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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和E先生一样的生物会为我们服务？”杨津不解地问道，“作为这个世界的管理者，它们难道不应该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吗？”
　　　　“不清楚，或许有什么内情吧。”林雨摇了摇头，但接着又道，“它提起E先生的时候没有使用敬语，但听得出来，它对E先生有那么一点畏惧，至少是不想得罪……对了，你还记得吗？硫克曾经说过，E先生是被流放到这里的。”
　　　　“你的意思是……”
　　　　“如果连四大管理员之一的E先生都是被流放到这里的，那级别比他更低的管理员，还有光王这种必须为人类服务的家伙，他们又是以什么方式来到这里的？”
　　　　“走路？”杨津随口答道。
　　　　“你讲笑话的本事并不比我高明。”林雨回了他一双白眼。
　　　　杨津耸了耸肩，浑不在意。
　　　　不等两人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房间里就传来一个陌生的金属音，“可以进来了。”
　　　　——很快嘛！
　　　　杨津看了一眼林雨，打开门锁，和林雨一起走了进去。
　　　　一推门，杨津和林雨就愣了一下。
　　　　房间里多出来一个人，浑身上下都是银白色的，乍看上去就像是用水银捏出来的一样。
　　　　“你们好，这是我的新载体。”银白色的家伙开口说道，声音听起来有些像敲打机械键盘时发出的声响，又有点像刺耳的重金属摇滚乐，总之，不那么美好。
　　　　杨津下意识地在它胸口和腿间瞄了一眼，胸口很平，下面……呃，也是平的。
　　　　——好吧，他不应该对一个智能光脑的性别产生遐思。
　　　　杨津收敛思绪，抬起头，看向光王的新形象。
　　　　“那个小箱子里有这么多金属吗？”林雨瞥了眼已经被打开并且空掉的小箱子，迈步走到光王身前，抬起手，在它身上敲了两下。
　　　　响声很空洞，里面好像并不是实心的。
　　　　——你的关注点也够奇怪的。
　　　　杨津顿时生出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感慨。
　　　　“这只是一个可以方便交流的形象。”光王也看出了林雨的疑惑，面无表情地答道，“如果你不欣赏，我可以换一种模样。”
　　　　“换吧。”林雨马上说道，“你现在的块头太大了，这要是把你带出去，我没法跟人解释你的身份来历。”
　　　　“契约生物而已，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呢？”光王这样说着，但还是身体一扭，转眼间就像融化的水银一般缩成了一个比拳头还小的圆球，“你希望我是什么模样？”
　　　　“最好可以让我带在身上还不会引人注意……耳环怎么样？”林雨随口问道。
　　　　“抱歉，我不可能变得那么小。”光王拒绝道，“而且我喜欢人形态。”
　　　　“问题是我不喜欢你的人形态。”
　　　　“……”
　　　　光王和林雨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一会儿，终于选择了退让，流光一闪，变成了一个内城里再常见不过的护目镜。
　　　　林雨弯下腰，把护目镜捡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明显在说“算你识相”。
　　　　但不等林雨把护目镜戴在头上，光王就又变成了巴掌大小的微缩版人形态，“出门的时候我可以变成护目镜式的检测仪，但不见人的时候，我要按照自己的喜好存在！”
　　　　林雨嘴角微微一抽，但还是答道：“可以。”
　　　　“请放心，检测仪具有的功能，我也全部拥有。”光王一本正经地说道，“当我变成检测仪形态时，我还以使用内置式传声系统与你的意识直接交流，不会让外人听到我的声音。”
　　　　“很好。”林雨随口应了一句，但接着就像想起什么一样问道，“如果我戴上你变成的眼镜，我还能看到东西吗？”
　　　　“当然。”光王马上又变成护目镜形态，“我的新载体可是包括拟态功能在内的液态合金，随时可以转化成任何我所需要的形态并获得该形态应有的功能和属性——你可以戴上试试。”
　　　　——你不是说不能说吗？
　　　　听到液态合金这几个字从光王的嘴巴里清晰流畅地吐出来，杨津不由想起了同样大嘴巴的莉莉。
　　　　林雨倒是没有追究这些名词，抬手把护目镜戴在眼睛上。
　　　　杨津不知道林雨能不能看到，但从他的角度来看，护目镜的镜片是透明的，可以清楚地看到林雨黑曜石一样的双眼。
　　　　林雨的眼睛不算漂亮，只是眼眶有些内陷，眉眼间的间距很近，用恭维的话讲叫眉目深邃，乍看上去很像混血儿，和其他五官搭配在一起才显得俊美好看。但杨津却爱极了林雨的眼眸，乌黑而且明亮，就像打磨过的宝石，熠熠生辉。
　　　　“喂——”杨津正看得走神，林雨的手指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吓了一跳。
　　　　“怎么了？”杨津问道。
　　　　“我说这东西先给你用。”林雨无奈地说道，“我自己的眼镜刚改造过，换成它的话有点浪费了。”
　　　　“不能取消绑定吗？”杨津看了眼已经变回到微缩版人形态的光王，总觉得把这家伙戴在自己脸上会有一种……不太美妙的联想。
　　　　“你能吗？”林雨问的是光王。
　　　　“不能。”光王斩钉截铁地答道，“这是E才具有的权限，我无权干涉。”
　　　　“只是无权？”林雨意有所指地问道。
　　　　光王沉默了一会儿，终是用一种世界末日即将来临般的语气说道：“如果我侵犯了E的权限，他会弄死我的——彻底抹消，连痕迹都不留的那种。”
　　　　“好吧。”林雨终于对这个答案表示了满意，“接下来，让我看看你都能做些什么。”
　　　　光王能做的事情很多。
　　　　虽然杨津和林雨都很怀疑它是不是真正的智能光脑，但它确实具有一台智能光脑所应具备的各种能力，每秒钟可完成的运算次数是天文数字级的，在破解密码上更是有着超乎寻常的优势。
　　　　在得到林雨的授权后，光王还可以自行连接包括销售系统在内的各种网络，只需要极短的时间就能筛选出林雨需要的、想要的各种道具材料，为林雨节约时间和精力。
　　　　除此之外，在得到新身体后，光王还多了可攻可守的战斗能力，既能转化成长刀利剑之类的近战武器，还能覆盖在林雨的身体上，变成保护他的盔甲。
　　　　“简直就像终结者里可以千变万化的机器人。”看到光王像流水一样覆盖在林雨身上，转眼间就把他变成了水银色，杨津忍不住吐槽。
　　　　“这就是那种液态合金的终极形态。”光王并没听出杨津的调侃，反倒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说起来，你们人类的想象力真的很让人赞叹，虽然你们的科技水平还停留在刚入门的级别，但你们的想象力却已经为你们规划出了再正确不误的发展前景。”
　　　　——我们是人类，你们又是什么玩意？
　　　　听到光王一口一个人类地叫着，杨津莫名地感到不爽。
　　　　而林雨则是直接问了出来，“你管我们叫人类，那你呢，又是什么，外星人吗？”
　　　　光王立刻没了声音，好一会儿才出声答道：“……算是吧。”
　　　　
　　　　第134章　选择
　　　　
　　　　光王承认了外星人的说法后就装起了哑巴，无论林雨怎么追问，都以沉默相对。
　　　　林雨一向信奉事不过三，问了三次没能得到答复，林雨也就懒得再问，把之前曾经拿出来过的材料又从存储器里倒了出来，连同分解仪和造物机一起丢给光王，让它看着处理。
　　　　第二天去中央区开启功勋系统的时候，林雨也没把光王一起带出去。
　　　　或许大家都对即将开启的功勋系统怀有期待，第二天，五个人虽然还是睡到自然醒，但起床的时间全都提前了一大截，总算在上午十点左右就集合出发。
　　　　到了中央区之后，五个人直接乘电梯去了五层，一出门就被大厅里熙熙攘攘的场面震慑了一下。
　　　　其实熙熙攘攘这个词并不合适，电梯外面的大厅里虽然人很多却算不上吵杂，大多数人都安静地各做各事，偶尔有几个人聚在一起闲聊也会尽量压低自己的音量。但大厅里的人实在太多了，比传送大厅里的人还多，而且这座大厅说白了就是一个用来等待的休息区，真正处理事情的地方在与大厅相连的那些金属门后面的房间里。
　　　　光是能够看到的地方就有这么多人，那看不到的地方又会有多少呢？自从进入内城后就没再见过热闹场面的杨津等人顿时有种被唬住了的异样感觉。
　　　　“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军事机要处吧？”海螺一边打量着大厅里的同类一边问道。
　　　　“嗯。”乔应了一声，抬头在大厅里寻找军事机要处的牌子，很快就在电梯旁边找到了一副标注了五层所有房间名称的巨型地图。
　　　　但不等他们按照图示往军事机要处所在的方向前进，旁边就响起一声招呼，“嗨，新人，需要帮忙吗？”
　　　　杨津等人停下脚步，转头一看，却是个和他们一样的陌生男人。
　　　　“不需要。”乔冷淡地回了一句。
　　　　“别这样，就让我帮一次吧！”陌生男人是和杨津他们一样的黄种人，看起来颇为憨厚，一听到乔的拒绝，马上露出一脸沮丧的忧伤，“如果我不能完成一个引导任务，我的军衔就要……”
　　　　“内城哪有什么引导任务，别在这里骗人！”不等男子把话说完，一个尖细的声音就从他身后冒了出来，下一瞬，男子的身体就从杨津等人面前横移出去，却是被身后的那位女士用文件夹拍飞。
　　　　确切地说，那并不是女士，而是一只母兔子，穿着黑色的制服，身材和其他母兔子一样凹凸有致，但脸孔也和其他母兔子没什么区别，毛茸茸的，让人看一眼就性趣顿失。
　　　　“跟我来，新人，你们已经迟到了！”母兔子没再理会那个被它拍飞的男人，声音一落就直接向军事机要处的方向走去。
　　　　杨津等人面面相觑，心理都在想，只是交个任务，用得着管理员——虽然只是女仆级别的——亲自出面吗？但兔子就是E区管理员的别称，五个人没有开口质疑，老老实实地跟在母兔子身后，穿过大厅，来到那间军事机要处的门口。
　　　　穿过大厅的时候，杨津等人才发现母兔子并不是这里的唯一一个管理员，大厅里虽然全是人，但在与大厅相连的那些金属门的后面，时不时就有其他管理员的身影闪现。除了兔子还有猫和熊，以及两种模样的章鱼——其中一种是和W先生一样漂浮在半空中的Q版章鱼，另一种是像把章鱼整个扣在头上充当脑袋的人形生物。
　　　　“进来吧。”母兔子把五个人领进挂有“军事机要处”牌子的房间，然后就顺手关上了房门。
　　　　和之前经过的热闹房间一比，这里显得冷清而空荡，除了母兔子和杨津他们就再没旁人。家具也只有靠墙的一排单人沙发和正中间的一把按摩椅似的巨大金属椅。依照杨津他们的经验，中间这把按摩椅很可能是传送道具，就是说，这个军事机要处只是一个入口，接下来，他们很可能会被传送到其他地方。
　　　　“坐上去一个，其他人在旁边等着。”母兔子的模样像极了医院里的当值护士。
　　　　母兔子话音一落，乔立刻充当起了先锋官的角色，迈步向房间中央的按摩椅走去。
　　　　杨津等人互相看了看，转身在墙角的沙发上落座。
　　　　乔在按摩椅一样的大椅子上坐好后，母兔子打开自己的文件夹，露出里面一个11英寸大小的平板电脑。但母兔子很快就调整了站姿，坐在沙发上的杨津等人也无法再看到电脑上的图像和内容。
　　　　紧接着，一个透明的玻璃圆柱就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把乔和他所坐的椅子全部罩了进去。
　　　　母兔子盯着手里的平板电脑看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乔，你已完成二次试炼，各项属性也均已达标，符合开启功勋系统的全部条件，但在正式转职之前，我需要再一次确认你的意愿——你确定自己要开启功勋系统，加入军籍，成为E先生下属的一名战士？”
　　　　“我确定。”
　　　　“即使这样的选择有可能让你面临极大的危险，甚至是彻底失去生命，再没有机会复活？”
　　　　“是。”
　　　　“这是你慎重思考后做出的选择吗？”
　　　　“是。”
　　　　“很好，契约成立。”母兔子合上文件夹，“接下来你将接受一次全面的体能测试，如果出现什么异感或者异常情况，请不要惊慌，那只是正常现象，不会对你的身体产生任何不良影响。”
　　　　母兔子话音未落，透明玻璃柱里就白光一闪，下一瞬，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玻璃柱也跟着被拉了起来，母兔子转头向杨津这边说道：“下一个。”
　　　　海螺立刻站了起来，抢先冲到椅子上坐下。
　　　　母兔子又把之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得到一样的肯定答复后，海螺也和乔一样消失在椅子上。
　　　　接着是莉莉，林雨，最后是杨津自己。
　　　　这种询问就像是欧式婚礼上牧师问新郎新娘“你愿意嫁给某某某吗？”一样千篇一律又毫无意义，但如果被询问者给出否定的答案，结果却又真的会让人感到麻烦。
　　　　杨津没给自己找麻烦，规规矩矩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然后就陷入了昏迷状态，再睁眼就发现自己裸了，而且意识与身体还陷入了失联的状态。
　　　　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杨津只能把注意力转向其他地方，随即发现自己被送到了一座典型的喀斯特地貌的石头森林里，周围全是巨大的石笋。而他的身体正在石林里折腾，时而奔跑，时而攀爬，偶尔还会做一些超危险的极限动作。
　　　　杨津觉得要是换成他本人来控制这个身体，这会儿恐怕早从石头上面掉下去摔死了。但在不知名的力量的操控下，他却变成了超人、蜘蛛侠一般的角色，飞檐走壁，无所不能。
　　　　在石林里纵横了一会儿之后，周围的场景就骤然一变，换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杨津的身体也拿起了枪炮，和一群看不到的敌人交火、厮杀。
　　　　杨津猜测这是在测试他的体能和战斗力，而在几个类似的场景过后，他的身体又变成了换衣游戏里的洋娃娃，不断被套上各种各样的奇装异服，又配上与衣服相对应的环境背景。
　　　　看到后来，杨津干脆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因为不再关注身体外面的情况，杨津也不清楚后来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后面突然晕了一下，还有些恶心，但不等他睁眼关注，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送进了休息室，光溜溜地躺在冰凉凉的金属床上。
　　　　杨津检查了一下存储器，发现之前穿的那套衣服以及戴在身上的装备全被放在里面，连内裤都没丢失。
　　　　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也没感觉出有什么异样，杨津便穿上衣服，准备离开休息室。
　　　　临走前，杨津才想起他是来交任务的，打开存储器光屏看了一眼，发现二次试炼的任务已完成，人物面板上多了一行“身份：预备役士兵”的人物介绍，后面对应了一个经验条似的进度条，上面的数字已经超出了第一级的上限，但后面有“待激活”的备注。
　　　　——还有后续？
　　　　杨津转换到任务界面，发现自己又收到了一个新任务：授勋仪式。任务名称很高大上，但内容却只是和E先生见面，正式加入它所管辖的阵营，而且到底什么时候见他还是个未知数，只说会在12小时内给出具体的会面时间，让他耐心等待通知。
　　　　——难道E先生还挺忙？
　　　　杨津暗暗腹诽了一句，关掉存储器光屏，迈步进了传送门。
　　　　林雨和乔他们已经回来有一会儿了，正围坐在大客厅里等待最后一个体检的杨津。
　　　　大家的经历都差不多，交流之后，杨津得知被自己忽略掉的那部分检测大概是关于战斗技能的。他、林雨、莉莉都是法系，测试的自然是法术等级和掌握能力，海螺和乔虽然是近战，也各自有对应的战斗技能，只不过施展出来都是物理向的，平时隐藏在战斗中很难让人察觉。而他最后的眩晕恶心很可能就是精神力耗尽导致的。
　　　　交流得差不多了，莉莉的女仆百合也做好了午饭，五个人正要起身上楼，海螺便收到了系统发布的通知——和E先生的会面时间定下来了，明天早上7点整。会面的地点没有注明，只要求他在6：55…7：00之间进入任意传送门，过期不候。
　　　　海螺收到通知后没几秒，杨津他们也陆续收到了通知，时间都差不多，全是明天早上，只不过海螺是7点整，莉莉是7：05，乔是7：10，杨津是7：15，林雨是7：20。
　　　　“就是说，它只打算接待我们五分钟。”看到这个时间，莉莉忍不住吐槽。
　　　　“或许这五分钟也只是为了方便定时。”杨津随口说道，“我总觉得用不上一分钟就会被它赶出来。”
　　　　“好吧，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我不得不说，你的预感很可能会变成现实。”莉莉叹了口气。
　　　　林雨也皱了皱眉，“我现在更担心自己能不能在7点之前起床。”
　　　　“我也担心。”莉莉郁闷地又叹了一声。
　　　　
　　　　第135章　选择
　　　　
　　　　不等林雨和莉莉解决掉起床的问题，新的麻烦便登门