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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龙感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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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匆匆而过,真火宝炉应时熄灭,法器失了真火托护,径直落向炉底,被等候多时的狐二伸手接住了。
莹白的柔软皮毛法器淬炼成了暗红硬质圆片,原本卷曲的兽毛已没了原本模样,只如祥云纹路般印刻其上。狐二将它托在手上和黑龙逆鳞比了比,大小一致,略轻了些,虽不如龙鳞坚硬,也算上佳的替代品了。
上次送东西,他刚确认自己心意,多少有些扭捏,还托狐三走了一趟,这次应该能亲眼见到他接过自己礼物的神态了。
只要能见他傻笑片刻,就算没白忙。
狐二将尚有余温的法器纳入怀中,又去藏书阁中挑了几本和书法有关的书,收拾停当后,才离开了落火宅。刚出了大门,他便遇见了等候在外的青雀使,她手中拿着一封薄信,还有一兜一看便是送给狐七的新鲜玩意儿。
“有劳青雀使久候。”狐二先道。
“这几日二公子为宝物护法,青雀不便打扰,”她将书信奉上,“这封信函是主人留给您的。”
“可留了什么口信?”
“并无。”青雀摇了摇头。
狐二点点头道:“那青雀使留步,狐二这便告辞了。”
“二公子留步。”青雀轻喊了一声。
“请说。”
“我听主人说,鸟族分配战场之事将由您做主。”
“若阮伯父赶不及回来,便由我来主持这件事。”狐二对她道:“青雀使有何想法?”
“如果可行,我想自请分在最前线,青雀成年受过凤凰真火淬炼,并不惧烈焰,我虽是名女子,也可为先锋,为大家指路。”
狐二对她笑笑,点头道:“妖入战场,只分是否成年,从不拘男女,你的要求我自当考虑。”
青雀杏眼弯弯,鞠躬谢过:“二公子定不要忘了。”
“绝不会忘。”狐二又对她点了点头。
两人施礼作别,炎热空气中忽然凉了一瞬,狐二和青雀同时向东方望了过去。有一团浓金从天而降,跌入妖界,铺展成鸿。遥遥极东,神煞海上,忽然遍染金色光芒。
天降瑞祥,七日后,黑龙便要找到他的伴生兽了。
“终于等到新龙王开龙门了,”青雀更加兴致勃勃,“过几日少不得告假去看。”
黎明山苍绿山脉在金光映衬下,显出一种黯然灰色。狐二又看了几眼,对她点点头:“青雀使尽可放心,狐七听闻你前去,定会为你寻个好位置。”
“多谢二公子,也多谢七公子。”青雀笑着回道。
“告辞。”
狐二转头向和神煞海相反的方向走去。青雀在他身后疑惑道:“二公子?黎明山这边走比较近。”
“我过几日再回,先去西边一趟,若有事寻我,不拘何时,让我家人传音便可。”
狐二身形几隐几现,不消几刻便到了妖界极西。
妖界极西是云雾山脉,雾障如有实体,如海中虞渊一般不宜生存,除却顶尖的大妖怪成年历练,很少有妖踏足与此。狐二掌家后一直留心麒麟踪迹,前些时候有只山脚林鹿来信,说麒麟大神在那四周出没过。虽一妖所言,并没有其他佐证,但狐二仍想着来寻一次。
若找得到,这次围剿便更有把握了。
狐二点足于山中跳跃。这云雾山脉共有五重,虽没得拳脚考验,但因其寂静无人,目无所视,对心性的磨练比旁处更为明显。他当年历练时走过其中三重,但觉过于无聊,家中又诸事繁忙,便转头回去了。
与当年一样,越向深处走,山脉中的白雾便更浓重些。狐二点足奔走,白雾扑面而来,初始宛如轻纱,而后便如锦帛,从轻盈到浓重,终于如撞湿棉。过了三重山脉后,狐二越行越慢,隐约又听到了龙王敲击脊骨的声音。
那声音从身后来,紧追不舍,龙骨三千四百六十七节,狐二反复听得两遍,隐隐觉得丹田内元丹躁动。
这便是无人之境对心性考验了。
狐二在袖中摸索片刻,攥了攥黑龙逆鳞,鳞片尖角边缘深陷掌中,他又稍微清醒了一点。龙王对蒙尘的执念,便是离世也未尽,他尚可抵挡一二,龙母分不清自己是谁也可理解。
——他是我与蒙尘的儿子。
龙母当日哀痛至变腔的声音忽然传入狐二耳中。
若她所说的,是渊与蒙尘呢?
匪夷所思,又似乎说得通。若黑龙是渊与蒙尘之子,龙王自然不能轻易求死,也少不得为他寻个用得上的母亲。
若黑龙是渊与蒙尘之子,又是如何得来呢?
若是他替龙王与蒙尘结契所致,龙王可怨恨于他?
可与开龙息有关?那……黑龙呢?
狐二丹田忽然气乱如鬼,茫茫白雾中第一次辨不得方向。若于此处迷路,怕不知多久才走得出了。
他手中逆鳞几近划破掌心,狐二咬了咬牙,讲话出声:“胡宜海,痴心妄想便中了魔障,更见不得他了。”
敲击声和龙母哭泣声终于消失。狐二抬头,发现自己一身冷汗,气喘吁吁地站在四重山一座无名山峰上。峰顶不知何处来风,将白雾吹散了些许。他又一次回头遥望神煞海,海上金光隔着浓厚白雾仍看得见一二,这便是只有水族才可享的天降功德。黑龙见伴生兽,他心中确略有失落,但也真心期盼那人到来。等他到了,妖界便是另一番景象,也许众人也可如人间一般,于一个冬日清晨,静静等上一碗馄饨从生到熟。
他和黑龙也可借光尝尝。
狐二不再前行,单站在峰顶遥遥望着,个把时辰后日月交替,山中气温很快便降了下来。他在峰顶找了片能感受到月光的狭小空地,随后将元丹吐出,开始了今日的修炼。
狐七元丹中的龙息淡了少许,狐二心中快慰,一边修炼,一边展开了阮伯父的信。阮若道匆忙之余,写了封并不短的信,讲了件难以面谈的小事。狐二读完,望着空中淡红元丹,轻笑一声:“阮伯父可错了,人间确实瑰丽绚烂,我们妖界儿女却也不差什么。”
落火宅一行,狐二共得了三封信,其间真挚,便是寻不到麒麟大神,也不算白来。他将三张纸叠在一起收好,专心闭目修炼。
——————————
宜海贤侄诸安,
昨日提及神将蒙尘,我心中若有巨石上浮,几百年来不知如何谈及。我有记录习惯,却也有几日留过空缺,结合我与他人书信来往,那空缺的几日我许是和海中名为明珠的侍从在一起。
明珠回信中,我邀请他去过浮城。但他似乎并不知道浮城是我凤族婚宴之地,信中夸赞了一番浮雕大门,言自己配不上此等仙境,下次仍想在黎明山敛涩林见面,方便为龙王取药。我见信时便想,他当时应该并未入内,许见了匾额便退缩了;而我邀他去浮城,我才是两人中更上心的一个。
虽已忘却,心中也并无波澜,但大战伤愈后,我曾去海中寻过明珠一次。彼时渊与陆上蟒蛇结亲,婚宴从简,我于龙宫后花园寻得龙王。他见我来,邀我一同看傀儡鱼。他人说,龙王战后先是疯癫,之后又似行将就木,我却观他虽如巨木燃尽,但仍有星火尚存,比只会与人搏命时清醒许多。
我向前以明珠相问,渊抬手作法,原本化成蒙尘模样的鱼群,又化了件短打灰色布衣,在海中浮浮沉沉,深蓝海水中,布衣如若隐身,漂浮几刻,便又散了。他说明珠与蒙尘一般,已不在了。
这我才知,原来明珠也在那日战死了。
我问他可否去明珠住所一观。他说明珠并无独立住所,只在耳房中余了些散杂书籍。我坚持要去,龙王着婚服与我前去思过阁,留你父亲在龙宫待客。想来明珠在海中也是有些地位的,他所住之处在龙王书房隔壁,床榻暖玉铺就,房中还有沙盘、微雕楼阁等人间奇物可供赏玩。龙王新婚,但他房内并无喜事布置,窗前燃了清淡果香,仿佛主人稍后便归模样。
渊在明珠床榻前站了许久,伸手将他枕旁一干书籍还于我。揽书入怀,我心中忽觉酸涩,欲另取一件明珠遗物,他竟怒了,将东西夺回揽入怀中,怒目瞪着我。我当时心中不快,便讥他多情自扰,他曾一心为蒙尘,却身着喜服,拿着一件侍从衣服当成宝物。他沉默半晌,似乎平复了些,冷笑说我海中之事,你待如何,带着书走了便是。
他是个热烈直接性格,冷言冷语才更让人心寒。我与渊不欢而散,此后与神煞海便再无来往。我事后想过,他怪我也常理之中,定然有些什么事被我忘了,又当着他面若无其事地提起,才令他不快。但这事他不提,便有我不该知道的好处。我们三个来往不多,虽只称得盟友,却出生入死多次,这一点我还是信他的。
我递与明珠书籍,皆是些人间烟火,人间情感瑰丽浪漫,妖莫能及,不知你这几日可曾翻阅几册。我也许曾属意明珠,又忘得一干二净,他或许更慕龙王,却身死战乱,而龙王成亲生子,郁郁寡欢。终究谁都不曾圆满。若没有那裂目兽,也许还会有后续,可惜只能如此终了。
此为陈年私事,时过境迁,于我已如隔世。此次说来只为解君疑惑,亦求两位谅解我寻女心切,未能于此刻再做更多筹谋。贤侄可替我观,若新龙王不知此等纠葛便罢,若知道,还望你与他说明一二,旧事无需再提,只道我凤凰粉身碎骨也愿再成此事便可。我已入暮年,并无更多愿望,也早忘却修仙之事,为今只盼三族毫无芥蒂,共赴大业。
待玉成之时,皆可拨云见日。
伯阮若道即笔
第34章 腾金云(二)
神煞海日夜腾着金云,九尾湾夜里也如若白昼。没得月光便不需修炼,狐墨难得在家补眠,偌大水域中只有狐七自己在这会客。
“后日便是第七日了,”绿芜焦急地转圈,“可我们王,我们王还没回来。”
“他当时是如何与你讲的?”
“他说海上腾云便归,这后日便要开龙门了,可他还是没有回来。”
狐七并没听进去,眼珠随着他动作转圈,毫不在意地说:“我瞧着神煞海这几日乌央乌央全是鱼,你位置可替我留好了?一个对我极好的姐姐此番也要前来,给她也要留一个。”
“位置留了,可我们王……”
“你停停停……”狐七在珊瑚上踏了踏,“等我有空给你问问我二哥。”
“二公子回了?”绿芜略有欣喜,“他定帮得上忙!”
狐七塌了下肩膀,低头道:“回是回了,但一直在处理积压事务,我还和他说上话呢。”
“七公子快去帮我问问。”绿芜一急站了起来,两只前鳍合什拜了拜。
“黑龙王心中定然有数,你怕什么!”狐七翻了个身,悠哉极了,“龙门要开,龙王怎会不在,你就是瞎操心。”
“宜树……”绿芜又拜了拜。
狐七敲了敲他龟壳,对他道:“那你定要为我留出最佳的位置。”
“七爷爷……”绿芜几乎哭出来。
“哎哎,辈分过了过了。”
狐七从九尾湾出来,一路跑回家中。狐二窄袖薄衣外套了件宝蓝的鱼纹罩衫,坐在凉亭中喝茶办公,谷中天色极亮,夜明珠都不需要点。
“二哥。”狐七小声叫了一下。
“嗯。”
“忙么?”
“你觉得呢?”狐二头也不抬地问他。
狐七踮脚看了看他的公函,对他道:“我看三哥没什么事,不如他来。”
“那我呢?”狐二从桌上抬起头看他。
“啊……那个……”狐七踌躇片刻,“你不去看看你海中的好朋友吗?”
狐二挑眉,笑问:“这又是什么典故?”
“他后日便要开龙门了,也不知衣裳选的怎么样了,簪子选好了没,精神状态可曾调到最佳?”
“我想龙王掌管海域多年,这点小事他会处理好的。”
“那龙王有没有可能将开龙门的事忘了呀?”
狐二用手在他头上拍了拍:“你可是觉得世人皆如你一般,忘性如斗?”
“保不齐有些什么事就耽搁了呢!”
狐二看了眼海上金云,问:“你怎么想起这件事?”
“绿芜啊,说他们龙王今日仍没露面,很担心他,想托你想想办法。我和他说啦,龙王自有主张,他倒是不信,非要我来问问你。”
“龙王闭关一直未归?”
“绿芜这样说的。”狐七吊在石桌上,歪头道,“他会不会打算后日凌空出现在海上,给大家一个惊喜?”
那并不像黑龙所为。黑龙未见有何大事,却也该走上一趟。狐二将手头事务撂下,对他道:“不要担心,我这便去看看。若我今晚不归,你且唤你四哥来处理家中事务。”
“好的。”狐七点点头,“我在最佳位置上为你留了宽椅,那时候一定要来呀。”
“知道了。”
狐二从滩涂入海,路过几组修炼水族,轻车熟路直抵海葵坡。海葵许是反应奇慢,上次攻击他的海葵仍是一身青紫,警惕性十足。狐二将它抓到身边,坐在黑龙门口轻敲了敲龙鳞。敲击声一响,狐二脊背凉了些许,眼前海水似乎变成了浓雾,他仍在云雾山脉穿行,一板一眼的清脆骨声萦绕耳畔。
他前几日将云雾山脉走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麒麟大神的身影。他复去询问山脚林鹿,那妖怪似乎有些稀里糊涂,见狐二亲自来问,瑟瑟发抖说自己许是看错了,入山林的并不是麒麟大神,只是个不要命的四脚走兽罢了。
狐二也无可奈何,只得打道回府。
麒麟大神未寻到,也在他意料之中,但他对黑龙身世那些匪夷所思的猜想,却不知是全由自己臆想而来,还是受了龙息困扰。原来想着从云雾山脉回来就找他,因那猜想,他忽然便有些不敢来了。若他是龙王与蒙尘之子,那他过去的几百年便冤枉了龙王,若他不是……
狐二曾希望他是,不为圆满自己儿时英雄幻想,只为黑龙少痛苦一分,少埋怨龙王些;如今坐在他门口,竟又想到,若他是那二人之子,痛苦是会少一分,还是为蒙尘于妖人腹中煎熬而更痛苦一分。他二人是亲眼见到蒙尘所受之苦,若只是龙王心中旧爱,怎样都会少心痛些,若是自己生身父亲……
他已不去想龙王旧事,只盼黑龙舒心一些,此间疑惑不若只当成自己妄想,不要了解的好。
狐二反复敲击几次,又在坡底等了许久,黑龙仍没有出现。他皱眉站起,自开了檀木大门,悄然而入。门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狐二沿步廊向前行走,应开龙门之景,龙王像掌内龙息亮了些许,狐二向他施了个礼,走进了黑龙书房。
一应摆设和他离开那日并无区别。檀木圈椅摆在正中,当日倚靠在他肩头打盹之人却没得踪迹。上次黑龙归来便浑身冰冷,也许这次也是练功有些问题而已。
“龙兄?”狐二从书房里退出来,站在廊中轻唤了一声。
寂寂木廊,无人作答。
狐二又向前走了几步,瞧见他卧房门虚掩着,又敲了敲他房门。
仍无人应答。
“龙兄?”狐二站在外间又叫了一声。
狐二转身欲走,又担忧黑龙只是累极补眠,其实人正在房中敛息休正。他蹑足入内室,房中并无黑龙身影。床铺上毫无皱褶,枕畔摆着一个极眼熟的旧盒子,若猜得不错,里面该装着他送的那四支毛笔。
狐二心中一动,站在脚踏之下,伸手去碰那盒子,不防被个厉害结界挡了一挡,指尖微微发麻。
成年九尾用额前发定契,于新婚之夜结发。他那信物随风燃尽,再寻不回,便用身上寻常毛发做了个了礼物,并无珍惜之处,却也有此待遇。
“你到底是个何处来的傻子?”狐二捻了捻指尖,轻笑出声。
明明知道那盒子里是何物,狐二仍想取过一观。他将逆鳞扣在手中,又一次伸手向前。结界晃了一晃,容狐二通过了。
盒中便是狐二所送之物,左侧嵌着缓和关系的纸条,右侧摆着几只笔。那些笔一看便是并未用过,如今摆在这个位置,想来他是绝不肯用这笔来练字了。此等赤诚,说是极缺朋友,怕是圆不上。狐二笑笑,将盒子原样送回去,起身时又在他枕头下见着浅蓝信封一角。信封掩在枕头下,未设结界,狐二伸手将那信封抽出,一时竟目中涩然。
是那张拜帖。
他当时写的时候,字斟句酌,努力显出公事公办的样子,如今读来,故作冷漠的口吻,倒显着他字字赌气,声声谴责。不知当时黑龙是否一头雾水,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便是一头雾水,他也盛装前去迎接,笑成个傻子模样。
“你到底要我怎么办?”狐二轻呼口气,将信封也原样送回。
狐二又去了次龙宫,玳瑁龟仍在宫前打转,显然黑龙也未到这里来。遍寻海中未果,狐二上浮九尾湾,对珊瑚树上的狐七招了招手。
“二哥?”
“我也许等不及你修为恢复再交朋友,你可怪我食言?”
“什么食言?”狐七眨了眨灰蓝色眼睛,“二哥随心,我支持你!”
狐二对他眯眼一笑:“多谢。”
再次入海,狐二便有了最终方向,路过虞渊,穿过封印之地,他站在了映不出人影的巨石前。
人在月余时间中会有多少变化?细细想来,竟觉过去几百年都如虚度。若再能见他黑眸,少不得将他揽入怀里,静待片刻。思念与倾慕皆不能言,只能于心中暗暗感怀,这便是他独自一人的情爱之事,犯不上将他拽入这灭顶境地。
“山海盟友胡宜海,自请过境。”
石门应声而转。龙冢中也是金光一片,幻龙化作龙王模样,擎息如剑劈在黑龙头上,将黑龙逼至一位龙王骸骨旁;黑龙浑身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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