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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你不肯见姑爷，也要想想小少爷们啊，是姑爷先骗了你，但是小少爷们又没有错，小少爷真的很可爱！和普通的孩子是一样的，小姐——”
　　　　“你给我住口！”钟颖愤怒至极，猛地将手中的佛珠摔在地上，佛珠断了线，噼里啪啦滚得到处都是。
　　　　丫鬟瑟缩一下，嗫嚅道：“小姐……”
　　　　“出去！”钟颖抬手指着门外。
　　　　小丫鬟站起来，红着眼眶小跑着走了。
　　　　卫千煜雷打不动地每天前来。
　　　　又是一个月过去，他抱着大儿子，在门外说：“颖儿，我们的儿子们有名字了，老大和老二姓卫，名叫卫景恒、卫景明，取恒明之意，最小的随了舅公姓，叫沈奕晗。”
　　　　……
　　　　“景明今天也变化为人形了！”
　　　　……
　　　　“奕晗学会走路了。”
　　　　……
　　　　三只小狐狸崽崽都会说话的那一天，卫千煜带着他们来到钟颖的院子，教他们：“来，这里面住着的是你们的娘亲，叫娘。”
　　　　三个小娃娃不明所以，你看我我看你，抖抖耳朵，终于还是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说：“娘——”
　　　　卫千煜越来越沉默，将精力全都放在了跟着沈子越管理生意上。
　　　　不知不觉中，他的发情期到了。
　　　　他循着本能想要找自己的伴侣，每天夜晚都要在钟颖的小院里静立大半夜，而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泡冷水澡。
　　　　第二天白天时，便顶着黑眼圈。
　　　　这么持续了一段日子后，卫千煜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脸颊都有些凹陷了，沈若沐每天见他如此，终于是心疼的看不下去了，他从小看到大的主子，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一日晚间，卫千煜又准备去钟颖的院子的时候，沈若沐拦住他，噗通一声跪下，大着胆子说：“主子……求您别再折磨自己了，您要是真的难受，不如就娶房妾室……”
　　　　卫千煜停下脚步，淡淡道：“往后不要再说这种话。”
　　　　话音落下后，他一如往常一般，朝外走去。
　　　　沈若沐在他身后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能叹了口气。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三只小崽崽渐渐长大，卫千煜性情大变，再也没了当初的神采飞扬，变得冷峻而令人难以接近。
　　　　侯府二少奶奶钟颖就如同消失在了世间，连她所住的院子，也成了卫千煜的避忌，下人们轻易不敢在他面前提起。
　　　　不管是卫千煜的两位爹爹，还是他的舅公沈子越劝他纳妾，他都不同意。
　　　　每一次当他的发情期来临时，他就仿佛自我折磨一般，硬生生熬过去。
　　　　四岁，三个小娃娃开始学习拿笔写字。
　　　　卫千煜带着儿子们来到钟颖门前。
　　　　“颖儿，孩子们会写字了，”卫千煜的声音不复清亮，变得低沉暗哑，“我教他们写了你的名字，你要看看吗？”
　　　　三个小小的男孩儿一人手里拿着一张纸，跟在自己爹爹后面，奶声奶气地说：“娘——你出来看看我们写的字啊！爹爹和我们都很想你！”
　　　　卫千煜不过是例行问一句，其实他根本没有期待钟颖会回答，然而这一次，钟颖说话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以后你不要再来了，别再白费力气。”
　　　　卫千煜听见她的声音时，先是一喜，听清话的内容后，便苦笑一声。
　　　　沉默少许，卫千煜开口问道：“你打算这辈子都不原谅我吗？”
　　　　钟颖没有答话。
　　　　卫千煜又问：“如果当初在我们成亲之前，我告诉你我的种族，你会愿意嫁给我吗？”
　　　　屋内传来钟颖冷硬的声音：“不会。”


第91章　二哥渣，慎买
　　　　得到钟颖那个绝情的答案后；　卫千煜心灰意冷；　从此再没去过她的院子。
　　　　卫千煜整个人越发冷厉；　在生意场上，面对对手时的手段也越来越狠辣，掌管着沈子越留下的偌大家业；　悄无声息便将产业扩大了好几倍。
　　　　他对钟颖心冷后；　才开始关注起自己身边的人来。
　　　　时值初夏，阳光晴好，侯府花园的水榭中，沈若沐带着三个可爱的小娃娃，正在教他们学认字。
　　　　池塘中的荷叶才冒出尖尖的一角；　各色的花儿点缀在绿叶中；　水榭掩映在茂盛的树冠下，婀娜多姿的垂柳随风轻轻摇摆。
　　　　沈若沐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薄锦长袍；　一顶玉冠束着满头青丝，几缕额发调皮地落下来，唇边带着柔和的笑意，眉若远山；　好似一副水墨画。
　　　　三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乖乖巧巧地分别坐在自己的小书案前，他们看沈若沐的眼神中满是依恋。
　　　　这样的画面令卫千煜都忍不住露出些许笑容。
　　　　他第一次发现；　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沐哥；　原来是位这样英俊的男子。
　　　　还那样温柔。
　　　　卫千煜还没有进水榭；　三个孩子就看到他了。
　　　　“爹——！”
　　　　“爹爹来了！”
　　　　“爹爹你看！”最小的奕晗把手里的纸举得高高的；　一脸期待的表情；　“这是我今天刚学会的！我写的好不好？”
　　　　卫千煜挨个儿摸摸儿子们的小脑袋，一把将小儿子抱起来，赞许道：“写的很棒。”
　　　　沈若沐在一旁眉眼含笑看着他们父子四人。
　　　　卫千煜被儿子们缠着看他们写的字，他一一指点了一番，让他们继续做功课，才有空隙跟沈若沐说话。
　　　　两人在水榭里的小圆桌前坐下，卫千煜正色道：“沐哥，对不起，这些年辛苦你了，怪我太死心眼，把你和孩子们都忽略了，往后我会改的。”
　　　　沈若沐摇摇头，笑着说：“怎么会辛苦？小少爷们都很可爱。”
　　　　他的视线落在三个孩子身上，眼底泛起宠溺。
　　　　“沐哥如今也有二十有一了吧？”卫千煜又说，“恒儿他们都已经四岁了，你却还没有成亲，是我的疏忽，沐哥可有喜欢的姑娘？寻个日子我替你去提亲吧，若是没有也没关系，找媒人帮着相看相看就是了。”
　　　　沈若沐听到这话，面上的笑容顿时僵了僵，但他很快便恢复自如，说道：“小少爷们还小，没有我谁来照顾他们？还是等他们大一些了我再成亲吧。”
　　　　卫千煜蹙起眉头，“沐哥……”
　　　　沈若沐打断他，面色严肃道：“主子，你想想，小少爷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变为人形，你平时又忙，没时间顾着他们，除了我还有谁能教他们认字读书？若是外人看到他们的耳朵，腿都要吓软，又怎么可能敢教他们？”
　　　　卫千煜看了一眼儿子们头顶上毛茸茸的耳朵，轻轻叹了口气，晗儿连尾巴都收不回去呢，沐哥说的确实没错，除了他，没人可以教。
　　　　侯府里如今主要住着他们一家子，卫修涯和灵疏早就带着三个小儿子回严家村去了，他大哥卫千岚成日不在家里，不知道往哪里跑了。
　　　　小弟灵珂则是跟着陈锦荣另外开府去住，毕竟陈锦荣的官越做越大，与朝中同僚时常有来往，总不好一直住在武威侯府中。
　　　　他们都不可能来帮忙教自家的三只小崽崽，只有沈若沐有这个能力与精力。
　　　　“好吧，”卫千煜最后只得无奈道，“沐哥，委屈你了，等孩子们大些了，我定然为你说一门好亲事。”
　　　　沈若沐很想说不用了，但见到卫千煜脸上关切的神色，终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狐狸崽崽们六岁时，钟颖去世了。
　　　　她这些年将自己关在房里足不出户，就算没有病都会憋出病来，何况她一直郁郁寡欢，身体自然衰败的快，本该是花一样的年纪，却过早的油尽灯枯。
　　　　三个小崽崽在他们的娘亲活着时，从未见过她，第一次见到娘亲的样子，是在她死的时候。
　　　　钟颖下葬后，卫千煜又萧索了几分。
　　　　三个俊秀的小男孩围着沈若沐，小脸上带着困惑，你一言我一语地问话。
　　　　最小的沈奕晗坐在沈若沐的腿上，歪着小脑袋：“沐叔，娘亲她其实不喜欢我们对吗？每次爹爹带我们去她的院子，她从来都不理我们。”
　　　　之前卫千煜给三小只解释过，娘亲是生病了，要养身体，O所以才总是不出门。
　　　　那时候他们还小，不懂事，不会想那么多，现在大了，自然有疑虑。
　　　　沈若沐摸了摸奕晗头顶的尖耳朵，微笑道：“她是喜欢你们的，但她力不从心……”
　　　　“沐叔骗人！”老大卫景恒非常不开心地大声说，“娘亲她根本就讨厌我们，因为我们是狐狸崽崽！我们和她不一样。”
　　　　沈若沐张了张嘴：“不是……”
　　　　卫景明鼓起脸，气呼呼地说：“沐叔，你不要骗我们了！我们不是小孩子了！”
　　　　沈若沐闭了嘴。
　　　　他也希望二少奶奶是喜欢三个崽崽的，没娘的孩子很可怜。
　　　　沈奕晗看向自己的爹爹，一双大眼睛里盈满希望，小心翼翼地问道：“爹，不是大哥说的那样，对吗？”
　　　　可惜小朋友的希望注定要破灭了。
　　　　卫千煜正坐在书案前看着账册，闻言他放下手里的账册，这一次没有再隐瞒，而是说：“你大哥说的对。”
　　　　又道：“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坐在沐叔腿上？快下来。”
　　　　沈奕晗听到答案后，先是小脸一垮，听见自家爹爹的后一句话时，一下子就紧紧抱住沈若沐的脖子，撅起小嘴说：“不！我就要沐叔！娘亲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她！我要沐叔当我娘亲！”
　　　　卫景恒和卫景明也往沈若沐怀里钻，用脆嫩的嗓音说：“我也要沐叔当娘亲，我也要沐叔当娘亲！”
　　　　“你们说什么！”卫千煜铁青着脸，怒喝一声。
　　　　三个小的从来没见过自家爹爹这个样子，都吓了一跳，紧紧靠着沈若沐。
　　　　沈若沐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三小只挡在了自己身后。
　　　　卫千煜冷声道：“你们的娘亲辛苦怀胎将你们生下来，没有她哪来的你们！若是再说这种不要她的话，就给我去她的灵位前跪一夜！”
　　　　三小只脸上都露出害怕的神色，用小手抓住沈若沐的衣服。
　　　　沈若沐心疼三个孩子，求情道：“主子，童言无忌，少爷们还小，哪里懂这些，都是瞎说的，你别生气。”
　　　　卫千煜道：“沐哥，你别惯着他们。我已打算送恒儿和明儿去书院上学，奕晗暂时留在家，这样沐哥你也轻松一些，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沈若沐垂下眼帘，很快又抬起头来，淡淡说：“等小少爷再大些吧，我不放心。”
　　　　“沐哥。”卫千煜皱眉道。
　　　　沈若沐却转移话题：“从前你不愿意纳妾还情有可原，如今总该再娶一位夫人了吧。”
　　　　卫千煜的面色冷了下去，“不了，我不想再重蹈覆辙。既然已经有了恒儿他们，再娶便没有意义了，何必再耽搁一位女子。”
　　　　“可是你的身体——”沈若沐担忧地说。
　　　　每一次发情期的痛苦，沈若沐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他实在不忍心见自家主子那样折磨自己。
　　　　卫千煜道：“不用说了，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我能撑住。但你的亲事……”
　　　　沈若沐坚定地说：“主子不娶，我便不娶，府里其他的丫鬟小厮哪里知道你的喜好，一个个笨手笨脚的，没我在你身边伺候，你不会习惯的。”
　　　　卫千煜：“沐哥，你这是何苦？你娶妻了，自然还是要伺候我的。”
　　　　“还要兼顾家庭，终归是不一样的，”沈若沐摇摇头道，“主子，你也别劝我了，我心意已决。”
　　　　卫千煜还要再说，沈若沐却已哄着三个小的出去了，他只得作罢。
　　　　武威侯府的二夫人过世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想要把女儿嫁给卫千煜做续弦，但是都被他拒绝了，并且传出话去，表示自己终生不娶。
　　　　一开始还有人不相信，时不时就有上门来说亲的，但卫千煜的态度坚决，到后来那些人也就熄了心思，不再打二夫人这个身份的主意了。
　　　　不知不觉，侯府三位小少爷快要十岁了。
　　　　又到了卫千煜的发情期。
　　　　他一如以往任何一次的时候一样，平日里以繁重的事务来麻痹自己，晚上就泡冷水澡。
　　　　卫千煜赤裸着身体从浴桶中跨出来，水珠从他结实的肩背上滑下来，沈若沐极力克制着自己，屏住呼吸，拿了浴巾包裹住他。
　　　　随后又轻轻巧巧地替他擦干头发，为他换上干净的袍子，陪他一起出府。
　　　　卫千煜今晚有宴。
　　　　他极少在发情期时赴宴，如果实在推脱不得，也会谨慎再谨慎，避免发生意外。
　　　　这一次与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解酒药已经备好，沐哥也跟着，卫千煜丝毫都不担心。


第92章　二哥渣，慎买
　　　　宴请卫千煜的是一个专做布料生意的富商；　名叫韦阳辉，年纪不大；　三十五六岁的模样；　蓄着短须，一脸精明。
　　　　韦阳辉主要经营棉布；　也做一些绸缎生意；　这次请卫千煜来，就是为了商谈今年的棉花收购事宜的。
　　　　卫千煜拥有一座大田庄；　内有擅长种棉花的能手，专门种植棉花，出产的棉花品质也非常好。
　　　　晚宴设置在京城中一家颇有名气的酒楼；　这家酒楼虽然比不上盛香居，但内部的环境以及菜的味道；　都与盛香居不相上下。
　　　　设席的地点是一个很有意趣的小院，因为是夜晚，院子里燃起了灯笼；　廊檐树下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光，一条细小的溪流叮叮咚咚欢快的流经假山。
　　　　既然是宴会，当然不会只有两个人，还有韦阳辉邀请来作陪的几位商场好友；　几乎都是韦阳辉和卫千煜两人共同认识的人。
　　　　席间不知道是谁提起了卫千煜的婚事；　韦阳辉关切道：“卫贤弟；　听说你后院空虚；　你还这么年轻；　就真不打算再娶一位夫人了吗？”
　　　　卫千煜摇头道：“多谢韦兄关心，我如今已后继有人，不打算再娶了。”
　　　　韦阳辉不死心，忍不住说：“卫贤弟，我与你一见如故，你若是不嫌弃，我有个未出阁的小女儿，再过两年就及笄，咱们做个亲家如何？”
　　　　“韦兄的好意小弟心领了，”卫千煜举起酒杯道，“只是我心中只有亡妻，装不下其他人，恐怕要辜负韦兄了。”
　　　　韦阳辉见卫千煜拒绝的坚定，便叹了口气，遗憾笑道：“没想到卫贤弟竟如此长情，果真是性情中人，为兄自愧不如啊。”
　　　　接着他抬手拍了拍，话锋一转，语气更加热切了几分，说：“咱们做不成亲家也没关系，这是我特意送给贤弟你的一点小礼物，你一定要收下，不然就是看不起哥哥我。”
　　　　随着他的话音，一个美貌女子袅袅婷婷地从屏风后绕了出来，这女子身段妖娆，细腰不盈一握，咋一看眉眼竟是与卫千煜过世的妻子钟颖有几分相似。
　　　　女子朝卫千煜盈盈施礼，声音也是婉转悦耳：“妾身盈袖，见过卫二爷。”
　　　　卫千煜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送女人了。
　　　　而且韦阳辉在此次宴请之前，一定查过他的习惯，才敢送他一位长得像钟颖的女子。
　　　　以往这样的事情也时常发生，能够推脱的他都推了，那些实在推不了的，他自然也会收下。
　　　　不过人收了，他却不会将那些女子带回侯府，而是另有一座宅子养着她们，并明明白白告知她们，自己不会碰任何一个人。
　　　　若是有想离开的，卫千煜便给她一笔钱，自行离开，想要嫁人找个依靠的，卫千煜便让人给她寻一个好人家嫁了。
　　　　这么多年来一贯如此。
　　　　方才卫千煜已经驳了韦阳辉想嫁女儿给自己的好意，是以这会儿韦阳辉要送卫千煜一个女子做小妾，卫千煜也不好再拒绝一次，否则就真是打韦阳辉的脸面了。
　　　　于是卫千煜拱手道：“韦兄有心了，这礼物小弟很喜欢。盈袖姑娘先下去休息吧。”
　　　　那名叫盈袖的女子又礼了礼，才转身离开。
　　　　韦阳辉见卫千煜肯收这份礼物，面上的笑容又真诚了几分，道：“这种小事不值一提，卫贤弟喜欢就好，喜欢就好！来来，咱们喝酒！”
　　　　桌上的男人们都纷纷举杯，露出心照不宣的笑：
　　　　“恭喜卫兄喜得美妾啊！”
　　　　“恭喜卫二爷后院又添一位美人！”
　　　　“卫兄艳福不浅！”
　　　　韦阳辉又与卫千煜碰杯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晚良辰美景，卫贤弟就别回去了，就在这里与盈袖圆房吧！”
　　　　一桌人又跟着起哄：“说得对说得对！圆房！圆房！”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卫兄可要把握好！”
　　　　卫千煜在外和这些商人们打交道一向圆滑，偶尔在外头留宿也是很正常的，所以他便没有拒绝，在众人的怂恿下点头答应了。
　　　　一顿饭吃完已是深夜，除了家中有母老虎不敢不回家的，其他的人都留了下来，至于他们会不会要一些特殊的服务，那就不是卫千煜想要关心的了。
　　　　他回到韦阳辉为自己准备的客房时，盈袖正垂首坐在前厅里的小桌边，一见了卫千煜，盈袖急忙站起来，从桌上倒了一杯茶，迎了上去。
　　　　“二爷您喝口茶解解酒吧。”盈袖带着笑说。
　　　　“茶放下，今晚你在外间软榻上睡，”两人离的近了，盈袖身上一阵淡淡的馨香钻入卫千煜的鼻子里，他的嗅觉原本就比常人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