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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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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成钰觉得下面人都快急哭了的时候,那只雪狐从他怀中跳出,蹿回了屋子。
“狐狸……”陈清酒当即追了过去。
柳岸深深盯着他的背影,目色温柔,半晌之后,才微微偏头,面容平淡,对着树上的成钰道:“明弈,你说开春后我带他出去走走如何?”
成钰敛眉看着他,两人视线相对,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目光微沉。
柳岸见他样子似乎是在踌躇,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拂袖而去。
柳岸如今的态度,叫成钰觉得内心复杂。
屋里烧炭添得足,丝毫感受不到严冬,那雪狐通灵性,见成钰进来,便溜到了他背后,蜷缩一团。
“儿茶……”
成钰坐在榻前,缓缓倾下身子,伸出了手,揉着他面颊。
陈清酒跪坐在榻,睁着眼睛看成钰,也不说话,直到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浮起涟漪,他才吃痛地歪了歪头。
成钰定神看着他呆懵的样子,低笑出声,伸手将他揽入怀中,鼻翼间是令人魂牵梦绕的味道,成钰说道:“总不能让明弈这厮凭白捡了便宜……”
“儿茶,你说什么?”陈清酒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人。
“没什么。”成钰觑着他的面色,笑了起来,“开春想不想出去玩?”
榻上人瞬间眼神一亮。
只可惜到了开春,成钰还没来得及下手,柳岸便携着一众人去了护国寺上香。
庙头里眼过之处皆为苦僧,开春发的嫩芽也被佛香熏染的清净无为,好在柳岸没打算为难陈清酒,放了他去往后山,成钰自然跟着。
后山脚下,两人相对而坐。
远离了世俗尘埃,奉于高高庙宇之上的九天神佛也乐得清闲。
陈清酒折了一堆柳枝在身旁,笨拙地串着,他不比成钰。对面人手指灵巧,几下编个小花环,丢在雪狐脑袋上。
陈清酒看得目瞪口呆。
“要学吗?”
陈清酒双眼泛着星光,点了点头,诚恳道:“你教我,送完柳,折枝后,我给你……”
成钰握着柳枝的手指一顿,当下改口:“我不教了。”
陈清酒歪头看他,丝毫不知自己言语间已经得罪了这位尊神,见他不说话,也就只能在那自个寻思琢磨。
半个时辰后,陈清酒捏了个扁圆的柳环,他双手捧着,眉头紧锁,如霜打的茄子――这苦闷的孩子又要急哭了。
成钰将刚编织好的花环给他带上,陈清酒仰头,依旧是泪眼婆娑,却多了一丝呆懵,叫人心下温软。
成钰叹了口气,将他扶起来,“走吧,我们去前面找柳岸。”
陈清酒蹑手蹑脚地跟在他身后,耷拢着脑袋,他手指绕着那柳环,一下一下地,思忖许久,才伸手扯住了前面人的衣袖,怯懦道:“儿茶,你是不是,生气了……”
成钰一愣,回头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一时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揉了揉面前人脑袋,一脸认真,“哥哥,我永远不会生你气的。”
“那……”陈清酒仰头看他,依旧小心翼翼,“我能把这个柳环送给,柳,折枝吗?”
“当然可以。”
成钰点了点头,面前人心中那点儿郁结瞬间消失个无影无踪。
陈清酒抿唇一笑,抱着那柳环便往前面跑。
☆、第十九章
前面人步子迈的很大,又频频回头看他,一不留神儿就撞到了人。
“哪里跑来的东西,是不是眼瞎!”
成钰眉头一皱,当下抬脚闪身至他面前,拦下了那只手。
“又是哪个混账!”见一掌没有挥下去,这公子哥立马起了怒意。
成钰是个识眼色的人,见这公子哥衣着雍容,而他身后的马车也与寻常人家的不同,便略微颔首,轻声道:“望诸位恕罪,我家公子着急去前面寻家主,并非有意冒犯。”
“家主。”马车内的人突然出声,声音苍老,“不知是哪家家主?”
他话音未落,陈清酒便微微一颤,躲在了成钰身后,一手捏着柳环,一手紧拽着成钰的衣袖。
这番举动带着惧怕之意,成钰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马车,说道:“是柳家家主。”
“哦,原来是柳家主。”车内人一阵轻笑,随后掀开帘子,对着那公子哥道:“枫儿,既是柳家主身边的人,你又计较什么。”
车上人约莫五十来岁的样子,转过头的时候突然双眼微眯,成钰看得清楚,他稍作停顿,而后又温声道:“不知小友人身后的这位公子,是柳家主何许人也?”
他五指收紧,面上笑意淡淡,成钰慎重答道:“这位公子是家主的故交。”
“故交呐……”男子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笑道:“敢问这位公子姓甚名谁?”
“同家主,姓柳,名既白。”
“柳既白。”男子喃喃自语,须臾抚须一笑,“好名字。”
他顿了顿,对着马车旁的公子哥招了招手,道:“我儿,对这位公子道个歉,我们走吧。”
那公子哥瞪着眼,当下象征性地抱了个拳,而后离去。
“哥哥……”成钰回身,那人却依旧抓着自己衣袖,不肯露头,他当即无可奈何地将人挖了出来,“那人已经离去,哥哥是认识他吗?”
“我不认识,不认识。”陈清酒摇着头,红了眼,步子一直后退,喏喏道:“柳,折枝,我要去找他……”
“好好。”成钰将人抱入怀中,轻拍他的后背,柔声安慰,等到人不再发颤时,他才握着他的手,带人离开了后山。
之前遇见的人坐着马车,成钰脚程自然比不过,因此在游廊处又瞥见了他们。
成钰握着陈清酒的手,目光微沉,他可以肯定,那名中年人与此时的兄长有所瓜葛,说不定兄长这一身病也是拜他所赐。
“若是明弈在这里,该是什么样子。”成钰心中这样想,他咬了咬牙,最后恨了心,松开陈清酒的手,微微俯身,“哥哥,柳岸就在前面,你先一个人过去给他送了柳环,我再去找你好不好?”
陈清酒没有应声,他垂着脑袋,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手指无意识地搓着柳叶,“儿茶,你是不是还在生气,那我,我不送他东西了……”
这语气,成钰直听着难受,他半晌不语,最后点了陈清酒的额头,哭笑不得道:“多想什么呢?我一会儿就找你。”
“真的?”
陈清酒泪眼汪汪地看人时,总能叫人心头柔软。
成钰点头,陈清酒这才转身。
他走了几步,成钰目光看向远处逐渐绕过来的人,几个纵身轻跃,便躲在了假山之后。
陈清酒抱着柳环,一直低着头,没看到那人的靠近,对方先拦住了他,为首的依旧是那个中年男子。
那人神色复杂地看了陈清酒半晌,只见面前人头戴花环,被他挡了去路,便一言不发地缩在角落里。
中年人道:“颜既白。”
角落里的人不说话,甚至眼皮都没抬。
他身边的公子哥轻笑出声:“父亲糊涂了,此人姓柳。”
“不,他姓颜。”中年男子一口笃定,抬步靠近他,仿佛喃喃自语:“你果然是个怪物,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活着?”
陈清酒又缩了缩,他似乎着急去见柳岸,目光转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出去的路,声音细若蚊虫,“我要去找柳……别枝。”
中年人嗤笑,随即俯身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颜既白,我那好弟弟都被挫骨扬灰了,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我要是你,就下去陪他了。”
陈清酒握着柳环,频频后退,最后背抵在柱子上,哑着声音道:“我不认识你,柳……别枝,他人呢?我要找他。”
中年男子一愣,颇为嘲讽地看着他,“你是真傻还是假疯?颜既白,我那好弟弟才离你而去多少年,你就按耐不住寂寞,跟别的什么人勾搭上了,好歹也是誓海山盟,名字入过我褚家族谱的,你还真有脸呐……”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成钰藏在假山身后,登时犹如雷击。
什么誓海山盟?他弟弟又是谁?兄长在遇到柳岸之前究竟与何人还相识?他是被谁害得?
然而还不等成钰深思,那中年人眉头一皱,竟挥袖离开。
陈清酒大喘一口气,抱着柳环跑了。
上完香的柳岸一出庙门,便见陈清酒揣着狐狸,大汗淋漓地站在外面,等到他靠近,陈清酒才将那个半扁不圆的柳环拿了出来。
“给我的?”柳岸看着他眼底的光亮,温柔一笑,屈了身子,让他好把那柳环放在他头上,末了,又细心体贴地给他擦了满头汗水,“下次不要这么着急,我又不会跑。”
陈清酒歪头咬着唇,许久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柳岸唇角上扬,从衣袖中取出一枚玉佩,俯身替他系在腰际,“这个给你,当做礼尚往来。”
还没等陈清酒仔细把玩那枚螭纹玉佩,柳岸又问道:“明弈呢?我不是叫他跟着你吗?”
他话音刚落,成钰便闪身出来,目色微暗。
柳岸察觉出他的不对,抬手揉了揉陈清酒的脑袋,“你去和小白玩,我同明弈说会儿话。”
小白,是陈清酒给那狐狸取的名字。
等到他走后,柳岸收了收温柔的笑意,正色道:“什么事?”
成钰俯身一拜,恭敬道:“今日我同公子往前院走,路遇几人,看样子是认识公子,但为人不善,公子也很惧怕。属下方才调查过了,中年男子姓褚,名杨秋,另一个年纪小的,是他长子褚枫。”
一开始打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成钰万分难以置信,再三确认,因为柜山脚下那些墓碑中,便有一个姓褚的,褚姓少见,这绝非巧合。
“褚杨秋,相国大人……”柳岸眉头一皱,目光掠向一旁正在玩闹的人,“既白怎么会同他认识?你速去好好调查一番,我要具体情况。”
成钰抱拳俯身,离开的时候,他看了眼一旁同雪狐打闹的人。
柳家家大势大,要调查一个褚杨秋不是问题,而放轻了意念控制,让明弈出来打探此事, 这一番来龙去脉才好好过清。
褚杨秋其人,本是前朝旧臣,前朝覆灭,新帝建都,此人长袖善舞,打了一手好牌,哄弄了帝王欢心,借以留在宫中,日日飞升。
而原本的褚家共有三子,据说老大早年病故,老二褚杨秋好花天酒地,唯有老三才华出众,年纪轻轻便掌握朝廷军权,征战沙场。
褚杨秋那日口中的‘弟弟’,便是说褚钰。
褚钰少年成名,帝甚喜之,后其威望高强,帝唯恐作乱,又苦于边疆无强兵驻守,便听朝臣建议,令其与太傅之子完婚。
而那太傅之子姓甚名谁,不言而喻。
这些事就算成钰不说给柳岸听,他也迟早会知道的,何况以明弈的态度来处理,他定会一五一十地告知给柳岸。
褚杨秋的事情完全摊出后,成钰便离开了正堂,照旧去守着陈清酒。
别院,风起柳絮。
陈清酒坐在池塘边上,他一手托腮,一手扯着柳枝逗弄游鱼。
时隔三日未见,成钰竟觉得他清减了许多。
他盘腿坐在陈清酒身侧,见他一脸茫然,嘴角上扬,“今日怎么不和你的小白玩了?”
“小白?”陈清酒后知后觉地偏头看他,脆生生道:“它冷掉了。”
成钰手指一顿,当下觉得心口被人剜了一刀,而身侧人轻轻扯着他的衣角,依旧天真无邪的样子看着他,“柳,折枝说小白永远也不能和我玩了,永远是多久?儿茶,你也会冷掉吗?”
他只当那永远不过须臾,所谓的冷掉了也只是短暂的别离。
成钰抿着苍白的唇角,紧绷着一张脸,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陈清酒如今犹如稚子,他不能同他解释清楚,便选择缄默不语。
许久,陈清酒似乎也从他身上感觉到了自己从未体验过的悲伤,双臂环膝。
“他也是这样冷掉的……”
最后一语呢喃没人听清。
后来数日,柳岸没再来别院找过陈清酒,听下人们说,他出了远门,而成钰则日日坐在屋顶,也不作打扰。
夏初后,京城出了件大事,褚相国因贪污卖国获罪,一门几百口人或斩首,或流放,骤然之间,昔日贵族,今日囚徒。
而褚杨秋遭斩首的第二日,柳岸便回了柳宅,连成钰都没想到,柳岸回来的第二日便出了事情。
常言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饶是柳岸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褚杨秋尸骨未寒,便有人找上了陈清酒。
来人绕过柳岸,避过成钰,于别院之中找到了陈清酒,奉着褚杨秋的遗命,前来归还一件东西。
东西送还到陈清酒手中时,男人还代替褚杨秋问了一句话:“我家大人叫我问过公子白,这十多年的疯傻滋味如何?”
然后还没等陈清酒反应过来,他便自尽于庭中。
☆、第二十章
褚杨秋临死前差人送来的东西就这样到了陈清酒手中,那一方小小木匣打开后并无旁物,只是支色泽上乘的墨绿玉笛。
柳岸不知那物,可成钰却对那支墨绿玉笛有所了解。
玉笛的末尾处雕刻着一个个风雅的‘钰’字,陈清酒手指摩挲着刻痕,唇色苍白,不住发颤。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难以言表的悲痛之事,眉头拧做一团,在柳岸前来搀扶时,虚弱无力地摆了摆手,继而不省人事。
后来成钰才知晓,褚杨秋至死都在折磨他,非得次次诛心才肯罢休。
陈清酒这一昏迷足足半月有余,柳岸差了各处名医前来,终无结果。
成钰环着佩剑,伫立于窗外。
斜阳若影,透过屏风映射在屋内,陈清酒昏迷之中,眉宇间愁丝不解,他或许不省人事,可偏偏紧握着那支玉笛,一直不松手。
送往此处的饭食不间断,来来去去,后来有一日,成钰再进屋时,榻上人已然苏醒。
黄昏已至,残阳那一缕光依旧在屋内挣扎,陈清酒半倚靠着,灰白着一头散发,目色黯淡。
他道:“让,柳岸过来见我。”
柳岸本就担心陈清酒的情况,自他昏迷,便是搬来了别院住,因此听到通报,风风火火地就赶了过来,只可惜他那点儿情绪在见到陈清酒时,一下便偃旗息鼓了。
柳岸抿唇,脚下顿了顿,这才恍若无事地坐在他面前,神色不变道:“你醒了。”
陈清酒知道他话里含话,微抿双唇,低声说道:“你既杀了褚杨秋,也就知晓我的身份了,即使如此,还要留我在柳宅?”
柳岸浑然不觉地笑了笑,“这柳宅你进出方便,我可从未下令禁足于你。”
“柳岸……”
“这下连柳折枝都不叫了?”柳岸挑眉看他,“你若要离开,打算干什么?”
陈清酒沉吟许久,平静道:“我自漂流,任意东西。”
柳岸看着他,摇头叹息:“你是当我好糊弄吗?那个人已死,碧落黄泉,难不成你真要奉陪到底?”
“碧落黄泉,碧落黄……”陈清酒颔首,似乎讥疯,似乎苦笑,他急火攻心,一口血咳出。
柳岸惊心,一个倾身,陈清酒却抬起一只手挡住了他,他身子后仰,另一只手捂着唇,干咳不停。
柳岸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给他,五指蜷缩,“你要走我并不会拦着你,只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出了门又能干什么?听我的,修养好了再离开。”
见陈清酒没有多言,柳岸便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柳岸。”陈清酒仰头看他,正色道:“多谢。”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柳岸回头淡笑,便不再打扰。
注视着他离开,陈清酒这才躺下,他蜷着身子,蒙着被子继续闷咳。
那一日过后,别院的药便没有断过。
柳岸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医师,开的药方子竟阻止了陈清酒身体的继续衰败,那之后,别院的一日三餐全部替换成了药饮。
成钰再没进过那间屋子,一来,柳岸曾明令禁止过,二来,里面的人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这年寒冬霜雪,别院里的人被柳岸清空,唯有成钰整日坐在屋檐上。
陈清酒裹着一身雪白厚重裘衣,提着烈酒,端坐在梅树下,那里还有一个小土包,是他亲手埋下的雪狐。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来人被埋了半头雪,陈清酒略微偏头,看清人后,抿唇从地上起身,踉踉跄跄地往屋内走。
柳岸几步过来,这几步路,走的很是艰难。
陈清酒忽然便停下了,他回过头,双眸冰冷,吐息凉薄:“我要走了。”
“你身体……”
“本应如此。”陈清酒看他,目光掠过他背负在后的双手,“柳岸,我不值得你救,也不需要你救。”
柳岸一愣,随即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他无奈道:“我以为,这样可以留下你。”
柳岸难得如此之态,陈清酒从衣袖中摸处那枚玉佩,“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这枚玉佩还你,若日后柳家子弟若有难,可差人持此信物来寻我,只要我未死……”
“真的不能留下了吗?”柳岸打断了他。
陈清酒怔愣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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