威发作突然消失，不由自主地急喊出声：“唐钺！”
前方的身影顿住了。
韩映澄也终于可以停下脚步喘口气，“唐、唐先生…”
唐灵钺猛地转身，薄唇抿得死紧，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里头似乎有一簇火光跳跃。
感觉到自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愤怒包围，韩映澄不由得抬起头看向对方，唐灵钺似乎比那天遇见发狂的妖蛇王都生气。难道是怪自己先前拒绝了他的工作实习？也对，像他这么优秀的人，放哪都是打破头要争抢的人才，却被自己弃了，自然会气愤。
他缓过了气，直起身子，静静地等待对方发怒。然而等了许久，也没有预想中的怒火。唐灵钺看了他半晌，语气毫无起伏地问：“什么事。”
这却是他不曾想到的，还以为对方会生气，韩映澄顿了下，说：“有关鹤城中学案件的资料，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不能。”
唐灵钺拒绝得斩钉截铁。
“……”
韩映澄还在腹中斟酌措辞，就听对方冷下声音，“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则后果自负。”
他走近几步，在一米远的地方停下，看了韩映澄半晌，微微缓和了冰冷的神色，“这不是你惹得起的，不要掺合进来。”
一瞬间韩映澄便明白了短短几个字里透露出来的信息量，“你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她们为什么要自杀？如果只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为什么要让天师参与？”
“无可奉告。”
唐灵钺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到停车的地方，拉开车门扭头叮咛，“回去后安心上班，别惦记案子，也别想着潜入停尸房，更别再挑战我的底线！这是忠告，也是警告。”
他说完后坐上一辆名贵的铁灰色跑车，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不愧是豪车，连尾气都几不可闻。韩映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出神地想，他忧愁地叹了一口气，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像小丫头片子似的还能有两副面孔。明明在风云大学的时候对他态度颇为友好，甚至称得上热情，现在却那么疏离。也不明白他到底在生气什么。难道真是气自己拒绝了他的实习？可对方留在唐门打理天师堂难道不比在清水衙门做临时工强吗？而他最弄不明白的是，像唐灵钺这种咖位的剑修大腕，竟然会亲手处理此事。
这明显不正常，也愈发激起韩映澄的好奇心。他不顾对方的劝阻，转身回了刑侦所，直奔凌风办公室，软磨硬泡，好说歹说，让对方睁眼闭眼地拿出了停尸房的钥匙。
“我也不知道你和那位唐天师想看什么。身体都碎成一块块了，法医缝了好久才把她们拼起来，勉强像个人样。队里已经安排尸检过，均排除他杀迹象。”
“有些东西，肉眼看不到的。”
话一出口，凌风瞬间对他肃然起敬了，“韩科长果然是高人啊！你若是看到了，记得给她们做笔录问清前因后果。”
“……好。”
韩映澄其实没有阴阳眼，他不能随心所欲地看到鬼魂，除非对方有意找他。然而对上凌光头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他想，还是不要戳破警官美好的梦想泡泡了，于是笑笑没说话。
从凌风办公室出来，他搭乘电梯去了地下二层的停尸房。三具少女的尸体都冷冻在冰柜里，他拉开第一间，女孩紧闭双眼赤**裸地躺在柜子里面。对方的脖子与关节处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脚。视线从上至下快速扫过，前方无异，他将尸身翻到背面，顿时愣住了。少女后背颈椎骨的地方，纹着一个黑色刺青，看上去像是一种诡异的符文。
他过目不忘，清晰地记得这个刺青与卫雪身上的一致。
韩映澄接着又去翻另外两具尸身，皆纹着一模一样的刺青。这应该是玄门的一种咒，他不曾进入修真学院系统地学习，咒的具体用途说不上来。
“咔嚓——”
用手机将刺青拍下，他把冰柜复位，送回原处。
“发现线索了吗？”
韩映澄回到大厅时正好碰到凌风从楼上下来。他微微颔首，对方见他要说，忙伸手拦住，“别！所里有规定，交出去的案子不能再管。你自己知道就好，不用告诉我。对了，晚饭在这吃吗？今天食堂的菜色挺好的。”
“不麻烦了。我还有事，先告辞。”
“那好吧，不送了。”
韩映澄开车回去要经过十公里的盘山公路。左右双向车道，虽然不窄，但拐弯的地方很多，操作稍一不慎就会撞破护栏，冲向万丈悬崖。
他驾驶地万分谨慎，可行至事故多发路段时，一阵阴冷入骨的寒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了进来。
“救我……”
“我好痛……”
“救救我……”
声音从后方传来，韩映澄抬眸看向后视镜，车后座上坐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女，赫然是停尸房的那具尸体。她唇齿开合，茫然求助，两行血泪无知无觉地从眼眶里流下来。
“救我……菩萨救我……”又一道凄然的呼救声响起，这次是从前方传来。一个穿校服的女生趴在车前盖上，朝他缓缓爬来，长长的黑发宛若游动的海藻不断向前延伸，铺满整扇挡风玻璃仍嫌不够，直到紧紧盘绕左右反光镜。
“嘀嘀滴——“
“叭——”
韩映澄听到前方传来急促、尖锐的汽车鸣笛声，而前后左右的视线全被女鬼的黑发遮挡，避无可避。
“我来帮你吧……”第三个少女的鬼魂出现在了副驾驶座上，伸手握住他的方向盘，狠狠往左打，韩映澄没忘记旁边是悬崖，连忙一脚踩住刹车，拉起手刹。
嘎吱——碰！
车头撞上护栏，堪堪停住，韩映澄整个人向前腾起，“咚”的一声撞上挡风玻璃，随后身体又被安全带扯回，按在了座位上。他被玻璃碎片划破了额头，鲜血流了一脸，从模糊的视线里隐隐约约看见一辆爆了胎的货车歪歪扭扭地冲出拐角，方向不受控制迎面撞来。
千钧一发之际，嘎吱——
轮胎极速摩擦马路发出的刺耳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电光火石间，一辆铁灰色跑车从后蹿出，雷霆上前、斜插而入，“哐啷！”一声巨响，挡住夺命货车。
货车左右晃荡半晌，随后停了下来。
跑车斜在马路中央，车头已经撞烂了，车身中间凹了一大块进去，驾驶座则安然无恙。
周围的老司机们纷纷刹车停下，打开双跳灯，事故见多了，像这样英雄救美的却是罕见。他们摇下车窗，一面感叹跑车的质量，一面伸长脖子想看究竟是何方英雄舍己为人。等跑车的车门打开后，又是一阵惊叹不已。
这矜贵的气质、俊美的长相、走路带风的大长腿……啧啧啧！一看就是从有底蕴的豪门宗族出来的，不像那种普通的纨绔二代，只是脸色太黑了，都成锅底了！想是心疼那价值不菲的跑车被撞成这幅鬼样子吧！
唐灵钺神色阴沉地从跑车上下来，看也不看一眼，径自来到韩映澄的轿车前面。车门被锁死了，透过外面玻璃看不到里面的动静。他握上把手，连把带门徒手掰开，整扇往后一扔，车门滚落悬崖。
他弯腰钻进去，将安全带扯断，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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